基于職業技能人才評價體系的資歷框架建設路徑

張 帆 張卉瑋

（1.廣東省電子商務高級技工學校，廣東 廣州 510670；2.廣東省城市技師學院，廣東 廣州 510507）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于2018年《關于分類推進人才評價機制改革的指導意見》后，于2020年又印發了《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1］，為資歷框架建設中的人才評價體系構建指明了方向。資歷框架，是指以各種資歷等級為標準并可互相轉換的制度，有終身教育資歷框架及單一類型的資歷框架［2］，有區域指標、國家標準、地方標準、行業標準等，是反映各種學習成果的等級和通用標準體系［3］。201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正式將制定國家資歷框架列為規劃項目，并開始在部分地區和高校試行，各種新的人才評價體系和先行先試的做法在分類推進中不斷涌現。

2017年，廣東率先公布了我國第一個地方標準——《廣東終身教育資歷框架等級標準》。資歷框架的建設對健全職業學校評價體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其中為擴大行業企業參與度，加大職業培訓、服務區域和行業的評價權重，通過建立學分積累和轉換制度實現不同類型學業成果互認，為統籌職業教育、普通教育和繼續教育發展指明了方向。

職業技能等級認定是資歷框架建設的基礎性工作，也是資歷框架建設中的難點。職業技能等級認定是指經人社部備案的社會培訓評價組織依據國家職業技能標準和評價規范，對勞動者技能水平進行認定的行為，是一種正在全國實施的與國家職業資格評價鑒定并行的技能人才評價方式［4］。探討通過職業技能等級認定推動學歷教育之外的資歷框架內容搭建，有助于實現終身學習與職業生涯的良性互動。近幾年，我國職業技能評價工作開始從“職業技能鑒定制度”大規模地朝 “職業技能評價認定制度”轉變。實踐中，“國家開放大學的資歷框架”和“廣東省終身教育資歷框架”建設的對接標準比較清晰（表1）。此外，重慶、江蘇、云南等?。ㄊ校┮布娂妴淤Y歷框架建設與實施。

表1 廣東省和國家開放大學資歷框架等級序列對比表

由表1可以看出，廣東省的資歷框架提出了普通教育、職業教育、培訓及業績三大模塊之間的對應設計，并明確了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之間的對應關系，但在培訓及業績模塊還未設置具體的項目和匹配標準。廣東的“地方標準”為國家資歷框架建設開創了一個“模板”，也為普職融通、終身教育提供了基本參照。

有關數據顯示，我國現有技能勞動者總數超過2億人，高技能人才超過6000萬人，其中廣東省技能人才總數1762萬人，約占全國的8.81%，高技能人才總數593萬人，約占全國的9.88%。各行、各業、各地區的職業技能人才評價方式和標準遵循本行業本地區的歷史傳統和行業特點，各具特色，能基本滿足行業內、地區內的人才評價需求，并能據此設計相應的薪酬、獎勵、晉級制度，推動行業和地區的發展［5］。但當人才跨行業、跨地區流動時，既有的評價方式和標準起不到對“流動”的支持和推動作用，還往往阻礙了“流動”的發生，使人才流動、技術擴散被認為的制度性因素制約。要解決這個問題，完善“框架”是一條現成的道路。如今，新“八級工”的職業技能等級序列正在進一步設計中，極大地豐富了技能人才評價的內涵。我國正處于現代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快速發展的關鍵階段，各種矛盾與困難集中出現，最大的問題是國家職業技能人才發展戰略與全民共識有差距，政府、職業學校、行業企業尚未形成“合力”，各種教育培訓還未能完全融通。

資歷框架是對社會利益進行配置的一種政府手段，可以促進教育標準與職業標準融合，調整教育與勞動市場的供求關系，推動人才流動和合理配置，鼓勵全民終身學習。廣東省技能人才評價體系建設已有多年的實踐，可為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的發展提供明晰的背景，成功經驗主要有以下三個：

1 建立“四共”型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與評價聯盟

職業技能人才評價制度建設，關鍵在于建立具有評價規范、評價標準和社會公平性的評價體系。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以及相應的評價，從其涉及和牽動的社會面來講，是一項關乎大多數勞動者、關乎千家萬戶和全社會的工作，從國家技能標準頒布到評價認定，貫通了從國家機關到社會基層單位的一系列活動，各級政府或用人單位以現有的體制機制和運作方式難以完成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以及相應的評價認定工作，因此，廣東省在實踐中形成了實施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及評價認定工作的機構，即以“共建共評共治共享”為特征的聯盟組織。

“共建共評共治共享”模式，即聯盟成員共同參與組織建設，共同參與評價認證，共同治理培訓評價進程中的業務事項，共同享受因開展業務帶來的各種權益。因此，這是一個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與評價的聯盟，既對院校和培養培訓任務進行協調，又對職業評價組織、評價標準、評價方式進行協調，而聯盟成員本身又是使用職業技能人才的主體。聯盟承接了過去政府對技能人才培養培訓和相應評價工作的部分統籌職責，使培養培訓與相應的評價實現了社會化，特別是為對接培養培訓標準與用人標準開辟了廣闊的前景，使之改變了這兩種“標準”在兩個主體間互為外部力量推動“對接”的狀況，形成內生動力推動這種關鍵性的“對接”，主動實現“產教融合”，構建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生態。以聯盟產業集群職業技能標準為引領，通過用人主體和培養培訓主體共同開發聯盟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形成招生、培養培訓、評價認定、招工就業相貫通的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供應鏈，從根本上改善培訓機構單方招生的困惑。建立聯盟，擴大了產教互動的范圍，加強了產教的深層合作互動，也為建立資歷框架和實施資歷換算提供了基礎條件。聯盟，是以分權、授權、民主管理為特征的多元治理主體，追求新組織人文觀，也是我國政府倡導的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與評價業務的新業態。廣東的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與評價工作，順應新一輪產業革命帶來的技術和業態變化，以戰略性支柱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為重點，建立“共建共評共治共享”的產業技能人才培養與評價聯盟：2017年建立“高技能人才培養聯盟”，2021年建立“廣東省戰略性產業人才培養與評價聯盟”等三個組織。目前正在重點開發產（職）業技能人才評價規范、職業技能等級標準和試題資源庫，注重理論和實操考核等評價內容緊扣技能標準，注重考核職業知識與職業技能中的應用能力、分析判斷能力和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體現考試（核）內容反映新技術、新工藝、新設備和新材料，并努力構建新型職業技能培養培訓良好生態，打通職業培養培訓與評價認證、招工就業的最后一公里。

2 建立職業技能等級評價規范

由于職業技能等級評價工作涉及7億多勞動力及1636個職業，每個職業又涉及若干個工種及崗位，因此，必須建立工作規范，在政府宏觀指導下組織市場和社會的力量進行運作。評價工作在目前還無法擺脫考試（核）的傳統手段，其試題庫建設就成為規范建設的核心部分，應堅持以標準化、系統化、科學化、市場化、社會化為統領。

堅持試題庫開發流程標準化、系統化。開發必須堅持內容標準化和流程標準化，開發主體要嚴格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分類大典》公布的職業大、中、小、細類的劃分編制相應的職業技能等級標準，使之實現基本的邏輯劃分，防止重復、重疊甚至邏輯混亂的現象；要根據《國家職業標準編制技術規程（2023年版）》規定的編制流程進行開發，要以整體性、規范性、實用性、可操作性為原則，在技能標準開發中堅持成立專家工作組、開展職業調查和分析、召開職業標準制定啟動會、編寫職業技能標準初稿、對初稿進行討論和廣泛征求意見，最后審定和頒布，這些流程既不能缺漏，也不能顛倒。

堅持評價規范科學化。需開發評價規范的職業（工種），調研問卷原件電子文檔數量不少于15 份。調研結論獲得行業協會和龍頭企業認同的原件電子文檔數量至少 3 份（其中省級及以上行業協會 1 份，龍頭企業 2 份）。試卷編寫方案由編寫依據、編寫內容、編寫要求三部分組成，編寫要求分為理論知識試題（卷）和操作技能試題（卷）兩部分及相應組卷計劃書、試卷樣卷、試卷答案及評分標準等附件。

堅持評價模式市場化、社會化。職業技能等級評價認定制度是為社會服務的，其本身受到國情、社情制約。由于職業的多樣性，導致試題庫多類別、多等級、多變動，將職業技能標準開發、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技能等級評價認定工作引入市場機制，依靠社會力量實施成為一個合乎實際的選擇，目前，我國正是在這條路上發展。據人民網2022年4月28日公布的數據，中國技能勞動者人數已超2億。技能人才是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社會生產的“底盤”，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是技能人才的就業“身份證”，體現了技能人才的社會價值。培訓、持證、就業、增收，是技能人才個體在社會中成長的邏輯，也是技能社會性的體現。憑證領取財政補貼、積分入戶、積分入學、購房、抵扣個稅等，能有效提高技能人才的社會地位，鼓勵技能人才成長，促進職業技能等級認定健康發展。

3 完善資歷框架，搭建終身學習平臺

廣東省位處我國改革開放的潮頭之地，在資歷框架的建設方面也率先邁開步伐。在全球化和經濟一體化的機遇背景下，在“一帶一路”倡議、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歷史階段，推出廣東資歷框架的標準十分重要，以開展技能等級評價認定，大規模開展新技能人才培養培訓，有效促進新勞動力實現優質就業，促進廣東戰略性產業發展。職業崗位的核心技能是終身學習的基礎。核心技能范圍最窄、通用性最強，是人們在職業生涯甚至日?；顒又械谋貍浼寄?，具有普遍適用性和遷移性，會影響行業通用技能和職業（崗位）特定技能的習得，對人的終身發展影響深遠，但核心技能的內涵、種類、范圍、影響至今沒有統一的結論。

在技能人才培養培訓與評價工作中，把技能作為生產要素，融入產業政策和產業發展中，通過評價模式改革帶動教學培養質量提升。同時，職業技能人才培養培訓與相應的職業技能等級評價工作要更加注重服務產業發展的需要，從招生、培養培訓的職業教育，向就業和產業以人才為供應鏈的產業鏈發展，實現職業教育和產業的跨界整合。實施職業資格制度，充分發揮其對職業教育的導向作用，是保持技能人才核心競爭力的有效方法。通過職業技能等級制度的核定，能有效解決當前職業教育諸多因素和環節的不足，推動健全終身職業技能培訓制度。

自2019年起，各地推進資歷框架建設，不斷探索實現學歷證書和職業技能等級證書互通銜接，已逐步從理念和研究層面轉到研制和落實階段。2022年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明確提出“全面提高產業工人素質”，為社會培養高技能人才［6］。依托政策優勢，拓展新的發展空間，企業參與產業技能標準制定，搶占人才培養制高點。以產業技能標準為龍頭引領，聚集產業供需兩端資源，精準匹配，有效整合，實現各方最大利益訴求，以產業崗位為出口，以院校和平臺招生為入口，以精準有效培訓培養為動能，形成源源不絕的人才蓄水池和人才加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