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高校圖書館“先生文化”新空間①

黃賢金

0 引言

“圖書館是國家文化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是滋養民族心靈、培育文化自信的重要場所?！币虼?，要彰顯高校圖書館的立德樹人地位，在積極發揮閱讀推廣館員作用，推進閱讀推廣的同時，還需要基于大先生與知識、高校圖書館的三者關系，積極發揮大先生作為知識擁有者的作用，凸顯先生的知識財富所長，弘揚知識的思想力，激發對科學的敬畏與追求。2022年4 月25 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人民大學考察時指出，“老師應該有言為士則、行為世范的自覺，不斷提高自身道德修養，以模范行為影響和帶動學生，做學生為學、為事、為人的大先生，成為被社會尊重的楷模，成為世人效法的榜樣?！盵1]?？梢?，這里先生不僅是知識的擁有者，知識的生產者，還是知識的傳授者。圖書館要積極發揮大先生作為知識生產者的作用，凸顯先生的知識生產所長，增強知識的創造力，激發對先生的崇敬與向往；積極發揮大先生作為知識傳授者的作用，凸顯先生的立德樹人所長，彰顯知識的影響力，激發對大學的熱愛與認同，從而積極營造書香校園，不斷促進文化自信和科技自立自強。

1 大先生成長與圖書館

圖書館是知識的寶庫，每位學者的成長都與圖書館存在必然的聯系。尤其是大先生的成長，有的是從圖書館借書、閱讀揭示其成長的歷程；有的是從藏書、閱讀史展示大先生的成長，有的是從大先生關于圖書館的經歷得到驗證[2]。因此，由于知識的作用，使得大先生成長與圖書館存在內在的關聯。

1.1 圖書館非私人化與大先生現象

民國時期，我國高校及公共圖書館得到了積極發展，改變了以往以藏書樓為主的私人收藏的圖書館建設模式，從而使得更多的讀書人能夠接觸到圖書館，并通過圖書館得到成長和發展。據統計，清末全國圖書館僅有十幾所，1916 年教育部公布的數據為263 所；1930 年，普通圖書館、專門圖書館、民眾圖書館、社教機關附設圖書館、機關及團體附設圖書館、書報處、學校圖書館、私家藏書樓等共計2935 所；再到1936 年高達5196 所[3]。

圖書館的發展，以人才培養、學術研究和社會服務三種方式展現了其對社會所產生的作用和價值[3]。例如，南京圖書館及江南圖書館、國立中央圖書館在100 多年發展歷程中，出現了眾多為人所熟知的大家，像繆荃孫、柳詒徵、蔣復璁、賀昌群、汪長炳，為圖書館事業做出了不朽功績，永載史冊；還有陳慶年、范希曾、岳良木、屈萬里、鐘靜夫、彭道真、錢海岳、錢鐘書、葉恭綽，都是圖書館人的前輩和榜樣；還有熱心讀者，魯迅、蔡元培、胡適、顧頡剛、黃賓虹、徐悲鴻、姚名達、蔡尚思、羅爾綱、唐圭璋等[4]，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這些學者也為中國文化傳承與發展作出了杰出的貢獻。

1.2 紙質文獻寶庫與先生在館成長

人類社會的閱讀發展過程，也是知識傳授、知識生產的過程。因此，圖書館文化育人品牌的形成，無論在文獻資源的傳承方面，還是在弘揚學術精神、營造優良學術作風、提升師生的文化自信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5]。此外，圖書館或者書房也是每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正如《書房記——南大人的書房》這本書中的序言所闡述的，南大人的書房可能不是那么敞亮奢華，但一定是透射著光、散發著熱、閃爍著智、洋溢著樂，飽含著情的精神世界[6]。這本書的40 位作者，有的家庭學養很深，有的家庭一貧苦洗，但他們都因為讀書而獲得了成長和改變人生的機會。

高校圖書館的閱讀還對在校師生的專業發展提供了很好的指導。尤其是圖書館有關新興學科及學科發展新趨勢等方面的著作，不僅可以對科技進步或學科理論的發展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對于師生專業方向的選擇及調整也會起到積極的推進作用。例如，青年科學家周志華教授就是因為在臨近大學畢業選擇研究生學校方向時，在南京大學圖書館偶然看到一本書——《機器學習：通往人工智能的途徑》，翻閱之后對里面的內容很感興趣，進而走進人工智能研究領域。這本書雖然是1983 年出版的世界上第一部關于機器學習的文集，但其中匯聚了機器學習研究初期國際學者的許多前瞻性研究工作，里面很多思想在今天仍有啟發性[7]。

1.3 先生培養與未來學習

數字化的發展，雖然給圖書館紙質閱讀推廣提出了新的挑戰，同時也為圖書館創新發展帶來了新契機。早在20 世紀70 年代，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基于工業社會國家的情況，就提出了教育是為未知的社會培養人才這一觀點，即：“現在，教育在歷史上第一次為一個尚未存在的社會培養著新人?！盵8]因此，著眼于未來大先生的培養，圖書館知識服務要適應自主性、跨專業、多樣化、終身性這一未來學習發展模式的需要。尤其是2021 年教育部高等教育司提出，要依托高校圖書館建立未來學習中心，通過建構共育空間，打造共情空間，探索共在空間，重塑共生空間來創設學習和生活空間，從而使得高校成為培養強適應性、高創新力和變革能力人才的重要場所[8]。

因此，圖書館需要通過創新，不斷地為先生培養締造“智慧”環境，為去標準化、個性化的創新人才培養提供“知學”平臺，為人的現代化素養塑造打造“至真”追求，這更多地對圖書館如何創新知識服務提出了新要求——智慧是一流大學圖書館的靈魂所向。這里所講的智慧，是知識寶庫、知識服務及知識教育在高校圖書館中的集中體現；知學是知識生產功能、知識應用功能、知識傳播平臺功能的統一，是高校圖書館的本質特征；至真，是高校作為高水平、高質量育人名片的要求，是人生至真、學術至真、育人至真的綜合表征[9]。智慧、知學及至真，是高校圖書館建設的“三足”，共同支撐著服務先生培養的未來學習模式。

因此，在未來學習中，圖書館作為立德樹人的重要陣地，需要始終弘揚“先生文化”，增強先生精神的傳播力，助力學習者的智慧彰顯；需要做亮“先生文化”，助力學習者知學治學，促進自主創新人才的培養；需要活化“先生文化”，強化先生文化的影響力，助力學習者的至真追求。這都有賴于要積極塑造崇尚知識、崇尚科學、弘揚“先生文化”的新空間。

2 塑造“見書見人”的圖書館先生文化

圖書館為先生發展提供了土壤,先生文化又有助于推進圖書館事業發展。為此，圖書館，尤其是高校圖書館更要發揮滋養民族心靈、培養文化自信、追求科學精神的教育功能，從而使得先生們的學術精神得到傳承，使得大學文化得到延續，使得知樂成學的習慣得到彰顯，使得至真追求得到弘揚。這里結合南京大學圖書館實踐，就高校圖書館先生文化加以探討。

2.1 打造弘揚先生文化的第零課堂

圖書館服務于課堂教學，但高校師生在圖書館的備課、預習等知識學習又先于課堂教學。因此，相對于課堂而言，圖書館是第零課堂。相對于專業教學而言，圖書館更具備自主性、創新性學習的特征，也更具備弘揚先生文化的基礎和空間。為此，南京大學圖書館結合大學文脈，積極開展以先生文化為主題的主題教育展覽。例如，“胡小石和他的時代——紀念胡小石先生誕辰130 周年書法文獻展”“墨韻梅香——紀念李瑞清先生逝世一百周年書畫文獻展”“冊府千華·南雍擷珍——南京大學古籍菁華展暨中國古代套色版畫特展”，等等。

為了讓師生更為深刻地理解先生文化，還專門邀請有關專家教授開展展覽講解。這些展覽不僅彰顯了大先生的影響力，也進一步深化了師生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認知，并通過China Daily 等媒體宣傳，讓大家深切地感受到優秀文化的價值。如“冊府千華·南雍擷珍——南京大學古籍菁華展暨中國古代套色版畫特展”有關報道所闡述的，“清雋秀逸的蠅頭小楷，鈐印累累的泛黃書葉……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歷經上下五千年而文脈不絕，浩如煙海的古代典籍，蘊含著民族的歷史記憶、思想智慧和知識體系，是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盵10]

2.2 發揮先生文化的學習引領功能

為了將先生的科學精神得以傳揚，南京大學圖書館以形成愛讀書、讀好書、善讀書的校園濃厚氛圍為目標，建立以南大先生為主角、圖書館為平臺的《南雍讀書坊》，打造面向南大學生的“沉浸式”專業閱讀，以此引導南大學子以“大先生”為楷模，厚植科學思想、愛國情懷、奉獻精神。

例如，2023 年《南雍讀書坊》的推出《書房記——南大人的書房》發布會，邀請不同院系十余位教授，從不同角度分享讀書、治學與寫作的經驗。還推出了中國城市規劃學會終身成就獎獲得者崔功豪教授的《南大學習工作七十年》、中國科學院院士王穎教授的《擁抱海洋·王穎傳》及全民閱讀專家徐雁教授的《書香危言——當代大學生閱讀危機干預方略》讀書分享會。通過介紹教授各自的著作或作品，與同學面對面展開對話交流并簽名送書，讓與會的近300 多名學生直接體會南大先生的科研力量、知識魅力、人格影響，積極促進紙本閱讀的同時，也提升了南大先生的社會影響力。

2.3 挖掘大先生的精神力量

大先生是人類社會尤其是中國科技進步、社會發展的重要精神財富。為此，南京大學圖書館積極推進“三全育人”在知識服務中的融合發展，結合南京大學新生學院7 個書院，積極開展大先生展。2022 年以來，業已圓滿完成郭秉文、陶行知、吳有訓、戴安邦、顧毓琇、程開甲、吳健雄等七位大先生的首展，近萬名師生參觀展覽。

通過大先生展，進一步激發了師生心系“國家事”，肩扛“國家責”的使命感。例如，戴安邦先生奉行的格言就是“立身首要是品德，人生價值在奉獻”，他一生治學嚴謹，務實創新，堪為師生學習的典范，尤其是其于1991 年5 月提出的“全面科學教育觀”，對于推進現代高等教育體系的形成與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這些展覽，都令參觀師生深受教益，正如安邦書院學生所言：戴先生在學術上的建樹令我敬佩不已，嚴謹治學，立德樹人可以說是戴先生人生的寫照。書院以戴先生的名字命名，這是對我們的期許，也是我們一生的追求目標。

3 構建弘揚先生文化的圖書館發展機制

大先生是載入史冊的知識生產者，是思想燈塔的教育家，在精神和學術上都引領著文化傳播及科研創新。無論是高校教師還是在校學生，都對大先生具有高度的學術認同、文化認同、精神認同。高校圖書館不僅要推廣所收藏的大先生的知識財富，更要宣傳大先生對于知識生產的精神追求和價值追求。為此，也需要探討有利于先生文化弘揚的圖書館發展機制。

3.1 書院館員制度的引領效應

為積極支撐南京大學書院式的大類人才培養建設模式，南京大學圖書館建立了“1+2+N”的書院館員制度?！?”即一位館領導為對應書院的責任館員，“2”即兩位專業館員為書院專職館員，“N”即書院所對于的院系分館或資料室的若干個館員，為書院大先生展、閱讀推廣、信息素養教育等提供服務。書院館員制度的建設，也對館員人才隊伍建設、文獻資源建設、未來學習中心建設等圖書館中心工作起到了積極的推進作用。

3.2 館員責任的激發與重塑

大先生精神，尤其是師生對于大先生展的反響，也進一步激勵館員及圖書館開展協同育人的責任感。近年來，有關館員密切加強與各單位的合作，通過上書房行走展、名人手跡展等特色展，不斷發揮立德樹人的陣地作用；通過新生入館教育、勵學微課等文獻資源利用課程，不斷增強圖書館作為學習中心的功能；通過經典閱讀、新書推薦、對話南大先生等閱讀推廣活動，不斷使全民閱讀在南大走深走實；通過蔡倫造紙DIY、瓦當傳拓、活字印刷等特色主題活動，不斷推進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播，積極推進全員全方位全過程的協同創新育人體系建設

3.3 優化先生空間館藏格局

先生手澤不僅是數字化時代難得的知識享受，也是重要的文化遺存。圍繞圖書館先生空間打造，積極開展南大先生手澤收集。通過建立學術、教育名家圖書館，推進先生手澤征集；通過加強院系合作，推進有關學術手稿收集；通過加強與校友會合作，廣泛征集書稿、書信、手札等各類手澤。

先生空間不僅是圖書館重要的文化教育空間，也是發揮圖書館知識燈塔作用，服務社會發展和進步的重要文化教育空間。為此，面向社會服務，高校圖書館還需要進一步創新機制，不斷彰顯大先生的知識力量、思想力量和精神力量，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貢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