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人物解讀方法 建構小說教學高效課堂

趙春嬋

摘 要：小說人物的解讀，應該包括小說人物形象分析、小說人物形象塑造的方法，在小說課的教學過程中，教會學生從人物語言、小說情節、對抗沖突、對比分析中深入人物的靈魂，掌握分析小說人物形象的方法，帶領學生從他人之眼、內心獨白、環境描寫、作者評論等方面探究人物形象塑造的方法，能讓學生有效地找到解碼小說人物形象的鑰匙，打開探究小說人物形象的大門，從而建構高效的小說教學課堂。

關鍵詞：小說閱讀教學；高效課堂；人物形象分析

北京師范大學顧明遠教授說：小說教學是語文教學內容之一，要訓練學生閱讀和欣賞小說的能力。要求學生閱讀小說，能厘清情節線索，分析人物形象，把握主題思想，領會優美、生動的語言，初步具有對小說的鑒賞能力。人物，是小說的靈魂。在小說課的教學中，帶領學生分析人物的形象，深入主人翁的靈魂，探究人物塑造的方法，可由表及里，由現象到本質，帶領學生直達小說的核心。本文將以長篇小說《簡·愛》為例，從語言入手看人物之獨特，由情節出發探人物性格之發展，在沖突對抗中賞析人物蛻變的過程，感受人物形象的多層次性，在對比之中品人物的可貴之處，從這幾個方面出發，指導學生掌握分析小說人物的方法。

知其然，還須了解其所以然，授人以魚，還須授人以漁。小說人物之所以能跨越時空，超越國界，成為眾人所公認的某種形象的代表，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作者成功的人物塑造技巧。因此，在小說教學中，教會學生分析掌握人物形象塑造的方法，掌握人物刻畫的技巧，可以讓學生達到撥云見日，吹霧觀花的效果，用逆向思維的方式，從另一個角度出發，更好地掌握解讀小說人物形象的技巧。本文以《簡·愛》為例，通過指導學生借他人之眼看人物之表象，由內心獨白明人物之靈魂，讀環境之妙賞人物情感，悟作者之評論，明人物之獨特，從這幾個方面出發，帶領學生深入探究小說人物形象塑造的方法，讓學生在小說課的課堂教學中更好地欣賞、分析小說人物，通過解讀小說作品本身，與作者深入對話，進一步提高自身的讀寫聽說能力，提高語文核心素養。

一、指導學生分析小說人物形象

成功的小說作品中人物形象是立體的、多面的、變化的，在小說課的教學過程中，如何指導學生找到解讀小說人物形象的鑰匙，解鎖人物形象分析技巧？筆者通過多年的教學實踐，探究出以下辦法：

（一）從語言入手看人物之獨特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中明確規定，學生“欣賞文學作品，能有自己的情感體驗，初步領悟作品的內涵，從中獲得對自然、社會、人生的有益啟示。對作品的思想感情傾向，能聯系文化背景作出自己的評價；對作品中感人的情境和形象，能說出自己的體驗；品味作品中富于表現力的語言?！毖杂尚纳?，作品中富于表現力的語言，是一個人性格最形象最突出的體現。說話用詞，說話的方式，能反映一個人的學識見地，能體現人物的性格與修養。當然，人物所說的話，更包含著他的經歷、思考，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所以，帶領學生細細品味小說作品中富于表現力的語言，從語言去了解小說的人物，是最直接、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

《簡·愛》一書中，簡·愛在羅切斯特將要與拉格英姆小姐結婚仍要她留下來的時候，說出了那段震徹靈魂的發問：“你以為我貧窮、相貌平平就沒有感情嗎？我的心靈跟你一樣豐富、我的心胸跟你一樣充實！要是上帝賜予我一點姿色和充足的財富，我會使你同我現在一樣難舍難分，我不是以血肉之軀同你說話，而是我的靈魂與你的靈魂在對話，我們的精神是平等的，就仿佛我們兩個人穿過墳墓，站在上帝腳下，彼此平等一樣！”這段話，筆者在上《簡·愛》小說課的時候，通過配音的方法，讓學生感受主人翁簡·愛的疑惑、憤怒，在字里行間中感知簡愛不因貧窮、長相而自卑的高貴品質，她的不卑不亢，對自由、平等的追求，自尊自愛、自強自立的形象，效果顯著。

小說中人物的語言，是人物性格特征最突出的表現，正如保爾所說的人的一生應如何度過的那段話；孔乙己說的：“竊書不算偷”；苦瑟夫說的那句：“這是我的叔叔，父親的親弟弟，我的親叔叔！”還有《變色龍》中奧楚蔑諾夫反復無常、見風使舵的話，無一不是人物形象最直觀的表現。在小說教學課堂中，用配音、品讀、齊讀、示范讀、個人讀等方法，通過分析經典的人物語言，能帶領學生更好地把握人物的形象，掌握解讀人物的方法。

（二）由情節出發探人物性格之發展

情節是小說三要素之一。情節更是人物成長、性格形成及變化的軌跡。在小說教學的課堂中，帶領學生厘清小說的情節，不光是為了厘清小說的結構，更是帶領學生在梳理小說情節過程中發現人物性格形成及變化的過程，方便學生進一步深入了解人物的性格特點?！逗啞邸芬粫靡撇綋Q景的方法，從蓋茨海德府到洛伍德學校，到桑菲爾德莊園、沼澤山莊、芬丁莊園，簡愛在不同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經歷不同的事，最終成就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在蓋茨海德府，舅媽的侮辱，表哥的欺負，讓簡·愛在反抗中獲得新生；在洛伍德學校，珍貴的友誼、敬佩的老師，讓簡·愛在不公中依然看到希望之光；在桑菲爾德，她沒有被愛情沖昏頭腦，在撕心裂肺的掙扎中仍做出理性的選擇；在沼澤山莊，她聽從內心的召喚，勇敢從眼前的歲月靜好走出來；最終在芬丁莊園，拋開金錢地位等世俗觀念，愛自己所愛！至此，簡·愛這一有血有肉的形象真正豐滿起來，不同的情節，是人物性格的不同方面，帶領學生在不同情節中分析人物的不同性格，才能更好地讓學生理解人物的整體形象，深入感受人物魅力，而掌握由情節入手探究人物性格的方法，必能讓學生掌握學習小說的高效方法。

（三）在對抗沖突中賞析人物蛻變的過程，感受人物形象的多層次性

沖突能讓小說作品情節跌宕起伏、主題深刻、能讓人物形象鮮明突出，因人的性格是多面性的，不同的沖突能讓人物展示出不同的面。在小說教學的過程中，帶領學生賞析人物在沖突對抗中、在矛盾解決中所展現出來獨特氣質，能讓學生更好地把握人物形象的多層次性。

《簡·愛》一書中，沖突貫穿著整部作品，這些沖突，有的來自他人、有的來自自身、有的來自世俗觀念、有的來自于道德、法律，主人翁簡·愛周旋在這些沖突之中，一路由弱變強，由迷糊到清醒，由無力對抗到游刃有余，從最初的被動反抗，到最后的主動出擊，無所畏懼。在洛伍德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時，她對海倫說：“如果我們對那些殘酷和不公正的待遇表示妥協并一味地順從，那么一些狠心的人們就會更加為所欲為，如果我們無緣無故挨了打，就應該狠狠地回擊……讓他永遠都不敢再打人……”這是簡·愛的反抗宣言，是她獨立自主的清醒意識，是無父無母的她對自己的保護方式，看似滿身帶刺、孤單、弱小，卻不得不讓人為她的堅強、不妥協、不逆來順受而點贊。洛伍德的經歷，讓讀者看到了一個堅強的簡·愛。

在桑菲爾德莊園，在愛情與道德的沖突中，她不顧羅切斯特的苦苦哀求，盡管內心翻天覆地般不舍，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匍匐在地，但她依然掙扎著離開，自律讓她不允許自己茍且而活，她堅信內心坦蕩，才能讓靈魂發出高貴的光，到此，我們看到的是自尊自愛自立自強的簡·愛。

這一系列的沖突——解決沖突的過程，是簡·愛性格多層次的展現，是簡·愛形象樹立的過程。由此可知，在小說課的教學過程中，指導學生賞析人物在對抗沖突、解決矛盾過程中的表現，能讓學生更好地了解人物的蛻變過程，能更好地、更深入地認識人物，深入了解人物形象的多層次性。

（四）在對比之中品人物的可貴之處

在小說人物形象的鑒賞、分析中，這種對比有時卻是凸顯人物可貴之處的法寶。在分析簡·愛的形象時，筆者指導學生把簡·愛跟祥子、保爾進行對比，祥子在吃人的舊社會里經歷三起三落、小福子上吊自殺，由原先善良純樸的青年成長為過一天是一天，為了錢能出賣朋友的、沒有理想、沒有希望的行尸走肉。保爾比祥子幸運，他在導師的指引下，樹立遠大的理想，雖歷經四次死里逃生，在全身癱瘓、雙目失明的情況下，仍能通過寫作來進行斗爭。簡·愛、祥子、保爾的一生，都是一部部苦難史，而他們在各自的苦難面前，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也就成就了自己不同的人生。正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在百孔千瘡的生活面前，簡·愛和保爾終堅持做自己，他們的不屈服、不自暴自棄，他們的自愛自強、他們的勇往直前，不屈撓，都為他們的人生，樹立了美好的豐碑。對于正在成長中的青少年來說，簡·愛和保爾是難能可貴的榜樣。學生通過這樣一對比，對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又有了更深入的認識。

多年的教學實踐證明，這種對比、分析人物的方法，在指導學生進行小說人物的分析過程中，更直觀、更有效。

二、指導學生掌握小說作品塑造人物形象的方法

在小說課的教學過程中，教會學生掌握分析人物形象的方法后，相當于讓學生找到了解碼小說人物形象的鑰匙，可想要真正打開解讀小說人物形象的大門，還應教會學生掌握小說作品塑造人物的方法。一般的小說人物描寫，大多從動作、語言、心理出發，結合正面、側面描寫等方法。筆者認為，要想讓小說教學課堂高效，讓小說所塑造的人物形象鮮明突出，還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

（一）指導學生學會借他人之眼塑造人物的方法

他人眼中的人物描寫，是作者借小說中人物給“他人”的具體印象，給讀者傳達的人物直觀形象，是人物描寫的另一種方式。借他人之眼，能讓小說的人物活生生地站在讀者的面前，達到巧妙、真實、具體地描寫介紹人物的一種方式。

《簡·愛》一書中，簡·愛快要離開洛伍德學校，前往桑菲爾德莊園時，蓋茨海德府的仆人貝茜前來看簡·愛，她很直接地跟簡·愛說：“你長得不高、里德大小姐比你高一個頭，喬治安娜有兩個你這么胖……你小時候就不是個美人啊，不過，我想說你一定很聰明！你是夠文雅的，看上去像個大家閨秀……你真成了一位大家閨秀了?！币陨嫌韶愜鐚啞弁獗淼奶孤驶卮鹈枋鲋?，我們基本上可以肯定：簡·愛長得不高、不美，可她擅長彈鋼琴（貝茜聽得入迷），她會畫畫（貝茜夸簡·愛畫得比里德小姐的老師還好），會各種刺繡活（貝茜認為她遲早都會有出息的）……借貝茜之眼，我們很容易獲得了簡·愛的整體形象：不美，但有才、有思想，的確，能讓一個離別多年的仆人專門主動趕來道別，關鍵兩人還能聊到熱火朝天，難分難舍，想必也是位心地善良、平等待人的好姑娘。

借他人之眼塑人物之形象，能更客觀、更直接地塑造小說人物的方方面面，使文章豐富多彩，引人入勝，在小說的課堂教學過程中指導學生掌握借他人之眼塑人物之形象的方法，一來方便學生跳出常規，用內行的眼光更快更好地把握人物的形象，二來也能讓學生學以致用，在名家小說中學習人物形象塑造的技巧，領略小說的特色，提高個人的閱讀與寫作的技巧。

（二）指導學生學會由內心獨白凸顯人物之靈魂的方法

小說作品中的人物內心獨白，是讀者了解人物內心世界，理解人物的思想感情和精神面貌的窗口，用內心獨白去塑造人物形象，是人物展示自己的心情、性格、追求、情懷等最直接的方式?！逗啞邸芬粫写罅康男睦愍毎?，或借主人翁之口宣告于眾，或作為人物的獨自思考火花呈現，無一不閃爍著人物為人處事的方式方法，無一不彰顯著人物獨特的人格魅力。在小說課堂教學過程中，指導學生掌握用內心獨白的方式凸顯人物之靈魂、塑造人物的方法，能讓小說教學課堂更高效、更有效果。

（三）用環境之妙表人物之心情

一切景語皆情語，用景襯情，描寫人物的內心感受，刻畫人物的感情，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大家試看這段景物描寫：仲夏出現圣誕節的嚴寒，六月飛旋起十二月的暴風雨，冰凌凍僵了成熟的蘋果，積雪壓壞了盛開的玫瑰，草地和麥田罩上了冰凍的裹尸布，昨夜還紅花遍地的小徑，今天已蓋滿白雪，不見足跡，無路可尋。十二小時前還像熱帶叢林般枝葉婆娑、芳香飄溢的樹林，如今卻像冬季挪威的樹林，白茫茫一片，落目荒涼。這一景物描寫，用炎熱的六月，迅速進入嚴冬的情景，來描寫簡·愛與羅切斯特婚禮失敗后，希望破滅，滿腔熱情被澆滅，從巔峰跌到谷底的心情，強烈的景物對比讓人深切地感受到人物內心的振蕩之大、失望之深。在小說課的教學過程中，教會學生擅用景物寫人物心情的方法，以景襯情，將抽象的心情具體外化為景物，用看得見、摸得著的事物詳寫人物的心情，更能讓讀者感同身受，在共情中引起讀者共鳴。

（四）指導學生用作者的評論來塑造人物的方法

小說中作者的評論，往往起到畫龍點睛、深化中心的作用。對人物的評論，常常也有概括人物總體特點、塑造人物形象的功效。如《駱駝祥子》中，老舍寫道：“人把自己從野獸中提拔出來，可是現在人還把自己的同類驅到野獸中去。祥子還在那文化之城，可是變成了走獸，一點也不是他自己的過錯?！弊髡叩脑u論，寫出了祥子在那黑暗的社會里無力抗爭、無法置身事外的無奈感，祥子的墮落，不光是他自己的錯，更是社會的錯，作者借這一個祥子，寫出了那個社會里千千萬萬的祥子。由此可見，作者的評論，對于小說人物形象的塑造，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在小說的教學過程中，指導學生學會用作者的評論來塑造人物的方法，可讓學生透過人物的評價，直達小說人物塑造的意圖，直指作品的中心。

三、小說人物形象分析要注意的問題

小說的人物所處的社會環境不同，經歷不同，要把握小說人物的形象，需要考慮人物所處的社會背景，圍繞背影分析人物形象，切忌用現代的眼光，隨意批判人物。

從立德樹人的角度上看，讓學生在小說的教學過程中品人物形象，要特別留意，小說人物的性格是多面性的，在分析人物的時候，大可讓學生抱著“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的態度，吸取人物身上的閃光處，學為所用。

四、結語

在小說課的教學過程中，教會學生從人物語言、小說情節、對抗沖突、對比分析中深入人物的靈魂，掌握分析小說人物形象的方法，帶領學生從他人之眼、內心獨白、環境描寫、作者評論等方面探究人物形象塑造的方法，可有效讓學生找到解碼小說人物形象的鑰匙，打開解讀小說人物形象的大門，提高學生對小說的鑒賞能力，讓學生在參與小說作品的分析中獲得新的體驗，讓學生真正融入課堂，做學習的主人，從而建構高效的小說教學課堂。

［*本文系廣東省三科統編教材“鑄魂工程”專項課題“初中語文課程中的學教評一體化的研究”（課題編號：GDJY-2021-A-a05）和廣東省周華章名教師工作室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