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領導南路抗日斗爭研究

陳舒媛 周漢杰

（廣東石油化工學院 廣東茂名 525000）

近代以來，廣東南路地區是深受帝國主義侵略和封建主義壓迫的苦難之地，同時也是人民不斷奮起反抗、尋求國家民族出路和自身解放的斗爭之地，南路人民具有強烈的反抗意識和斗爭精神。1925 年，南路地區第一個黨支部在電白建立，之后南路各地黨支部相應建立并不斷發展。1927 年4 月國共合作破裂，南路地區黨組織受到嚴重破壞，革命力量受到重創。此后，南路黨組織與上級黨組織失去聯系，各地黨組織活動也相繼中斷。

1937 年7 月全面抗戰爆發，在國家危難之際，中國共產黨從民族大義出發，捐棄前嫌，呈請國民黨進行全民族總動員，形成民族抗戰統一戰線，共同抵抗日軍侵略。1938 年4 月，中共廣東省委正式成立，并陸續派出干部到各地恢復被破壞的黨組織。至1939 年10 月，中共廣東省委共建立東江、西江、北江、中區、贛南、東南、瓊崖、南路八個特委以及一批縣委、縣工委。[1]中共南路各地組織正是在這一背景下，在抗戰烽火中逐漸恢復重建。

一、恢復重建黨組織，領導抗日救亡運動

經過各地廣大黨員的努力，南路地區在抗戰前期逐步形成欽廉地區以合浦為中心、雷州半島以遂溪為中心、高州六屬以茂名為中心的抗日救亡局勢。

（一）欽廉地區黨組織的恢復重建。1937 年春，廣東黨組織先后派合浦籍中共黨員張進煊、中國抗日青年同盟成員李英敏（后加入中共）回合浦開展革命活動，為建黨做準備。11 月，合浦籍黨員趙世堯被派回合浦、北海等地開展建黨工作和推動抗日救亡運動。通過將公開的抗日救亡運動同秘密的建黨工作相結合，取得良好工作成效。[2]1938 年2 月，張進煊、趙世堯、李英敏組成黨小組，共同在合浦、北海、廉州等地推動黨組織的恢復。4 月，中共合浦特別支部在合浦縣廉州鎮成立，張進煊任書記，趙世堯、李英敏為委員。

1938 年9 月11 日，日軍首次侵占合浦潿洲島，合浦縣成為抗日前線。10 月，中共西南特委組織部長周楠被派到合浦指導工作。以原合浦特別支部為基礎，于11 月組建中共合浦縣工委，張進煊擔任書記，直接隸屬于廣東省委。周楠傳達中共廣東省委指示，日軍隨時可能在廣東沿海登陸進犯，合浦有淪為敵占區的可能，必須迅速裝備建立抗日游擊根據地，并派干部到靈山、欽縣開辟工作，發展黨組織，為進一步開辟農村根據地奠定基礎。1939 年1 月，在合浦縣工委的基礎上成立合浦中心縣委，統一管轄合浦、靈山、欽州、防城等縣黨組織，隸屬于廣東省委。1940 年5 月南路特委成立后，劃歸南路特委領導。

（二）雷州地區黨組織的恢復重建。1938 年7 月，南路籍學生黃其江、陳其輝等人由省委派回遂溪利用暑假進行工作，主要有兩個任務：一是組織、發動群眾，組織青年團體，開展抗日救亡運動，特別是青年學生運動；二是在此基礎上建立和發展黨組織。[3]他們到達雷州半島后，以遂溪七小為立足點，動員當地進步師生和社會青年，成立抗日救亡下鄉巡回工作隊，到農村開展救亡工作，主要以表演抗日救亡話劇形式感召群眾。工作隊于8 月中旬結束工作，隨后發起組織“遂溪青年抗敵同志會”，以縣城為中心分成東、中、西三區，深入各鄉村發展青抗組織，出版《青年陣地》刊物?！耙剐０炎R字與抗戰教育相結合，教讀抗戰課本，《老百姓》，演劇宣傳等。入夜抗戰歌聲盈野，此起彼應，形成抗戰高潮?！ㄟ^青抗會普遍發動還成立了婦女會，老農會，獅子會，國技會，理發會的群眾形式，并為群眾調解紛爭?！ㄟ^以上的組織活動，農民覺悟逐步提高”。[4]在進行抗日救亡運動的同時，在南路的中共黨員注重從事建黨工作，培養青年知識分子和農民骨干，發展支仁山、鄧麟彰、唐才猷、殷杰、何森、招離、殷英等人入黨。1939 年1 月，黃其江著手成立中共遂溪中心支部，黃其江任支部書記，大力發展農村黨員，通過興辦農民夜校，與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注重農民與知識分子的結合。5 月，周楠到遂溪檢查工作，遂溪黨組織已發展至200 人左右，后在周楠主持下召開干部會議，宣布成立中共遂溪縣工委。10 月，中共遂溪中心縣委成立，全縣農村黨支部發展到30 多個，黨員400 多人，書記黃其江，管轄遂溪、?？祪煽h黨組織。

（三）高州地區黨組織的恢復重建。1938 年1 月，抗日愛國將領張炎回南路擔任廣東省民眾抗日自衛團第十一區統帥委員會主任。5 月，陳信材、彭中英根據黨的指示回到梅菉活動，在張炎的支持下創辦《南聲日報》，著重報道各地抗日動態，宣傳中共團結抗日主張，被譽為“南路人民抗日喉舌”。1938 年12 月，應張炎的請求，中共廣東省東南特委派“香港學賑會青年回國服務團第一團”到高州協助開展抗日救亡運動，團部設在高州城西“益壽庵”，團員26 人（后增加到近100 人），其中中共黨員15 人，秘密建立中共特別支部，隸屬中共東南特委領導，后歸中共高雷工委領導。在服務團的帶領下，南路的進步青年學生、知識分子、愛國民眾，積極投身抗日洪潮。服務團在抗日救亡工作中，尋找和恢復大革命時期失去聯系的黨員，同時注意對在救亡運動中涌現出來的積極分子進行教育引導，培養一批抗日救亡骨干，并發展黨組織。香港回國服務團的到來，為茂名地區黨組織的恢復重建作出了貢獻。南路特委書記周楠曾對香港回國服務團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在高州六屬以茂名為中心，則有香港學振會回國服務團開展各種抗日救亡工作，并推動張炎成立了700 多人的學生總隊；經過這些組織，茂名人民緊緊團結在我黨的周圍，提高了抗日的信心與情緒，從而奠下了以后茂名人民武裝抗日的雄厚基礎?！盵5]

1939 年4 月，中共廣東省委為加強對南路抗日運動的領導，派周楠、陸新等同志到高州，成立中共高雷工委，周楠任書記。1940 年3 月，省委決定在中共高雷工委的基礎上成立中共南路特委，周楠任書記，統一領導原高雷工委及合浦中心縣委屬下的黨組織，機關駐地先在高州，后遷至法國租借地廣州灣。

在全面抗戰前期，中共南路組織走過了艱難的恢復重建道路，不斷探索，經歷挫敗，反思失誤，總結經驗。在極端艱難的生存環境中，中共堅持領導南路的抗日救亡運動，極力喚醒南路人民的抗戰意識，激勵南路人民的抗戰決心，并在抗日救亡運動中重建黨組織，通過各地黨組織帶領南路人民從灰暗恐懼的戰爭陰霾中逐步樹立起開展抗日斗爭的信心。

二、極力維護統一戰線，隱蔽積蓄抗戰力量

1939 年1 月，國民黨在全國掀起反共逆流，各地的頑固勢力開始活躍，進步勢力不斷遭到打壓，反共高潮波及到南路，南路的政治形勢也變得更為嚴峻，并先后引發各種國共摩擦事件。

南路的國共矛盾首先在欽廉地區爆發，主要體現為兩個事件：一是中共合浦縣委被破壞，黨員被抓捕；二是合浦白石水地區的自衛反抗遭到國民黨軍事鎮壓。1939 年6 月，合浦中心縣委被破壞，所在地廉州儒家巷蔡屋遭國民黨第一七五師搜查，搜出幾本油印的《黨的建設》和一本傳達中共六屆六中全會和廣東省委第四次擴大會議精神的記錄以及一批抗日救亡書刊，縣委領導人李士洋、陳任生、利培源、張九匡、葉惠清等五人被捕，押至靈山石塘鐘秀巖監獄。[6]合浦中心縣委機關被破壞事件，是廣東省縣一級黨組織受破壞最早的。然后，中共黨員并未因此而退卻，而是及時總結經驗、吸取教訓，繼續通過合法的救亡團體開展斗爭，給反共的頑固派以有力地回擊。1939 年11 月，日軍在欽州灣登陸，占領南寧，控制邕欽公路全線。日軍更是利用漢奸、奸商與國民黨地方貪官勾結，在合浦和白石水一帶，猖狂收購糧食、桐油等戰略物資，運往潿洲島及其他日占區，大發國難財，引起群眾強烈反對和憤慨。1940 年2 月起，合浦縣黨組織發動群眾，組織聲勢浩大的反汪反逆流反奸商運糧資敵的群眾斗爭，遭到頑固派野蠻血腥的鎮壓，最后爆發白石水地區人民武裝自衛斗爭，多次擊退頑固派的進擊。為最大程度維護抗戰統一戰線，南路黨組織忍辱負重，最后把合浦白石水武裝斗爭轉變為政治斗爭，但也及時轉移了黨員，保存了領導抗日斗爭的力量。

在高雷地區，受反共逆流的影響，張炎所費心營造的國共兩黨精誠團結、合作抗日的局面亦遭到質疑與破壞。1939 年下半年，國民黨中央、省黨部都派特務到南路，配有電臺，專門從事反共工作?！笆Y介石的親信、三青團頭子蔡勁軍竄到高州、電白等地，組建區、縣三民主義青年團，并分別向各地反共頑固分子面授反共和制造摩擦的各項布置”。[7]1940 年2 月，中共中央為回擊國民黨的反共高潮，公開發布《第十八集團軍致國民黨中央的通電》，呼吁停止分裂行為，堅持團結抗戰局面。1940 年3 月29 日，高雷工委決定采取統一行動，廣泛散發中央《通電》，展開政治宣傳和政治斗爭。學生隊第四中隊副中隊長的中共黨員周崇和與香港回鄉服務員團員文允武由于派發十八集團軍揭露頑固派倒行逆施陰謀的公開通電被拘捕扣押，亦稱為南路“周文事件”。以此事為導火索，國民黨極力排擠、削弱中共在南路的力量。最后張炎頂住壓力秘密釋放周、文二人，但也因此被迫辭職，曾在抗日救亡運動作發揮重要作用的學生隊、青抗會被迫解散，香港學賑會青年回國服務團等抗日進步團體亦被驅逐，南路抗日救亡運動走向低潮，中共的群眾工作方式和活動方式由半公開轉入地下。但信念堅定、頑強不息的南路中共黨員并未因此絕望，而是深入社會，深入農村，聯系群眾，建立威信，積蓄力量，認真貫徹執行《關于鞏固黨的決定》，南路的黨組織從大發展轉入健全鞏固階段。

1940 年11 月，中共南方工作委員會（簡稱“南方工委”）成立，直接領導中共粵北省委、粵南省委、瓊崖特委和潮梅特委等幾個互不統屬的系統?；浤鲜∥螺犗愀凼形?、中區特委、粵桂邊工委（1941 年1 月撤銷）、南路特委、南番中順中心縣委和香港海員工委，機關設在香港，書記為梁廣。1942 年5 月，“南委事件”爆發，南方工委組織部長郭潛被捕叛變，粵北省委和南方工委相繼遭到破壞，南路特委與上級組織粵南省委中斷聯系。南路特委研究分析當時形勢，認為南路地區有較好的群眾基礎，在農村站穩了腳跟，群眾能掩護，且日寇已經“南進”，占領香港，南路地區將成為敵后，中共應該在南路堅持抗日游擊戰爭。[8]同時為防止國民黨頑固派的破壞，及時改變領導方式，把集體領導的黨委制改為特派員個人負責制領導工作，縣委負責人改為特派員，實行單線聯系，溫焯華、楊甫、陳恩分別擔任高州、欽廉、雷州特派員，直接向周楠負責，貫徹執行“隱蔽精干、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的方針。南路黨組織根據實際形勢作出獨立判斷，及時靈活調整工作方式，為后面南路抗戰斗爭保留革命力量和干部力量。

1939-1942 年在南路發生的一系列國共摩擦事件，一方面表明了南路黨組織生存環境的艱難性和復雜性，國共關系的處理和協調是一個很考驗智謀和策略的問題，而南路黨組織在這過程中不斷探索、思考、總結；另一方面也表明中共真正抗日的決心和立場，雖然國共之間矛盾迭起，但每次都以中共的極度克制和忍讓、極力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而告終，付出了很大犧牲。此外，在此過程中，中共黨員得到鍛煉和教育，也逐步意識到獨立領導抗戰的重要性和緊迫性，逐漸走上獨立領導武裝抗日的道路。

三、創立人民抗日武裝，獨立自主領導抗戰

1943 年2 月，日軍在?？档顷懞?，占領了廣州灣和遂溪縣城，整個高雷地區處于淪陷區邊緣，受到嚴重的威脅。國民黨在南路的兵力空虛，稍事抵抗便退入廉江、化縣，國民黨地方政府跟隨駐軍倉皇撤離。中共南路黨組織毅然決然肩負起領導南路人民抗日的歷史責任，號召全體黨員堅守崗位，以“抗日自衛、保衛家鄉”為口號，團結群眾，把工作重點轉到建立公開、半公開或秘密的群眾武裝方面，加強敵后和前線地區的抗日武裝斗爭領導。

在日軍入侵前，在南路指導工作的王均予與周楠分析了當時形勢，認為日軍勢必會進攻廣州灣，而駐在廣州灣的法軍因兵力缺乏，也勢必會投降?！拔覀冊谀下?，前無進路，后無退道，只有準備拿起武裝保衛組織，堅守陣地。因此，我們早在廣州灣淪陷前，就由特委布置遂溪、廉江、合浦、?？?、吳川、化縣、欽州、防城、高州等地黨組織準備武裝抗日”。[9]各地抗日武裝活躍起來，在南路特委指導下，各縣以支部為單位組織武裝自衛，其中以遂溪、吳川、雷州抗日武裝組織發展較好。

自1942 年粵北省委被破壞后，南路特委雖繼續領導南路各縣黨組織工作，但與上級黨領導中斷了聯系。為恢復與上級黨組織的聯系，1944 年3 月3 月周楠歷經艱辛到達重慶匯報工作。中共中央南方局董必武、王若飛等在聽完周楠的匯報后，對南路今后斗爭方向主要作了兩點指示：第一，強調日軍在即將打通湘桂線的緊急形勢下，雷州半島會變成敵后，“當前最緊要的是要建立一個由共產黨領導的獨立自主的武裝力量”，團結人民，開展抗日游擊戰爭。第二，根據各因素分析，尋找地理形勢適宜、貧雇農最多、有黨員干部、能掌握武裝的地方發展為敵后抗日根據地。[10]在得到南方局的指示后，南路特委決定在淪陷區舉行抗日武裝起義，南路的抗日斗爭從此開始進入新的階段。

1944 年8 月上旬，盤踞廣州灣、雷州半島的日軍獨立混成第二十三旅團開始向廉（江）化（縣）吳（川）邊境發動進攻?！叭湛苓M攻吳化的炮聲像雷一樣隆隆的響著，炮不停的打，從早晨打到下午，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抵抗，敵人的鐵蹄從平坦（吳川縣）登陸攻占疍橋（化縣），繼續集中兵力攻打廣西桂林，企圖打通湘桂線，控制我國內地的咽喉”。[11]

1944 年8 月9 日，雷州黨組織集結遂溪各地抗日聯防隊和游擊小組300 人，集中在老馬村宣誓歃血起義，組建“雷州人民抗日游擊隊”，以唐才猷、支仁山、馬如杰為領導，這是南路地區率先建立起來的一支人民抗日武裝。10 月，部隊與遂溪其他武裝匯合，組成四百多人的“雷州人民抗日游擊隊第一大隊”，在?？?、徐聞、遂溪深入敵后進行斗爭。11 月，雷州特派員陳恩再次集結中共掌握的聯防隊、自衛隊、游擊小組等，組成二百多人的“雷州人民抗日游擊隊第二大隊”，向遂溪、廉江前線地區推進，與廉江人民抗日武裝相配合，伺機開進化縣和廉江北部山區創立根據地。在遂西、遂東敵后活動的中共抗日武裝力量，在唐才猷率領下合編組成“雷州人民抗日游擊隊第三大隊”。與此同時，東江軍委與臨委方面也對南路工作提供相應幫助，派出兩個營級軍政干部往南路，并準備再選拔營、連、排級軍政干部繼續前往，迅速開展西江和南路的工作。

11 月25 日，中共廣東省委公開發表《為挽救廣東全面淪陷危機 堅持對敵斗爭》宣言，指出今天的國民黨統治者已無能挽救我們了，號召全省同胞，不分階層，不分黨派，立即武裝起來，依靠自己的力量，與中國共產黨及一切抗戰力量結合，打開廣東抗日新局面。此后，中共加大了在華南地區發展抗日武裝的步伐。

1945 年1 月4 日，周楠在給中共中央南方局的工作報告中稱：“目前中心工作是發展武裝，而以建立一獨立的、脫離生產的武裝工作隊為中心工作”?！鞍嗽轮潦辉?，我們已由一個大隊，發展到三個大隊，第四個大隊亦在建立中，各大隊共有六七百人，游擊小組一千五百人?！盵12]對于南路武裝斗爭所取得的進展，董必武給予及時的肯定和指示，“你們擴大武裝已有成績，應在敵占區的后面繼續擴大，現敵在南路又撤退了一些地方，你們須注意防備國民黨軍隊的襲擊，不利時要注意轉移，保全實力。要與群眾保持密切聯系，要顧及群眾的負擔，如條件許可，游擊隊要盡可能的設法自己生產一部分，并幫助群眾生產”。[13]

1945 年1 月13 日，張炎經過多番反復考量，最終同意與中共配合在吳川進行抗日武裝起義，聯合南路特委所派部隊包圍占領吳川縣政府所在地塘綴。15 日，張炎、詹式邦率部隊與中共陳以鐵大隊配合，三日內攻克國民黨吳川縣政府，活捉縣長鄧俠，解除頑軍五個中隊400 余人的武裝，繳獲大批槍支彈藥。后中共南路特委與張炎共同分析形勢后，決定聯合作戰，下一步進軍化州，相機奪取高州。計劃奪取高州后，與羅定的蔡廷鍇、譚啟秀部匯合，建立茂（名）信（宜）羅（定）的云開山脈抗日根據地。為實現這一計劃，南路特委通知茂名、電白、信宜等地的黨組織全面發動抗日武裝起義。1945年春節前后，中共黨組織先后在泗水、云潭、曹江、道平、清井、飛馬、燒酒等地舉行武裝起義。

1945 年2-3 月間，國民黨155 師從廣西調回并聯合地方反動武裝力量到化縣進攻中共領導的武裝力量，張炎與南路特委商議放棄進軍高州計劃，改為開辟廉江、化縣、合浦、博白、陸川邊境地區，建立長期抗日游擊根據地。后來，張炎所帶領的高雷人民抗日軍被打散，張炎于3 月22 日在玉林被殺害。南路特委也遭到國民黨頑固派的圍攻，武裝力量遭受損失，被迫改變戰略。2 月5 日南路特委在照鏡嶺召開緊急會議，決定把吳、化、廉武裝與遂溪部隊幾百人由周楠、溫焯華、唐才猷率領轉回群眾基礎較好的遂溪，整頓隊伍，堅持敵后斗爭。南路特委回到遂溪后，及時召開特委和干部會議，總結這次吳川起義、南路全面起義的經驗教訓。會議肯定了起義的大方向是正確的和必要的，也符合南方局的指示精神，黨員干部在這一過程中也得到深刻教育和鍛煉。但是，也存在不少缺點和錯誤。會議結束后，南路各地及時調整和整頓，繼續堅守在雷州半島領導敵后抗日游擊戰爭。

1945 年5 月，為打開南路抗日斗爭新局面，南路特委對南路人民抗日解放軍進行整編，撤銷支隊建制，改編為五個團，部隊發展到3000多人，民兵3000余人。同時，在廉、遂、化三縣邊區建立連片的敵后游擊根據地，控制了約20 萬人口的農村地區，并在根據地建立了各級抗日民主政權，成為南路重要敵后抗日根據地，多次擊退敵偽軍的進攻。[14]

抗戰時期的南路地區，各種勢力犬牙交錯，既是國民黨勢力盤踞的地方，又是敵偽勢力覬覦之地，還有法帝國主義的租借地廣州灣。中共處在各種勢力之中頑強爭奪生存發展空間，異常曲折而艱難，需要靈活的方式方法和智慧的斗爭策略。南路黨組織最終以強大的理想信念、堅定的抗戰信心、英勇的斗爭行動，逐步走向成熟，迎接最后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