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嫌疑（1）

為了避免吵醒還在睡覺的方巖和妮娜，我花了比正常狀況下更久的時間躡手躡腳地從睡袋里鉆出，然后沿著小莎指出的大概方向走上了一處樓梯。在這處樓梯兩側的墻壁上，我看到了不止一處指向圖標，上面全都寫著“前方通往生物工程區，非專門人員請勿進入?！?/p>

“生物工程區？那是什么？”雖然找到艾麗是第一優先，但我還是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在我的印象中，這座巨大的工廠區生產的產品幾乎都是供圣體兄弟會進行反對邦聯的內戰的軍火，而生物工程制品卻從未見過，“該、該不會是制造生物武器的地方吧？”

“這個嘛，其實不是，”小莎答道，“根據現有記錄，那里制造的東西其實是……人?！?/p>

“哈？！”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把我嚇了一跳。

“好啦好啦，其實是制造人體器官的克隆工廠——在戰爭中，總會有人受傷殘疾的對不對？所以當然需要克隆設施，用這些傷殘戰斗人員提前儲備的細胞克隆肢體或者各種器官，然后替他們移植。事實上，現在邦聯的高級醫院里也都有這種克隆設施，只不過不像戰爭年代那樣需要這么大的規模，”小莎說道，“順帶一提，單從理論上講，如果要用這里的設備克隆一整個人，至少在理論上是完全做得到的?！?/p>

“原來是這樣啊……”

“另外，克隆工廠的位置已經很接近W-3區的北部邊緣了，再往北一些就是……唔，發現艾麗了！”

“曲河那家伙也在！”

在爬上這道樓梯、又連著轉過兩個彎之后，前方的風中傳來了一股令人不安的刺激性酸味。接著，我看到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地下“湖泊”：從周圍的布置推斷，這里原本可能只是一座普通的物資倉庫，但是，由于地面沉陷導致的建筑結構破損，大量存儲在附近的腐蝕性廢液涌入了這里，最終積成了這一潭致命的“湖水”。一座銹跡斑斑的金屬天橋橫貫于這片“湖泊”的上方，而在天橋的邊緣，我發現了自己正在尋找的兩個人。

“……可惡！你不要過來??！”在一步步后退到天橋低矮的護欄旁之后，艾麗用顫抖著的聲音尖叫著，驚恐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由于那個綠色爆炸頭混蛋目前背對著我，因此，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從艾麗的反應來看，曲河多半正打算對她做一些很糟糕的事情?！拔?，你們兩個！”在怒火的驅使下，我大聲朝他們喊道，“曲河，你這是要干什么？！”

非常不巧的是，就在我喊出這句話時，艾麗突然不小心碰斷了身后一截銹蝕的金屬護欄。這段脆弱的金屬旋轉著落入了酸性廢水湖中，發出了響亮的“撲通”一聲，將我的喊聲遮蓋了過去。接著，我看到曲河張開雙臂，朝著艾麗走近了幾步，后者則顯得更加驚慌了。

“可惡！我……我明白了！之前的事都是你干的對吧？！奧黛麗……還有小玉！”曲河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被艾麗的尖叫聲蓋過了，“這都是為了維持那個‘怪譚的真實性，對不對？！”

曲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似乎因為艾麗的發言而感到了某種……不安。而艾麗則變得更加咄咄逼人了：“我早就該知道！土龍星的所謂‘怪譚，其實一直都是人為設計出來的！你們這些人為了吸引更多的沉浸式主播到這地方來，所以故意設計這些‘意外謀害我們，好讓‘怨靈的怪譚變得更加廣為人知，對不對？！這樣一來，像你這種專門擔任保鏢和向導的人就能接到更多的工作了——哪怕你自己會因此損失一些獎金，但和預期收益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p>

“不……”綠色爆炸頭有些語無倫次地念叨著同一個詞，同時再度靠近了艾麗。但是，艾麗似乎對他的這一行為早有防備，主動朝曲河撲了上去，試圖奪下他掛在腰間的短管霰彈槍，兩人立即扭打成了一團。

“糟了，我們得趕緊阻止那家伙！”見此情形，我連忙對小莎說道，“最近的上去的路在哪？”

“這邊！”小莎立即領著我找到了不遠處的一處標有“緊急通道，平時封閉”字樣的樓梯口，以我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沖上了樓梯。但是，我的還是慢了那么一點：就在我即將登上最后一級樓梯之前，前面傳來了一聲槍響，然后又是一聲。

接下來，我看到了最糟糕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