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源數據的粵港澳大灣區森林暗夜公園選址研究

劉澤杰 鐘永德 陳 朝

(1. 中南林業科技大學林學院, 長沙 410004；2. 中南林業科技大學旅游學院, 長沙 410004；3. 湖南網絡工程職業學院, 長沙 410004)

暗夜星空作為一種自然資源是可以恢復的，不像一些其他自然資源，一旦消失將永遠失去[1]。暗夜星空是一種重要的自然資源[2]，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暗夜星空資源作為一種旅游資源吸引了大量游客[3]，其不僅能帶給旅游者視覺上的審美與愉悅體驗[4]，還能對旅游者的感知和行為意圖產生積極影響[5]，并且特定地區的優質暗夜資源帶來的旅游活動也可以帶動當地旅游業的發展[6]，改善當地的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可持續性[7]。國際上，夜空保護理念最早可追溯到1916年美國國家管理局頒布的《基本法》第27條《繁星，繁星之夜》，此后不斷完善的理念提出將暗夜星空作為重要的自然資源保護[8]。直到1988年，第一個暗夜保護組織即國際夜空保護協會才成立，這也是目前世界上最權威的暗夜公園認證機構。國際夜空保護協會于2006年才對國際暗夜公園進行定義。在全球范圍內，受保護的地區在夜間往往比未受保護的地區更暗[9]。國際暗夜協會作為暗夜保護最具影響力的機構，在世界各地評選暗夜條件較好的公園促進當地的天文旅游[10]，以“倡導保護暗夜星空”和“教育公眾和政策制定者有關暗夜星空保護的知識”為目標，通過對國際暗夜公園提供認證的形式對暗夜星空進行保護和教育[11]?！鞍狄贡Ｗo區”的概念是保護夜空向前邁出的一步，是提高公眾對全球光污染擴散問題認識的一種手段[12]。自2001年以來，國際暗夜協會認證暗夜保護區的工作取得了重要進展[13]。

國外對暗夜星空資源的保護及研究起步較早，早在20世紀70年代初期，光污染問題就引起了學者的高度重視[14]。有關研究表明，全世界1/5的人口、2/3的美國人和一半以上的歐洲人已經失去了用肉眼看到生活環境天空的條件[15]。暗夜星空資源的消逝主要是由于日趨嚴重的光污染導致。隨著照明技術的不斷發展，光污染成為不可忽視的突出問題[16]。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在夜間暴露在某些類型的光線下，超過閾值水平可能會對人類和環境產生有害影響[12]。Berlicki等[17]認為建立暗夜公園是保護暗夜星空資源、促進人們保護暗夜星空資源意識提高的重要手段之一。國內對暗夜星空資源的保護及研究起步較晚，中國作為領土面積全球排名第三的大國，截止到2023年3月1日，中國在世界暗夜保護地名錄上僅有6處，分別為西藏阿里、西藏那曲、江蘇野鹿蕩、陜西金照、江西葛源、山西洪谷。中國夜空保護活動起步雖晚，但已在逐步開展并獲得了中國政府和國際組織的關注[18]。中國阿里和那曲獲得另一國際組織-IUCN暗夜委員會認證，成為中國首批得到國際組織認可的暗夜保護地[19]。2014年7月，阿里夜空公園作為中國首家夜空公園成立，是中國國內夜空保護邁向規范化的第一步[20]。此外，深圳市也提出將建設大鵬星空公園，打造深圳市暗夜保護示范區[21]。目前國內對暗夜星空的研究主要還停留在理論探索以及可行性論證上，而對具體的實際性選址問題研究很少。

建立暗夜公園是保護暗夜星空自然資源的有效手段之一[22]，建設暗夜公園、發展星空旅游是自然保護地暗夜資源利用的最佳方式[23]。森林資源是地球上最寶貴的自然資源，與人類文明進步和社會發展密不可分[24]。森林作為一種自然資源急需要保護好，也需要合理利用好。利用森林資源開展各類旅游活動，是在不破壞森林環境的條件下發揮森林的綜合效益[25]。在東南地區結合森林選址建設森林暗夜公園，既是對森林資源的保護又是對暗夜星空資源的保護。大范圍的研究區域選址，主要運用到的研究方法是基于NPP-VIIRS夜間燈光數據與其他多源空間數據，對可能的森林暗夜公園站點制定約束條件和適宜條件，最終選定建造森林暗夜公園的合適地點[26]。本研究旨在為粵港澳大灣區森林暗夜公園的規劃提供選址依據，并為國內其他區域的選址提供一個可參考的選址研究方法。

1 研究區域和研究方法

1.1 研究區域概況

粵港澳大灣區位于111°21′26″~115°26′16″E，21°27′40″~24°23′32″N范圍內（見圖1），共包括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和廣東省廣州市、深圳市、珠海市、佛山市、惠州市、東莞市、中山市、江門市、肇慶市，面積約為5.59萬km2?；浉郯拇鬄硡^地理條件優越，“三面環山，三江匯聚”，經濟腹地廣闊，泛珠三角區域擁有全國1/3的人口和1/3的經濟總量，2022年粵港澳大灣區經濟總量超13萬億人民幣。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意味著光污染現象日趨嚴重，暗夜星空這一寶貴的資源在這一區域逐漸消逝，而對暗夜星空資源最好的保護便是建立森林暗夜公園。根據2021年粵港澳大灣區土地覆蓋數據，可以得到粵港澳大灣區的森林覆蓋率為53.8%，這為建立森林暗夜公園提供了良好的自然條件，而高速發展的經濟為建設森林暗夜公園提供了完善的基礎設施。選取粵港澳大灣區作為森林暗夜公園的選址研究區域，以上兩方面因素使得森林暗夜公園建設擁有更強的可實施性，也可為其他區域的森林暗夜公園選址提供一個參考樣式。

圖1 研究區域Fig. 1 Study area

1.2 數據來源與說明

根據國際夜空保護協會發布的《國際暗夜公園項目指南》（2018年）[27]中規定的暗夜公園建立標準，考慮到為森林暗夜公園選址，所以選取NPP-VIIRS夜間燈光數據、無云覆蓋數據、PM2.5數據、人口密度數據、交通路網數據，以及NDVI數據、土地覆蓋數據作為選址要素因子進行評價。數據具體來源見表1。

表1 數據來源Table 1 Data source

1.2.1 NPP-VIIRS數據

本研究所使用NPP-VIIRS夜間燈光數據來自地球觀測組（Earth Observation Group，EOG）數據，選取其中的 “AVG”數據（暗夜星空受人工光源的影響強度）和“CVG”數據（無云覆蓋天數），均為2021年全年夜光平均值數據。

1.2.2 PM2.5數據

大氣中的PM2.5也是影響人們觀測星空的重要因素之一。本研究PM2.5數據來源于大氣成分分析組織，通過它獲取中國區域2021年的平均PM2.5數據。

1.2.3 人口密度數據

人口密度空間分布也影響著森林暗夜公園選址。人口密度數據來源于LandScan全球人口密度空間分布數據，選取研究區域2021年人口密度空間分布數據。

1.2.4 交通路網數據

交通便捷程度，阻力大小是森林暗夜公園建立后可進入性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交通路網數據來源于（open street map，OSM）2021基礎路網分布數據。

1.2.5 歸一化植被指數數據

歸一化植被指數（normalized difference vegetation index，NDVI），在已有的20多種植被指數中應用最為廣泛。NDVI數據作為植被指數也是影響森林暗夜公園選址的因素之一。NDVI數據來源于earthdata 2021NDVI數據。

1.2.6 土地覆蓋數據

研究區域為中國南方區域，一般沒有城鎮和農田的地方，被森林覆蓋，而研究區域內的亞熱帶季風氣候中森林多密集茂盛，會對人們觀賞暗夜星空資源造成影響，所以土地覆蓋數據中的Land Cover中的Trees可作為選址要素分析中的負面影響因子考慮。

1.3 研究方法

1.3.1 選址評價體系

為了方便公式建立，本研究定義森林暗夜公園選址（FDNPS，式中記作F）作為選址適宜性評價指標。具體公式如下：

式中：AVG為暗夜燈光指數（AVG），即受到人工光源影響大??；CVG為無云覆蓋指數（CVG），即無云層遮擋天數；PM2.5為PM2.5指數，即為PM2.5污染程度；PD為人口密度指數(PD)，即為人口密度空間分布多少；TC為交通路網指數(TC)，即表示交通可達性的高低；INDVI為歸一化植被指數(NDVI)，即為植被覆蓋程度高低；α1~α6為各個指標對應的權重。通過以上6個指數的疊加分析建立最終選址適宜度標準。

1.3.2 歸一化法

運用歸一化法統一各個因子的量綱。為消除指標之間的量綱影響，歸一化法需要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將各個因子的閾值都統一為[0~1]之間。歸一化結果有研究目標與標準化處理后的指標呈正相關，即原變量越大越好（收益型）；也有研究目標與標準化處理后的指標呈負相關，即原變量越小越好（成本型）。兩種歸一化具體公式如下：

式中：yi代表各個因素的歸一化值；xi代表對應因子的初始值；max(xi)代表對應因子初始值中的最大值；min(xi)代表對應因子初始值中的最小值。

1.3.3 漁網

借助arcgis10.8工具構建漁網[28]，計算各個網格到最近路網的距離，反權重取值得到交通可達性柵格數據作為交通可達性指數?？紤]到粵港澳大灣區的實際面積，將漁網劃分為4 km×4 km的網格進行分析。

1.3.4 柵格權重疊加分析法

運用arcgis地理柵格數據權重疊加分析法進行選址繪圖。本研究構建的選址評價體系共有6個影響因子，對各影響因子做相應的歸一化處理后按權重進行柵格權重疊加分析。柵格權重疊加分析是依據每個因子的權重指數與相應的因子歸一化后的值相乘，并相加疊加起來得到最終的選址適宜性指標。

1.3.5 AHP層次分析法

層次分析法（AHP）是20世紀70年代發展起來的一種系統分析方法[29]，其提供了一種結構化的方法用來處理復雜的決策問題。它利用判斷矩陣，通過各因素之間的兩兩比較確定合適的標度，此過程需要結合專家打分得到判斷矩陣中的數值。通過對不同因素的兩兩比較，決策者可以量化主觀偏好，并通過數學計算得出相對權重。同時，AHP也可以納入可用的客觀數據，使決策更加準確可靠?；谝陨蟽烖c，結合本研究數據特點，最終采取AHP層次分析法為各個因子提供權重分析，確定各個因子所占據的權重比例。

2 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體系構建

2.1 各選址影響要素分析

1）土地覆蓋：在森林暗夜公園的選址過程中，土地利用性質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選擇位于森林地區的土地利用性質可以更好地保護和利用自然環境和生態系統。森林提供了豐富的生物多樣性和自然景觀，能夠為暗夜公園提供獨特的夜間體驗。由圖2a可知：粵港澳大灣區森林覆蓋程度總體較高的地區為肇慶市、江門市、惠州市，中部地區佛山市、廣州市、中山市、東莞市都是城區與森林相間分布，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深圳市都是城區周邊零星分布森林。由于土地利用數據無法歸一化處理，而由圖2b對比可知，森林覆蓋度高的地方NDVI值高，森林覆蓋度低的地方NDVI值低，所以用NDVI數據代替土地利用數據參與選址因子分析。

圖2 單要素現狀Fig. 2 Status diagram of single factor

2）歸一化植被指數(NDVI)：在森林暗夜公園的選址過程中，可以考慮NDVI值作為評估指標之一。NDVI可以反映植被的覆蓋程度和健康狀況。選擇具有較高NDVI值的土地區域可以表示該地區具有較為茂盛的植被，這對于森林暗夜公園非常重要。較高的植被覆蓋程度可以提供更好的綠色環境和美麗景觀，增強公園的自然感和吸引力,并且可能與更為完整和穩定的生態系統相關聯，這對于森林暗夜公園的可持續性和生態保護非常重要。植被通過吸收二氧化碳和釋放氧氣來改善空氣質量。較高的NDVI值通常與較好的空氣質量和較低的空氣污染相關。由圖2b可知，粵港澳大灣區NDVI值相對較高區域為肇慶市、江門市、廣州市北部、惠州市，NDVI值相對較低區域為澳門特別行政區、佛山市、中山市、東莞市、廣州市南部。

3）人口密度：在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過程中，人口密度是一個需要綜合考慮的因素。在選址過程中，人口密度可以提供關于潛在用戶群體的信息。較高的人口密度意味著更多的潛在用戶和潛在需求，可能增加森林暗夜公園的使用率和吸引力。人口密度也與公園的可訪問性相關，較高的人口密度通常伴隨著更多的交通和基礎設施，包括道路、公共交通等，這有助于人們更容易到達森林暗夜公園。人口密集的地區可能更容易吸引游客和居民在夜晚光顧公園。由圖2c可知，粵港澳大灣區人口密度集中區域為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廣州市、深圳市的中心城區，其他區域人口密度相對較低。

4） 交通可達性：在森林暗夜公園的選址過程中，交通可達性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良好的交通可達性意味著公園可以更輕松地被人們訪問和利用。公園的選址應考慮附近的交通網絡，包括道路、公共交通等。交通可達性還與公園的可持續性和出行方式相關。由圖2d可知，粵港澳大灣區的交通可達性總體較高，肇慶市北部邊緣區域、江門市西部邊緣區域、惠州市東部邊緣區域、廣州市南部沿海區域交通阻力大，可達性相對較低。

5）無云覆蓋天數：在森林暗夜公園的選址過程中，無云覆蓋天數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較高的無云覆蓋率有利于星空觀測、暗夜環境保護和夜間活動的開展。無云覆蓋的天數意味著更多的晴朗夜晚，有利于觀測星空和天文活動。對于那些希望提供星空觀賞和天文教育的暗夜公園，無云覆蓋天數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較高的無云覆蓋率可以提供更好的星空觀測條件，吸引天文愛好者和游客，無云覆蓋的天數可以提供更多的夜間活動和參與度。由圖2e可知，粵港澳大灣區無云覆蓋天數分布呈現中部一帶無云覆蓋天數高，南部沿海區域無云覆蓋天數低，其他區域居于兩者之間。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深圳市沿海區域、東莞市沿海區域、廣州市沿海區域、中山市沿海區域、珠海市沿海區域、江門市沿海區域都是無云覆蓋天數極低區域，佛山市、廣州市中部、東莞市北部、惠州市中部是無云覆蓋天數極高區域。

6）PM2.5指數：在森林暗夜公園的選址過程中，PM2.5污染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較低的PM2.5濃度有助于提供良好的視覺質量、保護人體健康和提供宜人的夜間環境體驗，而高的PM2.5污染會降低空氣質量，導致能見度下降。在選址過程中，較高的PM2.5濃度可能會降低觀測星空的能力，影響公園內夜晚的視覺質量。由圖2f可知，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珠海市南部沿海區域、江門市西南沿海區域、惠州市東南沿海區域的PM2.5較粵港澳大灣區其他區域明顯高，肇慶市中部區域較粵港澳大灣區其他區域明顯低。

7）夜間燈光指數：夜間燈光即人工光源的使用可能導致光污染問題，即過度亮化的現象。光污染會破壞夜空的自然黑暗，對星空觀測和天文活動造成干擾，同時也影響野生動物的生物節律和生態系統的平衡。人工光源的設計和使用方式對森林暗夜公園的環境體驗產生影響：合理的燈光設計可以提供舒適、溫馨的夜晚氛圍，增加游客的吸引力和參與感；如果燈光過強或不適宜，可能會對夜間環境的自然感受產生負面影響。因此，在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過程中，應綜合考慮人工光源的影響和管理。由圖2g可知，粵港澳大灣區受人工光源影響程度較高的區域相對集中在整個粵港澳大灣區的中部地區：主要高燈光強度影響區域為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深圳市沿海和與香港鄰近區域、廣州市西北區域和東南沿海區域、惠州市沿海區域、珠海市與澳門鄰近區域；主要次燈光強度影響區域為中山市市中心、佛山市；主要低燈光強度影響區域為江門市、肇慶市、惠州非沿海區域。

2.2 模型構建

2.2.1 指標分級

將各個指標分為4個等級，分別為：D1表示極好，D2很好，D3表示較好，D4表示不好。各指標具體分級標準及分級結果見表2、圖3。

表2 適宜性評價標準Table 2 Suitability evaluation criteria

圖3 單要素分級Fig. 3 Single factor classification diagram

2.2.2 權重計算

第1步，構建主觀評價矩陣，見表3中兩兩對比的指標指數。以網絡問卷的形式征詢了涉及林學、旅游管理、風景園林、交通與物流等相關專業30位專家意見，最終取30位專家打分平均值作為構建矩陣的指數計算權重。 第2步，采用方根法求取特征向量，將特征向量歸一化后即為各選址要素的權重占比，結果見表4。第3步，使用一致性檢驗判斷所構建的判斷矩陣是否存在邏輯錯誤，若不通過，則需要重新構建判斷矩陣。層次分析法的計算結果顯示，最大特征根為6.104。根據RI表查到對應的隨機一致性指標RI值(式中記作RI)為1.25，因此一致性比率（CR，式中記作CR）CR=CI/RI=0.017＜0.1（式中CI表示CI值），通過了一次性檢驗。

表3 兩兩比較矩陣Table 3 Pairwise comparison matrix

表4 AHP層次分析結果Table 4 Results of AHP hierarchy analysis

2.2.3 構建森林暗夜公園適宜性選址評價模型

根據層次分析法得出的權重和研究方法中的選址評價體系，運用arcgis 10.8構建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適宜性評價模型。在構建模型的過程中，要先對暗夜燈光數據（AVG）、無云覆蓋天數（CVG）、PM2.5、人口密度（PD）、交通路網指數（TC）和植被歸一化指數（DNVI）等6個要素做歸一化處理，消除指標之間的量綱影響，再運用研究方法中的公式（1）進行疊加處理，得到最終的適宜性選址評價結果。各單要素的歸一化結果如圖4所示。

圖4 單要素歸一化Fig. 4 Single factor normalization diagram

3 結果與分析

3.1 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適宜性分析

通過上述森林暗夜公園適宜性選址評價模型，對6個參與權重疊加分析的柵格數據依據表4中AHP層次分析法的權重值加權疊加分析處理，得到粵港澳大灣區森林暗夜公園選址空間分布圖。本研究將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適宜度按照ArcGis-Pro3.02中的自然間斷點分組法（Jenks）分為4個等級，分別為高適宜區（0.62~0.89）、中適宜區（0.52~0.61）、低適宜區（0.49~0.51）和不適宜區（0.30~0.48）。圖5為森林暗夜公園適宜性選址的分級結果圖。由圖5可知：高適宜區多零星分布在肇慶市、江門市、香港特別行政區、惠州市、廣州市東北部與惠州市交界處；中適宜區集中分布在肇慶市、江門市、惠州市以及廣州市東北部與惠州市交界處；低適宜區及不適宜區集中分布在粵港澳大灣區中部地區，包括佛山市、中山市、東莞市、深圳市、珠海市、澳門特別行政區、廣州中南部。

圖5 森林暗夜公園適宜性選址分級Fig. 5 Suitability location classification diagram of the Forest Night Park

3.2 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適宜性等級

根據圖5中森林暗夜公園的選址適宜性得分，劃分為不適宜、低適宜、中適宜和高適宜4個等級?？傮w上看，粵港澳大灣區高適宜、中適宜占比較大的區域為肇慶市、江門市南部、廣州市北部、惠州市東南部、惠州市西北部、香港特別行政區東北部，這些區域綜合選址因素得分較高，具備建設森林暗夜公園的良好綜合條件，適宜開展森林暗夜公園建設。在實際建設中，可將最終適宜性得分低于0.49的作為不適宜區剔除，剔除后選址適宜性具體劃分等級及區域見表5。

表5 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適宜性等級劃分情況Table 5 Classification of location suitability of the Forest Night Park

3.3 保護地實際落地性問題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在國土空間規劃中統籌規劃落實三條控制線的指導意見》[30]明確規定，將各類自然保護地納入生態保護紅線管控范圍，并對核心保護區和一般控制區實行差別化管控。其中，核心保護區原則上禁止人為活動，一般控制區限制人為活動。如圖6所示，鼎湖山作為我國第一自然保護區，核心保護區有良好的高度適宜建設區域，但是核心保護區禁止人為活動，森林暗夜公園選址應當向外順延，不能在核心區進行森林暗夜公園建設。在實際建設中，應當結合當地的自然保護區邊界情況進行建設選址。

圖6 鼎湖山保護地適宜性建設示意Fig. 6 Schematic diagram of suitability construction of Dinghushan Protected Area

4 結論與建議

4.1 結論

1）總體上看，粵港澳大灣區森林暗夜公園高適宜建設區域零散分布，較為集中區域為肇慶市東南部、江門市西部、惠州市北部及東南部、廣州市東北部、香港特別行政區東北部，中度適宜區基本環繞零散分布的高度適宜區大片連續分布，低適宜及不適宜區則主要集中分布在粵港澳邊緣可達性較低與各個城市主城區城市化程度較高的區域。

2）通過對單個因素的分析以及層次分析法確定的權重比值看，粵港澳大灣區的森林暗夜公園選址影響要素中暗夜燈光指數、人口密度以及NDVI指數是影響較大的指標，既需要好的暗夜星空資源、森林資源的同時，也需要市場即大多數人可以進入森林、體驗星空之美。

3）中度適宜建設區多環繞在零星分散的高度適宜建設區周邊，兩者多鄰近連片分布，這有利于森林暗夜公園建設，而且沿著粵港澳大灣區外圍肇慶市、江門市、廣州市北部、惠州市北部及東部、香港特別行政區分布，分布范圍較廣，有利于結合不同的區位地域、不同的特色文化、不同的發展程度，建設不同類型具有特色的森林暗夜公園。

4.2 建議

1）融入國家公園體系，與國家發展方向一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于2017年09月26日發布的《建立國家公園體制總體方案》[31]中提出國家公園堅持世代傳承，給子孫后代留下珍貴的自然遺產。暗夜星空作為一種珍貴的自然資源，隨著社會經濟的持續發展、人工燈源的快速增加對暗夜星空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影響。作為中國經濟發展最迅速的區域之一，粵港澳大灣區應積極響應國家的政策方向，積極融入國家公園體系建設，共同推動生態文明建設，保護暗夜星空資源。

2）契合當地發展規劃，與地方發展步伐協調。要與區域發展規劃相一致，了解粵港澳大灣區的區域發展規劃，并與相關部門進行合作和溝通，確保暗夜森林公園的建設與區域整體發展戰略和規劃相一致，并為區域的生態旅游和可持續發展作出貢獻。要與當地社區、政府和利益相關方進行廣泛的溝通和合作，了解他們對暗夜森林公園建設的期望和關注點，并確保他們的利益得到平衡和考慮，以提高項目的可接受性和社會認可度。

3）建設主題要因地制宜，與各地特色文化交融?；浉郯拇鬄硡^森林暗夜公園選址高適宜零星分散在整個粵港澳大灣區的邊緣區域，每個地區可以結合地方的地理位置、文化特色、經濟實力建設相應的森林暗夜公園。例如，肇慶市鼎湖山自然保護區作為中國第一自然保護區是森林暗夜公園建設的高適宜區，可以將森林暗夜公園植入到現有的保護區中去，作為內陸山地森林公園的代表；江門市下川島上的荔枝灣生態森林是森林暗夜公園建設高適宜區，可以建設島嶼型森林暗夜公園；香港特別行政區東北部的八仙嶺郊野公園是森林暗夜公園建設高適宜區，可以建設臨海森林暗夜公園。不同的森林暗夜公園建設既能體現各地特色，又能為不同需求的人群提供相應的觀賞地點。

4）宣傳力度持續加大，與各種宣傳方式結合。森林暗夜公園的宣傳對于提升知名度、吸引游客、促進經濟發展、傳遞環保理念和文化傳承具有重要意義。目前一般中國國民對于森林暗夜公園了解不多，只有加大宣傳力度才能讓更多的人了解森林暗夜公園的存在和特色。這既有利于人們體驗暗夜星空這一珍貴自然資源，又可以通過體驗加強人們對于森林、暗夜星空資源的保護意識，促進人與自然和諧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