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發展對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的影響
——基于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的價值鏈分析

黃華芳,未良莉

(合肥師范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安徽 合肥 230000)

一、問題提出

隨著信息技術和通信技術的迅猛發展,數字經濟已經成為全球經濟增長和產業變革的重要推動力。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正在重塑傳統產業的格局,尤其是制造業這一支撐著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我國作為全球最大的制造業大國,數字經濟對于其制造業的發展具有深遠的影響,引發了對數字經濟發展如何影響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探討與研究。過去幾十年來,我國制造業以其規模龐大、勞動力豐富等優勢,在全球價值鏈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然而,隨著全球數字化浪潮的興起,制造業正面臨著來自數字經濟的巨大沖擊。數字技術的應用正在改變制造業的生產方式、供應鏈管理、市場營銷等各個環節,從而影響了整個產業的結構和運作方式。數字經濟影響下的產業結構調整是本研究的一個關鍵焦點[1]。隨著數字技術的普及和應用,一些傳統產業可能會逐漸失去競爭力,而一些與數字技術密切相關的產業則有望嶄露頭角。這種產業結構的調整可能會導致產業升級和降級現象出現,從而影響就業、產值等方面的變化。通過深入研究這一問題,可以更好地把握我國制造業的未來發展趨勢,為政府制定產業政策提供科學依據。

此外,數字經濟對技術創新和生產方式改變也產生了重要影響。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使得生產過程更加智能化、自動化,提高了生產效率和質量。工業互聯網、物聯網等技術的應用使得企業可以實時監控生產設備和產品狀態,從而更加高效地進行生產管理[2]。這些變革對于提升制造業核心競爭力具有重要作用。數字經濟的崛起還為我國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提升提供了新機遇。數字技術的應用使得我國制造業能夠更好地滿足國際市場的需求,提供定制化、高附加值的產品和服務。同時,數字技術也使得跨國生產和供應鏈管理更加便捷,為我國制造業在全球市場中的地位帶來了提升?；诖?筆者將探究數字經濟如何促進我國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是否對出口市場和貿易格局產生重要影響。

二、研究現狀分析

隨著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數字技術在全球范圍內給各個產業和經濟領域帶來了深刻的變革。綜述了關于數字經濟對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影響的研究,特別關注基于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的價值鏈分析。

1.制造業轉型升級與數字經濟

在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已成為經濟發展的重要戰略。杜傳忠和管海鋒(2021)指出,數字經濟是推動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關鍵因素之一。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催生了智能制造、物聯網等新興產業,使制造業向高附加值、高技術含量的方向轉變。數字技術的融合為制造業提供了創新的機遇,推動了生產方式、供應鏈管理、產品設計等多個環節的變革[3]。姚戰琪(2022)從組織領域的多層次角度探討了數字化轉型對制造業的影響,指出數字技術的引入會影響企業的組織結構、業務流程和市場定位[4];王永龍等(2020)通過分析不同產業的數字轉型,深入探討數字技術如何改變制造業的價值鏈、生產模式和商業模式,以及數字經濟如何驅動產業創新[5];宋賽虎等(2022)從創新環境、創新基礎、創新投入、創新產出四個立體維度,對我國產業創新潛力進行區域發展綜合評價[6];李穎和賀俊(2022)提出了數字化轉型對制造業的影響,從傳統的價值鏈模式轉向生態系統模式,強調數字技術如何促進企業間的協作和創新[7]。

2.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在研究中的應用

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CGE模型)是一種經濟學模型,用于分析經濟系統中不同部門、市場和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它在研究中被廣泛應用于分析政策決策、經濟變化和各種政治經濟問題。陳曉峰(2022)應用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研究了數字化轉型對制造業和就業的影響,討論了數字經濟對生產方式、供應鏈和勞動力市場的影響[8];徐星等(2023)采用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分析了數字經濟發展對中國工業能源消耗的影響,考慮了數字化轉型如何影響產業結構和能源需求[9];姚戰琪和熊琪顏(2023)研究了數字化轉型對制造業和就業的影響,考慮了數字經濟對生產方式、產品市場和勞動市場的影響[10]。屠年松等(2022)使用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定量評估了數字經濟對中國不同工業部門的影響,研究分析了數字化轉型如何影響產業結構和價值鏈[11];黃犚(2021)研究了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中股權集中度、總資產凈利潤率、速動比率、資產負債率和每股未分配利潤等指標對于識別財務舞弊行為有顯著的作用[12]。

上述文獻涵蓋了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在分析數字經濟發展對中國制造業轉型升級影響方面的應用。這些研究通過量化方法探討數字經濟對不同方面的影響,包括經濟結構、增長、就業、能源消耗等。綜合而言,這些文獻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對中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產生了深遠影響,并通過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的定量分析,提供了對數字化轉型及對產業結構、價值鏈、就業和資源利用等方面的影響的更深入理解,這對于制定政策、規劃發展策略以及推動中國制造業的可持續升級具有重要啟示。

三、數字經濟對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影響分析

在明確了數字經濟對經濟影響機制的基礎上,探討了全球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框架,以此來評估數字經濟發展給中國的經濟和產業發展帶來的眾多影響。

1.模型構建

研究所使用的全球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是在標準GTAP模型的基礎上進行擴展,引入了價值鏈核算體系,形成了GTAP-GVC模型的分析框架。GTAP模型被廣泛應用于研究和評估不同因素對單一國家或多個國家的宏觀經濟和產業影響的政策等方面。具體步驟包括對原始的GTAP標準模型中的居民、企業和政府三個消費主體的進口商品需求變量進行CES形式的擴展,以涵蓋不同進口來源的影響,并對相應的彈性系數進行補充和調整[13]。同時,還需對各產業的進口需求進行類似的處理,以更準確地考慮產業層面的進口要素。公式如式(1)。

(1)

在式(1)中,qfmsirjs表示s國j產業對r國進口產品i的需求,amsirs表示運輸邊際,pfmsirjs表示s國j產業進口r國產品i的價格,pfmijs表示s國j產業進口品i的加權平均價格,ESUBNFijs表示阿明頓彈性。

2.數據選取

所采用的數據源自GTAP第10版數據庫,該數據庫是在基于國家間投入產出表的基礎上進行擴展的,生成了GTAP-MRIO數據庫。在模擬需求方面,對GTAP-MRIO數據庫進行了地域和產業的整合,將其合并為9個具體的國家或地區,主要有中國、美國、歐盟+英國等;在產業層面,對數據庫進行了總結,形成了16個不同的產業部門,主要有農業、采礦業、食品制造業、紡織服裝制造業等。

3.數字經濟對中國及主要經濟體的影響分析

數字經濟的進步將明顯推動我國經濟的增長,促進貿易規模的擴大,提升人民福祉水平。同時,產業數字化的影響程度遠超過數字產業化。由表1可知:數字經濟的崛起帶來了我國GDP的顯著提升,總體增長率達到了3.02%。這主要源于生產效率和技術效率水平的大幅提高,極大地增進了經濟生產和資源配置的效率。國內生產效率的提升擴大了供應量,因此國內價格水平有所降低,導致中國的GDP平減指數下降0.46%,增加的產出和改善的貿易條件有助于擴大出口。相較于基準情景,我國的出口總體水平提高了2.57%。其中,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分別貢獻了0.68%和1.88%的拉動效應。這一系列變化對福利水平產生了積極影響。值得注意的是,產業數字化帶來的經濟增長明顯超過了數字產業化,這強調了不僅需要促進數字經濟產業的壯大,還需要充分發揮數字要素的推動作用,以數字經濟為支撐,使非數字產業和整體經濟能夠高效運轉。這一趨勢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

表1 數字經濟對中國及主要經濟體的影響分析

4.數字經濟對我國各產業對外貿易的影響分析

數字經濟的發展將明顯促進我國數字經濟產業部門的產出增長。由表2可知:與基準情景相比,我國電子產品制造業的產出水平總體將增長9.71%。值得特別關注的是,在制造業部門中,資本和技術密集型行業的產出增長幅度相對較大,如能源化工、金屬制品、電氣設備、機械設備及交通設備制造業的產出普遍上升;與之相反,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產出增長幅度較為有限,如食品制造和紡織服裝制造。這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不僅有助于推動我國制造業的規模擴大,還有助于提升制造業的實力,推動產業的升級和轉型。從產業層面的數字經濟影響機制分析中可以看出,除了數字服務業外,產業數字化對各產業產出的拉動效果明顯高于數字產業化。這再次強調了一個觀點:在提高數字經濟生產效率、促進數字經濟產業部門的壯大之際,更應推動其他產業與數字經濟產業的深度融合,推動整個產業實現數字化轉型。

表2 數字經濟對我國各產業對外貿易的影響分析

5.數字經濟對我國產業價值鏈的影響分析

由表3可知: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將普遍提高中國各個產業在國際價值鏈中的參與程度,尤其是制造業部門的參與度將明顯提升?？傮w來看,我國的價值鏈前向參與度將增加0.21%,而后向參與度將增加0.11%,這將使整體經濟更加深入地融入國際分工合作。

在產業層面,電子產品制造業的前向參與度將提升0.51%,其中,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的拉動效應分別占0.12%和0.41%;數字服務業的前向參與度將增加0.21%,其中,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分別貢獻了0.19%和0.01%。其他產業部門的前向參與度普遍有所提高,但在這些部門中,制造業部門的增幅明顯高于其他領域,特別是在由產業數字化推動的情況下更為顯著。

對于后向參與度的分析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各制造業部門用于最終產品制造的投入將更多地來自于價值鏈活動,而且這種投入將更多地通過產業數字化來實現。這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將有力推動我國制造業向全球價值鏈的上游邁進,而這種提升主要基于數字經濟引發的替代效應和協同效應以及數字經濟對其他產業部門的推動作用。

表3 數字經濟對我國產業價值鏈的影響分析

四、數字經濟發展對加快我國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

1.前端:加快技術迭代與研發創新

在制造業數字化轉型中的上游領域,技術創新與研發是至關重要的方面,其對提升我國制造業的競爭力和創新能力具有深遠影響。政府和企業應當共同努力,增加對數字技術研發的投資,致力于培育關鍵核心技術,包括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區塊鏈等前沿領域的研究與開發,這將有助于提高我國制造業在數字化制造技術方面的技術水平,推動行業升級。不同行業和企業之間的合作與創新能夠匯聚更廣泛的資源和知識,以共同開發數字化解決方案。政府在這一過程中扮演著關鍵角色,可以通過提供資金支持和政策激勵來鼓勵合作。建立產業生態系統,促進技術跨界應用,將有助于形成更具競爭力和可持續性的數字化制造產業鏈。政府、企業和研究機構需要共同合作,加大研發投入,培育關鍵技術,鼓勵產業協同創新,以推動我國制造業在數字化時代嶄露頭角,實現可持續發展和全球競爭力的提升。這些措施將不僅促進經濟增長,還有助于提高生產效率,降低成本,改善產品質量以及應對市場的變化和客戶需求的不斷演變。

2.中端:建立數字化供應鏈管理系統

在工業數字化轉型的中游領域,生產和供應鏈的數字化是實現高效生產和靈活供應的關鍵要素。數字化生產工藝對于提高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至關重要。企業應積極推廣智能制造和工業物聯網技術,以實現生產線的數字化監測、自動化控制和數據分析。投資于智能設備和機器人技術是必不可少的,因為它們可以幫助企業實現更高的生產效率、更快的響應速度和更低的人力成本。這有助于提高產品質量、降低制造成本,從而增強企業的競爭力。通過建立數字化供應鏈管理系統,企業可以實現生產、物流、庫存等環節的信息共享和實時協同。這將有助于減少庫存成本、降低交付周期,提高供應鏈的可靠性和靈活性。供應鏈的數字化還能夠幫助企業更好地應對市場需求的波動,減少風險,提高客戶滿意度。

3.后端:市場開發及精準客戶服務

在工業數字化轉型的下游領域,市場開拓和客戶體驗是關鍵因素,對企業的競爭力和長期發展具有重要影響。數字化市場營銷是實現市場開拓的重要手段,企業應利用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等數字渠道,進行精準的市場定位和宣傳。通過大數據分析了解客戶需求,制定個性化的市場策略,能夠更好地滿足不同客戶群體的需求。數字化市場營銷不僅可以提高市場開拓的效率,還能夠降低營銷成本、擴大市場份額。提供數字化產品和服務是改善客戶體驗的關鍵,制造業企業可以考慮將數字化技術嵌入產品中以提供更智能化、連接性強的產品,包括智能家居設備、物聯網連接的工業設備等。同時,建立客戶服務平臺,提供遠程監控和維護,有助于提升客戶體驗?？蛻艨梢噪S時獲取產品狀態信息,獲得及時的技術支持,增強客戶忠誠度和滿意度。通過數字化市場營銷和提供數字化產品和服務,企業能夠更好地滿足客戶需求,提高客戶忠誠度,拓展市場份額,并實現可持續的業務增長。政府和企業應共同努力,不斷提升數字化水平,關注客戶反饋,積極改進產品和服務以滿足市場競爭的要求。這將有助于企業在數字化時代取得成功,實現長期的市場領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