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的影響

馬風濤,顏梓華

(山東科技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山東 青島266590)

一、引言和文獻綜述

采礦業是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基礎性部門,中國93%的能源以及80%的工業原料都來自于礦產品,采礦業的發展可以推動制造業、服務業等其他行業的發展,為經濟增長提供重要支撐,國家“十四五”規劃明確指出要提高礦產資源開發保護水平。中國是世界礦產品貿易大國,采礦業要提高開發保護水平也意味著出口礦產品需要不斷提升其國內增加值率,以便獲得更多的貿易利益。如何有效提升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也就成為關注焦點。近年來,隨著全球價值鏈分工以及采礦業服務化的深入發展,采礦業和服務業的投入產出關聯日益密切。從礦產品生命周期視角來看,在礦產資源的勘探、開采、關閉和修復等各個階段都需要專門的采礦服務,包括測量和樣本分析等地質服務、采礦設計和采礦作業等工程服務、礦場和道路施工服務、機械設備租賃和維修服務、礦產品運輸服務、處理廢水和排放物的環境服務,以及支持采礦業發展的各類商業和金融服務等?？梢?各類服務實際上都對采礦業產品貢獻了相應的增加值。那么,近年來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服務增加值究竟占多大比例?服務中間投入的增加會提升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嗎?來自國內的服務中間投入和來自國外的服務中間投入是否都會對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產生影響?對這些問題的回答不僅有助于準確核算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增加值的貢獻,而且對于進一步優化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相關措施,改善采礦業的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進而在“十四五”時期提高礦產資源開發保護水平和實現高質量發展都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诖?利用最新發布的世界投入產出表,采用產品增加值完全分解方法,首先,核算出國內外服務業相關部門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增加值的貢獻率;其次,考察國內外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最后,有針對性地給出提高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對策建議。

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圍繞相關問題開展系列研究,取得了許多富有價值的研究成果。第一,關于全球價值鏈分工背景下出口產品增加值分解的相關研究。Hummels等較早地利用里昂惕夫投入產出技術計算了特定國家或部門出口產品的國外增加值比例,所提出的垂直專業化指數成為被廣泛接受的用于衡量一國或部門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程度的統計指標。[1]Timmer等也運用里昂惕夫分解方法,采用世界投入產出表計算了各國最終需求產品的增加值比例。[2]Wang等通過將部門的出口產品增加值分解為出口的國內增加值、返回的國內增加值、國外增加值以及重復計算部分,進一步奠定了全球價值鏈分工下出口產品增加值完全分解的基礎,并且從參與度和競爭力等層面考察了國家和部門嵌入全球價值鏈的特征。[3]

第二,關于采礦業服務化的研究文獻相對較少,余韻等從綠色發展視角分析了挪威礦業服務支撐綠色發展的實踐,并提出采礦業部門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政策建議。[4]部分學者對制造業服務化問題研究較多,可以為研究采礦業服務化問題提供參考。Wolfmayr測算了制造業出口產品中所包含的國內外服務增加值,發現各類服務中間投入有利于制造業出口產品市場占有率的提升。[5]Liu等研究了不同服務類型對制造業出口產品競爭力的影響,發現金融和商業服務可以提升高服務中間投入強度的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6]呂云龍等利用WIOD數據庫實證分析了制造業服務化與出口產品國際競爭力之間的關系,發現制造業服務化對國際競爭力的提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且金融服務和電信服務的投入對國際競爭力提升的促進效果更為明顯。[7]馬盈盈等通過實證分析發現,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產品技術復雜度的提高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8]張昊等利用中國18個制造業部門的投入產出數據,實證研究了制造業服務化與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關系,發現國內服務中間投入有助于GVC地位的提升,而國外服務中間投入不利于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提升。[9]鄭休休等利用跨國面板數據研究發現,生產性服務中間投入有利于制造業出口最終產品增加值率的提高,[10]姜悅等也發現服務業開放對中國制造業出口貿易國內增加值的提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11]

第三,關于采礦業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的研究。盡管采礦業在很多國家的國民經濟中占有重要地位,但相較于其他行業而言,國內外學者對采礦業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與貿易的研究并不多。孟和巴特利用1990—2015年的數據研究了蒙古國采礦業發展現狀及對經濟的影響,發現采礦業產品出口對蒙古國經濟增長產生積極影響,但由于采礦業產品出口附加值低,限制了其對其他產業的推動作用。[12]與之類似,張文彪等發現采礦業對俄羅斯國民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比較明顯。[13]唐萍芝等采用TiVA數據庫,對全球主要國家采礦業的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及國際競爭力進行測算,發現中國采礦業的全球價值鏈融入程度較高。[14]楊輝芳認為中國采礦業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程度不斷上升,但總體競爭力水平仍然不高。[15]李海婷通過比較中國、美國和加拿大等采礦業大國的產業結構,認為中國采礦業產業結構還需要優化調整,以便進一步提升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16]

綜上所述,國內外研究者從不同視角對全球價值鏈分工背景下的出口產品增加值分解問題,以及采礦業服務化和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與貿易等相關問題進行了實證研究,并得出許多具有參考價值的研究結論。隨著全球價值鏈分工和服務業的深入發展,服務業在礦產品價值鏈中發揮的作用日趨重要,但目前國內外學者從增加值視角,系統測算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服務含量,深入考察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影響的實證研究還較少。因此,本文首先從增加值分解視角,利用投入產出技術對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增加值進行完全分解,全面考察采礦業出口產品中服務增加值的比例和結構,然后利用計量模型實證分析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提升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和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建議。

二、采礦業出口產品增加值分解

(一)出口產品增加值的分解方法

利用里昂惕夫分解法對出口產品各類增加值進行分解。假設世界上有N個國家,每個國家有S個部門,每個部門產品的生產都需要投入本國的生產要素和來自國內外的各種中間投入品,每種產品的產出可以用來滿足國內外各部門的中間需求和最終需求。用i表示來源國,j表示目的地國,s代表來源國部門,t代表目的地國部門,根據投入產出恒等式,可以得到產品市場的出清條件為:

yi(s)=∑jfij(s)+∑j∑tmij(s,t),

(1)

(二)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和增加值來源

目前,亞洲開發銀行發布了2007—2021年連續年份的世界投入產出表,該表以歐盟委員會發布的世界投入產出表為基礎,囊括了59個國家和35個部門,并將世界投入產出表從2016年更新到2021年,成為近年來被廣泛使用的世界投入產出表。利用亞洲開發銀行最新發布的世界投入產出表,計算了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從圖1的計算結果可以看出,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在2007—2021年間總體呈現增長態勢,2007年的國內增加值率為0.843,到2021年已經增長至0.883。從各個時期的增長趨勢看,2011—2016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增長較快,2017—2021年,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出現一定的下降趨勢。

圖1 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

進一步利用亞洲開發銀行最新的2021年世界投入產出表對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增加值來源進行分解,發現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增加值85%以上都來源于國內各部門的貢獻,即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為85%,僅有不足15%的增加值來源于其他國家或地區的相關部門。為更具體地分析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增加值來源部門及其所占比例。由圖2可以看出,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增加值

圖2 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外增加值來源

中來源于采礦業部門的增加值占比最高,這也符合礦產品這種資源類產品的生產特點,其中,國內采礦業部門提供的增加值占61.54%,國外采礦業部門貢獻的增加值占2.27%。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中來源于國內和國外制造業的增加值占比分別為9.79%和1.65%;來自國內外服務業部門的增加值占比分別為17.17%和2.49%,其中,來自于國內商業服務部門的增加值占比達到15.75%。其他部門例如國內外電力等部門貢獻的增加值占比分別為3.18%和0.26%,國內外農業、林業等部門對中國采礦業出口增加值的貢獻比率分別為1.48%和0.17%。

(三)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服務增加值

聚焦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服務含量,計算了服務業部門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增加值的貢獻率。圖3展示了2007—2021年國內外服務業部門所提供的增加值占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總增加值的比重,可以看出國內服務增加值平均占比為16.63%,而國外服務增加值平均占比為2.53%,國內服務增加值所占份額要遠大于國外服務增加值所占份額。從發展趨勢看,2007—2021年國內服務業部門貢獻的增加值總體上呈現上升趨勢,其中2011—2015年間上升趨勢較為明顯。在這段時間內,中國不斷擴大服務業開放力度,增加市場準入,有力推動了服務業部門的快速發展,服務業的發展也對采礦業提供了有力支持。受全球經濟增速放緩以及新冠疫情的影響, 2018年后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國內服務增加值比例有所下降。

圖3 2007—2021年服務增加值在中國采礦業出口增加值中所占份額

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國外服務增加值比率基本維持在2.5%左右,且歷年波動幅度不大,即使在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國內服務增加值呈現較快增長的時期,國外服務增加值也并未因此減少所占比例。這說明隨著采礦業對國內服務中間投入需求的持續增加,該部門對國外服務中間投入的需求也保持穩定的比例,部分服務投入依然需要從國外相關部門引進,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國內服務中間投入尚不能完全替代國外服務中間投入。

圖4描繪了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服務增加值來源行業,可以看出采礦業出口產品中服務增加值來源最多的行業是金融中介部門(C28),且2007—2021年期間,金融中介部門所提供的服務增加值占比不斷上升。說明隨著中國金融業的發展完善,該部門對采礦業的支持力度也不斷增強,也表明采礦業在發展過程中逐步提高了對金融服務的依賴。其次,批發貿易和傭金貿易(C20)、租賃和其他商業活動(C30)對采礦業產品貢獻的增加值也較多。圖5列出了各服務行業所提供的增加值比例,2007—2021年變化最明顯的是公共管理和國防(C31),在研究期間,該部門所提供的服務增加值占比表現出明顯的上升趨勢,這一變化趨勢也體現了國家對采礦業發展的重視程度。

圖4 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服務增加值來源

圖5 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服務增加值來源行業占比

三、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的影響

(一)模型構建與變量說明

為了研究國內服務中間投入和國外服務中間投入是否有利于提升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構建以下固定效應回歸模型:

Dvari,t=α0+β1Seri,t+β2Controlsi,t+λi+δt+εi,t,

(2)

其中,被解釋變量Dvar表示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用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占采礦業出口貿易總額的比重來表示。解釋變量Ser表示服務中間投入,在這里用采礦業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來表示。之所以如此處理,在于以往研究中如劉斌等經常使用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數來衡量產業的投入服務化程度,[17]但是由于完全消耗系數為絕對指標,難以反映服務化投入在總投入中的重要程度。因此,借鑒謝靖等的做法,[18]采用完全依賴度這個相對指標來進行分析。

(3)

其中,Seri表示采礦業部門對所有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式(3)中的分子表示i國采礦業部門在t年對所有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數,分母表示i國采礦業部門對所有部門中間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數之和,因此,該式衡量了服務中間投入在總中間投入中的相對比例。為了進一步區分國內服務中間投入和國外服務中間投入,使用Serdomestic代表采礦業對國內服務的完全依賴度,即用采礦業對國內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數與采礦業對各類部門中間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數之和的比值來表示;用Serforeign表示采礦業對國外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即用采礦業對國外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數與采礦業對各類中間投入的完全消耗系數之和的比值來表示。圖6描繪了中國采礦業對國內外各類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水平,可以看出,2007—2021年間,采礦業對國內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呈現上升趨勢且水平較高,而對國外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水平較低。

圖6 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對國內外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

除了上述介紹的被解釋變量和關鍵解釋變量,其他變量例如Controls代表影響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各類控制變量,包括人均國內生產總值(Lngper),用來控制國家或經濟體的收入水平;采礦業出口貢獻(Exct),用一國采礦業出口占總出口的比重表示,反映采礦業在國民經濟中的重要程度;礦產租金(Rent),可用來反映采礦業要素收入情況;采礦業產出水平(Lntot),可用來控制采礦業的規模因素。由于數據類型為面板數據,為了減少遺漏變量問題,利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λi和δt分別代表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

(二)數據來源和描述性統計

利用2007—2021年亞洲開發銀行發布的連續時間序列的世界投入產出表,計算世界各國和地區的采礦業出口產品增加值,并以此為基礎,定量研究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人均國內生產總值(Gper)、礦產租金(Rent)等數據來自于世界銀行發展指標數據庫。表1為變量描述性統計。

表1 變量描述性統計

(三)回歸結果分析

首先考察服務中間投入Ser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依次加入各類控制變量,具體結果見表2。從表2可以看出,服務中間投入Ser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提高采礦業對服務部門中間投入的使用,將有助于提高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近年來,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與采礦業相關的服務業部門發展較快,涉及礦區地質勘探、礦山設計研究、礦山工程建設、采礦運營管理等領域,涵蓋整個礦業產業鏈的工程建造與專業運營管理。礦業企業通過將其產業鏈的部分環節外包給專業服務提供商,由專業服務提供商根據合同提供相應的專業服務,從而優化了對礦產資源的開發利用,也提高了礦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其他控制變量如人均國內生產總值Lngper和總產出Lntot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和生產規模的增加有助于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提升。人均國內生產總值越高,說明該國家或地區的經濟發達程度越高,能夠為采礦業出口產品提供更多的技術含量和附加值,進而促進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提升?？偖a出可以反映采礦業生產活動的規模特征,總產出越大,越有助于形成規模效應,降低生產成本,促進行業實現升級,進而有助于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提高。

表2 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

為了區分各類服務中間投入,進一步分析國內服務中間投入Serdomestic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從表3中的第(1)列可以看出,在控制個體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的基礎上,采礦業對國內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系數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且系數為正,表明國內服務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有正向影響。第(2)列至第(5)列依次加入相關控制變量,發現采礦業對國內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回歸系數仍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國內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提升作用是顯著而穩健的。國內服務中間投入的增加,可以提高采礦業的服務化水平,生產活動也將逐漸由低附加值環節向高附加值環節轉變,從而促進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提升。

表3 國內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

將Serforeign作為解釋變量,研究國外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回歸結果見表4。同樣在控制個體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的基礎上進行回歸分析,發現采礦業對國外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說明國外服務中間投入的增加,將降低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又依次加入各個控制變量,發現Serforeign的回歸系數依然顯著為負,進一步說明國外服務中間投入的增加不利于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提升。

表4 國外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

(四)內生性處理

利用固定效應模型發現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具有正向影響,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可以部分地解決因遺漏變量造成的內生性問題。但是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提高,也可能增加對服務中間投入的使用。因此,回歸模型可能存在反向因果關系,從而造成內生性問題。為了降低內生性的影響,利用系統GMM方法對回歸方程重新進行估計,在方程右側加入被解釋變量的一階滯后項Ldvar。從表5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各個核心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仍然顯著,且系數符號與之前的回歸系數符號一致。由AR(2)可知,序列間不存在二階序列相關;同時,由Hansen檢驗結果可知,無法拒絕原假設,即通過過度識別檢驗。由此可見,GMM模型的回歸結果有效,表明在處理了內生性問題之后,前面的回歸結果仍然顯著且穩健。

表5 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系統GMM方法)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計算了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各類增加值的分布和來源,重點考察了國內外服務業部門對采礦業出口產品貢獻的增加值比率,計算了采礦業部門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并利用亞洲開發銀行編制的連續時間序列世界投入產出表,實證分析了各類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影響,得出以下研究結論。

第一,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比率呈上升趨勢,2021年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國內增加值比率達到85%以上,來源于其他國家或地區相關部門的增加值比率不到15%。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增加值占比最高的是采礦業部門自身,其次是服務業部門。2021年國內外服務業部門貢獻的增加值在采礦業出口產品總增加值中的比例接近20%,其中,國內服務增加值占采礦業出口產品總增加值的比例達到17.17%,而且來源于國內商業服務部門的增加值占比為15.75%,而來自國外服務業部門貢獻的增加值占2.49%。從發展趨勢看,2007—2021年國內服務業部門貢獻的增加值占比總體上呈現上升趨勢,而國外服務業部門貢獻的增加值占比則比較穩定。

第二,2007—2021年,中國采礦業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不斷提高。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表明,從總體上看,服務中間投入的增加有助于提高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而且國內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的提高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國外服務中間投入對采礦業出口產品國內增加值率具有負向影響。服務中間投入的增加可以推動采礦業的服務化發展,為礦業企業生產高附加值的出口產品創造條件。通過系統GMM回歸,依然可以發現采礦業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提高,將提升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回歸結果比較穩健。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第一,不斷提升采礦業服務化發展水平。研究發現,中國采礦業的服務化水平仍然落后于發達國家同行業水平,發達國家采礦業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水平普遍較高,而中國采礦業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完全依賴度水平較低。因此,亟需加大中國采礦業對服務中間投入的利用水平,而且應該進一步提高對本國服務中間投入的使用力度,這也就意味著需要加快本國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來有效支持采礦業的發展,為采礦業的轉型升級和價值鏈攀升提供有力支持。有關部門應大力促進生產性服務業與采礦業的融合發展,提高采礦業的投入服務化水平,不斷開拓新發展模式,促進更多相關企業從事采礦業研發設計、維護運行、營銷、售后服務、品牌管理,及提供一體化解決方案等增加值較高的服務環節活動,有效推動中國采礦業實現價值鏈攀升。

第二,不斷加強采礦業和相關服務業部門的技術研發力度。在數字經濟發展背景下,進一步提高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水平,必須深入開展科技創新。由于中國采礦業出口產品中的服務增加值來源中,仍有部分國外服務中間投入是國內服務業投入所無法替代的,因此,采礦業和國內相關服務業部門要進一步加強先進技術的研發投入,不斷提高中間投入的技術含量,進而有效提高采礦業出口產品的國內增加值率。政府有關部門應出臺支持政策,積極鼓勵和推動采礦業企業與科研院所開展合作和聯合攻關,共同推動各類礦業企業實現技術升級。通過推動數字經濟快速發展,引導礦業企業利用數字技術提高礦產資源的開發利用效率,進一步提升產品的質量水平,推動采礦業實現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