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諾貝爾晚宴助興的音樂

修紅宇

也許因為第一屆諾貝爾獎頒獎典禮是在音樂學院里舉行的，一個多世紀以來，在諾貝爾獎章閃閃的金光中，始終流溢著美妙的音樂。

從斯德哥爾摩學生合唱團演唱的瑞典歌曲，到漸漸混合了國際曲調，1989年第一次有外國管弦樂隊參加晚宴……“音樂和歌迷，總是給獲獎者以特別的力量”，瑞典學者烏利卡在《諾貝爾晚宴》中寫到。自2005年起，每年的12月9日晚都會舉辦諾貝爾獎音樂會，以高雅的音樂恭賀智慧的頭腦，這已經成為諾貝爾獎典禮中最成功的環節。

烏利卡的著作介紹了許多關于諾貝爾晚宴上鮮為人知的細節，為人們了解“世界上最負盛名的宴會”提供了有趣的視角：

1950年，伴隨著瑞典民歌《在路上走著三個姑娘》的旋律，“冰激凌游行”第一次在斯德哥爾摩市政廳的藍色大廳亮相；1978年，晚宴甜品隨著一群少年小提琴手演奏的《阿佩爾博步行曲》被端上餐桌；1982年，為了向加西亞·馬爾克斯致敬，在60名哥倫比亞舞蹈家和歌手引領下，再次上演“冰激凌游行”……

諾貝爾晚宴最初是沒有席間音樂演奏的，晚餐后，當賓客們移步沙龍喝咖啡時，才有音樂助興。1909年喝咖啡時，學生合唱團為瑞典作家塞爾瑪·拉格洛夫演唱民歌《??！迷人的韋姆蘭》，韋姆蘭正是她的故鄉。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拉格洛夫在獲獎致辭中說，父親生前經常唱貝爾曼的歌給孩子們聽，貝爾曼的歌也常?；厥幵谒{色大廳里。據《諾貝爾晚宴》記載：1920年晚宴后，“學生合唱團唱起了貝爾曼的民謠”；1979年甜點“在貝爾曼的音樂伴奏下”被端了進來；1995年晚宴的娛樂活動“主要圍繞貝爾曼”展開……

貝爾曼是18世紀瑞典詩人、作曲家，其詞曲融合的詩作，對北歐半島的詩歌和音樂影響深遠。直到今天，北歐人在聚會時仍喜歡唱貝爾曼的歌。電影《酒精計劃》里，當馬丁與同事淺酌慢斟時，兩度響起貝爾曼的歌。

瑞典最古老的餐廳“金和平”，當年吸引了年輕的貝爾曼來此寫詩唱歌，“金和平”因貝爾曼的歌聲而聲名鵲起。后來，畫家左恩買下“金和平”的產權，將其捐贈給瑞典學院。文學院院士們每周四來到“金和平”，就在貝爾曼當年演奏的房間里用餐，據說房間里還擺放著貝爾曼彈奏過的十二弦琴。

2016年9月的一天，院士們坐在“貝爾曼間”里，品評著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名單，偶一抬頭，看到了那把十二弦琴，隨即想起一位民謠歌手，想起他和貝爾曼都是詞人出身，都用詩歌敘述有形的故事，都在民謠傳統中創造出新的詩歌意境……鮑勃·迪倫于是成為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