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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期刊社交媒體與文獻計量指標關系再探
——基于政治學領域期刊微信公眾號的分析

2024-03-19 00:37■高
中國科技期刊研究 2024年2期
關鍵詞:政治學影響力學術期刊

■高 源 夏 瑛

中山大學政治與公共事務管理學院,廣東省廣州市海珠區新港西路135號 510275

近年來,為了推動國內期刊創新發展,我國相繼出臺了《關于推動學術期刊繁榮發展的意見》[1]與《關于推動出版深度融合發展的實施意見》[2]等文件予以政策指導。相關文件明確指出,期刊要適應數字時代傳播形態的深刻變化,更加注重運用新媒體等新型傳播手段,從而提高出版內容的到達率、閱讀率和影響力。在政策的鼓勵與支持下,伴隨著數字融媒體的快速發展,越來越多的學術期刊開始應用新興社交媒體平臺開展宣傳推廣工作。微信公眾號作為目前國內學術期刊應用最為廣泛的社交媒體平臺,雖然受到短視頻、播客等多樣態融媒體平臺的挑戰,但是仍然憑借閱讀方便、互動性強等優勢保持著較高的用戶數量。因此,學術期刊微信公眾號的運營特征[3-4]、傳播效果[5-6]和改進對策[7-8]成為編輯和學者關注的重要議題。

雖然期刊社交媒體影響力的提升促進了知識在互聯網的傳播[9],但對于學術期刊的社交媒體影響力是否會影響其學術影響力的問題,亟需深入研究。社交媒體影響力指標強調學術期刊發布的內容對社交媒體用戶產生的影響,而期刊的學術影響力往往使用文獻計量指標來量化和評價。兩者在概念、要素、測量方式以及對象人群等方面迥然相異,將期刊社交媒體影響力的提高單方面默認為其學術影響力的提升的討論具有片面性。

國內外編輯和學者嘗試探索學術期刊的社交媒體評價指標與期刊學術影響力之間的關系,但研究結果很難達成一致,主要有以下特點:(1)認為學術期刊的社交媒體指標與其學術影響力存在相關性。有學者通過分析科技管理類期刊,發現期刊微信公眾號的推文數量、閱讀量等社交媒體指標與期刊影響力具有相關關系[10];還有學者通過調查跨學科學術期刊的社交媒體應用情況,發現基于期刊的社交媒體指標可以預測期刊的影響因子[11]。(2)認為學術期刊的社交媒體評價指標與其影響力之間的相關性存疑。程海燕等[12]以醫學期刊為研究對象,發現目前科技期刊微信公眾號的運營與其學術影響力之間沒有明顯的相關關系;還有學者發現由于期刊樣本單一、樣本量不夠充分,以社交媒體替代計量指標預測期刊影響力的準確性和有效性仍然存疑[13]。(3)以單篇論文的社交媒體指標和學術影響力指標為切入點,推斷出學術期刊或不同學術領域研究具有相同特征。有學者發現論文的社交媒體曝光度與傳統引用指標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14],還有學者關注社交媒體如何擴大論文學術影響力[15]。然而,學術期刊的學術影響力指標并非單篇論文引用指標的簡單加總,而且學術期刊和學術論文千差萬別,簡單的推論科學性不足。(4)局限于自然科學領域期刊。大部分研究以自然科學領域期刊為研究對象,對社會科學領域學術期刊社交媒體平臺傳播情況的討論較少,較少分析社會科學期刊的學術影響力與社交媒體影響力之間的關系。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各領域涌現出豐厚的成果,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提供了重要學術支撐。政治學作為一門深受時代發展影響的學科[16],與中國政治社會發展實踐關聯緊密,也是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至關重要的一環。因此,亟需分析政治學學術期刊,觀察我國社會科學領域學術研究成果。

綜上,為了進一步明確社會科學領域學術期刊的社交媒體評價指標與傳統的學術評價指標之間的關系,本研究以政治學類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CSSCI)來源期刊為研究對象,使用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方法進行探索性研究,以期為期刊影響力的提升和期刊運營決策提供建議和參考。

1 數據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與數據來源

研究對象為我國社會科學領域的政治學類期刊及其微信公眾號。樣本選取2022年政治學類CSSCI來源期刊,觀測時間窗口覆蓋樣本期刊微信公眾號開通至2023年4月30日。重點檢索并收集以下3類數據。

(1)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的相關數據(數據集A),包括期刊微信公眾號的基本信息和推文信息數據。第一步使用微信內置的搜索引擎檢索期刊標題,確定CSSCI收錄的29種政治學類期刊已經創建并官方認證的微信公眾號。第二步搜索并爬取期刊微信公眾號開通以來推送的全部文章標題、內容、發布時間、閱讀量、在看量、點贊量、回復量,以及公眾號基本信息與開通時間等數據。

(2)政治學期刊微信傳播指數(WeChat Communication Index,WCI)數據(數據集B)。WCI由清博智能數據平臺發布。清博智能數據平臺是第三方新媒體大數據評估和研究平臺,具有數據量大、穩定且支持動態更新等優勢,被廣泛應用于微信公眾號影響力評價[17]。在2023年4月30日收集WCI,在29種政治學類CSSCI來源期刊的微信公眾號中,剔除暫停更新或無WCI的4個公眾號,共收集到25個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的WCI和預估粉絲量數據。

WCI(V14.2)納入整體傳播力、篇均傳播力、頭條傳播力、峰值傳播力4個一級指標和12個二級指標。WCI 值越大,期刊微信公眾號的傳播力越強。由于部分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并未設置頭條,在使用WCI之余,配合使用微信公眾號推文的二級指標篇均閱讀量以檢驗結果的穩健性。

(3)政治學期刊的傳統文獻計量指標——綜合影響因子(數據集C)。作為期刊傳統文獻計量評價中的重要指標之一,影響因子能夠顯示期刊在特定研究領域的影響力水平。由于研究重點關注學術期刊在本領域的影響力,使用更專注于期刊綜合統計源文獻的綜合影響因子指標。在中國知網上收集政治學期刊2008—2021年的綜合影響因子指標,加總后除以收集年份,獲得年均綜合影響因子,以最大限度呈現期刊發展的趨勢。

1.2 分析方法

以政治學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為期刊學術影響力的測量指標,以期刊微信公眾號直觀可見的推文量、閱讀量、點贊量、在看量以及WCI和預估粉絲量為期刊微信公眾號運營情況的測量指標。根據數據集A,還計算了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的篇均閱讀量、篇均點贊量以及篇均在看量,用以觀察數據總體分布情況。根據數據集B,使用清博智能數據平臺的粉絲預估功能推算出期刊微信公眾號的粉絲數量,作為公眾號訂閱用戶數量的參考。

運用SPSS 26.0 統計軟件進行假設檢驗和相關數據分析,用以檢驗統計學差異。首先使用Shapiro-Wilk檢驗方法對上述數據進行正態性檢驗。對于符合正態分布的指標,計算皮爾遜相關系數;對于不符合正態分布的指標,計算斯皮爾曼相關系數。檢驗發現:年均綜合影響因子、WCI數據滿足正態分布,因此采用皮爾遜相關系數分析;其余數據呈偏態分布,均采用斯皮爾曼相關系數進行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研究結果

2.1 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運營特征的描述性統計

政治學期刊于2014 年開始開通微信公眾號。至2023 年4 月30 日,政治學類CSSCI來源期刊(39種)中,共有29 種期刊開通微信公眾號,開通率為74.3%。近10年來共推文近15000次,總閱讀量超過1000萬次,總點贊量超過5萬次,總在看量超過8萬次,且數據均呈現上升趨勢,如圖1所示。各期刊微信公眾號運營情況及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情況見表1。

表1 政治學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及期刊微信公眾號主要指標

圖1 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相關指標分布(2014—2023年)

由表1可知,大部分政治學期刊比較重視微信公眾號的宣傳和運營,優勢較為突出。部分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布局早且快,具有相對清晰的平臺功能和用戶定位,能定期持續更新。較早開通微信公眾號且推文量較多的期刊有《西亞非洲》《當代世界》《現代國際關系》《中共中央黨校學報》等。推文篇均閱讀量較高的期刊有《現代國際關系》《政治學研究》《世界經濟與政治》等。從推送頻次來看,總推文量較多的期刊往往也具有較高的推送頻次,如《西亞非洲》《當代世界》《現代國際關系》,這些期刊微信公眾號的活躍度較高,可持續提升關注度。

在內容方面,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的推文主要涉及本刊刊載的學術論文和期刊目次,以及與期刊發展相關的政策、通知、會議等。期刊在進行主題策劃時聚焦學術內容,并緊扣重要事件的重要時間點開展“熱點”宣傳,或傳播國內外學科領域最前沿的學術動態。不過,期刊微信公眾號的內容還有待加工完善。目前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大多直接轉發論文原文,未能適應受眾碎片化的移動終端閱讀習慣。

在形式方面,《公共行政評論》《理論學刊》《國際安全研究》《歐洲研究》等期刊在推送優秀論文時,不僅提供了文章的主要內容,還附上了原文鏈接以方便讀者查看,體現了以讀者為中心的運營思路。不過更多期刊仍然在推送時直接轉發原文內容,未能以更加靈活有趣的方式進行重點摘錄,也未能在為讀者提供研究啟發等方面有所突破。目前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運營思路與傳統紙質期刊運營思路的同質化程度較高,容易給用戶帶來不佳的體驗,進而導致關注度下降。因此,期刊微信公眾號在文章推送形式上還有待創新。

從微信公眾號的傳播效果來看,25個可查詢數據的期刊微信公眾號的WCI總體表現較好,WCI超過300 的微信公眾號比例接近90%,大部分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發布的內容比較受用戶關注?!冬F代國際關系》《日本學刊》部分推文的閱讀量超過或接近60000次,《當代世界》《東南亞研究》《政治學研究》《中共中央黨校學報》部分推文的閱讀量超過10000次。上述推文往往也擁有較高的點贊和在看量。不過,部分期刊微信公眾號上最受用戶關注的內容并不是旨在傳播科學知識的原創學術論文,而是期刊的通知、聲明、會議報告、書籍推薦、新聞以及時事評論等,期刊還需探索利用原創學術論文吸引用戶關注的方式。

2.2 相關性分析

2.2.1 政治學期刊綜合影響因子與微信公眾號WCI的相關性

為了更好地揭示政治學期刊在學術影響力和社交媒體影響力兩個方面的表現,首先分析能夠直接代表期刊學術影響力和社交媒體影響力的綜合影響因子和WCI之間的相關性。由于期刊的這兩類數值都滿足正態分布,采用皮爾遜相關系數進行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觀測對象為25個可查詢到WCI的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結果見表2。

表2 政治學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與微信公眾號WCI相關性(N=25)

在此次相關性檢驗中,政治學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與微信公眾號的WCI 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188,P值為0.367(>0.05),表明二者之間不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即政治學期刊的學術影響力水平與期刊微信公眾號的WCI 之間在統計學意義上的相關性較為微弱。表1 中的描述性統計數據也能夠解釋這種情況。比如,只有少數期刊同時在傳統期刊文獻計量指標和WCI方面擁有較好的表現,如《政治學研究》《世界經濟與政治》等。大部分期刊即使獲得較高的WCI,也不一定在傳統影響力指標評價方面獲得認可。比如,WCI較高的《理論學刊》《北京行政學院學報》等的綜合影響因子沒有位居前列。

2.2.2 政治學期刊綜合影響因子與微信公眾號單項指標的相關性

(1)微信公眾號直觀評價指標相關性。為了進一步探究政治學期刊文獻計量評價指標與微信公眾號評價指標之間的相關性,結合表1數據,繼續觀察期刊微信公眾號的總推文量、總閱讀量、總點贊量、總在看量以及開通時間與期刊學術影響力的相關關系,見表3。由于微信公眾號指標均未滿足正態分布,采用斯皮爾曼相關系數進行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表3 政治學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與微信公眾號直觀指標相關性(N=29)

對比分析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的直觀影響力指標與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的相關性發現,期刊微信公眾號的總推文量、總閱讀量、總點贊量、總在看量以及開通時間與期刊綜合影響因子的相關系數均為負數,且P值均>0.05。這說明不僅WCI與期刊學術影響力之間的關系微弱,上述直觀顯示微信公眾號影響力的單項指標與期刊學術影響力之間也不具有顯著的相關性。

(2)期刊微信公眾號單篇推文的間接測算指標相關性。為了進一步探究政治學期刊傳統評價指標與期刊微信公眾號單篇推文影響力之間的相關性,根據表1數據計算出29個期刊微信公眾號單篇推文的篇均閱讀量、篇均點贊量以及篇均在看量,并觀察這些間接測算指標與期刊學術影響力的相關關系,見表4。由于指標數據未滿足正態分布,仍采用斯皮爾曼相關系數進行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表4 政治學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與微信公眾號間接測算指標相關性(N=29)

對比分析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影響力的間接測算指標與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的相關性發現,期刊微信公眾號的篇均閱讀量、篇均點贊量以及篇均在看量指標與年均綜合影響因子之間具有較為明顯的負相關關系,P值均<0.05,說明在統計學意義上,期刊微信公眾號推文的篇均閱讀量、點贊量和在看量數值越高,期刊學術影響力水平可能越低。

2.3 回歸分析

為進一步探索政治學期刊學術影響力和期刊微信公眾號影響力之間的相關關系,以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為自變量,以期刊微信公眾號訂閱用戶數量為因變量,觀察二者之間的相關關系,見表5。期刊微信公眾號的訂閱用戶數量使用清博智能數據平臺提供的預估粉絲量表示,觀測對象為25個有WCI的微信公眾號。

表5 期刊微信公眾號預估粉絲量與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線性回歸分析結果表明,政治學期刊的年均綜合影響因子與期刊微信公眾號的預估粉絲量之間存在較強的正相關性。即,當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增加時,期刊微信公眾號的預估粉絲量顯著上升(P<0.05)。這說明即使在社交媒體平臺中,政治學期刊訂閱人數也會受到期刊自身學術影響力的影響,期刊的學術影響力水平越高,其在社交媒體平臺上受到的關注度越高。同時,還檢驗了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對期刊微信公眾號推文量的影響,結果未能通過回歸檢驗,說明微信公眾號的推文量并不受期刊學術影響力的絕對影響。此外,進行相反方向的相關性估計,即探索當粉絲量上升時,期刊的學術影響力水平能否提升,結果沒有通過回歸檢驗。

3 結果分析與討論

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大部分政治學期刊比較重視微信公眾號的宣傳和運營,但期刊微信公眾號影響力不一定影響期刊自身的學術影響力,甚至自身學術影響力不高的期刊可能在微信公眾號的單篇推文影響力方面表現更優。此外,即使在互聯網時代,期刊的在線用戶關注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期刊自身學術影響力的影響。嘗試對上述檢驗結果進行討論和原因分析。

3.1 期刊的社交媒體影響力對于提升期刊學術影響力的作用并不顯著

已有研究發現,在社交媒體上擁有成熟賬戶的期刊的學術影響力往往也很高[18]。然而,本研究沒有在國內政治學期刊及其社交媒體賬號中發現類似的特征。分析結果顯示,期刊微信公眾號的WCI和直觀單項影響力指標對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的作用均不顯著。

期刊微信公眾號指標的提升與期刊傳統文獻計量指標的增長之間缺乏相關性,可能源于這兩類指標存在于兩個完全不同的評價維度。用于測度期刊學術影響力的文獻計量指標與期刊表現有關,而用于測度期刊社交媒體影響力的微信公眾號影響力指標則與微信用戶參與度有關,政治學期刊在傳統文獻計量領域和社交媒體領域的受眾群體異質性較強。期刊的微信公眾號具有較高的社交媒體關注度,而不是學術關注度。學術期刊向社交媒體靠近,越來越多的受眾在社交媒體上閱讀和分享社會科學論文,這啟動了學術論文獲取方式和途徑的變革,就像數字終端改變了人們在報紙上獲得新聞的習慣一樣。不過,這種變革能否促進社交媒體用戶關注并吸收期刊宣傳推廣的信息和知識?這還需要更進一步的研究。

當然,社交媒體平臺的正常運營也不至于給期刊帶來文獻計量指標方面的劣勢。那些創建和認真經營微信公眾號的期刊在傳統文獻計量指標方面的表現不會劣于那些還沒有創建和經營微信公眾號的期刊。

3.2 期刊學術影響力與單篇推文的社交媒體影響力呈負相關

分析結果顯示,學術期刊微信公眾號單篇推文的社交媒體影響力與期刊學術影響力之間呈明顯負相關。計算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推文的篇均閱讀量、點贊量以及在看量數據發現,3類數據離散度較高,且不同期刊推文的社交媒體影響力差異較大。

基于上述3類數據繪制箱線圖(圖2),直觀呈現數據偏斜和離散情況。由于點贊量、在看量與閱讀量的極值相差較大,為實現視圖統一,對箱線圖縱坐標數值取對數。由圖2可知,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推文的篇均閱讀量主要集中在200~1000次,中位數為453,達到2000次以上閱讀量的推文數量極少。最高閱讀量達到6萬次,單篇推文影響力差距很大。點贊量和在看量達到100次以上的推文數量分別為21篇和14篇,占期刊微信公眾號推文總數的0.14%和0.09%。兩類數據的中位數分別僅為2和1,在超過75%的期刊微信公眾號中,推文篇均點贊量和在看量低于5次。去除3類數據的極值后發現,大部分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推文的閱讀量、點贊量和在看量遠遠低于3類數據的均值,期刊微信公眾號單篇推文的社交媒體影響力尚有提升空間。而且,深入觀察期刊微信公眾號內容發現,閱讀量較高的期刊微信公眾號單篇推文往往并非期刊刊發的學術論文,而是時事分析、通知、新聞等非學術內容??赡艿慕忉尀?,渴望提升自身學術影響力水平的期刊有更大的動機在微信公眾號平臺上提升單篇推文的社交媒體影響力,以期被更多的在線用戶“看見”并“關注”。這種發展動機促使學術期刊在微信公眾號推送內容和形式的選擇上順應社交媒體的傳播規律,從而更容易獲得較優的數據,但這可能會減弱期刊微信公眾號傳播的內容與期刊傳播的科學知識之間的相關性。

圖2 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推文篇均閱讀量、點贊量和在看量數據箱線圖(N=14631)

3.3 提升期刊學術影響力有助于期刊在社交媒體上吸引更多關注

期刊年均綜合影響因子和期刊微信公眾號預估粉絲量的回歸結果表明,在微信公眾號上擁有大量粉絲的學術期刊往往具有較高的年均綜合影響因子。這個發現也印證了部分相關研究的觀點,即期刊在社交媒體上的在線訂閱用戶數量與期刊的影響因子呈正相關[19],高質量的研究往往會受到更多社交媒體用戶的關注[20]。

這一特征進一步說明了線上社交媒體知識傳播與線下知識傳播緊密關聯。社交媒體用戶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閱讀同一個專業方向的若干種期刊,因此直接在社交媒體上訂閱專業中最權威的期刊賬號。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在傳統文獻計量指標上不占優勢的期刊失去了在社交媒體上發展的機會。社交媒體需要異質內容,專注自身特色的學術期刊依然有機會吸引更廣泛的用戶關注,并從在線分享中獲益良多[21]。

此外,有學者認為較高的推文頻次可能是提高用戶關注度的關鍵因素。本研究分別對期刊微信公眾號影響力指標與推文頻次進行了回歸分析,結果均未通過檢驗,這進一步說明期刊微信公眾號的影響力與期刊自身的社交媒體行為的關聯并不明顯。那些在傳統文獻計量指標上有較大優勢的期刊在微信公眾號中的推文頻次往往較低,而那些頻繁推送內容的期刊微信公眾號也并不一定具有較高的社交媒體影響力。對此,已有研究給出了解釋,認為推文量與傳播影響力并不直接相關,這可能是因為過于頻繁的文章推送分散了用戶的注意力[22],通過篩選微信公眾號的推送內容可保持穩定的用戶數量[23]。

4 結論

當前,學界對于學術期刊社交媒體評價指標與期刊學術影響力之間關系的研究結論存在差異。為進一步明確二者之間的關系,本研究以政治學類CSSCI來源期刊為研究對象,使用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方法進行探索性研究,發現政治學期刊整體上比較重視微信公眾號的宣傳和運營,但期刊微信公眾號影響力水平不一定會影響期刊自身的學術影響力。甚至,學術影響力水平不高的期刊在微信公眾號的單篇推文影響力方面表現較優。此外,即使在互聯網時代,期刊的在線用戶關注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期刊自身學術影響力的影響,那些權威期刊往往會在微信公眾號上吸引更多社交媒體用戶的關注??傊?,當前政治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的運營對提升其學術影響力的效果有限,期刊自身學術影響力提升有助于期刊社交媒體賬號發展的良性循環。

這些研究發現反映了一種趨勢——在傳統文獻計量評價中表現較優的期刊更有能力分配資源以創建和維護社交媒體賬號,從而吸引更廣泛的社交媒體用戶。而社交媒體使用行為本身又能夠增加期刊的可見性,從而進一步提高期刊論文的傳統文獻計量指標,形成良性循環。這一發現提醒期刊運營者理性分析數字時代社交媒體的發展特點,采取更有針對性的運營策略來管理社交媒體行為,從而更好地助力期刊發展,促進學術交流,推動科技創新和社會進步。

需要注意的是,雖然社交媒體評價指標已經進入期刊評價體系,具有不可忽視的價值,但至少目前來看,社交媒體評價指標無論在質量還是穩定性上都存在進步空間。本研究作為一項探索性研究,由于受到數據可得性和技術可行性的限制,也存在一定局限。首先,考慮到不同學科領域的學術期刊在社交媒體運營策略上的異質性,只分析了政治學類CSSCI來源期刊的社交媒體指標和傳統文獻計量指標的相關性,未來研究可在此基礎上嘗試對更廣泛的期刊展開分析。其次,由于期刊微信公眾號訂閱用戶數量等數據未開放,使用的期刊微信公眾號粉絲量是基于WCI算法估計的,未來研究可嘗試獲取更為精準的統計數據。再次,由于社交媒體點贊、轉發等信息交互行為存在不確定性,學術期刊的社交媒體評價指標可能受到其他復雜因素的干擾,未來研究可進一步排除如社交媒體“機器人”賬戶等因素的影響[24],以提高相關研究的科學性和準確性。最后,研究只評估了短期影響,得出的相關性結果解釋性有限。因此,為增加自身的學術影響力,期刊還需要探索更有意義和有針對性的社交媒體運營策略,充分挖掘社交媒體作為傳播新方法的潛力。有理由相信,隨著社交媒體使用廣度和深度的不斷拓展,各指標相關關系會被不斷重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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