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更新語境下的濱水建筑公共空間活化研究
——以上海蘇州河兩岸貫通項目為例

孫 迪

濱水區往往是城市核心功能的承載區，呈現出復合多元、高度開放共享、引領生活方式的趨勢，同時也是高密度城區中凸顯韌性平衡、自然親和的水生態文明示范帶[1]。蘇州河作為上海市的母親河，擁有豐富的文化和歷史風貌資源[2]。

1 項目概況

根據《上海市城市總體規劃（2017—2035 年）》（以下簡稱“上海2035”），上海市規劃和國土資源局組織開展了《黃浦江、蘇州河沿岸地區建設規劃》編制工作。黃浦江、蘇州河是上海市建設“卓越的全球城市”的代表性空間和標志性載體。蘇州河沿岸地區的建設應按照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世界級濱水區的目標，以創新、人文、生態為著力點，促進蘇州河發展能級和綜合效益的提升，建設彰顯城市精神的人民之河[3]。

綜合考慮蘇州河沿岸的功能以及其發展和建設情況，可將其全域劃分為3個區段：內環內東段（恒豐路以東）是“上海2035”總體規劃明確的中央活動區范圍，打造高品質公共活動功能；中心城內其他區段體現上海城市品質，實現宜居、宜業的復合功能；外環外區段定位為生態廊道，實現生態保育和休閑游憩功能。蘇州河靜安段兩岸貫通工程全線總長6.3 km，工程北岸西起遠景路，東至河南北路，長4.7 km；南岸西起安遠路，東至成都北路，長1.6 km。靜安段貫通工程地處城市中央活動區，是蘇州河重要的展示窗口[4]。

2 設計理念

本次靜安段的蘇州河兩岸貫通以“閱讀靜安·詩話蘇河”為設計理念，延展靜安城市舞臺、串聯城市水岸畫卷?；貧w情感原點，打造海派文化，用人文生態景觀承載市民幸福生活的溫情岸線，展現城市的共情與表達。

靜安段的蘇州河充分利用濱水空間與周邊建筑結合滲透，重點打造“花園式街區”水岸節點。溯源周邊建筑歷史文脈，塑造新老時空對話場景，賦予蘇州河靜安段濱水景觀獨特的品質與底蘊。同時，充分利用濱河空間，貫通步行道，提升優化步行空間環境，并依托近河道路，逐步補充完善跑步、騎行通道，在濱河形成暢通、舒適的空間環境。蘇州河及兩岸開發空間，還注重景觀環境親水性的打造，提升兩岸開放空間的可達性。此外，還尊重地區發展脈絡，保護建筑空間格局，恢復建筑歷史風貌。

3 蘇州河靜安段沿線濱水空間規劃梳理

蘇州河靜安段兩岸貫通工程全線共計6.3 km，兩岸沿線共涉及39 個地塊，其中，已建地塊28 個，筆者對蘇州河靜安段兩岸建筑功能板塊進行實地調研和分類總結。

北岸共15 個。包括不夜城地塊、河濱花園、漢中路變電站、安豐小區、古北家苑、陽明公寓、五礦大廈、恒安大廈、陶瓷大樓、TS 創意倉庫、四行倉庫創意科技園區、四行倉庫、四行天地、河濱豪苑和1#地塊。

南岸共13 個。包括達安商務、靜安河濱花園、天鼎大廈、天鼎花園、南草坪花園、康定花園、蝴蝶灣、石門二路社區中心、太和坊、恒豐大樓、順德苑、1501 和東斯文里。

兩岸正在開發地塊共11 個。北岸共7 個。包括寶礦三期地塊、92 號地塊、91 號地塊、大統基地、晉元地塊、華僑城（41/42#地塊）和蘇河灣綠地。南岸共4個。包括天鼎三期、73號地塊、恒豐消防站和67 號地塊。開發地塊情況如圖1 所示。

圖1 蘇州河靜安段兩岸沿線開發地塊情況（來源：網絡）

通過梳理總結，筆者根據建筑功能、立面特色、文化內涵及濱河景觀條件等，將蘇州河靜安段兩岸6.3 km的濱水空間劃分為3 個特色功能區，分別為[5]：第1，中央活動區。強調互動性，綜合考慮濱河通道與濱河建筑的綜合改造，形成良好的濱河互動。第2，商務功能區。強調開放性，濱水商務街區開放，與濱河通道結合，形成更為開敞的濱河空間。第3，居住功能區段和郊區集建區段：強調便利性，形成若干濱水社區服務節點，在節點間有資源條件的區段形成景觀路徑。

同時，針對不同的功能板塊，筆者提出有針對性的改造策略。濱河建筑底層宜以文化、餐飲、休閑等公共功能為主，沿河界面公共功能的比例應不低于60%；新建或改造建筑界面的公共開放比例應不低于90%。濱河地帶的公共節點宜以商業休閑、商務辦公、文化創意功能為主，沿河歷史地塊宜以文化創意功能為主，形成文化產業群落。

4 蘇州河靜安段沿線既有濱水建筑空間改造

在蘇州河靜安段貫通改造項目范圍內，本項目又新建改建服務驛站幾處，分別位于普濟路橋橋下（南岸）、南北高架橋下（北岸）及蝴蝶灣公園內。濱水驛站作為城市空間服務的載體，主要提供室內休憩、信息指示、Wi-Fi電源、飲水和洗手間等功能。

除了基本功能外，沿線濱水驛站也是文化植入的一個載體，共融入兩個文化主題，分別是：第1，閱讀靜安。以文學作品、建筑歷史、蘇河往事為核心內容，構建歷史風貌段場所精神。打造特色區段文化鋪裝樣式，展示蘇州河民族工業發展歷程。第2，詩話蘇河。舉辦主題詩歌征集活動，并將獲獎作品鐫刻于濱水欄桿上，展現蘇州河靜安段的歷史人文和改造新貌，讓市民成為設計的參與者。

沿線服務驛站中的蝴蝶灣驛站改造體現濱水建筑改造特色及文化載體功能植入。蝴蝶灣公園是貫通沿線的重要節點，位于昌平路與恒豐路之間，濱水帶全長約360 m，腹地寬約8 m；蝶灣花島面積約1200 m2。功能包括綠地休閑、運動球場等。

對蝴蝶灣濱水綠地結合現狀進行完善提升，橫向梳理觀景視線通廊，縱向打開通行空間，豐富濱水廊道的城市休憩家具。場地東側老泵站建筑被改造為蘇河驛站“友鄰社”，建筑共兩層，總面積246 m2?？傮w設計提煉“上善若水”主題，貼合人性需求，并植入多元社區服務功能。建筑外部采用石材+白磨砂玻璃+透明玻璃的設計材料，既有環境和歷史文脈的傳承，又通過朦朧的光散射，與建筑空間流暢互動，體現水岸建筑的溫潤之光與純凈氣質。

建筑內部利用錯層平臺的布局設計豐富室內空間，并于不同樓層形成絕佳的蘇州河及內庭花園觀賞視線，具體如圖2 所示。

圖2 實景建成圖（來源：網絡）

蝴蝶灣蘇河驛站聯動周邊生態小微綠地載體，室內外相互連接縱向擴容河岸景觀，構建開放共享、溫情關懷的高品質濱水景觀，打造情感共生的社群服務鏈接器。具體如下：

1）建筑總體布局。建筑設計基于建筑融于環境的設計理念，立足蘇州河沿岸文化背景，展現文化特色，建筑形式結合場地地形，營造出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的建筑空間。簡約大氣并富有現代感，充分體現了上海開放、包容的城市形象。

2）設計理念。設計力求體現出“上善若水”的精神，凸顯水岸建筑的純凈氣質。

3）建筑造型與材質。外立面設計為增設幕墻，幕墻分為上下兩部分，通過不同的幕墻材質使建筑呈現兩層的關系。一層采用青灰色石材，與周邊建筑青磚材質協調，既有環境和歷史文脈的傳承，又有新時代現代建筑特點。二層主要采用白磨砂玻璃，純凈、朦朧的光散射，無論日景還是燈光夜景，均可凸顯水岸建筑的純凈氣質。局部采用高透光玻璃，以獲取最佳觀景效果。

5 濱水建筑特性

濱水建筑空間作為一個城市居民欣賞自然風光的場所，其周圍常常擁有優美的自然景觀，如清澈的河流、綠樹成蔭的岸邊、迷人的日落等。市民可以在這里放松心情，感受大自然的美妙與神奇，享受身心愉悅的感受。通過前文對蘇州河貫通項目中濱水開發地塊規劃及具體建筑設計方案的梳理和闡述，試圖總結濱水建筑空間的幾個特性。

5.1 親水性

親水性是濱水建筑不可或缺的特征之一。這意味著建筑與水體之間存在密切的聯系，人們可以近距離接觸和感受水的存在。通過合理的設計，如設置觀景平臺、水上步道等，使人們能與水體親密互動，感受到水的清涼和生命力量，從而增強人們對自然的情感共鳴[6]。

5.2 趣味性

濱水空間中除了有具體的建筑外，還有一些城市灰空間，如橋下空間、隧道等。這些空間本屬于城市中的消極空間，但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及空間形式，在城市更新中，可以“變廢為寶”。如根據其特色，植入一些特色主題、藝術互動裝置等，以增加趣味性，提升市民的空間體驗：

1）主題化設計。為濱水建筑內部空間賦予特定的主題，如海洋探索、河流歷險等，通過裝飾、布局和展示等手法，營造出引人入勝的氛圍。

2）互動體驗。設置各種互動設施和體驗設施，如水幕投影、水中音樂噴泉、水上投籃游戲等，讓人們可以參與其中，增加樂趣和互動性，具體如圖3 所示。

圖3 河南中路橋下空間亮化效果圖（來源：作者自繪）

3）藝術裝置。引入藝術裝置和雕塑作品，如水雕、水晶燈光藝術等，為空間增添藝術氣息，讓人們在欣賞中感受美的力量。

4）夜間景觀。設計夜間景觀照明系統，打造出夜晚璀璨奪目的景象，如水面倒影、彩色燈光等，營造出浪漫而獨特的夜景體驗。

通過上述手段，消極空間可以呈現出豐富多彩、趣味盎然的特性，吸引人們前來探索、游玩和放松，為城市居民提供了一個愉悅且充滿驚喜的休閑場所。

5.3 可達性

通過環境整合和水景體驗的策略，將建筑與周邊自然環境緊密融合，創造出具有藝術感和活力的水景空間，增強人們對水體的感知和親近感。然后通過交通樞紐整合和社區連接的特性，將濱水建筑與城市交通網絡和周邊社區有機銜接，提供多種交通方式和便捷通道，促進社區之間的互動和交流，營造共享的社區氛圍。

5.4 共享性

濱水建筑空間提供了一個開放包容的公共場所，為市民提供了一個休閑娛樂的場所。在濱水建筑空間中，戶內和戶外空間可以有機融合在一起。這種開放性的空間設計不僅促進了人們的身體健康，也增強了社區的凝聚力和歸屬感[7]。

5.5 文化性

濱水建筑空間內部可設置文化展覽館、圖書館、藝術中心等文化設施，為市民提供豐富多彩的文化服務。人們可在濱水驛站參觀展覽、閱讀書籍、觀賞演出，感受藝術和文化的魅力。通過舉辦文化展覽、藝術表演、音樂演出等活動，濱水空間成為一個文化交流和藝術創作的平臺，吸引各個年齡段的市民前來參與和觀賞[8]。在這里，市民可與他人分享自己的喜好和興趣，拓展社交圈子，增進人際關系。

6 結語

靜安段的蘇州河位于上海城市中心區，是密集城市中稀有的城市開敞空間，也是城市更新中濱河景觀公共空間貫通改造的標志項目。其中，蝴蝶灣等建筑驛站是活化濱河建筑公共空間的重要實踐。濱水建筑的空間設計應注重開放性與包容性。設計師可以采用開放式的建筑結構，打破傳統的封閉式空間，將濱水空間打造成一個開放的公共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