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鎳都筆記:展開與折疊(組詩)

2024-04-30 22:39于貴鋒
草堂 2024年1期
關鍵詞:曠野現實生命

◎ 于貴鋒

[曠野頌]

與種在生命中的一些事物不一樣。

但曠野有更寬闊的希望,親情能長出溫暖與愛。

也不管風多大,吹多久,星星會抵達天空,并不停閃爍。

不必經常贊頌。但偶爾的停頓,會閃條縫隙讓光透進來。

或者從紫葉李、紅瑞木、槐樹的枝條,認出那天然的轉換。

這是下午三點,陽光與風因彼此而更明亮。

這自言自語,前胸貼后背:可能不知道如何愛,

但不會放棄。轉個彎,到終點的9 路車,又站在了起點。

[展開與折疊]

白楊樹,

用自己瘦硬的枝條,

表明已然學會表達與表白,向上是慣性也是態度。

夜色降臨,

冰一動不動,水會起波紋。

這無用的常識與經驗,激勵影子多走了兩圈。

公園和健身步道,

在構成并已接近戲劇中的臉,

一次次在被踩踏中承受生活試圖改變時產生的重量。

第三天早上有雪。

第四天晚間,雪在青冰上更耀眼。

那些從風景中退出的條凳,黃白石頭,去了哪兒呢?

太多的樹葉飛走了。

突然萎干的玫瑰葉還在枝上。

光禿禿的空氣中,誰還記得無限的時間里那有限的活著。

柔和了一整天,

次日大風進入常態,吹亂天光。

遠山的高度不及阻擋,馬路寬闊成戈壁灘的一個注釋與標志。

在敞開。

在引導著走入并觀察。

夢的結構里,十字路口東南方,始終建著一家似曾相識的百貨商場。

在哪兒?

生活的痕跡,和生命的氣息,

能夠將反光救贖為光源,并突然對著一條山谷噴射出一朵朵花。

地平線有弧度。

人有冷暖交織的痛惜。

風顯然可以將看見的、經過的事物折疊,又依次或一股腦兒展開。

激情消磨。

再次聯手飛雪,哲學下的套,

一直等在馬路對面。紅燈。綠燈。寂靜與空無。熱愛。在夜與晝。

[在天邊]

看一會兒窗外朝霞,

像看見了自己,和自己的生活。

她的眼神憂郁而安靜。

曠野太大了,

掙扎每時每刻在發生;

太遠了,愛要穿過漫長的空無回憶最初的場景。

看見,

但說不出的美,

在天邊。在地平線。霞光在不停地顫抖。

緊接著,

轉回新開通的天然氣。

需要的,和不需要的,并不像預訂的牛奶那么簡單。

空空的箱子,

像是重新在開始;

像是寒冬學會了準備禮物。

偶爾的雪,

清洗內心后化成一顆顆淚。

沒有風,夜晚指給所愛者幾顆星,浪漫暗中靠近身體。

“夢醒后,經歷了又經歷”。

近午時,這些鉆石也被掏了出來。

穿透玻璃,陽光緊貼在雪白的墻壁上,明亮把一間間房子充滿。

[轉 移]

被某件事困住了。

被它極端的兩種結果。

相比走路轉移注意力,讀詩更為有效。

放下,

不等于放棄。

這話冒出時,外面正在下雨。

但沒有,

拉開窗簾去驗證。

燈,柔柔地配合著心跳,不需要關,夜不需要太長。

要發生的,

不會不給一個結果。

門,會從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打開。像一首詩,驚喜的結尾

[時間的未來]

快遞日用品,

給明天的她。真好:

從中場,便開始奔跑,盤帶,并傳球給自己。

中午送站,

不再傷感。一個中心,

兩地開始:未來幾年,陪著長大與守好家。

鵝與花,

暗中想起公園散步時有月亮,

懸鈴木葉靜靜分享白天陽光灑滿身的感覺。

這生活太輕太淺?

深度與高度在討論:

為什么迷住很多人?為什么星星笑秋蟲?

電視里,

有人剛取得一場勝利,舉著槍。

很遠的事終于趕來啟發一根又一根的舌頭。

太突兀了。

真的,昨晚的雨幾乎打亂時間的方寸。

是獅子嗎?我的孩子,愛與謊言張著大嘴。

原野在奔跑。

五線譜在折斷。

誰能保證,所謂時間不過是一首首內心的練習。

很快結束了。

一整天沒有電話打來。

值班時大河奔流,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地圖上,

幻覺插滿旗,

路一條一條卷起,愛的皮毛模仿靜電和柔軟。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

燈真的又說該睡了。

心臟像一臺發動機,星大如斗在曠野外。

·創作談·

語言即現實,即生命“聲調”

“語言即現實”,寫著寫著,這感覺就更加清晰。是的,這不是來自別人,不是一種單純的理性認識,而是一種生命的感受。寫作者和作品之間,如同悲傷與愛之間,是一種互證關系。

語言,現實,常識,黑白,事物間的關系,自我,甚至寫作本身,都可以作為“物”,作為“素材”“入詩”。甚至此時此刻的這些思考,不同生命、不同人生階段的不同的思維方式、思維過程,都可以作為寫作的“源頭”。

因為寫作就是一種尊重!

寫作如此遼闊,為何我們自己要給自己戴上枷鎖?寫作如此自由,為何只看見了一條路?寫作是如此之輕,也如此之重,飛和行,全在乎己心!

“穿這么少,還光著腳,你是真不覺這兩天的冷啊?!弊詈笠还P臨完,對著走在路上的垂釣者,他開始說話,“胸毛再多也不頂件衣服穿啊?!贝贯炚呋仡^,不慍不怒,竟有喜意。那胸壑間長出一棵松樹,算是作為歲寒三友之一回應一下冬天。

“耳朵大點倒沒什么,就是白中帶青,像一塊凍骨頭?!贝贯炚卟徽Z,把手伸進現實,抓起一把雪,染白了自己的鼻頭。

“吳衣當帶風吹衣服向右邊。腳脖處多毛,增強力量和重量,但生出輕盈在意料之外?!彼呎f邊模仿,及至站到垂釣者旁邊,想要將身替換。這一下子呀,他就回到了從前,一條魚就回到了水里,在時間的深處游。

“魚簍不背,有點意思。形如盜跖,意若飄風,這意思剛好?!碑嬇c觀,思與想,畫外與畫里,白描與想象,近與遠,深與淺,有與無,竟如此交融在一起。

這是朋友郭勝利臨完《垂釣者》,我看見的“語言即現實”的另一樣本。

換個角度,語言也就是生命,語言狀態就是生命狀態。細辨,就能聽到語言的呼吸就是生命的呼吸。而詩本身所呈現出的不同的“樣貌”,不過是生命與語言合力,在找尋那個最“準確”的“聲調”。有時找到了,有時找不到。但無論如何,一個人的寫作,如果傾心、傾聽,就會聽出那獨屬于寫作者自己的、始終不變的“音色”。而那,正就是生命和語言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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