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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俄戰爭與晚清時事小說

2011-11-19 19:00任增霞
明清小說研究 2011年4期
關鍵詞:小說

·任增霞·

相較于晚明時事小說,晚清時事小說的關注焦點,更多集中于諸多“外辱”,舉凡中法戰爭、甲午之敗、庚子國變等重大時事,無不被晚清小說家一一映現于筆端??梢赃@樣說,文學史上從來沒有一個時期的文學,有如晚清時事小說這樣與歷史的動向緊密地糾合在一起。日俄戰爭這一使中國民眾蒙恥甚深的事件與文學的互動亦是如此。

日俄甫一開戰,即在中國民眾間激起極大反響,來自知識界及海外留學生的抗議呼聲尤為高昂。同時,各種政治傾向的報刊,無論是國內各地,還是由留學生或華僑主辦的海外報刊,皆對這場奇特、“罪惡”的戰爭投以極大關注,紛紛報道雙方戰況、載錄其侵略罪行,聲援東北民眾的抵抗斗爭等,一時間執掌國內輿論風向,并使日俄戰爭成為舉國上下注目的公共話題。在這一時代氛圍的激蕩下,晚清作家亦以小說、戲曲、歌謠等形式來敷演日俄戰事。其中,《遼天鶴唳記》為其中成書最早的一部時事小說作品。

這部小說四編十六回①,題“日本東京田太郎著”,每回卷端又題“氣凌霄漢者評話”。首有甲辰(1904)冬月序,署“賈生書于趙家干凈室”。關于作者,多有學者認為絕非日人,而為中國人托名“氣凌霄漢者”之“賈生”②,確是。按甲辰冬月所寫之序中稱“不佞不揣固陋,用淺顯語句,仿章回體裁,編成是書”,以及正文中屢屢使用“我們大清國”、“我們東三省”、“我們滿洲土地”等語,可知撰者乃是“賈生”假托之。作者之所以使用此筆法,蓋有避禍意③。在“目次”后,有“續編嗣出”字樣??贾畾v史,日俄戰爭的起迄時間為1904年2月8日至1905年9月5日。而小說第一編第一回中言“自開戰至今,業已七八個月”,序文又言“自開戰至今,已歷歲余”④;且第十六回寫日軍“圍攻旅順”的戰事最晚寫至“西歷十月二十九日”,可知《遼天鶴唳記》所敘日俄戰事止于1904年冬月,而其時日俄戰爭尚未結束,則“續編”當敘1905年之戰事,然未見,或者竟未作。

《遼天鶴唳記》書成時,日俄戰爭尚未結束,故小說相當及時、迅速地敘寫了1904年初在中國東北爆發的日俄戰爭的前期過程及戰況,人物、情節皆非虛構。小說中出現的日俄戰將,如俄遼東大總督阿力克塞夫、遠東陸軍統領苦魯巴金,日總司令官東鄉平八郎、海軍少將瓜生外吉等,皆史有其人。所述戰況,也多與史合⑤。作為一部取材于當前重大歷史事件的時事小說,《遼天鶴唳記》十分典型地呈現出歷史風潮對于小說創作的影響。細繹小說本身所展示的世界,作品在創作宗旨、作者心態、記錄史實及凸顯文學風氣諸方面,極具時代之特征,使得小說已不獨是文學作品,也是解讀那個變亂時代的一個形象的中介,其中多有供后人玩味與深思之處。

先由其《序》,覘視作者的創作緣起:

自開戰至今,已歷歲余,往陳之跡,坊間具有專書,惟詞旨深邃,不能普及國民之觀念。不佞不揣固陋,用淺顯語句,仿章回體裁,編成是書,務令通國國民,周知普及,易入腦筋,盡能解釋,知日俄兩國之戰爭,實緣中國積弱之所致。夫中國之土地不能自守,而籍他人之力以爭之。吁!可恥甚矣!雖然,中國存亡之機,蓋系乎此。吾愿國民切勿以日本之戰勝喜而有所恃也!當思權重自立,蹶然奮興,俾我黃帝子孫,同胞四萬萬眾,各盡個人之天職,庶乎國脈以存;不然,茍且如故,其不為波蘭、印度之續也,幾希矣!

作者意在借小說的通俗形式,使民眾了解戰爭之緣起與深層之原因,以促使民眾覺醒;期望透過小說的急切吶喊與呼吁,使民眾感悟到沉痛之危機,而不致重蹈波蘭、印度的亡國覆轍。正是基于這種亡國滅種的危機感與喚起民眾覺醒的使命感,作者在作品中反復申述其“一個字一滴血淚”的深濃憂慮與悲慨:

東三省,劃為戰爭公共地,我之主權,從今后,陵夷損失盡虔劉。我疆我土,我卻不能來管理?!幱诮袢罩畷r勢,睹于今日之情形,而能不落淚者也,可謂之沒有心的人了。(第一回)

面對風雨欲來、大廈將傾的危局,作者深恐民眾不通徹覺醒、不心憂國事,又在第一回中重申自己的寫作意旨:

我那同胞的四萬萬眾,其亦群策群力,群兢群智,奮然而起,毅然而謀。特恐有愚庸之人占多數,不知國事不心憂。今乃編成一部《遼天鶴唳記》,用的是評話體裁,俾從易于觀感能普周,語句明白意思顯,待在下原原本本話從頭。

在這里,作者再次申明了小說以其通俗性涵容熏陶、開通國民的教化功能。第七回又言“我們中國人的性質,喜聽小說書與喜看小說書的,最喜歡是戰爭、打仗各事跡”。由以上所引,可以看出,寫作通俗之小說已成為作者激勵民氣、凝聚國力的一種手段、一種方式。這是很可注意的一點。當然,近世以通俗小說為入手救世之工具,非從此時發起;這里作者借小說之通俗性質以婉轉醒民的創作主張,亦不過是對前賢之論踵習學樣。雖然如此,作者特別強調小說的“易觀感、能普周”,正足見當時文學通俗化理論的廣泛流布。作為一時文學風氣的具體而微的一種體現,也正是這部小說所呈顯的價值之一。

而在作者汲汲于發民氣、開民智的同時,也借小說傳達出對于清廷采取中立立場的不滿:

東三省者,我中國之東三省也。俄人占之,我不敢討;日人攻之,我不敢助;英美法德鷹瞵鶚視,環而伺之。我且趑趄囁嚅,瞻顧踟躇,而不敢有所表達。(《序》)

東三省俄兵似主,日兵似客,俄兵布置在先,日兵攻奪在后,我卻嚴守中立,不敢過問,由他們打來打去,不知將來究竟若何?暫顧目前,得過且過。(第一回)

作者還在第三回“大清國布告中立朝鮮王宣示同盟”中不無諷喻地寫道:“從此以后,我們大清國的中立全球上皆曉然共喻了?!弊髡弑谌斩頌橹髯岳嬖谥袊膰辽辖粦?,而茍安賣國的清廷卻宣告中立的無奈現實,以為“似此羞恥,東洋大海也洗濯不得去”。

不過,面對列強的環伺,面對同是入侵者的日俄,作者的心態卻有著微妙的不同。對于法、英、德、美,作者認為不過是日俄的各自同盟,“皆眈眈注視,互相鉗制,莫敢先發”(第六回),而美國因鼓吹“門戶開放”,則“宗旨似較和平”(《序》)。對于帝俄,作者自是悲憤難當:“俄人更高蹠遠矚,略無顧及,霸占滿洲其一端”(《序》)、“雖然滿口的說維持平和,其實無心維持平和,故開戰之機,不在日本,而在俄國”(第五回)。在小說中,還有多處寫及日俄交戰中俄軍的囂張驕矜與自恃自倨。以上,均顯豁出作者對于帝俄的痛斥、譴責立場。然而對于交戰另一方的日本,作者的態度則有了明顯不同。如《序》有言:

日本者,我東亞鄰近之邦也,懷輔車相依之誼,抱唇亡齒寒之懼。庚子以后,中國危迫益急,日本時時以忠告道我政府,奈我政府未能盡行其言也。

又第一回:

自從庚子遭變故,俄羅斯強奪硬占肆要求。幸日本,保全中亞太平局。不惜犧牲其民,誼切同洲。

在作者眼里,日本乃是富于同情之心、抱有同種之誼的“鄰近之邦”,出于“打抱不平”方對俄宣戰。這種視日本為仗義之“俠客”、以為可以倚日御俄的心態,正凸顯出作者不識日本深藏之野心與故作寬厚之偽善,對其尚持有天真的幻想。這里姑不以時代之局限來苛責作者,而換一個角度觀照這種態度,則可看作那個苦難時代的一個普通個體,在面對接踵而至的時代變革時所可能會有的一種心理。

而且,這種視日本為友善的心態,在當時的中國輿論界是很具普遍性的。翻檢清末1904年前后的《俄事警聞》、《中外日報》、《游學譯編》、《警鐘日報》及《東方雜志》等報刊,可見出在戰爭初期,多數人實對日本抱有期望與幻想,“以俄敗為喜,以日勝為幸”。在初聞日勝俄敗的消息時曾熱烈歡呼“大快慰、大快慰”,認為“借我同種之國,一雪斯辱(指海蘭泡慘案)”⑥,故而以為“日勝俄敗,正天下太平之?!雹?,甚至說“今日本之攻俄,固已無負保全中國土地之義務矣”⑧。諸如此類的言論尚多,這里只聊舉一二以備概覽。雖然日俄開戰前也不乏警覺之士和“防日”之議⑨,但在開戰前后,前者的心態更具普遍性。由以上比對可看出,作者在《遼天鶴唳記》中所傳達出的心聲,是與這種特具時代風氣的普遍心態相一致的。

此外,作者還在第十六回中敘及俄軍虐待東北民眾的種種“目不忍睹、口不忍言”的慘絕情狀,寫出了當時居住在孤城旅順要塞的民眾被充勞役、強索糧,從而“華民怨之聲,充塞閭巷”的景況。而對于帝俄此種罪行,當時的報刊也多有記載,如《日俄戰紀》第七期中《南滿南防》一文記曰:俄軍強征糧秣,則旅順民眾的所有食糧,“悉被存儲軍餉局內,以為公物,嚴禁私儲,若犯即處嚴刑”,大批人因而被活活餓死。俄軍還搶劫割毀莊稼,從旅順口往北,“菽黍高梁均被芟割以作馬料,縱橫千里,幾同赤地”⑩。兩相比勘,小說中所寫與當時報章所載相當一致,只不過前者是以小說的形式及時地記錄下了帝俄的真面目,呈現出了文學寫作與歷史動向的密切關聯。

如前所述,《遼天鶴唳記》是一部未完的匆促之作。在日俄戰爭正進行之時,關于此次戰爭的諸多戰況已迅速為小說家所取材,并迅速刊出,洵如其封面所題“最新最奇、可驚可喜”。這固然做到了以小說來迅疾反映時事;但它所帶來的另一面,則是為歷史風向所驅動的寫作,往往缺乏一種全局關照,故而也缺少了遠距離觀照下的精心打磨與理性思考。加之受所秉承的實錄小說觀的影響?,作者只是“據其戰報”摭拾史事,以粗疏的筆觸排比日俄之戰況,從而使得作品未能以應有的深度與廣度再現那段泣血錐心的苦難歷史,更遑論由作品生發出屬于文學的、哲理的深層意蘊了。雖然作者有感于日本的節節取勝,曾在第十四回中反復申論“學堂教育之功”,有助“國民精神之發達”,但并未作進一步的省察與反思。就藝術水準言,這部小說極少描寫片段,而是流于粗陳梗概的敘述,較少感染力,文學性也較差。其實此亦為晚清時事小說的通病,也是最為人詬病處。

需要指出的是,除《遼天鶴唳記》這部小說外,尚有諸多醒覺之士對此投入極大的關注,并將日俄戰事以及稍前的帝俄侵占東三省事件(當時人稱之為“俄事”)迅疾納入寫作視野,從而在1904年前后的文學創作中蔚為一時風氣。

翻覽當時的相關文學作品,以小說形式出之的,計有以下作品:《日中露》,三回,棲溟、嘯園譯?,連載于《湖北學生界》第一、二、四期(1903年1月~4月)。因日人稱俄國為露西亞,故名之。這部小說敘寫了日俄戰爭前夜的東三省,其中兵燹之下的東北民眾對俄軍極為畏懼的描寫尤予人以沉痛之感。同時,作者對國人“夢夢然猶酣睡于虎翼之下”的蒙昧否塞也極為痛心。這部小說是反映“俄事”較早的一部作品。而于光緒癸卯八月十五日(1903年10月5日)《游學譯編》第十一冊開始連載的《黃人世界》(二回),則側重于國人不敢言俄事,故而借主人公“突然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抒寫“剩有男兒愿未終”的無盡悲憤。盡管小說所采取的敘述方式較為生澀,但也傳達出了作者感時憂國、希望“黃人”強大自立的心聲。相較于前兩部作品,《孽海鏡》?的作者更有膽力?!饵S人世界》中,作者憤憤稱之為“鳥滿人”的清廷,到了《孽海鏡》作者的筆下,則成為“一只毛脫骨落、半生半死的專制虎”,甚或是“賊頭鬼腦、野蠻賤種”。西太后更被作者曲筆化為整日只知抵押產業于外國人的“老板娘娘翠姐兒”。惜乎作者有膽力而少識見,除了滿紙的指責謾罵極顯作者之激憤外,并未展開更深層的關于中國出路的思索。而另一部作品《黃天錄》?,不僅寫及眾志士月旦時事、傳書濟危,更使關注日俄戰事的諸愛國女杰形象進入小說創作。

此外還有兩部作品《癡人說夢》與《中國興亡夢》?,皆是借夢境暢抒滅俄之理想,使作者對歷史困境所不能已于言者,盡行投諸另一世界。其中,《中國興亡夢》更為特出。不僅在于它是唯一一部以文言寫作的小說,而且也是上述小說中唯一一部寫了中國民眾激昂大義、奮起抗擊俄軍的作品。小說動情地刻畫了漫天朔風素雪中東北俠勇軍的動人身影,并以走電奔雷、風煙彌漫的戰斗場景顯示了民心民意的不可侮。發表時間稍晚的《蝸觸蠻三國爭地記》?,則堪稱為諸作中最別開生面的一部。小說借“蟲天世界”的寓言,“隱射雙關”地敘寫日俄大戰。小說并插入康梁變法、徐錫麟行刺、秋瑾含冤及抵制華工禁約運動、吳樾炸出洋使臣等清末諸大事,足以考見世變。

以上所臚舉的小說,均為原創作品。由上述簡略分析,可見出在動蕩時世中,晚清小說作者怎樣以生澀多變之筆,試圖喚起尚未醒覺之民眾、挽回漸步阽危之國勢。不過就文學水準言,這些小說均甚平平,且大多不是難卒終章,就是草草結束。既或是唯一完篇的《孽海鏡》,也不免此弊。書中重要人物之一的華鐵生于第六回突然消失,而后文并無接續。這種不足亦可視為小說創作緊隨世變的負面影響之一。

除了這些集中敘寫“俄事”與日俄戰事的原創小說外,尚有翻譯小說《日俄未來戰爭小說》?。因開始連載時日俄戰爭尚未爆發,故曰“未來戰爭”。小說以“夢幻中通信”的方式,假想開戰后“親歷”戰場所見的諸般情景。然敘事枝蔓,不甚引人。此外,此前此后還有許多小說零星言及于此,如《新中國未來記》(1902)、《孽?;ā?1903)?、《五使瀛環略》(光緒年間)、《宦海升沉錄》(1909)等,無一不憤懣于帝俄入侵,郁結甚深。

1904年前后關注“俄事”與日俄戰事的文學作品,除小說外,尚有傳奇、雜劇、詩歌、說唱文學、歌謠、時調等。這里不復一一贅舉。不過細繹上舉諸作,由《遼天鶴唳記》而及其他小說創作,再及其他文體的相關創作,卻也能略窺其時文學風貌之一二?!拔淖內竞跏狼椤庇诖苏\得證矣。

注:

①樽本照雄編《新編增補清末民初小說目錄》(齊魯書社2002年版,第417頁)中著錄了《遼天鶴唳記》的兩個版本,均為四編十六回:一為本文所述署名“日本東京田太郎著,氣凌霄漢者評話”的光緒甲辰本;一為清光緒甲辰(三十年)石印本,清無名氏著,題“氣凌霄漢者評話”,首甲辰序署“賈生書于趙家干凈室”,此即孫楷第《中國通俗小說書目》(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年版,第88頁)卷二“明清講史部”所著錄的版本。不過孫氏所著錄的版本未見。

②《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90年版,第922頁)、《中國古代小說百科全書》(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8年版,第292頁)、《新編增補清末民初小說目錄》(第417頁)等書中的“遼天鶴唳記條”均持此論。

③在光緒癸卯八月十五日(1903年10月5日)《游學譯編》第十一冊開始連載的《黃人世界》這部小說中,寫及國人不敢言俄事,“政府聽見了便要砍了你的老頭顱,于今講拒俄的便說他是謀反叛逆”,“拒外敵便要殺,天地世界上那有這等鳥國”。按之史實,是時正值舉國涌動“拒俄”怒潮、拒俄之聲響徹全國之時,但清政府卻斥愛國為“謀反”,下令鎮壓。且《遼天鶴唳記》第五回有言:“內中立言,未免有過分之處,觸犯忌諱?!睋?,作者蓋為躲避文網,故假托為日人所作。

④據其序題署“甲辰冬月”,筆者初以為這部小說書成并刊行于1904年底,則無論按中西歷計算,都不會是“自開戰至今,已歷年余”,故以為序文誤。后見陳大康《中國近代小說編年》(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133頁)謂“《遼天鶴唳記》四編十六回石印本”出版于光緒三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905年1月30日),序文似又無誤。然此文所據版本非石印本(見注1),未敢遽下結論。

⑤參見中國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編《沙俄侵華史》,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但在小說中,由于作者偏袒日本的立場,在敘述戰況時有失實之處。如第十六回敘寫日軍圍攻旅順,只寫俄軍困境及日軍勝況而絲毫不涉日軍的失敗與傷亡。

⑥《社說》,《俄事警聞》,1904年2月11日。

⑦《論黃禍》,《中外日報》,1904年3月21日。

⑧《論大隈伯黃禍說書后》,《中外日報》,1904年5月14日。

⑨當時革命派的《中國白話報》便指出:東三省是中國的領土,俄國和日本“彼此都要占”,“無論那邊輸贏,中國總沒有便宜了”(見第五期[1904年2月16日]之《時事問答》)。滇督撫也認為:“俄日相持,瞬將開戰,中國勢處兩難,無論俄勝,中國困將不堪;即日勝,中國亦必被侵削。且俄日即和,而東三省不得主權,亦從此無以立國”,其他強國也均坐待戰畢“于爭割中土時,從而瓜分耳”,故“請速變法以挽危局”?;浂结红痈鞔_主張乘日俄交戰之機,“奮然一戰”,收回東北主權。以上參見《清季外交史料》,光緒朝,第一百八十一卷,第1-2頁。

⑩遼寧省檔案:光緒三十年七月十八日,盛京將軍、奉天府尹致奉天交涉局札文。

?第八回中,作者自豪地認為其作與從前之“列國志、三國志、說唐、楊家將、岳傳、水滸”等書不同,這種不同不僅在于兵械,更在于征調人馬數目上一清晰、一含糊。而作者之所以不敢“模模糊糊言之”,乃是因“在下這部《遼天鶴唳記》卻是眼前事跡,人人皆知”。由此可知作者忠于寫實的實錄精神。

?阿英認為此作“似以日文本為藍本而加改作者”,見《小說三談》,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3頁;《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日中露”條指出此作“標譯稿,實系假托”。筆者翻閱此作品后,認為當是假托,故不以翻譯小說視之而歸入原創作品。

?《孽海鏡》,八回,不題撰人,連載于《警鐘日報》1904年3月25日至5月4日。樽本照雄編《新編增補清末民初小說目錄》(第510頁)“孽海鏡”條著錄截止時間為4月18日,誤。

?《黃天錄》連載于光緒甲辰(1904)《杭州白話報》第一至第十四期,標十四回,中缺第九回,不題撰人。

?《癡人說夢》連載于甲辰(1904)二月至乙巳(1905)三月《安徽俗話報》第一、二、四至七、九、十六期,八回,作者守一;《中國興亡夢》載于《新新小說》第一年一號至第二年五號(1904年9月10日~1905年2月4日),標“政治小說”,作者俠民,無悔批點,未完。

?據阿英《小說三談》(第11頁),《蝸觸蠻三國爭地記》初載于雜志《著作林》,僅六回。后作者加入康梁變法等諸節,敷衍為十六回。單行本刊于光緒三十四年(1908)。

?《日俄未來戰爭小說》連載于《俄事警聞》光緒癸卯十一月二十八日至十二月二十五日(1904年1月15~2月10日),第五回后不再標回,未完,署“(日)秋園著,扶桑譯”。

?這里的《孽?;ā?,是指光緒二十九年(1903)十月《江蘇》本,即金松岑所著之《孽?;ā?,此為曾樸《孽?;ā分吧?。據金氏1904年5月《愛自由者撰譯書廣告》中所聲稱,是書敘及中俄事件、東三省事件、東京義勇隊事件等,至俄國復據東三省止。由此可見其立意乃在揭露帝俄入侵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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