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肉搜索”披上合法外衣

陳其祿

曾經在大陸引起廣泛爭議的“人肉搜索”，在臺灣率先實現了“合法化”。

自跨越海峽傳至臺灣，“人肉搜索”在島內逐步從挖掘名人八卦演變為揭露社會陰暗的力量，還成為警方的辦案手段；不過，它也陷入侵犯隱私、網絡暴力的爭論之中，成為一顆顆“網絡爆彈”。

為此，臺當局于2010年開始修訂“個人資料保護法”（下稱“個資法”），試圖對“人肉搜索”行為加以規范，使基于公益的“人肉搜索”得到承認。今年10月起，“個資法”正式實施，島內迎來“人肉時代”。

“全民狗仔”

“人肉搜索”在臺灣迅速成為一種社會現象，或許與臺灣本土的“曝料文化”有關。

臺灣有7個24小時不間斷播出的新聞臺，超過美英兩國的總和——從哪里發掘這么多新聞？只能依靠民眾。除了各家新聞臺都設有24小時“曝料熱線”外，“人肉搜索”一次又一次幫了記者大忙。

最初，“人肉搜索”在島內僅被用于挖掘名人八卦，如藝人素顏照片、婚外情等等，漸漸地，政治人物的另一面也在“全民狗仔”的圍攻下無所遁形。

臺灣前“立法委員”，人稱“曝料天王”的邱毅可以稱得上是臺灣政壇人士“人肉搜索”的鼻祖。在“扁家弊案”中，邱毅多次成功運用網絡曝料，出盡了風頭。其中包括陳水扁夫人收受太平洋崇光百貨禮券、陳水扁女婿涉及非法內線交易、陳水扁家族海外洗錢“路線”等，皆轟動一時。

2009年11月的“香奈兒美女”事件更是典型。當時，臺灣領導人馬英九的“馬家軍”重要人馬、國民黨籍“立委”吳育升遭曝與一名身穿法國名牌香奈兒外套的美女吃高檔日本料理，餐后還開車直奔旅館休息2.5小時。由于吳育升已婚，還是政界人物，其婚外情消息傳出后立刻引來全島關注，不僅媒體跟進，網友也發揮“全民狗仔”的威力，開始對“香奈兒美女”進行“人肉搜索”。

短短幾天，這位平日并不高調的當事人，在“人肉搜索”下住址、電話等個人信息被一并曝光，成為島內各大媒體日夜守候的對象，不僅在臺北的住處被記者包圍，家人的動向也被媒體鎖定；不僅如此，網民還在一波又一波的搜索中差點弄錯人，誤以為“香奈兒美女”是臺灣知名豎琴家解瑄，讓解瑄不堪其?擾。

“全民警察”

或許，臺灣警方是對“人肉搜索”最有好感的一群人。

2006年6月25日，一則網絡事件讓“全民狗仔”第一次變成了“全民警察”。

該年6月，一位名叫catkiller的臺灣網友，在大陸某論壇發表帖子《我養貓貓的日記》。內文中，該網友以女性口吻訴說自己凌虐一只小貓的經過，并配以燙熱水、灌胡椒粉導致小貓口吐白沫等照片，還挑釁稱自己熟悉法律、警方無可奈何，“我會一只一只地把處理它們的過程拍給你們看”。

該帖被轉至臺灣的養貓論壇后，引起巨大反響。臺灣網友除了向警方報案、尋求“立法委員”協助外，還自發展開人肉搜索，島內媒體也開始跟進。

最終在7月26日，網友通過地毯式搜索成功掌握關鍵證據，送交警方，揪出虐貓元兇。

事實上，人肉搜索近年在“助警一臂之力”上，效率之高、資料之詳，時常連警察都自嘆不如：2010年，“殺貓惡魔”、臺大博士生李念龍被網友“人肉搜索”，最終因虐待動物被判刑，這是臺灣“動物保護法”實施以來的第一起判刑案例；2011年，臺中孕婦顏太太過馬路時遭汽車撞倒，肇事者逃逸，后經網友“人肉搜索”，找出逃逸司機……

連臺灣警方自己都承認，案件偵破中，他們時常依靠“人肉搜索”來尋找線索。

“人肉搜索，維護世界和平的重大責任就交給你了！”“個資法”通過后，有臺灣警員借用電影《功夫》的臺詞如是表達他對“人肉搜索”的看法。

但是無約束的“人肉搜索”背后，“正義的暴力”如影隨形，在2006年虐貓事件中，就有網友揚言要“剁了他的手”；在警方押送嫌犯回住所指認時，甚至有民眾作勢要毆打他，一度造成現場混亂。至于像“香奈兒美女”事件那樣隨意侵犯他人隱私的做法，更比比皆是。

“因噎廢食”？

如何對“人肉搜索”加以規范、防患于未然？臺灣選擇的是修法。

2008年2月，民進黨執政期間，“行政院”提出將1995年制定的“電腦處理個人資料保護法”進行修改，名稱簡化為“個人資料保護法”，并在其中明確規定大眾傳播事業者基于新聞報道之公益目的而搜集個人資料，可以免告知當事人。

幾經波折，2010年4月27日，新“個資法”通過審議，并最終在今年10月正式施行。根據此規定，基于公益需求的“人肉搜索”個人資料變為合法，而超出公共利益范圍的則可能要吃官司。

臺“法務部”舉例說，如網上流傳中年男子要幼童吸煙的影片，因已違反“兒童及少年福利法”，“人肉搜索”并不違法；但如年輕男女的不雅短片，與公益無關，“人肉搜索”男女主角就可能違法。

“立委”呂學樟也表示，人們有“知的權利”，但也要“知得正確”，一定要符合公益原則，即便是媒體，雖然有免告知義務，但不意味著可以漫無節制。

不過，因為沒有明確界定“公共利益”，使得外界并不看好“個人資料保護法”的效果。事實上，該法實施后，已經引發司法實踐上的混亂。

據臺灣《聯合報》報道，新竹“地檢署”因“個人資料保護法”實施，將提供給媒體的起訴書中被告姓名、地址、年齡、身份證等都以畫圈代替，某殺人案資料中犯罪事實第一行成了：“○○○與○○○系鄰居，兩人均居住○○○○○○○○○”——一行24個字有15個圈，令人啼笑皆非。

更為引人注目的是，“個人資料保護法”還給追逃嫌犯設置了“障礙”。臺中市警局10月提供殺人犯蕭某的照片、手臂刺青以及出生年月日等個人資料，提交“警政署”發布?？ň?。誰料“調查局”按照“個資法”，更新了查詢系統，把網站外逃要犯查詢系統的部分個人資料加上*號，照片也成為“沒有相片可顯示”，反而失去通緝逃犯的功能及用意。

有法律界人士認為，公開信息是要民眾提供線索，如今把相關資料都隱藏，簡直是因噎廢食。

有島內學者認為，新出臺的“個人資料保護法”對“人肉搜索”的規范意義大于鼓勵意義?！叭巳馑阉鳌痹鯓硬拍馨l揮更大的正向力量？如何在基于公共利益和保護個人隱私之間求得平衡？新法顯然并未交出完美答卷。

島點擊

挽聯賀新婚

新郎大怒討說法 王金平登門送金戒

島內媒體報道，結婚原本是件喜事，但喜幛變成挽聯，那就真的觸人霉頭了！一名家住臺中市的吳姓男子，11日是大喜之日，卻在上周收到以“立法院長”王金平名義寄來的“典型宛在”挽聯，讓他氣得當場大罵。

吳姓男子表示，家人都不識王金平，沒人寄喜帖到“立法院”索取喜幛，但不論如何，“立法院”寄來的，也不能是寫著“典型宛在”的挽聯，收件者還寫的是“吳宗翰治喪處”，“簡直就是在觸我們家霉頭！”

為表歉意，王金平只得親自到新人家里，送上一對金戒指，并在記者會上公開道歉。

87字報告花了500萬

臺灣網友大呼：也太好賺了吧？！

最近臺灣朝野自砍福利、公務費用風越刮越厲害，連帶“行政院”的各種預算也被緊盯，臺“經建會”首當其沖。

11月8日，民進黨籍“立委”潘孟安批評“經建會”去年辦理一連串的座談會，但是最后提出一份“廢話”報告，“總共有187個字，花了493.878萬元（新臺幣，下同），一個字是2.641萬元”?！傲⑽崩罾梢才u，“這不只是一字千金，更是字字鑲金！”

有臺灣網友對此事大呼發現“賺錢新路子”，也有支持者認為不能簡單評判“政府”作為，但更多人的第一反應是：“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全黨“圍攻”

勝文“丐幫幫主”言論惹爭議

雖然還有兩年，但臺北市長選舉已有白熱化現象。下屆臺北市長熱門人選、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之子連勝文，面對媒體詢問是否參選并未松口，僅強調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拼經濟，經濟不好，“就算當選也只是當丐幫幫主”。未承想，連勝文此番回避表態的說法，竟引來國民黨發評系統連篇累牘的具名或不具名猛烈批判。

不過，馬英九在國民黨中常會上定調“丐幫說”為善意，呼吁以團結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