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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史閱讀中的《女神》版本及文本*

2013-11-14 11:04
郭沫若學刊 2013年2期
關鍵詞:郭沫若文學史詩集

蔡 震

(樂山師范學院 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四川 樂山 614000)

《女神》問世已逾九十年,九十余年后的《女神》早已經成為一個關于文學記憶的歷史存在。伴隨著《女神》成為文學記憶的過程,是對于它的閱讀、評說、研究,當然還有出版。這些本身,也已經構成了一個歷史存在?;乜催@個歷史存在,有些情況和問題,是需要再行梳理做新的思考的。

《女神》問世伊始,即被人們評說,之后又有了研究。那時,人們所評說和研究的對象,的確是詩集《女神》本身。但是隨著《女神》進入新文學史敘述與研究的視野和話語中,它作為一個研究對象,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錯位。我們來看一段《中國新文學史初稿》中的文字:

在郭沫若早期詩歌里,我們找不著傷感和絕望的色彩,他有的是朝氣,有的是信心和力量,他鼓舞著我們向前邁進。也不同于同時代其他詩人,他不把他的歌奉獻給夜鶯與無邊的靜夜,他歌唱的是“日出”,是“春之胎動”,是“大都會的脈搏”,是20世紀的動的精神。

如果不看上下文,這一段文字所論對象,無疑是“郭沫若早期詩歌”,但實際上,它是具體論述《女神》的一段文字。顯然,在這里,作者以“郭沫若早期詩歌”置換了,或者說替代了《女神》。局部的研究對象,引出一個全稱謂的論斷。

在另一部文學史《中國現代文學史略》中,這樣寫到《女神》:“作者初期的詩大部分都收入《女神》集中,這些詩都充滿了上述的思想內容?!毖韵轮?,是謂《女神》收錄了郭沫若“初期”的大部分詩作,可以作為郭沫若“初期”詩作的代表。但事實是,《女神》并非收錄了郭沫若初期詩作的“大部分”(下文將述及于此)。

這兩部文學史,都是新文學史(現代文學史)作為一個學科領域開始形成時期的力作,它們的敘事方式和研究模式基本上就是之后幾十年文學史的寫法(還有一部王瑤著《新文學史稿》,關于《女神》只有一段很簡略的泛論,但敘事方式和研究模式與兩部文學史無異)。而文學史的這種敘述和研究的模式,也決定了郭沫若研究,當然包括《女神》研究的方式和路數。所以,在此后的《女神》研究中,將作為一個具體研究對象的詩集《女神》,放大為“郭沫若早期詩歌”創作,或郭沫若《女神》時期詩歌創作的情況,是相當普遍的?!杜瘛分皇枪舢敃r詩歌創作的一個選本,是詩人自己輯錄的一個選本,即使詩人以為這五十余首詩可以代表自己那時的創作,但對于文學史的閱讀和研究來說,無論如何它們是不可能涵括郭沫若早期詩歌創作的全部內容的。

這是《女神》作為一個研究對象,其歷史文化內涵被放大了的問題。與此相關,也即是說《女神》被視為一個關于郭沫若早期新詩創作情況無所不包的考察對象,但對于它的研究在很多時候又只局限于從文本到文本,缺少對于文本之外,對于與創作相關的其它信息的考察和研究。

從學術史的視角看《女神》,還不能不說《女神》集外的佚詩?!杜瘛肥枪魪淖约毫魧W經歷的一段時間內所寫作的全部自由體新詩中選錄輯成,在這一段時間內他寫成的詩作遠不止《女神》中那56首。在我所輯錄的《〈女神〉及佚詩》中,即收錄有郭沫若《女神》時期創作的集外佚詩77篇總計97首。

《女神》何以選這樣一些詩篇而不選另外一些詩篇,郭沫若當然會有他的考慮,也是他的自由,但就學術研究的意義——尤其是《女神》研究的涵義實際上是關于郭沫若早期新詩創作的研究——而言,《女神》并不是一個完整的文本研究對象?!杜瘛芳獾呢?,詩人自己可以棄之不選,研究者卻不能視而不見,因為從中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女神》文本所沒有包含的詩歌元素,或是未能傳達出來的歷史信息:散文詩、宗教題材的詩、口語體詩、寫實手法的詩、兒歌形式題材的詩、金字塔形狀的詩等等。從中我們至少可以看到,郭沫若的創作為新詩的發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和更大的空間。

在文學史上郭沫若前期的詩歌創作是由《女神》與《星空》兩個詩集為代表的,但兩者是各自獨立的敘述和研究對象,即《女神》的研究不包含《星空》。這種情況值得反思。事實上,兩個詩集的作品是密切相關,不應分開來研究的?!缎强铡分械脑娮?,是與《女神》中的多數詩作有所不同(思想內容、情感表達),但它們的差異,實不過《女神》中所劃分出的三“輯”之間的那種差異而已。張光年就曾提出過這個問題:“拿《星空》說,它基本上是《女神》時代的作品。這兩部詩集中的若干首詩,作者在幾次編集子的時候,往往彼此互見,連詩人自己也很難劃分清楚?!薄赌粼娂返妮嬩?,很清楚地表達了這層意思(應該也是作者的意思)。在該詩集中,《女神》和《星空》兩個集子的作品是拆分后混編起來的,分為七輯?!赌粼娂窂牡?版開始才增收了《瓶》《前茅》《恢復》三集的詩作,但它們各自以詩集的形式被輯錄。對《女神》的研究,也應該包括《星空》的詩作。

總之,缺失了這樣多內容的《女神》研究,還不能算是完整的研究,即便已經過去九十余年了。

大革命失敗后,1927年末,郭沫若從廣東回到上海,與創造社朋友們一起繼續文學活動。不久,他大病一場?;蛟S是因禍得福,在死里逃生病體痊愈后,郭沫若不但身心上“贏得了一番新生的歡喜”,而且又一次感受到“詩興的連續不斷的侵襲”。這種詩興噴涌爆發的狀態,按郭沫若所說,在他以往的創作經歷中有過兩次,一次是《女神》時期,一次是寫作《瓶》的時候。而這一次“詩興的連續不斷的侵襲”,就是《恢復》的創作過程。從1928年1月初開始的不到兩周的時間內,郭沫若幾乎每天都有詩作寫成,最多時竟有一天寫成六首的。

親身經歷了一場血與火的社會革命運動,郭沫若的思想情感發生了巨大變化,所以《恢復》與《女神》《瓶》的內容和風格都大不相同了。就在這樣一股創作激情涌動噴發的同時,郭沫若萌生了一個新的想法:“想改編《女神》和《星空》,作一自我清算?!边@顯然是一個與創作《恢復》聯動的文學沖動,他把這樣一個想法記在1月28日的日記中,而且似乎立刻就開始在做了,因為31日的日記中記載有“仿吾又送來《女神》和《星空》各一冊。校讀《女神》”之事。

然而,一個月之后,郭沫若即偕家人東渡日本,開始了他十年的海外流亡生涯?!案木帯薄杜瘛泛汀缎强铡?,應該是沒有做成,并且最終放下了。但郭沫若對于《女神》中一些詩篇的內容已經做了重要的修改,這就是收入《沫若詩集》中《女神》文本。

準確地說,《女神》不是以作品集的形式收入《沫若詩集》,《沫若詩集》拆分了《女神》、《星空》兩詩集,與若干集外佚詩混編為七輯,《女神》集中有幾首詩未編入《沫若詩集》。但《沫若詩集》中收錄的《女神》詩篇,無論對于《女神》的文本還是版本衍變,應該都是非常重要的。

從版本變遷看,建國以后人民文學出版社1953年4月版的《女神》和收入1957年3月出版的《沫若文集》第1卷中的《女神》,是初版本后《女神》的兩個重要版本,它們都經過作者本人修訂。收入《郭沫若全集·文學編》第1卷的《女神》,則依據《沫若文集》的版本。兩個經郭沫若自己修訂的《女神》版本,除篇目增刪的變動、編目結構的易動,最重要的文字內容的修訂,基本上依據收入《沫若詩集》的《女神》詩篇文本。從文本的刪削修改看,在195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版《女神》之前,還有收入重慶明天出版社1944年6月版《鳳凰》與上海群益出版社1947年3月版《鳳凰》中《女神》詩篇的文字修訂,但是這些改動,也基本上是依據收入《沫若詩集》的《女神》詩篇文本。

文本是閱讀、研究《女神》最基本的,也最重要的對象。從研究的角度而言,《女神》文本需要特別研讀的應該有兩個:1921年初版本的《女神》和1928年收入《沫若詩集》中《女神》詩篇的文本。它們是不能互相替代的。這一點從一開始的文學史敘述中就沒有被提到,也即是說文學史并不包含作品版本文本衍變的內容。當然,一直以來的《女神》研究中,這一點也沒有特別被注意,甚至缺乏清晰的認知。

仍以《中國新文學史初稿》為例,該書在評說《女神》中所表達的“詩人的愛國主義精神”時,突出贊揚了詩人“高昂的反抗的、叛逆的呼聲”,并以《匪徒頌》的詩句為例說:“他歌頌了‘古今中外的真正的匪徒們’,特別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他歌頌了‘鼓動階級斗爭的謬論,餓不死的馬克思’,‘不能克紹箕裘,甘心附逆的恩格斯’,‘亙古的大盜,實行共產主義的列寧’?!弊髡咴谶@里引用的《匪徒頌》詩句,顯然是想要說明郭沫若所表達的“反抗的、叛逆的呼聲”,已經具有了無產階級的觀念意識,或者是將其定位于革命民主主義思想這樣一個概念之中。

但是,《中國新文學史初稿》的論述,恰恰忽略,應該說是根本沒有意識到《女神》的文本是修改過。書中所引用的《匪徒頌》詩句,是郭沫若在1928年修訂《女神》文本中改訂的文字。在1921年的初版本《女神》中,《匪徒頌》的這幾句詩文是:“倡導社會改造的狂生,瘐而不死的羅素呀!/倡導優生學底怪論,妖言惑眾的哥爾棟呀!/亙古的大盜,實行‘波爾顯維克’的列寧呀!”詩人把英國哲學家羅素、遺傳學家哥爾棟(哥爾登),與列寧并稱為“一切社會革命底匪徒”。

將兩個文本的詩句對比,所表達的思想內涵,即使不說南轅北轍,其差異之大,也是足以改變該書所論的。

《中國現代文學史略》引述了《鳳凰涅槃》中“鳳凰更生”的一節詩,以此評說該詩“充分表現作者對‘新’的熱誠的向往”。其所引用的文字,也是郭沫若修訂以后的文本?!而P凰涅槃》在1928年的文本修訂中,是改動比較大的一篇。該詩結尾部分的“鳳凰和鳴”,原有15小節詩句,改定的文本僅有5小節詩句,除第一小節文字相同,其他4小節文字均有改動。初版本中“鳳凰和鳴”的詩文是這樣的:

我們更生了!/我們更生了!

一切的一,更生了!

一的一切,更生了!

我們便是“他”,他們便是我!

我中也有你!你中也有我!

我便是你!

你便是我!

火便是凰!

鳳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光明呀!

我們光明呀!

一切的一,光明呀!

一的一切,光明呀!

光明便是你,光明便是我!

光明便是“他”,光明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新鮮呀!

我們新鮮呀!

一切的一,新鮮呀!

一的一切,新鮮呀!

新鮮便是你,新鮮便是我!

新鮮便是“他”,新鮮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華美呀!

我們華美呀!

一切的一,華美呀!

一的一切,華美呀!

華美便是你,華美便是我!

華美便是“他”,華美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芬芳呀!

我們芬芳呀!

一切的一,芬芳呀!

一的一切,芬芳呀!

芬芳便是你,芬芳便是我!

芬芳便是“他”,芬芳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和諧呀!

我們和諧呀!

一切的一,和諧呀!

一的一切,和諧呀!

和諧便是你,和諧便是我!

和諧便是“他”,和諧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歡樂呀!

我們歡樂呀!

一切的一,歡樂呀!

一的一切,歡樂呀!

歡樂便是你,歡樂便是我!

歡樂便是“他”,歡樂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熱誠呀!

我們熱誠呀!

一切的一,熱誠呀!

一的一切,熱誠呀!

熱誠便是你,熱誠便是我!

熱誠便是“他”,熱誠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雄渾呀!

我們雄渾呀!

一切的一,雄渾呀!

一的一切,雄渾呀!

雄渾便是你,雄渾便是我!

雄渾便是“他”,雄渾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生動呀!

我們生動呀!

一切的一,生動呀!

一的一切,生動呀!

生動便是你,生動便是我!

生動便是“他”,生動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自由呀!

我們自由呀!

一切的一,自由呀!

一的一切,自由呀!

自由便是你,自由便是我!

自由便是“他”,自由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恍惚呀!

我們恍惚呀!

一切的一,恍惚呀!

一的一切,恍惚呀!

恍惚便是你,恍惚便是我!

恍惚便是“他”,恍惚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神秘呀!

我們神秘呀!

一切的一,神秘呀!

一的一切,神秘呀!

神秘便是你,神秘便是我!

神秘便是“他”,神秘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悠久呀!

我們悠久呀!

一切的一,悠久呀!

一的一切,悠久呀!

悠久便是你,悠久便是我!

悠久便是“他”,悠久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歡唱!歡唱!

我們歡唱!

我們歡唱!

一切的一,常在歡唱!

一的一切,常在歡唱!

是你在歡唱?是我在歡唱?

是“他”在歡唱?是火在歡唱?

歡唱在歡唱!

只有歡唱!

只有歡唱!

只有歡唱!

歡唱!

歡唱!

歡唱!

對比改定的詩文,作者的修改,無論在形式上還是內容上都是相當大的。以5節詩文替代15節詩文,其詠唱的節奏、韻律、抒情氣勢,所具有音樂性,以及作為結尾部分與全詩在形式構成上的協調等等審美特征,兩者是難以相提并論的。在內容上,詩人盡量濃縮了自我思想情感的表達,但有些很重要的東西完全被刪削了。如“我們恍惚呀”“我們神秘呀”兩節詩文,顯然更真切地表現了詩人當時在創造新世界的理想憧憬中復雜、糾結的思想情感狀態。

這樣的文本易動,在研究中應該是重要的關節點、關注點,但罔顧《女神》文本修訂變化的情況,在迄今的《女神》研究中仍屢見不鮮(從其引文所用版本即能知曉)。

《女神》中的詩作基本上都發表于報刊,但《女神》被大眾閱讀,被研究者關注,是源自它的出版。在《女神》出版的歷史過程中,又經歷有版本、文本的衍變,所以,從《女神》出版發行的角度,來看其為社會,為大眾,為文學史所閱讀和接受,也應該有一些有益的啟示。

出版《女神》的上海泰東圖書局,原本是個沒有什么出版目標、不起眼的小書局,在與郭沫若及創造社結緣后,泰東確定了倚靠新文學作為出版資源的目標。在此之后,泰東圖書局有了較好的發展。在這一過程中,1921年8月《女神》的出版是其重要的節點。

當然,對出版機構而言,一本書的利好因素,在于它的印行量。由于出版史料的不完備和缺失,我們今天已經無法統計到泰東書局版的《女神》究竟出版了多少個版次以及發行的數量,但以目前的史料所能見者,我們可以看到這樣的情況和幾個數字:泰東初版本《女神》出版后次年出版了第3版,也即是說一年之內,出版了三個版次。之后,1923年出版第4版,1927年出版第6版,1928年出版第7版、第8版,至1930年,幾乎都是以一年為間隔,沒有間斷地印行新的版次,每一版次印量2000冊。再往后到1935年4月出版了第12版。這一版次雖由上海大新書局印行,但版權頁仍以泰東圖書局為出版者,沿用了泰東的初版本。

這樣幾個并不完整的、簡單的數字,當然不只是針對泰東圖書局的圖書市場統計學意義上的數據。兩三萬冊發行量的絕對數字,不能說有多么巨大(盡管在那時應該算是不小的數量了),但作為文學體裁之雅部的一部詩歌作品集能夠長銷不衰這一史實,對于《女神》在新文壇、在社會大眾中被關注,被閱讀的情形,都是一種很直接的印證。

《女神》部分詩篇的文本修訂以后,作為詩集單獨出版已在新中國成立以后。新中國成立后郭沫若作品出版的情況與50年代之前有了很大不同(可比性當然也就因此而不同),這里暫不考察,那么,與《女神》文本修訂有關的就是《沫若詩集》(還有其后的《鳳凰》集)的出版。

《沫若詩集》出版的情況要復雜一些。上海創造社出版部于1928年6月印行了初版本,1929年3月再版,之后,《沫若詩集》轉到上?,F代書局,仍沿用創造社出版部版,從1929年12月起至1932年11月,陸續出版了第3版至第7版各版,每一版次2000冊,其中第4版有兩個版本(另一版本作《沫若詩全集》)。這是見之于文獻記載的(見上海圖書館編《郭沫若著譯分類書目》)。但在此之外,《沫若詩集》還有若干種或為盜版或屬版次情況不明的版本。以我所見者,至少另有4種署為第3版、2種署為第5版的《沫若詩集》存世。其中署由上海新文藝書店出版的一種《沫若詩集》第5版,版權頁上印數已累積至10000冊,但是該種版本是否印行了5個版次不得而知。在時間上最晚近的一個版本,是由上海復興書局于1936年5月出版的復興版再版本(初版本未見),沿用的文本是現代書局第4版?!而P凰》集則有重慶明天出版社1944年6月版與上海群益出版社1947年3月版兩個版本。

《沫若詩集》在那樣多的正版本之外還有許多版本情況不明的版本(我們不好冒然斷定其為盜版書,但即使是盜版本,它們也仍然能夠印證該出版物的市場價值),其實際印行量大概還高于泰東版《女神》。這當然表明其有著很好的社會閱讀需求、市場需求。

那么,包括《鳳凰》集在內,輯錄《女神》修訂文本的《沫若詩集》,與初版本《女神》幾乎在同一時間段內都各自不間斷地再版出版,可謂比肩而立,攜手并進。這樣的出版史實,是不是也從一個方面解讀或提示了《女神》的文學史涵義呢?這是值得《女神》研究、文學史研究思考的。

[1]劉綬松.中國新文學史初稿[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6-4.

[2]丁易.中國現代文學史略[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5-7.

[3]郭沫若.《女神》及佚詩[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6.

[4]張光年.論郭沫若早期的詩[J].詩刊,1957,(1).

[5]郭沫若.離滬之前[A].海濤[M].上海:新文藝出版社,19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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