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泰迪熊看玩具設計的回歸

趙倩

最近，風靡全球的“大黃鴨”在中國展開了巡游，從香港到北京，風頭甚勁。而以“熊”為原型設計的泰迪熊，歷年來在世界范圍內更受熱捧。雖然“泰迪熊”出生日期不能準確溯源，但世界上第一個泰迪熊博物館早在1984年就于英格蘭的漢普郡彼得斯菲爾德（Petersfield，Hampshire）建立了。

2012年底，全球最大、中國首座泰迪熊博物館正式登陸成都溫江。開館當天，購票窗口大排長龍，由于館內人數太多，不得不限制進館人數。雖然天氣寒冷，但是人們的熱情絲毫不減。中國泰迪熊博物館包括中國館、世界館、歷史館、韓流館等9大場館及互動、錯視、彩繪3大創意文化空間，建筑面積達1萬平方米，陳列1000余件來自世界各地的珍貴泰迪熊藏品及展品。此外，還設有泰迪熊3D影院、泰迪互動區等。

“泰迪熊”的受追捧程度在淘寶網上亦可見一斑。輸入“泰迪熊”，毛絨公仔類有8.6萬條搜索結果，其他衍生產品近兩千條。

此情此景，不免引發了筆者對兒童玩具創意設計的思考，究竟是怎樣的玩具不論世易時移也能歷久彌新？

百年玩具變身流行產業

世界上沒有一只熊像泰迪熊一樣擁有如此高的知名度。比起男孩多數喜歡的變形金剛，女孩喜歡的芭比娃娃，泰迪熊卻同時能贏得不同人群的喜愛。它曾經是很多人童年時代的“玩伴”，許多人抱著泰迪熊長大。

時至今日，泰迪熊已經不僅僅是有著百年歷史的玩具，還成為一個巨大的產業：從流水線生產到古董級的收藏品，從電影到主題博物館，從直接購買到客戶親手參與制作……

尤其在過去30年里，古董泰迪熊的升值幅度超乎人們的想象。倫敦佳土得拍賣行每兩年都舉辦一次泰迪熊拍賣活動，拍賣估價最高的小熊多數來自德國名門史蒂夫（Steiff），一般估價在9000英鎊（約8.8萬元人民幣）左右。1985年，蘇富比拍賣行推出的一只1905年出廠的泰迪熊就賣到1萬多馬克（約4萬多元人民幣），10年間，泰迪熊的價格也增長了10倍多。而且近年來成交紀錄不斷被刷新。2000年歲末，一只為紀念“泰坦尼克號”沉沒而制作的“哀悼小熊”，以91750英鎊（約990萬元人民幣）的天價拍出。不久后紀錄即被刷新，英國佳士得拍賣了一只由德國史蒂夫公司于1908年出品的身穿路易·威登牌短大衣的泰迪熊，以193477美元（約合160萬元人民幣）成交，創下了毛絨玩具拍賣價的最新世界紀錄。

前蘇富比收藏品部門主任Leila Dunbar就曾說：“玩具市場就像藝術品和古董市場一樣，都取決于供求關系?！碧┑闲懿辉偈羌兇庖饬x上的人造玩具，它已經成為一種文化和精神需求。

探究泰迪熊如此成功的奧秘其實并不復雜，其核心就在于選擇了一個人們普遍喜愛的動物形象，通過精良的制作工藝賦予它藝術價值。雖然在現實世界中熊是兇猛的食肉動物，但是大部分人，尤其女性和兒童都很喜歡它。首先，人們覺得熊笨笨憨憨的樣子很可愛，所以在馬戲團或動物園中，熊的表演總是備受喜愛。另一方面，熊的圓臉和毛茸茸的外形給人溫暖的安全感，因此泰迪熊常被用來安撫孩子的難過情緒。這些特點都成為了一款玩具得到認可的重要優勢。

泰迪熊是近些年才在亞洲地區流行起來的，初期由于產地、產量和貿易流通限制，只有歐美等地區的兒童喜歡泰迪熊。例如德國不僅出產收藏級的泰迪熊，也是泰迪熊廣受歡迎的地區之一，他們通常會在救護車中放一只泰迪熊，作為禮物送給受傷和生病的小朋友，用以安慰他們的難過及恐懼情緒。自泰迪熊誕生百年以來，它們作為可信賴的朋友和傾聽者陪伴全世界的孩子們度過孤獨，分享成長中的煩惱、喜悅和憂愁，聆聽孩子們不愿告訴別人的心事。作為陪伴和安撫情緒的玩具靜靜擺在孩子們枕邊，很多人甚至是抱著泰迪熊長大。就像電影里演的一樣，不少孩子都幻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泰迪熊可以真的活過來，這樣的感情期待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意義上的玩具。

流行與經典玩具應兼而有之

像其他生產制造業一樣，工藝的多樣化和各種新材料的應用創造出不計其數的新玩具，高科技化、智能化、多功能、聲光絢麗、材質多樣。很多時候，其華麗程度讓它們看起來已經不像是玩具。

在這個生活水平比過去明顯提高的時代，每個孩子都有很多玩具，但是能讓他們真正喜歡并且珍惜的玩具少之又少。在玩具領域也開始出現時尚潮流，且一浪接一浪。比如某個熱播的動畫片推出后，各種衍生玩具迅速上市。家長煞費苦心地挑選那些標榜有益于開發智力，培養動手能力的玩具。商家勤勉地推出迎合家長需求的一款又一款新產品。雖然很多玩具有著吸引人的科技智能和絢麗效果，但是卻并不長久。反觀，泰迪熊除了傳統手工藝和材料本身的價值，更多的是歲月帶來的痕跡和意義，它們紀念了某個事件，或者一段成長經歷。

玩具設計或回歸溝通本質

在城市化的進程中，很多獨生子女成長在商品房小區，在家里除了父母沒人陪他玩，走出家門，小區里依然是陌生的人群。放了寒暑假還有一部分被獨自留在家中，有不少兒童自己跟自己對話、講故事，他們缺乏關愛和溝通。

作為設計教育者、玩具生產制造者，我們是否應該調整一下思路，放下成人化的假想式思維，適當舍棄一些華麗的時尚，不要一味追求高技術的組合功能。在做到安全和健康的基礎上，把重點放在如何滿足兒童情感溝通的需要上。

所有的領域都在倡導以人為本，這是當代核心問題，玩具設計也是如此。我們在設計家具、電子產品甚至是包裝設計初期都會做前期的市場調查，關注用戶的體驗，設法解決已有問題，提供兼具功能和美感且富有創意的產品設計。但在玩具設計的實踐中，有多少人細心考慮過兒童的真實需求，設法與他們溝通，做充分的調研和實驗呢？許多家長和玩具設計制造者提供給兒童的是成年人思維方式中的玩具。因此，不少家長會百思不得其解一一自己千挑萬選，甚至價格不菲的玩具，但對孩子卻沒有期待中的吸引力。

優秀的設計蘊含一種引導和啟發，優秀的玩具設計不僅陪伴了時光，也獲得了寶貴的感悟。關注兒童的真實需求，實現創意的回歸化，才能設計出真正寓教于樂，陪伴兒童健康成長的好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