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電影獨白的語義銜接——以《風雨哈佛路》為例

□范 霞

(南昌工程學院 國際教育學院，江西 南昌 330099)

獨白是電影敘事表現形式之一，與對白相輔相成，對電影的整體理解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將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角度來分析電影獨白的語言銜接，分析獨白中的語言技巧，探討其語言功能在敘事過程中的作用。功能語言學主要討論了語言的三個純理功能: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銜接是構成語篇功能的結構之一。

在《英語的銜接》(1976)一書中，Halliday和Hasan系統的研究銜接和照應問題，集中探討了五種銜接手段:照應、替代、省略、連接和詞匯銜接，其中前四種手段屬于語法銜接。照應是銜接手段中最明顯的一種，表示某個項目自己不能解釋自己，而是必須到其他地方尋求其解釋的現象。如果需要在語篇內部來解釋，就稱為“內部照應”，如果需要到情景中去解釋，就稱為“外部照應”。替代表達的不是對等關系，而是同類關系，主要由語法手段來體現，是指用一個簡單成分來替換另一個成分，可以分為三類:名詞性替代、動詞性替代和小句替代。省略與替代表達的銜接類型基本相同，只是每個同類項目出現時，不是被替代，而是被省略，通常分為三類:名詞性省略、動詞性省略和小句省略。連接表示兩個語段之間的聯系，它表示的不是直接的銜接關系而是間接的銜接關系。它通過表示兩個語段之間的關系來預示另一個語段的存在，從而建立起銜接關系，即指將任何兩個語篇成分連接成一個連貫復雜的語義單位。最后一種銜接關系是詞匯銜接，所表達的是一種具體且復雜的意義關系，包括相同、相似、相近和相反關系。［1］

研究立足于語言銜接機制中的非結構性銜接，通常是由五類語義關系來實現的，即:照應(reference)、替代(substitution)、省略(ellipsis)、連接(conjunction)以及詞匯性銜接(lexical cohesion)。如上所述，各類銜接手段又可細分為一些小類。為了方便統計，同時也是為了反映語言實際，我們使用了Halliday和Hasan在《英語的銜接》(1976)一書所提及的銜接編碼對電影《風雨哈佛路》中的獨白進行話語分析。該影片是一部勵志電影，由真實故事改編而成。她講述了女孩Liz的成長過程和人生經歷:父母吸毒又患病，8歲開始乞討，15歲母親死于艾滋病，父親進入收容所，自己也進入福利機構，17歲開始用兩年的時光完成了高中四年的課程，并獲得了紐約時報的一等獎學金，繼而進入哈佛學習。

一、獨白中的語法銜接

在明確兩大語義銜接手段(語法銜接和詞匯銜接)的前提下，可將語篇銜接手段分為五類，每個類項又設置2－5個小項，都是顯示語篇銜接的重要元素。在統計過程中，我們采用了人工統計計算方法，凡兼有兩種連接功能的詞句只統計第一種，不重復計算。根據銜接編碼分析，統計結果如下:在語篇銜接手段上，語法銜接共98次，占總銜接(109次)的90%。在所有銜接中，照應出現53次，占語法銜接的54%，替代出現1次，連接手段44次，省略手段沒有出現。另外，在連接銜接中，語言的外部銜接高于內部銜接，直接紐帶(immediate tie)出現頻繁。

(一)照應

照應是語言銜接手段中最為普遍的一種現象，在大多的話語當中，出現頻率在65%左右，在電影獨白中尤為突顯，這跟語境不無關系。在電影中，當隔壁老太太告訴Liz“now your mother’s back”時，她無比高興地跑回家，過樓道時影片切入獨白:

—— the only good thing about my mother being taking away to that house was that when she came back she was my mum again.She cooked and she cleaned more than she even to be a court sonographer.For me，that was a good quiet couple of months before the drugs came back in.

從獨白中可以看出，在眾多的銜接手段中，只有照應，that house外指故事中提及的醫院，而其余的she全部照應Liz的母親。又如獨白:

—— My father，you could sit down on a couch and talk to my father.You just can’t talk to him for long.He knew so much.He got all the answers right on JEOPERDY.He was a genius，every answer，every time.That’s the thing.Your parents are ur Gods.I look to them as an example of what I should find everywhere on the world.

這是Liz和她父親一起去追她媽媽時的獨白，照應手段也是異常明顯，話語起首的My father稱之為篇外照應，在之前的獨白中沒有出現，但如此的獨白編排卻合情合理?？梢哉f在電影獨白中，常常出現篇外銜接，即影片的畫面表達配合獨白，這樣的表現形式是話語者對觀眾的述說，而不是演員間的對話，很能抓住觀眾的心。其中，在第五六句話之間，從語言上來講，不存在邏輯關系，但隨著畫面的推進，觀眾卻能很好地理解獨白意思，可以說是獨白和語境的完美結合。頻繁的使用名詞性照應，簡化了獨白語言表達，加上畫面的配合，語義清晰明確。

(二)連接

作為銜接手段，連接表現手法存在多樣性，但在電影獨白中卻出現了單一現象，即多使用基礎連接詞如:and，but，so等，在獨白中需要加強、擴展語義的時候，毫無例外的使用and進行連接，在語氣轉折的時候，全部使用了but，如:

——And we have to do the best we can.My mother was dying.My father was gone.But I had to believe there were roads would rise up to meet me.

以上示例中的連接屬于外部連接，是本句與上述獨白話語的連接，或擴展語義或轉變敘事內容。內部連續則出現甚少，如:

—— My teachers were always telling not to finch it，and my underwear.

再如照應中第二例所示，從影片的畫面意義切入獨白，再接連五個完整的單句而沒有任何連接詞，這在電影獨白中絲毫沒有影響話語的人際功能。從語言的銜接上來講，可以用篇外銜接來解釋。在此獨白的表現同時，影片本身很好地說明了獨白的人際功能，這不但沒有造成話語上的銜接缺失，反而簡潔明了，去除語言中可去除的一切話語，讓觀眾直截了當地掌握話語的中心意義。這樣的手法，在獨白中常常用到，可以說在電影獨白中，這種現象是沒有連接的銜接。在系統功能語言學中稱之為隱性銜接機制(張德祿1999;2000)

(三)其他語法銜接

替代和省略在銜接手段的使用中頻率不高，而電影獨白尤為如此，根據統計，電影《風雨哈佛路》的獨白中，替代只出現在一個地方:

—— What’s a home anyway?A roof?A bed?A place where when you go there they have to take you.

在示例中用place替代home，避免出現話語重復，但并不多見。而省略更是沒有使用。因為有畫面的配合，電影獨白通常都會簡潔明了，倘若過多使用替代和省略，反而影響觀賞者對電影內容和畫面的關注。除非替代或省略的話語是大家所熟知的內容，否則極少使用，特別是在海外影片中，由于文化和民族的差異，在獨白中過多使用替代和省略不但不能有效地配合語境達到敘事效果，反之，會使觀者感到困惑，甚至會影響觀者對影片的理解。

二、獨白中的詞匯銜接

根據統計，影片獨白中的詞匯銜接共出現11次，占總銜接的10%，遠遠低于語法銜接，且手段單一，通常只是重復而并沒有詞匯銜接中的其他小類，如上義詞，同現等，如:

—— My mother’s being buried under section，the charity plot.My mother was in there.

下義詞的詞匯銜接也只在一個地方出現，即在其他語法銜接的示例中，用下義詞roof和bed來意指home的概念。另外，當Liz的母親即將下葬時，為了表達對母親不舍的情感，在語言上加強了語氣，使用重復來強調，相當貼合女孩失去母親的心情。但像這樣的重復若非必要，在獨白中不會出現，因為獨白所遵循的是簡潔的話語原則。在本影片中，所重復的詞匯多為 my father，my mother(mom)，home等，在語義上表達了Liz對父母，對家的愛和渴望。從語言技巧方面提升了觀者對Liz的認同感。如:

—— My mother’s being buried under section，the charity plot.My mother was in there.

三、結語

功能語言學視角下的銜接理論對電影獨白的話語分析著重考察了兩大方面，本文以照應、連接等五種銜接手段為切入點，對電影《風雨哈佛路》的獨白進行了語篇分析，發現銜接在獨白中的應用對于完善故事敘事、凸顯影片風格、推動情節發展、豐富觀賞者體驗等方面起著重要作用。同時也配合畫面揭示了人物角色的性格和思想情感，使人們更好的理解電影語篇。

［1］Halliday，M.A.K.＆ R.Hasan.Cohesion in English［M］.London:Longman，1976.

［2］Geoff Thompson.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2nd ed.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8.

［3］Halliday，M.A.K.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2nd ed.London:Arnold，1994.

［4］胡曙中.英語語篇語言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5］胡壯麟.語篇的銜接與連貫［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84.

［6］胡壯麟.系統功能語法概論［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9.

［7］黃國文.語篇分析概要［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7.

［8］黃國文.語篇分析的理論與實踐［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9］溫金海.認知語篇銜接與連貫的跨域整合［J］.外語學刊，2013，(4):107－112 .

［10］張德祿.語篇連貫研究縱橫談［J］.外國語氣，1999，(4).

［11］張德祿.非語言特征的銜接作用［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0，(4).

［12］廖美珍.目的原則與語篇連貫分析［J］.外語教學與研究(外國語文雙月刊)，20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