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科學奇跡動力機制探討與借鑒

韓振秋

(中共中央黨校 研究生院，北京　10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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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人論壇】

古希臘科學奇跡動力機制探討與借鑒

韓振秋

(中共中央黨校 研究生院，北京100091)

摘要：古希臘在自然與人文哲學、數理、天文學等領域成就斐然，引領世界科學風騷。古希臘創造科學奇跡并成為近代科學思想的主要來源是其獨特的自然環境、善于學習并博采眾長、追求知識并崇尚理性、優越的政經環境等動力條件、基礎、源泉和保障機制共同發生作用的結果。我國科學發展要從積極培育勤學好問、追本求原的科學思想；鼓勵學術自由，促進科學理性發展；創造條件，繁榮科學文化；汲取并弘揚古希臘科學精神，推動創新型國家發展四個方面借鑒。

關鍵詞：古希臘；科學奇跡；動力機制；借鑒

眾所周知，古希臘科學是近代科學思想的主要源泉。希臘科學創造了一個又一個令人神往而又發人深思的奇跡，并成為近代科學的搖籃。

一、古希臘科學奇跡的簡要審視

從歷史角度看，古希臘科學，主要包括兩個階段：希臘古典時期和希臘化時期。古希臘科學奇跡可謂遍地開花，很難全部列舉，這里只能簡要概括以下幾個主要領域。

1.自然與人文哲學領域來說，哲學大師層出不窮

泰勒斯第一次開始提出“水是萬物的起源”哲學命題，這個命題似乎很簡單，但寓意深刻。這一哲理自然觀告訴人們：現象只是本質的表象；科學要追究萬物的共同本原，力求從自然界本身說明世界，而不是也不需要借助非自然界的力量。自泰勒斯之后，阿那克西曼德、阿納克西米尼、德謨克里特、赫拉克利特、巴門尼德、芝諾、留基伯、伊壁鳩魯和其他古希臘自然哲學家從未停止過思考和探索萬物的本原問題。[1]還出現了著名的人文主義哲學家，如泰戈拉、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等。哲學領域主要思想或代表作品：一切都來自水(氣、火、土、數)，原子論，種子論，四元素說，四因說，《對話》《理想國》《形而上學》《政治學》《大倫理學》等。米利都學派解釋了宇宙的形成和演化，他們用自然因素來解釋自然，這與近現代科學相一致。古希臘對宇宙的本原和秩序、物質結構、自然規律、自然界的數量關系的探索不勝枚舉。正如恩格斯指出，古希臘哲學把自然界看作“一切都在運動、變化、產生和消滅，……是原始的、樸素的、但實質上正確的世界觀”。[2]

2.就數理、天文學領域而言，科學成就斐然

數學方面的主要代表人物有：畢達哥拉斯、巴門尼德、芝諾、亞里士多德、歐幾里德、阿基米德、阿伯羅尼、希帕克斯、刁番都等。當然，一些也在物理學方面成績傲人，如亞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主要思想或著作：畢達哥拉斯定理，無理數發現，芝諾運動悖論，三大數學難題，希帕克斯的球面三角，亞里士多德的《物理學》，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阿波洛尼的《圓錐曲線論》，阿基米德的《砂礫計算者》《論平板的平衡》《論浮力》，刁番都的《算術》等。

就天文學方面，其成就也是十分顯赫的。代表包含默冬、阿里斯塔克、埃拉托色尼、希帕克斯、亞里士多德、托勒密、希帕克斯等。主要的思想或代表作：默冬周期發現，阿里斯塔克的日心地動說，埃拉托色尼測定地球大小，亞里士多德《論天》《論宇宙》，托勒密《至大論》等。

3.就生物、醫學領域來說，引領世界科學風騷

古希臘的主要醫學成就集中表現在希波克拉底、蓋倫、希羅菲盧斯等。希波克拉底有“西方醫學之父”的美稱，他還提出了體液學說，他是醫德表率，他最大的貢獻是使醫學與巫術分開，要求人們以理性的態度對待生病和治??；希羅菲盧斯給出大腦是人的思維器官的證明，血液循環理論的第一個提出者。希臘化時期，蓋倫用動物解剖來推測人體的結構，其主要貢獻在于系統地總結了希臘的醫學成就，并成立了獨立的醫學理論；動脈和靜脈、大腦和小腦的區別分別由赫羅菲拉斯、埃拉西斯特拉塔作出，在醫學上都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總之，從泰勒斯到原子論、機械論，到近代科學的誕生，處處彰顯古希臘科學的魅力。正是在這種意義上，恩格斯指出：“如果理論自然科學想要追溯自己今天的一般原理發生和發展的歷史，它也不得不回到希臘人那里去?！盵3]卡爾波普爾甚至指出，“全部西方科學都來自希臘人關于宇宙或者世界程序的哲學思考?！盵4]

二、古希臘科學奇跡的動力機制

古希臘時代的科學奇跡是近代科學得以發生和發展的母體。那么，這里我們不得不問，是什么成就了古希臘科學的輝煌？這就要從古希臘科學奇跡的動力機制方面進行探究。

1.獨特的自然環境是其科學奇跡的動力條件

古希臘大陸三面環海，處于歐亞非三大洲的交通要沖，地理和氣候條件適宜，愛琴海和地中海賦予了希臘人果敢、自由、思考、探索、創新的精神。特別是希波戰爭以后，兩大文明的交匯，產生了光輝燦爛的希臘文化。[5]古希臘陸地和海運非?；钴S，也由此使古希臘城邦成為一個開放的社會。同時，大海高深莫測、多變，激發了人們的聯想能力，并成就了一個深思熟慮、勇敢、聰明的民族性格。古希臘民族性格加上地域、氣候條件，使其易于吸收外來文化之影響并成為各種文化的雜交地。[6]特定歷史條件下具體科學在特定區域的發生發展總是受到一定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制約的，古希臘科學的形成和發展也是如此。正如列寧指出：“地理環境的特性決定著生產力的發展，而生產力的發展又決定經濟關系以及跟隨在經濟關系后所有其他社會關系的發展?！盵7]當然，在這里，其他社會關系包括科學內容，古希臘獨特的自然地理環境成為其科學繁榮的自然基礎和動力條件。

2.善于學習、博采眾長是其科學奇跡的動力基礎

知識是衡量古希臘人價值的一個重要標準。沒有知識的人則無異于動物。[8]知識從哪里來？要獲得知識，在古希臘人看來，就要向他人、向社會、向外族學習。古希臘起初沒有自己強大的文化傳統，但是它的四周，埃及、巴比倫已經有了比它更早或更發達的文化，于是古希臘人開始向埃及、巴比倫人學習，它繼承和發展了兩河流域、尼羅河流域的科學遺產，并發展到一個更高的水平。古希臘不僅充分吸取各文明古國的文化，并且通過多種文化的接納使其傳統文化得以革新和變易。如，古希臘的文字、幾何學、天文學、冶煉科技大多是從周邊地區學習而來的。古希臘人廣泛接觸東方各國的生產技術和科學文化，融合了古代世界多國先進的知識，打造了古希臘科學發展的強大動力基礎和科學底蘊，并使其擁有放眼世界和心胸開闊的特質。受古代埃及、西亞科學文化的滋潤，也為其科學繁榮提供了強大支持。善于學習和汲取各種文化，博采眾長，為古希臘創造科學奇跡提供了良好的動力基礎。

3.追求知識、崇尚理性是其科學奇跡的動力源泉

在古希臘人眼里，黃金、權力固然重要，但是知識也是財富，也同樣重要。從古希臘思想家留下的浩瀚典籍中不難看出希臘人對于知識的渴望和執著，以及他們認為獲取知識的條件或途徑。亞里士多德認為，“求職是人類的本性，我們樂于使用我們的感覺就是一個說明”，它“能使我們識別事物，并顯明事物間的許多差別”。[9]赫拉克利特認為，“思想是最大的優點，智慧就在于說出真理，并且按照自然行事，聽自然的話?！盵10]德謨克利特則主張，“智慧生出三種果實，善于思想，善于說話，善于行動?！盵11]希臘人對自然的好奇心、希臘的奴隸制以及希臘民主制都為古希臘科學奇跡的誕生創造了條件。希臘人獨特的理性自然觀的思維方式是希臘奇跡的動力源泉之一。在古希臘，科學研究是非功利的，天生的好奇心、開放性促使他們義無反顧去求索，從而促進科學的繁榮。古希臘人勇于創新的理性思維為其科學繁榮提供了良好的心理條件和精神動力，而其科學家對科學審美的追求更是成為其科學繁榮的催化劑。在這樣良好、強大的動力源泉下，古希臘奇跡的創造也就水到渠成了。

4.優越的社會政治經濟環境是其科學奇跡的動力保障

古希臘城邦民主形式的政府，一個良好的社會政治環境，使“每個人都保持其獨立的地位”，并“通過個性化的多樣化差異和對多種多樣化差異的揚棄”。[12]政府高度重視科學，也是古希臘科學繁榮的有力保障。在古希臘，工商業奴隸主建立了城邦政體，他們不是鄙視生產勞動和科學活動，而是采取鼓勵和寬容措施，鼓勵學術自由、相互競爭，為科學發展提供了濃郁的良好氛圍。在民主政體下，科學家的勞動是得到尊重的，科學家的思想、言論和行動都是自由的，地位是崇高的。恰如韋爾南所說：“在希臘思想史上，城邦的出現是一個具有決定意義的事件?！盵13]所以說，古希臘民主政治制度為其科學繁榮打下了殷實的基礎條件并提供了政治保障；從經濟角度來看，古希臘城邦的經濟和貿易交流頻繁，工業、手工業、商業發達，這些都為從事學術活動的科學提供了必要的鋪墊和物質條件。這不難理解貝爾納說的希臘人的偉大貢獻“在于政治建制，特別是民主，又在自然科學特別是數學和天文學”。[14]

總之，古希臘人所擁有的自然條件是其科學繁榮的基礎條件，善于學習、博采眾長是其科學繁榮的動力基礎，有利的政治經濟社會條件是其科學繁榮的動力保障，而追求知識、崇尚理性則是其科學繁榮的動力源泉所在。以此有利的動力機制為基礎，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科學奇跡也就不足為怪了。

三、古希臘科學奇跡對當今我國科學發展的借鑒

1.積極培育勤學好問、追本求原的科學思想

古希臘人科學成就來自其勤學好思、博采眾長、追根問底的民族性格，需要當代國人去認真學習和借鑒。這種學習和借鑒是一個持續長久的過程，需要全社會去關注、去研究和培育，需要從娃娃抓起，需要從家庭教育、學前教育、中小學教育，乃至高等教育進行全程培育。在每一個階段都要突出強調培養學生學習的主動性，培養學生的好奇心和創造性，使其具有有所不明就要追問到底的精神。同時，也要培養和引導學生學習、借鑒西方先進的科學內容和科學思想，使其具有“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世界眼光和勤學、好問、深思的民族性格，具有“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的良好素養。這就要求學校和教育、組織人事等相關部門要從學科建設、升學考試和人才選拔和引進、人才規劃戰略制定等相關方面進行調整和引導，改革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培養主動性學習的態度和傾向，培育學生的博學與審思精神和能力，改變唯分數選才的傳統模式。

2.鼓勵學術自由，促進科學理性發展

古希臘的科學成就得益于其“四大理性和一方法”多種手段的歸納運用，即邏輯、思辨、數學和經驗理性及公理體系方法。從古希臘的科學繁榮的機制可以看出，對科學研究的非功利追求是其一大特色。崇尚理性、智慧的民族性格表現出色。古代科學史專家勞埃德認為，古希臘自然哲學與眾不同的兩個方面是：“自然的發現”與“理性的批判和辯論活動”。[15]在古希臘，工商業奴隸主建立了城邦政體，他們鼓勵學術自由、相互競爭，不鄙視生產勞動和科學活動。相反，古希臘民主政體鼓勵人民的進取精神，鼓勵多種學派自由討論、相互競爭，科學研究得到社會的充分尊重。正如德謨克利特所說：“寧愿找到一個原因的解釋，也不愿去做波斯人的貓?！盵16]亞里士多德說道：“顯然，我們不以任何其他利益而找尋智慧；我們認取哲學為唯一的自由學術而深加探索，這正是為學術自身而成立的唯一學術?！盵17]足見，古希臘當時科學家的非功利性的科學理性品格和崇高地位。從古希臘的科學自由和科學理性來看，我們應該摒棄功利，要有善于懷疑和批判的精神，提倡和鼓勵研究人員“為科學而科學”，不做科學的功利精神追求者，鼓勵在思維和學術上“百家爭鳴、百花齊放”“自由與競爭”，端正科學態度、明確研究目的，不斷增強科技創新的能力。提倡“自由”完全理性的目的，超越“實用”為主題的“技術理性”[18]，使科學發展趨于合理。

3.創造各種有利條件，繁榮科學文化

古希臘科學的繁榮和發展離不開其良好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條件。首先，古希臘的民主政治體制十分有利于民主氣氛、自由思想、繁榮的文化的形成和發展，科學家有著相對閑暇、自由的基本條件，他們多數為理論而理論，這樣的社會政治文化條件對科學技術的發展以及科學理論的研究和繁榮是極為有利的。其次，經濟的良性發展，健康的商業活動為研究者研究提供了必要的資金、材料和設備，以促進科學技術的持續發展。我們應該積極借鑒古希臘為研究者提供各種保障條件的做法，大力發展經濟，完善各種科學建制，為我們的科學工作者創造相對自由與閑暇的條件，為微觀層次的職業科學家，中間層的科學共同體(如無形學院、科學學會或協會)，宏觀層的國家與國際組織等社會建制主體，搭建良性的互動平臺和條件；也應該制定、完善規范科學自身發展的制度，處理好科學與政治、經濟、行政、法律等之間的關系，逐步實現科學的體制化和研究者的職業化；還應該尊重科學真理、尊重科學勞動，形成崇尚理性良好的科學風尚，樹立科學家在全社會的崇高地位，使科學成為一種全社會真正關心和支持的事業，促進科學事業的繁榮和健康發展。

4.汲取并弘揚古希臘科學精神，推動創新型國家發展

古希臘人愛自由、理性和智慧，尋求真理，崇尚民主的崇高品質，體現了現代科學的真正內涵。古希臘自然哲學家發揮到了極致的探索中，疑問、合理的繼承和創新的科學精神，使其創建了自己的科學和輝煌。古希臘人以追求科學真理作為自己的邏輯起點。

古希臘的科學精神不僅包含著自己的探索求異、理性思維，也同樣包含著繼承和創新的科學精神，他們在繼承前人經驗和理論的基礎上不斷地開拓進取，取得自己在這個領域上新的突破。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都是如此。亞里士多德所說的“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正是繼承與創新的生動體現?？茖W精神的基本內涵就是腳踏實地的精神，懷疑精神和創新精神。實現“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目標，需要跳出那種認為存在就是合理的藩籬，要求科技人員能夠獨立思考、勤于學習，善于批判前人理論，積極學習和汲取國外先進科學技術和科學思想，在實踐中走出一條科技創新的路徑，不斷推動創新型國家的發展。

總之，古希臘的科學成就是巨大的，其科學繁榮的機制也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古希臘科學精神所產生的影響和價值更是深遠的，學習和借鑒古希臘科學精神對于提高當代人們的科學文化素質，激發人們自主創新的熱情，并使個人得到全面、充分、自由的發展，使國家走向科技創新之路都是非常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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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Dynamic Mechanism of Ancient Greek Scientific Miracles and Reference

HAN Zhenqiu

(Graduate School, Party School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CPC, Beijing 100091, China)

Abstract:The ancient Greek made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in natural and humanistic philosophy, mathematics, astronomy and other fields, leading the world in scientific coquettishness. Ancient Greek created wonders of science and has become the main source of modern scientific thought, which is a result of the unique natural environment, good at learning and absorbing, the pursuit of knowledge and respect for the rationality and superiority of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environment hydrodynamic condition and foundation, the source and the safeguard mechanism functioning together. Scientific development in our country can learn and carry forward the spirit of ancient Greek science as reference in four aspects: actively cultivate inquisitive learning spirit and trace its original scientific thinking；encourage academic freedom an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rational；innovate conditions for the prosperity of science and culture；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an innovation oriented country.

Key words:ancient Greece；scientific miracles；dynamic mechanism；draw reference

中圖分類號：B5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469X(2016)01-0091-04

作者簡介：韓振秋(1968-)，男，山東臨沂人，中共中央黨?？茖W技術哲學專業在讀博士，北京社會管理職業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科技哲學、老年教育研究。

基金項目：北京社會管理職業學院2015-2016年度院級科研項目《“新常態”下慈善組織監管體系構建研究》(SGYYB2015-10)

收稿日期：2015-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