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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追夢的足跡(散文)

2016-11-26 12:57董萌
青海湖 2016年2期
關鍵詞:冷湖山竹施工

董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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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追夢的足跡(散文)

董萌

工程建設公司是青海油田下屬的一個專業建設單位,承擔著青海油田油氣設施安裝、管道焊接、道路施工等多項工作,為了建設千萬噸級高原油氣田,數百名建設者在荒原中日復一日的努力、拼搏……

一日過四季的東坪

7月12日,我們一行三人乘車從敦煌出發一路向西,翻越海拔3648米的當金山,途經冷湖吃過中飯,繼續向目的地東坪前進。

東坪位于柴達木盆地西部阿爾金山前,是青海油田天然氣勘探的主戰場。這里海拔3000米,方圓幾百公里渺無人煙。2011年,東坪1井喜獲天然氣。由此,東坪的名字便在青海石油人的心中生了根。

一路上,廣袤的荒漠渺無人聲,戈壁的雨水為這片寂靜的土地穿上了白衣,雨后鹽堿返上地表,遠遠望去,滿目皆是晶瑩的白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透著星星點點的光,像極了夜空中的繁星。歷經5小時,車輪終于丈量完了400多公里的路程,手機顯示氣溫:冷湖5-24℃。正午的陽光烤在身上,熱情無比地向我們宣告著夏的火熱。

空無一人的營地,商量之下,我們決定直奔“兩東”砂石路施工現場。

酷似“李琦”的劉經理

“兩東”砂石路是建安人對東坪——牛東道路建設工程的簡稱,連通東坪、牛東兩地的這條砂石道路全長59.744千米。施工作業地段地形地貌復雜,土質堅硬、雅丹地貌星羅棋布,堅硬的鹽殼一但被挖開,便化做無孔不入的漫天塵土。不知走了多久,在沒有明顯參照物的戈壁上,只能一路向前,向傳說中正在施工的雅丹區行進,困意漸漸涌來。突然,路邊一面火紅的刀旗吸引了我的目光:有旗,離施工機組不遠了!

片刻之后,路邊出現了一輛依維柯工程車,車旁有人在向我們微笑。同車的小趙問:“那個人是不是劉曉明經理?”我掃過一眼,不是!司機師傅開車繼續向前。突然腦子里一閃而過剛才那個面孔,口中已經喊了出來:師傅停車,剛才那個人就是劉經理??!

望著眼前這個胡子花白、臉龐黑亮的人,我一下子想到了著名小品演員李琦。太像了!只可惜身上的藍工衣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粗啞的嗓音、干裂的嘴唇、白到發亮的牙齒,讓他比李琦更具有西北漢子的特色。東坪的陽光為他鍍上最深刻的印記,久久不能消散。為我們介紹完施工現場的情況后,他匆忙走向不遠處的挖掘機,又忙碌地指揮了起來。臨走前,他告訴我們,這幾天腰有點疼,就不陪我們去前面兩個機組了。

回想起我剛才從包中拿出的鋼筆零件,縱然是鋼筋鐵骨,也難耐這施工便道顛簸的熱情吧。難怪有人說:跑了一個月,居然治好了腎結石……

普通又不普通的張軍

說他普通,是因為他實在太大眾,屬于走在人堆里就無法再尋找的那一類。說他不普通,因為他肩負著東坪至S305省道瀝青道路修建工程的重任,勞務配合單位協調、施工現場質量、安全、進度都是他分內的事。忙忙碌碌的日子,他的眼睛總是紅紅的。多年的野外施工,年輕的他身體出現了不適,需要長期定時服藥。然而這個心懷柔情的漢子,只是悄悄告訴我妻子為他準備了一柜子的藥,能吃到收工呢。他是個不孝的兒子,身為家中長子,母親癌癥去蘭州化療11次,他竟從未陪伴過一次,前些天家里來電話說母親的腳被開水燙傷了,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囑咐弟弟一定一定要照顧好媽媽。這是個糾結的父親,聽到女兒甜甜的童聲:爸爸,今年暑假你和媽媽一起帶我去看海好不好?他唯有沉默……

閑暇的時候,張軍喜歡蹲在路邊,點支煙狠狠吸上一口,目光越過平整的路基,一直投向遠方,望向他的母親、妻子、女兒,悄悄地把對親情的思念化為工作的動力。

起風了,不知是不是因為風沙迷了他的眼,他的眼睛好像更紅了……

不讓須眉的麗麗

認識麗麗是在油田第三屆文化節本單位快板展演排練的時候。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雖然已為人母卻時常忙碌,她的快樂絲毫不比年輕女孩少。

說起她的工種,真有點和她的外形不大匹配,她負責水穩站和瀝青站設備的操作,只要她一來,“兩站”馬上就能開動,龐大的“兩站”設備經她的調教,運轉起來有條不紊。作為東坪營地唯一的女性,身材嬌小的麗麗有著堅毅的性格。當問到她怕不怕時,她說:沒什么,都習慣了,那年馬澀道路施工,在野外一住就是300天。何況現在周邊還有人在建樓,已經很熱鬧了呢。

小小的四人間板房被她收拾得利索干凈,早晨6點多麗麗的屋里準時傳出了流行音樂聲,伴著蔚藍的天空和朵朵白云,她和她的夢想一起起航……

東坪的天很藍,藍得讓人忘卻一切雜念,引得一群建安人在此駐足;東坪的夜很冷,冷到你只能緊緊裹住身上的棉衣;東坪的清晨很美,朵朵白云點綴在藍天間,讓人疑似春天來臨,也難怪會有人堅持5點起床看日出;東坪的風很準時,午后2點,即便你再不愿意,它也會帶著漫天的塵土迎你而來,讓你感受秋的蕭瑟。

東坪,建安人在你的心里留下追夢的足跡,你卻生生把一支“青年突擊隊”裝扮成蒼蒼華發。

大山深處

“柴西北”因位于柴達木盆地西北部而得名,百度詞條搜索結果:“盆地西北部戈壁帶內緣,比高百米以下的垅崗丘陵成群成束。氣候干旱,年降雨量15毫米,日溫差常在30℃左右。風力強盛,可出現40米/秒的強風,風力蝕積強烈,河流多為間歇性,水網極其稀疏,屬干旱荒漠,多鹽化荒漠土和石膏荒漠土?!?/p>

2015春天,柴西北這片干旱的荒漠突然熱鬧了起來,柴西北油區原油外輸管道工程開工建設。該項目位于青海省柴達木盆地西部北區,距花土溝石油基地西北方向約51千米,原油經南翼山接轉站處理后,加熱、保溫輸送至花土溝聯合站。輸油管線起點為南翼山接轉站站外接頭,終點為花土溝聯合站站外接頭,管線全長78.26千米。

每日近百次“下蹲、站起”

2015年6月29日,柴西北油區原油外輸管道工程于K50公里處正式打火開焊,管道主體施工全面鋪開,擔任此次施工的是工程建設公司維護二公司景峰、羅國林和韓永昌機組。施工現場方圓百里荒無人煙,生命絕跡,3個施工機組相距甚遠,挖掘機、管道人孜孜不倦日日辛勞,努力將這片沉睡已久的土地喚醒。伴著耀眼的焊花,焊工們時蹲、時站,一道焊口又一道焊口,蜿蜒的巨龍在他們的手下,綿延伸向遠方。

景峰機組是項目里公認的快攻手,日焊接70余道焊口。依此推算,焊工們一天至少得重復下蹲、站起動作200余次。即便忽略不計兩道焊口間的11.4米步行距離,光想想這不時起身下蹲的次數,就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一天下來,很多人連話也不愿多說,匆匆洗漱完畢,頭挨枕頭,鼾聲四起。

大山深處把家安

對于所有曾經從事過野外施工的人來說,撬裝式野營房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你瞧,河床邊15棟野營房圍成的小院,已然成了他們建在大山深處的家。由于雨量少,蒸發大,家的旁邊是一條已干枯許久的河床。吃水、用水都只能到50多公里以外的花土溝基地去拉運。

小家位于山谷之間,背倚大山,面前同樣是連綿不絕的山巒。無論眼前背后,荒漠上的山皆多姿多彩,粉的像霞、青的像玉、遠山如墨染般。難怪有人說:翻過山頭,仿佛置身丹霞美景之中。

午后熾熱的陽光下,不忍打擾深山中的追夢者午休。帶上相機,瞟一眼白花花的太陽,堅定地走向山頭。山是連綿起伏的,爬上一座才知這山望著那山高,索性找到了自己認為的最高點,將這美麗的家定格成永恒。無意間發現,我走向的每一個山頭,都有曾經拜訪過的足跡……

無論貴賤,手機信號皆無

正在我納悶為什么每個山頭都有足跡之時,抬眼發現離營地較近的一處小山包上,有人正拿著手機,等待著什么。突然想起青海油田著名的“手機小道”:野外施工營地多無手機信號,滿懷思念的建安郎,只有順山用雙腳踩出一條條通往山頂的手機小道,爬上山頭等待信號,伴著呼呼山風,向家人訴說離情、思念。

回到營地,我問同事們要來手機擺在一起,仔細觀察:無論貴賤,手機皆無信號!我想象著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在午后或是傍晚時分,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高處。

此刻,我仿佛看到了山上星星點點的紅工衣,仿佛聽到了自他們手機里傳來的妻子親切的關懷和孩童銀鈴般的笑聲……

大山深處的家,是建安追夢者的搖籃,追夢的足跡,伴隨著金黃色的管線袁蜿蜒伸向遠方……

魔鬼城里的一棵山竹

柴達木盆地的南翼山,由于億萬年的地質變遷,因褶皺而隆起、因斷裂破碎的裸露第三級地層,在外因力的長期作用下,吹蝕一部分地表物質形成的多種殘丘和槽形低地。加上柴達木盆地屬瀚海鹽堿灘,受強烈風沙的侵蝕,久而久之,使裂縫越來越大,將原本平坦的地表發育成許多不規則的壟脊溝槽,順盛行風方向伸長,溝槽越來越大,壟脊越來越小,因而出現許多不連接的土墩,形成了瀚海戈壁上特有的一大奇觀,這就是著名的雅丹地貌。怪異的風聲,即使是在白天也會讓人毛骨悚然,故而我更愿意稱它為“魔鬼城”。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南翼山,印象最深的,還是戈壁灘上那一個個不連接的小土墩,放眼望去滿目皆是,車子在崎嶇的便道上穿行,也許一個轉彎,眼前豁然開朗,便可在土墩的背后發現一株挺拔的“采油樹”。知道南翼山地處“深山”荒漠之中,氣候干燥,出門前,我順手拎上了弟弟前一天送來的山竹,去拜訪住在“魔鬼城”里的同事。

車子顛簸了近兩個小時之后,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南翼山油田集輸及接轉站改造工程項目營地。也許是時間不湊巧,我到的時候,忙碌了一早的工人師傅們正從工地趕回營地吃中午飯。下車剛巧遇到屈佳,看他嘴唇有些干裂,隨手拿出裝在兜里的山竹遞給了他。他淡淡地笑著,說了聲:謝謝。其實山竹不是什么稀奇的水果,在千里之外的敦煌可以說是隨處可見。但這個長時間置身荒漠之中、頭頂炎熱太陽的人,卻用力握住了這棵不大的山竹。

來到營地我才發現,這里的人,許是在“魔鬼城”里住久了,藍工衣被染上了灰白的色彩,每個人臉上的皮膚都在漠風和烈日的洗禮下,越發的黑亮。質樸的笑容,偶爾露出潔白的牙齒,強烈的對比讓我感覺有些眩目。臨近午飯的時間,撬裝式野營房圍成的小院“活”了起來,院子里閃動著人影,有借著空閑洗衣服的,有三五成群聊得起勁的,還有的靜靜地躺在床上休息。

信步走進一間野營房,與熟悉的同事攀談了起來。有人走進來,與我打了招呼后,從兜里掏出一個山竹:“送你一個山竹吃!”我隨手接過來,旁邊的同事笑出了聲。我悄悄地說:“這是我帶來的山竹?!边f給我山竹的同事有些尷尬,我清了清嗓子,艱難地說了“謝謝”二字。

山竹為果中皇后,屬寒性水果。此次前來,本想讓不多的山竹給久居荒漠、飽受烈日洗禮的同事們送上一絲清涼,卻不曾想到,最終,這棵山竹竟然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我的手中。我突然想到電影《上甘嶺》中蘋果的片斷,眼睛有些濕潤,我親愛的同事們,在漠風與烈日的洗禮下,依然質樸、善良如初。

柴西北記憶

2014年11月17日至12月11日,25天的時間,對于張文浩、田建林、張曉明等人來說,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歷程。在這25天里,他們用雙腳,丈量出了柴西北油區原油外輸管道工程的全線長度,從南翼山走到了花土溝。

荒漠與戈壁做伴

接到踏線任務的時候,工程建設公司維護二公司副經理張文浩知道,這又將是一次艱難的徒步之旅。這個說話總是不緊不慢的小伙子帶上簡單的衣物向目的地出發。

11月份的天氣,雖然只是初冬的季節,但地處荒漠戈壁之中,氣溫之低已經讓人有點難以招架。裹上厚厚的棉工衣,他和伙伴們一起,穿雅丹、過戈壁、翻土山、走河谷。

幾個小伙子,一位司機。車只能向前開一段后,遠遠地停下來等候他們踏線的腳步。走路也許不是個技術活,喜歡鍛煉的人,一天走個十幾公里真不算什么??墒?,他們需要一邊走,一邊把路過的地形地貌記下來,沿途所有的光電纜、道路、管線等穿越點,都得一筆筆記下。

早上8點,裝上食堂準備好的午餐,背上保溫水壺,帶上測量放線工具,他們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一步一步地走,一筆一筆地記,一錘一錘地敲。時間好像已經停止了。聽田建林講述的時候,我不禁問道:“那個時候,你們不覺得累嗎?”他說:“必須得走,不走就不知道情況,本身地形就復雜,我們走得越細,踏出來的東西就越多,后期干活就會越方便,施工前期考慮就越周密?!?/p>

那一刻,我對“踏線”二字有了更深刻的體會,那是需要用雙腳,硬生生地一步一步踏下去,走出來。他們何嘗不是用雙腳在地表上踏出了一條管線走向圖,這背后的艱辛與心酸,也許只有荒漠戈壁做伴了。

冬天里的第一場雪

下雪了。雪是冬天特有標志。也許有人會攜起愛人的手,踏雪而行。而這一群行走在荒漠戈壁之中、雅丹峽谷之內的漢子,此刻只是默默無言地走著。

仿佛是一瞬之間,雪突然給荒漠戈壁換上了白衣。氣溫越發的低,腳踩在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忙碌了一早,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拿出隨車帶來的午飯,握在手里的饅頭早已失去了溫度。打開隨身的保溫水壺,就著同樣沒有溫度的菜。他們深知,此刻即便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也經不住荒漠戈壁冬日無情的洗禮。迅速地吃完,坐在車里來上一根煙,成了一天里最愜意的時光。

片刻的休息之后,他們繼續踏雪前行。就這樣,他們踏出了營地的位置,踏出了500多個樁位,踏出了樁位與樁位間的距離和線路情況,踏出了具體的開挖、土方工作量。沿途的水坑與管線,被他們一一記錄在案。

干裂的嘴唇

11月28日,對于他們來說,又是一個難忘的日子。這一天田建林和張曉明在峽谷河道中踏線,一天下來,徒步走了11公里。第二天早晨起來,才發現嘴唇上都是一道一道的口子,連吃飯、喝水都張不開嘴,直到三四天以后,才有所好轉。

踏線的日子里,有時候一忙起來,水壺基本上就成了擺設,除非到渴得不行,要不他們誰也想不起來去喝上一口水。臉上的黑色素一層一層地沉淀,嘴唇一次一次地干裂,換來的是一幅無比細致的線路圖。

轉眼,踏線的日子已經過去8個多月,柴西北油區原油外輸管道工程也已經正式打火開焊39天。每次去柴西北施工現場,我都能看到張文浩忙碌的身影。他為了方便工作,每天自己開著皮卡車,穿梭在各施工機組間,奔波于柴西北、南翼山。

昨晚10:30開完周例會,我路過技術員田建林的辦公室,發現他又坐在電腦前忙碌了起來。他告訴我:今晚必須完成三個報表。我只能默默地說:別太晚。

技術員的一天

清晨7點,伴著廣播里傳出的音樂,忙碌的一天拉開序幕。7點30分,簡單的早飯過后,田建林急忙走向辦公室。

田建林,工程建設公司維護二公司技術員。今年主要負責項目:柴西北油區原油外輸管道工程。翻開筆記本,昨晚加班結束前列好了今天的十幾條待辦事項。他又看了一遍之后,從最急的工作入手,開始忙了起來。

幾個工作電話之后,他約上材料人員,來到院內的材料區,開始復核工程要用的各類管件尺寸,一把鋼卷尺,一支筆,一張料單,量一個,找出相應的明細,在料單上打上一個勾。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所有管件尺寸復核完畢。小田站起身來,狠狠地跺了幾下已經蹲麻的腳,走向辦公樓。

回到辦公室,找出電子版圖紙。他還得盡快將工程線路走向中所有穿越需要套管的位置和套管數量再清理一遍,確保不耽誤后續工程施工。一個點一個點核對下來,將近兩個小時過去了。一早上,在他工作時,不時有電話打進來,有領導交代辦理相關手續的,有催促報表的,有讓他幫忙去開車票的,這個話語不多的小伙子,一干起工作來,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技術員、資料員、調度員、材料員、文控崗、裝卸工”的工作集結于一身,秩序井然地開展各項工作。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我拿過他的手機,翻開電話記錄,從8:05到12:30,不重復電話打進17個。正看著,有信息進來,我把手機遞給他。小田接過手機臉色微微一變。我問他怎么了,沉默了半天,他才慢慢地說媳婦發牢騷:“你一天到晚老在忙,老在忙,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因為太忙,等他想起來要給媳婦打個電話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11點。推算完在醫院工作的媳婦明天上什么班,再看看時間,無論如何也不忍心打擾媳婦的美夢,只能帶著遺憾繼續工作。

長時間的忙碌,讓他練就了不用設起床鬧鈴的本事,他的生物鐘比鬧鈴更準。中午他早早來到辦公室,打開中間加熱站收、發球筒的圖紙,仔細看了起來。3:00一上班,他又約上項目的材料負責人,一起去看收、發球筒的實物。站在料場上,他拿著圖紙,翻過來掉過去地看,一點一點地比對,一會量量出口尺寸,一會看看出口的走向,那認真勁絲毫不亞于剛入學的小學生。

核對完實物,接了個電話,他告訴我,晚上有一個標段管線下溝,七點鐘要去工地。說完,他又開始忙著給野外一線的員工帶防暑降溫的礦泉水、西瓜;到庫房找要帶到工地去的砂輪片;協調中間加熱站控制樁相關事宜;確認監理要求量取的工作量;統計焊口質量情況;查閱材料計劃,核對材料數量是否相符;一下午又在雜七雜八的事情中悄然而逝。

晚上匆忙吃完飯后,他又與陳杰、張俊一起坐在了去施工現場的車上,我得知后強烈要求一同前往。到了現場,他們三人告訴我要去看下溝管線的情況,我以為只是找幾個點看一下,誰知,他們三人順著管溝一走就是3公里,哪里管線下部未墊實,哪里需要整改,他們都一一記了下來。與土建勞務配合單位一一溝通,確定整改措施。

晚上10:00,我們回到單位院內。小田告訴我,他要去整理第二天的工作量,我看著這個“加班常態化”,用行動實踐“白加黑、五加二”的小伙子,突然想起了和他聊天時他說的話:“其實我們也就是盼個正常輪休,盼個周末?!?/p>

快零點了,花土溝現辦樓上許多窗戶里依然透著燈光,像極了北斗的光芒,照亮著建安人尋夢的路……

堅守在三號

冷湖三號,這個名字對生在油田,長在油田的80后來說,應該不算陌生。我的童年就在離它不遠的四號度過。1989年那場大搬遷,讓冷湖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和聽覺。

近幾年,隨著東坪氣田的發現,大風山不再寂靜,冷湖又逐漸熱鬧了起來??晌覍浜挠洃?,還僅僅停留在每次坐班車時途經的石油餐廳。說不上喜歡這個地方,它太偏僻、太孤單、太深沉,在我眼里如同一位遲暮的老人。遠不如昆北與英東那樣能吸引我的目光,羈絆我的腳步。

這次在冷湖停留,仍然是為了解決路途中的午飯。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我有一個任務:要把一張天翼上網卡帶給同事李建鋒。這可是他與外界聯系的重要途徑,我小心翼翼地從劉曉莉手中接過卡,準備帶著小小的卡片乘上回敦煌的班車。

班車在荒漠戈壁上行駛,足足走了4個小時,終于到了冷湖。一下車,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要找的人。雖然他背對著我,但他特有的“建安裝束”,讓我一下就發現了他。一身曬得有點發白的藍工衣,一雙土黃色高筒工鞋。這就是建安人的標配裝束,無論領導干部還是崗位工人,不管在工地還是辦公室,你都能看得到。

李建鋒,工程建設公司維護四公司電氣二班副班長。今年,他先后轉戰澀北、花土溝、南翼山,最終在冷湖三號停下了腳步。望著他的背影,我在走向他的同時已經喊出了他的名字,與他一起走進冷湖石油餐廳。雖然請他吃兩塊錢的飯讓我有些歉意,但是我別無選擇。望著這位獨自一人堅守在三號的同事,看著他吃飯時小心避讓,盡量不用疼痛的半邊牙齒咀嚼,我從包里拿出了準備在路上吃的唯一的蘋果。紅紅的蘋果很誘人,可是我知道蘋果治不了牙疼,何況他已經在冷湖醫院輸了四天水,效果還是不明顯。

2015年7月28日,因為冷湖油田管理處高低壓線路隱患整改工程,李建鋒守在了冷湖三號,最初他們有兩個人,后來由于工作需要,只留下了他一個人。住的是曾經養過家禽的房子,睡的是借來的床鋪,小屋里的擺設給人溫馨和諧的感覺,可因為養過家禽,那股奇怪的味道,卻是怎么也散不去。李建鋒時常開著車奔波在水源地和三號線路兩個施工現場,看看電線桿、拉線桿基坑開挖情況,有時拉電線桿的車來了,他又與勞務配合人員一起卸電桿。冷湖三號和水源地間距離13公里,一天幾個來回下來,他得跑七八十公里。一個人,開著一輛深紅色車,默默地、不停地往返于冷湖三號和水源地間。

水源地因為有水,所以成了牛虻、蚊子和小咬的天堂。每次去工地,他都得全副武裝。即便如此,防蚊帽和手套也阻擋不了身材嬌小的小咬,在小咬面前,防蚊帽和手套直接就沒有了作用。剛一下車,他的臉上、手上就冒出了六七個包。李建鋒告訴我,最讓他頭疼的,是每次一忙起來就趕不上飯點。他只能開著車,到離三號7公里的冷湖去解決午飯和晚飯。

夜晚,是最難熬的時候,他只有一遍一遍、反反復復看著自己從家來時下載的電影,雖然臺詞都已經背得一字不差。黑夜會讓所有人感到孤獨和害怕,這個敢獨自一人堅守在三號的漢子也不例外,他更加討厭黑夜的來臨。

我從兜里拿出帶來的上網卡,遞到他手里。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這張小小的卡片是那樣的沉重,原來這一張小小的卡片上寄托著如此厚重的希望。

班車即將啟動,我在上車前對著他喊出了四個字:自己保重!

下雨的那一天

扎哈泉,2014年出現在青海油田版圖上的一顆新星。在油田上下加快產能建設的重要時期,工程建設公司今年承擔了采油二廠產能建設的重要任務,從此扎哈泉井區有了建安人忙碌的身影。

進入九月,花土溝仿佛一下子進入了秋雨纏綿的季節。細細的雨滋潤著大地,卻也牽絆了建安追夢人的腳步,雖然他們難得偷閑片刻。

9月7日,茫崖,天氣:零星小雨,氣溫:2℃—12℃。

這天一早,工程建設公司維護四公司電氣施工“五人組”吃過早飯,急忙準備好當天要用的變頻柜、開關箱、支架、石墨接地極等材料,匆忙向烏南營地進發。今天有三口井口的電氣安裝任務,分別位于扎7、扎11井區,他們要在完成全部工作后,天黑前趕回花土溝基地。

車子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終于到達目的地。電氣施工“五人組”一下車,就忙碌了起來。卸下支架,李建鋒開始在支架上打孔、組裝支架;吳小斌制作電纜接頭;王壽龍查看接地扁鐵,做接地極焊接前準備;技術員孔祥喆一邊參與所有的工作,同時及時與甲方溝通當日施工事宜;副經理屈佳正在對工程各項準備情況進行最后的確認。

準備工作結束,裝車、向施工現場前進。陰沉的天正如周杰倫那句歌詞描述的一般“天青色等煙雨”,而采油樹在不遠處等著他們。由于扎哈泉井區是新建井區,配套的井場標識牌還不全,電氣施工“五人組”只好憑著感覺去找井場的位置,有時候,幾個圈兜下來,他們不得不停下車茫然地望著遠處。

到了井場,開始卸車,擺放變頻柜、開關箱以及支架、放電纜、焊接地極、從變壓器引電源,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協調土建勞務配合人員挖接地坑,一口井5個接地坑,如果有單井罐,那就還得再多挖3個。說到他們既習慣又不習慣的工序,應該就是人工擺放石墨接地極了。外形酷似齒輪狀的接地極,長1000毫米,直徑260毫米,卻足夠重。個個都有五六十斤,全靠他們電氣施工“五人組”徒手搬運,兩個人一組,抬著慢慢往前走,直到一個個擺放就位。

組裝支架、安裝變頻柜、開關箱,接線、送電,現場通電了。焊花開始在空曠的戈壁上閃爍,在紅色與白色的焊花熱烈的飛舞下,接地極慢慢連成一個了整體。你可別小看這個整體,它將來會為井區的防雷立下汗馬功勞。熱鬧的勞動場面感染了周圍的一切,包括陰沉的天。細雨時不時地飄落在肩頭,絲絲涼意侵來,身上的藍工衣此刻好像失去了抵擋這突如其來寒意的能力,竟然是那樣的單薄。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待到工序全部完成,開始調試電機正反轉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中午12:30。一切都在繼續,采油樹試運轉,正、反轉均正常后,他們收拾好設備、機具,返回營地吃午飯,稍事休息,又趕往下一處施工地點。

同樣的工序,重復的工作,不同的只是空間地點。雨仍然在和他們玩著捉迷藏,時不時地飄上那么幾滴,即使如此,戈壁也悄悄釋放出了冬的寒意。一個井口安裝下來,加上前期的準備時間,需要兩三個小時。電氣施工“五人組”就這樣默默地與靜立的采油樹為伴,直到讓采油樹有了生命。

3個井口安裝完,趕回營地吃完晚飯,他們踏上返回花土溝的路程。厚厚的雨云讓本就灰暗的天看起來更深沉,視線不好,車子只能龜速行進。車里車外寂靜無聲,只聽到發動機低沉的轟鳴。也許是累了,沒有人主動去打破此刻的寧靜。

九月來了,電氣施工“五人組”繼續奔波于南翼山、扎哈泉、烏南切12井區等地,伴著微涼的秋雨,完成了南翼山14公里信號傳輸光纜敷設,完成了每天產能建設所需井口安裝,這一群人像極了戈壁廣袤的大地,默默無語卻又讓人永遠震撼。他們曾在九點踏上從南翼山回花土溝的顛簸之路,他們經常無法按時趕上食堂的飯點,他們早在每次出門干活之前就做好了要晚歸的心理準備。

聽說,油田維護施工冬天不會停下腳步,只要你有心,這個冬天,也許你就會與他們在追夢千萬的道路上不期而遇……

本欄目實習編輯張殷馨

作者簡介:董萌,自2009年起開始文學創作,在《青海石油報》上發表文字作品百余篇,2012年曾獲“昆騰杯”寫作大賽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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