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大嘴”現象透視

徐陽晨

有這樣一群政客，他們在公眾場合的發言肆無忌憚，口無遮攔并外加人身攻擊。拋開所代表政黨的政治立場，他們被媒體貼上“大嘴巴”“毒舌”之類的標簽。

近日，德國駐歐盟委員會專員岡瑟·厄廷格與歐盟商業領袖的一份內部視頻被曝光，他稱中國人是“瞇縫眼”，并不斷蹦出歧視性詞語。這份視頻被網友上傳至社交視頻網站優兔，時長3分鐘。此番言論遭到德國民眾及媒體的一致譴責，而大嘴巴厄廷格也不是第一次口無遮攔，他此前還嘲諷德國總理默克爾計劃推行義務性同性婚姻，噴子特質盡顯無余。

西方大嘴政客何其多

縱觀西方政界，像厄廷格這樣的政客其實真不少見。比如日本現任副總理兼財務大臣麻生太郎素來語不驚人死不休。2014年日本政府解禁集體自衛權，麻生為此辯稱：不打架、學習不好并且家庭窮困的孩子，這三條都具備的會被無視，但不會被欺負。而學習不好，不會打架而且是富二代的孩子最容易被欺負。最容易遭到集中攻擊的國家是日本，因為日本有錢。諸如此類的言論還有很多，譬如他吹噓安倍經濟學，認為企業經營不善是因為能力差或命不好，還宣稱提高消費稅是因為年輕人不生孩子，社會福利負擔過重是因為老齡化。日本網友紛紛吐槽，無法容忍他如此出格的言論。

在美國總統選舉中，共和黨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的大嘴巴特性自他參選之日起就有目共睹了。而英國外交大臣鮑里斯·約翰遜的大嘴程度被外界認為絲毫不亞于特朗普，二人的外表尤其是發型都相當不羈。在脫歐公投拉票活動中，他把歐盟與納粹頭目希特勒作對比。他說：歐盟試圖建立一個超級國家，這種做法和希特勒一般無二，不可能成功。毫無疑問，此言一出引發了軒然大波。約翰遜還曾不時嘲笑美國官員，炮轟奧巴馬是半個肯尼亞人，對大英帝國有著祖傳的反感，譏諷希拉里是精神病院以虐人為樂的護士。最近他又稱不敢去紐約，怕遇上特朗普。因為約翰遜浮夸的性格，有民眾直言任命他為外交大臣簡直是鬧劇，他不當的言論估計會給今后的外事活動橫添諸多尷尬。

有著女版特朗普之喻的澳大利亞政客波林·漢森亦是大嘴界的又一朵奇葩。她作為澳大利亞極右翼政黨單一國家黨領導人，是一個極具爭議的人物。她在早年演講中言語間就充滿挑釁：我們將要面對被亞洲人淹沒的危險，人人都有自己的文化和宗教，形成貧民和不同化。由于言論過激，漢森曾被自由黨除名。但隨著極右翼政黨崛起，漢森又得以復位。

更有甚者，丹麥政客亞朗拋出幾近喪失理智的言論：希望中國高溫達140攝氏度，把所有中國人都燒死。此話一出，引起軒然大波，丹麥民眾普遍要求他滾出市議會。盡管被大眾斥責，亞朗只是輕描淡寫地道歉，未再有任何誠意回應。赫爾辛克市議員萊保格抨擊：一個公眾人物發表這種激烈的種族主義言論令人震驚，不禁讓人聯想起當年納粹德國的種種行徑。

為某一階層代言

惡語一出，千夫所指。這些大嘴巴明知會禍從口出，接連在重要場合拋出出格言論，到底為哪般？

首先就要從他們的目的說起。不妨從現實的政黨之爭中看看大嘴的成效。先來看看本屆美國總統大選，似乎已不按套路出牌。選舉焦點也一路走偏，無關乎政治對戰和執政理念，選民們一直在希拉里的郵件門和特朗普的大嘴巴之間左右搖擺，支持率此消彼長。臨近大選，投票規律逐漸顯現：誰被逮著的錯越多，對方贏的幾率越大。

其實，特朗普的想法并非像他的說法那樣粗暴簡單，信馬由韁。這里有兩個關鍵詞：民粹主義和極化政治。在西方，特朗普現象存在已久，岡瑟·厄廷格、鮑里斯·約翰遜、波林·漢森等都是典型代表。日本東京大學教授久保文明認為：特朗普現象的根本目的是利用選民對既得利益的政治群體的不滿，對付政敵。簡單來說，整個西方世界因為經濟的下滑，造成各種社會問題，民眾日益對政治現狀不滿，極端政客們欲掀起一股民族主義風潮，以出格言論迎合民眾的泄憤心理，擴大極右政治的輻射范圍。

據民調顯示，愿意給特朗普投票的人大多是社會底層白人，其利益訴求得不到美國兩黨庇護，有備受冷落之感。特朗普只是野蠻地揭開這層難堪的面紗。有網友稱：特朗普是憤怒和失望的代言人。美國中產階級比例下降，越來越多的人從中層跌落，恰好與極化政治的選民策略不謀而合。

大嘴政客們在努力塑造一種固化形象，有時入戲太深招來謾罵，也阻擋不了他們滿嘴開炮的政治表演。這是一種西方政治選舉機制與生俱來的弊端，為了拉選民，可以毫無底線，惡意中傷。

嘴上功夫未必能打硬仗

德國柏林自由大學國際政治學者梅斯奈爾表示，西方政壇大嘴現象發展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二戰結束以前，大嘴被認為是有丑聞或者極具煽動性的政客，最典型的是希特勒這類的戰爭狂人；第二階段是二戰后至本世紀初，政客們的個人性格得以伸展，大嘴被認為是自由與民主的象征；第三階段即是當下的全媒體時代，一言既出，網絡上的蝴蝶效應呈幾何放大，政客們備受關注，其政治影響大大增加。有時他們被追捧者看作政治先鋒，代表了極端情緒人群的利益，打破了政治正確的禁忌。

民眾不禁疑惑，西方大嘴政治將會愈演愈烈嗎？答案從目前的趨勢來看，是肯定的。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全球化加快，這種社會矛盾層出不窮，民族、種族問題不斷滋生。有人認為，在西方社會，傳統的政治人物已不能擔當民眾力量，傳統的政治手段也解決不了新生問題。特立獨行的政客們可能形成強大的吸引力，所謂的民粹主義有了盛行的先決條件。

如果大嘴政客頻出成功上位的案例，那么此種類型的政客將會在政壇活躍起來。但歸根結底，說得再好，不如做得好，無論哪種個性化的人物上臺執政，最終考量他們的還是其執政業績，沒有能力為民眾謀取最大福利，選票最終會重新站位。

（摘自《國際先驅導報》2016.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