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明與董必武在黃山

王國銀

1965年5月21日，越南勞動黨中央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國主席胡志明在中國國家副主席董必武的陪同下，到黃山游覽、休養。從到達黃山到6月8日離開，期間發生很多故事，值得回味和紀念。

越南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是法國的殖民地，二戰時被日本占領。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胡志明領導的越南獨立聯盟（即后來的越南共產黨）在越南北方城市河內市建立越南民主共和國，與再次入侵越南的法國國防軍展開斗爭。

1954年春，在中國軍事援助下，越南民主共和國在奠邊府戰役中贏得了對法國的決定性勝利，法國開始從越南撤軍。此后，越南以北緯17度線為界分為南北兩部分，北方的越南民主共和國由越南勞動黨（今越南共產黨）執政；越南南方在法國勢力的扶植下，處于越南末代皇帝保大的統治之中。1954年7月，越南國家元首保大任命天主教徒、民族主義者吳廷琰擔任總理，而美國撕毀1954年印度支那各方簽訂的日內瓦協議，開始取代法國插手越南南部，支持吳廷琰挑戰保大。1955年吳廷琰在西貢市發動政變，建立越南共和國，并就任總統。此后，蘇聯、中國支持的北越和美國、英國支持的南越從1955年起到1975年，進行了歷時20年的越南戰爭。1965年戰爭進入第三階段，美國把“特種戰爭”升級為“局部戰爭”，擴大戰爭規模，開始了對越南北方的轟炸襲擊，胡志明領導的北越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困難。此時，美國和南越政府對外界封鎖消息，中國不清楚戰爭具體情況，很難進行有效支援。為此，1965年春，胡志明決定秘密訪華。在湖南長沙，毛澤東會見胡并商談支援事項之后，考慮到胡志明長期領導革命斗爭，身體受到嚴重影響，建議到黃山休養一段時間。

選擇到黃山休養，應該基于幾個因素：其一， 1962年中國攝影學會在北京舉辦“黃山風景攝影展覽”，展出了吳印咸等22位攝影家的95幅作品。此次影展引起極大轟動，中央領導對黃山留下深刻印象。其二，作為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部長的陳毅于1963年10月陪同30多個國家的駐華使節、部分外交官員以及他們的夫人一行69人，在黃山參觀游覽，安排得很好。接著，又接待了郭沫若一行、溥儀一行等幾批重要任務，都比較圓滿。其三，黃山位于中國南部，氣候濕潤，自然條件與越南比較接近，適合胡志明休養。

參觀游覽

5月20日，胡志明一行17人從濟南乘列車到蕪湖，次日乘汽車到黃山。一路陪同胡志明、董必武的有中共中央聯絡部副部長伍修權、中共安徽省委第一書記李葆華、安徽省副省長張愷帆，越方陪同人員為越南勞動黨中央辦公廳副主任、胡志明秘書武奇等。伍修權、李葆華因公務分別于5月22日、27日離開黃山，委托張愷帆全權陪同。胡志明一行食宿先安排在觀瀑樓，剛一下車看見觀瀑樓，胡志明就說，這不是中國的“紅樓夢”嗎？沒住幾天，覺得這里不合適，便安排搬到新溫泉樓，董必武夫婦等仍住在觀瀑樓。胡志明在黃山休養期間，幾乎天天都和董必武在一起。兩位老人或漫步游覽，或談論政事，或題詞做詩，非常愉快。

剛到黃山幾天時間，胡志明、董必武一行游覽了觀瀑亭、桃源亭、大花園、煉玉亭、溫泉、小補橋、白龍橋，沿桃花溪觀賞藥臼、丹井、虎頭巖等景點。胡志明雖然年事已高，但壯心不已，總想爬到山頂飽覽黃山神奇秀麗風光。負責接待的同志考慮他已75歲，身體狀況欠佳，便準備用轎子抬他上山，但他執意不肯，堅持要自己爬山。為了勸阻他，中方安排了申非伊、王霞忠等人事先在慈光閣附近等候，當胡志明艱難地拾級而上時，他們扮作游客從上面走下，繪聲繪色地講述山路險峻，勸胡志明千萬別上山。在隨行人員的反復勸阻下，他只得放棄了爬山計劃。沒讓胡志明觀賞黃山的秀麗景色，是出于對他身體狀況和安全的考慮，即使說了謊言也是善意的。

幾天下來，胡志明已經將溫泉地區景點全部走遍。接下來，便安排到附近參觀。

5月26日，胡志明一行參觀黃山林校。黃山林校位于湯口黃山入口處，是1956年建成的一所省屬重點中專學校。胡志明參觀了校園、校舍，以及豢養起來的一只黃山云豹，并與300名師生舉行聯歡。胡志明對同學們說：“越南森林是黃金，海是白銀。你們要好好學習，把安徽林業搞好，把中國的林業搞好，然后再支持越南把林業搞好?！?/p>

5月28日，參觀石門水電站。石門電站位于譚家橋，距離溫泉景區有15公里。溫泉處的逍遙溪流經湯口后稱香溪，再往下就到了石門，石門以下稱麻川河。1958年，黃山管理處在石門建設了水電站，解決了溫泉地區用電問題。石門電站是當時社會主義建設的一項重要成就，也是一個參觀點。胡志明一行先看廠房，后登狹窄陡峭臺階，直到大壩頂部，觀賞水庫風光?；貋淼穆飞?，胡志明興致勃勃，一路談笑風生。

6月2日上午，參觀黃山公社山岔大隊。山岔大隊位于黃山腳下，距離溫泉8公里。胡志明一行登門訪問了3戶社員，看了他們的房子，胡志明說：“一家三四口人，能住上這樣的房子，是很了不起的?！?山岔大隊有一個自然村叫苦竹溪，是古時候黃山入山另一個重要入口。胡志明仔細觀賞“黃山勝景”坊，當他得知牌坊是為乾隆皇帝登山修建的，他便要登山一試。陪同人員說，道路不好走，有危險。胡志明指著董必武說：“你們是不是嚇唬我們二老！”

休養間隙，還參觀了黃山管理處職工食堂、職工宿舍、托兒所、游泳池等。

觀看演出

在黃山期間，中方為胡志明舉行宴會2次，專場電影8次，專場演出5次，召開祝捷大會1次。

在胡志明到黃山之前就已安排安徽省歌舞團從壽縣農村趕回來排練節目。胡志明到了蕪湖以后，歌舞團也到達蕪湖，準備隨同前往黃山。在蕪湖的當晚，歌舞團演了舞蹈《洗衣歌》《車水樂》《鐵姑娘》，男聲小合唱《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女聲表演唱《雙條鼓兒敲起來》，以及獨唱、獨奏節目。演員們個個精神飽滿，演出氣氛非常熱烈，博得胡志明一行陣陣掌聲。

到達黃山后，晚上首場演出在溫泉景區電影院舉行。開場的節目是合唱，當第一首歌《東方紅》前奏響起時，坐在第一排的胡志明肅然起立，董必武連忙拉他坐下，但他不肯坐，仍然虔誠地站著，表示對毛澤東主席的尊敬。董老見狀忙和其他領導站起，觀眾也都全場起立。當報幕員說：第二首歌——《胡志明頌》，話音剛落，董必武立刻站起，觀眾也跟著起立。胡志明連忙拉董老坐下，同時還雙手合十請觀眾坐下。董必武、伍修權、李葆華、張愷帆以及全場觀眾仍然肅立不動。胡志明左右看看，也只好站了起來。這時臺上演員更加激動，含淚高唱《胡志明頌》，最后還用越語有節奏地喊：“胡伯伯萬歲！”胡志明深受感動，不停地合十感謝，全場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首場演出后，歌舞團又排練了雙人舞《艱苦歲月》，恢復了舞蹈《游擊隊之歌》。舞蹈演員和聲樂演員還一起排練了女聲表演唱《小扁擔三尺三》《俺是公社飼養員》，男聲表演唱《打靶歸來》等。導演申非伊還練習了她在解放軍藝術學院當教師時廣東學生教唱的越南歌曲。此后，省領導又從青陽農村調來了嚴鳳英、王少舫、田玉蓮等十幾位黃梅戲表演藝術家，演出節目大大豐富。

5月24日早晨，胡志明散步時遇見演員在練嗓子，便向大家招手，演員們圍上來向胡志明問好，為他演唱了安徽民歌，女演員戴莉莉唱了黃梅戲。胡志明聽后對戴說：“你唱得好，可惜我聽不懂！”胡志明給女演員發水果糖，并將剩下的水果糖交給一位男演員，說：“你發給大家，多了要還我，不夠你就賠！”眾人大笑，氣氛活躍。之后，還與大家一起合影。

這天上午，胡志明與董必武同游虎頭巖。過小補橋后，聽見大禮堂有鼓樂聲音（劇團在排戲），便風趣地說：“你們聽，有人在敲鑼打鼓歡迎我們?！彼熳哌M禮堂，對演員說：“我沒買票，請允許我看10分鐘！”看后給演員發糖。晚7時30分，胡志明出席專場演出會。演完黃梅戲《春暖花開》后，演員們給兩位老人獻花，大家一起合影。經胡志明提議，齊唱《東方紅》《社會主義好》，全場起立、鼓掌。

1965年，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國戰爭如火如荼，美帝國主義和阮文紹集團為使越南勞動黨領導的南方民族解放軍寡助無援，到處建立戰略村，但南方民族解放軍卻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們搗毀，解放了大片國土。為此，歌舞團決心創作一個舞蹈，反映越南火熱的斗爭，演給胡志明看，節目名稱叫《搗毀戰略村》。中國駐越南使館秘書文莊同志十分支持，演員吳英鵬和王隆逵、王霞忠、芮淑敏、萬壽琴、楊輝等同志領頭，與大家一起夜以繼日地投入到編舞和排練之中，樂隊張柱等同志負責作曲，吳英鵬負責寫朗誦詞。事情很湊巧，舞蹈剛排好，越南傳來喜訊：民族解放軍奇襲邊和機場，取得了邊和大捷！我方決定立刻舉行祝捷大會，樂隊奏越南國歌，請胡志明上臺講話。當他說到指揮這場大捷的南方民族解放軍司令員是位女同志時，大家都興奮不已，嚴鳳英站在長凳上激動得差點掉下來……

祝捷大會后緊接著演出，《搗毀戰略村》成了晚會的主打節目，也是晚會的亮點和興奮點。當臺上火光沖天，戰略村被搗毀時，胡志明和全體觀眾熱烈鼓掌。大家唱著《解放南方》，載歌載舞，胡志明、董必武及全體觀眾有節奏地鼓掌，把晚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胡志明在黃山期間，除了觀看演出外，還看電影，如《黃山似畫》《女跳水隊員》等。每當大家歡迎他進場，他總是雙手合十，謙和微笑點頭致謝。當時沒有電視，除看戲、看電影外，還安排少數演員到他住的賓館小客廳陪他說說話，順便表演幾個小節目。

第一次表演小節目是嚴鳳英、王少舫清唱黃梅戲，潘玲馨、張增繼獨唱歌曲，萬壽琴、王霞忠跳了一段舞蹈《我失驕陽君失柳》，申非伊唱了民歌《編花籃》和越南歌曲。胡志明稱贊一番后，幫助申非伊糾正越南的“南”字發音，說“應該念Nam，不是Nan”。胡志明還對嚴鳳英說：“你們中國的仙女和我們越南的仙女一樣，都愛勞動人民?！?/p>

每次演出后，胡志明都非常開心，發給每人一包食品，用小手絹包著，里面有糖果、花生、枇杷等，大家拿到手就吃。像這樣的歡聚有好幾次，胡志明和大家說說笑笑，親如家人。大家也沒有因為他是偉人而拘謹，氣氛十分融洽。

命名景點

胡志明和董必武一行在黃山期間，為黃山溫泉地區許多地方命名，并手書題寫，目前絕大部分名稱仍然在沿用。

5月22日早晨，胡志明和董必武散步到了桃源亭。亭子旁邊有一座1961年建設的公路橋，了解到該橋尚未命名時，胡志明看到桃源亭上有郭沫若手書的毛澤東詩句楹聯 “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作橋”，從中受到啟發，便取其中“青化”兩字，命名為“青化橋”。還有另外一種說法，當時適逢越南清化大捷，故取名為“青化橋”。那天兩位主席還去了觀瀑亭，當時亭子剛剛建成，暫叫“觀百丈瀑亭”，胡志明覺得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名字，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提出就叫“觀瀑亭”。后來，胡志明用中文書寫了“觀瀑亭” 匾額。

5月24日上午，胡志明與董必武同游虎頭巖。經白龍橋沿桃花溪拾級而上，胡志明見一小峰形如塔狀，聞知尚未取名，遂命名為“煉丹塔”。董必武說：“好，胡老命名我題詞?！?/p>

人字瀑下面有一座1930年代的建筑，原名為“正道居”，最初由國民黨元老許世英、張治中等以黃山建設委員會名義興建，送給蔣介石作別墅；蔣介石又轉送段祺瑞，因段祺瑞自號正道居士，故張治中題額“正道居”。但別墅未建成，段已去世。西安事變后的1937年初冬，張學良曾被國民黨一個憲兵連從浙江奉化押解到黃山，幽禁居此4天。大家知道這一情況之后，覺得應該改名。因近人字瀑，可聽濤聲，張愷帆建議改為“聽濤居”，此后，董必武手書題寫。

慈光寺當時已經沒有僧人，大家覺得還叫寺不妥，張愷帆提議改為“慈光閣”。后來董必武手書“慈光閣”3個字，沿用至今。

張愷帆命名、董必武書寫的建筑物和景物名稱還有：山岔到九龍瀑去的路上有一個亭子，原叫“觀九龍瀑亭”，新命名為“九龍亭”；溫泉廻龍橋附近新建一亭，命名為“綠照橋” （現已毀）；小補橋中間一個亭子，命名為“翼然亭”；眉毛峰上新建的一個亭子，命名為“萬松亭”；緊鄰人字瀑的一個亭子，命名為“聽濤亭”；白龍橋旁邊一巨石，上刻寫了“龍頭”兩字，為董必武命名并題寫的。

此外，“妙妙亭”、“桃溪別墅”、“醉泉亭”（在鳴弦泉下）、“紫云樓”、“翠明軒”、“紫陽小筑”，都是這一期間由張愷帆命名并題匾。

寫詩題詞

董必武住在溫泉地區，不能爬山，閑暇時間較多。他本來就喜歡寫詩，此情此景更觸發了他的許多靈感。

張愷帆書法非常好，對黃山情況又很熟悉，經常和兩位主席談古論今。在從蕪湖到黃山路過青陽縣陵陽鎮時，就曾向兩位主席介紹過當地的傳說，為此，董必武寫了一首這樣的詩贈給張愷帆：

道旁聽傳說，具體不煩言。

富貴陵陽鎮，風流謝家村。

鄉居皆瓦屋，聚落似園林。

抗日遭蹂躪，生涯有復翻。

人民新做主，迅掃舊巢痕。

5月25日，到黃山已經5天時間，董必武感到“黃山大小三十六峰均道險未能親歷，僅能遙望數峰”，因而“賦詩志之”，專門贈送胡志明。

一

晴望諸奇峰，雨看兩飛瀑。

黃山當吾前，晴雨皆悅目。

二

奇險天都著，遙觀亦有緣。

大雄無與并，蒼渾莫之先。

倏忽陰晴異，逡巡起伏遷。

云騰致雨氣，水瀉在山泉。

偃蹇非松意，因人委婉傳。

董必武還分別寫了兩首詩贈給陪同的張厚山、沈樂予兩位同志，并題寫了一首詩詞贈送黃山管理處。

6月8日臨別黃山那天早上，董必武披著衣服寫了一首告別詩，并注明：“晨別黃山，董必武倚裝草”。

旬有八日在湯池，黃山面貌未全知。

只因峰頂難攀涉，七十二峰仍數奇。

天都雄峻冠群峰，端坐巍巍大有容。

倘能爬上鯽魚背，突破難關第一重。

美帝橫行略越南，三軍十萬逞兇頑。

被發纓冠將往助，哪能閑逸看青山。

胡公更是當事人，好整以暇斗強橫。

既荷仔肩不愿卸，定格紙虎付犧牲。

胡志明略懂中文，受到董必武和黃山優美風景的感染，也情不自禁寫了一些詩，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以及對黃山的贊美。其中一首詩充滿了哲理，后收入《胡志明詩集》。

行路方知行路難，山外重山又重山。

行路登至高峰處，萬里與圖顧盼間。

臨別之前，75歲的胡志明花了半天時間用中文為黃山寫了6首詩，以《游黃山日記》作標題，滿懷深情地表達了一位越南領袖對黃山的感情。

一

黃山社員多種茶，茶葉潤澤香味多。

東西南北游山客，飲杯山茶聽山歌。

二

黃山小孩真乖乖，見我就問伯伯好。

顏如蘋果嘴如花，對我感情真濃厚。

三

黃山山景非常好，一天下雨五天晴。

朝隨新客送老客，夜聽泉聲和鳥聲。

四

董老贈我以長詩，我欲做詩奉和之。

可是抗美救國事，完全占領我心思。

五

安徽自古多豪杰，誰比英雄新四軍。

黨軍到處除強暴，從此工人作主人。

六

地方同志太客氣，對我們無微不至。

幾乎天天去參觀，晚上請我們看戲。

期間，胡志明秘書武奇也用越文寫詩，贊美黃山風景和中越人民友誼。

深情厚誼

5月19日是胡志明的75歲生日，這次到中國休養的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回避壽宴。1949年3月，在中共中央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提議：“不做壽；不送禮；少敬酒；不拍掌；不以人名作地名；不要把中國的同志和馬恩列斯平列?！敝?，中共黨內公開的祝壽活動即成為歷史，但越南仍存在祝壽活動。胡志明當時如果在越南國內，越南勞動黨準備為他祝壽，但他考慮到正在進行艱苦的抗美戰爭，不宜安排此類活動。到中國來后，他謙虛儉樸，拒受壽宴，回避了這一問題。

胡志明是越南人民愛戴的領袖，也是中國人民的親密朋友，為越南和中國革命作出過卓越貢獻。他鞠躬盡瘁，終身未娶，視年輕人為自己的孩子。胡志明沒有架子，完全與群眾融為一體，所到之處，大家見了都親切稱呼“胡伯伯”、“胡爺爺”。在那個物質相對短缺的年代，為了表達自己一點心意，他經常帶著花生、糖果，適當的時候就發一些。胡志明一輩子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但他對孩子特別疼愛，見到小孩就抱起來親吻、叫唱歌。6月1日，黃山管理處團委和小學在溫泉大花園組織六一兒童節游園會，兩位老人興致勃勃觀看了孩子們的演出。胡志明頻頻地給孩子們發糖，勉勵“好好學習，做毛伯伯的好學生”。

為了將黃山景觀建設得更美，環境治理得更好，胡志明、董必武也給黃山提出一些建議和意見。如增設垃圾箱，定期清理，防止蚊蠅；在房子周圍多種一些經濟林，既美觀又實惠；上山的石階路要修得再好一些，方便老年人爬山；已經動工的公路可以修通，沒有建設的，就不要再開山炸石了。這些意見都非常中肯、實在，完全是為了黃山的發展著想。

時間飛逝，胡志明要回國了，越南人民抗美救國大業在等待著他，等著他運籌帷幄，統帥千軍。近20天時間里，胡志明和大家結下深厚友誼。就在他臨走的前一天，張愷帆副省長的司機碰巧在夜間打了只豹子和幾只野雞，那時還不知道要保護野生動物，大家都為能吃到豹子肉而高興。胡志明用自己的照片簽名，贈送給有關同志和單位，還贈送了23塊手帕和筆記本給工作人員及相關同志。黃山的群眾和小學師生也紛紛贈送毛筆、硯臺、茶葉等紀念品、土特產品給兩位老人，表達安徽人、黃山人的深情厚誼。

董必武這年79歲，雖然沒能爬上山，但他表示，今后一定要再來，還要約朱德委員長一同來。董必武夫人何蓮芝還說，以后要帶著孩子一同來游覽。

胡志明、董必武在黃山期間，在不同場合都樂于和大家合影。在煉玉亭前與小學生一起合影，在黃山林校與師生合影，演出結束后與演員一起合影。臨別的那天上午，所有工作人員、黃山小學學生、省三個劇團團員、山東游泳隊運動員都聚集在名泉橋橋頭為胡志明送行。胡志明和董必武、張愷帆走到大家中間，和大家握手告別，然后席地而坐，留下了珍貴的合影。

正是安徽人民的深情厚誼、黃山人的熱情接待和周到安排，使得胡志明取消了原計劃到杭州的療養安排，在黃山停留了18天。

[作者系安徽省黃山風景區管委會辦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