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烴受體與復發性流產的相關性分析

張曉婷 張月蓮 黃雅玲

[摘要]目的 分析不同組織中芳香烴受體（AHR）與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雌二醇（E2）、孕酮（P）、雌激素受體（ER）、孕激素受體（PR）的相關性，探討AHR與復發性流產（RSA）的關系。方法 選取2016年12月～2017年3月在山西醫學科學院婦產科門診就診的30例RSA患者為研究組，正常早孕要求行人工流產的30例患者為對照組，取每例患者的外周血、絨毛、蛻膜組織，檢測每例患者血清中的AHR、HCG、E2、P水平，絨毛及蛻膜組織中的ER、PR水平，進行統計學分析。結果 研究組患者絨毛、蛻膜中的AHR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兩組的血清AHR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研究組患者的血清HCG、P、E2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研究組絨毛及蛻膜組織中的ER、PR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血清中AHR與HCG、P、E2無相關性，絨毛及蛻膜組織中AHR與相應部位ER、PR無相關性。結論 人體中AHR的增高可能會導致RSA，尤其是局部組織絨毛及蛻膜中AHR的升高，ER、PR的表達量減少也是導致復發性流產的原因，但AHR的升高與ER、PR之間無聯系，AHR升高既不會通過ER、PR影響妊娠結局，ER、PR也不會影響AHR的升高，AHR可能直接或者通過其他路徑影響著妊娠結局。

[關鍵詞]芳香烴受體；雌激素受體；孕激素受體；絨毛；蛻膜

[中圖分類號] R714.2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4721（2018）3（b）-0009-04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aromatic hydrocarbon receptor and 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

1.Shanxi Dayi Hospital Affiliated to Shanxi Medical University，Taiyuan 030000，China；2.Department of Obstetrics and Gynecology，Shanxi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s，Taiyuan 030000，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aromatic hydrocarbon receptor （AHR） and human chorionic gonadotropin （HCG），estradiol （E2），progesterone （P），estrogen receptor （ER），and progesterone receptor （PR），and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HR and 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 （RSA）.Methods From December 2016 to March 2017，30 RSA patients treated in the Department of Obstetrics and Gynecology，Shanxi Academy of Medical Sciences were selected as the research group.30 patients with abortion requiring in normal early pregnancy were categorized into the control group.The peripheral blood，villi and decidua tissues were collected.The levels of serum AHR，HCG，E2，P，ER and PR from villi and decidua tissues were detected and statistically analyzed.Results The AHR levels in the villi and decidua tissues in the research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ose in the normal control group （P<0.05）.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serum AHR level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P>0.05）.The level of serum HCG，P and E2 in the research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compared with those in the normal control group （P<0.05）.The levels of ER and PR in villus and decidua tissues in the research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in comparison with those in the control group （P<0.05）.There was no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serum AHR and HCG，P and E2.The AHR in the villi and decidua tissues was not correlated with ER or PR in the corresponding areas.Conclusion The elevated AHR in human may lead to RSA，especially the increase of AHR in the local villi and decidua tissues.The decrease of ER and PR expression is also the cause of RSA.However，the increase of AHR is not associated with ER or PR.Increase of AHR will may directly influence on pregnancy outcome or by other pathways except ER and PR.Meanwhile，ER and PR will not affect the rise of AHR，either.

[Key words]Aromatic hydrocarbon receptors；Estrogen receptors；Progesterone receptors；Villi；Decidua

復發性流產（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RSA）是指與同一性伴侶連續發生3次及3次以上的自然流產，常見的原因有染色體異常、解剖異常、內分泌異常、感染等，但仍有1/2的患者病因不明，稱為原因不明性復發性流產（unexplained recurrent spontaneous abortion，URSA）。有研究發現，正常的雌孕激素水平能夠促進子宮內膜容受性，有利于胚泡的植入及胎盤的形成發育，可以維持胚胎持續生長發育[1]。也有研究發現，芳香烴受體（AHR）可通過配體依賴的方式調節調節性T細胞的分化和巨噬細胞、樹突狀細胞等重要免疫細胞的功能[2]，參與許多重要的生理過程[3]，如細胞周期和增殖的調控、細胞分化和凋亡、信號轉導、免疫應答、晝夜節律、腫瘤誘發[4]、脂類代謝有關基因的表達、胚胎的形成、胎兒生長、血管的形成和重塑等[5-8]。本研究通過檢測RSA患者及正常對照組患者血清中AHR、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雌二醇（E2）、孕酮（P），絨毛及蛻膜組織中雌激素受體（ER）、孕激素受體（PR）的水平，分析AHR在RSA中的作用，現報道如下。

1資料與方法

1.1一般資料

選擇2016年9月～2017年3月在我院因胎停育而行清宮術的30例患者作為研究組，納入標準為男方精液分析正常，女性月經周期正常，無生殖器官解剖結構異常、自然流產史或胎停育史2次以上，抗心磷脂抗體、抗核抗體、藥物基因、同型半胱氨酸均無異常，夫婦雙方染色體檢查正常的患者。選擇同期在我院要求行人工流產的30例患者作為對照組，納入標準為此前有正常生育史，無自然流產史或胎停育史，超聲提示可見胚胎原始心管搏動，未合并其他相關疾病。本研究已經過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同意，研究對象簽署知情同意書。

1.2方法

1.2.1標本采集及處理 收集兩組早孕婦女的血清、絨毛及蛻膜組織。血清置于離心機中，以3000 r/s離心15 min后取上清液，置于-70℃冰箱中備用；將絨毛及蛻膜用生理鹽水進行漂洗，剪取200 mg，加入生理鹽水1.8 ml，使用玻璃研磨器進行研磨，置于離心機中，以3000 r/s速度離心15 min，提取上清液，置于-70℃冰箱中備用。

1.2.2 Elisa試驗方法 采用Elisa試驗方法對各個標本中的AHR、ER、PR進行檢測。取出上述冰凍標本，室溫下溶解，嚴格按照Elisa試劑盒說明書進行試驗，得出數值。

1.2.3化學發光法 采用化學發光法檢測各外周血標本中HCG、P、E2的濃度。取出每例患者血清標本，室溫下溶解，嚴格按照各個試劑盒說明書進行試驗，得出數值。

1.3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1.0統計學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如符合正態分布，采用兩樣本t檢驗分別對實驗組與對照組血清、絨毛、蛻膜的AHR進行比較，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研究AHR與HCG、E2、P、ER、PR是否相關，檢驗水準α<0.05。

2結果

2.1兩組病例AHR表達情況的比較

研究組與對照組血清、絨毛及蛻膜組織中均有AHR的表達。研究組絨毛及蛻膜組織中的AHR表達量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研究組外周血中的AHR表達量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1）。

2.2兩組病例血清中HCG、E2、P表達情況的比較

研究組血清中的HCG、E2、P含量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2.3兩組病例絨毛、蛻膜中ER、PR的表達分析

研究組絨毛及蛻膜中ER、PR含量明顯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3）。

2.4研究組各部位AHR與相關部位HCG、E2、P、ER、PR的相關性分析

血清AHR與血清HCG、E2、P無相關（P>0.05）；絨毛與蛻膜組織中AHR與相應部位的ER、PR無相關（P>0.05）（圖1～圖7）。

3討論

AHR又稱二英受體，是一種以多環芳香烴類化合物為配體的信使蛋白，在信號轉導與基因轉錄中發揮作用，屬于堿性螺旋-環-螺旋轉錄因子家族中的bHLH-PAS（periodaryl hydrocarbon receptor nuclear translocator-single minded，Pre-Arnt-Sim）亞家族成員，由805個氨基酸構成，N-端區域高度保守，C-端區域保守性低，易活化，需依賴配體激活[9]。其在各種生物體內廣泛分布，多種哺乳類動物體內都含有AHR蛋白，不同物種和不同組織細胞中AHR含量不同[10]，人體中主要存在于肺、肝、腎、胎盤、扁桃體、B淋巴細胞等各種組織和細胞中[2]。AHR參與代謝環境中的污染物，其在毒理學研究中的作用被廣為重視，通過與毒性配體結合，損害生殖系統功能，進一步對胚胎和胎兒產生不良影響[11]。已有不少研究發現，RSA與機體免疫異常有關。有研究者提出AHR可能參與Th17的表達上調，干擾Treg/Th17平衡，進而在母胎免疫調節中起作用，并影響妊娠結局[12]。也有學者推測AHR與滋養細胞的增值和凋亡密切相關，很可能介導了滋養細胞侵襲能力的調節。有動物實驗顯示[13]，AHR功能缺失的小鼠生殖功能受到嚴重損害，部分母鼠受精卵不能著床，著床后不能維持正常妊娠等。本研究結果顯示，RSA患者絨毛及蛻膜組織中AHR的含量明顯高于對照組，而外周血中無明顯差異，提示局部組織的AHR聚集可能影響胚胎發育不良，是導致胚胎停育的主要原因。

血HCG是由合體滋養細胞分泌的一種糖蛋白激素，其作用在于維持早期妊娠黃體的繼續生長，刺激黃體產生雌激素，以維持妊娠，直至完全被胎盤取代[14]。妊娠早期，孕酮隨著HCG的升高而升高，且呈正相關，若系血中孕酮水平低下或下降提示黃體或胎盤功能不足，不能維持繼續妊娠[15]。孕酮對孕卵著床建立適宜的子宮內膜環境、早孕階段建立充分恰當的免疫環境發揮重要作用，上調人白細胞抗原G（HLA-G）表達，維護母胎免疫平衡[16]。孕激素還可使子宮肌纖維松弛，興奮性降低，同時降低妊娠子宮對宮縮素的敏感性，減少子宮收縮，有利于受精卵在子宮內生長發育[17]?？梢?，孕激素對于排卵、受精乃至整個妊娠的維持均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然而其功能的發揮主要是靠孕激素受體PR來實現的[18]。E2對ER起正調節作用，P對PR起負調節作用。PR的合成依賴于ER的合成通路，且E2和P必須在一定的比例范圍內存在，才能正確誘導受體的合成，使激素受體的組織學效應達到最佳狀態[19]。本研究結果顯示，血清HCG、E2、P的表達維持著正常妊娠，任意一者發生偏離都會導致流產的發生，ER、PR的正常表達比例也是維持妊娠的重要條件，E2、P通過ER、PR才能發揮相應作用。

本研究中，血清AHR與血清HCG、P、E2無明顯相關性，絨毛及蛻膜中AHR與ER、PR也無明顯相關性，提示AHR并不通過ER、PR影響正常妊娠，可能其直接影響妊娠結局，也可能是通過其他因素間接影響妊娠結局，就像上述所說通過影響Th17/Treg細胞的平衡，進而影響母胎界面微環境，導致胎停育。

AHR表達廣泛，其配體多樣，通過與各種配體的結合影響著妊娠的結局，本研究提示AHR局部聚集導致不良妊娠結局的發生，但并非通過雌孕激素、ER、PR實現，關于AHR過高導致RSA的機制，有待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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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7-12-05 本文編輯：祁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