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經濟空間網絡演變驅動機制實證研究

王松茂，郭英之，王艷威，潘稼佳

(1.復旦大學 工商管理博士后流動站，上海 200433；2.山東農業大學 經管學院，山東 泰安 271018；3.復旦大學 旅游學系，上海 200433；4.新疆大學 旅游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1 引言

2016年新疆旅游接待人數約為6000萬人，是1995年新疆旅游接待人數的12.16倍，年均增長率為13.4%.2016年旅游總收入約為780億元，是1995年新疆旅游總收入的115.30倍，年均增長率為27.2%.新疆旅游業高速發展，但新疆各地州之間旅游經濟發展水平和經濟增長速度差別較大，2016年烏魯木齊市的旅游總收入為293.25億元，而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僅有3.42億元；2016年烏魯木齊市人均旅游收入排名第一，達到7689元，是排名最末位和田地區(215元)的35.8倍.造成各地州旅游經濟發展差異的原因有多方面：一是受各地州旅游資源稟賦、交通可達性、政府重視程度等因素有關，二是地州間旅游經濟發展呈現復雜的空間關聯關系.旅游業是促進區域一體化的先導產業，對促進區域經濟一體化具有重要作用.新疆各地州在發展其旅游業過程中，應結合自身資源優勢和特色，同時亦注重與其他地州旅游合作，以達到區域旅游經濟效益最大化.研究十年來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發展的關聯關系以及整體的“網絡結構”特征，全面認識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增長的空間溢出機理，對今后新疆區域旅游合作及區域經濟一體化具有現實指導意義.

現有關于旅游經濟空間關聯的文獻中，國外學者更多對城市內部旅游空間結構、城市旅游者行為、城市旅游目的地意象等方面研究[1-3].國內學者多從旅游流角度進行研究：馬耀峰等綜合運用GIS空間分析和數理統計等方法，研究了中國入境游客多城市旅游空間網絡結構特征[4].汪德根運用旅游場理論和社會網絡分析9個主要高鐵站點旅游流時空變化特征[5].劉冰、何莽、王松茂等在游客問卷的基礎上，對新疆的旅游目的地合作中網絡治理模式進行系列研究[6-7].李淵等基于GPS數據，運用GIS軟件，構建了一種新的旅游線路設計方法[8].有的學者從旅游經濟空間溢出效應及產業集聚的相關研究：劉佳基于空間計量經濟模型，實證探討了中國省際旅游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9].吳玉鳴運用空間面板模型，研究了旅游經濟增長過程中的空間溢出效應，并計算了資本和勞動兩要素對旅游經濟增長的貢獻[10].

區域旅游經濟空間關聯的研究方法和視角不斷豐富.有運用變異系數、泰爾指數、多變量計量經濟模型從經濟學知識研究旅游經濟發展空間演變及其相互作用[11-12]；有的運用空間相關性、地理加權回歸等從地理學視角分析省域旅游經濟的時空演變[13-14].還有基于游客問卷調查、借助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從社會學的領域對旅游空間網絡結構進行了實證研究等[15-16].

新疆旅游經濟的空間關聯主要采用傳統的空間計量經濟分析方法[17]，空間聯系局限于經濟地理學中的“相鄰”或“相似”區域.許多地區可能在地理上并不相鄰，但它們旅游經濟卻相關，同時，由于政府與市場的雙重作用，新疆旅游經濟的空間關系復雜、多線程、具有網絡性.對區域間旅游經濟關系確定大多是VAR Granger causality來判斷[18]，但VAR模型構建的網絡關系一是難以分析時間變化趨勢；二是VAR模型難以考慮距離的影響因素.鄒永廣運用修正的引力模型來確定區域間旅游經濟關系，但沒有考慮區域間旅游經濟聯系的差異性和方向性[19]，王俊等運用的修正引力模型只考慮了兩省間的旅游收入、旅游人次、GDP、A級景區數量、距離等因素[20].另外，目前有文獻研究了中心度指標作為解釋變量對經濟效益的影響作用[21]，但對中心度指標變化的影響因素研究尚屬空白.

本文基于威爾遜模型形式下，構建的旅游引力模型[22]來確定區域間旅游經濟關系，彌補未能準確確定區域旅游經濟關系的不足；接著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研究了新疆15個地州2007-2016年旅游經濟發展的空間關系以及整體的“網絡結構”特征，從而解決新疆旅游經濟只研究鄰近地區空間關系的缺憾，對新疆旅游經濟發展有較全面地診斷，最后構建面板模型探討了旅游經濟中心度演變的影響因素，豐富了社會網絡分析方法研究內容.

2 研究設計與數據來源

2.1 區域旅游經濟增長空間關聯網絡的構建方法

現有威爾遜模型的旅游引力模型如下：

(1)

(2)

Tk所有客源地對目的地k產生的空間相互作用之和，本文選取k接待的旅游總人數.其中歸一化參數K表示如下：

(3)

引入“吸引力指數”代替吸引力Ak，并假定首府烏魯木齊的吸引力指數Ak=100(每年均定值為100)，代入式(3)，即可求得K值，從而計算其余地州每年的吸引力指數.

2.2 區域經濟增長空間關聯網絡的特征刻畫

2.2.1 網絡密度

網絡密度是解釋網絡中區域之間關系密度的指標，用D表示，公式如下：

(4)

式中：M為網絡中實際存在的關系數量，N為網絡中最多可能存在的關系數量.

2.2.2 關聯性分析

網絡關聯性的測度指標主要有關聯度、網絡效率.關聯度C可通過可達性來測量.公式如下:

(5)

式中N為區域主體數量，V為網絡中不可達的點對數.

網絡效率是指在網絡中的成分確定的情況下，網絡的冗余程度.網絡效率越低，旅游經濟發展的空間關聯網絡就越穩定.網絡效率用E表示：

(6)

M為網絡中的多余關聯線，max(M)為最大可能的多余線關聯線數量.

2.2.3 中心度分析

中心度可分為度數中心度、中間中心度.度數中心度反映的是一個地區在整體關聯網絡中的中心位置情況，度數中心度越高，該地區與其他地區之間的聯系越多，該地區也更加處于網絡的中心地位.度數中心度用De表示.

(7)

n代表與該地區直接相關聯的地區數目，N代表最大可能的相連接地區的數目.中間中心度描述的是一個區域“控制”其他區域的能力.中間中心度越大則表示該區域的中介作用越大.中間中心度的計算公式為[23]

(8)

gik表示區域和區域i和區域k之間所有的捷徑數目，gik(ni)為在這些捷徑中必須經過i區域的捷徑數.

2.3 數據來源

文章數據均來自于2007-2017年新疆統計年鑒、中國旅游統計年鑒.

3 新疆旅游經濟增長空間關聯的實證分析

3.1 新疆各地州旅游吸引力演變分析

根據公式(3)計算得出2007-2016年歸一化參數(表1)和新疆各地州的旅游吸引力(表2).

表1 2007-2016年歸一化參數K的計算值

表2 2007-2016年新疆各地州的旅游吸引力

從表2可以看出，2007-2016十年間，新疆15個地州的旅游吸引力位序變化幅度較小，烏魯木齊作為新疆的首府，是新疆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同時也是全疆游客集散中心，交通便利、旅游資源豐富，其旅游吸引力指數穩居第一，且為排名第二的兩倍多.喀什地區是新疆出名旅游目的地，旅游資源豐富、民族風情濃郁，2007-2009年其旅游吸引力指數全疆排名第二位，但2010年以后旅游吸引力指數只排名全疆第五位，主要原因是2009年“7.5”事件的影響.十年間阿勒泰地區和伊犁州直屬旅游吸引力總體呈上升趨勢，排名位序在二、三名徘徊.吐魯番地區是新疆較早出名的旅游目的地，該地區距離烏魯木齊市約200公里、交通條件優越，同時該地區旅游資源豐富、歷史古跡眾多，其旅游吸引力在全疆排名第四.克拉瑪依和石河子旅游資源相對匱乏，但均處于新疆旅游交通要道，旅游節點效應明顯.巴州郭楞蒙古自治州(以下簡稱巴州)是南疆距離烏魯木齊最近的州，也是南疆經濟發展最好的州，巴州有比較豐富的旅游資源，其旅游吸引力排名第六名左右.阿克蘇地區、和田地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以下簡稱克州)等地都具有地理位置偏遠，經濟發展落后，旅游資源相對匱乏，它們的旅游吸引力排位基本處于第11位、第13位和第15位.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以下簡稱博州)距離烏魯木齊500多公里，該州有著名的景區賽里木湖、怪石峪、艾比湖等.十年間博州的旅游吸引力排名第14，與其相對便利的交通條件、相對豐富的旅游資源、相對穩定的社會環境等不相適應，主要原因是博州的景區大多為自然風光，旅游類型為觀光游.以賽里木湖景區為例，高速公路依湖而建，大部分游客是途經賽里木湖，欣賞風景，而后去往伊犁風景區.博州“旅游通道”效應明顯，旅游業并沒有給當地帶來巨大的經濟效應.塔城地區地理位置偏遠，旅游資源貧乏，截至目前沒有4A級以上的景區，亦不在自治區旅游局提出重點發展“五區三線”區域內，十年間旅游吸引力排名處于第12位左右.哈密地區旅游吸引力排名約為第8位，高鐵的開通為哈密地區旅游業帶來了新的動力與活力.昌吉回族自治州(以下簡稱昌吉)轄區內有著名5A級景區天山天池，近幾年旅游吸引力排名有所上升，達到第7位.

3.2 整體空間關聯網絡分析

根據式(1)計算出15個地州的空間聯系度，列為引力矩陣，將引力值高于同一行平均值的賦值為1，否則則為0，即屬性數據轉化為關系矩陣，運用UCINET中NETDRAW畫出了2007年、2016年新疆旅游經濟網絡關聯圖(圖1、圖2).15個地州之間最大可能的關聯關系為210個，2007年新疆旅游經濟增長空間關聯網絡通過75個“管道”進行空間溢出；2016年新疆旅游經濟增長空間關聯網絡通過82個“管道”進行空間溢出，每個地州至少存在1個以上的空間關系，表明新疆旅游經濟增長在空間上是“普遍聯系的”.

圖1 2007年新疆旅游經濟網絡關聯圖 圖2 2016年新疆旅游經濟網絡關聯圖

圖3 2007-2016年新疆旅游經濟關聯指標

2007-2016十年間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空間關聯關系數整體呈現“V”字形發展趨勢(圖3)，2007年關系數為75，2009年發生“7.5”事件，嚴重影響新疆旅游業發展，空間關聯關系數降為最低，僅為60，2016年達到最大值82，由于網絡密度與空間關聯數有直接關系，十年間網絡密度也呈現同樣的發展趨勢，2007年網絡密度為0.36，2016上升至0.39，2009年的僅為0.28，以上分析可知新疆各地州2007-2016年間關聯的緊密程度總體上并不高，各地州之間旅游經濟協作仍有較大空間.2007-2016年間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空間關聯網絡的關聯度均為1，說明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空間網絡的關聯程度高，連通效果好，網絡具有較強的通達性，各地州之間存在普遍的空間溢出效應.十年間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網絡效率的平均值為0.702，新疆旅游經濟聯系的空間溢出明顯重疊，冗余連接較多，且近十年網絡效率值變化不大，并沒有改善跡象.十年間新疆旅游經濟網絡密度平均水平為0.342，各地之間的溢出效應不分層，在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下都可能產生溢出效應.近十年，新疆旅游經濟網絡等級度逐漸降低，由2007年的0.388降至2016年的0.222，可能的原因是隨著交通基礎設施的改善和民眾旅游意識的提升，旅游經濟過分集中于少數地區和城市的現象有所改善.

3.3 新疆各地區的中心性分析

依據公式分別計算出新疆15個地州2007-2016各年的度數中心度、中間中心度、受益關聯數和溢出關聯數，發現各地州的上述指標變化不大，由于篇幅有限，本文計算了十年間新疆各地州上述指標的平均值，更好地研究十年間各地州在新疆旅游經濟的地位和功能(表3).

表3 2007-2016年新疆各地州網絡中心性指標平均值

為了更直觀地研究十年間各個地州的網絡中心性，以度數中心度為X軸，中間中心度為Y軸，以度數中心度平均值53.333和中間中心度平均值3.683，將新疆15個地州分成了三個區域(圖4).

十年間，烏魯木齊市、伊犁州直屬、喀什地區、昌吉州、吐魯番地區均處于第一區域(X>53.333，Y>3.683)，這些地州的度數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均較高，與其他地州具有較強的直接聯系，同時這些地州旅游經濟的中介作用較大.十年間烏魯木齊旅游經濟增長空間的度數中心度為85.714，中間中心度為12.095，均居于15個地州的首位，說明烏魯木齊是新疆旅游經濟增長的中心和標志，在新疆旅游經濟增長的網絡中具有最高的“權力”，這種“權力”使其表現出顯著的影響力和支配力.伊犁州直屬和喀什地區的中間中心度僅次于烏魯木齊，兩個地州表現了較好的“通道”作用，近幾年伊犁州直屬旅游業發展迅速，喀什地區是南疆重鎮，是南疆區域旅游經濟的核心區.吐魯番地區和昌吉州擁有豐富的旅游資源和便利的交通，使得度數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都較高；十年間，阿勒泰地區、克拉瑪依市、和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以下簡稱巴州)屬于第二區域(X>53.333，Y>3.683)，這些地州具有較高的度數中心度和較低的中間中心度，與其他地州具有較強的直接聯系，但這些地州在新疆旅游經濟的中介作用較小.阿勒泰地區具有出名的喀納斯和可可托海兩個五A級景區，具有較高的度數中心度，但由于其地理位置處于新疆的西北部，網絡中介作用有所限制.巴州雖屬于南疆，但處于新疆中部，地理位置優越，與其他地州旅游經濟直接聯系緊密，巴州的中間中心度為3.462，稍小于平均值.十年間，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以下簡稱博州)、和田地區、哈密地區、塔城地區、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以下簡稱克州)、阿克蘇地區、石河子市均處于第三區域(X<53.333，Y<3.683).這些地州的度數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均較低，與其他地州直接聯系較弱，同時這些地州在新疆旅游經濟的中介作用也較小.這些地州的共同特點是旅游資源相對匱乏且旅游交通位置不便，南疆的克州和和田地區僅與喀什地區有著直接聯系，且中介作用幾乎為零.

圖4 新疆旅游經濟網絡中心分區圖

新疆旅游經濟網絡溢出關聯關系的標準差為3.0，顯示出十年間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溢出關聯關系的差異較大，溢出關聯關系主要集中在烏魯木齊市、伊犁州直屬、喀什地區、巴州、克拉瑪依市，同時，這些地州的溢出關聯關系均大于受益關聯關系，這些地州具有地理位置便利、旅游資源豐富、經濟發展程度較好等特點，具有良好的旅游經濟擴散作用.烏魯木齊作為新疆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其旅游經濟溢出效應明顯，其溢出關聯關系達到11，居全疆首位.近幾年自治區旅游局和伊犁州政府高度重視伊犁旅游業，旅游業發展迅速.伊犁州直屬依據其豐富的旅游資源在北疆旅游經濟網絡中具有較強的擴散作用.喀什地區和巴州依據其豐富的旅游資源、便利的交通和相對發達的社會經濟，在南疆旅游經濟網絡中發揮重要的擴散作用.溢出關系最少的是阿克蘇地區，僅為1.新疆旅游經濟關聯網絡受益關系的標準差為2.1，離散程度較小.昌吉州、伊犁州直屬、烏魯木齊市、阿勒泰地區、喀什地區等位于15個地州的前列，這些地州均有五A級景區，具有較強的集聚功能，其他區域對其依賴程度較高.從關聯關系總數來看，烏魯木齊、伊犁州直屬、昌吉州、喀什地區、阿勒泰地區處于全疆各地州前五位，其中僅有喀什地區處于南疆，而其余四個地州均處于北疆.十年間，無論是在受益關系還是在溢出關系，北疆地區都發揮著較強的作用.

3.4 旅游經濟中心度的影響因素研究

十年間各地州的度數中心度、中間中心度等有了一定的變化，“影響力”、“中介作用”的變化可能會受諸多因素的影響，目前對影響中心度指標變化的因素研究尚屬空白.旅游經濟中心度指標變化可能會受到人口規模、旅游資源稟賦、旅游發展水平、經濟發展水平、地理位置、政策環境等方面的影響.本文在專家訪談的基礎上，考慮到數據的連續性和可獲得性，研究從以下七個方面選取自變量來探討中心度指標的影響因素：經濟發展水平(EDL)，選取人均GDP衡量；人口規模(TP)選取各地州人口總數來衡量；對外開放程度(TO)，運用各地州的對外貿易收入與各地州當年總的GDP的比值來衡量；旅游接待水平(TRL),運用各地州星級飯店數量來衡量；旅游資源稟賦(RA),指各地州3A級以上景區與其賦分乘積的總和.由于5A、4A、3A景區對當地旅游資源稟賦的影響程度不同，所以筆者運用專家打分法給5A景區賦分為5分、4A級景區賦分為3分、3A級景區賦分為1分；第三產業發展水平(TDL)，選取第三產業發展收入與當地總的GDP的比值來衡量；區位優勢(LA)，用各地州鐵路、公路里程密度來衡量.據此，本文構建了分別以度數中心度、中間中心度為因變量的面板數據模型：

1nYit=α0+α11nEDLit+α21nTPit+α31nTOit+α41nTRLit+α51nRAit

+α61nTDLit+α71nLAit+εi

(9)

i、t分別表示地州和年份，回歸過程中采用對數形式的自變量和因變量，它較好地解決了回歸方程中的異方差問題，削減異常點以及殘差的非正態分布；根據Hausman檢驗結果，以5%的顯著性作為模型選擇基準，兩個模型均采用了固定效應模型(表4).

表4 旅游經濟中心度影響因素回歸結果

注：**、*分別表示5%和1%的顯著性水平.

從模型1的結果看，旅游資源稟賦、區位優勢、旅游接待水平、對外開放程度、第三產業發展水平等解釋變量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其中旅游資源稟賦回歸系數最大，為0.535，說明旅游資源稟賦每提高1個百分點，度數中心度將提高0.535個百分點，十年間旅游資源稟賦是影響新疆各地州度數中心度變化的最主要因素.區位優勢的影響程度次之，回歸系數為0.524.需要說明的是新疆與8個國家接壤，有17個一類口岸、12個二類口岸，十年間對外開放程度也是各地州旅游經濟度數中心度的影響因素.經濟發展水平、人口規模兩個解釋變量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可能的原因是新疆旅游經濟度數中心度主要還是受旅游直接相關因素的影響，游客對新疆旅游目的地的經濟發展水平和人口規模的關注度比較小，這也表明目前新疆的城市旅游發展較弱.從模型2的結果看，經濟發展水平、人口規模、對外開放程度等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旅游接待水平、旅游資源稟賦、第三產業發展水平、區位優勢等因素通過顯著性檢驗，其中區位優勢回歸系數最大，為0.617，說明區位優勢每提高1個百分點，中間中心度將提高0.617個百分點，且區位優勢對中間中心度的影響大于對度數中心度的影響.旅游接待水平對中間中心度的影響程度次之，回歸系數為0.572，旅游接待水平對中間中心度的影響亦大于對度數中心度的影響.模型2中旅游資源稟賦的回歸系數為0.220，比模型1中回歸系數0.535較小，表明旅游資源稟賦對中間中心度的影響小于對度數中心度的影響.

4 結論與建議

4.1 主要結論

文章基于空間網絡的視角，運用修正的引力模型和社會網絡法實證分析了新疆15個地州2007-2016年間旅游經濟發展的空間關系及網絡中心度的影響因素.主要結論有: (1)2007-2016年新疆旅游經濟增長空間關聯網絡密度平均值為0.340，新疆旅游經濟緊密程度總體上并不高，各地州之間更密切的旅游經濟協作還有較大空間，網絡效率平均值為0.699，新疆旅游經濟增長的空間溢出存在較明顯的多重疊現象；網絡等級度平均值為0.338，說明在不同旅游經濟發展水平上都有產生溢出效應的可能；網絡關聯度始終為1，充分顯示新疆各地州旅游經濟之間存在普遍的空間溢出效應. (2)計算2007-2016年間度數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的平均值可知：烏魯木齊市、伊犁州直屬、喀什地區、昌吉州、吐魯番地區與其他地州具有較強的直接聯系，同時這些地州在新疆旅游經濟的中介作用較大，阿勒泰地區、克拉瑪依市、巴州與其他地州具有較強的直接聯系，但這些地州在新疆旅游經濟的中介作用較小.博州、和田地區、哈密地區、塔城地區、克州、阿克蘇地區、石河子市等地州與其他地州直接聯系較弱，同時這些地州在新疆旅游經濟的中介作用也較小.(3)十年間，旅游資源稟賦、區位優勢、旅游接待水平、對外開放程度、第三產業發展水平等是各地州度數中心度的影響因素；其中旅游接待水平、旅游資源稟賦、第三產業發展水平、區位優勢也是各地州中間中心度的影響因素，但各因素對度數中心度、中間中心度的影響程度有所不同.

4.2 主要建議

第一，提升增長極競爭力，發揮區域輻射帶動效應.旅游資源豐富、輻射效應強、中心度高的烏魯木齊市、阿勒泰地區、伊犁州直屬、喀什地區及吐魯番地區是北疆、南疆、東疆旅游經濟的增長極，今后自治區政府集全疆之力繼續提升這些地區的旅游競爭力，借助“一帶一路”建設的偉大機遇，將這些地區建設成為國家旅游網絡的重要節點，增強參與國家旅游競爭和合作的能力，將新疆帶動成為國內旅游強省，最終增加入疆旅游人數和旅游收入.

第二，增強區域旅游協作，平衡南北疆旅游發展差異.目前北疆各地州內部之間、南疆各地州內部之間旅游合作效應明顯，但南北疆之間各地州旅游經濟相互聯系仍較少，南疆只有喀什地區和巴州地區與北疆各地州聯系較緊密.和田地區、阿克蘇地區、克州與北疆各地州幾乎無直接聯系.今后應加強改善和優化南北疆城市間的旅游通道建設，同時南北疆各地州應深度挖掘當地文化，開發獨具特色的旅游產品，使差異化產品能夠成為南北疆之間互送客源的保證，最終提升南北疆城市間旅游合作潛力和區域旅游發展的協同效應，實現全疆旅游經濟平衡發展.

第三，遵循因地制宜原則，制定各地州適宜發展對策.各地州根據其在新疆整體旅游空間網絡中的不同地位、功能和角色，選擇相應策略提升旅游競爭力.巴州處于新疆中部，且經濟相對發達、交通便利，應充分加強巴州與南北疆各地州旅游合作和交通通道建設，增強旅游流集聚和擴散功能，以提高其度數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石河子市、克拉瑪依市及哈密地區應根據自身處于交通節點的優勢，提高旅游中間中心度，增加旅游相關設施和服務，延長游客旅游時間、增加旅游收入.博州地區、塔城地區分別有出名的阿拉山口口岸和巴克圖口岸，應根據地理位置，大力發展入境旅游，同時兩地區加強北依阿勒泰地區，南托伊犁地區的旅游交通網絡建設.和田、阿克蘇、克州等地區目前僅與喀什、巴州等地聯系緊密，今后應加強彼此旅游經濟聯系，各地根據地方文化和旅游資源開發出差異化旅游產品，最終形成南疆旅游圈，振興南疆旅游業.

[參考文獻]

[1]Ashworth.Urban tourism research:recent progress and current paradoxes[J].Tourism Management,2011,32(1):1-15.

[2]Hwang H,Gretzel U,Fesenmaier D.Multicity trip patterns:tourists to the United States[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2007,33(4):1057-1078.

[3]Shih H.Network characteristics of drive tourism destinations:an application of network analysis in tourism[J].Tourism Management,2007,27(12):1029-1039.

[4]王永明,馬耀峰,王美霞.中國入境游客多城市旅游空間網絡結構[J].地理科學進展,2012,31(4):518-526.

[5]汪德根.京滬高鐵對主要站點旅游流時空分布影響[J].旅游學刊,2014,29(1):75-82.

[6]劉冰,曾國軍,彭青.社會網絡視角下旅游線路研究——以新疆為例[J].旅游學刊,2013,28(11):101-109.

[7]劉冰,何莽,王松茂.旅游目的地合作中網絡治理模式研究——基于社會網絡視角對新疆的案例跟蹤[J].旅游學刊,2016,31(9):91-100.

[8]李淵,丁燕杰,王德.旅游者時間約束和空間行為特征的景區旅游線路設計方法研究[J].旅游學刊,2016,31(9):50-60.

[9]劉佳,趙金金,張廣海.中國旅游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增長關系的空間計量分析[J].經濟地理,2013,33(4):186-192.

[10]吳玉鳴.旅游經濟增長及其溢出效應的空間面板計量經濟分析[J].旅游學刊,2014,29(2):16-24.

[11]王松茂,方良彥.新疆旅游經濟的時空差異演變分析[J].商業研究,2013,55(6):195-199.

[12]趙磊,王佳.中國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基于省際面板數據的協整分析[J].旅游科學,2016,29(1):40-57.

[13]蘇建軍,孫根年.中國旅游投資與旅游經濟發展的時空演變與差異分析[J].干旱區自然與環境,2017,31(1):185-191.

[14]沈驚宏,余兆旺,沈宏婷.區域旅游空間結構演化模式研究——以安徽省為例[J].經濟地理,2016,35(1):180-186.

[15]戢曉峰,劉傳穎,李杰梅.旅游業驅動的區域航空網絡時空演化特征[J].經濟地理,2017,37(11):205-212.

[16]熊芳,劉曉鷹.西部民族地區旅游業發展的空間非均衡性研究——以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為例[J].貴州民族研究,2016(8):194-197.

[17]趙偉光,敬莉.區域經濟關聯與經濟增長的空間溢出效應——以新疆為例[J].經濟經緯,2016(3):131-140.

[18]李敬,陳澍,萬廣華,付陳梅.中國區域經濟增長的空間關聯及其解釋——基于網絡分析方法[J].經濟研究,2014(11):4-16.

[19]鄒永廣.“一帶一路”中國主要節點城市旅游的經濟聯系——空間結構與合作格局[J].經濟管理,2017(5):22-35.

[20]王俊,徐金海,夏杰長.中國區域旅游經濟空間關聯結構及其效應研究——基于社會網絡分析[J].旅游學刊,2017,32(7):15-24.

[21]劉華軍,劉傳明,孫亞男.中國能源消費的空間關聯網絡結構特征及其效應研究[J].中國工業經濟,2017(5):83-95.

[22]李山,王錚,鐘章奇.旅游空間相互作用的引力模型及其應用[J].地理學報,2012,67(4):96-114.

[23]劉軍.社會網絡分析導論[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