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防控形勢下湖北奶業生存現狀及其對策

滑國華，梁愛心，蔡正雄，何昌明，王勇，楊利國

（1.華中農業大學動物科技學院，武漢，470030；2.湖北省牛奶行業協會，武漢 470030）

為了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武漢市和湖北省分別于2020年1月23日和24日上午十時開始“封城”。由于道路和小區封閉，交通堵塞，不僅影響奶牛養殖和牛奶加工，還對產品銷售和市場影響明顯。自1月28日開始，筆者綜合利用多種社交媒體對湖北省奶業行業在封城后遇到的困難和問題進行了追蹤和調研，并通過電話等線上方式予以核實?，F將調查結果總結匯報如下：

1 新冠肺炎疫情對湖北奶業影響

經對湖北省內17個奶牛養殖場、7家乳品加工廠和24家學生奶銷售企業和鮮奶吧的調查，發現新冠肺炎對奶業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1．1 乳品市場緊縮

據對湖北省內7家乳品加工企業和24家學生奶銷售企業和鮮奶吧的調查發現，加工企業僅4家（57.1%）在銷售，銷售量最高的企業也只及正常時期的50%，最低的僅達正常時期的10%。學生奶銷售企業主要在做公益事業，幾乎沒有銷售業務；所有鮮奶吧均已停業。影響產品銷售的主要原因是銷售人員無法進小區，消費者不方便進超市和鮮奶吧。

1．2 乳品加工企業復產困難

湖北省內7家乳品加工企業，只有3家在收購原料奶，其中1家企業在本省的加工廠已停產，收奶后運至鄰省加工；另1家加工企業只有1/3的員工回廠，還有2/3的員工因離廠較遠，無法回廠；另一加工企業，雖有400多名（84%）員工回廠，但因市場原因，日加工牛奶約20t，僅及正常時期的20%。影響乳品加工企業復工復產的原因，一是當地新冠肺炎防控指揮部不同意復工；二是產品市場所限；三是員工回廠困難，特別是來自疫區的員工，很難辦手續。

1．3 奶牛養殖企業舉步維艱

圖1 湖北17個牛場在1月13日～2月15日期間的倒奶率（廢棄牛奶占所產牛奶的百分比）

在“封城令”發布后至2月7日期間，17家養殖企業草料供應受影響，原料奶銷售受困。2月8日后，雖然草料供應問題得到解決，但約80%的原料奶銷不出去，倒奶總量占生產總奶量（倒奶率）的62%～99.8%（圖1）。一些牛場因為獸醫來自疫區、無法返工，牛群疾病無法防治，導致牛只死亡比例增加。也有些牛場的員工因村里不讓出門而不敢來上班，導致人手緊張，牛場正常生產運轉受到嚴重影響；加上物流公司停止拉奶，牛場不得不自己送奶，無暇顧及接產、配種和治療，日常管理無法正常進行。

2 新冠肺炎防控與奶牛養殖齊頭并進的成功實例

根據中央文件和習主席的指示精神，疫情防控與促生產并不沖突，只要科學、合理處置，可以做到二者兼顧、相互促進。

2．1 封場保安全

武漢光明生態示范奶牛場有限公司坐落于武漢疫情“重災區”，飼養規模3 000余頭，該場積極迅速響應省政府的“封城令”，對全場實行封閉式管理，不僅沒有影響奶牛養殖，而且全場94名員工目前均沒有感染新冠肺炎。

2．2 加工企業開工保養殖

安琪集團喜旺食品有限公司招回公司附近的部分（約1/3）健康員工，于2月3日正式復工生產，不僅保障了宜昌城區鮮奶供應，還讓宜昌市三家奶牛養殖企業走出了困境。

3 對策

從事奶牛養殖、乳品加工和銷售的人員，生物安全防控意識較強，對新冠肺炎防控重要性的認識充足，辦法較多，而且因為奶業并非勞動密集型行業，所以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相對容易些。例如，現在正處于口蹄疫重點防控期，牛場日常管理非常嚴格，無關人員無法進入生產場地，相關人員進入牛場前必須洗手和消毒；由于機械化、自動化程度提高，提高了勞動效率，奶牛養殖非勞動密集型的產業，通常一個員工管理一棟牛舍，人員之間相互接觸的機會較少，在牛場工作就相當于在“隔離”。事實上，據17個牛場的調查，未發現在工作期間感染新冠肺炎的病例。因此，在疫情防控時須精準管理，不搞“一刀切”?，F根據奶業生產實際情況，提供如下建議。

3．1 加強新冠疫情防控意識，因地制宜制訂科學防控措施

阻斷病原傳播是防控重要大疫病的基本手段。無論從事奶牛養殖、乳品加工和產品營銷，雖然自動化程度高，工作期間相互接觸的機會少，但工作時間之外的防控，必須引起高度重視。人員返工后也適當設置“隔離期”，隔離期間主動與他人保持一定距離；需要與他人溝通或交流，做好防護措施，選擇露天、通風良好的場所，或采用電話/線上溝通方式。企業也應創造一定的條件，如調整工種（杜絕密切接觸）、單間食宿，或將食物送到指定地點等。

表1 中國與世界2018年各類肉、蛋、奶產量（引自FAOSTAT數據庫）

3．2 優化畜產品和乳制品結構

戰斗在新冠肺疫前線的所有醫護人員和其他工作人員，為了節省穿脫防護服的時間，不惜穿著成人紙尿褲，還不敢喝水，令人敬畏和心疼，長此以往，體力跟不上直接影響防疫狀態。鮮奶和奶酪中含有豐富的水溶性維生素和優質蛋白，飲食鮮奶和奶酪可以滿足大部分水溶性維生素和蛋白質需要，這些都是世界各國非常重視奶業的主要原因。建議政府組織力量，廣泛收購、儲備奶制品，為一線人員提供鮮奶和奶酪（建議每人每天500g鮮奶或100g奶酪），可有效提高免疫力和戰斗力。

2kg牛奶的干物質含量相當于1kg肉類干物質含量，而生產2kg牛奶所用的糧食，只能生產0.5kg肉類，說明發展奶業可以節省糧食。據世界糧農組織報道，2018年各國生產奶類8.4億t，而肉類只有3.5億t，奶肉比為2.4。相反，中國的奶肉比只有0.4（表1）。在疫情過后，調整畜產品和乳制品結構，發展奶業和奶酪生產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3．3 應急措施

3.3.1 變“倒奶”為“喂奶”：調查發現，多數牛場依然在倒奶，既污染環境，又浪費資源，建議牛場將巴氏殺菌后的奶摻在粗飼料中喂牛，減少精料喂量，以節省成本，保護環境。利用廢棄牛奶喂牛時，要考慮營養平衡問題，加入牛奶后要撤掉精料和苜蓿青干草，以蛋白質含量牛奶3%、精料和苜蓿平均15%計算，比例是1:5。眾所周知，更換草料時必須有漸進過程；還要考慮疾病傳播問題，凈化場可以直接喂，若有“兩病”，則需巴氏殺菌，用鍋加熱至65℃維持30min，或加熱至70℃，數分鐘后拌入TMR機內。

3.3.2 人員保證：在奶業重要崗位的員工，如獸醫、技術負責人、企業負責人等，因人數較少，可以防控，在隔離證明健康的情況下，即使來自疫區或重點防疫區，也應特殊對待，在接收單位提出特殊防控措施（提供單獨的生活工作環境）前提下予以放行。

3.3.3 飼草飼料種植：奶業對優質飼草料需求巨大，加之作物種植有很強的季節性，若錯過作物播種期，養殖鏈后期將會面臨更大壓力。因此，建議政府鼓勵疫情得到控制的地區，適時開展農作物尤其是飼草料種植，如青貯玉米、飼料油菜等，保證2020年度飼草料生產和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