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博物館藏西泠印社早期社員作品研究

◇ 溫玉鵬

西泠在杭州西子湖畔，山水清淑，風景幽絕。1904年，葉銘、丁仁、吳隱、王褆結社于西泠，名曰“西泠印社”，推吳昌碩為首任社長，旨在保存金石，研究印學，兼及書畫，被譽為“天下第一社”。

杭州博物館的特色收藏之一是西泠印社早期社員作品，匯集了吳昌碩、黃賓虹、傅抱石、潘天壽、張大千、吳湖帆、李叔同、馬一浮、豐子愷等諸多現當代名家，囊括書法、繪畫、篆刻、古籍、文房等多個門類。按照時代與性質的不同，可分為三類。一是以信札、題詠、拓本為代表的西泠印社早期史料。二是包括吳昌碩在內的歷任西泠印社社長作品。三是早期重要社員的作品，以潘天壽為代表的畫家，曾在杭州度過了最為重要的生涯，生前與身后，皆在杭州的天容水色、煙雨微微之間，留下足以改寫中國藝術史的足跡。

2010年，斯坦福大學的楊曉能（Xiaoneng Yang）在其著作Tracing the Past Drawing the Future：Master Ink Paintersin Twentieth-Century China中曾以杭州博物館的藏品為案例，回溯了20世紀的中國藝術史上最重要的幾位畫家。只是限于篇幅，未能有所展開。

本文將以吳昌碩、張宗祥、阮性山三位早期社員為案例，以重要作品為主線，展現西泠印社早期社員的風采，當然也是一個大時代的縮影。

一、吳昌碩：從“與古為徒”到“金石畫風”

1869年，年輕的吳昌碩來到杭州，開始了長期的游學生涯。杭州作為當時的浙江省城，也是書畫篆刻藝術的中心，以“西泠八家”為代表“浙派”篆刻，開啟近代篆刻藝術之先河，并成為吳昌碩書畫篆刻生涯的起步之地。

這件隸書八言聯創作于1878年仲春，縱130.5厘米，橫21厘米，是吳昌碩早年的重要作品。上聯曰：“亭榭養春圖書集?！?，下聯曰“松筠益壽花鳥怡情”?？钭R“光緒四年仲春之吉，蒼石書于秀溪書屋”，鈐“鴻爪一痕”“吳俊印信長壽”兩方朱文印。從內容上看，或是為秀溪書屋所撰楹聯。此時的吳氏尚未開始系統研習石鼓文，其書風仍可見鄧石如的影響，間或有業師俞樾的韻采。中年以后，吳氏專寫《石鼓文》，畢生精力，盡萃于斯。

謝稚柳 山水花鳥折扇 縱16.9cm 紙本墨筆 1957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丁酉大暑為廣釗先生正。謝稚柳。丁酉夏夜，戲為廣釗先生再寫。稚柳。鈐?。褐闪ㄖ欤┲x稚之?。ㄖ欤┲闪ò祝?/p>

《篆書十二言龍門聯》創作于1919年，縱136厘米，橫38厘米，為當時新落成的鑒亭所書。上聯曰“攬景鑒湖同，鷗鷺盡堪尋舊侶”，下聯曰“成仁泰山重，松筠猶自仰清風”。此時的吳氏已深入石鼓文之神髓?？钭R以行書寫成，可見北碑書風及篆籀用筆之影響，大起大落，遒潤峻險。

鑒亭在西泠印社內，1919年由吳善慶捐資所建。對于撰文者吳隱而言，鑒亭還別有一番深意，如其款識云：“蓋述德誦芬之意。爰敬為撰聯，以志景仰。善卿尊甫亦字鑒亭，斯亭之作，又以展孝思云?！?/p>

相比于書風的“與古為徒”，吳昌碩的繪畫創作則更顯個人特色。從趙之謙、蒲華到任伯年，都是其亦師亦友的靈感來源。吳昌碩酷愛賞石，自稱“石先生”。在其看來，頑石不只是頑石，更蘊藉著從現實到人生的深刻哲思，竹石花卉則是其獨白的重要媒介。

阮性山 紅梅圖軸59.4cm×29.7cm 紙本設色 1925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乙丑四月，寫呈野侯二兄我師正。性山。鈐?。喝睿ò祝┬陨綍嫞ò祝?/p>

《頑石圖團扇頁》創作于1900年，縱26厘米，橫26.7厘米，是吳昌碩少見的以獨石為題材的扇畫。石體純以墨寫，先以淡濕之墨，寫出氤氳的外廓，復以或濕或焦的墨，層層皴染，表現奇石之獨特肌理，玲瓏而清矍。自題曰：“石頭頑似此，聞道謫疏星。落落丈人行，離離秋海萍。護寒一林屋，鑿空萬山青。獨抱秋心臥，談禪不耐聽?！币荒旰?，金心蘭看到老友的舊作，另加了一行觀款，云“辛丑七月，雙星度河日，瞎牛加墨”，以示回應。

1906年創作的《菊石圖》，縱143.5厘米，橫41.3厘米。同樣以石為題材，并非靈璧石，而是獨石。畫面取庭院一隅，獨石佇立于天際，石腳下是東籬菊花。作者以飽含水分的筆觸，寫出立石之雄壯。石與菊之間，高矮相生，色彩相輔，不失為一件墨趣橫生的作品?？钭R：“墻根菊花可酤酒。錄昌黎句，擬瞎尊者畫。歲丙午三月，寫于去駐隨緣室，安吉吳俊卿老缶?！扁j“昌碩”白文印。

隨著吳昌碩“金石畫風”的日漸成熟，其寫石亦深受影響。1921年創作的《補天石圖》，縱138.3厘米，橫34.1厘米。畫中僅寫石二尊，一高一低，一立一臥。相比于《菊石圖》，在用墨上更顯嫻熟，或濃或淡，亦干亦濕，雖構圖清簡，卻可見層層渲染，大片飛白的采用，將書法用筆融通其間，輔之以書法、篆刻，展現出濃厚的金石意趣?？钭R：“學周少白而得瞎尊者遺意，取法乎上，僅得乎中，吾不信也。老缶，辛酉六月?！扁j“吳俊之印”白文印、“吳昌石”朱文印?；蛟S，寫石原本是無心之舉，卻又聯想起米顛拜石、女媧補天的典故，故補題詩云：“補天填海余，玲瓏發光怪。如此石丈人，可無米顛拜。昌碩?！扁j“昌碩”白文印、“美意延年”白文印。

這種自我的獨白，展現出一種特有的吳昌碩風格，既依賴于古典文化，又吸納平民意識，既恪守傳統筆墨，又以開放的心態融合新興藝術的要素。到20世紀初期，吳昌碩終成領銜海上的知名畫家，其影響廣及海外。

二、張宗祥：從西泠印社“復社”談起

西泠印社作為研習金石書畫的民間社團，抗戰時期一度停止活動。1951年，由邵裴子、陳錫鈞代轉王福庵、吳振平二人信函，要求將西泠印社的房屋、土地及所藏金石書畫等全部捐獻給人民政府。同年9月，得到批準同意。

1957年，在張宗祥等人的倡議下，積極籌備恢復西泠印社。1958年，正式成立恢復印社籌備委員會，張宗祥任主任委員。至1963年，選舉產生首屆理事會，推舉張宗祥為社長。

張宗祥(1882— 1965)，字閬聲，號冷僧，譜名思曾，因慕文天祥為人，改名宗祥，別署鐵如意館主，浙江海寧人，清末舉人。20世紀初，曾任職于京師圖書館，后出任浙江教育廳廳長。1949年以后，曾任浙江圖書館館長、浙江省文史館副館長等職。

《山溪小竹圖》創作于1951年，縱51.3厘米，橫26.5厘米，是張氏寫贈國學大師馬一浮的小畫。山石之間，清溪潺潺流過，一枝清瘦竹立于山溪之間，清逸而冷峻。以淡墨寫出山石之勢，復以濃墨勾廓，寫山石之肌理，焦墨點苔?？钭R：“運筆用墨不能學幼丹意境，頗望有其冷峻。辛卯三月，畫奉一浮尊兄正。張冷僧時年七十?！扁j“張宗祥印”白文印。左下角的山石旁，鈐“假山”朱文印。張宗祥并非職業畫家，而是接近傳統的文人畫家，故其筆下的山水，往往逸筆草草，以意為之，且一向以冷幽見稱。

《行書毛澤東清平樂詞》創作于1964年，縱94厘米，橫34.7厘米。1963年，在浙江圖書館建館六十周年的紀念活動上，張宗祥曾激動地講道：“浙江圖書館雖然有六十年的歷史了，但只有解放以后，在黨和毛主席的英明領導下，才走上了新生的道路，才能得到發展和壯大?！薄?〕次年，時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5周年，張宗祥或是重讀毛主席詩詞，并以恭恭敬敬的態度書寫了此卷：“風云突變，軍閥重開戰。灑向人間多是怨，一枕黃粱再現。紅旗躍進汀江，直下龍巖上杭。收拾金甌一片，分田分地真忙?！笨钭R“毛主席詞，張宗祥書，時年八十二”，鈐“張宗祥印章”白文印。

張氏幼承外祖沈韻樓之緒研習書法，至書寫此卷，已研習近八十載。他學李北海，融魏碑法度，用筆起訖分明，以倜儻飄逸勝，可見用心之致。

相比于吳昌碩，張宗祥在傳統文獻學領域亦深有造詣。在太平天國期間損毀嚴重的文瀾閣《四庫全書》，歷經丁氏兄弟、錢恂、張宗祥等人先后三次補抄，不僅恢復了其原本的面貌，甚至比原來更為完整，具有更高的版本價值和歷史文獻價值，成為中國文獻史上的一個奇跡。

三、阮性山：一種精神一種筆

1962年春節，一個以梅花為題材的展覽 百梅畫展，在杭州市書畫社開幕，展品皆是西泠印社社員阮性山的“近期”創作。當年的《杭州日報》曾對展覽做了跟蹤報道。

阮性山(1891— 1974)，名繼曾，號木石，又號柘湖，晚號柘翁，浙江杭州人，西泠印社早期社員。擅書法、篆刻，工詩詞。擅設色花卉，尤長于梅。其早年師承金農、錢杜兩家，中年博采宋、元、明、清各家畫梅遺法，冶為一爐，或疏或密，曲盡其妙。又通過西泠印社、東皋雅集等文人活動，進一步在交游中實現藝術的超越與再現。

1951年，黃賓虹曾為阮性山創作折扇一柄。紙縱18.5厘米，骨縱30.9厘米。一面繪花卉，設色淡雅清新，布置穩實而有法，設色清雅而華滋，以淡墨表現枝干，以皴點突出梅樹的紋理，殊為巧妙。梅花或含苞待放，或已綻放初開，梅葉繁茂，擁在一處，使畫面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暖意。右端題“性山先生大方家博笑”，款識“辛卯賓虹學，年八十又八”，鈐“黃賓虹”白文印。

另一面錄煮石山農詩句“春風一笑玉無痕，云散空窗見月根。半夜鶴歸詩思好，清香吹滿水南軒。和靖門前雪作堆，多年積得滿身苔蘚。疏花個個團冰雪。羌笛吹他不下來，煮石山農句”，題款“性山先生囑。八十叟賓虹”，鈐“黃賓虹”白文印。

黃賓虹 溪山雨霽 102.5cm×36.5cm 紙本墨筆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溪山雨霽。仲圭師巨然墨法，野侯先生大方粲正。黃賓虹質寫。鈐?。狐S質之?。ò祝?/p>

吳東邁 書畫成扇 18.8cm×31.3cm 紙本設色 1941年 杭州博物館藏釋文：秋艷。擬張桂巖大意。東邁。舉網驚呼得巨魚，饞涎不易忍流酥。更煩赤腳長須老，來趁西風十幅蒲。卻從樓外望塵中，無限樓臺煙雨。山水照人迷向背，只尋孤塔認西東。水軒花榭兩爭妍，秋月春風各自偏。惟有此亭無一物，坐觀萬景得天全。圭青先生法家正之。蘇長公詩。辛巳五月朔，安吉吳東邁。鈐?。簠牵ㄖ欤﹨牵ò祝┻~（朱）

杭州博物館藏阮性山款紅木硯盒，將阮氏的梅花再現于硯盒蓋上。紅木雖不及紙墨的表現力豐富，只有朱色，通過高超的刻工，仍能看出其遠宗楊補之、王元章，亦法金冬心、羅兩峰，皆用圈法，冰姿鐵骨，瘦冷而傳神?；蚴侨钍蠈槌幒卸?，故其章法布局，堪稱謹嚴，又不失穩重。

20世紀50年代，阮氏積極投身社會主義建設?；蜃鲗懮?，辦畫展，“供人民欣賞了古今卓越的書畫藝術，同時出售一部分書畫，以滿足人民文化生活的需要”〔2〕，或通過書畫活動，為杭州城市建設建言獻策。出任西泠印社籌備委員會委員，希冀以西泠印社之恢復，發揚中國傳統繪畫藝術，繁榮中國畫創作。

從創作而言，阮氏進一步將梅花寫生與“人民文藝”理念相結合，指出“梅花是冰中含苞，雪中吐芳，在寒冬臘月中儼然獨放，這種不畏冰雪的品格，代表著我國勞動人民勤勞、勇敢的精神”〔3〕。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指導下，經常往返于水邊籬落之間，為梅寫生，形成了“奇”“古”的特點，蒼勁而又不失自然。正如當時一位觀畫者的評價：“一種精神一種筆，十分勞動十分花?！薄?〕

余論

百年轉瞬，及至今日，以金石書畫為代表的西泠印社，業已成為研究金石篆刻歷史最悠久、成就最高、影響最廣的國際性藝術團體。2004年，西泠印社社址作為“杭州西湖文化景觀”的重要組成部分，入選《世界遺產名錄》。2009年，由西泠印社領銜的“中國篆刻藝術”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而其代表的以金石書畫為代表的文化傳統，繼續在新時代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生機與活力?！?/p>

吳湖帆 古木竹石圖 紙本墨筆 1932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此余舊藏畢焦麓小幀，子深愛之，遂以持贈此臨本，較常作為健，蓋亦杰制也。巨來道兄屬題，壬申八月廿七日燈下識，吳湖帆。瑞午仁兄雅賞。昭陽洽協余月，巨來持贈。鈐?。簠沁~（朱）宋梅鄭蘭之室（朱）安持（朱）

賀天健 漁家樂圖 110cm×21.5cm 紙本設色 1932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江鄉活計人羨煞，何必牽舟住野蒿。換得芳醪拼一醉，雨家兒女樂陶陶。辛未冬始，略擬北宋人意。賀天健寫并題于春申江客次。鈐?。禾旖。ò祝┚沟皿P珠（白）江東儒宗后裔（朱）

張宗祥 行書毛澤東清平樂詞 94cm×34.7cm 紙本 1963年 杭州博物館藏釋文：風云突變，軍閥重開戰。灑向人間多是怨，一枕黃粱再現。紅旗躍進汀江，直下龍巖上杭。收拾金甌一片，分田分地真忙。毛主席詞，張宗祥書，時年八十二。鈐?。簭堊谙橛≌拢ò祝?/p>

吳昌碩 篆書蜀辭來翰五言聯 紙本 1921年 杭州博物館藏釋文：蜀辭如秀虎，來翰識嘉魚。性山先生精繪事，渾穆淵雅如張孟皋，真力彌滿如趙無悶，書法亦瀟灑跌宕，洵不羈才也。為集獵碣字志佩。辛酉五月，吳昌碩，時年七十又八。鈐?。嚎∏渲。ㄖ欤﹤}碩（白）

馬一浮 篆書彌勒九觀 117cm×45cm 紙本 1962年 杭州博物館藏釋文：觀見如星，觀相如翳，觀識如燈，觀器界如幻，觀身如露，觀受如泡，觀過去如夢，觀現在如電，觀未來如云。彌勒九觀，蠲叟年八十書。鈐?。侯脩蚶先耍ò祝┟犟R氏（白）

黃賓虹 篆書阮元蘇堤春曉詩 136cm×35cm 紙本 杭州博物館藏釋文：北高峰上月輪斜，十里湖光共一涯。破曉春天青白色，東風吹冷碧桃花。近觀唐人神泉詩篆書，特變其體，非擬歧陽獵碣也。賓虹書于寶籀堂。鈐?。狐S質樸丞父長壽印信（白）樸丞翰墨（朱）

馬一浮 篆書寒雨池塘十言聯 238cm×28.5cm2 紙本 1944年 杭州博物館藏釋文：寒雨暗深更，流螢度高閣；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以韋蘇州媲謝康樂，妙句天成，不以代遠為嫌。甲申歲寫于濠上，蠲叟。鈐?。侯脩蚶先耍ò祝┝艋鬂櫳ò祝?/p>

吳昌碩 隸書亭榭松筠八言聯 130.5cm×21cm2 紙本 1878年 杭州博物館藏釋文：亭榭養春圖書集福，松筠益壽花鳥怡情。光緒四年仲春之吉，蒼石書于秀溪書屋。鈐?。壶欁σ缓郏ㄖ欤﹨强∮⌒砰L壽（朱）

高野侯 梅花圖 紙本設色 1946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花辰會集醵飲聯歡，丙戌新正，已屆八百集，征寫梅花，分留紀念，麗云先生雅屬，高野侯寫于梅王閣，時年六十又九。鈐?。焊咭昂睿ò祝┟吠蹰w?。ㄖ欤?/p>

高野侯 梅花圖 紙本設色 1930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秀氣沖星斗，初忻寫胸臆。燕姬翠黛愁，自此無顏色。庚午六月，野侯高時顯集杜寫于梅王閣。鈐?。阂昂钗迨院笏鳎ㄖ欤└邥r顯長壽昌宜子孫（白）梅王閣畫梅記（朱）畫到梅花不讓人（白）

吳昌碩 補天石圖 138.3cm×34.1cm 紙本墨筆 1921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學周少白而得瞎尊者遺意，取法乎上，僅得乎中，吾不信也。老缶，辛酉六月。補天填海余，玲瓏發光怪。如此石丈人，可無米顛拜。昌碩。鈐?。翰T（白）吳俊之?。ò祝﹨遣ㄖ欤┟酪庋幽辏ò祝?/p>

黃賓虹 鐘馗圖 65.5cm×24.5cm 紙本設色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杼首終葵問玉人，猶龍作怪信翻身。降魔孰是神仙侶，東海游揚又一塵。穄色瓷瓶蒲艾鮮，亭亭霜蓋足千年。終南進士今何處，畫趣吳裝貌道玄。勁宇先生兩政，己丑八十六叟黃賓虹詩畫。鈐?。狐S賓虹?。ò祝┧w盦（白）

諸樂三 香風 69.2cm×25.2cm 紙本設色 1972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香風。亦超同志雅屬。一九七二年春仲，諸樂三寫。鈐?。簶啡罄ò祝┲T（朱）

黃賓虹 山水 紙本設色 杭州博物館藏鈐?。狐S賓虹（白）

吳湖帆 游飛來峰圖 65.1cm×33.5cm 紙本墨筆 1960年 杭州博物館藏款識：久病多愁成瘦損，翻教腹大如匏，錯疑倨岸不彎腰，人逢稱發福，我聽把頭搖。最恨西風常作祟，幾經刺骨難熬，氣虛力竭足偏蹺，何當牛喘月，卻肖馬嘶飚。臨江仙，己亥三月。去冬咳喘，戲作此詞。今春游杭，在靈隱飛來峰，勁宇道兄導余在峰后洞出，適有石乳垂洞口，不得不傴僂而行，相與大笑，逢石丈便折腰矣。爰寫小景寄之。吳湖帆。鈐?。簠琴划嬘。ò祝┴卧~痕（白）吳帶當風（朱）

注釋：

〔1〕 《浙江圖書館慶祝建館六十年》，載《浙江日報》1963 年12 月28 日，第1 版。

〔2〕 《杭州書畫社做出有益貢獻》，載《杭州日報》1962年9 月25 日，第2 版。

〔3〕〔4〕夏惠銘《一枝獨先天下春》，載《杭州日報》1962 年2 月10 日，第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