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魯濕地的蝴蝶

胡凡　普布

拉魯濕地 供圖/普布

在世界上，濕地一直以來都是最富有神秘色彩的。濕潤的氣候、豐富的自然資源、強大的生態凈化作用綜合在一起，賦予了濕地“地球之腎”的美譽。在西藏自治區首府拉薩市市區西北部便有這樣一片濕地，它有著“拉薩之肺”“天然氧吧”“拉薩大氧吧”的盛名。這就是拉魯濕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

拉魯濕地的海拔讓其在中國濕地中獨具特色——海拔3645米讓其成為了中國海拔最高、面積最大的城市天然濕地，而它的面積接近13平方公里，是相當廣闊的。對拉魯濕地的保護對象而言，高寒濕地生態系統是其區別于其他保護濕地的獨特內容，也讓其成為了典型的青藏高原濕地。 獨特的地理位置與環境，使拉魯濕地的土壤類型單一，屬泥潭沼澤濕地，植被類型多樣，物種豐富。拉魯濕地棲息的生物種類之多令人驚嘆——大多是水棲動物，例如鯉魚、拉薩裂腹魚等;兩棲爬行類動物主要是高山蛙;鳥類有黑頸鶴、斑頭雁、棕頭鷗、漁鷗、紅腳鷸、戴勝、赤麻鴨、灰背伯勞等;還有馬、牦牛等家畜。植物種類則以高原特有的水生及半水生和草地植物為主。野生植物植被主要以禾莎草科植物為主，優勢種包括西藏蒿草、蘆葦 、菖蒲等，同時濕地內伴生有垂穗披堿草、早熟禾、燈芯草、斑唇馬先蒿、云生毛茛、海乳草、藏粉報春等草本植物。除這些生物之外，拉魯濕地的蝴蝶也一直為人所密切關注著。

“楊花撲帳春云熱，龜甲屏風醉眼纈。東家蝴蝶西家飛，白騎少年今日歸?！焙谖覀兩磉吺殖Ｒ?。蝶類在動物分類學上屬于節肢動物門、昆蟲綱、鱗翅目中的錘角亞目，一般飛行速度慢并且是有頂端膨大的棒狀觸角的昆蟲，翅面有鱗片組成的色澤亮麗的花紋，因此有美化環境的作用及較高的觀賞價值。雖然某些蝶類的幼蟲是農、林害蟲，但是絕大多數蝶類成蟲是傳粉昆蟲，在生態系統中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蝶類的區系特性與地理環境密切相關，對棲息地的質量要求較高，對環境極為敏感，也易受人類活動干擾，因此研究其生物多樣性可反映出該區域的生態地理特點。

拉魯濕地獨特的地理條件使其蝴蝶種類十分豐富，《拉魯濕地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蝶類資源及區系研究》一文顯示，該地區蝶類以古北界種6種為主，古北界包括歐洲大陸、北回歸線以北的非洲與阿拉伯半島以及喜馬拉雅山脈以北的亞洲。廣布種3種，尚未發現東洋種。從蝶類分類統計來看，有粉蝶科2屬3種，為優勢類群;灰蝶科2屬2種;眼蝶科1屬1種;蛺蝶科2屬2種;鳳蝶科1屬1種。

拉魯濕地蝴蝶之所以呈現出如此多樣性的特點，其原因有很多。蝴蝶對于氣候環境非常挑剔，可以說是昆蟲界中嬌弱的代表。拉魯濕地地處青藏高原，陽光充足，保護力度大，植被覆蓋面積大，植物種類多，給蝴蝶提供了理想的棲息環境。

在拉魯濕地中，有兩種蝶類非常具有代表性——歐洲菜粉蝶與金鳳蝶，這兩種蝴蝶也成為了拉魯濕地蝴蝶多樣性的代表。

歐洲菜粉蝶，學名大菜粉蝶，是白粉蝶屬下的一種蝴蝶。大菜粉蝶雄蝶的上面是奶白色的。前翅基部及沿肋脈有黑色斑點，第二翅脈頂端及末端呈黑色。后翅基部也是黑色的，頂端前有一大的黑點。前翅底白色，基部及沿肋脈有黑色鱗片，頂端呈淺赭褐色，第一間隙外半有一大黑點，第三間隙基部也有黑點。正是這些大黑點，使歐洲菜粉蝶看起來像長了許多小眼睛一樣，扇動其翅膀更令人目眩神迷。后翅底呈淺赭褐色，有密集的黑色鱗片。觸角黑色，頂端白色。頭部、口器及腹部黑色，有一些白毛。

一般來說，區分大菜粉蝶的雌雄時很難，雌蝶的前翅與雄蝶的接近，但基部的黑色鱗片較長，頂端及末端的黑色范圍較闊，內緣較直。雌蝶在第一間隙的黑點較大及明顯，在第三間隙有另一個黑點;后翅頂端下的黑點較大及明顯;翅底頂端及后翅底都是呈赭黃色，而非像雄蝶的赭褐色;前翅底的遠端黑點也較大。觸角、頭部、口器及腹部都像雄蝶。而菜粉蝶在產卵與躲避天敵上也有自己獨特的技巧。雌蝶會在蕓薹屬上產卵，每次會產20～100顆黃色的卵。它們似乎特別喜歡不同的甘藍變種，如椰菜等。毛蟲呈黃綠色，有黃線及黑點。它們會成群地在葉面上吃食，通過分泌難吃的化學物質，以避過掠食者。有說法指出這些物質其實是其食物內葡萄糖異硫氰酸鹽所產生的芥子油，不過毛蟲本身會壓抑芥子油的生成，故似乎仍然是一個謎。紋白蝶絨繭蜂會攻擊初生的毛蟲，呈黃綠色，有黑點，它們會成蛹來過冬。每年出生兩次，頭一次于5月及6月，第二次則在8月。

“目懸河陽，追銅爵而無遠;神游漳水，與金鳳而俱飛?！蹦铣愋炝辍秷笠x尚書》中描繪了金鳳展翅的形態。金鳳蝶比歐洲菜粉蝶更加炫目。金鳳蝶又名黃鳳蝶、茴香鳳蝶、胡蘿卜鳳蝶，屬鱗翅目，鳳蝶科，因其體態華貴，花色艷麗而得名。有“能飛的花朵”“昆蟲美術家”的雅號。金鳳蝶是一種大型蝶。雙翅展開寬有8～9厘米，體翅金黃色，有光澤。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金鳳蝶翅展90～120 毫米，體型很大。體黑色或黑褐色，胸背有兩條八字形黑帶。翅黑褐色至黑色，斑紋黃色或黃白色。前翅基部的三分之一有黃色鱗片;中室端半部有兩個橫斑;中后區有一縱列斑，從近前緣開始向后緣排列，除第三斑及最后一斑外，大致是逐斑遞增大;外緣區有一列小斑。后翅基半部被脈紋分隔的各斑占據，亞外緣區有不十分明顯的藍斑，亞臀角有紅色圓斑，外緣區有月牙形斑;外緣波狀，尾突長短不一。翅反面基本被黃色斑占據，藍色斑比正面清楚。雄性外生殖器上鉤突短寬;顎形突彎曲;抱器瓣呈梯形，抱器腹很長，抱器背很短，抱器端直而傾斜;內突鋸片狀，約為抱器瓣長度的1/2;陽莖中等長，端部較細，雌性外生殖器產卵瓣半圓形;前陰片分三葉，兩側寬，中葉窄，三葉端緣呈齒狀;后陰片橫寬，骨化程度差;囊導管細長，交配囊較小，橢圓形;囊突大，長條狀，大約與交配囊等長。金鳳蝶幼蟲時為黑色，有白斑，形似鳥糞。老熟幼蟲體長約50毫米，長圓桶形，但后胸及第一腹節略粗。體表光滑無毛，淡黃綠色，各節中部有寬闊的黑色帶一條。后胸節及第1～8腹節上的黑條紋有間距略等的橙紅色圓點6個，色澤鮮艷醒目。

金鳳蝶的繁殖與躲避天敵方式也十分奇特。成蟲將卵產在葉尖，每產一粒即刻飛離。幼齡幼蟲棲息于葉片主脈上，成長幼蟲則棲息于粗莖上。幼蟲白天靜伏不動，夜間取食為害，遇驚時從第一節前側伸出臭丫腺，放出臭氣，借以拒敵。金鳳蝶是拉魯濕地氣候區的典型蝶類，成蟲春季到秋季出現在高山區，深秋、冬季遷移到海拔低的山區繁殖。在高山區以蛹越冬，卵期約7天，幼蟲期35天左右，蛹期15天左右。成蟲喜歡訪花吸蜜，少數有吸水活動，是活力十足的“搬運工”。

拉魯濕地的蝴蝶種類十分豐富，是拉魯濕地的寶藏，也是全中國、全世界的寶藏。拉魯濕地自然保護區有草甸、防護樹木、沼澤和溪流濕地等多樣的生態環境，為蝶類的棲息居住、生存和繁衍提供良好的場所。但是，隨著人類活動的頻繁，對于拉魯濕地的影響越來越大，進而影響了蝴蝶的生存。經濟的快速發展、城鎮建設加快以及環境的污染等原因，自然植被逐漸減少，野生生物的生存空間和種群數量也隨之減少，由于蝶類對寄主植物的依賴性較強，因此隨著植被類型的變化，蝴蝶種類也隨之而改變。再加上蝶類本身對棲息地的質量要求較高且易受人類的干擾，所以有些物種開始趨于瀕危乃至滅絕的狀態，因此保護物種多樣性已迫在眉睫。

幸運的是，隨著人類對保護生物多樣性的認識，拉魯濕地生態環境不斷改善，濕地內動植物種類和數量逐年增加。2016年夏季，研究人員在拉魯濕地內首次發現白腰雨燕及4類蝴蝶品種，這對于拉魯濕地來說是令人欣喜的改變。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隨著中國對于西藏地區環境保護的愈發重視，拉魯濕地的生態環境將越來越健康，發揮著“高原之腎”的作用，繼續為青藏高原這脆弱的生態環境的生物多樣性保護做出重要貢獻。

青藏鐵路穿越了可可西里、三江源、羌塘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因地處世界“第三極”，生態環境敏感而脆弱。圖為青藏鐵路火車穿過當雄，當年建設時，為了更好地保護自然環境，以橋代路橫穿當雄草原濕地 圖/張靜

念青唐古拉山，藏語意為“靈應草原神”，位于拉薩以北100公里處，是青藏高原主要山脈之一，橫貫西藏中東部，為岡底斯山向東的延續。主峰海拔7111米，終年白雪皚皚，云霧繚繞。念青唐古拉山在宗教上是全藏著名的護法神，也是北部草原眾神山的主神 圖/張靜

色絨藏布離開嘉黎縣絨多鄉后，進入林周縣境內的唐古鄉藏雄村，就改名為熱振藏布，因坐落在附近的熱振寺而得名。熱振藏布的水匯流入旁多水庫，水庫的水既滿足了農田灌溉需求，也滿足了周邊村莊和拉薩供水需求，同時，還解決了農牧區用電問題 圖/張靜

春天的當雄阿熱濕地，冰雪漸漸消融，露出藍色的河流。4月下旬，草甸逐漸開始返青。從溫暖的彭波河谷遷徙北上的黑頸鶴瞅準了時機，準備在這里安家，孵一窩雛鳥。食物豐富、環境優美，再加上附近村民的悉心保護，讓這片濕地成了很多黑頸鶴遷徙的終點 圖/張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