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研究的熱點及趨勢

摘 要：為探究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研究現狀，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運用CiteSpace工具對2010—2020年10年間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刊載的以“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為主題的711篇有效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相關的知識網絡圖譜。經研究分析，挖掘出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變革要求、國內外經驗的改進和借鑒以及國家政策引領下的農村教育變革新方向三大研究熱點。該領域的知識演進主要分為三個階段：初步融合階段、融合新變化階段和深度發展階段。根據對突現關鍵詞的強度和起始時間的分析，農村社區職業教育和如何加強職業教育、成人教育與社區教育的深度融合是未來關注的重點內容。

關鍵詞：職業教育;社區教育;融合發展;可視化分析

作者簡介：何婉均，女，廣東技術師范大學教育科學與技術學院2019級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教育技術、社區教育。

中圖分類號：G720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文章編號：1674-7747（2021）06-0062-09

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同屬于終身教育體系，關注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能夠有效推進學習型社會的形成。因此，本文以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為主題，搜索收錄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2010—2020年的中文文獻，并利用可視化工具對相關文獻進行分析，通過可視化的圖表了解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在這10年間融合發展的基本情況、研究的熱點、知識演進以及發展趨勢，以期為該領域的研究者提供些許可資借鑒的內容。

一、樣本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樣本來源

本研究以文獻計量分析法作為主要研究方法，以Drexel大學陳超美教授開發的可視化軟件CiteSpace（版本為 5.7.R2）為主要研究工具，以期科學客觀地將近10年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相關研究情況梳理出來。本研究的樣本來源為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筆者運用數據庫里的“高級檢索”功能，在主題詞搜索欄中輸入“職業教育”并含“社區教育”，檢索發表時間在2010年1月1日—2020年11月20日期間的相關文獻（檢索日期為2020年11月20日），共檢索出733條，手動剔除會議文件、報紙等無效文獻后得到有效文獻711條，并將有效文獻從中國知網（CNKI）中導出進行可視化分析。

二、相關研究的基本情況分析

（一）文獻發表時間分析

圖1顯示了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相關文獻在中國知網（CNKI）的發文量變化情況。從圖中各年份的發文量來看，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2010—2018年的穩定發展階段。這一階段的總發文量為589篇，年發文量在60篇以上，峰值為2016年的86篇，且各年份的增長幅度不大，發文量相對穩定。在這一階段前后，我國頒布了《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規劃綱要》）、《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以下簡稱《職業教育建設規劃》）、《高等職業教育創新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15—2018年）》（以下簡稱《高職教育創新行動計劃》）等重要政策文件，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

第二階段為2019至今的波動增長階段。在此階段，學者們對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研究趨于冷靜，但總體仍呈上升趨勢，年平均發文量約為40篇，峰值為2019年的68篇，各年份的發文量波動幅度較大。

（二）文獻機構分析

對上述711條有效文獻的所屬機構進行可視化分析，可以看出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研究成果空間分布情況。將時間跨度設置為2010—2020年，時間切片設置為1年，節點類型選擇為“機構”，選擇提出節點閾值TOP N，設定N=50，且將閾值插值的三組c（最低被引頻次）、cc（兩篇文獻共被引頻次）、ccv（規范后共被引頻次）都設定為1，2，20，其他參數默認不變。運行軟件得出節點數為511、連線數為110、密度為0.000 8的機構共現網絡知識圖譜（見圖2），并統計出部分機構的發文數量（見表1）。

經分析可知：（1）廣州城市職業學院、安徽國防科技職業學院、江蘇理工學院這三所高校的節點較大，且標簽字號也相對越大。節點數越大表示發文量越多，標簽字號越大表明中心性越高。同時，結合表1的機構發文量統計，可以看出這三所高校在該領域的發文量較多，具有一定的影響力。（2）在機構共現網絡知識圖譜中，節點之間的連線表明機構之間是否存在合作關系，線條的粗細代表機構之間的合作聯系是否頻繁。由圖2可看出，節點之間的連線數較少，且節點的線條較細。這表明我國各機構之間尚未形成穩定的合作關系，以自主研究為主。（3）結合圖2和表1進行分析發現，該領域的大部分研究成果都來源于職業院校，因此可以認為，職業院校在相關研究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

（三）文獻作者分析

運用CiteSpace對有效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將軟件中的節點類型選擇為“作者”，得到節點數為817、連線數為467、密度為0.001 4的作者共現網絡知識圖譜（見圖3），并統計出高產作者的發文量（見表2）。通過分析歸納可以看出，在該研究領域中發文量最多的三位作者是趙小段、馬建富和丁輝，其后緊跟著陳明昆、林綠洋等人。由圖3可以看出，部分作者之間形成了相對穩定的網絡結構，突出表現為以肖儉偉、胡長春、沈建華、羅義等人形成的網絡結構。另外可以發現，該領域中存在發文量較大且始終為單獨節點的學者較多，如林綠洋、李訓貴、陳遇春等人。以上分析表明，在該領域的研究中我國學者圈子相對封閉、合作意識亟待加強。

三、研究熱點與研究趨勢的可視化分析

關鍵詞是作者對文獻的中心思想和核心內容的高度提煉和精準概括。利用CiteSpace軟件對關鍵詞進行分析和探討，可以直觀地了解該領域的研究熱點、知識演進情況以及研究趨勢。

（一）研究熱點分析

為了更好地探究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研究熱點，本研究利用CiteSpace軟件對711篇有效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并繪制了關鍵詞聚類網絡圖譜。筆者手動設置節點類型為“關鍵詞”，調整閾值插值的三組c（最低被引頻次）、cc（兩篇文獻共被引頻次）、ccv（規范后共被引頻次）的數值，分別為2，2，20;2，2，20;3，3，20，在生成的關鍵詞網絡圖譜中使用Cluster，選用LLR算法，從而得出相關研究熱點聚類網絡圖譜（見圖4），其節點數為146，連線數為352，密度為0.033 3。圖4中出現的聚類圖模板值（Modularity Q）為0.580 8（Q>0.3），平均輪廓值（Mean Silhouette）為0.850 8（M>0.5），網絡密度為0.033 3，表明其聚類效果較為理想。同時，可以觀察到生成了“學習型社會”“社區學院”“借鑒”“《規劃綱要》”“社區教育學院”“終身學習”“成人高等教育”7個聚類，這些聚類反映了我國2010—2020年在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研究中關注的熱點方向，且每個聚類包含了一定的內容。

1.聚類Ⅰ：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變革要求。這一聚類主要包含#0學習型社會和#5終身學習。其中，#0學習型社會的主要內容包括終身教育體系、社區教育等，另一個聚類標簽#5終身學習的主要內容包括轉型、可持續發展、社區教育發展等?？梢?，當前學者們關注的焦點為學習型社會與終身學習。21世紀是終身學習時代，是建設學習型社會的時代，在此背景下變革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是時代發展的需求，是大勢所趨。目前，以學校為主的“行政型”社區教育管理模式和職業教育以學歷教育為主的辦學模式在終身教育體系中面臨重重挑戰。因此，如何變革社區教育與職業教育以適應終身學習發展的需求是研究者們所關心的問題。學者周莉莉等（2020）認為，構建社區教育—職業教育共同體正是完善終身教育體系的必然要求[1]。社區教育通過與職業教育相結合，能更好地滿足社會成員的學習需求，從而為構建學習型社會作貢獻。

2.聚類Ⅱ：國內外經驗的改進和借鑒。這一聚類主要包括#1社區學院和#2借鑒。其中，#1社區學院的主要關鍵詞包括啟示、美國、意義和發展等，#2借鑒的主要內容包括縣域社區學院、我國職業教育體系、辦學模式等。由此可知，在對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研究中，學者們關注國內外的先進經驗，通過吸收和改進各方優缺點推動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胡慧慧（2020）認為，在高職擴招背景下，對于受教育者的學習能力參差不齊、對教育的訴求不一等問題，高職院?？山梃b美國社區學院的“人格本位”育人模式，這樣既能妥善解決生源復雜等問題，也能有效提升職業教育的效能和水平[2]。除此之外，學者們對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也進行了積極的本土化探索。王升等（2019）以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模式下的石家莊職業技術學院為例，總結了高職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優勢，并提出實現中國化、本土化的融合路徑[3]。

3.聚類Ⅲ：國家政策引領下的農村教育變革新方向。聚類Ⅲ主要包含三個部分，分別為#4社區教育學院、#6成人高等教育和#3《規劃綱要》。其中，#4社區教育學院包含職成教育、農村職業教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等，#6成人高等教育包括鄉鎮社區教育、成人教育體系、職業院校學生等，另一標簽#3《規劃綱要》的關鍵詞表現為教育部、工作要點、成人教育司、新型農民培訓等。2010年，《規劃綱要》的出臺推動了成人教育和職業教育又好又快地融合發展，特別是在農村農民的教育和鄉村振興等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陳莉（2017）認為，現行的農村教育體系無法滿足大部分農民對文化的需求，推進農村職業教育社區化是時代發展的趨勢，也是農民的愿望[4]。劉艷（2017）認為，構建“政府主導、多元參與”的社區教育模式是我國農村成人教育發展的新方向，應加強推進農村成人教育的社區化建設[5]。張紅延（2020）對河南省農村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的融合發展進行了研究，發現新時代下農村教育依托具備社區學校功能的鄉鎮成人學校，不僅能發揮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的優勢，在新型職業農民培訓中同樣發揮著重要作用[6]。因此，可以發現，在國家政策引領下，農村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朝著多元化、社區化、融合化的方向發展。

（二）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相關研究的知識演進分析

關鍵詞時序圖譜能夠將該領域在不同時間段內的研究熱點內容及其變化情況直觀地展現出來。從采集到的711篇文獻形成的關鍵詞時序圖譜發現，不同時期學者們的關注點發生了變化，圍繞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相關研究主要可以分成三個不同階段的知識演進歷程。

1.初步融合階段（2010—2013年）。2010年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將“基本學習型社會”作為教育戰略目標之一[7]。因此，在構建學習型社會的時代背景下，國內開展了廣泛的職業教育和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研究，但當時黨中央和國務院把發展職業教育放在更加突出的地位，所以對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研究還處于初步探索的階段[8]。在這一階段，主要研究和關注的內容為國外社區學院的優秀經驗、辦學模式及其帶來的啟示，職業院校社區化的意義、發展和策略，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變革，終身教育視野下的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等。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初步融合為后階段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基礎。

2.融合新變化階段（2014—2017年）。2014年，《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的頒布成為了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新轉折點，明確了職業院校社區化辦學的方向，這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9]。另外，《高等職業教育創新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15—2018年）》更是明確提出在職業院校中創建社區教育中心或學院，這是第一次從國家政策層面上明確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相互融合的方式[10]。這一階段的研究內容以社區職業教育為核心，探索職業院校與社區教育的互動發展、高職院校與社區教育合作的路徑和模式、地方縣域開展本土化的社區學院探索等。

3.深度發展階段（2018—至今）。2018年至今，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研究方向發生了變化，“鄉村振興”和“以學生為中心”成為這一階段關注的內容。結合脫貧攻堅的社會時代背景，學者們從鄉村振興的視角關注新型職業農民的教育問題，如楊智提出強化職業學校與社會培訓的服務功能，推進農村職業教育社區化，以期培育農村本土高素質農民，實現鄉村振興的目標[11]。另外，也有學者開始關注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過程中“人”的處境，尊重受教育者的主體地位，以受教育者的需求為指向，發揮高職院校在社區自主學習組織方面的指導、培訓優勢，致力于為社區居民的自主學習提供服務[12]。

（三）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相關研究的趨勢分析

陳超美等認為，與一般高頻關鍵詞相比，突現術語更適合探討學科領域未來的發展趨勢和表現學科研究方向的動態變化[13]。因此，為進一步探究我國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相關發展趨勢，本研究將CiteSpace的參數界面設置為“Burstterms”，得到關鍵詞突現圖譜（見圖5）。

1.關鍵詞突現呈現。分析關鍵詞突現能夠幫助了解該領域普遍研究的重點、研究的熱點以及預測未來的研究趨勢。圖5顯示了突現關鍵詞及其起止時間、突現的強度。由圖5可以看出，2010—2020年這10年間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相關研究的突現詞共有七個，分別為“農村職業教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模式”“人才培養”“新型城鎮化”“農民工”和“社區教育”。

2.持續型前沿分析。持續型的前沿分析表明，該領域的研究者對此研究熱點保持著持續而強烈的關注度，即對此關鍵詞開展的研究時間早，結束時間晚。由圖5可見，對突現關鍵詞“模式”和“人才培養”的研究時間相對較長，開始于2014年，結束于2017年，持續研究時長為3年，強度值分別3.14和2.56。2014年，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了《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明確了職業院校社區化辦學的思路[9]，為學者們的研究指明了方向。在國家政策引導的基礎上，研究者們對國內人才培養和辦學模式進行了反思，積極吸收和借鑒國內外先進經驗。例如，丁輝等以福州職業技術學院和廣州城市職業學院為案例，對比分析兩種不同的辦學模式（一所以政府為主體，聯手創辦社區學院的模式;另一所以地方職校為主體，獨立創辦社區學院的模式），認為高等職業院校創辦社區學院有利于實現社會資源與高職院校資源的共享和整合[14]。

3.最新前沿分析。由圖5可知，“新型城鎮化”“農民工”“社區教育”是目前的研究前沿，起始時間分別為2015年、2016年和2017年，突現率分別為2.87、2.56以及11.94。其中，“社區教育”是2010—2020年10年間關鍵詞突現強度值最高、也是未來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研究關注的重點。近年來，國家關注農村農民問題，先后頒布了《國家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等文件致力于幫助農村脫貧致富。實現鄉村振興的關鍵要靠人才振興，因而推動農村社區職業教育進程是未來研究的關注點。另外，隨著學習型社會的到來，怎樣加強職業教育、成人教育與社區教育的深度融合也是未來關注的重點。

四、研究結論與展望

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對近10年來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研究進行了探索，但從整體來看，依然存在不足。由于對文獻收集的范圍僅限于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未對其他相關文獻進行分析，并且文獻數據量較少，因此本研究的結論僅在有限范圍內具有參考價值。

（一）研究結論

首先，從研究現狀來看，近10年來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受到了廣泛的關注，總體呈現良好的發展態勢，但仍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具體而言，該領域的相關文獻總體呈現波動增長的態勢，但研究成果突出的學者之間和研究機構之間未存在緊密的合作關系，合作態勢有待加強。

其次，從研究的熱點內容來看，以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為主題的文獻內容在不斷地豐富和發展。具體有：融合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以適應終身學習和學習型社會的要求、借鑒國內外先進經驗促進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在國家政策的引領下推進農村職業教育社區化等。

最后，從研究的發展趨勢來看，目前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正處于深度發展階段，其階段特征更多地表現為與時代的發展和國家政策相結合。因此，推進農村職業教育社區化、構建加強社區教育的策略路徑、實現成人教育與社區教育深度融合等是未來研究關注的重點方向。

（二）展望

首先，應適當擴大研究的區域和對象。未來不僅要研究城鎮范圍內職業教育社區化的現狀和發展趨勢，還應給予農村農民的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的融合發展更多的關注;不僅要探索國內本土化的發展模式，還應關注國外的最新發展前沿，才能確保研究視野的廣闊。其次，重視推進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主體力量，集結各方的意見和力量推動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更好地融合發展。再次，關注相關學科的新興研究方法，推動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相關研究的跨學科化，積極借鑒相關學科的優秀研究成果。最后，加強職業教育與社區教育融合發展的理論研究和實證分析，用理論指導實踐，用實踐結果來改進理論，不斷優化理論的科學性和嚴謹性，提高實踐的精準性和實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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