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本科職業教育專業設置的內在邏輯與建設理路

余雅蘭 馬君

摘 要：本科職業教育是職業高等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國家經濟社會與教育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新西蘭理工學院作為實施本科職業教育的高等教育機構，其專業設置遵循的內在邏輯是以產業需求為導向、服務區域發展、注重實用性與突出特色;并由此形成了借當地優勢產業之力夯實專業建設根基、凸顯課程與教學的實踐性和靈活性的專業建設內涵、注重教師工作經驗和專業發展的專業建設質量、兼顧應用性研究的專業理論基礎、對標國家資格框架體系的統一專業標準以及加強合作與國際標準接軌的專業建設基本理路。

關鍵詞：新西蘭;本科職業教育;專業設置;專業建設

作者簡介：余雅蘭，女，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院2019級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比較職業教育;馬君，男，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職業教育。

中圖分類號：G715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文章編號：1674-7747（2021）06-0102-10

2014年，我國印發的《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首次明確提出了“探索發展本科職業教育”的概念，這使本科職業教育正式成為我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有機組成部分。隨后，有關于本科層次職業院校的試點也逐步展開，2019年和2020年，教育部先后批準設置了21所試點學校，取名為“職業技術大學”（本科），這標志著我國獨立建制的本科職業院校正式建立。2020年，教育部發布的《關于組織開展本科層次職業教育試點專業設置論證工作的通知》正式將事關本科職業教育生存與高質量發展的命脈——專業設置與建設問題提上了議事日程。新西蘭作為世界上實踐本科層次職業教育較早的國家之一，已積累了較為豐富的辦學經驗。本文將以16所新西蘭理工學院為例，對其專業設置與建設經驗進行深入分析，期望為我國本科職業教育專業設置與建設的理論研究與實踐探索提供鏡鑒。

一、新西蘭理工學院的辦學定位與人才培養目標

（一）新西蘭理工學院的辦學定位

新西蘭理工學院（Institutes of Technology and Polytechnics，ITPs）最初由19世紀80年代的技術學校（Technical Schools）演化而來，為接受過小學教育的學習者提供夜校形式的職業教育與培訓。隨著1903年新西蘭自由黨政府對技術獎學金的設立和1905年技術學校的擴招，全日制職業教育逐漸受到熱捧，技術學校升級為技術高中（Technical High Schools）。最終，經過幾番發展與改革，在20世紀60年代初發展為如今的理工學院[1]。新西蘭理工學院具有清晰的辦學定位，可概括為以下六個方面[2]：（1）在全國范圍內提供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具有應用技術型學士學位頒發資質，個別學院還具有開展研究生課程與碩士學位教育的資質;（2）進行應用性研究和技術研發工作，將創新作為驅動力并與行業企業聯合開發研究項目，以滿足區域經濟的發展需求;（3）積極響應和滿足學習者、行業、雇主以及社區的多樣化教育需求;（4）通過規范的技能標準以及與勞動力發展委員會的合作，保證全國職業教育和培訓水平的一致性;（5）積極推進終身學習理念，助力改善整個高等教育系統的質量，為更多的人提供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并與其他高等教育組織建立聯系，共同促進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6）履行其作為高等教育機構的其他職能，積極開展留學生教育。

（二）新西蘭理工學院的人才培養目標

新西蘭理工學院是新西蘭公立高等教育（Tertiary Education）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開展本科職業教育的主要機構，其人才培養目標既會考慮社會市場需求，又會兼顧個體職業生涯發展前景，強調知識、技能與應用經驗的多元組合，呈現出應用型、復合型、創新型、知識型和學歷化的特點。依據《1989年教育法》《2020年職業教育與培訓改革修正法案》和《國家高等教育戰略規劃》，新西蘭理工學院主要面向農業、工業和服務業領域開展本科職業教育，培養具有本科學歷層次的應用型技術技能人才以及行業企業所需的高級管理與服務人才。隨著新西蘭工業社會發展的程度越來越高，技術升級迭代迅猛，新西蘭《國家高等教育戰略》愈發注重為行業企業發展提供所需的技能，解決當下技能短缺的問題并面向未來職業要求進行技能開發。為此，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都會有行業企業的直接參與，校企共同負責本專業課程的方案制定、操作實施、考核評價和畢業設計等，形成了校企協同育人的人才培養制度，從而保障了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可持續發展能力和社會競爭力。

在頂層教育目標、資格框架人才培養定位的指導下，隨著現代工作世界的深刻變革，新西蘭職業教育界意識到人才培養的最終目的不能僅僅局限于某一特定崗位或職業，而應注重學習者創新能力的培養，其能利用知識與技能在工作領域中創造更多的價值。例如，新西蘭國立理工學院的工程技術專業（土木工程）專門從事環境、巖土、水利、道路運輸或建筑結構工程的人才培養，強調學習有關土木工程項目知識，發展土木工程師的職業技能，并利用應用技術解決實際的工程問題[3];阿特伯雷理工學院護理專業的人才培養目標為培養理論與臨床經驗相結合的醫療護士，超越傳統的健康與疾病護理，專注于為健康和福祉創造支持性環境[4]。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人才培養目標清晰明了，緊扣頂層教育目標的培養要求，遵循國家資格框架中知識、技能、應用能力的三維邏輯，提升所制定目標的“向心力”，保證培養過程中的具體實施不悖離人才培養的初衷。

二、新西蘭理工學院本科專業設置的內在邏輯

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共有32種，專業涉及11個類別，分別是：農業與養殖類、信息技術類、工程類、建筑類、醫療與健康類、自然與科學類、教育類、管理與商業類、社會與文化類、創意藝術類、飲食款待與服務類。需要澄清的是，各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在名稱表述上略有差異，為方便理解，故在表1中進行了統一整理。

由表1可知，（1）從就讀學生的人數來看，排名前三的專業分別為醫療健康類、管理與商業類、社會與文化類，學生人數遠遠超過各專業類別的平均人數，約占總人數的61%，說明新西蘭這部分專業已經形成一定的規模，社會需求較大。（2）從專業布局來看，專業布點累計達127個，平均每個學院的專業布點為8個;專業布局主要集中在信息技術、應用管理、護理與工程技術專業，均達到10個及以上，而17種專業的專業布點不超過4個;專業布局占比排名最高為醫療健康類，其次是社會與文化類與創意藝術類，兩個專業布點占比總計高達51.18%，而農業與養殖類、飲食款待與服務類、自然與科學類占比偏低，總計不到10%。以上數據表明新西蘭理工學院部分專業發展迅猛，各專業規模差距明顯。（3）從產業結構來看，第一、二、三產業的相關專業布點數為2、31、94，比重為1.57：24.41：74.01，大部分專業設置集中在發展迅猛的第三產業，涉及7種專業類別，共有25種專業，招生人數為18 885人，學生占比高達79%，遠高于第一、第二產業類專業所占比重。由此可知，理工學院的本科專業設置形成了以第三產業為主導的發展態勢。

從以上數據可以看出，新西蘭理工學院遵循經濟社會和教育發展規律，注重內涵特色生成，形成了清晰的專業設置邏輯：產業需求與區域發展是其及時進行專業結構調整的“風向標”，而注重實用性與突出特色是其專業設置的“底線”。

（一）產業需求導向邏輯：保持專業布局與產業結構的高契合度

近十年來，新西蘭產業結構一直穩定在“三、二、一”的格局，第三產業的國民生產總值增幅為32%，第一、二產業的增幅分別為10.8%、20.2%。以2019年為例，新西蘭第一、二、三產業結構比為：6.81：19.43：65.18[5]，而新西蘭理工學院的本科專業結構與學生人數也都呈現出“三、二、一”的格局，從整體來看，新西蘭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相匹配。值得注意的是，從2010年至2020年，新西蘭銷售業與信息媒體業發展迅速，國民生產總值增幅均超過40%，而新西蘭理工學院的管理與商業類、信息技術類專業也同步進行增設與調整，與社會需求保持合拍。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與布局及時進行系統性調整，專業結構布局與產業結構變化相協調，保持了兩者之間的動態平衡，這在增強勞動力市場就業吸納能力的同時，也避免了人才培養結構性失業與教育資源浪費。

（二）服務區域發展邏輯：結合經濟社會發展現狀與趨勢進行專業結構調整

與社會經濟發展相互適應與相互促進是高等教育發展的外部規律[6]。新西蘭理工學院和國家經濟與社會之間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關系非常緊密。首先，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不僅要保證學生高質量就業，還要致力于滿足當地教育與培訓的需求，更是要為國家與國際教育發展形勢提供遠程教育和基于工作場所的學習，通過打造開放式學習模式，解決區域經濟社會與行業發展所面臨的困境。其次，新西蘭理工學院根據區域經濟社會需求及時進行專業的更新調整，推進了專業高質量發展。比如，隨著科技發展與變革對信息技術人才的需求越來越多，諸多理工學院設置了信息技術本科專業。最后，新西蘭資格認證局對專業設置的管控從宏觀層面避免了學校專業設置“一窩蜂”現象，減少了專業設置脫離就業市場實際需求的風險。

（三）注重實用性邏輯：專業設置緊貼就業市場需求且對口性強

如前文所述，新西蘭理工學院主要以滿足社會經濟發展需要為目標，是培養高層次應用型管理和技術技能型人才的職業高等教育機構。以新西蘭國立理工學院（新西蘭最著名的理工學院）和奧克蘭大學（新西蘭最著名的大學）提供的本科專業為例，新西蘭國立理工學院提供應用科學學士學位（生物管理、環境管理）、工程技術學士學位（汽車工程、電工技術、運輸管理、土木工程、電氣）、建筑學士學位（建筑經濟、建筑管理、房地產開發）、商業學士學位（會計、管理、市場營銷）、信息技術學士、醫學影像學士學位、護理學士學位、獸醫學士學位、音樂與表演學士學位（影視與戲劇表演、當代舞蹈、銀幕藝術）、幼兒教育學士和社會工作學士學位。而奧克蘭大學的本科專業則分為：商業、教育、美術設計與建筑、醫學、文史哲、語言、法律、科學與數學、表演藝術與音樂、社會與政治、技術與創新?？梢?，新西蘭理工學院專業設置的重實用導向非常明顯，專業對口性強。從這一角度來看，依據就業市場需求進行專業設置是新西蘭理工學院辦學特色形成的重要基礎。

（四）突出特色邏輯：差異化發展提高專業核心競爭力

與新西蘭公立大學相比，新西蘭理工學院充分發揮自身職業教育的優勢與資源，形成了“人無我有”“人有我優”和“人有我特”的差異化專業設置理念，著力打造專業品牌和專業特色，與公立大學形成了“錯位競爭”的局面。首先，大部分新西蘭理工學院所提供的專業在公立大學都較少設立或定位不同，所培養的人才在就業市場上一般具有不可替代性。其次，專業設置以學習者為主體，強調個性化培養，根據學習者的職業需求進行學習安排，專業基礎課完成后學生可根據個人興趣與需要選擇不同的專業方向。最后，若與公立大學專業同類，新西蘭理工學院則會利用與區域內企業的合作優勢，進行豐富的實踐課程安排。以商業學士學位的會計專業為例，新西蘭理工學院基于工作本位的實踐課程設置占60個學分，相當于一個全日制學生一學期的學習量，而新西蘭大學的商業學士專業則更注重學生的相關學術研究能力，如奧塔哥大學的會計專業則要求學生學業期至少發表三篇學術論文[7]。

三、新西蘭理工學院本科專業建設的基本理路

（一）借當地優勢產業之力夯實專業建設根基

新西蘭理工學院的本科專業建設緊緊依托地方產業優勢且嚴格依照行業培養準則進行人才培養，此舉不僅服務了區域經濟發展，還保障了學生的就業質量。例如，新西蘭國立理工學院憑借當地發達的工業優勢，與當地行業、企業建立深厚聯系，該學院應用技術學士的電工技術專業可以保證學生使用最新的電子軟件、工作臺模擬電路、機電一體化和電子工作臺以及微處理器硬件。行業企業甚至會贊助學生最后一年的實習項目，保證學生在最后一年承擔一項重大的行業項目[8]?？梢哉f，當地產業的經濟優勢與教學資源形成的良性互動是新西蘭理工學院專業建設的立身之本。

（二）凸顯課程與教學的實踐性與靈活性的專業建設內涵

新西蘭的本科教育年限一般為三年（榮譽學士學位需要四年）。不同于新西蘭大學本科教育的學術項目研究，新西蘭理工學院嚴格按照理論學習與實際操作并重的思路，依托項目實習來進行人才培養。在課程設置上，為了確保學生養成必備的職業能力，除理論基礎課程不涉及實操外，其余課程均涉及到掌握某項職業技能，要求將實際操作融入課程內容，實現專業知識與職業技能的一體化建構。除全日制教學，已有工作的學生也可以選擇非全日制，學習期限通常為4—6年，有的專業也允許10年之內完成學業，只需修滿360學分即可畢業并獲得學位。不僅如此，新西蘭開放理工學院是全新西蘭唯一一所專門從事開放式遠程學習的學院，整個新西蘭和海外的學生都可以利用遠程和在線學習的靈活性來獲得工作和職業發展所需的知識與技能，其課程專為遠程學習而設計，在線課程包括一系列豐富的內容：閱讀、視頻、互動教學、案例研究、測驗以及論壇討論。除此之外，開放理工學院還設計了在線學習平臺iQualify，它可以存檔所有課程內容，與教師或其他學生的網絡互連，學習筆記也可以保存于云端[9]。

（三）注重教師工作經驗和專業發展的專業建設質量

新西蘭理工學院的教師主要分為高級講師（senior lecturer）、講師（lecturer）和導師（tutor），同時也有側重研究的少量教授與副教授。學校官方網站面向社會公開招聘教師，主要對象為具有豐富工作經驗的行業企業人員而非應屆畢業生。同時，為了彌補全職教師的不足，理工學院也會招收一定比例的兼職教師作為補充，讓他們負責實習期間的實踐指導工作。無論是全職教師還是兼職教師，行業的專業從業資格與至少三年的行業工作經驗都是硬性規定，而是否具備教學資格與經驗并非必要條件，因為理工學院會為沒有教學經驗但是渴望成為教師的人提供短期的課程與培訓，幫助求職者將行業經驗快速轉化為教學專業知識。多元化的師資構成與快速的教育技能培訓彌補了教師群體教學能力的“短板”。

新西蘭理工學院非常重視教師入職后的專業發展，教師不僅需要不斷提高教學水平，還要與行業企業保持緊密聯系，更要從事應用性研究。比如，新西蘭國立理工學院的教師每年享有四周的專業發展假期，方便教師進行專業領域的拓展性研究[10];奧塔哥理工學院會提供專業實踐碩士學位，面向尚未獲得大學學歷但經驗豐富的教學人員或擁有較低一級教學資格（中小學）并想升級為碩士層次的教學人員。無論是技術技能水平的更新還是學歷水平的提高，新西蘭理工學院一直密切關注師資隊伍的建設與發展。

（四）兼顧應用性研究的專業理論基礎

兼顧應用性研究是新西蘭理工學院辦學特色的重要體現之一，也是促進專業建設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每個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官方網站都會開設專門的研究欄目，有的用來展示學院的研究成果，有的成為了優質的研究平臺。比如，新西蘭國立理工學院設立的研究銀行（Research Bank）作為一種開放性研究資料庫，包括了國立理工學院學生和教職員工進行的研究項目[11]，它旨在促進學術交流和共享集體研究成果;奧塔哥理工學院擁有兩本經過同行評審的學術期刊Junctures和Scope，方便同行了解奧塔哥理工學院的研究進展[12]。除此之外，有技術技能創新需求的企業不僅可以和理工學院的教師進行研究方面的合作，還可以與學生一起開展研究項目。新西蘭理工學院通過積極參與企業知識創新，開展技術創造和產品研發活動，并依靠應用研究帶動學科理論發展，實現了其內涵發展范式的轉變。

（五）對標國家資格框架體系統一專業標準

由新西蘭資格認證局（New Zealand Qualifications Authority， NZQA）開發的新西蘭資格框架體系結構完整，共有十個等級，每一個級別的劃分分別對應不同的學歷或資質，1級到4級認證成功則獲取證書（Certificate）;5級到6級可以獲取證書或文憑（Diploma）;7級為學士學位（Bachelor Degree）、畢業文憑（Graduate Diploma）和畢業證書（Graduate Certificate）;8級為榮譽學士學位（Bachelor Honours Degree）、研究生文憑（Postgraduate Diploma）和研究生證書（Postgraduate Certificate）;9級與10級只有學位，分別是碩士學位（Master's Degree）與博士學位（Doctoral Degree）。

除了完善的等級劃分與詳盡的要求讓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建設有章可循外，嚴密的資格評估流程也保證了新西蘭理工學院本科專業建設的水準。新西蘭資格認證局負責所有高等教育組織的資格評估與審查，確保滿足資格框架規定的標準與要求。如果新西蘭理工學院想要獲得某學位專業許可，必須經歷四個流程。（1）需要新西蘭理工學院進行自我評估，重點是確定和滿足學習者與利益相關者的需求，評估教學過程和實踐的有效性，并且充分調查課程結果和學習者水平，進而做出評定，最終改善整體的課程質量。（2）新西蘭理工學院進入申報程序，接受專業小組的專項評估，申報內容必須包含：課程內容與安排、教職人員、教學設施設備與管理制度的詳細介紹，還必須配備從事研究的教授。該小組評估之后向學院和資格認證局提供關于該學士學位專業的質量建議。（3）通過內部審核與外部審核相結合的形式保證專業質量。內部審查指的是各理工學院需要自主按照標準上傳資料與數據，證明與國家資格標準一致，同時新西蘭資格認證局還會為每個學位任命專門的管理者，該管理者會每年檢查理工學院的學位質量并向認證局報告，外部審查則由新西蘭資格認證局以報告的形式圍繞各學院的成果與問題來判斷質量高低。（4）新西蘭資格認證局統一監督管理，通過嚴格的程序來調查和管理風險，任何侵害學生權益或者違反質量規定的行為都會立刻依法采取行動。[13]

（六）加強合作與國際標準接軌提升專業的國際競爭力

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與建設對標國際，意在打造具有國際水準的一流職業教育專業群。新西蘭教育部通過簽署國際協定與條約以保證本國授予的學士學位能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可。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學生也擁有諸多國際交流機會，諸多學院的本科專業都與國內或國際著名大學設立了聯合培養項目，國際交流項目種類繁多，滿足了學生發展的需求，奧塔哥理工學院更是與70多所大學和學院建立了國際合作伙伴關系[14]。

除了“走出去”，新西蘭理工學院也注重將世界各國學生“引進來”進行培養，并且大部分專業都可選擇。第一語言為英語的學生只需提供高中有關學歷證明，第一語言為非英語的學生需要額外提供符合要求的語言成績。近幾年，新西蘭理工學院的招生策略注重擴大國際學生比例，雖然占整體學生人數的比重不高，但是人數增長趨勢明顯。國際學生來自各個大洲和地區，生源組成多樣，亞洲是最主要的生源輸入地[15]。

四、對我國本科職業教育專業設置與建設的借鑒和啟示

作為一種新生事物，我國本科層次的職業教育仍處于探索階段，辦學經驗還不夠豐富，辦學模式仍在調適，專業設置和建設仍在摸索階段。面臨一系列亟待破解的難題，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模式與專業建設經驗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和借鑒意義。

（一）緊貼區域發展需求，科學合理設置專業

一般而言，如果專業設置盲目擴大規模與追求熱門，不考慮區域產業結構與就業市場的實際需求，反而會帶來人才結構性過剩。新西蘭理工學院的專業設置緊密依托區域經濟結構特性，致力于服務地方經濟發展與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將專業布局與區域產業布局或產業結構配套，使得專業具有很強的社會服務性與區域影響力，開辟了滿足當地勞動力市場需要的有效路徑。因此，我國本科職業院校要充分利用地方和區域內的工業區和區域產業的平臺、技術、文化輻射和教育功能，科學設置專業[16]。首先，本科層次的職業教育應以需求為導向優化專業布局，關注當下與未來的技術與市場需求狀況，打造在技術技能水平、人才培養規模、課程設置與教學內容等方面符合行業與企業需求的專業;其次，要設計完整而嚴格的專業設置評估流程，增強質量意識，規范教學標準和課程標準，進行科學評估以指導建立科學合理的專業結構布局，使專業鏈與產業鏈、創新鏈結合，根據學校實際條件在專業設置上形成特色[17];最后，本科職業教育的專業設置應注重前瞻性，注重建設技術應用型學科專業和開展技術應用性科學研究，增加專業的高新技術附加值和適應面，增強專業發展的生命力[18]。

（二）完善校企合作育人模式及專業人才培養方案

首先，本科職業教育不僅要構建校企合作命運共同體，匯集多方優勢培養人才，還要扎實推進校企合作長效機制建設工作，促進行業企業在培養方案制定、實習基地建設等方面的深度參與[19]。其次，人才培養在注重標準化的同時，也要提倡個性化。課程設置與課程標準要對接行業企業崗位標準，構建以職業能力為核心的模塊化課程體系，同時也要滿足學生的個性化學習需求，在教學方式的研究上下功夫。最后，注重本科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在著重提高學生應用技術能力的同時也要兼顧綜合素質的提升，既需要他們掌握新興的專業知識與技能，也需要使他們具有前沿技術技能的應用經驗以及敏銳的技術思維能力。因此，我國應用型職業教育本科教育要強化應用型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特質，突出本科教育層次高度的同時更要守住職業教育的初心。

（三）加強應用性研究，破解專業建設瓶頸問題

新西蘭理工學院打破了傳統科研模式的禁錮，教師、學生與行業企業都可以從創新式應用性研究中獲益，這對目前處于探索階段的我國本科職業教育發展有著很大的啟示性。雖然應用性研究并非本科職業教育的獨有屬性，卻是本科職業院校職責的應有之意，推進技術應用性研究能使本科職業院校更好地適應行業企業需求，提升其在教育系統的優勢[20]。在本科職業院校探索應用性研究的道路上，首先，要避免研究趨于“學術化”，防止“學術漂移”傾向。院校應在觀念上擺脫以往的學術科研思維，充分發揮優勢資源，對接行業企業發展需求，進行技術創新。其次，注重應用研究成果的轉化，搭建應用研究的展示平臺，將研究成果效益最大化，實現“成果變產品”的快速轉化。最后，要形成強大的應用型研究隊伍，打造企業、教師與學生協作的研究團隊，積極開展實踐項目;同時，注重產品研發的自主性，團隊應深入企業生產實踐，在實踐過程中發現問題并進行創新研究，解決行業企業面臨的生產、管理、研發等實際問題，從而幫助企業提升生產效率。

（四）強化教師入職工作經驗，保證專業建設的師資質量

為保證教學質量，格外注重行業企業經驗是新西蘭理工學院師資遴選的基本標準，而我國職業教育師資隊伍準入門檻過分看重學歷，忽略了必要的行業、企業的實踐經驗及背景，師資學術化傾向依然嚴重。一些擁有豐富技術技能經驗的教師因其學歷或教育背景不達標被排除在外，即使是入職后，其在職務晉升與業績評價等方面依舊面臨著各種不夠人性化的設限，這不利于他們的職業生涯發展，也進而影響了師資隊伍的整體水平和專業化程度。首先，教師選聘要特別注重行業企業經驗，與行業企業緊密合作建立校企師資資源共享機制;其次，加強“雙師型”教師培養，建立教師學習型組織，發揮傳幫帶作用[21]，提高教師的教學水平、豐富其實踐經驗、提升其應用型研發能力;最后，健全“雙師型”教師資格認證、晉升與考核制度，淡化學歷為主的考核傾向，將企業內進行的實踐與項目合作作為重要考核指標，完善教師激勵機制，要對不同類型、不同成長時期的教師制定不同的激勵措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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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 王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