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

編劇 羅 睿

1.外景 路邊 日

晚風拂動一排排香樟樹，夕陽余暉里的向嘉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伴著蟬鳴聲，向嘉搖頭晃腦像小鳥一樣，歡快地穿行在街道上，他一會兒踩踩地上的方格子，一會兒跳起來伸手去夠樹葉，一會兒擺出奧特曼的姿勢。

向嘉：動感光波！噗！噗！噗！

向嘉一轉身，撞到了他的同學陳志勇。

陳志勇伸手一把勾住向嘉的脖子。

陳志勇：你小子！怎么還不回家？

向嘉：我爸媽今天去醫療支援了，今天可以大看奧特曼！

陳志勇：那你豈不是超爽！

向嘉：但是媽媽說會有個爺爺來照顧我，我還沒有見過他嘞。

向嘉攬住陳志勇脖子，微微側頭，神秘一笑。

向嘉：他，我雖然沒有見過，但聽我爸說我爺爺是超人，奧特曼！

陳志勇：不可能吧，你少來，少騙我！

向嘉：真的！真的！

陳志勇頭一扭，邊大笑邊向前面跑去，踩著陽光透過香樟樹落下的光斑。

向嘉扯著書包，一路在后面追著陳志勇跑。

陳志勇：不聽你吹了，我先回家啦！

2.內景 樓道間 傍晚

樓道的燈一閃一閃，站在一樓的向嘉不自覺地拉緊書包帶，他隔著樓梯朝上看，只見一個背著大舊包的老伯低頭對著家門搗鼓著。

向嘉不由咽了咽口水，他屏住呼吸，抓緊了褲兜里的電話手表，細密的汗珠布滿了向嘉的額鬢。

向嘉小心翼翼地抬腳，等到路過老伯時，又裝作不在意地朝老伯處瞥。

老伯背靠著門往地上一坐，擼起袖子往額頭抹了一把汗，邊捶腿關節邊從褲兜里掏出老年機。

老伯：喂！娃還沒回呢？

向嘉放慢上樓的步子，回過身仔細地聽著。

老伯：行行行！俺再等等……

突然向嘉褲兜里的電話手表響起來了。

向嘉急忙用手按住褲兜，雙手顫抖著掏出手表。

向嘉接起電話，小聲地說：媽媽，怎么辦？有個男的在我們家門口！

媽媽：崽，那是爺爺！他來養病。

向嘉忽然怔住了，看向坐在地上的老伯，嘀咕道：他怎么可能是我爺爺呢？我爺爺是奧特曼！不可能！

門口的老伯看到向嘉，沖向嘉憨憨地笑了笑，立馬起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

老伯：娃子！恁是向嘉吧？俺是向前進，恁爺！

向嘉盯著眼前這個人嘴巴一張一合，久久無法平靜。

3.內景 客廳 傍晚

電風扇呼啦啦地吹著，窗外的蟬鳴聲越來越響。

向嘉和向前進各坐在沙發的一頭，一言不發。

向前進伸手撓撓腦袋，不時地扭頭悄悄瞅向嘉。

向嘉低頭一手擺弄著沙發上的奧特曼玩偶，一手摳著沙發角的流蘇。

向前進：娃！恁餓不？

向嘉轉過身，低聲說：嗯。

向前進：行！俺現在就去給恁弄面，恁爹最愛吃了！

向前進面色欣喜地站起身，向嘉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向前進朝向嘉揮揮手：恁快去寫作業吧！

向嘉望著向前進點了點頭，拖著步子朝臥室走去。

4.內景 臥室 夜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窗外的蟬鳴聲連綿不斷。

向嘉躺在床上，擺出一個“大”字，盯著天花板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向嘉的眼角流出了淚，他一個翻身抱住了床邊的奧特曼玩偶，小聲啜泣。

聽著廚房傳來煤氣灶開火的聲音，向嘉埋頭扎進了被窩里。

突然門開了，向前進站在門口。

向前進：嘉！吃面！

向嘉臉埋在被窩里，低聲應和了一句。

5.內景 餐桌邊 夜

明亮的燈光下，一碗色澤鮮艷的西紅柿雞蛋面冒著熱氣擺在向嘉面前，另一碗清水寡湯的面被向前進端著。

向嘉一抬頭，迎上向前進期待的目光，面露難色。

向前進：吃！甭客氣，恁爹最愛吃了！

向嘉皺了下眉，欲言又止：好！

向前進大口大口吃著面，汗珠混著油煙一顆一顆地浸濕了泛黃的衣領。

伴著向前進的吃面聲，向嘉用筷子撥開碗里紅紅黃黃的一片，挑起一根面便往嘴里送。

向前進：吃雞蛋??！鄉下的土雞蛋，怎么不吃??？

向嘉鼓起勇氣，小聲說：我……我不吃。

向前進：好吃！爺和恁保證絕對好吃，營養！

看著向前進一臉認真的表情，向嘉一咬牙一閉眼，夾起一塊雞蛋就往嘴里送。

向前進：是不？好吃不？

緊接著，向嘉臉色發紅，雙臂開始起紅色的小疹子，向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向前進見勢不對，急忙沖到向嘉身邊，握住向嘉的手臂。

向前進：咋啦？娃？

向嘉：癢……我癢。

向前進咬緊牙關，背起暈暈乎乎的向嘉，趿起拖鞋就往外沖。

6.內景 醫院 夜

窗外靜得出奇，向嘉躺在床上。

向嘉一睜眼，就看見向前進圍著病床走來走去，手上握著電話，嘴里念念叨叨。

向前進：實在對不起，娃雞蛋過敏，俺才知道。

向嘉虛弱地說：沒事兒，我醒了。

向前進一個箭步沖上前，握著向嘉的手，滿臉通紅，支支吾吾。

向前進：那啥……娃，爺真對不住，爺不知道恁過敏。

向嘉搖搖頭，微笑著抬頭指了指吊瓶。

向嘉：這瓶好像要吊完了。

向前進：得，這就去！

向前進離開后，向嘉看著天花板，迷迷糊糊間又睡著了。

7.內景 餐桌邊 夜(夢境)

燈光下，一碗色澤鮮艷的西紅柿雞蛋面冒著熱氣向向嘉襲來。

向前進扮演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朝向嘉撲來。

向前進：我來了，我要給你吃雞蛋！

向嘉：我是奧特曼，動感光波！退！退！退！

向前進化身一陣旋風，帶著雞蛋朝向嘉襲來。

向嘉一個轉身連忙后退，用手一甩，雞蛋隨之落地。

向嘉披著紅色斗篷驕傲地昂起頭，站在餐桌上取得了最后的勝利。

向前進邪惡地望著向嘉，捶胸頓足。

向前進：我一定會回來的！(夢境完)

8.內景 醫院 夜

天花板上的風扇慢慢悠悠地旋轉著，發出吱吱的聲響，向前進垂著頭直打盹。

向嘉倏地腳一蹬，直中守在向嘉旁邊向前進的腦門。

向前進猛然驚醒，連忙看了看床上嘴角帶笑的向嘉，替向嘉擦了擦嘴角留下的口水。

向前進：夢里啥事呢，看給孩子樂的！

向嘉睡眼惺忪地說：奧特曼！

向前進側身小心貼近向嘉，突然向嘉又蹬了一腳。

向前進學著向嘉的口型：凹特……饅？

9.外景 校門口 日

陽光從香樟樹樹葉的隙間中細碎落下，灑在向嘉和向前進的臉上。

向前進拉住向嘉的書包，吞了吞口水：恁是喜歡凹特饅吧？

向嘉一臉興奮：嗯！你知道奧特曼？

向前進：當然！我能騙你不成？

校門口的人越來越多，向前進把向嘉往前面推了推，對向嘉擺擺手。

向嘉一步三回頭地跑進了學校。

向前進：下午放學俺來接恁再說，恁快去上學要遲到了。

10.內景 教室 日

窗外陽光明媚，不時傳來響亮的蟬鳴聲。

向嘉神秘地向陳志勇招手。

向嘉拉著陳志勇低聲說：和你說個秘密，今天會有奧特曼來接我！

陳志勇將信將疑地擺了擺手：你少騙我，怎么可能？

向嘉一把攬住陳志勇的肩膀，極力克制自己的興奮：真的！

陳志勇拍了拍向嘉的手，眉毛一挑，示意去教室門口。

陳志勇：老師來了，下課再說。

向嘉：真的，你相信我！

隨著陳志勇的一聲咳嗽，老師走進了教室。

11.外景 包子鋪 日

陽光透過樟樹葉的縫隙灑下一地光斑，樹下的包子鋪門前，一屜屜包子冒著熱氣。

向前進走上前，拍了拍坐在樹邊搖扇的胖師傅。

向前進撓撓頭：恁好，師傅。恁這有賣凹特饅嗎？

包子鋪師傅：奧特曼？我這是賣包子的，您老說的是孩子喜歡的動畫片吧？

向前進一臉迷茫：嗯？好像是的。

師傅打開手機，點了點屏幕，向前進趕忙上前一步，彎腰伸頭去看。

屏幕上是一個通體銀色的人偶，眼睛閃著紅色的光，擺出雙手交叉的姿勢。

向前進不由指著手機：嘿！這不是俺娃的那個玩偶嘛！

包子鋪師傅回過頭：對對對，就是孩子喜歡的，叫奧特曼！

向前進小聲默念：奧特曼，奧特曼！

包子鋪師傅伸手朝對街指了指：沿著那邊街一路走應該有賣奧特曼的。

向前進雙手合十：謝謝您了！

12.外景 街道 傍晚

天色漸漸陰沉，涼風習習。

向前進不禁拉緊衣領，加快了腳步。

向前進自言自語：俺上哪找著奧特曼啊，不是說這商鋪里有嗎？

忽然，向前進在一家店鋪門口停下，只見一個巨型銀色紅披風的玩偶立在櫥窗里。

望著奧特曼的海報，向前進滿臉通紅。

向前進：嘿！長得和娃手里那玩意兒真像！

向前進撣了撣衣服，走進了店鋪。

13.內景 店鋪 傍晚

向前進指著櫥窗，問了問服務員：恁好，這是奧特曼吧？

服務員微笑道：對，這個就是奧特曼超人，您是買給孫子？

向前進：對！俺就是來看看，那個門口的海報可以給我一張嗎？

服務員：行！

向前進：謝謝。

服務員給向前進遞來了奧特曼海報，向前進細心地折疊起來收在口袋里。他雙眼放光，暗暗點頭，邊轉身準備離開，邊不時回頭看向櫥窗里的奧特曼。

14.外景 街道 傍晚

狂風大作，涼意襲來，向前進眉頭緊皺。

不一會兒，向前進慢下腳步，在路邊直直坐下捶著膝蓋，忽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15.外景 校門口 傍晚

雷聲大作，狂風突襲，天空下起了雨，只見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圍著香樟樹來回徘徊，另一個蹲在地上仰頭看著樹葉發呆。

陳志勇不耐煩地說：向嘉，你不是說奧特曼會來接你嗎？

向嘉立馬站起：你著什么急？他馬上就來了！

隨著雨勢越來越大，兩個男孩一起從香樟樹下跑到學校保安亭躲雨。

16.內景 保安亭 夜

天慢慢黑了，路燈一盞一盞在雨中亮了起來，卻還是不見向前進的蹤影。

陳志勇一陣哆嗦：向嘉，這么晚了，你不要騙人了，我可不等了。

向嘉站在保安里，呆呆地望著陳志勇的背影，直到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媽媽：崽崽，爺爺剛剛被送到醫院去了。

17.內景 病房 夜

窗外的月光落在枝丫間，向嘉坐在床邊不時偷瞄向前進。

向嘉小聲說：你咋了？

向前進：沒事兒，風濕，老毛病了。

向嘉嘀咕道：你要保重身體啊。

向嘉端起飯準備開動，低頭瞥見餐桌上的奧特曼海報，回頭直愣愣地望著向前進，欲言又止。

向前進望著向嘉：有什么事，直說！

向嘉：那個，那個你當真認識奧特曼??？

向前進在一旁低頭吃飯，嘴里含糊：嗯。

向嘉興奮地蹦來蹦去：好耶！我們學校有一個親子運動會。你能喊上奧特曼一起去參加嗎？咱們絕對穩穩地是第一名！

向前進微微抬頭迎上向嘉期待的眼神，一言不發。

向嘉激動地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向嘉把親子運動會的邀請函放在向前進的奧特曼海報上，燈光散落在親子運動會的邀請函上。

18.外景 學校操場 日

烈日當空，廣播重復播報著比賽的注意事項。

向嘉望著校門口面露難色。

陳志勇笑道：向嘉，你的奧特曼還來不來??？有沒有人和你一起參加??？

向嘉小聲嘀咕：要你管！再說……

廣播響起：“兩人三足”比賽即將開始，請選手們做好準備。

一個矮小銀色的玩偶向向嘉跑來。

向嘉狂喜，扭頭看向陳志勇。

向嘉昂頭道：急什么？你看，這不就來了！

向嘉急忙和“奧特曼”揮手，“奧特曼”手握著綁繩向向嘉一跛一跛走來。

向嘉：你是奧特曼？

“奧特曼”：對啊，俺奧特曼來嘍！

向嘉扣了扣手：嗯？

“奧特曼”大聲道：記??！先左腳，隨俺口令來！

廣播再次響起，比賽開始。

伴隨著“奧特曼”鏗鏘有力的口號，向嘉死死地盯著前方的終點線，和“奧特曼”默契地一步一步向終點線邁去。

“奧特曼”和向嘉超過一個又一個同學，最終拿了比賽的第三名。

“奧特曼”把向嘉抱上領獎臺，向嘉眼泛淚光。

等到拍完照片，向嘉走下領獎臺四處張望，他發現“奧特曼”不見了。

19.外景 校門口 日

蟬聲陣陣，倚著香樟樹的“奧特曼”取下頭套，露出了向前進的面孔。

汗水浸濕了向前進半黑半白的頭發，他拿起地上的礦泉水邊大口大口地灌，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一陣鈴聲響起，向前進咬牙吃力地掏出老年機。

向前進：喂！咋了？

向嘉爸爸：今天醫生說您沒有去復查，您去哪兒了？您不會去向嘉運動會了吧？

向前進輕嘆一口氣：沒有沒有，俺現在就去！

忽然操場上的廣播再次響起，向前進急忙按住老年機。

向前進沖著手機，氣喘吁吁地說：先這樣啊，掛了。

向前進一手攀著樹干，一手捶著腿關節，慢慢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向醫院走去。

20.內景 教室 日

教室里悶熱不堪，頭頂的電扇有氣無力地轉著，帶不來一絲涼風。

坐在窗邊的向嘉百無聊賴地翻動課本。

隔著過道的陳志勇和同學嘀嘀咕咕，忽然一陣嬉笑，同學們對著向嘉指指點點。

向嘉猛地站起來對陳志勇大喊：你說誰？你再說！

陳志勇：騙子！上次運動會那個人不是奧特曼！

向嘉抄起課本往陳志勇頭上砸，陳志勇憑借比向嘉高半頭的優勢死死壓住向嘉的頭，兩人在教室座位上相互廝打起來。

教室里一片混亂嘶喊，不一會兒，老師在后門出現了。

老師：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21.內景 教室門外 日

向嘉站在教室外面，一臉不服，憋紅了臉。

老師：來吧，說說怎么回事。

向嘉一臉委屈，大哭起來。

老師把向嘉抱在懷里。

向嘉斷斷續續抽泣道：老……老師，我想找奧特曼，我想要電話找向前進……

老師一邊輕撫向嘉的后背，一邊掏出手機。

向嘉握著手機，一個鍵一個鍵地向手機里輸入電話號碼，手機里卻傳來無法接通的忙音。

向嘉哭得更兇了。

22.內景 病房日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電視機放著咿咿呀呀的奧特曼動畫片，待護士檢查關節后，向前進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邊捶腿關節邊看著電視，接著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向前進睡醒后發現手機上多了幾個陌生來電，他回撥了電話。

向前進：您好，哪位？

老師：您好，我是向嘉的老師，今天他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

向前進望了望窗外，抄起一把雨傘。

向前進：老師，感謝您，咱先不掛斷電話，我現在從醫院出門去學校接人。

23.內景 醫院走廊 日

外面悶雷滾滾，向前進站在醫院門口，他雙腿關節疼痛，腦袋昏昏沉沉。

向前進：老師，老……

24.內景 病房 傍晚

向前進醒來的時候，向嘉坐在床邊一臉焦急。

向嘉：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向前進虛弱地說：恁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和同學動手了？

向嘉低頭說：我知道，其實世界上沒有奧特曼，我也知道上次運動會上的是你。你知道嗎？其實我很開心，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親子運動會，爸爸媽媽都很忙，都不愿意參加……

向前進嘆了口氣，抱住向嘉，輕拍向嘉的背，久久沒有松手。

向嘉眼含淚花，慢慢從向前進背上爬起，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向前進：對不起。

向前進摸摸向嘉的腦袋：沒事沒事。

向嘉低頭揉了揉向前進的腿關節：你是什么時候落下病根的？

向前進望著向嘉的眼睛：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一個秋天，俺曾經也像你的“奧特曼”一樣。下地時，看到對岸有個男孩在水里撲騰，俺當時就沖下去了，秋天的水涼得刺骨。后來，俺就給他做了碗西紅柿雞蛋面，他老歡喜了。他就是恁爹，但也實在對不住，俺不知道恁雞蛋過敏……

向嘉看著天花板的風扇，睡著了。

25.外景 河邊 日(向嘉的夢)

向前進戴著紅披風站在田間地頭，稻谷一半金燦燦一半綠油油。

不遠處的河岸傳來男孩在水里撲騰的聲音，向前進頭一甩就往河里跳。

向前進一手抓住了男孩的肩膀，一手指向天空，兩人從水面升起。

向前進：俺是奧特曼超人！動感光波！

空中的向前進激動不已，朝地面上的人們揮手。

26.內景 教室 日

作文課上，老師站在講臺上詢問大家的理想。

向嘉站了起來，眼神堅定：我想成為一個保護大家的人。

向前進早早就在教室外等著向嘉下課，當著全班同學把向嘉接走了。

27.內景 教室門外 日

向前進彎腰看著向嘉：小奧特曼，俺要走了，恁爹馬上要回來了。俺腿老毛病了，可能也治不好了，這段時間沒有照顧好你，真對不住你……

28.外景 車站 傍晚

晚風里，站臺邊香樟樹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

向前進提著大舊包站在站臺邊，望向車站的進口處。

人聲嘈雜間，鳴笛聲不斷響起，向前進拖起大包準備上車。

忽然，一陣呼喊吸引了他的注意。

向嘉頭戴奧特曼頭套，朝向前進揮手：爺！爺！

向前進連忙從車窗探頭向向嘉揮手：這兒！

向嘉伸出雙臂擺出了愛心的姿勢。

向前進眼泛淚花，靠著車窗用力擺手。

向嘉：爺爺，照顧好自己！謝謝您！

向前進：奧特曼，你也是！

汽車在夕陽的余暉里越開越遠，向嘉追著車越跑越遠。

29.內景 教室 日

老師在教室里公布此次作文大賽的獲獎名單，臺下的同學屏息凝神靜靜等待著結果。

向嘉默默摳著手，望向窗外的香樟樹，只見一只雛鳥躍出樹梢，跌落地面。

向嘉嘆了口氣，隨后發現雛鳥竟仍扇動著翅膀，最終終于飛向天空。

向嘉望回講臺，看著一個又一個上去領獎的同學，臉色有些失落。

老師：本次我們班有同學拿了全市作文比賽的第一名。

同學們開始七嘴八舌，陳志勇和同桌交頭接耳討論著。

同學甲：誰??？會不會是陳志勇？

同學乙：不會，他是一等獎了，第一名應該是特等獎了！

同學丙：會不會是向嘉？

老師：向嘉！向嘉同學是我們本次比賽特等獎，第一名！

周圍響起一片掌聲和歡呼聲，向嘉一陣錯愕。

老師：向嘉！快上來，拿你的獎狀！

老師滿臉笑意：向嘉同學這篇作文《我的爺爺》，真情實感……

向嘉走上講臺，朗讀了這篇作文。

臺下的同學們都在認真仔細地聽著，陳志勇認真地點了點頭。

朗讀完畢，向嘉站在講臺上，面朝同學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望向窗外，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30.內景 臥室 傍晚

字幕：15年后。

向嘉一身軍裝坐在書桌前，屋里的窗戶敞開著，微風卷起窗簾，金色的夕陽映在桌面上。

向嘉看著桌面上向前進戴著奧特曼頭套抱他站上領獎臺的照片，忍俊不禁。

向嘉打開抽屜，拿出小時候的那篇作文，嘴角不住地上揚。

向嘉：我的爺爺，他叫向前進……

向嘉望向窗外，窗外晚風陣陣，飛動在余暉里的鳥兒返回香樟樹梢。

向嘉寫下了一個故事《我的爺爺》。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