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紋綺”組織結構與織造工藝分析

王越平　陳譽佳　唐靜一

摘要： “浮紋綺”是一種傳統提花織物，由某學者命名?！案〖y綺”類絲織品出土于陜西寶雞茹家莊西周墓、湖北隨縣曾侯乙墓、湖北棗陽九連墩楚墓等西周至春秋戰國時期的多個墓地，獲得多塊文物，雖紋樣不同但組織結構相同。學術界對此類文物結構各自觀點不同，本文對其進行了結構與工藝的分析。分析結果表明，“浮紋綺”結構不屬于雙層、雙重（經或緯）組織，為簡單提花組織;“浮紋綺”延續了商代經顯花的方法，是一塊經顯花暗花綺;周代“浮紋綺”與殷商“隔經綺”顯花原理的區別在于，“浮紋綺”除了地經紗、花經紗分工外，還依靠緯紗一梭地一梭花交替織造顯花，經緯紗同時分工協作。對緯紗作用的關注，這與殷商時期的顯花工藝有質的區別。本文從結構與工藝分析了“浮紋綺”結構轉變成經重組織的過程與原因，以此證明“浮紋綺”的確是由簡單組織向經重組織過渡的一種尚未成熟的組織結構。

關鍵詞： 浮紋綺;織物組織;織造工藝;單面經顯花;簡單提花組織;經重組織

中圖分類號： TS105.14文獻標志碼： A文章編號： 10017003（2022）05002806

引用頁碼： 051105DOI： 10.3969/j.issn.1001-7003.2022.05.005

商周時期是中國古代絲織品的組織結構與織造技藝快速發展時期，是提花織物出現與成熟時期，是商代簡單組織的“綺”向周代重組織“錦”的轉變時期，到東周、秦漢時期，織錦已經越發地繁榮與成熟。

所謂織素為紋曰綺。最早的綺可以追溯到商代銅戈上的回紋綺、雷紋綺，自商代到西周、戰國已經非常成熟。西爾凡[1]、陳娟娟[2]及夏鼐[3]等學者研究的殷商綺均是平紋地上的經斜紋顯花（非真正斜紋），即經顯花。學者鳥丸知子[4]從原料、織造部件、審美、文化背景等多方面因素詳細闡述了中國古代從殷商綺到西周時期的隔經綺，一直延續到漢代都是經顯花主宰著紡織品紋樣的原因，在此不再贅述。

所謂織彩為紋曰錦。目前最早的重組織經錦出現在陜西寶雞茹家莊西周墓，從西周到東周，織錦越來越成熟，雖然色彩不如漢錦豐富、紋樣也不如漢錦生動、栩栩如生，但總體來看技術已經非常嫻熟。經錦從西周開始一直是經重組織的經錦，直至隋唐時期才大量出現緯重組織的緯錦，這在學術界得到了眾多學者的認可[5-7]。

在西周到東周的發展過程中，織物組織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才能滿足絲綢產品的需要，特別是織錦使用的經重組織如何形成，學術界未對此有深入的研究，本文對此展開探討。

1研究背景

1.1“浮紋綺”類文物出土情況

1955年，在陜西寶雞茹家莊西周墓出土的絲織品中，發現了一種特殊的暗花織物，實物長0.8 cm、寬1.5 cm，經密70根/cm，緯密20×2根/cm[8]，《中國絲綢史話》中展示了此塊黏附在西周銅劍上的絲織品的投影照片（圖1）[9]，作者稱其為緯顯花單層暗花絲織品。該文物與高漢玉等[10]研究的1978年湖北隨州曾侯乙墓（湖北擂鼓墩戰國早期墓）出土的一塊菱紋綺的殘片組織相同。曾侯乙墓出土的絲綢中，有一塊用夾緯使經線延長形成暗花的單層提花織物（作者述）屬重要文物，殘片長8.5 cm、寬2.4 cm[10]。2002年，湖北省考古所對位于棗陽吳店鎮東趙湖村的九連墩楚墓進行了挖掘，出土了一塊大幾何紋綺（圖2）[11-12]，實物長41 cm、寬32 cm，經密40根/cm，緯密25根/cm。該墓地出土的另一件綺也是同樣結構（文獻中描述為隔梭緯浮長顯花），只是局部還使用了絞紗組織[12]。陳維稷[8]在《中國紡織科學技術史——古代部分》中介紹到陜西寶雞茹家莊西周墓出土的絲織物和湖北擂鼓墩戰國早期墓出土的菱紋錦，并繪制了后者的結構圖，如圖3所示。從西周到戰國幾個墓地均出土了結構相同、紋樣不同的幾何紋綺，沈蓮玉[13]將其稱為“浮紋綺”，多位學者將其歸為緯浮長顯花類。

1.2“浮紋綺”相關研究現狀

羅瑞林等[9]對寶雞茹家莊出土的周代綺介紹中，將其稱為緯顯花絲織品。趙豐等[12]也對該類暗花綺結構進行了描述性介紹：平紋做底，其上以隔梭緯浮長顯花，但未對其做深入分析。陳維稷[8]介紹的寶雞茹家莊西周墓出土的絲織物和湖北擂鼓墩戰國早期菱紋錦均認為是緯二重組織（圖3），文中將其結構描述為：甲乙兩根緯絲1︰1排列，經絲在表面形成菱形花紋，經絲浮在甲組緯絲之上顯花，乙組緯絲與經絲以平紋交織。由圖3可見，奇偶緯絲作用的確不同，但可否稱之為緯二重組織值得商榷。沈蓮玉[13]繪制了該織物局部組織圖（圖4），認為“該組織經紗為一組，地緯與紋緯以1︰1順次排序，緯紗的排列順序與錦完全相同，是以經線顯花的單層暗花織物”?？傊?，沈蓮玉認為該結構為簡單組織，非緯二重組織，是“隔緯綺”（文獻中作者的稱呼）過渡到重經組織形態的“浮紋綺”，故將該提花綺命名為“浮紋綺”。此外，鳥丸知子[4]也認為該結構為簡單結構、非重組織，但與沈蓮玉不同之處在于她認為該組織是經顯花而非緯顯花結構。兩位學者均認為浮紋綺的結構是簡單組織到重組織的過渡，但如何過渡卻不得而知。商代晚期，“隔經綺”（一種延續至漢綺的結構）已經出現[3]，“浮紋綺”陸續出土于周代墓地。據文獻[8]介紹，遼寧朝陽西周早期墓中已發現經二重組織織物，正反面都采用三上一下的經重平，表經和里經都沉于對方中間一根緯紗之下，形成完全對稱的效果?！案艚浘_”結構、“浮紋綺”結構、經二重組織，這三類組織曾經在一段時期內共存。

2“浮紋綺”顯花方法分析

“浮紋綺”類絲織物出土于西周至春秋戰國時期的多個墓地，陜西寶雞茹家莊西周墓、湖北隨縣曾侯乙墓、湖北棗陽九連墩楚墓等墓地有多塊文物出土，但其結構相同、紋樣不同。以湖北棗陽九連墩楚墓出土的大幾何紋綺為例，文獻[12]對其做了描述：以平紋為地，其上以隔梭緯浮長顯花，即在顯示花紋的緯紗之間夾入一梭平紋地組織的緯線，一緯地（交織緯）一緯花（夾緯）交替織成。夾緯（暫且借用文獻的稱呼）和經線的交織點較少，導致夾緯的緯浮線過長。有學者稱該組織為緯二重組織，也有學者認為屬于單層簡單的緯起花或經起花組織，但是各篇文獻簡單描述后均沒有更多的解釋。

該結構與眾不同，筆者認為稱之為緯二重組織不妥。交織緯與夾緯之間沒有互相遮蓋，而是隔行呈現，盡管圖3中奇數緯、偶數緯浮線長短不同，長浮線有遮蓋短浮線的可能性，但或許是因為緯密小、浮線過長，文物照片中呈現出清晰的交織緯和緯浮線，無相互遮蓋效果。事實上，從圖3的緯紗斷面可以看出，長浮線的奇數緯僅是浮在經紗之上或沉在經紗之下，并未與經紗發生真正的交織。奇數緯與偶數緯分別被稱為夾緯與交織緯，是按照經重組織中緯紗的不同作用而命名;顯花部位并非經二重組織，只有一組經紗、沒有里經，故無法稱之為經二重組織，由此將緯紗稱為夾緯與交織緯也就沒有了根基。圖3中奇數緯的長浮線看似是緯浮長顯花，但是因浮線過長花紋并不飽滿，而經浮長每三個經組織點斷開，經浮線形成的花紋更加立體、飽滿。由此可見，織物紋樣依賴經浮長呈現。此外，緯紗過長的長浮線導致服用性能大幅下降，而經浮長顯花的同時還可以保持良好的服用性能，無論服用或裝飾用，長浮線都沒有存在的意義。筆者認為將“浮紋綺”歸為緯浮長顯花不合理，仍屬于經顯花方式。本文對商周時期出土大量綺的分析表明，此時期的綺均為經顯花織綺，夏鼐[3]、趙豐等[11]也證實了這一點?？傊?，“浮紋綺”組織結構屬于經顯花單面提花組織，用該組織織成的絲綢稱為綺比較規范，也側面驗證了中國紡織技術發展過程中一直是經顯花主宰著紡織品紋樣的觀點[4]。

為進一步了解該結構特點，本文將曾侯乙墓出土的“浮紋綺”局部組織圖（圖4）按照奇偶數緯紗進行分解，如圖5所示。當去除緯浮線，發現組織圖變成了沒有花型的平紋結構，也就是說在局部經紗下隔梭加入緯紗，就構成了三個浮點的經浮長花紋，即緯紗加入目的是延長經浮線，而不是顯花;為了固定緯紗，沒有起花的部位需要浮在布面，形成長緯浮線。

該結構在使用中是極其不合理的，無論服用還是裝飾用[14]，底布上的長浮線沒有存在的價值，故推測它是織物組織演變過程中的一個產物。其優點是使花紋浮線變短（三個浮點的經浮長），經顯花不受花形限制，特別適合于大花形，因此從顯花方式看該結構有存在的價值。本文對“浮紋綺”的上機工藝進行分析，并以湖北隨縣曾侯乙墓中出土的菱形紋經線顯花的單層暗花絲織品為例，嘗試用線綜提花方式推測其織造工藝。

3“浮紋綺”的上機工藝分析

為了分析“浮紋綺”的上機工藝，本文將陜西寶雞茹家莊同時出土的西周時期“隔經綺”，即夏鼐[3]在對新疆出土的古代絲綢分析時稱之為漢式綺（圖6）與“浮紋綺”進行比較，兩者均采用線綜提花方式。線綜提花是在素綜竿織平紋的基礎上，利用線綜竿（紋綜竿）織起花部分。

由圖6（a）菱形紋“隔經綺”的組織圖可知，此結構中B經紗以平紋規律交織，A經紗在底部以平紋規律交織、在花部與另一片平紋地綜配合織花紋。

本文根據組織圖繪制菱形紋“隔經綺”的穿綜圖，如圖6（b）所示。依據菱形紋“隔經綺”的顯花原理，按照圖6（a）花紋規律，22個梭口的提綜順序是①、②+1、①、②+1、①、②+2、①、②+2、①、②+3、①、②+3、①、②+2、①、②+2、①、②+1、①、②+1、①、②。圖6花紋中22緯需2片素綜、3根線綜竿。

由圖4曾侯乙墓出土“浮紋綺”的組織圖可知，此結構為一梭織平紋、一梭織花紋，底紋與花紋分開。本文根據組織圖繪制“浮紋綺”的穿綜圖，如圖7所示。

依據“浮紋綺”的顯花原理，按照圖4花紋規律，22個梭口的提綜順序是1、②、2、①;3、②、4、①;5、②、6、①;7、②、8、①;9、②、10、①;11、②。圖4花紋中22緯需2片素綜、11根線綜竿。與“隔經綺”的提花方式看似相同，兩片素綜用于織平紋，線綜竿提起的經紗用于顯示花型，但區別在于“隔經綺”的顯花原理是一根經紗起地經作用、一根經紗同時起地經和花經作用，經紗分工協作，緯紗的作用沒有區別。而“浮紋綺”除了地經、花經紗分工外，還需要靠一梭地一梭花交替織造，經緯紗同時分工協作。對緯紗作用的關注，是“浮紋綺”與其他織品起花工藝的本質區別。在“浮紋綺”的起花工藝中，線綜竿提起形成花紋圖案，借助兩梭不參與編織的緯浮線，構成經顯花浮線，卻不影響底部結構，再利用兩枚素綜片將長浮線隔斷?？梢哉f是花與地分層獨立運行，這種顯花方式較“殷商綺”“隔經綺”[3]而言都是一種進步。

4“浮紋綺”簡單提花組織與經重組織結構之間的演變

由于“浮紋綺”結構中浮緯和經紗的交織點較少，導致緯浮線過長。出土文物顯示，“浮紋綺”結構中緯浮點達50多根[12]，緯浮線過長大幅影響了面料的實用性。經前文分析，筆者推測該類型的組織結構是該時期一種過渡組織，并繪制了“浮紋綺”原理的基礎組織圖，如圖8（a）所示。其中，A為花組織經紗、B為地組織經紗。

由圖8（a）“浮紋綺”顯花的基本規律可知，通過添加偶數緯使得經浮線呈現三上一下的特點，解決了經顯花時經浮線過長的問題，但導致地組織處緯浮線過長的現象。為了解決底部緯浮線過長的問題，本文將“浮紋綺”基礎單元組織進行變化，如圖8（b）所示，將花組織與地組織進行穿插，A、B紗以1︰1間隔排列，如A1、B1、A2、B2……，這時緯浮線被隔斷。

觀察發現，圖8（b）中組織與春秋戰國時期經重組織的結構完全相同。A組經紗以三上一下的規律存在，較多地暴露在布面，可起到顯花作用;B組經紗以一上三下的規律存在，藏于顯花經紗之下、夾持于底布，使織物結構更加緊密。再觀察緯紗，奇數緯規律全部相同，看似以平紋規律交織，若將A、B經紗獨立觀察，可將A、B經紗分成表里兩層;偶數緯以緯重平的規律固結底部?！案〖y綺”的變化組織（圖8（b））將經緯紗進行了明確分工，表經、里經、奇數緯（夾緯）、偶數緯（交織緯），同時解決了經緯浮線過長的問題。故推測，西周至春秋戰國時期多個墓地出土的“浮紋綺”組織是一種過渡組織，它提出了一種新的組織結構，是向經重組織過渡的一種尚未成熟的組織結構。

5結論

通過對“浮紋綺”類文物的組織結構與織造工藝分析研究，得到如下結論：

1） “浮紋綺”結構是單層暗花組織，不屬于雙層、雙重（經或緯）組織，為簡單提花組織。因此，用該組織織成的絲綢稱為綺比較規范。

2） “浮紋綺”延續了商代經顯花的方法，是一塊經顯花暗花綺。

3） 與殷商“隔經綺”顯花原理的區別在于，“浮紋綺”除了地經紗、花經紗分工外，還依靠一梭地一梭花交替織造顯花，經緯紗同時分工協作。對緯紗作用的關注，這與殷商時期的顯花工藝有質的區別。

4） 從組織結構和織造工藝兩個方面證明，“浮紋綺”結構是經重組織的過渡，對經二重的出現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參考文獻：

[1]SYLWAN V. Silk from the Yin Dynasty[J]. Bulletin of 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y， 1937， 9： 107-108.

[2]陳娟娟. 兩件有絲織品花紋印痕的商代文物[J]. 文物， 1979（12）： 70-72.CHEN Juanjuan. Two silk relics of Shang Dynasty with traces of weave pattern[J]. Cultural Relics， 1979（12）： 70-72.

[3]夏鼐. 新疆新發現的古代絲織品： 綺、錦和刺繡[J]. 考古學報， 1963（1）： 45-76.XIA Nai. New finds of ancient silk fabrics in Sinkiang： Qi， brocade and embroidery[J]. Journal of Archaeology， 1963 （1）： 45-76.

[4]鳥丸知子. 織物平紋地經浮顯花技術的發生、發展和流傳[D]. 上海： 東華大學， 2005.NIAMARU Zhizi. A Study on Occurrence， Development and Spreading of Warp-floated Faced Tabby[D]. Shanghai： Donghua University， 2005.

[5]錢小萍. 論經錦的形成、演變與發展[J]. 絲綢， 2010（8）： 33-40.QIAN Xiaoping. Study on the formation， evolution and development of warp brocade[J]. Journal of Silk， 2010（8）： 33-40.

[6]王永禮， 屠恒賢. 經錦、緯錦與中外文化交流[J]. 哈爾濱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6（4）： 8-11.WANG Yongli， TU Hengxian. Warp brocades and weft brocades and cultural exchanges between China and foreign countries[J]. Journal of 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2006（4）： 8-11.

[7]趙豐. 絲路之綢： 起源、傳播與交流[M]. 杭州： 浙江大學出版社， 2015.ZHAO Feng. Silk from the Silk Road： Origin， Transmission and Exchange[M]. Hangzhou： Zhejiang University Press， 2015.

[8]陳維稷. 中國紡織科學技術史[M]. 北京： 科學出版社， 1984.CHEN Weiji. History of Chinese Textile Science and Technology[M]. Beijing： Science Press， 1984.

[9]羅瑞林， 劉柏茂. 中國絲綢史話[M]. 北京： 紡織工業出版社， 1986： 31.LUO Ruilin， LIU Baimao. Chinese Silk History[M]. Beijing： Textile Industry Press， 1986： 31.

[10]高漢玉. 隨縣曾侯乙墓出土的絲織品和刺繡[M]. 北京： 文物出版社， 1989： 662-663.GAO Hanyu. Silk Fabrics and Embroidery Unearthed from the Tomb of Marquis Yi Zeng in Suixian County[M]. Beijing： Cultural Relics Publishing House， 1989： 662-663.

[11]趙豐， 樊昌生， 錢小萍， 等. 成是貝錦： 東周紡織織造技術研究[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2： 71-79.ZHAO Feng， FAN Changsheng， QIAN Xiaoping， et al. Studies of Textile and Weaving Technology[M]. Shanghai： Shanghai Classics Publishing House， 2012.

[12]趙豐， 尚鋼， 龍博. 中國古代物質文化史： 紡織（上）[M]. 北京： 開明出版社， 2014.ZHAO Feng， SHANG Gang， LONG Bo. History of Ancient Chinese Material Culture-Textile （Ⅰ）[M]. Beijing： Kaiming Publishing House， 2014.

[13]沈蓮玉. 中國歷代紋織物組織結構織造工藝及織花機的進展[D]. 上海： 中國紡織大學， 1995.SHEN Lianyu. Development of Weave Structure， Weaving Technology and Loom of Jacquard Fabrics in Previous Dynasties in China[D]. Shanghai： China Textile University， 1995.

[14]敬德. 略論先秦祭祀禮儀中絲織品的運用[J]. 蠶業科學， 2015， 41（6）： 1108-1114.JING De. A brief discussion on usage of silk fabrics in sacrificial etiquette during the pre-Qin Dynasty[J]. Science of Sericulture， 2015， 41（6）： 1108-1114.

Analysis on the weaving structure and technology of "Floating Pattern Qi"WANG Yueping， CHEN Yujia， TANG Jingyi（School of Materials Design & Engineering， Beijing Institute of Fashion Technology， Beijing 100029， China）

Abstract： "Floating Pattern Qi"， named by some researchers， is a special type of ancient silk pattern fabrics. "Floating Pattern Qi" type of warp-patterned silks was first unearthed in the Western Zhou Dynasty tomb in Rujiazhuang， Baoji， Shaanxi Province. Later， many cultural relics were acquired in many tombs from the Western Zhou Dynasty to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and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such as the tomb of Marquis Yi of Zeng in Suixian County， Hubei Province， and the Chu Tombs in Jiuliandun， Zaoyang County， Hubei Province. They are are different in patterns and same in weaving structures. The academic researchers have different views on the weave of this kind of cultural relics. The studies on the weaving structure of "Floating Pattern Qi" are of great value for revealing the weaving structur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hang and Zhou Dynasties and the emergence of ancient warp compound weave.

In the paper， the descriptions about "Floating Pattern Qi" from archaeological documents are analyzed and the problems are pointed out. Then the article takes the "Floating Pattern Qi" unearthed from the tomb of Marquis Yi of Zeng as an example， studying the weaving structure and weaving technology. Finally， four important conclusions are drawn as follows： ?。?"Floating Pattern Qi" silk is of monolayer dark floral patterns and simple figured texture weave rather than double or warp/weft compound weave. Therefore， the silk woven by the weave is called "Qi". ⅱ） "Floating Pattern Qi" silk， inheriting the warp pattern method of the Shang Dynasty， is of warp floating patterns rather than weft floating patterns. ⅲ） The essential distinctions between "Floating Pattern Qi" from the Zhou Dynasty and "Plain Warp and Pattern Warp Spaced Qi" from the Shang Dynasty lie in that， not only the ground warp and the pattern warp work in cooperation with each other， but the alternate weaving of a ground warp and a pattern warp is needed. In a word， warp and weft yarns work together with a clear division of work.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weft yarn makes the principle essentially different from that of floating patterns in the Shang Dynasty. ⅳ） It proves from the characteristics in weaving structure and weaving technology that the weave of "Floating Pattern Qi" plays a transitional role between the single warp floating patterns and warp compound weave， greatly promoting the invention of double warp weave.

In brief， from the two aspects of weaving structure and weaving technology， the article extensively discuss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Floating Pattern Qi" in weaving structure and the evolution process and reasons from single warp floating pattern to warp compound weave. On the one hand， the views from the documents about the weave of "Floating Pattern Qi" are analyzed. On the one hand， it is believed that the structure of "Floating Pattern Qi" belongs to a transitional pattern by analyzing the floating pattern and weaving technology. In this paper， the different views of academia on the weaving structure of "Floating Pattern Qi" are corrected and why "Floating Pattern Qi" structure is a transition structure to warp compound structure is clearly explained. We hope to provide some ideas for future researches.

Key words： Floating Pattern Qi; fabric weave; weaving technology; single warp floating pattern; simple pattern weave; warp compound we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