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職場類真人秀節目模式嬗變與價值引領探析

摘要：前兩年，流量至上的傾向在國內真人秀節目市場日益嚴重，導致一些節目出現內容同質化、價值導向有偏差等問題。國內電視節目如何開發優質內容以及如何實現對大眾尤其是青少年的價值引領作用顯得愈發重要。從這個角度看，職場類真人秀節目表現出色，無論市場表現還是節目自身在內容和價值引領功能上的拓展，對國內真人秀節目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文章在大量研究職場類真人秀節目案例的基礎上，采用文獻分析法、觀察法、個案分析法等研究方法，對國內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的模式嬗變、內容變遷和價值引領功能的實現進行梳理和歸納。通過研究職場類真人秀在議題設置上的引導作用、價值體系上的建構作用以及對民族精神的塑造作用，為國內真人秀節目的良性發展提供有效思路。當然，職場類真人秀在內容領域有其特殊性，國內真人秀在獲得市場認可的同時實現價值引領功能要依靠不同類型的節目長期探索完成。

關鍵詞：職場類真人秀；模式嬗變；內容變遷；有效傳播；價值引領

中圖分類號：G2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2）05-0076-03

課題項目：本論文為山西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晉劇的互聯網平臺傳播與文化品牌推廣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021YY170

隨著全景沉浸式消防體驗真人秀《一往無前的藍》的播出，職場類真人秀節目在內容延展和形式創新上都向前邁進了一步。此前，《令人心動的offer》等節目把律師、醫生等職業類型與綜藝表達完美結合，獲得高收視回報的同時，也大大提高了這些職業的關注度和普及度?？梢灶A見，今后職場類真人秀的節目必將在更多職業領域不斷深耕內容，同時，以更多樣的節目模式獲得觀眾的認可。

一、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發展前景

自“戶外真人秀+室內觀察”這一模式進入職場類節目領域，職場類節目仿佛打通任督二脈，一掃近幾年的發展頹勢，涌現出了《令人心動的offer》《閃閃發光的你》等收視與口碑俱佳的作品，也因此開啟了職場類節目全新的發展時期。近幾年播出的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無論是市場占有率還是話題表現都十分亮眼。

與婚戀類等熱度相對較高的其他類型的節目相比，職場類節目有顯而易見的優勢。首先，在內容上，職場類內容覆蓋范圍廣，有龐大的垂直細分領域值得挖掘，除了目前表現良好的律師、醫生等職業外，尚有大量內容未被開墾。同時，很多即將消失的傳統職業和新型的小眾職業都值得從不同維度關注。其實，職場類節目受眾基礎龐大，且內容對受眾的針對性和指向性強，更容易滿足特定受眾的需求，更不用說還可以從創新節目表現形式這一角度對傳統內容進行二次創新。因此，在國內的電視欄目市場上，職場類內容還是一片可供深耕的藍海，也必將成為未來受電視節目市場青睞的熱門領域。

二、國內職場真人秀模式嬗變與內容變遷

自國內職場類真人秀節目誕生以來，一直在尋求節目模式和表現內容上的突破與創新。在傳統媒體與新媒體融合與競爭并存的當下，拓展新的內容領域和表現形式顯得尤為重要。

（一）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的模式嬗變

可以說，國內的職場類真人秀節目是從2003年央視經濟頻道推出的《絕對挑戰》開始的，欄目鎖定競爭激烈的職場領域，為后續《贏在中國》等欄目的成功奠定了基礎。而2004年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播出《學徒》，又為職場類真人秀在國內的成功提供了良好的示范。

1.選秀模式時期

《學徒》是真人秀這一節目形態與職場類內容結合的首次嘗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它以尋找求職者為過程，以獲得最終獎勵為目標，這個最終職位可能是高薪崗位，也可能是高獎金回報、高價值創業機會等內容。這一模式在國內也得到推廣并取得了成功，2006年推出《贏在中國》，以頂尖的節目團隊配置、豐厚的獎項設置打造出了成功的中國職場真人秀節目范本。此外還有2005年東方衛視的《創智贏家》，兩檔欄目都是采用典型的真人秀模式，從普通人中尋找能力者，靠最終設置的獎勵打造職業領域的“草根”成功案例，在泛娛樂化傾向開始彌漫電視節目領域的時期，不但取得了收視上的成功，也起到了良好的價值引領示范作用。

2.速配模式時期

速配這一元素來源于電視相親節目的發展。速配模式的出現，使職場類真人秀從傳統的單一選擇求職者模式轉化為求職責與職位提供者的雙向選擇[1]。雙向選擇為節目增加了更多的懸念和看點，也為節目參與者提供了更多的交流機會，大大拓展了節目的趣味性和人文性。這一模式在國內發展起始于2010年天津衛視推出的《非你莫屬》欄目。欄目邀請多名國內知名企業高管坐鎮現場，與每期到來的四名求職者進行雙向選擇，專業性、實用性和娛樂性兼備。后來出現的《職來職往》《天生我才》等欄目都是這一模式的代表。

3.互動模式時期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進一步發展，電視節目內容朝著更為快速和精準的方向傳播，大量視頻平臺加入競爭行列，網絡、電視和移動端的受眾分布和偏好開始發生變化。網絡和移動端平臺的用戶以年輕人為主體，他們對節目的互動性和娛樂性有更高的要求。像近幾年流行的“戶外真人秀+室內觀察”模式，無論在戶外嘉賓選擇、環節設置上，還是室內觀察的視角選擇上，都極大地滿足了觀眾的參與感。以《令人心動的offer》為例，在嘉賓選擇上，參與者的履歷多種多樣，有畢業于名牌高校的學霸，也有名不見經傳的劣勢者，但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初入職場的年輕人身上普遍存在的問題和不足，增強了觀眾的代入感和體驗感。在觀察式的視角設置上，有人生閱歷的主持人、未體驗過面試的明星、對應領域的職業精英，他們代表了社會上不同水平和類型的觀眾視角，根據各自的年齡、職業特點，對節目參與者進行不同角度的分析與評價，為觀眾提供了多元的觀看和思考視點[2]。邊看邊聊的節目形式也滿足了觀眾討論和思考的需求。

（二）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的內容變遷

1.從全領域轉變到垂直領域

選秀模式時期和速配模式時期，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的落腳點在于“真人”，把職場作為“真人”奮斗的環境依托，因此，這兩個階段沒有以具體的職業類型為依據進行節目內容的定位，而是從宏觀、全面的角度俯瞰整個職業領域，挖掘參與者的魅力。進入新媒體時代，各種類型節目的發展趨勢都是聚焦于在垂直分類領域的挖掘，注重特定內容領域的深度、精準呈現。因此，職場類節目在這一時期開始關注特定的職業類型，《我和我的經紀人》鎖定明星經紀人，《令人心動的offer》目前展現的是律師和醫生行業，《閃閃發光的我們》關注金融證券領域，大大拓展了電視節目在職場類內容上的覆蓋范圍，可以說從全內容時代走向了垂直領域時代。

2.從單一參與者轉變到多元參與

早期的職場類真人秀關注的內容核心是求職者這一角色，從節目開始到結束是一個在眾多求職者中鎖定最出色個體的過程。因此，觀眾收看的時候會站在觀察者的立場對求職者產生認同或反感等情緒，讓早期選秀節目能夠誕生全民追捧的“造星”效果。而當下的求職類節目，注重對特定職場的全景建構，除了職場內圍涉及的求職者、職位提供者外，還注重把外圍的節目觀察者、觀看者引入節目中，營造全社會關注和參與的效果。因此，節目最終效果沒有塑造出人人追捧的個體明星，而是通過真實職場環境的建構和社會共同的話題引發觀眾視野的拓展和思維的延伸，在更加貼近當下時代和社會的同時，也引發了對時代發展和社會變遷的思考。

三、國內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的價值引領

從廣義視角來看，任何類型的節目都肩負著對觀眾價值觀的引導作用。而從具體的內容定位來說，同娛樂等其他類型的節目相比，職場類節目在價值引導功能上要更為有效和完善。

（一）以有效傳播為前提

廣義上講，任何類型的節目都具有價值引導作用，但與娛樂等類型的節目相比，成功的職場類節目在價值引領上發揮的作用更為突出。當然，這一功能的發揮還要基于節目有效傳播這一前提。傳播者單向的觀點輸出要對受眾發揮作用，首先要觀眾接收其傳達的信息。對電視節目來說，觀眾愿意接收的是好看的節目，因此職場類節目要實現有效傳播，須注意以下幾個問題。

首先是功能上的實用性。實用性是基于受眾的需求而言的[3]。這也是職場類節目得以存在的一個重要依據。這種實用性一方面是參加者個人目標的實現，另一方面則是為觀看節目的電視觀眾提供一定的指導性意見，如《初入職場的我們》等節目，在職場生涯中關注初入職場這一特定階段，目的就是向正處于或即將面對這一過程的觀眾提供指導意見和心理參照。

其次是內容上的真實性。成功的職場類節目在嘉賓選擇上須注意其代表性和普遍性，在節目流程中保證事件的多樣性和不確定性，呈現真實的反應，從而給觀眾呈現一個全方位的真實的職場生態。這種生態包括真實環境空間的展示、真實社會關系的建構以及真實情感的流露。其中，真實社會關系的建構需要多維度地展示多種社會關系側面。在真實呈現這些關系的過程中，觀眾會看到特定職業的工作狀態和特定人群的工作特點，在矛盾沖突與團結協作等不同維度全方位理解和感受該職業與其從業者[4]。在此基礎上，產生的話題才具有廣泛的關注度和普遍的代表性。

最后是形式上的可看性。純粹的紀實手段是紀錄片手法，在電視節目中，設置規則由明星參與，從趣味中讓觀眾感受到職業的難度，從難度中折射出職業的信念高度，無疑能更好地實現節目效果。實際上，大部分職場類真人秀節目會根據職業特點為參與者設置階段性任務，這樣既能展示該職業的特點，又能制造能否完成的懸念，調動觀眾的積極性。

（二）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的價值引領

職場類真人秀因為其龐大的受眾基數及社會影響力，對整個社會的價值導向尤其是青少年的價值觀形成具有重要的引領作用。在兼具實用性和可看性的前提下，以其真實性引發社會思考，傳遞正能量。

1.議題設置上的引導作用

在傳播學理論中，大眾傳播媒介具有議題設置功能，即大眾傳播媒介迫使受眾關注某些特定問題，向他們建議如何認識、感知以及思考接收到的內容。

在職場領域，有非常多的話題常年為人們所關注，同時也值得投入更多有價值的討論和思索，如后疫情時代大學生的求職問題、引發全社會討論的“996”工作制問題、女性及哺乳期女性在職場遭遇的困境等。職場類真人秀節目就是在節目內容的傳遞過程中，把這些社會痛點納入思考范圍，通過節目引導觀看者換位思考，同時通過節目中特定事件引發的關注或節目主持人及嘉賓開啟的話題反思職場問題，進行正確的價值示范和心理疏導，這對緩和職場矛盾、解決和改善職場焦慮具有積極作用。

2.價值體系上的建構作用

國內的職場類真人秀與美國等西方國家的電視節目相比，在節目訴求上有直觀的區別。學徒確立的美國電視節目收視法寶是“博彩”，即大部分節目以高額獎金、具體崗位為代表的物質回報刺激參與者競爭，激發觀看者的收視熱情，折射出的是以金錢或物質為目標的價值理念。而國內的職場真人秀節目在聚焦成功者的同時也關注失敗者，展示了更多人文關懷力量。在節目過程中，參與者之間不是簡單的競爭關系，雖然很多節目有淘汰機制作為限制，但節目也力圖通過團隊合作等形式建構參與者之間良性的競爭關系。從節目制作方的姿態來看，前者是為了迎合觀眾，后者則是要引導觀眾，這兩種對觀眾的態度最終帶來的是受眾認可度的差異，“博彩”收獲的是短暫的心理刺激，而良性關系的建構和人文關懷精神的展現，對觀眾產生的影響是良性且持久的。

前文提到，職場類真人秀建構的是真實的職場生態，因此除了競爭關系外，節目還多維度呈現了其他職場常見的關系，如上下級相處的界限與原則、合作雙方在出現分歧的時候如何處理等，為普通人處理職場關系提供了有效范式。而在一些特殊職業類型如醫生、消防員等的呈現過程中，除了職場關系外，還展示了其他層面的社會關系，如醫患關系、粉絲與藝人之間的關系、個人與社會乃至個人與國家的關系，為受眾正確看待這些關系提供了引導。

3.民族精神上的塑造作用

與綜藝依靠游戲模式和流行明星獲取關注不同，職場類節目關注節目參與者的真實生活狀態，展示他們的思想與情感，不同職業領域構成社會運轉的基礎，不同職業的從業者則展示了整個民族在一定時期的橫切面。因此，節目不單是在展示各個層面的中國社會，也通過大量個體精神力量的呈現塑造了民族精神。

職場類節目的參與者，無論是初入職場的實習生、經驗豐富的精英人士，還是寶媽、明星等各種特定身份的人，都是作為具體的國人形象代表在視聽節目中向全國乃至全球的電視觀眾展示，他們呈現的精神力量和情感力量，通過節目中具體事件的展現自然流露，感染觀眾的同時構成了一幅生動的國人形象畫卷，塑造了閃光的民族精神。

四、結語

筆者認為，成功的節目需要同時在兩個維度的評價中獲得認可，一個是市場認可，獲得流量與經濟回報，另一個維度是社會認可，獲得好感與滿意度。近幾年職場類真人秀節目的成功，向我們展示了職場類內容在社會和市場兩個領域的發展潛力。節目的制作可能是短期行為，但節目的影響力是長期存在的，因此，在節目取得成功的同時實現價值引領功能是所有類型的節目需要實現的目標。

參考文獻：

[1] 王傳梅.電視求職類節目的發展與走向[J].電視指南，2018（11）：11-12.

[2] 張毅.從《閃閃發光的你》看職場類節目的出圈之道[J].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21（12）：103-105.

[3] 陶逸.淺析職稱觀察真人秀綜藝節目的設計與創新：以《我和我的經紀人》為例[J].新聞研究導刊，2019（10）：84-85.

[4] 陳莉莉.淺析觀察類職場真人秀的敘事模式與價值內涵：以《我和我的經紀人》為例[J].試聽，2019（7）：105-106.

作者簡介 張艷，碩士，講師，研究方向：廣播電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