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婷婷
中國西南地區歷來因幅員廣袤、地形地勢復雜及不同民族交錯分布而頗具神秘色彩,易守難攻的特點使其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在元末至清康熙二十年(1681)間,蜀地歷經多次戰亂、瘟疫和饑荒,以致人口幾乎凋零殆盡。明清時“湖廣填四川”①據歷史記載曾出現過兩次,分別發生在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元末明初時人數較少,而清康熙中后期則是移民高潮,鄂、湘、閩、贛等地大量民眾自發入川。根據方志的記載,當時移民最多的是“湖廣省”(今湖北和湖南),所以民間把這次大移民稱為“湖廣填四川”。的政策使青壯年大量涌入,蜀地的人口數量不斷增長,家庭結構被優化調整,社會快速重建,逐漸恢復穩定繁榮。對這段浩蕩的移民史,葛劍雄、曹樹基、陳世松、藍勇、王笛、張國雄、孫曉芬、譚紅等學者基于大量歷史文獻,從考古學、人口學、歷史地理學、地名學、語言學、社會學和文化人類學等方面做出了不同闡釋,為本文提供了充分的歷史背景支撐。在建筑學界,自1940 年營造學社對四川等地的古建調研開始,對西南風土建筑的研究積累已經非常豐富。劉敦楨、劉致平、李先逵、季富政、何智亞、張興國、趙萬民、楊宇振、覃琳等人從建筑形制、構造體系、聚落空間、文化特性、建筑技術等各方面進行研究,總體表現為在忠于建筑實錄的基礎上,體現民族多樣性,強調理論結合實踐,著重類型與區域劃分。
由于歷史資料的匱乏和涉及范圍的寬廣,想要通過歷時性研究厘清西南地區的建筑譜系是非常困難的。常青提出以民族、民系的語族-語支(方言)作為背景的風土建筑譜系劃分,對明清以來相對穩定的地域風土建筑做了共時性梳理[1]。按照方言區的劃分,西南官話區除了與自然地理區劃大致相當的川黔片、西蜀片、川西片、云南片和桂柳片,還包含了湖廣片的大部分地區,這一點正與史學界所得出西南地區移民中湖廣籍人口最多②曹樹基、王笛、陳世松等多位學者都在其著作中依靠地方志、省志、家譜等文獻資料對移民人口數量和來源進行了推算與估計。的結論有所呼應,也證明了西南地區與兩湖地區的淵源關系。本文初步選取四川盆地范圍內的西蜀片、川黔片與江漢平原西部的湖廣片作為調研范圍,首先是因為巴蜀文化圈和荊楚文化圈相鄰,再者所選范圍緯度基本一致,地理位置相接,地形氣候相似,均為長江干流所經之地,這些片區基本覆蓋了主要移民群體的遷徙通道和聚居區。因此,跳脫出自然地理和行政區劃的限制,探尋西南地區歷史源流和匠系流轉是非常必要的。
現有關于西南營造技藝的研究多基于對建筑本體的分析總結,對工匠的訪談少之又少。劉致平基于對地方掌墨師③可以制作“丈竿”的木匠師傅被稱為“掌墨師”,是一眾匠人中的核心人物,負責設計、領導和分工。的采訪
表1 基本構件名稱Terms of essential components
續表1 基本構件名稱Terms of essential components
的叫法,鄂中小片民居的檐柱有亮柱之稱。不落地的短柱叫法就更多,如等子①方言中“等”為立起來之意,同樣根據丈竿上的字得來。、筒柱、矮柱。像脊梁、彩梁、背檁、照面枋等構件的名字也都非常簡單生動。
西南地區位處邊緣而又歷經動蕩,建筑語匯既自成一派,又隱約透露出匠系的傳播與流動,這里以兩個名詞為例進行說明。
進深方向上的柱子和穿枋所構成的木架,是一棟房子中的基本骨架,被稱為“排扇”“排架”“排列”等。而“扇”這個用法,在福建和江西非常普遍[7],在湖南、貴州等地也是常用詞。不落地的短柱叫法非常豐富,其中“騎筒”“筒”的用法與福建、江西的“騎童”“棋筒”“童”非常一致,在湖南地區則被稱為“其”[8],這種范圍的巧合與“江西填湖廣”“湖廣填四川”移民由東向西的遷徙路線具有一致性。處于較為邊緣的西蜀片和土家山區更多采用“排列”的叫法,“騎筒”的叫法未曾出現。此外,成渝小片和湖廣片風土建筑的構件名稱更加豐富也較相近,西蜀片和土家山區的則較少,甚至保留著一些古老淳樸的叫法(表1)。
劉致平在《中國建筑類型與結構》中指出,“穿斗”一詞來源于民間,強調柱直接承檁、穿和欠子作為聯系構件的結構特征[9]56。此后對其釋義有很多爭論,多集中于結構組成、榫卯構造和構件名稱三個方面,并且將其放大到整個南方的語境進行討論?!吨袊ㄖ贰氛J為穿斗式或稱為“串逗式”,“逗”在南方語系中是“湊起來”之意,故為動詞,“串”為構件名稱[10]4。傅熹年認為“穿”和“逗”分別是橫向和縱向木枋的名稱[11]36。趙蕓認為“穿”“斗”對應了開間、進深方向在構件類型、安裝方式、榫卯節點三個層面的差異,并暗含先穿后斗的施工優先次序[3]。
“chuāndòu”既是源于匠人,就必須回到匠人中究其緣由?!癱huān”字其實經常出現在木匠的丈竿②本文采用“丈竿”的寫法,因當地工匠解釋其由竹竿制成,應寫作“竿”。上,但常被寫為“川”字,代表“川方”這一構件名稱。木匠把安裝穿枋的工序稱為“打”進去,而將柱子逐個“穿”進去的過程稱之為“穿”,故“穿”也可代表安裝工序和過程。對于“dòu”,筆者在湖北恩施劉德全師傅和重慶潼南張異松師傅的丈竿上,皆發現了“豆方”的使用,這里的“豆”應該是工匠圖快速方便而使用的字,真正如何書寫難以考證(圖3)。此外,在工匠平時使用的術語中,“豆方”也叫作“豆作”。據趙蕓調查,四川崇州、西昌、都江堰這幾個地區的工匠將安裝“欠”的過程稱為“打dòu 作”[3]。筆者則聽多位工匠稱其為“dòu 欠欠”或“dòu 梁”,故“dòu”在此又具有動詞含義。木匠師傅的兩個常用詞“dòu 不攏”和“dòu 榫”在方言詞典中可找到對應詞條[12]89-90,“不攏”③例句有:“肩膀脫臼,老師給他起了?!薄吧盍晳T不攏一起?!薄澳抉R腿斷了,用膠水把它攏了?!敝械摹啊北唤忉尀椤巴粔K兒湊”之意;詞條“榫”④例句有:“時間算得剛榫?!睘楹线m剛好之意。(dòusěn)則有專門解釋:一是指把榫頭打進榫眼的過程,二是指合適。結合這兩個詞條的解釋,“”有經過某種過程而使其適合之意,是“斗”字所替代不了的語言含義。
圖3 丈竿及木構件上的魯班字Fig. 3Lu Ban characters on the zhanggan (construction ruler)and other timber components
因此,“chuāndòu”中的兩字首先分別代表開間和進深方向的兩種連接性構件“川方”和“豆方”,其次也有兩個方向施工的動態過程并使其合適之意,最后兩字示意施工的先后順序,先打“川”,“穿”好柱子,立起排扇之后再“打豆作”“欠欠”,并且“榫”要“得攏”?;诠そ吃L談和對方言的理解,“chuāndòu”寫作“川豆”“穿”其實都是可行的,并且這種解釋在調研范圍內的漢族和土家族風土建筑中都適用。每當詢問村民哪里有老房子時,他們總是用“穿房子”稱呼。使用兩種連接性構件作為架構的名稱,而不叫“柱”“柱穿”房子,暗含了兩個方向上的連接性,進而體現整體性的結構特點。
在調研區域里,木構營造中的常用尺、流程、工序及協作方法基本上是一致的,其中最核心的便是掌墨師對以丈竿為代表的整體設計和以“討簽”為代表的節點設計的理解。不管是否有現代建筑設計的圖紙,掌墨師都需要使用自己的語言制作丈竿,這在工業化的今天仍然有無法取代的優勢。不同于北京、福建等地區“丈桿”與一系列“分丈桿”尺寸標注的復雜交錯,西南地區的丈竿較為簡單疏朗⑤穿斗結構簡單,少見斗栱,榫卯的數量少,且榫眼盡量互相不交錯。,并且用數量較多的“簽”來記錄每個榫眼的尺寸,起到和“分丈桿”相同的作用(表2)。
表2 營造過程中的要素總結Summary of elements in the construction process
西南地區的丈竿物如其名,以前多用竹子制成,可以用整根竹子,也可用剖開的竹子。刮去竹子表皮,便可畫墨線。調研中見到很多木制丈竿,木匠師傅解釋說是因為現代技術發展,便于制作出細長規整的木條,并且比竹子更加筆直精準(圖4)。成渝小片、鄂北小片與鄂中小片的部分丈竿原先有測量高度的高竿和測量開間的過竿之分,也有的是用一根丈竿的左右兩邊分別記錄高度和開間尺寸。西蜀片的工匠則通常只用一根高度丈竿,還有學者訪談發現四川有測量進深的丈竿及一根丈竿分為左、中、右三路使用的情況[6]。實際營造中,工匠常常僅使用一根高度丈竿,因為開間和進深方向構件及兩端榫卯高度等尺寸已在高度丈竿上畫出,這些尺寸重復性高且較為平均⑥開間一般三~五間,進深方向的柱距一般均分或使用固定尺寸,故只需知道進深總長度即可。,憑簡單記憶長度即可完成木料制作。
圖4 不同形式的丈竿(由上至下分別是恩施陳生文師傅、潼南張異松師傅、李莊楊克華師傅所用丈竿)Fig. 4Different forms of zhanggan (from top to bottom:the zhanggan of craftsman Chen Shengwen of Enshi City, craftsman Zhang Yisong of Tongnan District, and craftsman Yang Kehua of Lizhuang Town)
丈竿⑦調研中看到的丈竿都是指高度丈竿。以1 ∶1 的比例制作而成,一般和中柱一樣高,或者比中柱長。當建造的房子較高時,丈竿起點改為在所有柱子有榫眼的地方,找一條虛擬水平線作為參考開始計算,這種情況下丈竿比中柱短。掌墨師每晚下工前都會將丈竿收好,次日開工前檢驗其長度是否正確,以防有人將丈竿鋸短,使整個屋架無法順利“”起。丈竿不同的墨線或墨線組合,代表不同建筑構件的尺寸,記錄了整個屋架結構構件的高度和其榫口的高度。每位掌墨師都有自己一套獨特的墨線符號,墨線邊上一般會用潦草簡化的漢字書寫構件名稱⑧如把“檐”寫為“言”,把“穿”寫為“川”。,也有的丈竿上僅有符號,沒有任何文字提示。
成都的李忠明師傅看不懂現代的建筑圖紙,會借助另一位師傅“翻譯”簡化的屋樣簡圖繪制丈竿。借助圖紙與丈竿的對應和李師傅的講解,筆者得以識別丈竿上的文字,并與簡化的屋樣一一對應(圖5)。今天的仿古建筑大都由設計院和施工方協作完成,出現了掌墨師按照圖紙制作丈竿的情況。但是,傳統營造過程并不需要繪制圖紙,掌墨師會十分自豪地說一棟房子全部都在腦子里,這是他們學徒時訓練以及長期經驗積累的結果。當掌墨師得知用地規模和可用木材規格時,可以先確定構架組合、屋頂坡度、柱高柱距和開間尺寸;等到得知彎材的彎曲高度①比如得知彎挑的高度,榫口的高度需要下降。后,便可繪制丈竿,一般需兩三天時間進行構思和繪制,在施工過程中發現不合適的地方,還可以隨時刮掉更正。
圖5 5a. 成都李忠明師傅所用丈竿的局部照片(連續)5b. 筆者根據簡化屋樣“破譯”的丈竿及分析圖Fig. 55a. The complete zhanggan used by craftsman Li Zhongming in Chengdu5b. The zhanggan and analysis chart decoded by Xia Tingting based on the simplified house sample
這一系列過程正體現了丈竿是集設計與施工為一體的載體,一根丈竿將所有的尺寸集中壓扁到一起,承載著幾百個榫眼,避免加工相同構件時的二次測量,以一個標準化的模板最大程度減少誤差。
掌墨師完成丈竿制作之后,便可對構件進行加工處理。由于木料頭尾粗細不同,以及對“大進小出”和“嚴絲合縫”的節點要求,每個榫卯的進眼和出眼③進眼、出眼的用法來自四川雅安朱仕良師傅的口述。的尺寸都不一樣,這時“討簽”起到了重要的尺度轉換作用。
“簽”為竹篾條所做,長約50 cm,以簽端頭為計量起點,每一端可記錄一個榫眼的長度、高度、深度等所有尺寸,一根簽便可以記錄兩個榫眼的尺寸。土家族聚居的區域,建房時還會使用“簽棒”④如若簽棒和簽做錯了,仍然可以刨去重做。此外西南苗族區域也稱為簽棒,詳見參考文獻[6]。,系木頭所做,可做成多面體(含四面、六面或八面),每一面都可用來記錄尺寸,記錄的榫眼數可以多達16 個。以一個排扇的中柱為例,掌墨師會首先根據丈竿親自制作出一根中柱上面的所有榫口,然后用數根簽記錄其尺寸,簽上以墨線符號和魯班字加以區分,這個求取尺寸⑤關于“討簽過程”,還可見參考文獻[4]中對四川“討簽”的系列分析圖示。的過程被稱為“討簽”或“討墨”(圖6)。以某一根中柱的簽為模板,可以制作下一根相同的中柱,也可用來倒推出與中柱相交構件(如樓栿、天欠、穿枋)的尺寸。中柱的討簽完成后,可接著制作金柱、檐柱等的模板,再重復討簽的過程。討簽過后,掌墨師以這些簽為模板,在剩下所有木料上畫出加工的墨線,負責切料的木匠據此進行加工。
圖6 6a. 成都李忠明師傅所用簽子及簽上的符號解釋6b. 師傅討簽的過程Fig. 66a. The measuring stick used by craftsman Li Zhongming from Chengdu and the sign interpretation 6b. The process of Li marking the measurements of the tenon on the stick (taoqian)
以一個排扇上的所有柱子及其量取的簽為標準模板,是使用丈竿之外又一最大程度減少誤差和節省時間的工序。
在長期營造的過程中,工匠掌握著一套經過無數實踐累積傳承下來的經驗數值。在四個片區的風土建筑中,屋面坡度的范圍取值接近,充分體現了對相似環境氣候的適應結果,而對中柱高度尾數為“八”的執著也反映了文化的傳播和交融。
西南地區把屋頂的坡度叫做“幾分水”。在本次調研范圍中,民居常選用四~五分半水,草房、祠堂、會館等屋頂坡度可以達到六~七分水。以五分水為例,進深柱距若為三尺,則檁子升高一尺五,故也叫“一尺五的水”,坡度約為26.57°。盡管掌墨師在營造過程中沒有正式的圖紙,但有時在計算屋頂坡度時,會用單線繪制1 ∶10的屋樣,用以確定每根柱子的高度。在得知主人家屋基進深方向的總尺寸之后,掌墨師會首先設想出適合的構架組合,再考慮中柱高度和柱距,選取合適的屋面坡度,從而計算出其它柱高。
表3 部分營造經驗值和風習總結Non-exhaustive summary of construction parameters used in customary practices
竹竿水和人字水是木匠師傅對直坡屋面和曲面屋面的稱呼,20 世紀70 年代以前兩者都是常用的屋面,后逐漸多采用竹竿水屋面,且只有資歷較老的掌墨師才會知曉人字水的做法。竹竿水為整體直坡屋面,人字水則會有翹檐(翹水)和沖脊升挑兩種做法(圖7)。翹檐是指檐口略微升起一些,師傅根據經驗確定升起高度,一般三寸左右。而沖脊升挑是指中柱和挑適當升高,中間的柱子依次降低高度,以達到屋面彎曲的效果,升起高度同樣根據師傅經驗而定。
圖7 屋面坡度和彎曲度示意圖Fig. 7Schematic diagrams of roof slopes
合適的屋面坡度與彎曲度是西南地區長期適應氣候的經驗結果,若坡度太平緩或者太過彎曲則會排水不暢,太過陡峭則會有梭瓦的危險。
“房子不離八”“要得發,不離八”是工匠常掛在嘴邊的話,其中的“八”是指房屋中柱高度的尺寸尾數帶有“八”。袁曉菊提出巴蜀“丈八八制”的構筑體系[13],但文中未說明其來由及其出處,《重慶古建筑》直接引用了這一說法[14],說服力亦不足。筆者在訪談中就此詢問后發現,在調研的方言片區中,中柱高度尾數為“八”基本是默認要求,非常統一。中柱高度的算法分為兩種,一種是從磉蹬表面算到柱子碗口水平線,一種則是從地面算起,包括了磉蹬的高度。每個地區都有幾個固定的常用尺寸,除了“一丈八尺八寸”,還可以是“一丈六尺八寸”“二丈一尺八寸”等,如此看來稱為“丈八制”會更為合理。但是存在少數情況,當主人家喜歡其他吉利數字,如“六”等,中柱的高度就會換成與之相應的尾數。
開間和進深的尺寸則無特別的規定,基本是按照主人提供的屋基大小,進行最大限度的合理利用,尺寸規整即可,這與前述學者提及的處處以八為基本模數的說法差距很大。
筆者在對西蜀片、成渝小片、鄂北小片和鄂中小片的調研過程中,尚未發現存在匠幫匠派的情況。工匠的活動范圍基本集中在自己居住的村落,手藝精、名聲好的師傅才會被邀請到周圍村子做工,但影響范圍仍然十分有限。在這種不成組織的情況下,筆者發現這個方言片區風土建筑木作體系的主要組成要素是基本一致的,匠系仍然有跡可循。
本文主要根據工匠的口述資料,結合實地調研,圍繞穿斗架的營造,從基本構件的命名規則、部分營造術語的探源、以丈竿與討簽為代表的營造方式、屋面坡度范圍和屋面彎曲程度,以及對丈八制的推崇這幾方面,分析了湖廣片下的鄂北小片和鄂中小片與西蜀片、成渝小片風土建筑木作營造的部分問題,可以看出,它們的木作營造屬于同一種木作系統,呈現整體由東向西的變化趨勢,這一趨勢與移民遷徙、文化傳播交流的路徑相重合。同時,越向西蜀片區或者土家族聚集的恩施、黔江、秀山等山地區域,保留的古老的稱呼和做法就越多,調研區域中整體呈現一定的從中心盆地和平原地區向邊緣山區的過渡態勢。
此外,工匠的語匯生動形象,體現了經過長期適應環境與氣候形成的營造思維和技藝,凝聚著一方文化。盡可能多地進行工匠訪談,可從中探尋營造智慧。在傳統匠作手藝逐漸衰落的時候,提高對傳統工匠及其技藝的重視,對保護傳統營造技藝這一文化遺產具有重要的意義。
圖片來源
圖1:夏婷婷據《中國語言地圖集:漢語方言卷》(商務印書館2012 年版)圖B1-10 和B1-11 改繪,底圖來自http://bzdt.ch.mnr.gov.cn/自然資源部標準地圖服務系統,審圖號:GS(2021)5448 號
圖2-圖7:夏婷婷攝影、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