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供需分析及對策

馮艷銘 董春櫟

摘要：目前我國已進入老齡化社會，老年人養老服務亟待加強，尤其是農村空巢老人越來越多，養老問題日益突出。本文從經濟學供需角度切入，結合河北省農村養老服務現狀對新時期我國農村養老服務存在的問題、成因進行分析，并提出有效的對策。

關鍵詞：經濟學 養老服務 供需理論 市場失靈 農村老年人

當今社會快速發展，人口老齡化趨勢越發明顯，過去的居家養老方式越來越不適應時代發展，而專業化社會化養老服務需求與養老資源供給不充分的矛盾日益突出，即在農村養老服務供給不足、精準度不高、服務內容多樣性不足、農村養老服務專業化人才不足等方面，要解決這些問題需要從多方面努力，我們從經濟學供需角度入手，并結合河北省農村養老服務現狀，提出了針對性的對策。

（一）我國養老服務的發展階段

我國養老服務發展主要經歷了緩慢發展、體系化發展、全方位發展、智慧養老服務四個階段：

緩慢發展階段：養老服務在我國由來已久，封建社會到建國后的一段時間我國養老觀念主要以家庭養老為主，隨著新中國的成立，我國養老事業得到一定的發展，但由于當時我國發展重心以恢復經濟為主，并不存在人口老齡化的問題，這一時期形成了我國農村獨具特色的“五保制度”，并逐漸形成了家庭集體養老為主，社會救濟為輔的農村養老服務體系。

體系化發展階段：隨著改革開放的進行，我國養老服務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養老服務的對象逐漸從農村“五保戶”擴展到全體老年人，不斷探索出了社會資本參與養老服務建設的道路，并初步形成了從基本的生存保障到醫療、文化精神等多方面服務體系。此階段隨著科技進步，城市化、工業化的發展，外出農民工數量增多，農村空巢老人問題初顯。

全方位發展階段：2000年后我國隨著經濟的發展，計劃生育政策的實施，生育觀念轉變，人口結構發生變化，我國逐步進入到老齡化發展階段。在這一階段我國農村老年養老服務矛盾突出，空巢老人數量急劇增加，我國政府對養老服務體系建設進行明確規劃，在城市中形成了以家庭養老為主，以社區養老、養老機構為輔并兼顧老年人需求的養老服務體系。相比之下，我國農村老年養老服務基礎落后，水平較低，主要以保障高齡、失能、獨居的老年人為主。

智慧養老服務階段：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變，農村養老服務得到空前發展。國家頒布一系列具體政策進行指導，在相關文件中多次提及農村養老服務建設的問題，并不斷整合社會資源，鼓勵社會資本進入養老服務領域，不斷完善農村養老服務設施建設，培養養老服務的專業型人才，積極探索“互聯網+”等多種養老服務模式。但是目前我國農村養老服務領域問題突出，主要表現為養老設施落后，養老水平較低，服務需求不匹配，性價比較低，等。因此，進一步規范引導農村老年服務機構，建立符合我國國情的農村老年養老服務體系顯得尤為重要。

（二）河北省養老服務發展現狀

1.從河北省養老服務體系上看，截至2019年底，全省建成各類城鎮社區日間照料設施（居家養老服務中心）2358個，覆蓋67.3%的城鎮社區；農村互助幸福院3.1萬個，服務覆蓋70%以上行政村；養老機構共1507家，總床位19.8萬張，入住老年人10.2萬人；全省90%以上的養老機構與醫療機構建立合作關系，其中養老機構擁有內設醫療機構的數量是679家，其中有399家內設醫療機構具備醫保定點資質。到"十四五"末，河北將建成以居家為基礎、社區為依托、機構為補充、醫養結合、覆蓋城鄉的養老服務體系。到2035年，河北特色現代化養老服務體系基本成熟。"十四五"期間，河北將實施農村公益性養老院建設、特困人員供養服務機構（敬老院）改造提升、老年產品用品創新、養老服務人才培養等十項工程。

2.從河北省人口方面來看：根據河北省第七次全國普查結果來看，60歲以上人口占比約32%，與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相比60歲及以上人口比重提高12.53%。根據聯合國人口老齡化的劃定標準，當一個國家或地區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數量占總人口比例超過10%，則意味著這個國家或地區進入嚴重老齡化，如圖1所示河北省已經進入了深度老齡化社會，而相應的老年人養老服務配套設施沒有跟上老年人增長的速度。

3.從河北省政策文件上看，河北省印發的《2020年養老服務體系建設工作要點》中指出，河北農村養老服務存在設施較落后、水平較低、社會資本參與率較差、對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的針對性不強等問題，要逐漸補齊農村養老服務短板，逐步滿足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需求，加大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深化養老機構市場化改革，優化養老服務配置。

（三）河北省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存在的問題

1.農村養老服務機構供給不足。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展，河北省養老服務機構不斷增加，但是大多在城市，而農村由于經濟發展水平較低，農民收入偏低，社會資本的養老服務機構在農村投資建設意愿普遍不高，這就造成長時間以來農村養老服務的基礎設施短缺。

2.農村養老服務的供給精度不高。目前河北在一些有條件的農村地區社會資本率先進入投資，但養老服務機構使用率不高，空床率較高；一些社會資本沒有考慮農村的現實情況，把養老服務供給變成了高端供給，導致價格普遍偏高，超過了農村老年人實際負擔水平。

3.農村養老服務多樣性不足。目前河北農村養老服務機構以保障老年人的生活保障為主，在文化娛樂、康復護理、衛生保健、情感慰藉、臨終關懷等方面服務性缺失。

4.農村養老服務專業化人才不足。目前河北與其他省份一樣，老年養老服務專業化人才短缺，養老服務人員普遍文化程度較低，培訓期短，應對突發事件能力較差，對老年人的服務主要局限在生活服務，如做飯、穿衣、洗澡等基本服務，而對老年人心理疏導、精神慰藉等方面不足。而農村養老服務情況較之城鎮更差，目前整體趨勢是年輕群體逃離鄉村，養老服務人員亦是如此，這就導致養老服務人員年齡偏大。

（一）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供需不匹配

1.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整體條件供給不足。由于農村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較低，資源相對不足，也就缺乏相應的人力物力資源，所以農村地區無法實現像城市地區擁有大型、先進基礎設施。在村莊中，由于村里的醫療水平落后，醫療資源稀缺，多個村莊共用一個醫療衛生服務站的情況比較常見，更別說有剩余資金去投入養老院、敬老院等福利設施。農村缺乏從事養老服務事業的人員，這種缺失不只是專業人員的缺失，同時連最基礎的普通服務人員都嚴重不足。農村養老服務設施陳舊落后，難以滿足新時期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的多樣化需求。

2.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機構部分地區充足，但與老年人需求不匹配。對于相對發達的東部地區，農村的養老服務機構相對較多，完備的養老設施及其配套設施完善，有專業的醫護人員，環境優美，服務全面，但是這樣的養老服務機構收費較高，對農村老年人來說這樣的養老服務是高端消費，并不與現實的農村老年人的養老情況相符，導致多數農村老年人家庭難以負擔，對于老人來說不如在家養老，這就造成了供給充足，而與實際需求不符的經濟學現象。

（二）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提供者市場失靈

在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方面，市場在進行資源配置時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我們在制定農村老年人相應政策時要在尊重市場機制的基礎上來制定。市場機制雖然在此方面能夠解決一定的社會問題，但是其自身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當政府的公益性要求與私人部門的盈利性需求同時出現時，市場就需要面臨公益性與盈利性之間的相互制衡，而這樣的非合作博弈結果不能使市場的養老服務達到資源的帕累托最優狀態，這樣的現象稱為“市場失靈”。

目前一些農村養老機構在提供養老服務時并沒有根據農村老年人家庭的實際需求進行針對性的服務，而是從自身的利益出發，致使農村一些有條件的地方養老機構服務提供者的空床率很高。同時農村養老服務提供者的基礎設施雖然可以使用，但是其卻沒有收到相應的使用費用。這些正外部性得不到有效的補償，使得供給者的成本大于收益，如圖1所示，農村養老服務具有正外部性特征，當MC=MPB時，Q′是私人均衡供給量；當MC=MSB時，Q*是社會均衡供給量。由于Q′

（一）盡快完善養老服務相關法律政策

新時期國家面對養老服務現實情況制定了有關政策和法律，如2013年，國務院常務會議制定了《深化改革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任務措施》，2021年11月18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加強新時代老齡工作的意見》，我國民法通則、婚姻法等法律也都規定了子女對老人有法定贍養義務，但目前還沒有一部專門贍養老人的法規，應在政策法律層面規范養老服務。要建立贍養老人誠信機制，如實行黑名單制，對不盡贍養義務、故意遺棄老人的行為，列入征信系統，對有劣跡行為的人從事其他工作或活動進行限制。建立村民互助養老機制，對于子女因外出務工無法照顧老人的，由子女出資，委托村敬老院或村民互助組進行照顧。建立贍養老人扶持機制，對貧困家庭、子女無贍養能力而又盡力贍養老人的，應給予獎勵和支持。要實施養老服務標準化，制定并頒布養老服務的國家和行業標準，杜絕由于缺乏標準亂收費問題。要完善從業人員資格認證體系，通過職業資格考試持證上崗。

（二）發展農村經濟，增加農民收入

經濟發展決定養老服務水平，家庭收入更是決定著老年人養老服務水平的高低，因此提高農民收入是提高農村養老服務的重要手段。首先，應通過振興產業來增加收入。當前，農民的凈收入占農民收入的30%左右，這說明農村產業興盛是促進農民收入增長的基礎。要通過發展高質量農產品，形成規?；漠a業鏈，降低成本，發展種植養殖，鄉村旅游等項目來增加農民收入。其次，通過擴大就業來增加收入。農民的收入中，工資的比例占了40%左右，這是農民收入的重要來源。一方面，要鼓勵農民在自己家鄉就業，政府積極落實相關的幫扶政策，從而形成創新帶創業，創業帶就業、就業促增收的新局面，讓農民在自家門口就實現增收目的。另一方面，對于外出務工人員，對其進行就業培訓和技能培訓，提高農民的文化素質，職業素質，促進農民的穩定就業。再次，深化改革增加農民收入。要通過改革進一步調整和優化農業結構，來激活農村的未開發資源，推動農村一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來增加農民收入。最后，要注意政策實施與增加農民收入相匹配。政府建立健全相關農業支持政策，對小農戶要給予資金幫扶，按時發放農民種糧補貼，提高農民種糧積極性；對于農村低收入群體，建立健全幫扶機制的常態化，確保低收入農民得到實惠。

（三）大力培養農村養老服務的專業化人才

在農村養老服務體系的發展過程中，專業化人才明顯不足，服務人員的服務能力和服務水平不能滿足老年人的實際需求。破解當前問題，一是要對當前實際服務的工作人員進行培訓，提高其專業性和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二是政府相關部門要積極采取財政補貼等措施，吸引專業化的人才對農村地區的老年人養老進行服務。三是當地政府可以采取人才引進等方式對返鄉的養老服務人才給予一定的獎勵，激發服務人員的勞動積極性，建立合理的薪資體系。四是加大與當地高校、中小學的聯系，培育志愿者隊伍，減輕養老機構的人力短缺壓力。五是農村自治組織村委會等可以采取多種方式，努力提升鄰里互助以及老年人自我照顧的能力。

（四）利用科技手段，建立智慧養老服務

近年來，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高新技術的發展和應用，不僅豐富了人們的精神生活，而且在許多方面代替了人工服務，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的高質量發展同樣也離不開與科技的融合。但目前機器人等電子設備價值高昂，在農村等養老服務機構廣泛應用并不現實，農村養老機構應立足現實，從農村老年人的實際需求出發，使用一些實用、價廉、快捷、高效的智能工具如智能坐墊、體征監測墊，為老人提供緊急求助、健康監測、入侵報警等服務，增強老人生活的安全感。還可以搭建虛擬養老院平臺，為老人提供健康監測和緊急呼叫服務，家屬通過手機可以了解老人護理、健康情況、查看視頻，提高農村老年人養老服務的滿意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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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河北省民政局和河北省衛建委印發《河北省加快推進養老服務體系建設三年行動方案》2019-11-15 http：//minzheng.hebei.gov.cn/bxs-cms/ old/P020200326470692458476.pdf

（作者單位：華北理工大學）責任編輯：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