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影響的區域差異性研究*

陳曉東 劉雅馨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我國發展進入新階段，繼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應以改革創新為根本動力。高技術產業的不斷發展有助于我國現代產業體系的構建，進而助力產業轉型升級。促進高技術產業發展，需要提升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更需要有針對性地提供金融支持。由此，科技金融應運而生，且仍需進一步發展。推動科技金融發展，既可以更好地促進科技創新與現代金融的相互結合，同時又能進一步地推動金融產業脫虛向實發展?？萍冀鹑谕ㄟ^對金融產品、服務等進行創新從而服務于實體經濟，同時也能夠大力支持我國高技術產業發展，進一步提高其全要素生產率。然而，考慮到我國東中西部地區在發展水平、政策支持、經濟環境等方面的差異，科技金融與高技術產業發展在地域間出現不平衡的情況。因此，在我國科技金融和經濟發展愈發高度聯系的大趨勢下，權衡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的影響程度，特別是區域間的影響差異，對于進一步推動科技金融和高技術產業發展以及縮小各地域間的發展差異尤其重要。

一、文獻綜述

關于科技金融支持高技術產業的研究，我國學者從定性和定量兩個方面進行研究。定性方面，學者主要從科技金融的概念、參與主體等角度展開分析。陳向龍等（2019）、馮燕妮和沈沛龍（2019）分別基于鄭州、山西高新區科技金融發展進行研究，通過分析典型高新區科技金融的發展路徑，提出應建立多元化金融市場加快科技創新。蘇繼成和李紅娟（2021）在研究深化科技體制改革的路徑時提出應大力提升科技金融服務水平，推動民間資本助力科技發展。

定量研究方面，基于研究內容的角度，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就某一指標或市場進行分析，而另一類則綜合考慮各項指標開展研究。翟華云和李妍茹（2016）采用實證分析研究科技金融與企業融資效率二者間的關系，并比較政府干預對其影響程度，得出的結論是：科技金融發展能夠提高企業融資效率，同時減少政府干預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實現資源合理配置。王燕青（2016）使用省級面板數據以及SPSS開展實證研究，結論認為不僅公共科技金融可以推動高技術產業，市場科技金融也能夠發揮相同的作用。馬文聰等（2017）指出3種科技補貼均能夠正向促進企業科技創新，其中最有效的是直接稅收優惠。金浩等（2017）根據中國30 個?。▍^、市）的數據實證分析了科技金融投入、高技術產業發展以及地區產業結構優化三者間的關系，結果認為，加大科技金融投資能夠大力推進高技術產業前進的步伐，進而使我國經濟結構實現進一步的優化。谷慎和汪淑娟（2018）提出科技金融投入的高低、技術更新換代能力的強弱與由其創造的經濟增進效應的大小息息相關。陳珊（2019）應用DEA方法并基于廣義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實證研究科技金融在高技術產業中的作用，結果顯示，發展科技金融可以增加高技術產業的創造能力與成效，然而在不同地域對創造能力與成效的影響有高下之分。賈臻等（2020）利用我國各省市2010—2016年高技術產業數據開展分析，結果表明，就科技所處的差異化發展過程而言，科技金融對產業技術更新換代的作用不盡相同，在技術開發階段，科技金融能夠產生較為顯著的作用。胡吉亞（2021）通過247家上市公司數據研究科技金融支持產業升級與高端化的績效，針對實證結果加現實情況分析出現存的主要問題，并從政府資金、資本市場、科技信貸、風險資本、商業信用等五方面提出發展的著力點。

綜合文獻信息來看，科技金融能夠促進高技術產業發展，但較少有學者考慮其全要素生產率及在不同區域間科技金融發展的差異性，以及由此對高技術產業發展造成的差異性影響。鑒于此，本文基于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角度，同時引入科技金融發展指數，通過靜態面板模型與空間計量模型分析科技金融對區域間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差異性影響。

二、科技金融支持高技術產業的影響機制分析

本部分將從縱向與橫向兩個角度展開影響機制分析?？v向角度方面，從科技金融體系出發，按照政府、金融機構、資本市場等主體，分別闡述各自在體系內發揮的不同作用；橫向角度方面，從宏觀層面提出資本供給、資源配置、風險管理、約束激勵四大機制（見圖1）。

圖1 影響機制分析圖

（一）影響分析

在整個科技金融系統中，高技術企業作為科技金融的需求端，常常被認為是科技金融系統發展的動力來源（見圖1）。高技術企業往往是需要高風險、高投入、高收益的代名詞。在高技術企業開展研發的進程中，總是需要大量的資本投入，當其研發成功并且成果在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時，會有大量的利潤流入，這使得高技術企業以及為其提供資本和服務的參與者都能獲得一筆可觀的利潤，這就是科技金融支持高技術企業的動力來源。針對不同發展時期的高技術企業來說，科技金融會提供不同的科技金融產品與服務。伴隨著數字經濟時代的到來，愈來愈多的高技術企業涌現出來，會進一步督促各科技金融機構推出越來越多、越來越好的科技金融產品與服務，不斷開拓融資通道，進一步緩解資金壓力，既使得科技金融系統不斷完善，又能夠推動高技術產業穩定發展。

政府部門是科技金融系統發展的支撐者。我國一直倡導“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的有機結合。由于科技的初期研發具有較強的正外部性，在市場中并不能獲得與之相應的投入，因此在高技術產業進行研發的初期階段，很容易發生市場失靈的情形，即市場無法有效地配置資源。此時如果僅依賴市場，會導致研發投入越來越少甚至出現劣幣驅逐良幣，這就需要政府部門進行干預。首先，政府可以通過直接的財政資金給予高技術企業大力支持，同時還可以發揮政府職能對各類資源進行合理配置，引導各項社會資金合理流動；其次，政府可以通過出臺各項政策來為高技術企業提供保障；最后，政府可以憑借其特殊地位，為金融市場中各類機構和高技術企業搭建與之相關的平臺，為其塑造一個良好的交流環境，同時提供咨詢、擔保等服務，進一步分散金融機構與高技術企業所要承擔的風險，同時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消除金融機構對于高技術企業的顧慮。

金融機構涵蓋商業銀行、風投機構、保險機構等，是科技金融系統發展的核心動力。我國的金融市場中銀行所占比重較大，傳統的商業銀行在為企業貸出資金時，通常有諸多限制條件，同時還會考慮企業的規模與所處行業。而基于經濟的發展，愈來愈多的新興產業與科學技術的出現，這對傳統銀行而言也是不小的沖擊，因此各銀行也相繼推出了各項科技金融產品與服務，特別是對于中小型的科創企業更是給出了專利權質押等創新型金融產品。除了傳統的商業銀行，新型金融機構也在不斷涌現。例如風險投資機構將目標客戶聚焦于中小型科創企業，首先通過利用股權籌集投資者資金，然后將其用于中小科技創新企業。待科技創新企業經營管理成功后，最終機構會撤出資金、退出創業企業。風投機構投資企業后，為保證其自身的利潤，也會通過各項措施進一步規范被投資企業，在約束被投資企業的同時也會推動企業不斷優化管理與經營能力?？萍夹☆~信貸公司也會開展風險投資業務，即對具有高成長潛在能力的非上市科技型中小企業進行股權投資，且創新性地推出相關管理服務，待到企業發育狀態較好后轉讓股權并獲得相應收益。隨著越來越多金融機構的出現，高技術產業所需解決的融資難難題已有諸多選擇渠道。除此之外，保險機構的加入能夠更好地幫助企業吸引資本投入，一方面，保險機構能夠為企業的研發與發展提供相應的保障；另一方面，保險機構通過評估也能夠消除商業銀行、風投、小貸等機構對企業的顧慮，進而更好地推動高技術產業的發展。

作為反映科技金融生態的一部分，資本市場是發展科技金融的必要環節。我國已初步形成包含主板市場、創業板、新三板、區域性股權交易市場在內的多層次資本市場，然而還面臨著市場結構不完善等問題。2020年3月1日新《證券法》的實施奠定了資本市場改革的法律基礎，2021 年9 月3 日北京證券交易所的注冊成立則意味著我國資本市場的改革站上新起點。對于處于萌芽期的企業來講，企業可以依賴于股權交易市場或新三板來進行融資；待其進入擴張期后，企業則可以在創業板市場進行融資；對于經歷過擴張期現處于成熟期的企業來說，此時企業已經形成了自身的競爭力，新產品研發的種類也較之前更加豐富，由于經營模式已相當成熟，可抵押的固定資產也較多，融資渠道較為廣泛，企業能夠通過資本市場開展上市融資。資本市場對于高技術企業而言，是企業能夠較為直接獲得資金的方式，一方面，企業從資本市場獲得的資金可以為企業發展提供助力；另一方面，企業為了從資本市場獲取融資，會進一步優化自身管理與經營，提高自身聲譽，進而吸引更多的人才與投資者。不斷完善多層次的資本市場能夠更好地為不同發展階段的高技術企業提供直接融資，進而推動高技術產業的發展。

（二）作用機制

從宏觀層面看，科技金融系統憑借資本供給機制、資源配置機制、風險管理機制、約束激勵機制，就高技術企業所處的不同階段給予支持，能夠促使企業的研發、創新、生產等方面順利開展，進而推動高技術產業的發展，提升全要素生產率。

第一，資本供給機制。對于高技術產業而言，企業在研發新產品、新技術并推向市場形成產業化鏈條這一進程中，需要大批的機械設備、科技人員，對資金的需求量也很大，而高技術企業所擁有的多數是無形資產，能夠進行抵押的固定資產僅占少數。因此，高技術企業發展過程中面臨的瓶頸大多是籌資較為困難所致?？萍冀鹑谀軌蜥槍Ω呒夹g企業所處的不同發展階段，提供多元化的融資方式和與之相關的金融產品服務，緩解其面臨的資金壓力。新創辦的高技術企業，由于其規模小，獲取銀行貸款的難度較大，且在短時間內不能進行上市融資，此時政府財政科技資金的投入、稅收的減免等其他方式可以有效地緩解這一階段企業所面臨的融資壓力。當企業開始擁有自己的專利進行生產銷售時，可以憑借已獲得的專利從銀行申請科技貸款以緩解融資壓力。此外，政府的科技資金投入以及稅收的優惠也能進一步地緩解資金壓力。隨著時間的流逝，高技術企業為了提高產能、市場競爭力和占有率以及開發新的產品市場，也會慢慢擴張規模，從而產生不小的資金缺口，此時企業除了能夠獲得前期的政府科技資金支持、科技貸款等資金，也會獲得一些風險投資的偏好，因為此時的企業已經能夠顯示出其科技含量以及成長性，信用評級也能夠較好展開。對于經歷過擴張期還處于成熟期的企業來說，此時已經形成了自身的競爭力，研發的新產品種類相比之前會更加豐富，這時企業的主要目標就是繼續提升企業在市場中的占有率。由于此時經營模式已經成熟，可抵押的固定資產和融資渠道較多，企業不僅能夠利用財務杠桿減少為融資而需付出的成本，也能夠通過資本市場開展上市融資。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科技金融可以針對高技術企業所經歷的不同發展階段給予有差別的融資方式及手段，以期減少企業生命周期中所面臨的各式各樣的資金壓力，以此來推動企業可以穩定高效地發展，進而推動高技術產業的發展。

第二，資源配置機制?？萍冀鹑谙到y通過“有效市場+有為政府”來形成資源的有效配置。在高技術企業成長初期，所需資金的投入量大，但成果并不那么明顯，此時若僅依靠市場很難為企業提供資金，需要政府出臺各種補貼與優惠政策，支持其渡過難關。等到高技術企業發展至中后期，市場對于該企業的認可度會逐步提高，依靠市場籌集資金會變得更為容易，這時政府可以減少干預的程度，甚至退出去幫助其他處于發展初期的高技術企業。資源的有效配置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理解，首先，對于高技術企業來講，在不同的發展階段會有不一樣的融資方式供其選擇，為了獲得更多的選擇，企業也在不斷改進和完善自身，使得資本最終流入優質企業中。其次，對于科技金融機構而言，為了獲得來自發展階段各異的高技術企業的科技金融需求，其需要不斷拓寬融資渠道，更新換代金融服務與金融產品，使得企業能夠找到適合自己、成本又較低的融資方式與金融產品。通過市場與政府的有機結合與共同作用，充分發揮科技金融的資源配置作用，使處于不同時期的高技術企業均能夠找到滿足融資需求的金融產品或服務，在完善自身企業創新經營的同時也助力于發展高技術產業。

第三，風險管理機制。高技術產業投入高、承擔風險大，針對這一特性，科技金融為在不同生命周期的高技術企業提供了多種多樣的服務，以此來支撐企業發展，進一步分散了企業在經營過程中的風險。金融管理機構能夠針對不同的高技術企業，給予相關的金融服務，從而使得企業能夠更加了解市場，減少因不了解市場而產生盲目創新的風險。評估機構通過研發成果、企業研發能力評估及鑒定，可以進一步降低企業融資成本，而評估報告可以為具有發展潛力的高技術企業吸引投資機會或為其上市提供依據。除此之外，評估報告還能使得管理者對企業發展狀況有更清楚的認識，從而保障企業又快又好又穩地發展。信用中介機構在評估高技術企業并對其進行認可后，可以為該企業提供融資擔保，增強其獲得融資的能力。作為一項需要承擔較大風險的產業，高技術產業可以通過科技金融降低或轉移部分風險，金融市場和資本市場能夠分散高技術企業所面臨的流動性風險，保險則可以為企業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提供風險保障，進一步促進高技術產業健康有效地發展。

第四，約束激勵機制?？萍冀鹑谙到y通過利潤回報來形成約束激勵機制，可以從兩個角度進行分析。首先，對于各科技金融機構而言，為了找到好的投資項目，各機構會對員工進行激勵與約束；在確定投資項目后，為了獲得利潤回報，各機構會加大對投資項目的關注力度，致使企業也更加賣力于這一被投資項目；投資項目獲得市場認可后，科技金融機構能夠從中獲得利潤，以擴充自己的資本，進而投入到下一輪投資中去。其次，對于各高技術企業而言，為獲得更多資金，企業會不斷改進自身，爭取創造出好的項目獲得投資者的青睞；在項目獲得投資后，企業一方面為了獲得利潤，另一方面又受到來自投資者的監督，就會更加專注于此項目，使其能夠成功占領市場；在項目取得成功后，投資者獲得利潤的同時，企業也會獲得大量的回報，有了資本積累，在開展下一個項目時，資金的壓力就會減少很多?？萍冀鹑谙到y的約束激勵機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調動各主體的積極性，通過對項目的不斷關注，增加項目的成功率，降低項目失敗的風險，進而保證企業的穩定發展，同時也能夠更進一步地助力于發展高技術產業。

綜上所述，科技金融通過各項作用機制來推動高技術產業發展?？萍冀鹑诓粩嗤脐惓鲂?，科技金融的平臺也在不斷完善，科技金融生態環境的不斷改良能夠使得各項主體在其中獲得信息更加便捷，即各主體均能從科技金融市場中獲得完備的信息，信息公開也愈發容易，各機構對投資項目的了解也能夠更加全面，可以有效減少投資者的盲目投資以及投資失敗后信心的喪失，促進優質投資項目的發展，進一步降低了高技術產業的風險，進而推動其發展。

三、模型構建與實證分析

（一）指標測度

1.科技金融發展指數

在測度科技金融發展指數時，選用熵權法從投入、產出與環境三個角度進行。投入角度選擇公共投入與市場投入兩方面，主要包含政府部門、金融機構與創業機構的資金投入；產出角度則從技術市場成交額以及專利申請數兩個方面展開；環境角度聚焦于人力及研發機構。詳細指標評價體系選擇與具體計算詳見表1。

表1 科技金融指標評價體系

2.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

本文主要選取DEA-Malmquist 指數模型來測算指標。EFFCH表示綜合技術效率變化，主要用來展示投入要素的產出效率；TECHCH 表示技術進步，主要用來衡量技術進步帶來的產出效率。對EFFCH加入限制條件后進行進一步分解，則可以將指數分解為三部分，其中SECH是規模效率，表示要素投入的產出效率，PECH是純技術效率，表示效率變化的產出效率。由于高技術產業對于技術的高要求，研究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對于高技術產業發展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從投入和產出兩個方面選取指標，投入方面選取R&D 內部支出、新產品開發支出、年末從業人數三大指標，產出方面選取新產品銷售收入、專利申請數（見表2）。

表2 指標評價體系

（二）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1.被解釋變量

選取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作為被解釋變量，應用DEA-Malmquist指數模型來進行測度。

2.解釋變量

選取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作為解釋變量，綜合科技金融投入、產出以及環境三個方面應用熵權法進行測度。

3.控制變量

借鑒以往學者的研究成果，選取人力資本、固定資產投資、產業結構、對外開放水平這四類對高技術產業發揮重要影響的指標作為控制變量。

（1）人力資本（LNHM）：高技術產業發展除了需要技術、資金支持，還離不開人力的大力支撐。因此地方人才的供給以及后續人才的補充對于高技術產業而言也有重要的影響。故本文以平均在校大學生人數來表示這一指標，考慮到數據的統一性以及異方差性，對所用數據以十萬人口為單位并對其取對數，即LNHM。

（2）固定資產投資（IF）：固定資產投資可以看作是地區發展的硬件基礎，也是各地區社會固定資產進行再生產的一大方式。從某些方面來看，固定資產投資既可以為企業降低成本，也可以為企業創造新的發展機遇，這對于高技術企業而言也是一大有力支撐。因此，具體計算時以各省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占其GDP的比重來衡量。

（3）產業結構（ST）：優化產業結構、產業結構轉型已經成為許多省市經濟建設的一大目標。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能夠使得各生產要素之間形成更加合理的配置、搭建更加優良的架構。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會致使產業內部技術愈發先進，這對于高技術產業而言也是一大利好所在。因此，具體計算時以各省第三產業產值占其GDP 的比重來表示。

（4）對外開放水平（OP）：國際貿易的發展使得世界互聯互通，各個國家間的技術、人才的交流也日益廣泛，這對于高技術產業發展也是一個有利條件。一個地區的對外開放水平越高，高技術企業越能夠“走出去”，同時也能將新興技術“引進來”，這在促進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因此，具體計算時以各省進出口貿易總額占其GDP的比重來表示。

表3 變量指標與計算

（三）模型設定

在進行模型構建與回歸前，本文已經對所選數據開展描述性統計和單位根檢驗，在確保面板數據平穩后，進行相關性分析、多重共線性檢驗，排除嚴重共線性后，再開展模型的構建工作。

表4 顯示的是在縮尾處理后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分析表明，在變量的最大值和最小值中沒有顯著的異常值，故可以進行進一步地回歸分析。

表4 描述性統計

本文采用LLC檢驗，從表5列示的結果可得，各變量的單位根檢驗相對應的P 值均小于0.05，可以顯著拒絕原假設，也就是說，所有變量均平穩，為I（0）序列，可以繼續進行后續檢驗。

表5 LLC單位根檢驗

表6 表明，各變量之間的最大相關系數沒有超過0.8，也能夠說明不存在嚴重的共線性問題。表7給出的結果顯示，最大的VIF 是2.90，遠小于10，即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表6 相關性分析

表7 多重共線性檢驗

表8 全局相關性檢驗結果

1.靜態面板模型

對于面板數據，本文首先建立靜態面板模型研究科技金融發展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具體模型如式（1）所示：

模型（1）中，βi為各個變量的系數；HTFPi，t是我國第i 個省第t 年的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TFi，t是我國第i個省第t年的科技金融發展指數；LNHMi，t、IFi，t、STi，t、OPi，t分別是我國第i 個省第t 年的人力資本、固定資產投資、產業結構、對外開放水平；μi，t是隨機誤差項。

2.空間計量模型

從經濟分析的角度來看，我國各區域之間的技術水平與金融發展存在著相關性或者差異性。相關性方面，我國較為發達城市的技術水平與金融發展能力均相對較強，在其自身發展的同時也能夠對周邊地區形成輻射，帶動周邊地區發展形成集聚效應；差異性方面，由于我國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所處地理位置的不同，造成技術水平、金融發展、經濟發展等均有一定的差距，并呈現越向東部越發達的趨勢?？臻g計量方法可以較好地權衡我國區域間發展存在的差異性，并能進一步衡量空間溢出性，因而可以有效檢驗我國科技金融對區域間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影響的差異性，本文采用鄰接矩陣進行后續分析。

四、實證分析

在開展實證研究前需要進行空間相關性分析，即檢查所要研究的數據是否存在空間自相關。也就是說，要先檢驗這組數據是否有必要運用空間計量模型?，F較為常用的是采用Moran's I 即莫蘭指數，本文采用此方法進行檢驗。

（一）變量及模型檢驗

1.面板模型相關檢驗

對于靜態面板模型，在確定其選擇何種效應模型時，首先應進行F檢驗，即判斷其使用混合效應或者固定效應，其次還應采用Hausman 檢驗，即判斷其使用的是固定效應或者隨機效應。本文采用stata16.0 軟件進行上述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0 所示，F 檢驗的P 值小于0.01，顯著拒絕原假設，即固定效應優于混合效應。Hausman 檢驗的P 值大于0.1，接受原假設，即隨機效應優于固定效應。故本文使用隨機效應模型。

表10 靜態面板模型

除此之外，本文還基于東部、中部、西部這三個區域分別開展異質性分析，與上述方式相同。檢驗結果如表14所示，F檢驗得出的P值均小于0.01，顯著拒絕原假設，即固定效應優于混合效應。東、西部區域的Hausman 檢驗表現出，P 值大于0.1，接受原假設，即隨機效應優于固定效應。中部區域的Hausman檢驗結果表現出，P值小于0.01，顯著拒絕原假設，即固定效應優于隨機效應。因此，本文對于東部地區、西部地區使用隨機效應，對中部地區使用固定效應展開分析。

2.空間相關性分析

第一，全局空間相關性檢驗。采用Global Moran's I方法，檢驗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全局空間相關性。

從表8 檢驗結果能夠得到，2010—2019 年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的Global Moran's I都是正值，并且大部分通過10%的顯著檢驗，也即表示HTFP 具有顯著的空間相關性，且莫蘭指數均為正，表示高值區域和高值區域相鄰近、低值區域和低值區域相鄰近的狀態，也即區域空間相關程度呈正相關。

第二，局部空間相關性檢驗。局部空間相關性檢驗可以進一步探究局部地區的時空特征。這里選取2010年和2019年作為時間觀測點。圖2、圖3分別顯示的是2010年、2019年HTFP的Global Moran's I 散點圖，用以判斷區域間空間關聯現象的變化情況。由圖2、圖3 結果可知，散點圖聚攏形態較好，并且多數地區落入第一、三象限，表明我國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呈正空間相關性，即高值區域和高值區域相鄰近，低值區域和低值區域相鄰近。

圖2 2010年散點圖

圖3 2019年散點圖

3.空間計量模型的相關檢驗

表9 結果顯示，首先LMlag和Robust LMlag不顯著，LMerror和Robust LMerror顯著，表明應采用空間誤差模型。其次，LRerror的值為23.062，其伴隨概率均為0.000，通過顯著性檢驗，應拒絕原假設，也就是接受SDM 并不會退化為SLM 或SEM。再次，Wald 檢驗得到的統計量是54.388，其對應的P值小于0.01，說明SDM優于SEM，即空間杜賓模型能更好地解釋空間溢出效應。除此之外，在隨機效應和固定效應的運用方面，由表9 中Hausman 檢驗結果可知，Hausman 檢驗統計量未通過顯著性檢驗，故應采用隨機效應。綜上所述，本次研究使用隨機效應的空間杜賓模型。

表9 相關檢驗結果

（二）全國層面實證結果分析

1.靜態面板模型結果

從表10的隨機效應模型結果可知，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的系數為0.614，在1%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有顯著促進作用，科技金融水平程度越高，越能夠顯著增加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TFP）。人力資本（LNHM）則展現出顯著的抑制作用，這是因為高技術產業所需的人力投入大多為高層次人才，而由于我國還處于發展中國家階段，高精尖人才的比例還有待進一步提高。固定資產投資（IF）顯示出較為顯著的促進作用，這是因為固定資產的逐步完善能夠為高技術產業發展提供更加堅實的基礎，降低高技術企業的成本，提供更多的發展機會。產業結構（ST）展示出較為顯著的促進作用，這是因為產業結構的不斷優化升級，會使得產業內各生產要素得到合理的配置，同時也會使得所需技術得到升級與優化，進一步推動高技術產業TFP 的提高。對外開放水平（OP）則展示出不顯著的抑制作用，這是因為在國際貿易中，我國高技術產業在復雜的市場環境下，機遇與挑戰并存，促進與抑制相互對沖，對高技術產業TFP的作用較小。

2.空間計量模型結果分析

表11結果呈現了三種空間計量模型回歸結果，其空間自回歸系數的顯著性均能夠在10%下通過檢驗，表明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存在空間溢出效應，且其回歸系數為正，表明相鄰近區域的HTFP之間存在正向溢出效應?？臻g杜賓模型SDM 中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的系數為1.319，顯著性在5%的水平上，說明科技金融的發展能夠顯著促進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

表11 三種模型結果

3.空間溢出效應分析

由于自變量變化既對本區域有影響，又對鄰近區域產生影響，本文將效應分為直接效應、間接效應以及總效應，所得結果見表12。

表12 效應分解結果

直接效應方面，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的直接效應為1.340，略大于回歸系數1.319，即本區域變化傳遞給鄰近區域又能夠反過來影響本區域的科技金融發展水平。人力資本（LNHM）和對外開放水平（OP）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起到負向作用，但LNHM的結果未能通過顯著性檢驗。固定資產投資（IF）和產業結構（ST）則分別通過5%和10%的顯著性檢驗，并表現出顯著的正向作用。

間接效應方面，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的間接效應為0.012，即鄰近地區科技金融對當地的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有空間溢出效應?？刂谱兞糠矫?，人力資本（LNHM）和對外開放水平（OP）對鄰近區域的HTFP的提升效果并不明顯，其顯著性檢驗未通過，主要是由于對外開放程度愈高，愈發可以吸引來自鄰近區域的人才，其帶來的競爭效應與溢出效應基本持平。而固定資產投資（IF）和產業結構（ST）則表現出對鄰近區域的抑制作用，且其同樣未能通過顯著性檢驗。

總效應方面，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影響的系數為1.352，并且通過5%的顯著性檢驗，表現出我國科技金融發展水平整體的提升能夠推進各地區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TFP）的提高。人力資本（LNHM）對HTFP 產生的抑制作用并不顯著，原因可能在于人力資源是一個相對較為寬泛的概念，僅用人力資本無法完全涵蓋。固定資產投資（IF）和產業結構（ST）的總效應系數分別為0.517、0.596，且分別通過10%與5%的顯著性檢驗，可以看出固定資產投資與產業結構優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推進高技術產業TFP 的發展。而對外開放水平（OP）則表現出較為顯著的抑制作用，這是由于我國在高技術產業發展上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差距，在進行國際貿易時多依賴于勞動密集型產品、工業制成品等，往往忽視了企業的技術創新，這會進一步擠壓我國高技術企業在國際貿易中的空間，進而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產生抑制作用。

4.模型結果總結

由表13 結果可得，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而言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靜態面板模型的結果顯示：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的系數為0.614，并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檢驗，可以得出科技金融能夠顯著提高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TFP）?？臻g計量模型的結果展示出科技金融發展能夠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促進高技術產業TFP 的發展。兩大模型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均顯示出回歸系數為正，并且均通過顯著性檢驗，故也可以得出本文模型估計結果具有穩健性。

表13 全國層面模型結果總結

更進一步對空間效應進行分解所得到的結論是：直接效應方面，科技金融的發展能夠顯著推動當地高技術產業TFP 的提高；間接效應方面，周圍地區科技金融的發展對于當地高技術產業TFP 的提高也有較為顯著的推動作用，也即空間溢出效應存在；總效應方面，科技金融的發展能夠整體顯著帶動高技術產業TFP的提高。就控制變量而言，人力資本（LNHM）與對外開放水平（OP）均在一定程度上展示出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的抑制作用，而周圍地區的人力資本與對外開放水平展示出的促進作用并不明顯；固定資產投資（IF）與產業結構（ST）則在一定程度上展示出對HTFP的促進作用，而周圍地區的固定資產投資與產業結構則展示出不顯著的抑制作用。

（三）區域層面實證結果分析

1.靜態面板模型異質性分析

根據表14 回歸結果顯示，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均能產生正向影響，且在東部和中部區域存在顯著的推動作用。然而，在西部地區這樣的關系則不顯著。同時，回歸結果還顯示出中部地區科技金融發展對于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正向促進作用相較東部地區而言更為明顯。

表14 區域間靜態面板模型

2.空間計量模型異質性分析

為更好展示科技金融發展對高技術產業影響的區域間差異性，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本文分區域建立帶有隨機效應的空間杜賓模型（SDM），表15給出了模型回歸結果：就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而言，東部地區、中部地區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238和2.437，均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西部地區雖未通過檢驗，但回歸系數也為正，說明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而言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這與上文分析結果一致；同時可以看出，就促進效用而言，呈現出中部地區＞東部地區＞西部地區的特點。就控制變量方面而言，東部地區人力資本（LNHM）的回歸系數是-0.095，且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中西部區域雖未通過檢驗，但與東部地區方向一致，說明人力資本對其全要素生產率會產生一定的抑制作用；固定資產投資（IF）的回歸系數均表現為大于0，但是其顯著性檢驗未通過；產業結構（ST）的回歸系數都沒有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同時還出現東部地區、中部地區為正，西部地區為負的結果，說明我國還處在不斷調整優化產業架構的階段，而西部地區發展相對緩慢，產業結構轉型方面還有待提高；東部地區對外開放水平（OP）顯示出顯著的抑制作用，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同樣為負，說明對外開放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會抑制高技術產業發展，這與前文分析一致。

表15 空間計量模型異質性結果

3.模型異質性結果總結

表16 所展示的是運用不同模型分區域進行實證研究的結果，由表中數據可得：科技金融發展指數（TF）能夠促進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HTFP）的提高，且在東部地區、中部地區顯著，西部地區雖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但其系數也為正；同時，兩個模型展示出回歸系數的特點相同，推動效應均顯示為中部地區＞東部地區＞西部地區的特點，這也可以表明文章回歸的結果具有穩健性。

表16 區域層面結果總結

就控制變量而言，人力資本（LNHM）與對外開放水平（OP）在東、中、西部三個地區表現出一定程度上的抑制作用，并且在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的抑制作用尤其明顯，主要的原因可能有：一是由于我國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經濟發展程度的不同，中部地區、西部地區人才流失問題較為嚴重，致使高技術企業在技術人員需求方面有較大的供給缺口，故表現出一定的抑制作用，東部地區相對而言較為發達，有些高技術企業已經形成了較高水平的機械化與自動化，人力投入反而會降低效率，同時高技術產業對人才要求較高，我國人才綜合素質方面較發達國家而言還有一定的差距；二是由于我國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地理位置的差異，各地區開放程度不一，中、西部區域相對東部區域而言開放水平較為落后、開放時間也較晚，與此同時，大多數高技術企業在國際貿易中能夠占據較少的市場份額，因此即便在開放程度較高的東部地區也顯示出抑制作用。產業結構（ST）在東部地區、中部地區的回歸系數為正，而在西部地區的回歸系數為負，主要是因為我國正處于產業轉型優化發展的階段，東部地區產業結構較西部地區而言已經調整得更為完善，而中部地區正在進行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因此呈現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促進而西部地區抑制的局面。固定資產投資（IF）在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均展現出促進作用，但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四）穩健性檢驗

本文使用動態面板模型來檢驗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對于動態面板模型，因為其解釋變量中有被解釋變量滯后項，這會造成模型估計中的內生性更嚴重。此時無法使用OLS 或者固定、隨機效應模型。故考慮使用兩步法SYS-GMM。除此之外，使用GMM方法還需要檢驗自相關以及查看工具變量是否有效。

表17 顯示，使用系統GMM 的方法估計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TFP的影響是合理的，也即將此作為穩健性檢驗是合理的。根據表15的結果可知，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得到檢驗，同時也可以驗證前文結論。

表17 動態面板模型結果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通過梳理有關科技金融、高技術產業文獻，分析得出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的影響與作用機制。進而選取2010—2019年全國省級面板數據，分別測算科技金融發展指數以及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TFP），利用面板模型與空間計量模型進行實證分析，重點研究了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TFP發展的影響，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科技金融能夠促進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同時這種促進作用具有區域差異性。

第二，從全國層面來看，靜態面板模型回歸系數均是正數且顯著，說明科技金融發展能夠顯著推動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TFP）；而空間計量模型結果又進一步說明：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TFP的推動作用具有空間相關性以及空間溢出性，即本地區科技金融發展能夠影響本地區高技術產業TFP，鄰近地區也會影響本地區。

第三，從區域層面來看：就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促進作用而言，面板模型與空間計量模型的推動效應均呈現出中部地區＞東部地區＞西部地區，且中部地區、東部地區的作用顯著，西部地區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理論分析及實證研究進一步說明：科技金融能夠顯著促進高技術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因此，針對不同區域間迥然各異的發展現實，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一）大力發揮政府引導作用

政府部門應繼續提高財政扶持與政策支持力度?；诟呒夹g產業所需研發投入多、風險高的特點，政府部門科技資金的投入在短期內難見成效，但從長遠來看，政府部門科技資金投入確實可以支持高技術產業發展，故應放眼長遠，提高財政扶持與政策支持力度。政府在經濟發展中起著宏觀調控的積極作用，對于高技術產業而言，政府更應該發揮其引導作用，積極打造“有為政府+有效市場”的產業發展促進機制。

一要正確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經濟發展需要依靠價格機制，而價格所反映的要素稀缺程度必須在有效的市場體制下才能實現；產業轉型與升級所面臨的外部風險，需要政府部門來進行平衡。因此，政府要加快完善市場機制、加強產業監管、深化制度改革，應積極主動地為科技創新提供良好的環境。加快搭建政府科技金融信息服務平臺，集科技金融系統中各項內容于一體，有效減少因信息不對稱導致的問題。重視培育科技金融人才，不斷增加高校及科研機構的科技投入，大力支持相關人才的培養，為科技金融體系提供強大的高素質和高水平人才。二要加快完善財政科技資金投入體系。對于處在初創期的高技術企業，政府應加大資金投入力度以緩解其融資壓力，同時也要加大監察監管力度，避免為獲得扶持而產生“偽高新”現象。與此同時，政府部門要對科技資金的投入方式進行改進與創新，同時明確財政資金的有限性，要使得其發揮最大的作用，此外，還要出臺對企業的財政稅收優惠政策措施，可以考慮在適當的時候由政府牽頭設立創新基金，為企業提供擔保，拓寬融資渠道。三要不斷完善中央與地方的協調發展機制。地方政府應根據各自地區的實際情況，制定有關政策、整合資源，提高利用效率以及科技創新能力。政府要加強知識產權的執法與保護力度，積極維護專利持有者，保證其合法權益不受侵害，努力增強企業的科研信心與積極性，打造一個公平、公正的有利于創新的環境。

（二）加快完善科技金融立法與監管

第一，加快完善科技金融相關法律，設立創業投資監管體制與發展政策，使其形成獨立的體系，促使各科技金融主體和監管部門有法可依。第二，單獨設立科技金融監管部門?？萍冀鹑诒O管部門的設立，可以專門聚焦于金融產品與服務乃至金融機構的創新，不斷規范其在市場中的行為，逐步完善科技金融監管體系，以便更好地應對金融風險。第三，營造寬嚴相濟的科技金融環境。增強科技金融主體的職業道德建設，加大輿論監督力度，提高信息透明度，建立嚴格的獎懲機制。

尤其重要的是，監管部門對于違法違規行為必須嚴懲不貸，同時根據現實狀況實時調整重點監管對象。監管部門需要將科技金融與傳統金融區分對待，特別是對于二者中差別較大的地方，更是需要監管部門監督與規范。數字經濟時代使得運用科學技術開展監管活動成為現實，監管部門要積極運用科學技術，實現數字監管、動態監管。同時，監管部門還可以測算各科技金融主體的風險，當評估結果顯示其所面臨的風險較高時，監管部門可以及時介入，并采取相應措施。同時，為了防止“燈下黑”，即防止監管部門內部產生包庇現象，監管部門對內也必須創立獎懲機制，不僅要對監管人員進行充分的職業操守教育，還必須實時監督其工作開展情況。雙支柱政策的推出，對于引導資金流向實體經濟、防止金融“脫實向虛”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同時也為監管部門提供了監管新思路，幫助其能夠更容易發現以及預防風險。

（三）積極穩妥地推進金融市場改革

商業銀行，既是我國金融機構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科技貸款的主要來源。因此，推進商業銀行信貸體系改革、科學調整信貸結構能夠使之在穩健經營的同時推動高技術產業的發展。第一，商業銀行應對其風險評估機制進行改革與創新。對于高技術產業而言，其具有高風險的特點，商業銀行應設立專門對應于高技術企業的風險評估機制，甚至建立專門的科技金融部門，明確分工，針對不同階段的高技術企業提供相應的風險評估。第二，商業銀行可以創新地推出金融產品與服務，以在緩解高技術企業融資壓力的同時控制商業銀行所要承受的風險。第三，商業銀行還能夠通過評估自身實際情況來設立科技支行。第四，除商業銀行外，各類金融機構也應設立專業化科技金融分支機構，以進一步加大對高技術產業的金融支持力度。同時還可以拓寬以金融機構為主的外源融資渠道，例如，成立風險投資機構、科技小額信貸公司等新型科技金融機構。保險公司也應積極開展科技保險業務，依法合規開發知識產權保險、產品研發責任保險等產品，在提升自身經營能力的同時也進一步推動高技術產業的發展。

資本市場是企業籌集資金的一大重要途徑，還是引導資源配置愈發合理的一大重要場所，更是促進產業結構不斷升級優化的一大重要力量。多層次資本市場能夠保證創業風險投資的順利退出，即對于借助風險投資成功進入成熟期的企業來說，通過主板市場或創業板市場進行融資能夠擴大其資金量，在保證企業資金流的同時，也可以退出風險投資，轉向其他新項目，進而形成資本的良性循環。盡管我國現已初步形成多層次資本市場，但其還有諸多問題有待完善，因此就我國資本市場而言，還需要進一步深化改革，不斷改善高技術企業的融資環境。新證券法的推行，使得我國資本市場能夠與國際接軌，凈化市場生態，同時也要針對新證券法完善一系列的配套制度，積極廢除或修改以前的相關制度，大力推進注冊制的實施，支持優質的高技術企業上市或掛牌融資，同時進一步完善知識產權融資體系，擴大知識產權融資規模，以進一步激勵我國資本市場的活躍度，進而為高技術產業甚至我國經濟提供有力的金融支持。

（四）充分發揮發達地區的引領作用

在科技金融發展方面，東部區域明顯領先于中部地區、西部區域；而在高技術產業方面，也已形成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的發展態勢。東部地區在維持領先地位的基礎上，應進一步提升自身技術，在提高上限的同時補齊短板，重點發揮北京、江蘇、浙江、廣東等地的領先優勢。例如高標準建設北京證券交易所，支持金科新區、麗澤金融商務區等功能區的進一步完善，培育新型金融服務集群。東部地區相較其他地區而言，其政策支撐方面較為完善。故在此基礎上，要進一步發揮市場科技金融的作用，將重點聚焦于完善各地區市場投入、風投、科技保險等方面，積極創造良好的科技金融環境，合理運用人才優勢與區位優勢，保持“走出去”與“引進來”相結合，助力高技術產業發展。中部地區可以將重點放在完善科技金融政策、加強公共科技金融、建立健全金融機構科技貸款上。對于中部地區而言，其部分地區已有了較為完善的政策支持，例如安徽省建立了科技金融融合綜合智庫，武漢市設立了科技金融創新促進中心等，而部分地區還未有這類省市級服務機構。因此，完善科技金融政策、加強人才引進制度、提高政府對于高技術企業的財政投入等，對高技術產業的發展具有重大意義。與此同時，還應建立健全金融機構科技貸款。如各地區銀行設立專業部門對接科技金融業務，為科技企業降低貸款門檻與利率。西部地區則可以聚焦于公共科技金融，進一步加深科技與金融的融合，促進科技金融與高技術產業的協調發展。針對西部地區的實際發展情況，各級政府應積極打造良好的科技金融生態環境，進而推動高技術產業的發展。

（五）繼續保持空間優勢推動國內協調發展

由于科技金融對高技術產業的促進作用呈現中部地區＞東部地區＞西部地區的特點，且中部地區、東部地區效應顯著，表明可以充分突出空間效應，保持各個區域的能動性。東部地區應持續充分發揮自身的發展優勢，進一步對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形成輻射效應，通過加深與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的交流，引導科技金融以及高技術產業向內陸地區轉移，促進三大區域協調發展。就東部地區內部而言，應分別以北京、江蘇、廣東等為中心帶動周圍地區。例如，北京可以輻射至天津、河北、遼寧。中部地區作為中間地帶，一方面要吸收來自東部地區的先進經驗與資源，另一方面也要連接西部地區，與西部地區多進行交流與經驗分享。如安徽、湖北可以與相鄰的重慶、四川搭建中西部交流合作平臺，進一步帶動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的發展。對于中部八省而言，安徽、湖北作為中部崛起轉型發展的領先地區，其他六省應加強與這兩省的交流。安徽、湖北作為中間區域，可采取向上與向下輻射兩種方式，逐步輻射至吉林、黑龍江等地。中部地區作為科技金融推進高技術產業發展作用最明顯的區域，應把握時機、學習經驗，進一步完善科技金融體系，加大人才與科技引進力度，強力推動科技金融與高技術產業的融合發展，聯系東、西部地區，充分發揮中間的紐帶力量。西部地區要積極主動向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學習與開展合作，吸引高技術企業來西部地區發展，同時依托于川渝地區的發展優勢與區位優勢，可以進一步輻射西部地區其他省市，縮小與其他地區間的發展差異。此外，各地區還可以依據自身所處區位，建立區域特色明顯的發展區，打破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之間的界限，實現融合發展?？傊?，各區域要充分了解自身發展優勢，進一步帶動周邊區域發展，大力發揮空間效應，互鑒互學，引導科技金融與高技術產業在全國范圍內實現跨越式、流動式協調發展，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