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陽
2022-11-01 01:44編劇尤元學
電影文學 2022年7期
編劇 尤元學 賈 驥
1.外景 南貢村木材廠 日
一片狼藉的木材廠前，一輛小轎車緩緩駛來。
四周等待著的村民紛紛從各自車輛上躍下，蜂擁而至，把小轎車圍堵起來。
小轎車上下來兩位中年男性與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
村民們的腳步稍有停留，便又一擁而上。
村民們：還錢，還錢！
一時間木材廠前腳步凌亂，塵土飛揚。
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向著陽光跑來。
2.外景 師范學院林蔭道 日
字幕：兩個月前。
陽光明媚的課后，學生們三三兩兩，慢慢悠悠地走在校園小徑上。
項陽背著淺藍格子書包獨自走在林蔭道上，微風輕撫，項陽的裙擺跟著一起飄動，引得不少男生偷偷側目。
一身運動套裝的魏藍雀躍般地從后面跑來，輕輕拍了下項陽的肩膀。
魏藍：哼，走那么快，一眨眼的工夫你就沒影了。
項陽微笑道：我和你說過了呀，我想利用課余時間兼職家教，和人家約好了，一會兒我該遲到了。
魏藍豎起大拇指：優秀如你。楊老師喊我去辦公室，咱晚上宿舍聊吧，你注意安全。
項陽點頭，向校外走去。
3.內景 楊老師辦公室 日
楊老師起身接了一杯熱水，剛要坐下，魏藍小跑進來。
楊老師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你啊，總是風風火火的。
魏藍：您老召喚，我可不就得快一些。
楊老師拿起桌上的材料遞給魏藍。
魏藍：楊老師，今年的國家勵志獎學金評測出結果了？
楊老師：根據綜合評測，咱班項陽同學表現最為突出，找你來，就是想再詳細了解下情況。
魏藍高興地說：項陽同學非常優秀，這不，又準備去兼職家教了。
楊老師：好，你和她同寢室，要多向她學習！
4.內景 宿舍 夜
橘黃色燈影下，項陽正在伏案翻看中學生輔導資料。
魏藍走近：項陽，這么用功，家教的事順利嗎？
項陽抬頭：嗯，挺順利的，不過我還得好好回顧下中學課程。
魏藍：優秀！對了，再告訴你個好消息，楊老師說今年的國家勵志獎學金你的優勢很大呢。
項陽微笑著低頭：盡人事，聽天命吧。
魏藍：你啊，優秀得讓我這條“咸魚”情何以堪。
項陽合上書本，與魏藍打鬧。
兩人正說笑著，魏藍的手機響了。
魏藍接起電話，項陽坐下繼續看書。
魏藍：喂，爸！我都好著呢！木材廠？跟項潛一起……他搬過來嗎……那太好了，那咱們不成鄰居了！
項陽湊到聽筒前。
魏藍：我就跟項陽在一起呢。
項陽對著聽筒：叔叔好！
魏藍打開免提，電話里傳來村里魏書記的聲音。
魏書記：項潛以前就是開廠子的，村里商量好了，合伙搞個木材廠！
5.外景 南貢村村頭 日
夕陽的余暉把魏書記的身影拉長，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一大片空地，躊躇滿志。
痞里痞氣的吳常從魏書記身后走過，見魏書記沒有搭理他，扭頭喊道：書記！
魏書記轉身，見是吳常，點了點頭，沒說話。
吳常：書記，咱南貢村世代種地，弄個木材廠能賺著錢嗎？
魏書記：賺錢是次要的，主要是帶動困難群眾脫貧致富。在廠里上工，風刮不著雨淋不著，鄉親們不用再看天吃飯，每個月有穩定收入，村里慢慢也就富起來了。
吳常傲慢地說：鄉親們是鄉親們……賺不到錢，我可就不投資了。
魏書記：你不投也可以，我們可以申請商業貸款。
吳常討好地說：別啊書記，我相信你。這是咱村里第一個木材廠，又是在書記的帶領下，咋可能不賺錢！
魏書記：你肯投資，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吳常：那是那是……那個，木材廠的廠長是你說的那個小老板，副廠長什么的能不能……
遠處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魏書記一扭頭，看見一輛面包車開來。
魏書記撇下吳常，興奮地朝面包車招手。
面包車停下來，從后座下來一個人，一臉豪氣。
兩個人對視好久，走上前緊緊抱住對方。
魏書記：潛哥！
項潛：老魏，咱們十幾年沒見了！
魏書記：這是發財了??！
項潛：多虧了這個時代！
魏書記朝車里看了眼，有個女人朝他擺了擺手。
項潛：我愛人，最近懷了胎，快四個月了，我就不讓她下來了！
魏書記驚訝道：我都不知道！恭喜恭喜，這次嫂子肯定給你生個大胖小子！那咱們先去家里。
魏書記和項潛一起上了面包車，面包車駛離。
吳?！昂摺绷艘宦?，一個人走了。
6.內景 教室 日
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收拾東西陸續離開，楊老師示意魏藍與項陽留下。
楊老師：項陽，本年度的國家勵志獎學金評定結果出來了，恭喜你。
魏藍高興地抱了下項陽。
項陽：謝謝楊老師！
楊老師：再接再厲，魏藍也要努力。
魏藍撓頭：楊老師您夸獎項陽就行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楊老師：你作為班長，也得努力上進，馬上畢業實習了，你們都有什么打算？
魏藍：老師，我準備去深圳實習。
項陽看了看懷里的書：楊老師，我準備考研。
楊老師：很好，目標明確。項陽，你的條件有機會申請保研。
魏藍開心地看了看項陽，給楊老師豎起了大拇指：哈哈，太好了，楊老師您太帥了。
楊老師：油嘴滑舌，我回去研究研究具體要求，你們先回去吧。
魏藍拉起項陽高興地跑出教室。
7.外景 南貢村平房 傍晚
項潛送魏書記走出裝修一新的平房。
魏書記：咱村里條件不富裕，你和嫂子先將就一下。
項潛：兄弟，不出幾年，咱也要讓鄉親們都住上小洋樓。
魏書記：項哥，有你這話我心里就有底了！
項潛朝魏書記擺擺手，魏書記離開。
項潛轉身回屋，見項陽媽一個人站在院子里，連忙走過去輕輕扶著項陽媽。
項陽媽看著長勢喜人的青橘樹：這兒的環境真好，比市里強多了！
項潛：是啊，空氣好，也沒那么喧鬧。
項潛頓了頓：你想在這兒長期住嗎？
項陽媽：那不行，寶寶還是得讓他生在市里。不過以后他長大了，咱們可以在這兒養老。
項潛笑道：行啊，以后市里的房子留給陽陽結婚用，咱們就在這兒住吧。
8.外景 南貢村村口 日
規劃整齊的村落上空回蕩著魏書記中氣十足的聲音：出資辦廠，百年難遇，發家致富，住小洋樓。
9.外景 校園招聘現場 日
魏藍拉著項陽在人群中穿梭，不時地停下腳步，詢問招聘條件。
魏藍：陽陽，辛苦你了，陪我轉了一上午，可惜沒有幾個合適的崗位。
項陽從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魏藍：沒事的藍姐，咱們回去再看看招聘網站。
10.內景 宿舍 日
魏藍一回到宿舍就癱倒在了床上：哎呀，累死我了，想找一個在深圳的實習崗位真難。
項陽打開電腦，把魏藍拉起來，坐在桌前：藍姐，別躺了，招聘網站上應該有好多適合你的崗位。
魏藍認真地翻看著招聘信息。
項陽的手機響了，是楊老師的電話。
項陽：楊老師您好……嗯，好的。
項陽接完電話對魏藍說：藍姐，楊老師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魏藍：你快去吧，有可能是保研資格的事。
項陽走出宿舍，魏藍打起精神再次查看招聘信息。
11.內景 楊老師辦公室 日
楊老師正在低頭翻看資料，項陽敲門后走進來。
楊老師：項陽，你過來了，咱們說說保研的事。
項陽激動道：楊老師，怎么樣，我可以嗎？
楊老師把桌上的材料遞給項陽。
項陽連忙接過查看：楊老師，這保研要求挺高的啊。
楊老師：結合你之前的表現，你的條件符合保研，但是這學期的末考要繼續保持優秀才更穩妥，這樣才能申請更好的學校。
項陽：放心吧，楊老師，我一定認真準備。
楊老師：好！這些資料你拿回去吧，認真準備，靜待花開。
項陽拿著資料開心地走向辦公室門外，轉身：謝謝楊老師！
楊老師微笑點頭。
12.外景 圖書館門口 日
項陽背著書包從圖書館走出來，突然接到魏書記的電話。
項陽有些奇怪，以為是要問魏藍在學校的表現，她眼珠一轉，連忙想了套說辭。
項陽：喂，叔叔！
13.外景 南貢村木材廠 日
魏書記頹然地在南貢村木材廠門前徘徊，他強打精神：陽陽，在學校都還順利吧？
項陽：順利！我和藍藍姐都挺好的，她最近去面試了幾家公司，面試官對她印象都不錯，想讓她趁寒假先過去實習呢！
魏書記：噢，噢，那就好！嗯……你家里最近給你打電話了嗎？
項陽：沒啊，我聽說他們搬到南貢村了，媽媽還讓我抽時間回去看看呢！
魏書記：噢，好……嗯……有時間給家里打個電話吧。
魏書記掛了電話，盯著眼前堆滿木頭、一片狼藉的木材廠，一個人發呆。
14.內景 師范學院食堂 日
魏藍端著兩份飯找了個位置放下，看到項陽，招了招手：陽陽，這里！
項陽：謝謝藍姐，你太好了。
魏藍：跟我還客氣呢，我的研究生同學？
項陽：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藍姐你又取笑我。
項陽夾起一塊紅燒肉給魏藍，疑惑道：對了藍姐，今天魏叔叔給我打電話了，你是不是沒接他電話啊。
魏藍拿起手機看了看：沒有啊，他找你啥事？
項陽：也沒說什么事，就聊聊咱們最近的情況。
魏藍：先吃飯吧，等我有時間打電話問問他。
15.內景 宿舍 日
魏藍掛斷電話，面帶悲傷地一個人在宿舍內踱步，拿起電話準備打給項陽，多次猶豫后又放下手機。
手機鈴聲響起，魏藍拿起電話：你好，我是。??？必須今天嗎？明天去面試可以嗎？哦，那好吧。
魏藍剛掛斷電話，項陽背著書包走了進來。
魏藍看了看項陽，又看了下手機，小聲說：陽陽，又去圖書館看書了？
項陽應了一聲，一臉困惑地說：怎么了藍姐？感覺你狀態不太對呢。
魏藍：哦，我比較看重的公司讓我今天去面試。
項陽開心地說：那這不是好事嘛！你愁眉苦臉干什么？
魏藍深吸一口氣：陽陽，你爸破產了。
項陽：不會吧？我爸做生意十幾年，怎么可能破產？
魏藍：南貢村的木材廠，一下虧了幾百萬。
項陽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她皺起眉，似乎想到了魏書記打來的電話。
項陽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轉頭跑出宿舍。
魏藍嘆了口氣，趺坐在椅子上。
16.外景 南貢村村頭 日
一輛出租車行駛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四周可見干凈恬靜的村落與大片麥田。
項陽坐在出租車上，遠遠看到路的深處有一座工廠，工廠正被很多人圍著。
項陽有點害怕，她走下車，快步朝工廠的方向跑去。
遠處，魏書記和項潛站在眾人面前，挺著大肚子的項陽媽站在項潛身邊。
17.外景 南貢村木材廠 日
魏書記：鄉親們別吵了，都聽我說！廠子是我提議建的，現在虧了，我的責任最大。你們有什么氣朝我撒！項廠長是我請來的，我看著他投入了自己的全部身家，他也是被人騙了，你們的錢一分都沒進他兜里！
吳常：我不管他被誰騙了，他拿了我們的錢，現在就要還我們！
村民們高聲附和著，一起叫嚷著還錢，場面極度混亂。
魏書記無奈地看了看項潛，項潛失了神一樣不敢說話。
項陽媽站了出來：鄉親們別著急，我們就在村里住，廠子的危機是暫時的，鄉親們的錢我們都有記錄，我們一定一筆一筆還給大家。
吳常：你說得好聽！破木頭堆在廠里都快發霉了，現在都賣不出去，發霉了誰還會買？今天就還錢，不然我們就把廠子砸了！
眾人再次齊聲附和。
項陽媽努力地喊著什么，但聲音被嘈雜的環境淹沒。
吳常怒氣沖沖地穿過人群，朝項潛走去。
項陽媽看到，艱難地擋在項潛身前。
吳常一抬手將項陽媽推向一邊。
項陽媽摔倒，側過身捂住肚子，場面混亂，沒人注意到。
項潛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吳常剛要再次動手，突然被一個人迎面撞開。
吳常抬頭一看，是個好看干凈的女孩，女孩滿臉淚痕，怒目圓睜，吳常一瞬間愣住了。
項陽憤怒地大喊：你們都住手！不就是欠你們錢嗎？你們難道還要我們一家四口的命嗎？當初是你們哭著喊著讓我爸媽來這里投資，他們放棄了城里的生活搬到這里，就是想盡快帶領大家致富！現在做生意賠了，你們就落井下石嗎？我是他女兒，我現在就給你們打欠條，我來還！
救護車停在廠房門前，眾村民慢慢安靜下來，吳常一直盯著項陽。
項陽媽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魏書記配合醫護人員送項陽一家上了救護車，接著反身擋在所有人面前。
魏書記：鄉親們！廠子要是砸了，錢就能還上嗎？現在不是還在找買家嗎？稍微虧點錢就鬧成這樣，以后誰還敢來村子里做買賣？我生在南貢村，長在南貢村，一家老小都在這兒，祖墳也在這兒，誰跑了我都不跑，家里能賣的地我都賣了，這生意我也不做了，先還你們錢！你們的錢逾期半年還不上的，我按著商業貸款利率給你們算利息，虧不了你們！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了主意，都看向吳常。
吳常：書記，你可說話算話，鄉親們急用的錢你得先還，我的錢可以欠著，但得算利息。
魏書記：好！
吳常：聽書記的，散了吧，散了吧！
眾人依次散去。
18.內景 宿舍 夜
臉色蠟黃的項陽回到宿舍，抱著魏藍痛哭起來。
魏藍安慰道：沒事兒，會好起來的。先把期末安心考完，還有半年你就可以去讀研了。
項陽止住哭聲：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得回去想辦法……
魏藍欲言又止，嘆了口氣，默不作聲地幫著項陽整理行李。
19.內景 學院走廊 日
項陽在走廊里徘徊，不時地低頭看手里的退學申請。
迎面走來的同學與項陽打招呼，項陽小聲地應答著。
項陽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前，抬手想敲門，卻又放下，隨后深吸一口氣，俯身把退學申請放在門口，逃離似的跑開了。
20.內景 宿舍 夜
項陽一個人坐在宿舍桌子前發呆，面前的書本攤開著，卻久久未曾翻頁。
項陽打電話給魏藍，沒人接，便打開電腦瀏覽起招聘網站。
21.外景 校園門口 日
項陽把個人物品放到快遞點后便拖著行李箱準備往校外走，這時身后傳來急促的喊聲：項陽，等等我！
項陽轉頭，看到陽光下步態蹣跚的楊老師，鼻子一酸，流下淚來。
楊老師氣喘吁吁地說：項陽，決定好了嗎？
項陽不語，低頭擦拭著淚水。
楊老師上前一步說：項陽，你馬上就能保研了，學費的問題老師都可以幫你解決！
項陽倔強地說：楊老師，我非常感激您，可是家里面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我必須站出來！
楊老師長嘆了一口氣：你是個優秀又有擔當的好孩子，著實可惜??！以后有啥困難，記得聯系楊老師。
項陽點點頭，與楊老師告別，她環顧校園，轉身離開。
22.內景 宿舍 日
魏藍回到宿舍，發現項陽的床鋪空了。
23.外景 某別墅區 日
項陽抵達別墅區，順著手機上的門牌號找尋著。
項陽摁了摁門鈴，過了一會兒，一個四十歲左右衣著華麗的女人開了門。
項陽禮貌地說：張姐你好，我是項陽，來應聘管家的。
張姐：請進請進！
24.內景 張姐家 日
項陽走進屋內，室內裝潢精致典雅。
張姐示意項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項陽謙讓后坐下。
張姐：你可比資料上看著年輕漂亮多了！
項陽笑了笑：張姐過獎了。
張姐：是這樣，我們想找個管家，要懂家務，做飯好，還能輔導樂樂學習。每天上午十點到晚上九點，周末休息一天，你看可以嗎？
項陽：可以的張姐，沒問題。
張姐：那一會兒先做頓飯吧，食材就在廚房，你做什么都行，清淡點。
項陽：好的張姐，你休息吧。
項陽剛說完，張姐家的門開了，一個身穿西裝，高冷氣質、四十出頭的男人走進來。
張姐迎過去，一邊幫男人脫掉衣服一邊介紹。
張姐：老公，這是今天來應聘的管家，叫項陽。
張姐轉身面向項陽：項陽，這是我愛人，劉總。
項陽：劉總好。
劉總看了眼項陽，有些驚訝，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徑直走向客廳。
項陽來到廚房，翻找起冰箱里的食材，冰箱里的食材十分豐富。
25.內景 張姐家餐廳 日
項陽做好了飯，一一端上了餐桌。
張姐喊道：樂樂，出來吃飯了！
一扇緊閉的房門打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跑出來，看了眼項陽，又看了眼張姐和劉總，接著坐在餐桌前。
劉總上了餐桌，一家三口坐好，項陽站在一旁。
張姐：坐下跟我們一起吃吧。
項陽這才在餐桌的最邊上坐下。
張姐嘗了一口，看了看劉總。
劉總與樂樂也嘗了一口。
樂樂：好吃！
張姐：陽陽的手藝可以??！
劉總也點了點頭，細細打量了下項陽。
吃過飯后，劉總陪樂樂玩耍，項陽收拾餐具，張姐走過來微笑地看著正在洗碗的項陽。
張姐：沒想到年輕的小姑娘也能打理得這么好，我們商量過了，希望你能盡快來工作，月薪七千，你看可以嗎？
項陽高興地說：謝謝張姐，我明天就能過來！
張姐：那太好了。我們平時忙，家里的事你多操心。
項陽開心地點點頭。
26.內景 張姐家 夜
項陽給樂樂講完題后便讓樂樂自己在書房溫習，她麻利地穿上圍裙準備做飯。
項陽備好食材，開火準備炒菜，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項陽跑到書房查看，發現玻璃水杯碎了一地，樂樂躺在地上抽搐，嘴角還吐著白沫。
項陽嚇了一跳，急忙俯身喊著：樂樂，樂樂。
喊叫幾聲，不見樂樂回答，項陽連忙把圍裙扯下塞在樂樂嘴里，防止他咬到舌頭，然后撥打了急救電話。
項陽幫襯著醫護人員把樂樂送到救護車上，突然想起燃氣灶上火還開著，趕忙跑進廚房。
鍋已經在火上燒得通紅，項陽急忙關火，把鍋拿下。
“哎呀”一聲，項陽的手被燙出一個水皰。
項陽把鍋和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氤氳升起的水霧中摻雜著項陽無聲的淚滴。
27.外景 街口 夜
項陽捂著手，在路口焦急地攔下一輛出租車。
28.內景 出租車 夜
項陽在車上給張姐和劉總分別打去了電話。
29.外景 項潛家門口 夜
項潛喝醉了酒，踉踉蹌蹌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嘴里面還不斷地嘟囔著“要錢，還錢”。
項潛嘟囔完，猛灌了一大口酒，“撲通”一聲掉進了路旁的小溝里。
開車經過的吳?？匆婍棟?，立刻停下車把項潛拉起來，將他攙扶到家門口。
吳常剛要敲門的手又停住了，他把項潛搭在自己肩上的一只胳膊放下，扶著項潛坐下來，倚靠在大門旁。
吳常敲了敲門，飛速地跑到一處沒有光的墻角，看著項陽媽把門打開。
項陽媽打開門，發現了項潛，她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好像看到了吳常的身影。
30.內景 某醫院病房 日
張姐坐在病床前給樂樂削蘋果，見項陽走進來，便把蘋果遞給樂樂，用眼神示意項陽去走廊。
兩人來到走廊，張姐小聲地說：項陽，這次多虧了你把樂樂及時送來，要不然……
項陽扶著張姐：張姐，您不怪我我就很感激了，是我沒有把樂樂照顧好。
31.內景 南貢村平房 夜
項潛趴在沙發上，上身衣服卷起露出黝黑又泛紅的脊背。
項陽媽坐在旁邊一手拿著紅花油，另一只手拿著棉簽在給項潛擦拭著肩膀和后背。
項潛痛得呻吟了幾聲。
項陽媽心疼道：十多年沒干體力活了，你非得和老魏他們去抬鋼筋干啥？還喝這么多酒！你哪能吃得消！
項潛扭頭看了眼項陽媽，無奈地說：我喝酒解下乏。我已經連累咱陽陽沒法讀研了，我不想當咱家的罪人啊。
項陽媽偷偷抹了把眼淚：不能都怪你，只是委屈了陽陽。
項潛從沙發上坐起來。
項陽媽：干什么，還沒擦好呢。
項潛邊往屋外走邊說：不擦了，反正明天還得扛，我再去老朋友那問問，看能不能再湊點錢還債。
項陽媽急忙拿著外套追出來：這大晚上的你能去哪？
項潛：我出去打電話。
項陽媽看著項潛的背影，滿眼疼惜。
32.內景 張姐家 夜
吃過晚飯后，項陽陪著樂樂在客廳玩耍，張姐和劉總在書房內商量事情。
張姐氣憤地說：什么？你想把項陽辭退？我感覺她挺好的，是因為上次鍋燒壞的事兒？
劉總扶著張姐坐下，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么可能那么小氣！
張姐：那你說說看。
劉總：項陽作為管家非常優秀，是不二人選，上次還救了樂樂，我就對她多關注了些。
劉總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她因家中變故放棄了保研資格，我是覺得她做管家這份工作有些屈才。
張姐聽完心有觸動，扭頭瞥見正在與樂樂玩耍的項陽：原來也是個苦孩子，那咱們幫幫她？
劉總與張姐相視一笑。
33.內景 項陽的出租屋 日
項陽坐在狹窄的出租屋床上，正在盤算著近期的收入，準備去銀行把錢匯給項潛還債。
項陽剛收拾好準備出門，張姐打來電話。
張姐：陽陽，有空沒？找你談點事情。
34.內景 某主題餐廳 日
項陽趕到時，發現張姐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張姐喝了一口飲料：項陽，你難得休息，還把你拉出來了。
項陽微笑道：沒事的張姐，您找我有什么事？
張姐上身微微前傾：項陽，其實今天是和你說工作的事，我們準備重新聘請管家了。
項陽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略顯急促地問：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樂樂嗎？對不起，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
張姐擺手打斷項陽，抬頭真誠地說：不是的，項陽！我們一家人都特別喜歡你，我老公平常和高校有些業務往來，他了解到了你的一些情況，我們商量后，一致認為做管家這份工作太委屈你了。
項陽聽后頗為感動，不由泛起幾分凄楚與苦澀。
張姐從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項陽的手里：這里是兩萬塊錢，你拿著，可以繼續學業，也可以做點小生意，你自己決定就好。
項陽連忙拒絕，把信封推向張姐：張姐，您和劉總都是善良的人，這個錢我不能要，但是我心底里感激你們。
項陽說罷欲走，張姐起身攔?。喉楆?，我知道你要強，這錢算是我們借你的，你要對自己的未來有打算。
張姐說完，強行把信封塞到了項陽包里。
35.外景 街道 日
項陽與張姐告別后，獨自漫步街頭，陽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36.外景 南貢村村口 傍晚
項陽從出租車上走下來，不斷回味著張姐所說的話。
項陽迎面碰見吳常，想要躲避，可沒有別的路，她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吳常也是一愣，客氣地說：回家??？
項陽冷漠地說：嗯。
項陽繞過吳常繼續往前走。
吳常站在原地，回過頭，朝項陽喊道：項陽，我電話你爹有，有什么難處給我打個電話！
項陽回頭看了眼吳常，沒說話。
37.內景 南貢村平房 傍晚
項陽剛走進家門，就聽見屋里有爭吵的聲音傳出。
項陽媽：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項潛：別人能干，我咋就干不了呢？
項陽推開屋門：媽，我爸要干啥？
項潛向項陽媽擺手，示意不讓她說。
項陽媽瞪了項潛一眼，對項陽說：你回來得正好，快勸勸你爸，他要跟著人家下礦井。
項陽吃驚地看著項潛，發現父親消瘦了許多，皮膚也曬得黝黑，她的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沒有說話，獨自走向自己的臥室。
項潛像斗敗了的公雞似的，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38.內景 項陽臥室 夜
項陽媽抱著被褥來到項陽的臥室，順手把被褥放在床上。
項陽媽看著蜷縮在床頭的項陽，挪了挪身子，把項陽攬在懷里。
項陽媽：陽陽，你別太擔心，你爸他不下礦井了。
項陽小聲應答著，項陽媽溫柔地為她梳理頭發。
項陽坐起來：媽，我恨不得早點長大，這樣就可以早些為你們分擔。
項陽媽望著項陽，欣慰道：你已經為我們做了太多。
母女倆正聊著，屋外傳來聲音，項陽警覺地望向母親。
項陽媽笑道：沒事兒，指定是你爸在偷聽。
項陽：哦，我以為是醬油瓶倒了呢。
項陽母女掩面大笑。
39.外景 深圳 日
繁華的深圳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商業街上人頭攢動。
40.外景 出租屋 日
項陽走進出租屋，頓時驚呆了。
出租屋一共七平方米，一張小床，一個馬桶，頭頂一個風扇，別無他物。
41.內景 公司 日
項陽走進一家公司，親手遞上了自己制作精美的簡歷。
人事主管看了看學歷，無奈地搖搖頭。
42.外景 深圳商業街 日
項陽走出公司，路過一個小攤。
項陽見圍在小攤附近的人很多，于是掉頭回來，也圍在小攤前。
小攤上賣的是些小玩具、襪子、頭繩和一些日用品，價格比便利店里便宜很多。
項陽看了看，繼續往前走，又看到一個小攤。
守著攤位的是個樂呵呵的大姐，項陽本想聊幾句，可有點害羞，一直不敢開口。
大姐：小姑娘，想要什么??？
項陽：沒什么沒什么，就是隨便看看。
大姐：想要什么盡管說，我幫你找！
項陽：謝謝大姐……我其實就是想知道，像這樣擺地攤賺得多嗎……
大姐笑了：一天三五百吧，不比那些坐辦公室的收入低！你想擺攤??？
項陽紅著臉，點了點頭。
大姐：簡單，隨便找個三輪車，去城郊批發市場進點貨，找個人流量多的地方吆喝就行。天橋啊，夜市街啊，還有小步行街都行，別去市中心！
項陽點點頭，朝大姐親切地笑了笑。
43.一組鏡頭
項陽騎著共享單車在城市里游蕩。
項陽觀察著城市里各個時間點的人流量，哪兒人多就往哪騎。
項陽遇見人多的小攤，圍上去看別人在賣什么。
項陽將所看到的記在本上。
44.內景 批發市場 日
項陽走進批發市場，像是走進了寶庫，里面的商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項陽挨個攤位逛著，發現魚龍混雜的商品中不乏充滿設計感的小物件。
項陽做了大量的筆記，離開批發市場。
45.外景 廣場夜市 夜
項陽騎著三輪車，挑了個人流量相對較大的步行街，把自己精心挑選的小商品拿出來。
項陽的商品主要是些可愛的T恤、裙子、襪子、小玩具、洗護用品等。
項陽賣力吆喝，熱情介紹，圍在攤位前的人越來越多。
46.外景 步行街 日
下午，項陽照例在外擺攤，天空陰云密布，項陽沒太在意。
一聲炸雷響起，項陽才感到不好，開始收攤。
頃刻間，瓢潑大雨突至。
項陽將傘罩在貨物上，騎上三輪車。
雨越下越大，項陽把三輪車停在路邊，在一家便利店的屋檐下躲雨。
項陽不經意間看到小店的門上掛了個“轉讓”的牌子，她拿出筆記本，記下手機號。
47.內景 項陽的出租屋 夜
項陽趴在小床上，想了想，撥通了電話。
項陽：喂，藍姐！我來深圳了！
魏藍：你也來深圳了？
項陽笑了笑，止不住開心。
項陽：藍姐，我來這兒有一段時間了，工作沒找到，但擺地攤卻有意外的收獲。我跟批發市場的老板混熟了，進貨都不用押金，賣不出去退回去就可以了，幾乎沒有風險。我前幾天好不容易看到個小店面低價轉讓，想跟你商量下……
魏藍不好意思道：實在抱歉，項陽，我幫不了你，我家里壓力也很大，沒有余力投資了。我這邊也剛起步，真的幫不到你，希望你理解。
項陽：我明白了藍姐，沒事的。
魏藍：在大城市立足不容易，你也加油。
項陽掛了電話，想來想去還是有點不甘心。
項陽翻了翻魏藍的朋友圈，找到她所在的公司，決定明天直接去公司找她。
48.內景 魏藍公司 日
項陽穿了條好看的裙子，藏好裙子的吊牌，找到魏藍公司。
魏藍所在的公司在一座高檔的辦公樓里。
項陽找到前臺，被前臺攔住。
項陽撥打魏藍的電話，但魏藍沒接。
項陽趁著前臺去倒水的間隙，偷偷溜進了公司，她看著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心生羨慕。
項陽繼續向前走，突然看到了側對著自己的魏藍正被經理訓斥。
經理：你就是這么做策劃的？你看看你的方案，漏洞百出！請的這些人跟我們的活動有關系嗎？你是不是把上次做活動的報價方案直接拿過來了？
項陽想了想，轉身走出公司。
49.外景 魏藍公司門前 日
項陽出了寫字樓，手機突然響了，是魏藍的電話。
50.內景 魏藍公司 日
魏藍躲在公司的洗手間里，擦干哭過的眼角，擤了擤鼻子，調整好情緒，勉強笑起來。
魏藍：陽陽，你找我？
51.外景 魏藍公司門前 日
項陽：嗯嗯，藍姐，我沒什么事，我就在你公司附近，想問你有沒有時間出來逛逛街散散心。
52.內景 魏藍公司 日
魏藍：抱歉啊項陽，中午我還得加班寫個東西，可能顧不上吃午飯了，下次我請你吧。
53.外景 魏藍公司門前 日
項陽：沒關系藍姐，等你有空吧。加油啊藍姐，相信你！
項陽掛了電話，擦了擦眼角。
54.外景 步行街夜市 夜
項陽坐在一家夜市大排檔上，面前放著一碗麻辣燙和一瓶啤酒。
項陽拿起酒瓶，發現居然是和魏藍在宿舍時常喝的啤酒，一時百感交集。
項陽抬頭喝了一口，余光瞥見隔了幾個桌子，一個氣質很好的青年在看她。
項陽朝青年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個青年拘謹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手上好像在寫著什么東西。
項陽笑了笑，又點了一瓶啤酒和一盤豆腐絲，慢慢地吃起來。
啤酒和豆腐絲見底，項陽喊道：老板，結賬。
青年起身，朝項陽的方向走來。
青年站在項陽身邊，微笑著將手中的畫紙遞給項陽。
青年：姑娘你好，剛才無意中看到你，覺得你氣質特別好，冒昧畫了張畫。
項陽一看，竟然是一幅自己仰頭喝啤酒的素描。
項陽抬頭看了眼青年。
青年：我叫馮春。
55.內景 項陽的出租屋 夜
夜深了，項陽趴在出租屋的小床上與馮春發短信。
馮春：我是學設計的，也有一點點美術功底。對了，周末有畫展，去看嗎？
項陽笑了。
56.內景 畫展 日
馮春和項陽在畫廊里漫步，兩人低聲交流著。
馮春驚訝道：你居然懂得這么多！
項陽不好意思地回答：純屬個人愛好，以前常去。
馮春：現在呢？
項陽：現在忙，得工作啊。
項陽說完有點不好意思。
馮春看著項陽低了下頭，沒多問。
57.外景 步行街 夜
項陽守在攤位前，一個胖大姐走過來拿起攤位上的內褲看了看。
胖大姐：這個怎么賣??？
項陽：這個穿著舒服，一盒三十元，里面有三條。
胖大姐：看著是挺舒服的，二十元吧！
項陽：真不行，大姐，您買兩盒，一共給五十元就行。
胖大姐：太貴了太貴了，你再便宜便宜。
項陽剛要繼續講價，余光看到馮春和另外兩個男生走過來。
項陽趕緊從攤位上拿了一頂帽子扣在自己頭上。
胖大姐：姑娘，就二十元吧！
項陽：二十元，您喜歡就拿走吧。
胖大姐：那我拿三盒！
項陽快急哭了，想趕緊把胖大姐支走，自己躲起來。
胖大姐：三盒五十元吧，姑娘！
項陽：好，好，五十元。
馮春越走越近，項陽趕緊低下頭。
胖大姐：姑娘，你再幫我看看尺碼合適不合適。
項陽：合適合適，您就穿這個號就行！
胖大姐：幫我換一個大一號的吧，我不能穿勒得太緊的。
項陽只好接過胖大姐遞來的內褲盒，她不經意抬了下頭，見馮春正扭過頭看自己。
項陽的臉一下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項陽幫胖大姐換了尺碼。
胖大姐：謝謝你啊，姑娘，你人真好。
項陽：沒事的大姐，您慢走。
胖大姐走遠，項陽趕緊找了一個小鏡子照了照自己，她發現自己頭發散亂、滿身是汗，寬松的T恤也有點皺皺巴巴的。
項陽坐在攤位前，有些垂頭喪氣。
馮春手里拎著兩杯奶茶，站在攤位前。
項陽有些感動，揉了揉眼睛。
步行街旁的街道上車流不息，閃爍的霓虹燈照亮了站立在攤位前的項陽與馮春。
兩人喝著奶茶，挨得很近，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
項陽調侃道：我現在是不是特別丑？
馮春：沒有啊，我一直都覺得你氣質特別好。
項陽：亂說。
馮春：沒亂說，要不然也不會在大排檔里一眼就看到你。項陽，我喜歡你的氣質，現在依然喜歡。
項陽：可是我連大學都沒能讀完……
馮春：這有什么關系？比爾·蓋茨也沒讀完啊，陶碧華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項陽：人家那都是創業典范。
馮春：你不也是在創業嗎？
項陽：我這哪是創業??？勉強能填飽肚子，連個擋風避雨的店面都沒有。
馮春：現在不是鼓勵地攤經濟嗎？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是創業了嗎？
項陽認真地看著馮春。
項陽：馮春，遇到你的感覺特別奇妙，是一種……特別久違的感覺。但我一定要問清楚，你認可我在做的事情嗎？
馮春：何止認可，我會支持你的！真的，我是學設計的，平時也會接觸到服裝設計，我的感覺不會錯。這幾天我的夢里都是你，我甚至能感覺到你受了很多委屈。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但不敢說……和我在一起吧，讓我來保護你，好嗎？
項陽故作堅強地看向遠處，強忍淚水。
馮春將項陽輕輕擁在懷里。
58.外景 公交站 日
項陽和馮春從批發城走出來，拎著大包小包走到公交站。
項陽和馮春被人流擠來擠去，兩人互相看著略顯凌亂的對方，同時笑了起來。
59.外景 步行街 夜
月亮灰蒙蒙的，微風里帶著些許冬日的寒意。
項陽一個人坐在攤位前，看到馮春走來，開心地挪出位置。
馮春坐下，照例拿著兩杯奶茶，遞給項陽暖手。
馮春：今天順利嗎？
項陽得意道：賣了八百多啦！看看我進的衣服和女性護理液，都快賣完啦！
風刮得更緊了，馮春脫下外套披在項陽身上，抬頭看了看天。
馮春：項陽，我看馬上要下雨了，咱趕緊收拾吧。
話音未落，豆大的雨滴落在二人身上，二人抓緊收拾貨物，牽著手往周邊能躲雨的地方跑去。
閃爍的霓虹燈映襯著雨中攜手奔跑的二人。
60.內景 項陽的出租屋 夜
項陽打開出租屋的門，馮春看到里面的景象驚呆了。
屋子狹小不堪，地上堆滿了項陽的物品，幾乎沒有地方插腳。
項陽慌忙地整理屋子，在床邊收拾出兩人可以坐的地方。
項陽：最近忙，沒時間收拾。
馮春拉過正在收拾屋子的項陽。
馮春：沒想到你這么辛苦。
項陽尷尬地笑笑：這……我收拾一下住著還是挺好的，最主要是便宜，一個月才四百。
項陽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黯淡。
項陽：像這種情況其實我早有預料，擺攤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馮春：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其實你可以嘗試下網絡直播，我們公司經常會用這樣的方式展示服裝。
項陽若有所思。
馮春：直播展示貨物，電商銷售，你甚至連貨都不用囤，根據訂單再去進貨。
項陽看向馮春。
馮春：相信我，一定可以的，我來包裝你。你挑些賣得最好的產品，咱們就主攻女裝和什么……護理液之類的。
項陽羞澀地說：女性護理液。
馮春：嗯。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項陽：嗯……我這兒有點擠，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今晚可以陪陪我嗎？
馮春看了眼項陽，將她輕輕攬入懷里。
61.內景 新出租屋 日
項陽和馮春正在準備直播。
項陽的手機響了，是項潛打來的。
項陽剛要接電話，但電話被掛掉了。不一會兒，電話又打來了。
馮春：誰打來的？
項陽：我爸，應該沒什么事，直播要緊，開始吧！
62.內景 新出租屋 夜
直播結束，項陽和馮春騰出了一張桌子吃起晚飯。
項陽：我想創立自己的品牌。
馮春一愣。
項陽：就這么帶貨，也不是長久之計。
馮春：行，這是好事，準備做什么品牌？
項陽：我還沒想好，但我想做女性方向的品牌。
63.外景 路邊 日
項陽在路邊邊走邊打電話。
項陽：好，幾點鐘？在哪？一會見！
64.內景 網紅餐廳 日
魏藍看見項陽，激動地站起來招手。
兩人坐下之后，魏藍面露難色，不停地揉小腹。
項陽：藍姐，怎么了？
魏藍：沒什么，可能我最近沒太注意保養，天氣又熱……哎，跟你說個事兒，就上個月，我們有個同事死于宮頸癌。我們總經理被嚇壞了，趕緊組織所有女員工去體檢，結果體檢完大家私下聊，發現不少人壓力大、睡不好的時候都會不舒服，只是都不好意思說。
項陽聽著魏藍的話面露驚喜，激動地拉著魏藍的手。
魏藍一臉疑惑地看著項陽。
項陽：藍姐，不愧是我藍姐！你還記得我在電話里說要創立品牌的事嗎？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65.外景 鞏教授家院子 日
項陽和魏藍順著地址找到鞏教授家。
院子的門開著，項陽敲了敲門，沒人答應，于是走了進去。
院子里，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在澆水。
項陽：您好，我想問一下鞏教授在嗎？
鞏教授：我就是。
項陽開心地說：鞏教授，終于找到您了！我們想和您聊下女性私護健康用品的事情。
鞏教授：哦，馮春的朋友跟我說了，你們請回吧。
項陽和魏藍錯愕地對視了一下。
項陽：是這樣的，教授。我之前試用過很多護理產品，直到用了您的產品才根治了我的困擾，我想和您聊一聊合作研發的事情。
鞏教授笑了笑：小姑娘，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很多人都和我聊過了，但是后來都不了了之。你知道當時的產品為什么停了嗎？
項陽剛要回答，鞏教授直接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鞏教授：產品研發，前期投入大概需要兩百萬。
鞏教授轉過身繼續澆花。
項陽：兩百萬可以，但你?！?/p>
魏藍拉住了項陽。
鞏教授用余光瞥見了魏藍的動作，笑了笑，繼續澆花。
項陽和魏藍相視，肯定地點了點頭。
二人對鞏教授鞠了一躬，走出鞏教授家。
項陽向大門走去，不經意瞥見鞏教授院中的小桌，桌上的飯菜十分單一。
66.內景 新出租屋 夜
項陽在家早早準備起了晚飯。
馮春走進家門，項陽跑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二人一起把飯菜端到桌上。
項陽：我今天去找了鞏教授，雖然研發的費用有點高，但我們還是要做這個品牌。
馮春打斷道：要多少錢？
項陽伸出兩根手指頭，露出嬌憨可愛的神態。
馮春：二十萬？
項陽搖頭。
馮春：二百萬？
項陽點了點頭。
馮春：二百萬？這么多？靠譜嗎？你有那么多錢？萬一失敗了怎么辦？咱們就踏踏實實地帶貨不好嗎？鞏教授這個人的脾氣，萬一研發失敗了，或者做不出來產品，或者僥幸產品做出來了但賣不出去呢？你能再承受兩百萬甚至更多的壓力嗎？
項陽沒說話，默默吃飯。
馮春：你在聽我說話嗎？
項陽放下碗筷。
項陽：馮哥，我覺得我們都需要互相冷靜一下。正好最近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我去藍姐那兒住一段時間。
67.內景 魏藍家 日
魏藍抱著一床被子走進臥室，和項陽一起鋪床。
魏藍：男人有時候自以為是！
項陽：這件事真不怪他，他也是為我好。不說了，我這不是想你了嘛。
魏藍笑著推了一下項陽。
魏藍：我看想我是假，你是來我這避難了吧，哈哈哈！
68.外景 鞏教授家院子 日
項陽提著牛奶、水果來到鞏教授家，敲門后發現沒有人。
項陽坐在門口等待，不時地看著走過的行人和天空。
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騎著三輪車走過鞏教授的院子。
大叔放慢車速，朝鞏教授家看去，正好和項陽的目光相接。
項陽：大叔，您知道鞏教授去哪了嗎？
大叔：啊，老鞏啊，你可問對人了。我是前面開面館的，老鞏每周三和周五都去我那吃手搟打鹵面。小姑娘，老鞏這個點啊，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走，去我的面館吧。
項陽：好，謝謝！
項陽開心地跳上三輪車。
69.內景 面館 日
大叔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手搟打鹵面放在項陽面前，順勢坐在項陽對面。
大叔：老鞏這個人雖然脾氣有點古怪，但人家是鼎鼎有名的大教授，對我們這些街坊鄰居都非常好，不過老鞏也是個可憐人。
項陽吃著面，聽到這里停住了：可憐人？
大叔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有所不知，老鞏的老伴走得早，老鞏一直一個人拉扯小美。以前他工作忙，沒時間做飯，所以每周三周五就會帶著小美來吃面，后來小美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得了宮頸癌，去世了，但老鞏養成了每周三周五來我這吃面的習慣。他每次都點你現在吃的手搟打鹵面，這個蛋，也是小美每次吃面時都要加的。
聽到這里，項陽淚流滿面。
項陽：大叔，您教我做面吧。
70.內景 魏藍家 日
項陽邊煮面條邊給項潛打電話：爸，我剛給你轉了一筆錢，你先拿著給鄉親們還賬。我最近和藍姐想一起創立個品牌，也需要花很多錢，暫時只能給你這么多了。
項陽掛斷電話，激動地端著一碗面走到魏藍面前：藍姐，你嘗一下，看這次的味道對不對。
魏藍無奈地拿起筷子，試探性地吃了一口，眼神立馬變了，伸出大拇指。
項陽開心地笑了。
71.內景 鞏教授家 傍晚
項陽煮著面條，鞏教授透過布簾時不時地偷瞄兩眼。
項陽回過頭對鞏教授微笑。
鞏教授走到臥室，翻出來一個老相冊，相冊上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項陽：鞏教授，面好了！
鞏教授走出臥室，來到餐桌前，看了看面，又看了看項陽。
項陽：教授，你嘗一下，看看味道怎么樣。
鞏教授慢慢地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細細地咀嚼，不可置信地看向項陽。
鞏教授放下面，走到小美的房間，項陽也跟了過去。
鞏教授拿出相冊，站在那里用手擦拭著照片。
鞏教授：想必很多事情你應該也了解了，這是小美研究生畢業時的照片，她本來是有一個光明的前途的，但是……
鞏教授說著搖了搖頭。
項陽扶著鞏教授坐在床邊。
鞏教授：當時研發產品也是為了小美，后來投資方撤資，小美去世。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愿意提起產品研發的事情了。你三番五次地來找我，也讓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為了不讓小美的悲劇再次發生在更多的家庭，我應該繼續研發下去。你確定要投入二百萬繼續研發嗎？
項陽：教授，在來的路上，我還一直在思考品牌的命名，就在此刻，我要做一個重要的決定，我不僅要投入資金繼續產品的研發，還要把品牌命名為“貢小美”。您覺得呢？
鞏教授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右手拉著項陽，左手拿著照片。
72.一組鏡頭
項陽在魏藍和馮春的幫助下直播。
直播結束，魏藍回到公司繼續加班。
項陽分析直播帶貨的數據，與馮春工作到深夜。
項陽找來鞏教授，三個人一起探討產品的細節。
項陽拿來樣品，和魏藍一起試用。
魏藍把產品拿給自己的同事，收集他們的反饋意見。
項陽不斷關注著市場上的女性私護用品，學習其他品牌的長處。
項陽再次與鞏教授探討，鞏教授對項陽刮目相看。
73.內景 貢小美公司 夜
字幕：一年后。
項陽和往常一樣準備著直播，魏藍撲過來緊緊抱住項陽。
項陽：你干嗎??？嚇我一跳！
魏藍松開項陽，激動道：陽陽，咱們的專利通過了！
項陽驚呆了，淚水頓時盈滿眼眶。
項陽：通過了？
魏藍：對，他們剛給我打電話。
項陽一下子抱住了魏藍，魏藍一愣，兩個人緊緊抱住對方。
項陽：我們終于可以賣自己的產品了！
魏藍：貢小美品牌終于落地了！
項陽：工廠那邊怎么樣？有問題嗎？
魏藍：工廠沒問題，是和我們公司合作過的工廠，能給最大優惠。咱們先少生產一些，看看反響怎么樣。
項陽點點頭，擦干了眼角的淚水，笑了起來。
馮春在一旁欣慰地看著項陽和魏藍。
74.內景 貢小美公司 日
項陽拿著產品，一時百感交集。
項陽在產品推介培訓會中，動情地介紹道：一直以來，我們都想做一個這樣的產品，它真正關注女性健康，真正解決所有女性都會面對的婦科煩惱。我們費盡千辛，試用了市面上能找到的幾乎所有的同類產品，做了大量的市場調研，收集了大量的試用反饋，終于研發出了這樣一款產品：貢小美草本抑菌凝膠……
魏藍盯著后臺的銷售數據，產品瞬間銷售一空。
魏藍激動地把數據告訴項陽，項陽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項陽：工廠那邊交給你了，咱們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一定嚴把質量關！
魏藍：放心吧，都交給我！陽陽你再堅持堅持，等咱們的產品知名度再高一點，線上線下齊頭并進，咱們就開啟千城萬店計劃！
75.內景 南貢村平房 夜
項潛回到家中，看見項陽和項陽媽正在一起包餃子。兒子在旁邊玩。
項潛高興地湊到跟前看著項陽：陽陽回來了，最近都累瘦了。
項陽用沾滿面粉的手理了下頭發，看著已近滿頭白發的父親，一時有些語塞。
不一會兒，項陽媽端上來熱氣騰騰的餃子，四人圍坐在桌前吃飯。
項陽：爸，木材廠虧損欠款還有多少？
項潛：大概還有三百多萬吧。
項陽：爸，你明天核算下具體數目，我讓公司財務把錢打過來。
項陽媽愣住了，項潛也愣住了。
76.外景 鞏教授家 日
項陽帶著歐美品牌的產品和做面的食材來到鞏教授家的小院，院門照例開著。
項陽敲敲門，喊道：鞏教授！
鞏教授正在院子里曬太陽，抬頭看見了項陽，也開心地招呼著：陽陽來了！
項陽笑了笑。
鞏教授起身，接過項陽手中的物品。
鞏教授：來就來嘛，帶什么東西！
項陽：好久沒來看您了，一點點心意。
鞏教授調侃道：說吧，這次啥事？提這么多私護用品過來，不會是給我用的吧？
項陽不好意思地笑笑：還真是有件小事想麻煩下教授，我們的產品本來賣得不錯……
鞏教授得意地說：我聽說了！
項陽：但是現在市面上突然出現了很多歐美品牌的私護用品，我們買著試了試，其實沒什么感覺，但又不確定實際功效到底怎么樣，想請鞏教授幫著看看。
鞏教授：這事兒啊。
鞏教授拿出私護用品，看起配料表。
項陽不敢說話，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
鞏教授看完，嗤了嗤鼻子。
項陽：他們的產品有什么問題嗎？
鞏教授：中草藥博大精深，是前輩幾千年的心血，豈是這些品牌隨便找些好聽的植物、混合些化學試劑就能調配的！這些產品的核心成分我二十年前就研究過，頂多是清潔作用，而我們的產品是真正可以起到調理作用的。不過，我們的產品一定得長期使用才能見效，這一點我用我的名譽擔保！
項陽：我是您產品的粉絲，我當然清楚。
鞏教授：要對咱們的產品有信心，其他的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讓咱們中國人用上自己的放心私護品牌！
77.內景 貢小美公司 日
項陽回到公司，魏藍從桌旁起身，憂心忡忡地看著項陽。
項陽：怎么了藍藍？
魏藍：我找很多人試用過，都說咱們的產品更好，哪怕只是短期使用都能感覺到明顯的效果。
項陽：這不是好事嗎？
魏藍：可是市場根本看不到我們的產品，如果我們的產品明明更好卻賣不過他們，那他們不是很快就把咱們擠出局了！
項陽：沒事的藍藍，只要咱們的產品沒問題，我就有信心。咱們晚上再一起準備下，我要恢復直播。
魏藍：??？你親自直播嗎？
項陽：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魏藍：其實找咱們自己的銷售，或者請個帶貨主播就行……
項陽搖搖頭。
項陽：我做過主播，又了解產品，我親自上效果會更好。我不想請明星，我就是想最大限度讓利，誠懇地跟愿意聽我說話的人聊聊天，告訴她們咱們產品的初心是什么，懇請她們試用一下。
魏藍：直播畢竟有個過程，網絡環境魚龍混雜，你長期做直播就怕會太累了。
項陽：公司發展遇到困難，我又最有經驗，當然應該身先士卒。
魏藍還想說什么，被一旁的馮春打斷。
馮春：依著陽陽的意思來吧！
馮春看向項陽：需要我幫你什么？
魏藍瞪了眼馮春，心疼地看向項陽。
78.一組鏡頭
項陽優雅地直播，產品以優惠套餐的方式呈現出來。
線下店的生意重新紅火起來，甚至排起了長隊，客流量遠遠超過歐美品牌連鎖店。
項陽有了自己的公司辦公樓。
項陽給員工開會，會議中員工紛紛點頭。
79.內景 貢小美公司 日
辦公區域的墻上掛著“貢小美一周年，線上銷售決戰7·17”的海報。
員工們都積極地在電腦前工作。
一位主管走到項陽和魏藍面前：現在銷量很好，但是許多顧客反映……草本抑菌凝膠沒有以前好用了。
項陽：這些評論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魏藍：估計是友商請的“水軍”，故意刷些惡評，是正?，F象，大部分人還是認可產品功效的。
項陽想了想，皺緊了眉頭。
80.內景 向陽集團產品間 日
鞏教授將檢驗結果遞給項陽，項陽接過來大吃一驚。
鞏教授：產品成分與配料表大體一致，但有效物質活性含量降低了一半！
項陽：廠商都是嚴格按成分表調配的啊，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前段時間原料供應商還提高了要價，怎么現在產品有效物質活性還降低了？
鞏教授：這個不好說……有可能是草藥不夠新鮮，也有可能是熬制的時間不夠，或者是生產過程中混入了其他雜質……干擾的元素太多了，但降低一半確實是不應該。
鞏教授：目前看來，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建立咱們自己的加工廠。
項陽：確實，建立咱們自己的材料加工廠是最好的辦法了。
項陽看向鞏教授，鞏教授欲言又止。
項陽：鞏教授盡管說，這方面您是專家。
鞏教授：主要是建廠的地址，最好直接選在苦參、黃柏的原產地，我自己做實驗的藥材都是自己種的，如果你要大規模種植建廠，一定要選好地方。
項陽腦中的想法一閃而過，隨即搖了搖頭。
魏藍：為什么不建在南貢村呢？南貢村山后本身就有野生的苦參和黃柏，單這一點就保證了原材料的質量，而且村里情況咱們都熟悉，我爸一定會配合咱們工作，發動村民種植，這也能幫助他們創收。
項陽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81.內景 別墅 日
馮春：做企業要大氣。
項陽：還真不是我小氣……之前做木材廠，不過是暫時沒找到銷路，就……
馮春：陽陽，你冷靜一點，現在所有的便利條件都指向南貢村。
馮春調侃道：而且魏藍也是南貢村人。
項陽沒說話。
馮春抱緊了項陽。
82.內景 南貢村平房 夜
吃完飯，項陽把項陽媽拉到臥室里。
項陽：媽，我在深圳開公司了，現在有了寫字樓和自己的別墅，要不然你們跟我一塊兒去深圳生活吧。
項陽越說越開心，沒想到母親只是微笑著。
項陽：怎么樣，媽？
項陽媽：陽陽，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說實話，我們在這兒住得挺舒服，再沒什么別的要求了。大城市生活節奏快，或許也有很多煩心事，并不適合我、你爸和你弟弟。雖然村里人至今也有人議論，說你爸曾經騙了他們的錢，但村里人對咱們家其實不壞。一次你爹喝多了摔在土溝里，還是村里人發現后第一時間送去縣醫院的……
項陽：還有這事？
項陽媽：錢既然都還上了，很多事情都過去了。我之前在市里都覺得不自在，更別提深圳那樣的大城市。你有空多回來看看我們，我們就很開心了。
項陽點了點頭。
項陽媽溫柔地摸了摸項陽的頭。
83.外景 南貢村村頭 日
魏書記和項陽漫步在南貢村。
魏書記：陽陽，我知道你有你的考慮，可我還是想懇請你，能不能把貢小美的產品加工廠建在南貢村。
項陽為難道：現在確實是在選址，但實話實說，首選不確定是南貢村。
魏書記：你可能不熟悉村里的情況，村里的大部分壯勞力都出去了，留下一群婦女，既要拉扯孩子，又要下去種地。當年我和你爸就是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唉……
項陽突然愣住了。
魏書記：現在咱們村也是脫貧攻堅重點幫扶對象，你們如果在南貢村建廠，不但能享受鄉村振興戰略補貼，還能幫助鄉親們實現增收、安居樂業。
項陽沒說什么，暗暗下定了決心。
魏書記：陽陽，算叔叔求你一次，為了南貢村，你再認真考慮考慮吧。有什么顧慮你都說出來，我盡全力配合你！
項陽：廠長得由我爸當。
魏書記：那當然！你建的廠，你又那么忙，你爸不當誰當？
項陽不禁笑出聲來。
84.內景 南貢村平房 日
項陽回到家，項陽媽已經做好了午飯。
項陽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坐在桌前。
項陽媽：好吃嗎？
項陽點點頭：媽媽做飯可太好吃了！我都想請媽媽去公司里專職給我做飯了！
項陽轉頭看向項潛。
項陽：爸，我打算把加工廠建在南貢村，到時候你來負責吧。
項潛看著滿眼期待的項陽，內心充滿矛盾。
項潛：這……爸之前的廠子都倒閉了……你讓爸考慮考慮。
85.內景 南貢村平房 夜
項陽和項陽媽正在客廳看電視，魏書記再次登門拜訪。
項陽打開門，見是魏書記。
魏書記：你爸在嗎？我找他敘敘舊。
項陽媽喊道：項潛！老魏來找你！
項陽媽轉身看向項陽：晚上村里涼快，你陪媽媽還有弟弟出去散散步吧。
項陽點點頭，和項陽媽、弟弟一起出門。
項潛從臥室里走出來。
兩人坐下來。
項潛：如果你是為了廠子來的，就不必開口了。
魏書記：之前的事情都怪我太急，我當初就應該聽你的……
項潛：都過去了。
魏書記：沒想到我們沒能實現的心愿，我們的女兒竟然一起實現了。
項潛：我真為她們感到驕傲。
魏書記：你為什么不告訴她呢？
項潛：我不知道，可能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這么說吧。
魏書記：項哥，我以十幾年戰友的身份，再懇求你一次，這個廠長你來當吧。
魏書記頓了頓：你不當，我都覺得對不起你！
魏書記說完，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86.內景 南貢村平房 晨
項潛走出洗手間，看到項陽正關心地看著自己。
項潛：陽陽，爸爸一直都想和你說聲對不起，拖累你了。但是，你做得很好，你真是爸爸的驕傲。
項陽的眼眶紅了起來。
87.外景 南貢村 日
材料加工廠竣工儀式當天，村子里鑼鼓喧天。
楊老師、張姐、劉總、鞏教授和一眾曾幫助過項陽的人都被邀請而來，眾人無比欣慰，紛紛向項陽祝賀。
村民們熱情高漲，看到項潛走來，紛紛鞠躬讓道。
項潛彎腰寒暄，擠進人群中，看到一座嶄新的加工廠矗立在眼前。
88.外景 加工廠 日
眾人站在加工廠門前，項陽、魏藍和魏書記在村民們的倒數聲中剪了彩。
項潛看著眼前的一切，熱淚盈眶。
項陽本來笑呵呵的，可往人群里一瞥，看到了趕來的項潛，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項陽從工廠門前的臺階上跑下來。
項潛跑著追上去，站在項陽面前。
項潛：陽陽，爸爸還不老，爸爸還想辦廠，可以再給爸爸一次機會嗎？
父女二人相擁而泣，周圍掌聲雷動。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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