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時代我國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

楊晶輝,孫鳳芹

(華北理工大學 管理學院,河北 唐山 063210)

引言

2020年新冠疫情席卷全球以來,我國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作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核心的企業無疑也難以幸免。盡管我們國家疫情相比國外來說已經獲得有效管控,但是人類與病毒的較量是一場持久戰。因此在防疫常態化背景下,一些中小企業難以恢復生產和工作,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但是危與機總是相伴而生。信息技術在當今后疫情時代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加快企業數字化轉型是中小企業化危為機,加強企業抗風險能力,適應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交融發展趨向的必經之路;同時中小企業是增強我國經濟韌性、提高國際競爭力的重要基礎。2022年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 “促進產業數字化轉型” 。1月,《 “十四五” 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對數字經濟發展做出整體規劃,重點任務之一即 “加快企業數字化轉型升級” 。在此背景下,探討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從而為企業提供建議、加快轉型進程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一、文獻綜述

近幾年來,國內外學術界對于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數字化轉型的概念。Coile(2000)[1]在研究中首次提出 “數字化轉型” 這一詞語,隨后國內外研究者對數字化轉型展開更多的探索。國內外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對數字化轉型給出了不同的定義,Angeliki K(2017)[2]從技術視角定義企業數字化轉型是指利用數字技術如社交媒體、物聯網等提升企業生產效率;Hess.T 等[3]從組織結構視角指數字化轉型是通過利用數字技術驅動企業的產品和組織結構以及流程變革的過程;王春英[4]認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是數字經濟與實體產業的融合。

二是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國內外學者從很多角度對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展開探索,在國外學者的研究基礎上,我國學者如魏國辰等[5]以數字化轉型中的零售企業為代表,找出了企業資源、企業能力、經營創新、企業家精神、宏觀環境和市場環境等影響零售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因素;車德欣[6]等著重針對 “賣空機制-企業數字化轉型” 的影響、渠道機制進行識別檢驗,發現賣空機制能夠顯著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劉寧等[7]圍繞數字化轉型這一概念,從政策、技術、管理戰略的支持、開放的組織氛圍四方面影響因素進行分析;童雨[8]基于企業層面研究發現研發投入和金融支持對于數字化轉型影響為正并且非常顯著,高管學歷和企業規模對數字化轉型有一定的影響。

三是后疫情時代的挑戰與機遇。疫情的爆發對我國經濟社會以及各企業形成了重大的沖擊,同時危與機總是相伴而生,數字經濟迎來了發展機遇即加快轉型實現快速發展;所謂后疫情時代[9]不是疫情完全消失,而是疫情起伏不定、隨時都可能小規模爆發對經濟社會產生影響的時代。在后疫情時代,學者們對數字化轉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國學者如李玉[10]認為數字經濟在疫情防控、促進消費、穩定經濟生活等方面發揮出巨大優勢;王偉玲、吳志剛[11]指出防疫為數字經濟發展提供新契機并且數字經濟有利于緩解疫情對經濟社會發展的沖擊。

通過上述文獻梳理,國內外學者對防疫常態化背景下我國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發展的研究提供了較為深厚的理論基礎,然而未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開展深入研究且研究方法多以定量研究為主。程序化扎根理論研究方法質屬定性研究范疇,是研究因果關系的有效方法之一?；诔绦蚧椒▽π颅h境下影響企業轉型升級的因素開展研究得出:外部宏觀環境因素、消費者因素、企業能力因素、企業資源因素、企業發展預期因素對企業數字化轉型都有顯著影響。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扎根理論研究主要是以經驗資料為基礎而建立理論的一種研究方法,其質屬定性研究范疇,最初由Strauss和Glaser提出。而程序化扎根理論研究更適合于本文,由Strauss和Corbin共同提出,通過對原始材料進行歸納,自下而上通過三級編碼抽象得出實質性理論。采用程序化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對收集到的數據進行開放編碼、主軸編碼和選擇性編碼從而提煉出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

(二)資料收集與整理

以正在進行數字化轉型的中小企業為研究對象,其作為磨煉我國國民經濟韌性和提高國際核心競爭力的基礎要素。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不僅是順應后疫情時代線上線下融合發展趨向的必然舉措,同時也是緩解失業,抗擊疫情風險的重要力量。由于條件限制,資料主要從以下三種方式獲取:一是通過中國政府網站了解與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相關的政策;二是在中國知網以 “后疫情時代” “中小企業” “數字化轉型” 等為關鍵詞搜索與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匹配度高的期刊;三是通過瀏覽各新聞媒體報刊了解2020年初疫情暴發以來與研究相關的報道;四是通過登錄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網站查閱與影響中小企業轉型因素相關的資料。通過以上四種方法收集資料并進行篩選最后保留了205份資料(59份政策、65份企業要聞、43份新聞報道、45份期刊),從而進行以下分析。

三、數據分析

在收集來的資料中隨機選取三分之二的資料進行編碼分析,剩下三分之一的資料用于理論飽和度檢驗。在閱讀收集的資料的基礎上,進一步整理,然后使用數據分析軟件Nvivo11進行扎根編碼。

(一)開放式編碼

開放式編碼是指首先將收集來的原始資料進行概念化,然后對原始概念進行比較并分類命名,確定副范疇,即開放式編碼。根據語句意思相同及相近原則歸納出18個副范疇,見表1所示。

表1 開放式編碼形成概念與范疇

管理機制 數字化轉型能夠推動企業管理方式和理念的革新10 數字化發展前景 提高抗風險能力 有效增強企業的抗風險能力數字盈利能力 盈利模式模糊提高運營效率 企業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促進生產經營模式升級數字賦能提升政策科學化 數字賦能,提升了政府決策的科學化數字賦能提升社會治理經濟化 數字賦能,提升了社會治理的精細化數字賦能提升服務效率 數字賦能,提升了公共服務的高效化數字化轉型利于財務監管 有利于財務信息監管11 市場監管 加強市場監管 互聯網廣告因其傳播范圍廣、傳播速度快、違法率高以及更新快等特殊性成為市場監管部門監管和執法的難點12 市場導向 行業競爭者的影響 企業會更加關注競爭對手的行為和戰略市場環境不確定性 優化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環境13 用戶導向 數字消費慣性 轉型機遇有數字消費慣性、產業數字化轉型引領14 企業自身條件 缺乏資金 產業數字化支撐體系不健全,資金投入少企業特征 公司的特征和資源對企業數字化轉型也有影響企業間數字化水平差異 不同企業數字鴻溝現象的存在使得數字化的產業生態體系難以建立企業規模 企業規模越大,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程度就會越低開明的企業文化 企業文化是企業核心價值觀的體現,根植于領導者和引領者的內心信念,創造出轉型能力公司治理 企業公司治理水平較高,越能防止盲目轉型數字治理水平 數字治理體系和數字管理制度的變革更具革命性意義和價值組織高管人員結構 高管人員結構等都對公司數字化轉型產生影響組織資產結構 企業的資產結構等因素也會對其數字化轉型戰略存在影響15 教育資源 數字化人才培養 發展數字經濟核心在人才教育資源 面向企業提供教育平臺接入和數字資源匯聚服務對企業及員工數字化培訓 對企業一把手的數字化培訓重要,對全員培訓也要緊鑼密鼓16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 信息技術助力企業復工復產 新型軟件服務助力企業 “云復工” 信息技術助力抗疫 數字化是應對疫情的有力武器

信息技術支撐社會穩定運行 對沖了新冠疫情對我國經濟社會正常運轉造成的不利影響信息技術應用機制和法律監管 體制機制和法律法規仍待完善金融數字化產品及服務 開放普惠化的數字化轉型產品和服務17 數字化服務平臺 數字化解決方案服務商 解決方案缺位數據支持 缺少基礎數據的支持和應用,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就是空談數據過于分散 數字化轉型面臨的問題即流程復雜、數據分散制定數字管理標準 企業制定明確的數字管理標準,避免數字侵權和信息泄露風險18 共享合作能力 合作 推動共建 “一帶一路” 框架下的數字經濟領域合作共享 依托工業互聯網平臺構建共享制造體系,整合區域制造資源

(二)主軸式編碼

主軸式編碼是在開放式編碼的基礎上進行操作,即找出各副范疇之間的關系,進行歸納從而形成主范疇。因此根據18個副范疇之間因果關系,最終形成5個主范疇,即外部宏觀環境因素、消費者因素、企業能力因素、企業資源因素、企業發展預期因素。各主范疇內涵如表2所示。

表2 主軸式編碼形成的主范疇

教育資源 擴大教育資源覆蓋面,加強對數字化人才培養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 信息技術的應用驅動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數字化服務平臺 服務平臺為中小企業提供一系列相關解決方案企業發展預期因素 數字化發展前景 發展前景即中小企業選擇數字化轉型可以為其帶來諸多好處和轉機比如優化企業運營成本、提高抵御風險的能力,提高企業的競爭力等

(三)選擇性編碼

選擇性編碼是指在主軸式編碼的基礎上即在各主范疇之間提煉出核心范疇。核心范疇是一個更具有概括性、穩定性并且頻繁出現的。在歸納整理過程中發現核心范疇為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在宏觀環境、消費者因素影響下,將現有資源投入轉型中,然后通過實現發展預期,最后完成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的理論框架如圖1所示:

圖1 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理論模型

(四)理論飽和度檢驗

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資料對建立的理論模型范疇進行理論飽和度檢驗,沒有發現新概念。因此,可以認為該理論模型的范疇達到了理論飽和狀態,通過檢驗。

四、研究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首先對收集來的期刊、新聞媒體報刊以及相關政策等分析整理,然后進行扎根編碼識別出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分別是企業資源、消費者、外部宏觀環境、企業能力、企業發展預期五個因素。

1.企業資源因素是轉型的支持保障因素。通過對原始資料的整理編碼,將企業資源因素提煉出基礎設施建設、教育資源、信息技術、數字化服務平臺4個副范疇,各副范疇和數字化轉型有直接聯系。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是企業轉型的重要支撐,直接影響到企業是否可以進行轉型。教育資源是企業轉型的核心因素,發展數字經濟核心在人才。信息技術是企業轉型的直接驅動因素,信息技術的應用對沖了新冠疫情對我國經濟社會正常運轉造成的不良影響。數字化服務平臺是數字化轉型的基礎保障,為企業轉型服務,隨時準備解決轉型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問題。

2.消費者因素是轉型的直接影響因素。顧客的消費需求是中小企業運行發展的基本動力,后疫情時代,數字消費進一步拉動了經濟增長。

3.外部宏觀環境因素是轉型的外部驅動因素。通過對原始資料的整理編碼,筆者將外部環境宏觀環境歸納為政治、經濟、社會、時代、產業環境以及市場導向、市場監管等7個副范疇。國家出臺一系列相關政策文件與當前市場環境各因素合力驅動后疫情時代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

4.企業能力因素是轉型的關鍵因素。通過對原始資料的整理編碼,將企業能力因素提煉出數字轉型意識、數字轉型能力、數字轉型戰略、企業自身條件、共享合作能力5個副范疇。各副范疇直接影響中小企業是否不敢轉型、不能轉型、不愿轉型。

5.企業發展預期因素是轉型的重要因素。數字化發展前景直接關系到各企業轉型的主動性。通過轉型可以有效促進企業主體降低競爭成本、提高生產效率、抵御各種風險以及增強核心競爭能力。

(二)建議

疫情是一把雙刃劍,危與機總是并存的,各企業要化危為機。那么在當今防疫常態化時代,為了更好的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提出如下建議:

1.政府層面

在如今防疫常態化這個特殊時期,第一,政府應加快建設數字政府、著力加強頂層設計實現精準施策,增加政策實施力度,給企業提供兜底保障;第二,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應盡快提上日程,如5G、云計算、大數據等一系列相關設施;第三,政府要完善監管體系并保證公平且透明、健全數據安全和產權保護機制。首先對正在進行轉型的企業進行一系列評估操作,了解企業情況從而合理分配資金。把政策落到實處,創造較好的市場環境。

2.企業層面

第一,提高企業全體人員的數字化轉型意識。管理者首先要具備數字化轉型的思維方式,才能引導員工樹立數據化轉型意識,企業與數字化轉型的契合程度才能更高;第二,制定企業轉型的具體目標和長期規劃。企業不能盲目隨從,應該結合企業自身各方面能力有重點的穩步推進;第三,企業內部擬定統一的數據資源標準。若企業內部數據標準不一致或者數據分散,就不能更好的實現對數據資源的開發利用和數據共享,同時也不具備數據基礎;第四,增加企業在數字化轉型方面的資金投入。數字化人才和信息技術的應用是中小企業實現數字化轉型的核心因素。一方面企業可以通過校園招聘、高薪聘請、出臺數字化人才培養方案等方式引進技術人才。另一方面,提高數字化技術的創新和應用能力,健全核心技術產權保護制度。

3.外部環境層面

第一,政治方面,完善頂層設計。國家需出臺一系列相關政策文件,掌握整體規劃,為企業提供政策性兜底保障;第二,經濟方面,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共生。企業在當前數字化背景下獲取競爭優勢要推行線上、線下融合發展模式以及促進經濟環境的數字化轉變;第三,社會方面,促進商業模式的轉變。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使商業環境發生很大轉變,因此加快轉型重構商業模式是企業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第四,時代方面,應順應時代的要求。疫情來襲使企業難以復工,信息技術在當前時代背景下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加快企業數字化轉型是中小企業化危為機的必然選擇。第五,產業方面,通過以點帶面、以面帶全,依次帶動企業轉型,然后才能進入產業轉型進程,防止產業鏈斷裂、轉型水平不一影響數字化轉型進程。第六,市場方面,提供良好的市場環境。完善市場監管標準,建立一套公平透明的市場規則,數字化水平較高的企業會更好的運用市場規則,迎合市場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