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應商關系管理與企業價值

王愛東 辛甜 原培毓

【摘 要】 企業外部平臺經濟的發展和企業內部信息化、智能化的發展，使得企業的采購模式以及和供應商之間的關系發生了深刻變化?；诖?，文章以2010—2020年滬深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從供應商集中度、供應商穩定度、供應商管理庫存、供應商融資四個維度實證研究了供應商關系管理對企業價值的影響。研究發現：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價值呈倒U型關系、供應商穩定度與企業價值間呈正相關關系，以上兩種關系在非國有企業和小規模企業中體現得更為顯著；供應商管理庫存、供應商融資的程度越大，企業價值越大；國有企業和大規模企業通過供應商管理庫存、供應商融資方式以提升企業價值的效應更顯著。

【關鍵詞】 供應商關系管理； 企業價值； 產權性質； 企業規模

【中圖分類號】 F272.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3）01-0021-08

一、問題的提出

供應商作為企業重要的外部利益相關者之一，對企業的經營活動和籌資活動具有重要影響[1]，同時供應商又是企業的一項重要的戰略資源，在外部平臺經濟的發展和企業內部信息化、智能化發展的雙重作用下[2]，企業和供應商之間的關系以及對供應商的管理正在發生深刻的變化。企業與特定的供應商正在形成長期戰略聯盟關系，這種緊密的供應商關系可以提高企業財務績效甚至供應鏈績效[3]。

當前，企業采購模式在發生變化，逐漸從分散采購策略轉變為較為集中的采購策略，與特定的供應商以信息共享的方式形成價值共同體[4]，企業依托供應商通過庫存管理和融資渠道進而影響企業價值?，F實中，聯想、美的、海爾、蘇寧等先后運用供應商管理庫存模式（VMI）成功縮短了存貨周轉天數，降低了采購成本和倉儲成本，提高了營運資金周轉效率；同時企業利用供應商融資也能拓寬融資渠道，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進而實現企業價值的創造。

從已有的國內外文獻中可以看出，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供應商關系管理對經營風險[5]、現金持有[6]、營運管理[7]、盈余管理[8]、融資約束[9]、研發投入[10]、財務業績[11]等方面的影響，但研究問題未涉及到供應商關系管理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并且絕大部分研究僅從供應商集中度層面衡量供應商關系，這主要基于傳統的供應商關系管理，而忽視了對新型的戰略聯盟關系以及關系管理手段的關注，供應商與企業的長期戰略聯盟并未被細致量化。另外，供應商管理庫存和供應商融資被廣泛地應用到企業戰略發展中，但學術界卻少有研究將其量化以刻畫企業與供應商的關系管理，僅僅對個案進行研究，并未為普適性研究提供經驗證據。

本文以新型的供應商關系管理模式，對供應商關系管理進行了重新刻畫，添加供應商穩定度、供應商管理庫存、供應商融資三個維度，其中，供應商穩定度指標描述企業是否與特定的供應商建立了長遠的戰略關系。供應商管理庫存和供應商融資為外部平臺經濟的發展和企業內部信息化、智能化發展的雙重作用下企業管理供應商關系手段的衡量指標。本文選用制造業A股上市公司2010—2020年數據，研究供應商關系管理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并進一步從產權性質和企業規模角度進行異質性分析。本文的探索研究為邁克爾·波特的“五力模型”[12]提供了經驗驗證；供應商關系管理研究維度立體化的同時，提供了企業價值創造的新路徑；為不同的企業的供應鏈戰略管理提供了借鑒。

二、機理分析與研究假設

供應商關系管理是針對建立與改善供應商關系的管理思想和軟件技術的解決方案，其致力于與供應商建立長期緊密的伙伴關系[13]，并依托于平臺建設進行雙向信息共享，整合各方資源，共同開拓市場，降低產品前期的采購成本，進而實現雙贏的企業管理模式。下面將從供應商關系管理的多個維度研究其對企業價值的影響，供應商集中度和供應商穩定度是描述供應商關系的替代指標，而供應商管理庫存和供應商融資指標是基于營運管理視角的供應商關系管理手段的替代指標。

（一）供應商集中度影響企業價值的機理分析

供應商集中度是指企業從某一或特定的幾個供應商處購買支出的比重，供應商集中度越高，說明企業與幾大特定的供應商建立了交易關系進行集中采購，供應商集中度低說明企業的供應商選擇較分散。對于企業而言，保持較高的供應商集中度是一把“雙刃劍”，高供應商集中度意味著同時兼具收益與風險。

一方面，供應商越集中，企業的供應商管理模式越簡單，那么企業會大大節省管理成本和時間成本[14]，有更多精力投入到企業日常經營中進而提高產品質量，形成產品優勢，增大產品銷量進而提高營業利潤；同時，制造商企業憑借大規模采購量形成規模優勢，與供應商相互交換市場信息，降低了信息不對稱程度，實現信息共享[15]，進而對資源進行優化配置，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高。企業與某些特定供應商建立的親密合作關系會成為自身潛在優勢資源，當企業處于困境期時，供應商愿意伸出“援助之手”，采用折扣、延期支付等方式幫助企業進行資金周轉以渡過難關。另外，供應商與制造商在信息交換的過程中，供應商的技術創造能力將對企業進行產品創新產生有利影響[16]，具有差異化的產品使得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洪流中“逆流而上”，在市場競爭中占有一席之地，抵御市場不確定性的抗風險能力增強，從而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高[17]。

另一方面，企業的議價能力與供應商的數量成反比[18]，即供應商數量少到某種程度時，企業對于談判結果的依賴程度大，企業的議價能力變弱，那么供應商通過提高原材料或產品的價格，降低產品質量以攫取更高的利潤，導致企業采購成本虛增，不利于企業盈利能力的提高；企業為與特定的供應商建立合作關系，會將大量資金投入到專用資產上[19]，一旦企業與特定供應商關系破裂，那么企業的資產利用率將大大降低，并且另尋其他供應商的轉移成本也大幅度上升，企業面臨較大的不確定性風險，嚴重影響企業的發展能力，不利于企業價值的提高。供應商的創新能力也會影響到企業在新產品開發上的創新能力。供應商集中度過高的企業會依賴于供應商對產品的創新開發，而自身的創新力卻停滯不前，進而不利于企業價值的創造[20]。

隨著企業選擇供應商的集中度，其對企業價值的兩種效應呈現不同的變化趨勢。在供應商較為分散時，采用更為集中的供應商選擇策略，可以更多地降低交易成本，企業與供應商主要表現為合作關系，有利于企業價值的提升。但隨著供應商集中度越大，議價能力變弱且更依賴特定供應商，對企業價值的提升起到抑制作用。在達到一定閾值后，供應商過于集中，對企業價值提升的抑制效應超過促進效應。綜上所述，提出假設1。

H1：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價值呈倒U型關系。

（二）供應商穩定度影響企業價值的機理分析

供應商穩定度高說明企業與供應商建立長期穩定的交易關系，建立了信任基礎，代表供應商的原材料產品和服務值得信賴，進一步保障了企業產品和服務質量，進而企業形成產品優勢；與供應商建立長期親密的關系，企業在一定的價格范圍內的議價能力變強使得供應商給予更多的折扣價格優惠，獲得更好的賬期從而節省采購成本；供應商穩定度高，基于長期合作的默契程度也會越高，在采購環節出現差錯和糾紛的可能性也越低，雙方的協調溝通成本大大降低；企業與供應商建立穩定的合作關系，供應商加強對企業特定研發投入的意愿更強，根據企業戰略需求進行量身定制，提供具有差異化的產品和服務，使產品具有市場競爭優勢；另外，企業與供應商關系越穩定，與供應商進行聯合產品設計、研發的可能性就更大，進一步提高產品質量從而提高企業績效[21]。綜上所述，提出假設2。

H2：供應商穩定度與企業價值呈正相關關系。

（三）供應商管理庫存影響企業價值的機理分析

企業基于與供應商的一體化、自動化、信息化平臺建設，可以將庫存管理的責任轉移給供應商[22]。供應商管理庫存指的是不再按照以往企業提供的訂單安排發貨，而是通過企業與供應商建立信息共享的戰略機制，根據企業的生產需求和庫存信息安排發貨的時間和數量。供應商管理庫存，一方面有效避免庫存積壓，降低庫存成本，減少采購環節的資金占用，提高資金利用率，減少了因為庫存帶來的損耗和減值風險，同時也降低了倉儲人員及配套設施的支出以及運輸成本，提高了存貨周轉效率，進一步提高營運管理效率[7]；另一方面這種模式可以隨時保證企業的生產需求，避免因存貨短缺而影響生產進度。供應商管理庫存往往標志著企業與供應商之間建立了戰略聯盟關系，雙方成為價值共同體，更充分地發揮信息共通和共享優勢，供應商會優先考慮和滿足企業的需求，進一步根據企業的生產端和銷售端反饋的信息，雙方甚至可能進行聯合設計、合作研發等，從而實現企業價值創造。另外，這種模式實現了流程優化，提高工作效率，企業將重點關注核心業務，將存貨這種非核心業務剝離給供應商，盡可能減少不增值的業務活動，進而提升企業價值。據此分析，提出假設3。

H3：供應通過供應商管理庫存程度越大，企業價值越大。

（四）供應商融資影響企業價值的機理分析

供應商融資是基于供應商關系的營運資金管理的另一方面。當企業無法從正規金融機構獲得貸款時，足夠的商業信用成為緩解融資約束的有效途徑[9]。這說明在正式制度不完善的情況下，企業尋求替代性融資來源以緩解融資約束。供應商融資采用應付賬款占用供應商資金，相比于銀行信貸，這種延期支付的方式無需付息，使得企業大大節省財務費用，進而改善財務績效，促進企業發展；供應商融資為難以取得銀行信貸的企業提供了一種新的融資渠道，成為企業替代性的融資支持，緩解了流動性短缺的困境和企業融資約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因資金鏈斷裂而導致經營失敗[9]；企業甚至利用現有資金進行其他投資，在采購環節優化資源配置，提高資產收益率；另一方面，供應商融資降低了管理者與投資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有利于合理安排收入和支出，改善未來現金流量預期，減少不必要的貨幣持有量[7]。根據以上分析，提出假設4。

H4：企業通過供應商融資程度越大，企業價值越大。

三、樣本選擇與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從多維度研究供應商關系管理對企業價值的影響，以2010—2020年滬深制造業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制造業上市公司按照證監會行業分類2012年版的標準，共獲取2 978家上市公司數據。供應商集中度相關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主要供應商明細從國泰安數據庫中取得并手工整理，進而得到供應商穩定度指標。采購渠道存貨的平均余額和采購渠道債項平均余額相關數據來源于中國資金管理智庫。為了保證數據的有效性，減少缺失值和異常值對研究結論的影響，本文剔除了？觹ST、ST類、關鍵變量有缺失的上市公司數據，為減小離群值對分析結果的影響，對所有主要連續變量進行0%～1%和99%～100%的Winsorize處理，共得到11 792個有效觀測值，因供應商名單涉及企業機密，某些企業年報未披露具體名稱，造成樣本量大范圍缺失，對下文中的供應商集中度指標的相關數據進行以上處理后，得到1 625個觀測值。數據處理主要用Excel和Stata15。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

總資產收益率（ROA）表示每單位資產創造凈利潤的能力，能夠較好地反映企業價值創造能力，因此本文采用ROA為企業價值的代理變量。

2.解釋變量

（1）供應商集中度

本文參照周雪茹[23]的做法，也將企業前五大供應商采購比例之和作為衡量供應商集中度的代理變量。前五大供應商采購比例之和越大，說明供應商集中度越高。

（2）供應商穩定度

根據供應商明細表，通過手工計算前五大供應商在上年度出現的個數除以5來刻畫供應商穩定度。供應商穩定度越大說明企業可以與供應商保持長遠的戰略合作關系。

（3）供應商管理庫存

借鑒王貞潔等[7]的方法，供應商管理庫存為采購渠道存貨與銷售成本的占比，該指標越大，說明企業利用供應商管理庫存的程度越大。

（4）供應商融資

供應商融資占比用采購渠道資金占用與銷售成本之比計算。其中，采購渠道資金占用為應付票據、預收賬款和應付賬款三項總和。該指標越大，說明企業利用供應商融資的能力越強。

3.控制變量

借鑒陳正林等[24]的做法，本文選取的控制變量有：發展能力、總資產周轉率、企業規模、企業年齡和財務杠桿。其中，發展能力用銷售收入增長率衡量。

具體變量定義見表1。

（三）模型建立

本文構建OLS模型進行多元線性回歸，驗證本文提出的假設。模型如下：

ROA=α0+α1PURrate+α2PURrate2+α3Controls+ε（1）

ROA=λ0+λ1S_Rate+λ2Controls+ε （2）

ROA=β0+β1VMI+β2Controls+ε? （3）

ROA=γ0+γ1VF+γ2Controls+ε? （4）

模型1至模型4為驗證供應商集中度、供應商穩定度、供應商管理庫存、供應商融資分別與企業價值的關系。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

利用Stata15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得到變量的均值、標準差、最小值、最大值及分位數的具體結果如表2。

統計結果顯示，ROA均值為6%，說明制造業上市公司總資產收益率較低，最大值為23.3%，最小值甚至出現負數，可見制造業上市公司企業價值間差異非常大。PURrate最大值為89%，最小值為6.7%，說明制造業上市公司供應商集中度差異顯著，為后面進行回歸分析提供較好的數據基礎；S_Rate的均值為51.9%，最大值與最小值差異顯著；VMI的最小值為0.7%，最大值為63.2%，說明制造業上市公司之間利用供應商關系管理庫存的程度差異較大；VF的均值為-27.1%，可見制造業上市公司利用供應商進行融資的能力較弱?？刂谱兞糠矫?，制造業企業發展能力、總資產周轉率觀測對象之間的發展水平差異較大，具有異質性。

（二）回歸分析

依據上文建立的模型，研究供應商關系對企業價值的影響，表3為利用Stata15得到的回歸分析結果。

為更好地驗證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價值間的關系，僅將供應商集中度一次項放入回歸模型中，PURrate的回歸系數為負，但并不顯著；加入二次項后，一次項與二次項回歸系數均顯著，并通過了Utest檢驗，拐點為0.431，說明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價值呈倒U型關系，且擬合優度變好，說明非線性關系的回歸結果可以更好地描述兩者的關系。從模型2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S_Rate的回歸系數為0.012并在1%水平顯著，說明供應商集中度越大，企業價值越大。模型3，VMI回歸系數為0.021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企業利用供應商管理庫存，有利于提高企業價值。模型4，VF回歸系數為0.021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企業利用供應商進行融資，有利于提高企業價值?；貧w結果驗證了前文提出的假設。

五、進一步分析

本文對供應商關系管理與企業價值的關系進一步探討，上文得出的結論不一定對所有類型的企業具有普適性。因此，本文基于產權性質和企業規模進行異質性分析。

（一）基于產權性質的異質性分析

供應商關系管理與企業價值間的關系可能會受到產權性質的影響。國有企業在政府持股的特性上，采購規模大，資金鏈支撐完備，在供應鏈價值整合中處于強勢地位；非國有企業為增強盈利能力和營運能力，需要與某幾個供應商建立合作關系進而提升企業價值，但一旦過度依賴供應商，議價能力也將變弱，通過與特定供應商建立合作關系進而提升企業價值的效應將會減弱甚至變為“負效應”；另一方面，企業一旦與供應商的關系破裂，國有企業抵御更換供應商的風險能力較強，受外界環境的影響較小，而非國有企業抵御外界環境風險能力較小，企業在維持供應商關系方面的意愿更強烈，亟須通過維持好與供應商關系進而提升企業價值。因此預期：非國有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價值間的倒U型關系更顯著；非國有企業供應商穩定度與企業價值間的正相關關系更顯著。

從營運資金管理的角度來看，國有企業具有采購規模大的特點，相較于非國有企業，相應的供應商更愿意為國有企業提供庫存管理服務，進而形成一定的規模效益，減少信息不對稱，弱化了企業需求的不確定性，協同效應更顯著，實現流程優化，進而提升企業價值。在供應商融資方面，對于供應商來說，為國有企業提供此類型的服務，對于企業延期支付而提取壞賬準備的顧慮較小，信用風險小，因此供應商更愿意為國有企業提供融資服務。鑒于此，國有企業利用供應商管理庫存、供應商融資以提升企業價值的效應更顯著。

承襲本文已有的研究設計，產權性質分為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對相關模型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得出的回歸結果如表4。

從模型1回歸結果來看，僅非國有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價值的倒U型關系顯著，并通過了U型檢驗。從模型2的回歸結果來看，國有企業S_Rate的回歸系數不顯著，而非國有企業S_Rate的回歸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模型3，國有企業VMI的回歸系數更顯著。模型4，國有企業的VF回歸系數大于非國有企業，根據連玉君[25]檢驗分組回歸后的組間系數差異的做法，兩組間系數差異通過了Bootstrap的顯著性檢驗，因此國有企業進行供應商融資以提升企業價值的效應更顯著。

（二）基于企業規模的異質性分析

供應商關系管理與企業價值間的關系可能會受到企業規模大小的影響。為此，本文對資產規模大小大致分為小規模和大規模兩組。相對于大規模企業而言，規模相對小的企業亟須通過降低交易成本，因此需與特定的供應商建立長久的合作關系，但若過度依賴供應商，企業的談判能力下降，企業通過與特定供應商建立的關系對于企業價值的提升變為“火上澆油”。另一方面，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規模較小的企業抵御不確定性風險的能力較弱，與供應商保持穩定的戰略合作伙伴關系，使其提供差異化的產品，在市場競爭中占得“一席之地”，保持與供應商穩定的戰略合作關系提升企業價值更加明顯。因此預期：小規模企業供應商集中度與企業價值間的倒U型關系更顯著；小規模企業供應商穩定度與企業價值間的正相關關系更顯著。

基于營運資金管理的角度，規模大的企業由于采購規模大的特點，更容易與其供應商在采購量和補貨時間上達成戰略共識。大規模企業利用供應商管理庫存，提高周轉速度形成規模效應，減少由于庫存管理匹配的相關人員和設施建設，甚至在這一方面實現零成本，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在供應商融資方面，大規模企業實力雄厚，商業信用較好于小規模企業，供應商更愿意提供這種無需付息的延期支付服務，大大節省了財務費用。因此，大規模企業利用供應商管理庫存、供應商融資以提升企業價值的效應更顯著。

表5為對相關模型進行OLS回歸分析得出的結果。

模型1，小規模企業PURrate的回歸系數為正，PURrate2的回歸系數為負，并通過了倒U型檢驗，但大規模企業的PURrate與ROA的倒U型關系不顯著。模型2，小規模企業S_Rate的回歸系數更顯著。模型3，可以看出大規模企業通過供應商管理庫存以提升企業價值的效應更顯著。模型4，大規模企業的VF回歸系數大于小規模企業，兩組間系數差異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說明大規模企業通過供應商融資以提升企業價值的效應更顯著。

六、穩健性檢驗

為保證研究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從以下兩個方面進行穩健性檢驗。第一，每股收益從股東的角度闡述普通股股東持有的每一股所享有企業的凈利潤和承擔的風險，也是衡量企業價值的指標，本文用EPS代替資產收益率進行回歸分析；第二，本文縮小樣本量，選取2016—2020年數據重新處理。得到的回歸結果與前文結果保持一致，說明前文得出的結論具有較好的說服力（鑒于篇幅限制，此處不再列示具體結果，如有興趣可向筆者索要）。

七、結論與啟示

本文基于制造業A股上市公司2010—2020年數據驗證了供應商關系對企業價值的影響，并進一步從產權性質和規模角度進行異質性分析。主要研究結論如圖1所示。

根據本文的研究結論，對于企業的供應鏈管理得出以下啟示。

首先，企業要樹立與供應商合作共贏的理念，構建供應商選擇、評價管理體系。研究發現，非國有企業、小規模企業保持有效的供應商穩定度有利于提升企業價值，但實際上中小企業對供應商關系管理還不夠重視，因此中小企業要對供應商產品及服務質量進行立體化評價并進行分層管理，進而選取合適的供應商建立長期戰略聯盟關系，例如交叉持股、戰略發展合作、合作研發等業務關系，實現協同效應，提高供應鏈配合程度。

其次，國有企業及大型企業要加強供應鏈信息平臺建設。企業通過信息管理系統實現信息高度共享，可以為供應商建立專門的網絡系統，實時查詢原材料庫存及用量信息以及生產銷售預測信息，真正實現利用供應商進行動態庫存管理，實現“去庫存”以提升企業價值。

最后，在平衡收益與風險的前提下，充分利用商業信用融資。為規避財務風險，企業應充分利用供應商商業融資方式并積極納入到企業發展策略中，拓展融資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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