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癥的針灸作用機制及療效研究進展

孫繼飛　陳麗梅　王智　郭春蕾　何家愷　高德強　方繼良

摘要 抑郁癥是以持久而顯著的情緒低落、興趣減少為主要臨床特征的情感性障礙類疾病，其發病率逐年攀升，給患者、家庭和社會帶來了沉重的負擔。當前，對于抑郁癥的治療主要以抗抑郁藥物為主，但存在著程度不一的不良反應、藥物依賴以及停藥后復發等不足之處。針灸作為一種非藥物療法，與抗抑郁西藥相比，具有多層次、多靶點、多系統的調節作用，能夠起到疏通經絡、激發經氣、運行氣血、調和陰陽等作用，可明顯改善抑郁癥患者的失眠、焦慮和情緒低落等癥狀?，F通過參閱近5年針灸治療抑郁癥的相關研究文獻，從實驗研究及臨床研究為出發點，總結針灸治療抑郁癥日趨豐富的研究成果，同時指出其在實驗研究及臨床研究中存在的一些不足之處，為針灸治療抑郁癥的科研及臨床工作提供一定借鑒意義。

關鍵詞 抑郁癥；針灸；實驗研究；作用機制；臨床療效；文獻；綜述

Efficacy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against Depression and the Mechanism：A Review

SUN Jifei1，CHEN Limei1，WANG Zhi1，GUO Chunlei1，HE Jiakai2，GAO Deqiang1，FANG Jiliang1

（1 Guang′anmen Hospital，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053，China; 2 Institute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700，China）

Abstract Depression is a mood disorder that causes a persistent feeling of sadness and loss of interest.The incidence has been on the rise，and this disease has brought heavy burden to patients，families，and society.At the moment，antidepressants are mainly used，which，however，have disadvantages，such as side effects，drug dependence and relapse after withdrawal.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as a non-drug therapy，has multi-level，multi-target，and multi-system regulatory effects compared with the western medicine，which can dredge meridian and collateral，stimulate meridian qi，promote the movement of qi and blood，and regulate yin and yang，and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symptoms of insomnia，anxiety，and black mood in patients with depression.This study summarized the achievements in experimental research and clinical research on acupuncture and moxibu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depression in recent five years and pointed out the limitations，so as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clinical work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depression.

Keywords Depressio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Experimental study; Mechanism; Clinical efficacy; Literature; Review

中圖分類號：R245；R749.4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3.02.026

抑郁癥（Depression）是一種復雜而常見的情感性精神障礙疾病，患者以顯著而持久的情緒低落、思維遲緩、精力缺乏及意志活動減退為主要臨床表現，嚴重時可出現自殺傾向［1］。2017年世界衛生組織報告表明，全世界已有超過3億患者受抑郁癥困擾，患病率達4.4%，我國抑郁癥患病率約為4.2%，且抑郁癥具有高發病率、高致殘率、高死亡率、病因復雜的特點，給患者、家庭和社會帶來了沉重的負擔［2-3］。當前，抗抑郁藥物是治療抑郁癥的主要療法，具有一定療效，但臨床只有不到40%的患者在初始治療后獲得緩解，且存在著不良反應大、藥物依賴性強以及停藥后復發率高等不足之處［4-5］。根據抑郁癥的臨床表現，可將其歸為中醫“郁證”范疇。其病機多是情志不調，氣機不暢。本病病位在腦，涉及五臟，以肝、心、腎為主。其中，針灸作為一種非藥物療法，具有簡、便、驗、廉的優勢，在治療抑郁癥方面應用有優勢，值得推廣。通過檢索國家知識基礎設施數據庫（CNKI）、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CSPD）、PubMed、GeenMedical等數據庫中近5年針刺治療抑郁癥的國內外實驗研究及臨床研究文獻，介紹其代表性研究成果?，F綜述如下。

1 實驗研究

實驗研究多以大鼠為研究對象，制備抑郁癥大鼠模型，以神經、內分泌及免疫系統為切入點，分別從相關神經遞質、炎癥介質、神經內分泌、相關信號轉導通路、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等方面進行針灸機制研究。

1.1 對相關神經遞質影響

抑郁癥的發生與單胺類神經遞質含量分泌紊亂有著密切的聯系，如去甲腎上腺素（NE）降低會引起神經運動性阻滯，多巴胺（DA）缺少可影響神經元的生長與分化，5-羥色胺（5-HT）缺少可導致抑郁心境及體征的發生［6］。李學勇等［7］對卒中后抑郁模型大鼠予以蒙醫頂會穴、額葉組穴進行針刺，對照組給予蒸餾水灌胃，藥物組給予鹽酸氟西汀灌胃治療，結果發現針刺組在改善抑郁模型大鼠額葉皮質5-HT、NE、BDNF水平方面優于藥物組（P<0.05），且針刺對緩解抑郁癥狀有明顯療效。GUO等［8］對絕經期抑郁障礙（PDD）模型大鼠予電針刺激，取百會、腎俞、三陰交穴，發現電針能明顯增加PDD模型小鼠的自發活動次數，改善腦組織5-HT、DA、NE含量，從而起到抗抑郁的作用。

1.2 對炎癥介質的影響

炎癥反應是抑郁癥發病的重要假說之一，炎癥細胞因子分泌紊亂會在多個層面擾亂中樞神經系統，并引發免疫抑制和免疫激活現象，從而易導致抑郁癥的發生［9-10］。LU等［11］將抑郁癥大鼠隨機分為4組，對照組不處理，慢性不可預測溫和應激（CUMS）組連續4周每天給予1次應激模式，針刺組給予CUMS模式并針刺百會、內關穴，氟西汀組給予CUMS模式并予以氟西汀治療。結果發現與對照組相比，針刺組可顯著降低海馬、前額葉皮質和血清中的炎癥介質水平（P<0.01），并能夠緩解CUMS誘導的抑郁大鼠抑郁樣行為。YUE等［12］觀察電針治療對抑郁癥大鼠模型海馬神經炎癥的影響，電針取百會、陽陵泉穴，隔日1次，30 min/次，治療4周，得出電針能夠有效減輕海馬神經炎癥反應，并具有一定的抗抑郁作用。

1.3 對神經內分泌的影響

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HPA軸）是一種可以維持人體應激反應應答和內穩態并具有重要調節功能的神經內分泌軸，HPA軸的壓力反饋障礙和活動亢進與抑郁癥的發生發展密切相關［13］。TANAHASHI等［14］采用針刺百會、印堂穴治療輕度抑郁癥模型大鼠，結果發現針刺可縮短大鼠不動時間，降低血清皮質酮水平，提示針刺可改善抑郁癥大鼠輕度抑郁狀態，其機制可能與影響應激激活的HPA系統有關。張力旋等［15］對12只PPD模型大鼠采用電針百會、印堂穴，1次/d，30 min/次，治療6周，發現電針百會、印堂穴能夠改善PPD模型大鼠的卵泡刺激素、促黃體生成素等神經內分泌激素，并能夠有效改善PPD模型大鼠的抑郁癥狀。LI等［16］發現對迷走神經進行耳電針刺激能夠改善抑郁模型大鼠的抑郁行為，其機制可能與調制HPA軸功能有關。

1.4 對相關信號轉導通路的影響

抑郁癥發病與信號轉導通路被抑制或過度激活有關，信號轉導通路能夠調節神經干細胞自我更新、分化，對信號轉導通路進行干預，有利于促進神經生物效應產生和神經突觸的再生，從而發揮抗抑郁作用［17］。李少源等［18］采用耳甲電針對抑郁模型大鼠進行干預，電針選取耳甲區“神門”和“心”的位置，觀察對每組抑郁大鼠模型海馬Raf、p-Raf、CREB、p-ERK、RSK、ERK、p-CREB蛋白相對表達量的影響，治療28 d，得出耳甲電針可能調節海馬內Raf/ERK/RSK/CREB信號通路，從而發揮了抗抑郁作用。牟埈輝等［19］也通過研究發現，電針百會、印堂穴可調節抑郁大鼠中縫核腦區P11-tPA-BDNF通路，從而達到抗抑郁的作用。

1.5 對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影響

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對維持神經網絡功能和結構穩定起著重要的調節作用，其中，BDNF是重要的中樞神經系統神經營養因子，對調控信息傳遞的突觸發育、腦神經的生長及成活起著重要作用［20］。LI等［21］采用針刺干預觀察對抑郁大鼠模型抑郁行為及前額葉皮質細胞外信號調節蛋白激酶（ERK1/2）、p-ERK1/2和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DNF）表達的影響，得出針刺干預對抑郁大鼠具有抗抑郁作用，其機制可能與上調前額葉組織中p-ERK1/2和BDNF的表達有關。

2 臨床研究

針灸治療抑郁癥在臨床中具有廣泛的應用，在調節抑郁癥患者經絡、臟腑功能的同時，也可調節患者的內分泌紊亂和軀體癥狀，起到多層面、多系統、多靶向的作用［22］。其臨床應用不僅體現在針灸治療抑郁癥種類的多樣性，也體現針灸方法多樣性，包括單純針刺（腹針、耳針、頭針、火針、眼針）、電針、針藥聯合、針灸聯合及其他特殊療法等。

2.1 單純針刺

2.1.1 腹針 腹針療法是基于傳統中醫理論與現代腹腦學說相結合而提出的針刺療法，通過作用于腹部，可協調大腦興奮腸神經系統的神經元，對于緩解抑郁癥狀具有較好的臨床療效［23］。李冠男和王玲姝［24］采用孫氏腹針治療30例失眠癥伴焦慮抑郁患者，腹針取腹一區及腹八區，每周治療6 d，治療4周，總有效率93.3%。姜浩等［25］發現腹針療法能夠明顯降低抑郁癥患者的漢密頓抑郁量表（HAMD）評分，提高生命質量，值得臨床推廣。腹針療法在臨床中可用于治療多種疾病，但仍需加強對腹針作用機制上深入挖掘，如結合功能影像學探尋其腹腦學說中腦機制變化等，以提高腹針療法的國際接受度。

2.1.2 耳針 耳針療法是在中醫針灸學基本理論以及西醫神經解剖學指導下，通過對耳皮外表面進行刺激來達到緩解身體各部位病理狀態的一種物理療法［26］。王紅等［27］采用耳皮內刺治療33例抑郁癥患者，對三角窩內、耳甲艇內、耳甲腔處進行針刺，24例安慰針刺組取穴同耳皮內刺組，用膠布將針貼敷平坦處，但不予刺入，2組均留針4 h，1次/d，治療3周，結果發現耳皮內刺組在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評分及抑郁自評量表（SDS）的減分率優于安慰針刺組。PIRNIA等［28］通過研究發現耳針可通過調節抑郁癥患者皮質醇水平，從而達到抗抑郁的療效。耳部含有豐富的神經感受器和神經組織，生物全息理認為耳部為人體整體的縮影，但在臨床研究中對于耳針的留針時間及刺激強度需要進一步研究［29］。

2.1.3 頭針 《素問·脈要精微論》云：“頭者精明之府”，頭部與人體各臟腑器官功能有著密切的關系，對頭部穴位進行腧穴針刺有利于調理頭部經脈之氣，改善與大腦經脈相關聯的臟腑功能［30］。夏青和李磊［31］采用頭針治療腫瘤相關性抑郁患者23例，對照組23例采用百憂解膠囊治療，結果發現頭針組在改善患者抑郁狀態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王秋花和劉蘭蘭［32］采用頭針聯合六神穴針刺治療卒中后抑郁患者40例，頭針額中線及額旁1線，并予六神穴針刺：神道、神門、神藏、神庭、神封和四神聰，結果發現六神穴聯合頭針療法能夠明顯改善卒中后抑郁患者抑郁評分，并降低血清炎癥介質水平。頭針療法有的是根據臟腑經絡理論進行經穴選取，有的是根據大腦皮質功能定位進行取穴針刺，但其神經通路及作用機制尚缺乏系統性研究［33］。

2.1.4 火針 火針療法歷史悠久，早在《靈樞·官針》云：“淬刺者，刺燔針則取痹也?！被疳樖菍t的針尖迅速刺入腧穴內，起到激發經氣、疏通經絡、行氣活血、溫補陽氣的作用，有利于通調氣機，鼓舞正氣［34］。田靜［35］采用毫針聯合火針療法治療心腎不交型中風后抑郁患者30例，毫針取百會、太沖、印堂等穴，火針取涌泉穴、少沖穴，治療3周，總有效率為93.33%?；疳槸煼ㄗ鳛獒槾讨歇毺丿煼ㄖ?，其操作簡便，療效明顯，但同時要注意血管及主要神經分布區不宜施用火針，且火針臨床研究多缺乏對照組，對于火針機制研究也亟待多方面、深層次的研究［36］。

2.1.5 眼針 眼針療法是由國醫大師彭靜山教授基于《證治準繩》“五輪八廓”所創，彭老認為眼區與人體經絡、臟腑聯系十分密切，通過對眼球周圍、眼眶邊緣的腧穴進行針刺，可以起到疏經通絡、調節臟腑的作用［37］。王姿俏［38］采用眼針治療中風后抑郁患者30例，選取腎區和肝區為主穴，對照組30例采用氟西汀治療，結果發現觀察組在改善患者抑郁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眼針療法因其手法輕、取穴少、用針少、療效好而被臨床廣泛應用，但隨著科學的進步，臨床的逐步發展，眼針療法也需要大量的循證醫學證據，以促進其更好的提高臨床療效。

2.2 電針

電針療法是將電刺激和單純針刺相結合針刺療法，不僅保留了傳統針刺的優勢，也融合了電刺激的生理效應［39］。林虹櫻［40］采用電針關元、天樞、三陰交等穴治療圍絕經期輕中度抑郁障礙患者42例，對照組45例予草酸艾司西酞普蘭治療，結果發現觀察組在改善患者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評分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張民英等［41］采用電針聯合歸脾湯治療焦慮、抑郁情緒的心臟神經官能癥患者42例，取穴百會、印堂、四神聰等穴，1次/d，20～30 min/次，總有效率88.10%。電針的脈沖電流刺激加強了腧穴針感效應，因此電針刺激作用較普通針刺感強，但也具有一定局限性，如樣本量較少，治療時間較短，未來還需進一步擴大樣本量、延長治療時間及并進行隨訪，以評估電針的長期療效。

2.3 針藥結合

當前，采用針藥聯合治療抑郁癥主要分為針刺聯合中成藥、針刺聯合中藥湯劑以及針刺聯合抗抑郁西藥3種。馬素蘭等［42］采用針刺聯合逍遙丸治療50例腦卒中后抑郁患者，針刺取百會、四神聰等穴，對照組采用口服鹽酸氟西汀膠囊治療。治療8周后，得出觀察組較對照組更能改善HAMD評分及血清中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DNF）及神經生長因子（NGF）含量（P<0.05）。周智恩等［43］采用針刺聯合安神解郁湯治療腦卒中后抑郁患者140例，安神解郁湯結合辨證進行藥物加減，同時予以百會穴針刺，1次/d，12 d為1個療程，總有效率93.57%。付?。?4］采用醒腦開竅針法聯合鹽酸氟西汀膠囊治療卒中后抑郁癥患者48例，針刺取百會、印堂、水溝、內關、三陰交，對照組單純口服鹽酸氟西汀膠囊治療，治療4周，發現觀察組較西藥組更能改善卒中后抑郁癥患者的抑郁程度、神經功能、腦電圖情況及炎癥反應（P<0.05）。當前，針藥聯合療法是針刺聯合其他療法中治療抑郁癥的主要療法，但在臨床研究中缺少假針聯合抗抑郁藥物作為對照組的比對，不利于凸顯基于中醫理論的針灸療法的有效性，同時對于中藥抗抑郁的活性成分及毒理學的報道鮮見，安全性與有效性評價機制尚不成熟。

2.4 針灸聯合

灸法是通過艾火作用于腧穴，起到疏風透氣、溫經通絡作用，達到防病治病的目的，針法有補瀉，灸法亦有補瀉，《醫學入門·針灸》提到艾灸的補瀉與施灸方法、腧穴特性以及被施灸者功能狀態有關［45］。同時，針法與灸法雖屬不同療法，但都在陰陽五行生克理論的指導下治療疾?。?6］。鄭琳等［47］對40例圍絕經期抑郁癥患者采用針刺聯合艾灸治療，針刺取內關、三陰交、太沖等穴，艾灸取神闕穴，對照組采取鹽酸氟西汀分散片口服。2組各治療1個月，發現觀察組總有效率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曹永康等［48］也通過研究發現，經絡氧電針聯合藥線灸能夠改善抑郁癥患者失眠癥狀，療效優于西藥氟西汀組（P<0.05）。針灸療法在古籍文獻記載中以灸為主，針為輔，但現在臨床應用中多以針法為主，這可能與灸法原始、機制不明、痛處較大及臨床操作不規范等因素有關，未來還需從基因、分子等角度展開更深入的研究，闡明其內在的科學內涵及其療效作用機制，規范臨床操作，以促進灸法的應用與推廣。

2.5 其他特殊療法

張丹等［49］治療腦卒中抑郁患者采用子午流注法杵針開穴治療，對照組采用常規杵針療法。結果發現觀察組的HAMD評分、FMA評分、Barthel指數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矢惖龋?0］對腦卒中后抑郁患者予董氏“怪三針”治療，取穴選董氏次白穴、正會穴、鼻翼穴，對照組采用鹽酸帕羅西汀片治療，結果發現董氏“怪三針”更能有效改善腦卒中后抑郁患者的抑郁癥狀。耳迷走神經刺激術是臨床上一種新型的抗抑郁治療技術，已獲得FDA認證，因其存在有創且費用高昂等不足之處，應用有限［51］。耳甲部迷走神經刺激術類似于耳電針，且具有非侵入性、無痛和方便攜帶等優勢［52］。臨床研究發現，對抑郁癥患者進行迷走神經耳甲部迷走神經刺激，對緩解患者抑郁癥狀，提高生命質量具有較好的臨床療效［53-54］。

綜上所述，縱觀近5年針灸治療抑郁癥的國內外相關文獻，發現針灸治療抑郁在實驗研究及臨床治療中具有廣泛的應用，且療效獨特，價格低廉，無不良反應。與抗抑郁西藥相比，針灸可通過多層次、多靶點、多系統對抑郁癥及其兼癥起到很好的調節作用。

3 問題與展望

但同時存在一些不足之處。

3.1 實驗研究

1）抑郁癥動物模型的選擇和制備，與人體患有抑郁癥的誘因、時間、程度及證型等方面很難達到完全統一；2）抑郁癥相關伴隨癥狀機制研究較少，功能影像學、生物化學、基因組學等研究急需開展；3）許多特殊手法在實驗研究中難以進行。

3.2 臨床研究

1）樣本量偏小，缺乏多中心、大量本以及標準化的隨機對照研究。目前，納入病例樣本量偏小，多以單中心研究為主，因此存在實驗可重復性差和病例選擇的偏倚性問題。2）質量控制設計不夠嚴謹，對抑郁癥患者是否做到專人辨證分型、專人施灸，文中缺乏報道，對照組選擇缺乏統一規范標準，使結果缺乏說服性。3）操作方案存在差異，缺乏統一規范標準。針刺的刺激量、艾灸的施灸量以及針灸的操作時間存在不統一性；臨床取穴繁雜，腧穴配伍多樣，缺乏單穴或穴位配伍之間的療效比較，多以臨床經驗為主。這些都對臨床研究結果產生一定影響。4）臨床研究設計缺乏完整性。病例脫落例數、不良事件發生以及遠期療效觀察報道相對匱乏，其真實性存疑。

因此，在今后我們需要制定嚴謹科學的設計方案。在實驗研究中，隨著功能影像學、生物化學及基因組學等相關學科的發展，規范嚴謹地制作抑郁癥大鼠模型，對其機制及抑郁癥相關伴隨癥狀進行深入研究。在臨床研究中，進一步完善統一的針灸操作標準及辨證分型，開展多中心、大樣本的臨床隨機對照研究，尋求針灸治療抑郁癥的循證醫學證據，以提升針灸治療抑郁癥的有效性。注重病例脫失率的報道以及遠期療效評測觀察，增強研究的完整性，以期更好地提高針灸治療抑郁癥的科研及臨床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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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1收稿 本文編輯：張雄杰）

基金項目：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項目（2018YFC1705802）;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8177151933）作者簡介：孫繼飛（1994.11—），男，博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針灸治療腦病腦功能成像機制研究，E-mail：zysunjifei@163.com通信作者：方繼良（1966.11—），男，博士，主任醫師，研究方向：針灸治療腦病腦功能成像機制研究，E-mail：Fangmgh@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