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培育視角下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研究
——以廣東拓思軟件科學園有限公司為例

于璐，彭子衿，沈嬋媛

（1.廣東拓思軟件科學園有限公司，廣東 廣州 510700；2.廣州白云國際機場股份有限公司，廣東 廣州 510440）

0 引言

科技企業孵化器是一種新型科技創新平臺，20世紀80 年代，我國正式出現科技企業孵化器，并在政府的扶持與推廣下快速發展。根據2022 年的最新數據顯示，全國科技企業孵化機構已超1.5 萬家，在孵企業和創業團隊接近100 萬家，吸納就業人數約600 萬人，擁有有效知識產權約90 萬項，在孵企業總收入為12 442.5 億元，科技企業孵化器在推動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方面發揮了巨大作用。如何更好地發揮科技企業孵化器對產業培育的作用，培育新興科技企業，促進孵化器與在孵企業共同發展，已經成為經濟領域的重要研究內容。

國內關于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構建的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構成要素、孵化鏈條和系統構建等方面。隋志強等［1］以西安高新區創業園發展中心和楊浦模式等科技孵化器案例為切入點，提出“苗圃—孵化器—加速器”的科技創業孵化鏈條，構建全程孵化體系。戴小園等［2］通過對孵化器與孵化環境交互關系，構建基于面向服務架構的科技孵化器生態系統模型，通過系統解構與評估，提升孵化能力。武鑫等［3］從生態系統視角出發，研究科技企業孵化器系統的構建與發展，提出以“科技創業孵化鏈條—內部生態系統—外部生態系統”為內核的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顏振軍等［4］同樣通過生態學的視角，分析科技企業孵化生態系統，構建孵化器生態位態勢理論評價指標體系，通過對北京市科技企業孵化器的實證分析，提出行業整體發展建議。劉珍等［5］以湖南省株洲市為例，將生態理論和萃智創新理論相結合，構建創新創業孵化生態評價指標體系，通過體系評價量化關鍵問題，提出了創新優化解。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立足孵化器生態系統本身，通過多種方法構建評價指標體系，依據評估結論提出對策建議，而科技企業孵化器的核心使命是促進新興產業培育和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現有研究中，從產業培育視角出發研究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內部構造的研究較少。本文從產業培育角度出發，拓展現有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內涵，并以廣東拓思軟件科學園有限公司為例，分析其成績與不足，進一步提出發展建議，為科技企業孵化器的發展提供對策。

1 圍繞產業培育的孵化器生態系統的內涵

1.1 產業培育的主要特征

1.1.1 培育主體的協同合作

產業培育是一項需要政府、企業、高校及科研機構、中介服務機構等各類培育主體合力推動實現的事業。只有通過各方協同創新，才能達成產業培育的目的。只有構建起協同創新的培育生態，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創新創業和產業培育的風險。協同創新培育生態的構建，既離不開高校和科研機構的發現和技術研發，也離不開科技企業孵化器匯聚的各類資源要素，更離不開政府在產業規劃和相關政策上的支持。

1.1.2 培育資源的重組融合

培育資源的重組融合主要體現在產業內部資源的重組融合及與產業外部資源的融合兩個方面。產業內部資源的重組融合包括同一產業鏈環節中橫向企業集群的融合，以及產業鏈上、下游縱向企業集群的融合。產業外部資源的融合，主要是與外部高新技術、商業模式的重組融合。通過融合創業企業家個體間社會關系網絡、科技機構間技術網絡及產業內部企業關系網絡，最終形成具有知識傳播效能、實現動態循環、創新創意不斷擴散的新型關系網絡。

1.2 科技企業孵化器在產業培育體系中的作用

產業培育是一項需要包括政府、企業、高校及科研機構、中介服務機構等各類培育主體合力推動實現的事業。作為中介組織的一種，科技企業孵化器匯聚的資源要素能夠給一些處于成立初期的、相對弱小的企業提供發展動力，逐漸增強其抗風險能力，促使其不斷成長與壯大，因此它是產業培育體系的重要組成之一。產業集群良性治理的一般架構為“市場+政府+中介組織”，只有政府、企業、各類中介機構通力合作，才能推動相關產業發展與壯大，特別是在制定產業集群標準、維護市場秩序、解決貿易摩擦和品牌建設等方面，眾多具有商業性質的中介組織在政府和企業之間起到橋梁作用，通過資助研發機構、收集產業信息為集群企業提供創新源頭，同時幫助集群企業開拓市場、爭取產業政策。

1.3 基于產業培育視角的生態系統

圍繞產業培育構建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的核心問題在于如何發揮科技企業孵化器對產業培育的作用。產業培育視角下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由資源共享平臺、創新孵化鏈條和培育生態網絡3個部分組成（如圖1 所示）。通過對科技企業的孵化，圍繞創新孵化鏈條，利用內部和外部生態系統構建產業孵化閉環，達到補充、完善相關產業鏈的目的。

圖1 基于產業培育視角的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

1.3.1 資源共享平臺

傳統科技企業孵化器是一個裝載各種初創企業的容器，在特定空間內高度聚集了科技企業成長所需的土地、設施、資金、政策、技術等關鍵資源，從而為科技創新研究和科技創業活動提供重要的載體支撐，解決科技型中小微企業的多樣化需求。

科技企業孵化器是將新創業與各種社會網絡鏈接起來的有效平臺，創新孵化的核心資源均可整合在該平臺中，實現對技術、資金、服務等資源的整合，并轉化為孵化器專業服務的形式，輸出給在孵企業。例如，技術資源呈鏈狀分布于各個產業當中，難以依靠單獨一家創業團隊的力量實現技術創新?？赏ㄟ^共享平臺為同一技術鏈上的企業提供技術對接，從而完成技術創新。

1.3.2 創新孵化鏈條

產業培育的關鍵在于產業鏈的構建與強化。由于孵化器通常只提供物理空間及其他基礎通用性服務，在參與產業培育的過程中，傳統孵化器具有產業鏈旁觀者的屬性，而這一屬性使傳統孵化器對相關產業鏈的融入程度不足，因此圍繞產業培育這一使命，需要對科技企業孵化器的孵化鏈條進行升級、改造，改造的核心在于將孵化鏈條融入產業鏈。

升級、改造創新孵化鏈條包括以下3 點內涵：一是主動對產業鏈中的薄弱環節進行補強。在進行孵化對象篩選時，要結合產業發展現狀，制定有針對性的入孵標準，從補充、完善和強化產業鏈的角度選出待孵項目。二是使創新孵化鏈成為產業鏈的一環。創新孵化鏈不能游離于產業鏈之外，孵化器應主要以提供全鏈條孵化服務的形式，與產業鏈上、下游協同發展，為產業鏈中同類企業或具有上、下游關系的企業提供市場開拓、聯盟、并購的機會。三是打造具有競爭力的產業鏈資源。孵化器必須客觀衡量自身在相關產業領域中所具備的產業鏈資源的豐富程度。應對孵化平臺及運營主體不具備的資源和能力，應及時采取措施彌補，必要時應選擇聯合其他培育主體共同提供。

1.3.3 培育生態網絡

傳統科技企業孵化器與在孵企業大多只存在“弱關系”，孵化器的商業模式與在孵企業營收、成長的關系不大，在孵企業對孵化器的依賴程度有限。并且，企業達到畢業標準、退出孵化后，孵化器能夠與企業產生的關聯有限，不利于相關產業鏈的構建和完善。

圍繞產業培育這一使命，科技企業孵化器應當具備孵化主客體高度鏈接的培育生態網絡。具體可以通過涉足在孵企業的融資、研發、生產、營銷等環節，首先強化在孵企業對孵化平臺的依賴，其次逐漸轉化實現在孵企業反哺于孵化平臺及運營主體，最終實現孵化器與創業者的合作共贏，構建形成雙方共同成長的“強關系”。例如，孵化器可以利用自有資金或聯合外部創投機構為在孵企業提供融資及其他增值服務，通過股權投資的方式形成強關聯，既有助于快速打造自己的生態圈，又能優化孵化平臺的收入結構。此外，即使在孵企業滿足條件、畢業退出后，依然能夠通過培育生態網絡與科技企業孵化器保持緊密的連接。

2 廣東拓思軟件科學園有限公司生態系統現狀分析

廣東拓思軟件科學園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拓思）于1999 年啟動建設，截至2022 年底，在孵企業為324家，年產值達48.5億元，累計培育科技企業965家、高新技術企業199 家，園區近5 年企業取得各類知識產權共3 390 多項。1999 年，拓思獲科技部批準為全國首批14 家“國家火炬計劃軟件產業基地”之一，目前是廣東省首家國家級軟件專業孵化器、國家備案眾創空間、廣東省首批科技創業孵化鏈條建設試點單位、廣東省雙創示范基地，也是廣東省唯一一家連續8 年獲得科技部火炬中心優秀考核評價的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诋a業培育視角的科技企業孵化方面，拓思具有很強的代表性。

2.1 充分整合資源共享平臺

拓思對各項孵化培育資源的整合程度較高，各項孵化服務較完備，并且已搭建起自己的品牌體系。拓思積極探索孵化服務標準化體系建設，面向創客團隊和創業項目，提供基礎服務、技術支持、創業輔導交流、金融支持、國際交流、新啟航加速計劃六大服務，形成TOPS 下午茶、TOPS 學苑、TOPS 對接會、TOPS 嘉年華、TOPS 博智匯、TOPS 融資薈等TOPS 系列八大特色品牌，每年舉辦品牌活動近百場，為孵化企業全面對接各類資源。為提升技術服務質量，拓思技術中心不斷優化、提升檢測能力，通過了中國合格評定國家認可委員會（CNAS）認可，并先后獲得檢驗檢測機構資質（CMA）和信息安全服務資質（CCRC），推出軟件測試服務、電子政務工程驗收測評服務、咨詢評估服務、智能建筑工程檢測服務、網絡安全服務五大類公共技術特色服務。

此外，拓思積極導入產業龍頭創新資源，例如在共性技術端引入騰訊云和騰訊SaaS 生態“千帆計劃”，為企業搭建與騰訊創新生態的對接渠道；在AI創新生態方面積極開展與百度飛槳的合作，成功幫助孵化基地內近10 家AI 技術應用企業精準對接百度。

拓思已具有較強的專業化公共技術服務平臺，也形成一定規模的軟件產業集聚效應，但相比具有較強特定產業背景的龍頭企業發起的孵化器，與拓思同類型的孵化器在進行具體產業孵化的過程中，相關產業資源有待進一步加強。如能進一步提高相關資源的產業集中度，那么在服務特定產業孵化時，拓思將能夠為在孵企業提供更多優質產業資源。

2.2 融入產業鏈的創新孵化鏈條

拓思的創新孵化鏈條已較為完善，能夠較好地支持軟件行業初創企業的創新孵化需求。拓思構建了聚焦企業生命周期不同階段需要的“源創平臺—眾創空間—孵化器—加速器”科技創業孵化鏈條（如圖2 所示）。鏈條各模塊環環緊扣，層層深入，緊密圍繞從科技成果轉化到創業項目落地、初創企業成立再到成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雙創”全生命周期的服務需求作為出發點，整合創新生態各類資源，針對企業階段發展共性問題提供個性化專業孵化診斷服務。

圖2 拓思創新創業孵化鏈條示意圖

以拓思深耕的北斗產業培育為例，為更好地參與培育孵化北斗產業，強化產業鏈融入，拓思超前布局、全力發展培育北斗產業，于2008 年依托原國家“863”軟件專業孵化器（廣東）基地的嵌入式系統技術平臺團隊和數字移動終端技術團隊內生孵化出泰斗微電子科技有限公司、廣州潤芯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等北斗代表企業。此外，拓思在科學城投資建設了新的北斗創新基地，牽頭組建了廣東省新時空位置網創新研究院，構建“以研究院為引領，以北斗創新基地為載體，以投資基金為紐帶”，小核心、大協作的北斗產業創新中心，不斷探索北斗產業培育新模式。

然而，由于細分領域產業集聚難度大，位于創新孵化鏈條源頭的創新群體規模始終難以擴大?；诖?，側重補強產業鏈的入孵標準和篩選機制需要進一步完善優化，從而能夠更有針對性地培育相關產業。

2.3 高度鏈接的培育生態網絡

一方面，通過股權投資、風險投資等方式積極探索、培育生態網絡的構建方式，拓思建立了以“自有資金孵化投資+產業投資基金+投融資服務平臺”的創業投融資服務體系，形成以投資促孵化、以孵化促投資的創業投融資服務格局。此外，拓思新成立全資子公司——廣東拓思新啟航投資有限公司，牽頭發起設立廣東粵科拓思智能裝備創業投資基金，搭建廣東粵科風險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廣東國民創新創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等投資機構入駐的投融資服務平臺，目前已投資9家企業。另一方面，組織細分領域企業對接，促進內部企業融通發展。通過組織一對一或一對多的TOPS 對接會，為專業細分領域內的基地企業創造交流對接機會，有效地促進基地內部企業在業務、產品、運營等方面的融通發展。2022年，拓思共組織創業導師活動和企業對接活動40 余場次，促成企業之間、企業與開發區行業科研機構之間的合作達50余次?？傮w而言，拓思在培育生態網絡的總體構建方面已有一定基礎，尤其在與外部資源的資源鏈接方面已初具規模。如能進一步強化與在孵企業和畢業退出企業的連接，將有助于形成更加完整的培育生態圈。

3 產業培育視角下完善生態系統的具體措施

3.1 完善創新孵化鏈條，提高產業鏈融入程度

隨著孵化器對產業培育的關注逐步提高，科技創業孵化鏈條應繼續完善并強化產業鏈嵌入，尤其在創新鏈條的前端，科技企業孵化器應注重對產業鏈薄弱環節進行補強，優化入孵標準與篩選機制，實現對準入孵項目的多維度評估，評估維度包括但不限于項目的發展定位、運營模式、產品特征、資源需求、團隊組成等，從而提高創業創新項目與孵化器產業培育定位的匹配度。在后續孵化過程中，建議保持對孵化項目與創業團隊的跟蹤評估，建立健全孵化項目及創業團隊的成長評價體系，追蹤確保孵化項目與孵化器定位匹配度在可接受范圍。

3.2 組建動態孵化聯盟，提升資源整合能力

采用虛擬孵化和網絡孵化等創新形式，擴大合作范圍，組建動態孵化聯盟。一方面，強化現有孵化培育平臺的共享性。通過網絡、通信等手段與其他組織建立一個基于共享合作目的的虛擬孵化平臺，從而實現技術資源、孵化服務、金融資源等要素共享。另一方面，強化運營智能化。通過建立大數據平臺提高孵化器的運營效率，協助在孵企業以更高的效率收集產品信息、及時調整產品策略，提高企業競爭力。

3.3 協調多方資源，強化生態網絡關聯性

一方面，強化生態協同性。與社會各種科研機構、中介服務機構、投資機構等合作，獲取技術資源共享，向企業提供優質孵化資源和服務。例如，進一步與大學研究機構形成同盟，既可以促進院?？蒲谐晒D化，又可以獲取院?？蒲匈Y源的支撐。另一方面，可以通過對孵化企業進行股權投資的方式，強化與在孵企業和畢業退出企業的聯系，保持兩者之間多維度、全時段的緊密連接。

4 結語

產業培育作為科技企業孵化器的最終使命，其內在特征與需求要素決定了科技企業孵化器的進化方向。本文從產業培育的視角出發，根據產業培育的趨勢特征，結合科技企業孵化器的特點，構建由創新孵化鏈條、資源共享平臺和培育生態網絡構成的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并據此對整個行業提出完善措施圍繞產業培育的科技企業孵化器生態系統應當朝著產業鏈化、平臺化、網絡化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