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 的國內醫院運營管理研究演化及可視化分析

楊立超 冀承 吳晶 劉洋

2020 年12 月《關于加強公立醫院運營管理的指導意見》提出，醫院運營管理是使用全成本管理和績效管理工具，對醫院內部運營各關鍵要素，包括人、財、物、技術等核心資源進行精細化管理和有效利用的一系列手段和方法[1]。為實現良性運營，醫院需要加強內部管理效率，提高精細化經營管理水平。知識圖譜可以系統地展示學科研究的發展過程和結構關系，并以圖表的形式進行總結和整理[2]，CiteSpace 是目前最常用的知識圖譜軟件，可以展現研究領域的前沿知識與熱點內容[3]。國內較少對醫院運營管理的整體性及客觀性進行分析?；诖?，本研究利用CiteSpace 可視化工具，分析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萬方數據庫和維普數據庫2003 年—2022 年間的醫院運營管理文獻，分析國內醫院運營管理研究的發展趨勢、研究熱點及發展前沿等，為我國運營管理的深層次研究與管理實踐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萬方數據庫和維普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采用高級檢索模式，將主題詞設定為“醫院運營管理”，來源類別選擇CSSCI、北大核心、CSCD 和EI 來源期刊作為數據來源，檢索自2003 年1 月至2022 年12 月發表的期刊文獻，并手工剔除會議、宣傳報道等非研究文獻，共得到4 265 篇文獻。將文獻導入EndNote2.0軟件中，應用EndNote2.0 結合人工查閱方式對文獻查重，最終保留有效文獻2 781 篇作為本文進行文獻計量統計和可視化分析的數據來源。以Refworks格式導出。

1.2 研究方法

對原始文獻進行初步的計量分析，并統計20年來關于醫院運營管理研究的發文量趨勢。使用信息軟件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該研究領域的前沿趨勢、熱點聚類和突發關鍵詞等。設置時間跨度為2003 年—2022 年，選取TopN（N=50）的閾值設定方法，時間切片為1，形成20 個時間切片，繪制關鍵詞聚類圖譜和關鍵詞凸現圖譜。此外，本研究在知識圖譜分析的基礎上，運用文獻測量和內容分析的方法，對國內該領域研究的文獻內容進行了比較和總結，并從多個角度探討國內醫院運營管理研究的進展。

2 結果

2.1 發文量及變化趨勢

從樣本文獻來看，前期文獻較少。自2018 年起，年載文獻量超60 篇， 2022 年達到了430 篇的歷史最高水平，年發表的文章數量顯示出總體上升趨勢，這也說明隨著醫院的發展，我國對醫院運營管理的研究不斷增加，研究熱度不斷上升。見圖1。

2.2 機構與作者分布

使用CiteSpace 進行分析，將時間跨度設置為2003 年—2022 年，時間切片設置為1 year，節點類型設置為Institution，TopN=50，以獲得機構貢獻知識網絡圖，共得到285 個節點，175 個連線數，密度為0.004 3，見圖2。從生成的圖譜中發現，四川大學華西醫院、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華中科技大學、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新華醫院、武漢大學中南醫院在醫院運營管理的研究中發文量較多，學術科研力量較強。

圖2 機構共現知識網絡圖譜

運行CiteSpace，節點類型設置為Author，以獲得作者貢獻知識網絡圖，共得到398 個節點，327個連線數，密度為0.004 1。由圖3 可見，節點數最多的學者是劉麗華、高社、張麗華、袁駿毅、高勇等。作者間連線代表著作者間交流合作所產生的網絡結構。該領域作者間形成以張麗華、高勇和周立濤為首的較大的作者合作群。主要在2018 年發文活躍度較高，近年來其他作者間也開始致力于該領域的研究，形成小的作者合作群。

圖3 作者共現知識網絡圖譜

2.3 關鍵詞及聚類分析

關鍵詞是文獻內容的核心，關注研究核心熱點可深入了解該領域的重點內容及前沿方向。某一領域的關鍵詞頻率反映了該領域的研究熱點[4]。關鍵詞聚類分析是對關鍵詞進行聚類統計學分析，以聚類形式進行表現的過程[5]。在醫院運營管理研究領域，出現頻率在100 次以上的關鍵詞有公立醫院、醫院、運營管理、醫院管理、績效管理、醫院運營。此外，公立醫院、醫院、運營管理、醫院運營、醫院管理等高頻關鍵詞的中心性均大于0.2，是連接不同熱點之間的關鍵節點。頻次前20 的關鍵詞中，11個（55%）關鍵詞出現在2007 年之后，公立醫院、醫院、運營管理這3 個關鍵詞分別出現于2006 年、2003 年和2009 年。見表1。

表1 醫院運營管理高頻關鍵詞

進一步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通過對數自然律（LLR）算法對不同聚類標簽進行標識，以確定研究熱點。該研究領域的主題聚類模塊性指數Q（Modularity Q）為0.385 3（＞ 0.3），表明聚類的網絡模塊度結構顯著；聚類輪廓型指數S 值（Mean Silhouette）為0.732 9（＞ 0.7），說明多個聚類群體之間的同質性較強，此聚類可信度較高。我國醫院運營管理研究文獻的高頻關鍵詞主要集中于10 個聚類，反映了我國醫院運營管理的研究熱點。主要聚類包括#0 醫院、#1 醫院管理、#2 績效考核、#3 醫院運營、#4 公立醫院、#5 績效管理、#6 醫用耗材、#7 內部控制、#8 ?？漆t院、#9 影響因素。見圖4。

圖4 關鍵詞聚類圖譜

在關鍵詞聚類知識圖譜基礎上，使用Cluster Explorer 計算文獻聚類群。通過對每個聚類中的關鍵詞進行分析，發現每個聚類的研究內容存在重疊現象。見表2。因此，我國醫院運營管理可以分為醫院管理、經濟管理和信息管理3 個主題。

表2 醫院運營管理文獻聚類群分析

2.3.1 醫院管理研究主題。醫院管理領域包含新醫改、內部控制、精益管理、DRG、DIP 等關鍵詞。新醫改的路徑選擇是基于我國社會經濟發展的客觀情況，充分借鑒西方發達國家在醫療改革領域的先進經驗做出的科學決策[6]。伴隨著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化，不斷完善內部控制體系以提高醫院管理效率已成為醫院提升競爭力的關鍵途徑[7]。精益化管理作為一種新型的管理方法，可有效降低成本消耗，提高患者滿意度。精益化理念與醫院的管理體系融合能促進醫院的發展，提升醫院整體運營效率[8]。DRG 與DIP 作為深化醫保支付方式改革的重要工具，是推動公立醫院改革、實現公立醫院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抓手[9]，DRG 與DIP 的改革實施，可以強化醫院醫療技術創新，提高醫療診治能力，助力醫院高質量發展，但同時由于醫保支付方式的改革，對醫院的管理和運營也形成了壓力。

2.3.2 經濟管理研究主題。經濟管理領域包含績效管理、預算編制、經濟運營、全面預算管理等關鍵詞。2014 年頒布《關于全面推進管理會計體系建設的指導意見》，標志著我國會計職能的轉變已正式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10]，管理會計在醫院的應用，不僅能合理配置資源、降低運營成本，還能保證醫院提高效率、創新經營管理思路。2015 年頒布的《關于加強公立醫院財務和預算管理的指導意見》（〔2015〕263 號）[11]要求公立醫院實行全面預算管理制度。在此背景下，醫療機構以全成本核算為現代管理工具，采取控制成本、規范診療行為等方式，推進醫院可持續發展。醫院財務績效管理是基于戰略管理的有效管理方法之一，在全成本核算及DRG 與DIP 醫保支付方式改革下，構建醫院績效管理體系，將科室成本控制與工作量相結合，重視CMI 值、效率指數、RW 值等核心指標，構建以知識價值為導向的醫院薪酬方案[12]，提高醫院經濟運行效能。

2.3.3 信息管理研究主題。信息管理領域包含智慧后勤和智慧醫院等關鍵詞。我國當前信息化助推新型醫院運營管理還處于實踐階段[13]，醫院通過不斷完善信息化管理路徑來完善運營管理體系，例如，醫院內部運營管理信息系統與臨床管理系統互聯互通，利用數據分析技術構建運營數據庫支持運營管理分析決策等，以此進一步增強醫院運營管理工作質量及工作效率。

3 研究趨勢

突現詞是指在一定時間內被引頻次突然增加的關鍵詞，這也代表了該領域的研究動向。由圖5 可見時間區間內出現了20 個突現詞。其中，突現強度較大的關鍵詞為軍隊醫院、醫院、成本核算；突現持續時間較長的是：軍隊醫院、財務分析、成本核算、成本；管理會計和成本管控2 個突現詞突現率一直延續至今。熱點詞突現的增減通常伴隨著政策的提出和落實，由此可見，以上關鍵詞為我國醫院運營管理目前研究的主要發展趨勢。

圖5 關鍵詞突現圖譜

關鍵詞時序圖可以反映某一研究主題的研究內容隨時間變化的情況，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定時間內的研究趨勢。通過CiteSpace 分析，在關鍵詞共現分析基礎上，按時間片段生成關鍵詞時序圖譜，顯示出醫院運營管理不同發展階段關注側重點有所不同。見圖6。

圖6 關鍵詞時序圖譜

3.1 早期發展階段（2003 年—2008 年）

這一階段我國醫院運營管理處于起步階段，該階段醫院運營管理相關研究文獻量較少，為204 篇。在中國加入WTO 的背景下，醫院必須借助資本運用方式來變革管理模式與融資機制，以加快醫院發展[14]。資本經營將成為醫院與國際接軌的一個重要途徑, 現代醫院必須加強資本經營與財務管理。該階段重點關注醫院運營管理實施的基礎條件。

3.2 中期發展階段（2009 年—2018 年）

這一階段我國醫院運營管理由起步邁向探索階段，該階段醫院運營管理的文獻量增加，為1 131 篇。研究大致從醫改[15-17]、成本控制[18-20]、運營效率[21-22]、財務管理等方面展開，更加關注成本、財務、業務的一體化管理。

3.3 近期發展階段（2019 年—2022 年）

這一階段醫院運營管理的文獻年度刊載量顯著增加，累計達到1 346 篇。國家頒布《關于加強公立醫院運營管理的指導意見》[1]，推動了醫院運營管理的發展。該階段研究方向開始向經濟運營內控體系[23]、大數據驅動下醫療機構運營管理[24]、精細化管理與運營管理的相互促進[25]等展開，并根據醫院運營管理的實踐應用，提出了公立醫院運營管理難點及策略研究[26]等。

4 討論

4.1 醫院運營管理領域發文分析

年度發文量及分布趨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某領域的研究現狀和水平[27]。我國近20 年醫院運營管理領域論文發表數量總體呈逐年上升趨勢，分析原因可能是伴隨著我國建立現代醫院管理制度、開展公立醫院績效考核、加強公立醫院經濟管理等政策的落地執行，以及互聯網和信息化的快速發展為數字化管理所帶來的方便快捷，促進了醫院運營管理領域的快速發展。另外，該領域研究文獻自2021年開始明顯上升，2021 年—2022 年的總刊文量達到823 篇，是起始5 年（2003 年—2007 年）的6.05倍，由此預測在未來一段時間內，醫院運營管理領域仍將是研究者關注的熱點。該研究領域發文研究機構分析顯示，發文量最多的機構是四川大學華西醫院（37 篇），其余大部分也集中在國內各大型綜合三級甲等醫院，分析原因可能是各大醫院建立了完備的組織架構及管理制度，配備了總會計師及專職運營管理人員，建立了互融互通的信息管理系統等，促進了各大醫院運營管理工作的發展。

4.2 發文作者和機構及地區間合作網絡分析

研究結果顯示，本研究2 781 篇有效分析文獻涉及661 位作者，其中發文量最多的作者發表了10 篇論文，共有76 位研究者發文量≥3 篇。參照普賴斯定律(Price's law)核心作者計算公式[28]，確定以上的研究為高頻引用文獻，其中，ηmax為統計時間區間內發表文獻最多的作者的發文數，發表文獻超過M 篇的作者成為核心作者。ηmax=10，M=2.37，即發文量3 篇以上為核心作者，共46 人，共計發文229 篇，占總發文量的8.23%(229/2 781)。另外，依據洛特卡定律[29]，在相對成熟的研究領域，發表1 篇論文的作者占比高于總作者數的60%，則表明該領域作者分布比較平均，高產作者貢獻小，尚無核心作者群。而本研究中發表1 篇論文的作者人數占作者總數的12.59%(350/2 781)，表明我國醫院運營管理領域作者分布不均。從合作程度的分析來看，機構之間的聯系數量較少，這也說明大多數機構是單一的研究，缺乏與其他機構的合作意識。建議從國家管理層面加強對運營規范運作模式的指導，促進多地區、多機構交叉融合發展，此外，還應加強核心作者群多中心、多區域的學術研究與交流合作，為研究隊伍的不斷壯大和該領域的可持續發展做出貢獻。

4.3 醫院運營管理研究熱點與前沿分析

高頻關鍵詞是文章主題的核心，是文獻主題的另一種呈現方式，對其進行共現分析，可以從宏觀層面上探尋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前沿及發展方向[30]。從研究熱點及趨勢來看，我國醫院運營管理研究主要圍繞醫院管理、經濟管理和信息管理等主題展開，且精益管理和成本管理等仍是運營方向下比較大的關注主題。因此，醫院運營在醫院管理領域的應用研究持續深入，將主要應用于內部控制管理、全面預算管理、運營風險防控等方向。而總會計師制度、績效考核、數據貫通及數據治理等是落實醫療機構運營管理的重要保障和工具，需要逐步地融合滲透。綜合關鍵詞突現分析檢測結果，發現醫院運營管理領域近3 年來新的關注點為風險管理、管理會計、運營和成本管控。隨著新一輪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深入推進，為更好地指導醫院開展運營管理工作，國家先后出臺了《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建立現代醫院管理制度的指導意見》《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強三級公立醫院績效考核工作的意見》《關于加強公立醫院運行管理的指導意見》等，指導醫療機構持續優化財務內控和成本管理策略，以期提高公立醫院財務內部控制的效能，確保醫療機構運營穩定和財務安全，并不斷探索風險管控、成本管控等更精細的管理方向。另外，伴隨著醫保支付方式改革的不斷深入，新的DRG 和DIP 付費方式正從破題、起步、試點走向全面推進，所以關于DRG 和DIP 的新型付費模式也成為國內醫院運營領域的研究前沿。未來可通過完善信息系統、挖掘和使用大數據等創新手段，在實施、分析、監督等方面不斷優化和改進。

4.4 本研究局限及未來研究方向

本研究存在以下局限性：首先，研究納入了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萬方數據庫和維普數據庫的有效樣本文獻，缺乏對國內外相關研究的橫向和縱向對比分析；其次，由于各中文數據庫無法導出文獻樣本的引用文獻信息，所以未能利用CiteSpace對樣本文獻進行共引圖譜分析，所以可能缺乏對該領域研究基礎的展示。今后對我國醫院運營管理的研究可以進一步關注國內外該領域的對比分析，以便更全面地把握該研究領域的最新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