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移動語言學習元認知研究

王 慧

（浙江萬里學院外語學院，浙江 寧波 315100）

0 前言

高等教育的信息化以及移動技術的高速發展，為高等教育中使用便攜式或移動設備進行語言學習提供了機會，創造了無處不在的學習環境，從而為學生提供了更多的自由和選擇，支持個性化和交互式學習，讓他們可以利用好碎片化時間，自主拓展自己的學習空間。在信息社會的背景下，雖然移動學習已經成為大學生中無處不在的一種學習方式[1]1，但是大學生是否能有效進行移動語言學習，而不是沉溺于手機中社交娛樂軟件的使用，這是大學生開展移動語言學習所面臨的困境。

元認知主要指有關認知過程的知識和認知[2]906，有助于促進學習的發展，不僅在認知和教育心理學方面有重要的研究意義，也是應用語言學的一個重要研究領域[3]。因此，元認知在移動語言學習方面的研究不但有助于提升學習效果，而且對高等教育在探索信息技術與語言學習的融合方面具有啟示作用。

1 元認知

元認知（metacognition）是一個復雜的概念，主要由美國發展心理學家弗拉維爾（Flavell）于1979年發起，主要包括元認知知識和元認知經驗，主張元認知可以幫助學生運用、監控和管理自我的認知過程，了解自我的優勢和弱勢，從而促進學習的發展。元認知知識是“人存儲的與作為認知生物的人以及他們不同的認知任務、目標、行動和經歷有關的世界知識”[2]907。元認知經驗是“伴隨任何智力活動并與之相關的任何有意識的認知或情感體驗”[2]908。

隨著元認知理念的發展，元認知的構成也在不斷地豐富。布朗（Brown）從元認知知識和元認知策略的角度定義了元認知，其中元認知策略與元認知技能相當，都表示“人們用來調節認知過程的技能和策略”[4]。唐洛斯基（Dunlosky）等學者認為元認知包括元認知知識、元認知監控和元認知控制[5]?？梢钥闯?，后來的學者在元認知知識和元認知經驗的基礎上，強調了元認知策略、元認知技能或元認知監控，三者的術語雖然不同，但是都指代相似的概念。

因此，學者普遍接受的是元認知“三要素”的觀點，認為元認知包括元認知知識、元認知體驗和元認知策略[6]。元認知知識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元認知策略在元認知控制、監控和管理方面起著關鍵作用，并且幫助塑造元認知經驗。這三要素又都有各自所包含的變量。具體構成見圖1。

圖1 元認知構成

如上圖所示，元認知知識又包括三個要素，認知主體（人）、任務和策略的知識。主體的知識既可以是對自己本性的知識，也可以是對別人本性的相關了解，包括可能影響學習的認知過程和因素，如年齡、語言能力、興趣、動機和自我效能。任務知識是指對學習任務的目的、性質和要求的知識。最后，策略知識是指了解哪些策略可以有效實現學習任務的認知目標[7]1087。

從弗拉維爾（Flavell）的元認知體驗定義可以看出，元認知體驗的認知過程可長可短，在內容上可簡可繁，發生在學習者在進行大量認知和有意識的思考過程中[2]908。元認知體驗可以是認知的，被稱為判斷元素，也可以是感情的，被稱為情感元素。元認知體驗可以對元認知知識和元認知策略產生非常重要的影響。在認知過程中，學習者的元認知體驗受到元認知知識的影響，而元認知體驗可以進一步塑造他們的元認知知識。元認知體驗還可以激活新策略的使用，即包括認知策略也包括元認知策略，認知策略的直接認知目標僅僅就是增加知識，而元認知策略的目標評估自己的知識，從而產生新的元認知經驗[2]908。

元認知策略，也可稱之為元認知技能，是指學生用來控制認知過程的技能，如監督、調節和指導語言學習任務，思考學習過程。在學習過程中，學生使用元認知策略來計劃、監控和評估他們的學習，分析有效性，并在需要時改變策略[7]1087。

元認知理論一直是國內外教育者的研究熱點，創造深層次和有意義的學習體驗過程，為在線學習、混合學習和移動學習研究提供了獨特的視角。元認知理論也在國內受到了教育技術、遠程開放教育、學科教學等領域研究者的廣泛關注[8]，但是，涉及認知存在，元認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在線學習和混合學習環境，在移動學習背景下元認知理論的運用目前還是空白?；谠J知理論的移動語言學習分析能有效激發學生的元認知能力，從而提高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提升移動語言學習的效果。

2 移動語言學習

由于移動設備在促進學習方面的巨大潛力，移動學習(mobile learning) 作為一個概念和研究術語應運而生，指的是這種新的學習方式，即學生可以在其中體驗不同于傳統課堂的學習環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 將移動學習定義為“使用移動設備隨時隨地進行學習的教育”[9]，該定義關注學習環境中移動設備的使用，以及移動學習泛在性的特點，改變了學生的學習方式。

作為移動學習的一個重要應用領域，移動語言學習(mobile language learning)，也稱為移動輔助語言學習(mobile-assisted language learning)，可定義為使用移動設備隨時隨地進行語言學習的教育。事實上，移動學習方式尤其適合語言學習，由于語言知識點的可分割性和語言學習的本身特點，移動語言學習可以拓寬課堂內外的語言學習體驗，激發非正式和正式語言學習，實現以學生為中心的語言學習和個性化語言學習，并且讓學生融合更廣闊的學習體驗，從而幫助學生提升認知能力和合作能力。

移動語言學習的研究在近十幾年來，深度和廣度是毋庸置疑的，研究主題覆蓋了語言學習的多種技能、英語教學模式、學習動機、使用態度、學習效果、影響移動語言學習的因素等方方面面。在學習效果方面，相關研究雖然大都證明移動學習對外語學習具有正向影響，但是移動設備對外語學習的作用僅具有中等程度的效應量[10]。如何提高移動語言學習的學習效果，雖然國外學者早期對移動語言學習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移動語言學習的知識內容傳遞形式上，但目前的移動語言學習研究往往側重于移動語言學習如何為更具參與性的、以學習者為中心的學習方式鋪平道路，從而增加學習者的能動性和知識的共同創造[1]2。

國內學者也關注到了這一研究趨勢，但是主要從語言學習者的接受度和學習投入進行了研究，或從實踐出發，對學生在移動語言學習中的行為投入、認知投入和情感投入進行調查，或從理論出發，對學生在移動語言學習中的投入度和接受度的機制進行研究[11]。

總而言之，在高等教育階段，將移動學習方式融入外語教學實踐中是一種勢不可擋的趨勢，分析促使和阻礙學生移動學習行為的因素固然需要，但是如何用好移動學習方式，如何提升學生的元認知能力更是當下急需解決的問題。為此，筆者將元認知理論融入移動學習，探討移動語言學習中的元認知應用，提高大學生移動語言學習的學習效能。圖2 為移動語言學習的元認知框架。

圖2 移動語言學習的元認知框架

3 移動語言學習中元認知的作用

元認知理論旨在優化學習者追求學習目標中的認知行為，在促進學生學業發展中產生了積極的正遷移，但如果缺乏指導，也會出現元認知無效的狀況。根據“元認知知識”“元認知策略”和“元認知體驗”3 個要素，筆者運用元認知理論協助學生的移動語言學習，指導學習過程，更好地達成所期望的學習效果。

3.1 元認知知識驅動移動語言學習

在開展移動語言學習之前，英語學習者需要了解一些元認知知識，驅動和促成移動語言學習的有效開展。首先，學習者對作為認知主體的人需要有一系列的認識，如自身的英語水平、亟需提升的英語能力、自身感興趣的方面。只有當英語學習者能正確地認識自我的英語水平，英語學習者才可能在移動語言學習中選擇匹配自己英語能力的學習材料，根據克拉申（Krashen) 的可理解性輸入理論，輸入材料應略高于學習者現有的水平，才是更有效的輸入。學習者還需了解自己需要提升的英語能力，如詞匯量、口語發音、聽力水平等，選擇相應的軟件，才更有針對性。英語學習者更應當了解自己感興趣的方面，在移動語言學習中自主選擇相關的英語資源，達到正遷移的效果，如喜歡體育的英語學習者，通過手機、平板，在學習軟件中輸入“體育”，可以方便快捷地搜索到相應的語言學習資源。除了上述對自我的認知，學習者還應當對他人有所了解，人的認知水平可能不同，語言水平也不相同，所以適合別人的學習方式不一定適合自己。

其次，任務知識表明學生需要對移動語言學習的目的和性質有所了解，移動語言學習目的是利用碎片化的時間，可以隨時隨地進行語言學習，根據學習者自身的興趣愛好和學習進度，提供海量的移動語言學習資源，讓英語學習者自由選擇。在課外自主學習中，英語學習者既可以根據課堂學習內容來選擇移動語言學習的內容，也可以根據自身的興趣愛好，進行語言學習的拓展。如果是詞匯量不夠，可以利用移動語言學習中一些背單詞的軟件；如果是寫作能力，或許移動語言學習的優勢就沒有那么明顯。移動語言學習更適合碎片化的知識，或者涉及音頻、視頻等等形態的學習，例如聽力、口語的練習。同時，英語學習者也當了解移動語言學習中自我約束力的重要性，否則移動語言學習將淪為空談。

最后，元認知知識中的策略知識需要學習者了解如何運用學習策略或方法來有效實現移動語言學習的目標。移動語言學習的首要學習策略知識就是利用好碎片化時間，看似碎片化的時間，累積下來就是大片時間，這些碎片化的學習知識積累起來能有效提升語言能力。學習者不能因為是碎片化時間就不進行仔細規劃，需要制定每天的學習計劃，才能更高效地利用碎片化時間。同時，由于移動語言學習能夠進行合作共享學習，語言學習者應當了解移動語言學習的這一優勢，在網上可以進行同伴學習互助，互相促進，共同進步。

語言學習者應用預先存在的關于學習者能力、特定任務和策略的元認知知識，這些知識可用于選擇、評估和修正認知行為，也可以引起關于自我、任務、目標和策略的各種元認知體驗，幫助你理解這些元認知體驗的含義和行為含義，以提高移動語言學習。

3.2 元認知體驗促成移動語言學習

元認知體驗可以對移動語言學習的目標或任務、元認知知識以及認知行為產生非常重要的影響。英語學習者對主觀內部狀態體驗的元認知反應，這種體驗是學習者開展認知行為的結果，反映了學習的進展情況。元認知知識和經驗是不同的，元認知知識影響行為，進而影響學習結果，并產生主觀體驗。元認知體驗可以理解為元認知知識進入有意識階段[2]908。

元認知體驗可以引導學習者在移動語言學習中建立新的目標，修改或放棄舊的目標。移動語言讓學習者產生了積極的情感體驗，如成功或快樂的經歷，就會引起學習者的元認知判斷體驗，認為移動語言學習有效且有趣，促進移動語言學習的發展。例如，在用軟件進行配音的過程中，學習者如果體驗了成功或趣味，既鍛煉了口語和聽力，又覺得很有趣，就會引起學習者的判斷體驗，認為移動語言學習多元化且有趣，修改目標，更多地使用手機或移動設備進行語言學習。由此可見，語言學習者感受到積極的、正向的情感體驗，做出有利于學習目標的判斷體驗，可以促成高效的移動語言學習。

反之，當語言學習者感受到消極的、反向的情感體驗時，如困惑或失敗的經歷，也會引起學習者的元認知判斷體驗，認為移動語言學習的目標無法達到，從而修改或放棄該語言學習目標。具體而言，學習者將單詞任務設立為每天20 個單詞，當他完不成這一目標，會產生失敗的情感體驗，從而修改成每天10 個單詞，或者放棄背單詞。此時，在元認知情感體驗和元認知判斷體驗之間，元認知策略中的監控策略如果能發揮作用，告訴學習者需要快速走出悲傷誤區或者挫折誤區，反思自己，也可以做出有利于學習目標的判斷體驗。

元認知體驗的重要性使得移動語言學習相較于傳統的紙質學習方法更有優勢。由于移動語言學習的優勢就是多元化和趣味性，各種語言應用軟件在提供移動語言學習資源的基礎上，呈現方式多樣，如圖片、音頻、視頻等，更易于引起積極的元認知情感體驗，從而促進移動語言學習，提升學習者的語言綜合能力。

3.3 元認知策略監控移動語言學習

元認知策略在移動語言學習中，幫助學習者根據學習情境與要求，調動計劃、監控和評估語言學習，對移動語言學習的內容進行預覽、跟蹤移動語言學習進程、檢查移動語言學習結果。

元認知策略可以分為三步走。第一步是元認知策略中的計劃，學習者要學會制定自己的計劃，考慮可選擇的策略，并預測有效性。雖然移動語言學習是利用碎片化時間，但不意味著沒有學習計劃，語言學習者在移動語言學習中不但需要給自己制定英語學習計劃，而且需要評估一下自己的學習計劃是否合理且有效。這是保證計劃能否堅持的一些前提條件。移動語言學習用于聽力練習時，移動設備一旦聯網，就有海量的英語聽力資源，學生在制定聽力學習計劃時，需要考慮聽力的內容，如課堂內容、英語考級聽力或者興趣拓展內容如何選擇和安排，還需要制定每日時長，持之以恒，才能達到提升聽力水平的效果。此外，移動設備能夠精準記錄每日聽力的時長，協助學習者檢查自己的計劃完成情況，部分軟件可以將學習計劃錄入，方便語言學習者檢查自己的計劃內容。

第二步是元認知策略的監控，學習者在移動語言學習過程中，將自己正在進行的語言學習活動作為意識對象，不斷對移動語言學習進行積極的監視、控制和調節。在移動語言學習開展的過程中，學習者根據語言學習的目標及時監控語言學習活動，若語言學習的情況與目標相一致，則繼續堅持下去，并且不斷地靠近目標，從而完成語言學習目標，提升語言能力；若語言學習的情況與目標相背離，找出移動語言學習中出現的偏差，及時調整學習策略或修正移動語言學習策略。元認知策略的監控在移動語言學習中尤其重要，移動設備的交流和娛樂功能易于讓學習者走神或者分心，學習者可以在自我監控的基礎上，調整學習策略，除了手機本身自帶的防止干擾學習的功能，追蹤和記錄學習者的手機使用時間，并幫助學習者了解和控制自己的使用時間之外，眾多手機軟件有強大的防止干擾學習的功能，管理學習者的手機使用習慣，除了特定時段限制訪問某些應用，還可以允許學習者設置一個時間段，無其他軟件干擾，用于移動語言學習，使得學習者保持專注，完成學習任務?？偟膩碚f，元認知策略的監控包括學習者對自己的思維和移動語言學習進行階段評估和跟蹤，然后再根據反饋調整自己的思維和移動語言學習。

第三步是元認知策略的評估，在移動語言學習結束時，學習者對自己的移動語言學習表現和成果進行總體評估和反思。學習者根據移動語言學習的目標評價自己的語言學習結果，是完全達到、部分達到，還是根本沒有達到，若發現問題，則采取相應的補救措施。

4 結束語

隨著通信技術和信息技術的融合，移動技術為高等教育的信息化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平臺，移動語言學習不受限于時間和空間，語言學習者可以自由地拓展學習，使得課內課外相協同，助力高等教育信息化的發展。

移動語言學習的有效開展可借助于元認知。元認知是一種重要的自我認知能力，在學習者個人和社會發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通過理解元認知在移動語言學習過程中起到的作用，語言學習者可以更好地認識自我和移動語言學習，進而提升移動語言學習的效果。同時，在移動語言學習中培養元認知能力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語言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不斷實踐、反思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