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的學習無處不在

田方

聚焦教育過程是保證幼兒園保育教育質量的重要環節，幼兒應堅持以游戲為基本活動，理解尊重兒童并支持其有意義的學習。有時候，教師會認為兒童的學習主要發生在教師組織的各種正式活動中，而實際上兒童的學習無處不在。教育過程的本質是一種關系和互動過程，兒童的一日生活充滿了學習的機會，需要教師及時捕捉，并給予適宜的支持。

我在某幼兒園的一個小班看到了這樣一幕。這個班的孩子們每天需要在午睡前把自己的椅子搬到陽臺上兩兩對疊，以便保育員打掃教室，做清理工作。這是孩子們每天自我服務的內容之一。有時教師看到孩子有困難，會提供支持。這天，樂樂吃完午飯已經有點晚了，臨近午睡時只剩他一個人還沒有架好椅子。樂樂準備自己完成這件事情。他翻轉椅子，用椅背抵住下面那張椅子的面，但發現自己一放手，椅子就會倒下來。于是，他開始挪動椅子，仍然用自己的椅背抵住下面那張椅子的面，讓兩個椅背靠在一起，但他發現始終無法使兩個椅面貼合。這時，教師站在不遠處，并沒有上前幫忙，只是對樂樂說“換個方向，調個面”。樂樂看了看教師，之后又嘗試轉動椅子，但還是沒有成功。于是，他用身體抵住自己椅子的另一邊，無奈地站在那里，確保椅子不掉下來……

基于這個情境，我們可以觀察和解讀到什么呢？首先，兒童早期的數學學習體現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這個情境就蘊含著兒童發現數學和探究數學的學習機會。小班幼兒想要成功地架好椅子并非易事，需要遷移已有的關于圖形與空間方位的經驗。幼兒要把兩張椅子的面貼合在一起，需要將自己的椅子進行翻轉和旋轉，找對角度。這一過程涉及幼兒是否理解三維物體的“圖形變化”，以及能否通過“心理旋轉”來完成這個操作，這也是兒童早期空間能力的體現?；跀祵W領域的核心經驗和兒童發展軌跡，我們會發現小班幼兒尚不具備這樣的經驗和能力，因此他們難以成功。其次，教師雖然向幼兒發起了互動，但互動的效果不佳?！皳Q個方向，調個面”這一表述對于成人來說很容易理解，但對于小班幼兒來說，他們還無法理解“方向”和“面”這些數學語言的實際含義，因此對教師發起的互動難以給予相應的反饋。

《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中“數學認知”的目標1是“初步感知生活中數學的有用和有趣”。確實，在幼兒園一日生活中，處處有數學，處處有兒童學習的發生。兒童早期的數學學習具有生活化、游戲化和情境化的特點，而且常常是正式學習和非正式學習相結合的。在日常生活中，兒童擁有大量能夠直接感知、親身體驗的非正式學習的機會，而在正式學習中，兒童能夠在教師的引導下，通過實際操作將相關的知識、能力與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具體問題建立聯系，從而掌握核心經驗并逐漸理解數學概念。一方面，教師需要敏銳地抓住兒童的非正式學習契機。在這種非正式學習情境中，兒童往往能夠在解決一些實際問題時，產生進一步學習的動機和興趣。非正式學習是兒童早期學習的重要途徑之一，生活化的教育為兒童提供了在解決真實問題的情境中進行有意義學習的機會，同時為教師關注兒童個體發展、支持兒童可持續探究提供了時間和空間上的保障。因此，教師在一日生活中，要善于發現兒童遇到的實際問題，基于兒童的已有經驗，結合觀察與分析，支持兒童進行有意義的探究和學習。另一方面，教師在觀察、支持兒童有意義的探究和學習的過程中，需要充分利用自身的專業知識和素養。在前述案例中，盡管教師向兒童發起了互動，試圖支持兒童繼續探究，但顯然教師的指導語并未發揮作用，兒童沒有理解教師的表述，這也充分體現了兒童早期數學學習中教師運用適宜的數學語言的重要性。教師在支持兒童探究和學習時，要充分考慮兒童的已有經驗和年齡特點，將抽象的數學概念轉換為適宜于兒童當下能理解的數學語言。理解和掌握兒童五大領域核心經驗及其發展軌跡，能夠為教師對兒童的行為進行初步的觀察與分析提供抓手，教師以此為切入點，再結合兒童的個體差異和具體情境，可以對兒童的行為進行更深入的解讀與支持。

在兒童的一日生活中，教師可以借助各種情境開啟對兒童行為的觀察與分析。如果教師能夠關注兒童多元化的學習方式和途徑，與兒童開展有質量的互動和交流，就能推動兒童進行有意義的學習，支持兒童真正地在做中學、玩中學、生活中學。

（作者單位：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