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下一路愛的芬芳（紀實文學）

魏紅花

風輕輕吹動著窗簾，月光明晃晃地灑了一地。浩瀚的夜空中，滿天星斗閃爍著璀璨的光芒。阿麗亞站在窗前仰望著遠處那顆最亮的星，那是親愛的丈夫在和她遙遙相望吧。

靜悄悄的房間里自從沒有了丈夫的身影，顯得格外寂靜和冷清。阿麗亞多么希望丈夫能再回到她身邊啊。從前，一推開家門，丈夫高大魁梧的身影就出現在她面前，一雙烏黑的眼眸里始終洋溢著對妻子的愛戀。桌上是熱騰騰的飯菜，家里是暖融融的煙火。如今，煙火散盡，物是人非，阿麗亞一遍遍淚濕衣襟。

多年來，阿麗亞把愛給了身邊的每一個人。博州溫泉縣紅色關愛志愿者服務隊在她的帶領下，把人間暖情播灑到了千家萬戶。在外人看來，她的人生是完美的——她體驗了親情，領略了友情，擁有了愛情。但阿麗亞卻有著刻骨的遺憾，自丈夫2022年3月因病離她而去后，她的心始終空落落的。每當她回家看見照片里丈夫溫和的笑容時，仿佛又覺得他沒有走遠，在另一個時空里陪伴著她。正是這股親情的力量，支撐著她一步步在人生路上前行。

溫泉縣地處新疆西北邊陲，準噶爾盆地邊緣，西北以阿拉套山為界與哈薩克斯坦共和國接壤，是一個農牧結合的多民族聚居的邊境縣。博爾塔拉河和鄂克托克賽爾河東西橫貫境內。迤邐秀麗的河谷風光，花繁草茂的米爾其克草原，如詩如畫的賽里木湖，天女散花的乃仁撒拉飛瀑，“圣泉”“天泉”和“仙泉”三個溫泉鑲嵌在這方神奇的土地上，溫泉縣也由此得名。

阿麗亞從小就成長在一個由多民族組成的大家庭里。這方水土造就了她寬廣的胸懷和秀美的容顏。打小，她就經常和各族小朋友走東家串西家，看古麗跳維吾爾族舞蹈，到那木其家里喝奶茶，去索羅家里吃納仁，和馬小春一起做切糕。在快樂如風的童年里，她的小伙伴們雖民族不同，卻深深眷戀著彼此，人到中年還常來常往。

在博州溫泉縣，阿麗亞是名人，沒有人不認識她。這位57歲的哈薩克族女性，在父母眼中是孝順的好女兒，在丈夫眼中是賢惠的好妻子，在女兒們眼中是溫柔的好母親，在眾人眼中是充滿愛心的好人。她牽頭組建的紅色關愛志愿者服務隊，由退休干部、老教師及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等六個不同民族組成，致力于幫扶孤寡老人、困難學生和大病患者，助力扶貧幫困和脫貧攻堅。服務隊曾為13000余名弱勢群體幫扶180多萬元資金及生活用品，每年還持續為全縣100多名各族困難學生送去愛心款和學習用品。持續的愛和付出，使服務隊收獲了社會的尊敬和認可。

阿麗亞家客廳一側的展柜吸引著眾人的目光。一疊疊厚厚的獎狀，一個個獎杯、獎牌閃耀著光芒：全國最美家庭、全國文明家庭、全國優秀紅十字志愿者、全國紅十字志愿服務先進典型、自治區自治州文明家庭、自治區學雷鋒志愿服務“最美志愿者”、自治區優秀紅十字志愿者、博州國家通用語言達人。她的事跡在中央廣播電臺哈薩克語頻道和《中國教育報》《經濟日報》《新疆日報》《新疆婦女》等媒體、報刊報道。

面對掌聲和鮮花，阿麗亞從容淡定，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人生更有價值和意義。

一

她是水一樣的女子，看似柔和卻充滿力量，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里始終盛滿了善意和溫柔。阿麗亞是七兄妹中的第二朵金花，父母給她起名時，就希望自己的女兒是萬花叢中最美的那一朵。

1966年出生的阿麗亞，父母都是共產黨員，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和家庭的熏陶。參加工作三十多年，阿麗亞先后在溫泉縣財政局、總工會、縣紀委、縣廣播電視臺、縣史志檔案局、縣統計局任領導職務。2015年，阿麗亞任溫泉縣統計局黨組副書記、局長期間，因長期勞累，雙膝關節嚴重病變，在醫院做了雙膝關節置換手術。她為了解決溫泉縣統計局遺留的問題，拄著雙拐到各個工作點指導工作。

由于工作生活過度用力，阿麗亞的健康受到了極大的損害。一段時間，她靠拄著雙拐慢慢挪移著上班，那種錐心的痛，好像一步步走在刀尖上。不得已，53歲那年，她申請提前退休了。

2019年的那個冬天，簌簌的雪聲持續著，像條奔流不息的河，左岸是關于過去的美好回憶，右岸是她將執著追尋的未來。

作家冰心曾說：“愛在左，情在右，走在生命的兩旁，隨時撒種，隨時開花，將這一徑長途，點綴得香花彌漫，使穿枝拂葉的行人，踏著荊棘，不覺得痛苦，有淚可落，卻不是悲涼?！被仡櫾涀哌^的每一步，阿麗亞在每個崗位上都播灑著愛的芳香，共事過的各族同事在相處過程中，都會被她熱情無私的愛所感染。工作中，阿麗亞是“拼命三郎”。生活中，阿麗亞用自己的善良，浸潤著一個又一個苦難的家庭。

阿麗亞從小就跟各民族的小朋友玩在一起，鄰里間相處得十分和諧，誰家有困難，父母總會出手援助。父母的言傳身教，讓阿麗亞有著樂于助人的熱心腸。從1989年開始，她就與公益事業緊密聯系在了一起。每逢周末、節假日，夫妻倆帶著兩個女兒做公益。從扶貧捐款捐物到資助困難學生，從幫助病患人員到慰問孤寡老人，阿麗亞堅持用愛心傳遞溫暖，用最樸素的言行，演繹著“愛心媽媽”的動人詩篇。

2005年的一天，在溫泉縣中學從教的加孜拉·熱哈西急匆匆地找到姐姐阿麗亞，告訴她自己就要調走了，希望她能幫忙照顧自己的學生吐爾古麗。

吐爾古麗是加孜拉所教班級的學生，在縣高級中學就讀，由于高中是寄宿制，而吐爾古麗患有癲癇，學校擔心她住校期間會有生命危險，就建議她退學。為了不讓孩子失學，加孜拉想讓姐姐幫幫這個孩子。

阿麗亞一聽愣住了，癲癇不是小病，發作起來伴隨著未知的風險。她表示要回去和丈夫商量一下。丈夫心疼工作繁忙的妻子，勸阿麗亞少管閑事?？僧斔姷酵聽柟披惖牡谝谎?，那雙黑亮亮的眼睛里泛起的淚花就牽動了她的心。懂事的吐爾古麗對阿麗亞說：“阿姨，我住您家里，不會給您添太多麻煩的，我還可以輔導兩個妹妹學習呢?！本芙^的話再也不忍心說出口，她一把將吐爾古麗擁入懷中。從此，擁擠的小家里多了一口人，吐爾古麗成了這個家庭的第三個孩子。丈夫和阿麗亞生了幾天悶氣，妻子怎么不管不顧地把人帶回了家。他小聲埋怨：“孩子突發癲癇你怎么辦？一天到晚盡愛逞能?！痹掚m這么說，丈夫還是悄悄買了一本《癲癇病的治療與預防》擺在了書桌上。說到底，善良的丈夫是怕阿麗亞受累。

吐爾古麗犯過兩次癲癇，原本好好的人瞬間倒地，口吐白沫且不斷抽搐，兩個女兒嚇得手足無措，哇哇大哭。一旁的阿麗亞和丈夫又是掐人中又是喂藥，吐爾古麗恢復了意識后，一個勁兒地道歉，一旁的丈夫聽得先紅了眼圈，將心比心，誰不希望天生就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呢。此后，夫婦倆對吐爾古麗的關愛比親生女兒還多些，早餐的牛奶雞蛋從沒有斷過。有一天，阿麗亞年幼的女兒美麗娃提可憐巴巴地問：“媽媽，你不愛我們了嗎？”阿麗亞心中一驚，耐心地給美麗娃提解釋：“姐姐病了，她的父母不在身邊，我們應該更愛她才對呀?！眱蓚€妹妹慢慢接納了這個姐姐。姐妹三人經常聚在燈下溫習功課，嘰嘰喳喳、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阿麗亞定期帶吐爾古麗去醫院治療，回家后悉心照顧她服藥，一餐一飯也格外豐盛。吐爾古麗好像回到了媽媽的懷抱，幸福得如同掉進蜜罐子里。就這樣，吐爾古麗在阿麗亞家住了整整兩年，直到高中畢業?？墒?，令阿麗亞遺憾的是，成績優異的吐爾古麗卻因體檢不合格，與大學失之交臂。

從那以后，阿麗亞意識到，想幫助更多的人，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于是她便發動身邊的親戚朋友一起做公益。從最初15個人的小團隊增至幾百人，受到幫助的人越來越多，小團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2016年12月，在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紅十字會和黨委政府的支持下，阿麗亞牽頭成立了“紅色關愛志愿者服務隊”。隨著人數的不斷增加，后期為便于管理，服務隊分成了若干個小分隊。

阿麗亞的行動不僅感染了周圍的人，更感染著她的家人。多年來，丈夫一直默默地支持著她，退休后更是積極參加每一次公益活動，兩個女兒也自愿加入志愿者服務隊。即使遠隔千山萬水，也一直在為困難群眾捐款捐物?！艾F在只要孩子們在家，我們做公益活動都是全家齊上陣?！闭f起這些，阿麗亞臉上洋溢著自豪的微笑。

工作忙起來沒日沒夜，但阿麗亞卻主動承擔起了幸福社區“知心大姐”的職責。溫泉縣博格達爾鎮幸福社區有常住戶2295人，轄區居民由漢族、蒙古族、維吾爾族、哈薩克族、回族等13個民族組成，少數民族占比總人口的63.5%。56棟居民樓的基本情況她了然于心，無論是夫妻矛盾還是親子教育乃至于生病住院，只要有人找到她，她都不厭其煩從不推脫。她總說，別人求到咱門上，也是鼓足了勇氣，如果一口回絕，該多傷人心啊。

小女兒在作文中這樣描述自己的媽媽：小區里的春花姐姐找到我媽媽倒苦水。她和叔叔已冷戰好幾天了，就因為她偷偷把一萬元錢送給了要買車的弟弟，可叔叔的小本生意也急需錢運轉，叔叔盛怒之下搬了出去。媽媽拿出家里的5000元錢，硬是塞到春花姐姐手里，春花姐再三推托不肯要，媽媽卻毫不在意地說，權當你借我的，等有錢了再還不遲。春花姐含著眼淚回家了。兩天后媽媽接到春花姐的電話，他們夫妻和好了。媽媽在電話這頭笑得樂開了花，好像辦成了天大的事兒。

在女兒的字里行間，阿麗亞的愛悠遠芬芳?！皨寢屧诮y計局工作期間，有個漢族大學生從廣西遠嫁溫泉，媽媽把她當成女兒一樣關心關愛。節假日把姐姐接到自己家中包餃子，周末陪姐姐一起散步聊天談未來。姐姐有煩惱了就愛和媽媽傾訴，媽媽怕她想不通，經常會在宿舍里陪伴她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傊?，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人，無論是孩子青春期叛逆了，還是考的學校不理想了，或是和父母相處不融洽了，媽媽就會在下班后，一對一地做說服溝通工作。我的這個媽媽呀，總是愛管閑事愛幫人，就像只陀螺，閑不下來。從不理解到理解，我也經歷了一個對媽媽的認知過程，現在，只要有人提起我的媽媽，我都會打心眼里感到自豪?！?/p>

30多年來，阿麗亞一直用自己微薄的工資資助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鞍Ⅺ悂唻寢?，我是達來，從我懂事起，就生活在一個支離破碎、貧困潦倒的家里，母親是二級殘疾，弟弟年幼，我已考入高校，有您和縣工會的資助，我感到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現在，我已經在您的關懷下即將登上去北京科技大學的求學之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我對您的感激之情，只能從心底叫您一聲：媽媽……”這是一位蒙古族男孩寫給阿麗亞的一封信，這也更堅定了阿麗亞資助貧困學生的決心?？h供銷社的下崗職工加納西一家五口人，三個孩子上學，夫妻多病。阿麗亞知道后為加納西小女兒的學費多方籌措資金。德力格爾、肖貝貝、阿爾達克、加爾別克、昆都孜、朱麗都孜、庫熱西、阿拉依、夏力哈爾、加依娜、古麗努爾……這些接受過阿麗亞無償幫助的人都在心底感激著她，而她們，也成為阿麗亞真誠、善良和愛心的見證者。

在丈夫賽里克眼里，結婚33年，妻子好像是一團火，走到哪里都能溫暖一片人。只要有人找到阿麗亞求助，她從來都沒有拒絕過。耳濡目染中，賽里克被妻子赤誠的愛融化了。

2017年，賽里克從溫泉縣政法委光榮退休，無事可做的他好生無聊，家務活他全包，吃穿用度全不用妻子操心。即便如此，他還有大把空余的時間無處打發，阿麗亞借機把他拉進了志愿服務隊給自己當司機。一個無星無月的雪夜，他開車陪妻子到扎勒木特鄉浩圖爾哈隊看望雙目失明的努爾曼。崎嶇不平的路面上，阿麗亞不小心滑了一跤，賽里克心疼地攙扶起妻子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凡事不要這樣拼命?！卑Ⅺ悂喡牶鬁I雨滂沱。誰承想賽里克真的走遠了，留下阿麗亞獨自在風雨中呼喚著他遠去的身影。

二

四月，溫泉的春天緩緩醒來。天色澄明，春意溫柔。草原、河流、鮮花、屋舍、遠山都籠罩在春的懷抱中。一望無垠的哈夏草原、花香四溢的香紫蘇、景色優美的孟克溝競相吐艷，田野間處處彌漫著溫泉最美的景色。

在疾速奔跑的路上突然停下來看風景，這悠閑的時光，多少讓阿麗亞有點不適應。

溫泉地處北疆邊境，紅色關愛志愿者服務隊不斷突出“情系老少、情系家鄉、情系祖國”的三個“情系”志愿服務定位，又被當地群眾親切地稱之為“戍邊媽媽隊”。

紅色關愛志愿服務隊是一個民間公益組織，運行費用和捐贈費用怎么解決？阿麗亞多次深入志愿者家中討論溝通，最后，大家達成一致意見：志愿者每月自愿繳納20至50元會費，由六個民族組成的“愛心媽媽”團隊從春天的溫泉大地出征了。從最初的15人發展到如今正規注冊的400余人，從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到80多歲的老奶奶，從家庭主婦、個體工商戶到機關干部職工，志愿服務隊覆蓋縣鄉村三級，公益隊伍一步步壯大，乃至于覆蓋了整個博州。

阿麗亞和她的愛心媽媽們每逢中秋節、“六一”兒童節、“七一建黨節”等節日，會為敬老院的孤寡老人、兒童、困難黨員送去慰問金、做一頓餃子、炸一鍋包爾薩克。所到之處，灑下的是一聲聲歡快的笑語和祝福的歌聲。

溫泉縣邊境線長242.6公里，邊防官兵和移民管理警察駐守的邊防連隊、邊境警務站分布在中哈國界山區深處，駐地偏僻、條件艱苦，日常執勤要翻山越嶺。由阿麗亞牽頭的媽媽們情牽邊疆赤子。

“山上變天快，騎馬巡邏的時候帶上這些墊子，到冬天我們再做一些厚的送來！”在“八一”建軍節即將到來之際，阿麗亞和大伙將30張親手縫制的嶄新棉墊送到堅守在戍邊一線的邊防官兵手中。

看到戍邊人員堅守邊境條件艱苦，“戍邊媽媽”們很是掛牽，便定時為大家送去親手制作的塔巴馕、包爾薩克、酥油、奶疙瘩、熏馬腸等特色美味食物。即使冬季山區氣候惡劣，經常會有風吹雪，阿麗亞帶領的“戍邊媽媽”們也無懼嚴寒，堅持進山送溫情，一路上手和臉凍得通紅。連隊戰士看著心疼，勸“媽媽”們不要再趕路進山，阿麗亞說：“你們為了國家安寧遠離父母親人，我們幫不上什么大忙，只能為你們做些好吃的，也算是為國防事業做一點貢獻吧?！?/p>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有的戰士退役好多年，還與阿麗亞這些“戍邊媽媽”有聯系。戰士李偉退役后回到了陜西老家，和媳婦有些磕磕碰碰。李偉給阿麗亞媽媽打電話大倒苦水，阿麗亞聽后批評了李偉：“過去在部隊家務活兒就沒有沾手，現在回歸家庭了，理應體貼媳婦的種種不易，看似尋常的柴米油鹽，卻浸透著一個女人的汗水。想要家不散，就要彼此愛?！彪娫捓飫又郧闀灾岳?，李偉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阿麗亞為李偉的媳婦精心挑選了一件大紅色羊絨披肩寄去，讓李偉說是自己給媳婦送的禮物。而且在微信里每周教他做一道新疆飯菜，面對日漸勤快體貼的李偉，媳婦也對遠方的阿麗亞媽媽充滿了謝意。

努魯達吾來提·努魯木汗是溫泉縣昆得侖牧場阿爾夏特牧業隊的一名普通牧民，不幸發生車禍，導致雙側多發肋骨骨折、右側額顳葉腦挫裂傷等重度傷殘。前后治療已經花了8萬元左右，這對本不富裕的家庭來說是雪上加霜。阿爾夏特隊兩委和阿麗亞的愛心團隊共同伸出了援助之手，為這個家庭送去了各方捐款14650元、60只羊、5頭牛。承載著各族群眾沉甸甸的關愛和祝福，努魯達吾來提這個七尺男兒淚雨滂沱。努魯達吾來提家如今已是牛羊成群，一幅田園牧歌式的生活畫卷。

吐爾遜古麗老人被診斷出腦瘤，老伴吐爾遜·鐵列汗和兒子都患有智力障礙，兒媳也有輕微殘疾。這個苦難的家庭，像是風雨飄搖中的一片樹葉，不知道明天會被風吹到何方。在走訪慰問中，村兩委和愛心媽媽們送上了自發籌集的2000元現金和大米、食用油、過冬服飾等生活用品?？粗聽栠d古麗滿眼感動的淚花，阿麗亞一路上心事重重。這個家庭必須要有造血能力，僅僅靠輸血是解決不了長期困難的。阿麗亞和村兩委反復商量對策，幫助這個家庭解決一名就業人員，籌措資金幫吐爾遜古麗做手術。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這一家人慢慢走出陰霾，來到了陽光地帶。

阿麗亞的堂妹古拉力汗要結婚了，阿麗亞上門當起了移風易俗的講解員。她提倡婚事簡辦，租用車輛、回禮、請柬發放人數都減半，男女雙方采納了她的建議，婚禮辦得熱熱鬧鬧卻沒有一分一厘浪費。這對年輕人也成了移風易俗的楷模。

看到許多年輕人就業難，又了解到溫泉縣家政服務行業短缺的現狀，阿麗亞就和哈拉木哈西妹妹商量，成立了溫泉縣石榴花暖心家政服務中心。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在當地市場監督管理局等相關部門的支持下，完成了170人的免費培訓上崗。一個月時間，臨時就業人員達到40余人，增收3萬多元，同時有7個人員被推薦到固定崗位就業。

三

春風輕手輕腳地來了。阿麗亞的小院內，翠綠的小草從泥土中探出頭來，星星點點的野花羞澀地露出微笑，桃樹杏樹開滿了粉紅色的花朵，一股淡淡的花香彌漫了整個庭院。正午時分，陽光如瀑，阿麗亞的各族姐妹們聚在小院里載歌載舞。

阿麗亞像一個巨大的磁場，總能吸引來更多的追隨者。

60歲的楊代菊，退休后陷入了長久的空窗期，成天除了做飯洗衣服收拾房子無所事事，余生還很長，總得干點有意義的事兒?？鄲炛?，她主動找到了阿麗亞，阿麗亞引導她加入了志愿者團隊。楊代菊的腿走路有點困難，丈夫就給她買個三輪代步車。她開著車“送文藝下基層，送慰問走萬家”，心中別提有多美氣了。

88歲的錫伯族老人吳玉琴，加入團隊時86歲。78歲的哈薩克族大姐加尼亞加入團隊后，時常帶著兒子女兒去看望前山牧場的白血病患者巴提哈。77歲的維吾爾族熱爾曼大姐，看見阿麗亞家里人來人往，也被吸引到這個愛心團隊中來。65歲的蒙古族大姐多代麗，退休后就跟隨著愛心媽媽團隊。如今，她的兩個女兒、弟媳婦和侄女，一家五人都加入了志愿者團隊，號稱“志愿者之家”。

又是一個春天的早晨，阿麗亞和姐妹們在戶外團建。溫暖的陽光包圍著她們，風兒調皮地撥弄著發絲。嫩嫩的綠葉，盛載著清涼的露珠。地上的嫩芽兒，冒出纖細的腰。春風吹走了嚴寒，吹綠了山林，吹暖了河流。

責任編輯：林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