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價值意蘊、指標體系及實現路徑
——以學生發展為中心的視角

楊晨美子,李愛彬,范宇琪

(中國礦業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2020年7月,習近平總書記對研究生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強調研究生教育在培養創新人才、提高創新能力、服務經濟社會發展、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隨著我國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經濟社會飛速發展,行業產業對高層次專業人才的需求日益迫切,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作為高等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承擔著培養高層次應用型專門人才的主要任務?！秾I學位研究生教育發展方案(2020-2025)》中明確,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規模要擴大到碩士研究生招生總規模的三分之二左右,要大幅增加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數量[1]。在就業形勢嚴峻的大背景下,人才對自身職業能力提升的需求不斷攀升,越來越多的學生選擇攻讀專業學位研究生,2023年共有474萬人報考全國碩士研究生招生考試,其中,專業碩士報考人數超過六成[2]。

評價是教育的指揮棒,事關教育發展方向,關系教育質量保障,影響人才成長發展?！渡罨聲r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首次明確提出“探索增值評價”[3],以專業學位研究生為對象探索增值評價,對于提高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質量水平,推進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改革工作具有重要意義。

一、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含義釋析

邏輯學認為,概念是認識事物的基本工具,也是思維把握事物的起點。為了對“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進行深入理解和細致探討,首先要闡釋和明確其基本內涵,進而才能增強推動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的實踐自覺。

(一)增值評價的概念

“增值”(Added Value)是一個經典的經濟學名詞,本意是指資產或商品價值增加或者相對價格的提高。而在教育語境中,有學者認為“增值”是指在控制學生入學分數(如SAT、ACT)后,學生在一年級和四年級的標準化考試(如ETS熟練程度、CAAP、CLA)上表現出的差異[4],也有學者認為是指學生在結果測量中的分數與學生入學時的預期結果之間的差值部分[5]。

增值評價起源于美國,最早出現在科爾曼于1966年向美國國會提交的《教育機會均等》報告中,始于基礎教育領域中對于學校效能的評價。隨后應用于學生學業評價,1992年田納西增值評價系統(TVAAS)是典型代表,主要考量學生在標準化測試中成績的進步幅度。增值評價就是以學生學業成就為依據,追蹤學生在學期間學習成果的變化,考察學校教育對學生發展增值的效應[6]。作為一種過程性、發展性評價[7],增值評價不僅強調以學生發展為中心,更強調學生在知識、能力、思想品德等方面的增量性進步,相比傳統的結果性評價而言,是一種更合理、更公平的教育質量評價方法[8],推動了評價思想從資源觀、產出觀、聲望觀為主的“傳統教育質量觀”向“增值觀”轉變[9]。

(二)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核心內涵

專業學位研究生的培養目標是掌握某一專業(或職業)領域堅實的基礎理論和寬廣的專業知識、具有較強的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能夠承擔專業技術或管理工作、具有良好的職業素養的高層次應用型專門人才,服務國家和社會發展需求是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旨歸[10]。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應強調堅持正確育人導向,加強思想政治教育、學術道德和職業倫理教育,提升實踐創新能力和未來職業發展能力,促進專業學位研究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1]。

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就是以促進專業學位研究生全面發展為中心,通過收集學生在思想政治教育、學術道德、職業倫理教育、課程教學、實習實踐、學業活動等培養過程中發展情況的數據信息,從中考察專業學位研究生在思想品德、實踐創新能力、職業發展能力等方面取得的“增量性”進步,對培養過程及所培養學生的質量與效益作出客觀衡量和科學判斷,并針對評價結果及時進行反饋與調節,以實現培養具有良好職業素養的高層次應用型專門人才的目標[11]。

二、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價值意蘊

增值評價作為一種新的教育評價思路,探索其在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中的理論研究與實踐應用不僅能夠為教育教學評價改革提供新思路,也能夠為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質量提升提供參考,在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質量保障、學生自我價值提升和教育教學改革中具有重要的價值。

(一)評價實施契合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過程管理的現實要求

質量是社會經濟發展的生命線,同樣也是高等教育的生命線?！笆奈濉币巹澲刑岢?構建高質量的教育體系,加強研究生培養管理,提升研究生教育質量[12]。發展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是經濟社會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的必然選擇,也是創新型國家建設的重要支撐條件[13]。優化和完善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質量保障體系是新時期研究生教育內涵式發展的必然要求,同時也是一項緊迫的教育實踐課題[14]。2020年9月,教育部、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發布的《關于加快新時代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的意見》中指出,培養單位要加強培養關鍵環節質量監控,全面從嚴加強管理,健全內部質量管理體系,完善質量評價機制[15]。

一是增值評價的實施有助于對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過程進行全方位管理。在培養專業學位研究生的教育活動中,強化培養過程的管理對于保證教育質量是至關重要的,科學管理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過程是質量保障體系的主線,要進行全過程、全鏈條、全環節的質量監督和把關。增值評價的實施主要通過記錄學生入學時的知識、能力、思想品德等的起始程度,按照培養計劃預測學生在某一學習階段結束后應該達到的程度,以此對學生發展增值進行測度。此外,還會采用有效的全過程網絡管理系統,以方便管理人員和導師及時把握和動態分析專業學位研究生成長發展情況,更有針對性地調整培養計劃。

增值評價理念下的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質量既包括生源質量,關注學生入學時的起點水平,又包括學生在讀期間的學習質量;既評價學生課程學習的質量,又評價學生實習實踐的質量;既包括學位論文質量,又包括就業發展質量[16]。

二是增值評價的實施有利于將教育評價的關注點聚焦于學生發展過程。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一直致力于質量的提升,但是對于質量的解讀很大程度上還停留在“輸入—輸出”的傳統觀念中[17]?！拜斎搿敵觥钡馁|量觀主要關注資源投入、成果產出等,回避了學生的需求以及培養過程中學生成長發展的關鍵問題。教育質量的生成性特點要求內部質量保障體系的構建要立足學生發展,關注人才培養過程的質量。增值評價突破了“輸入—輸出”質量觀存在的局限性,強調評價的發展性功能,它不是著眼于過去和既定成績,而是著眼于未來發展和培養過程,通過評判學生的進步程度從而取得有效反饋信息,發揮評價的診斷和調節作用。

(二)評價目的契合專業學位研究生全面發展的訴求

專業學位研究生作為高層次應用型人才,是社會知識、經濟、科技進步的重要推動力量。人類在物質生產實踐的基礎上發生的社會交往活動更加多樣化和擴大化,社會關系更加豐富,伴隨著社會形態變化,人們在社會活動中日益成為更加全面發展的個體。全面發展既是指人的體力和智力的充分發展,又指人在德智體美勞各方面和諧的發展,其中能力的持續改善和進步是人類發展的重要部分。

一是增值評價有助于培養和提升專業學位研究生職業發展能力。在現代社會,知識更新換代速度快、科學技術發展迅速,學校教育應該培養的是會學習、能適應和懂變通的人。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目的是培養高質量的高層次應用型人才,也就是培養能獨立從事專業崗位工作,靈活運用所學知識技能處理問題、突破難題,能在各種活動中有效地與他人合作的人。增值評價服務于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的全過程,著重考查學生適應社會需求和未來工作崗位的能力養成等,它的本質目的是對學生的成長發展負責,利用評價結果對學生職業發展能力進行判斷,科學合理地規劃學生的學習安排,進而調動學生學習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二是增值評價有助于專業學位研究生實現個性的全面發展。馬克思認為,每個人首先是獨特的個體,這是個人作為單一社會存在的具體體現。人的成長發展既是全面的又是具有個性的,是全面性和獨特性的統一,人的全面發展是個性發展的基礎條件。個性是人各種特質的綜合體,由人的需求、興趣、理想、信念和心理特征等密切相關且相互作用的多方面所構成[18]。個性中蘊含創新潛力,是人的創造力的核心,培養高層次人才個性的全面發展成為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工作的根本目的之一。增值評價目的也在于對不同學生個體和學生群體中存在的差異給予積極關注,注重發掘和促進學生的個性發展,支持他們在未來職業生涯發展中創造價值。

(三)評價方式符合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工作的本質追求

《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發展方案(2020-2025)》提出深化產教融合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模式改革,推進課程設置與專業技術能力考核的有機銜接,將人才培養與用人需求緊密對接[1]。其本質在于推進專業學位教育與職業資格的有效銜接,促進專業學位研究生學業發展、就業發展和未來發展,實現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的共贏。

一是增值評價方式有利于促進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教學改革。教學作為培養人的重要途徑,是人全面而又有個性的發展的保證。增值評價采用的方法具有靈活多樣性,倡導重視學生個性發展,在此之下,有助于推進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教學方式多樣化。在混合式教學方式中,線下教學突出鍛煉學生實踐應用能力,強化專業研究中的學生科研創新能力和科研成果轉化能力;線上教學借助互聯網信息技術加強國際、校際的交流,產學研深度合作,邀請國內外知名技術人員、學科領域專家、高級工程師等開展線上課程,著力加強專業學位研究生專業實踐能力培養,提升專業課程教學改革效果。

二是增值評價方式有利于創新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模式。增值評價有助于在培養專業學位研究生創新創造能力、復雜問題解決能力、崗位勝任力、實踐操作能力等共識能力的同時,關注學科差異性,遵循專業學位研究生成長規律,以促進學生發展作為出發點和落腳點;關注學生學習過程,激發學生實踐創新和技能提升的積極性、主動性;突出本專業特色,培養各行各業需要的具有獨特性的專業人才。再者,根據不同層次、不同領域的專業學位研究生能力發展需求和差異性,對其培養過程中的增量性進步進行評判,能夠幫助建立以質量為導向、人才未來職業發展為目標的增值評價機制,最終助力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模式改革取得成效。

三、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指標體系是教育評價活動的基礎,也是對教育質量要求的具體規定,它的內容設計、系統性、可操作性等都會對評價結果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而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體系是我國高層次人才培養內容的具體呈現。

(一)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要素來源

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遵循科學性、客觀性、簡明性、系統性和實用性等基本原則。采用文獻研究法,檢索有關的政策文本和相關領域的文獻進行廣泛閱讀,并對資料進行整理分析,最后對其關鍵要素全面識別。在進行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要素清單梳理時,結合專業學位研究生能力發展的特點及實際,歸類具有代表性的指標,最終歸納出思想品德、實踐能力、創新能力三大指標要素,其指標要素來源如表1所示。

表1 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要素來源表

(二)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體系的架構設計

增值評價具有發展性、過程性和多樣性的特征,在增值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中不僅要考慮指標的可觀測性,也要考慮指標的針對性和適用性?；趯I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體系相關文獻的分析,以專業學位研究生發展為引領,將思想品德、實踐能力、創新能力作為一級指標,以此進行指標體系架構并做出進一步解析。

1.思想品德是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首要指標

良好的品德修養是專業學位研究生作為高層次人才,實現全面發展的基礎和前提。從黨的十八大提出“把立德樹人作為教育的根本任務”,到黨的十九大指出“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再到黨的二十大強調要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傲⒌聵淙恕币恢币詠硎屈h和國家教育工作堅定不移的方針。研究生人才培養首在德育,需要將思想品德的考察放在突出位置,將專業學位研究生愛國情操、公民道德、學術道德、職業道德等作為評價的首要任務。

一方面,學術道德是專業學位研究生作為高層次人才的首要科研行為標準。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具有學術性和職業性的雙重屬性,從學術性上講,研究生教育的主要目標就是培養具有從事學術研究、教學工作或獨立擔負專門技術工作等能力的人才,在此基礎上,專業學位研究生應該具有學術道德。專業學位研究生的學術道德水平與科研創新、學術成果等息息相關,不僅關乎國家科技發展進步,更加直接關系到專業學位研究生個人學習成果的誠信性、可靠性、真實性[30]。學術道德是專業學位研究生職業發展的基礎,在思想品德、專業認同、職業道德與倫理的教育過程中,對學生的學術誠信、學術規范、學術責任、自律精神、原創性科研、學術名譽等的增值程度進行考察,掌握其發展進步情況。

另一方面,職業道德是專業學位研究生未來職業發展的基礎。職業道德就是與職業活動相聯系的,能夠反映職業特點的道德準則、信念、情感、行為的總和。良好的職業道德能引導專業學位研究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有助于處理好職業發展中的各種關系,促進職業能力的成長。職業道德的指標主要考查學生是否熱愛職業,堅守崗位,服務群眾,奉獻社會,具有正確的義利觀和職業認同感,遵守職業法律法規,主動踐行職業道德準則等,關注學生職業道德的認知、情感、意志和行為的進步與變化情況。

2.實踐能力是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根本指標

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是高層次應用型專門人才,“應用型”主要表現在知識與能力的融合發展,注重操作性和實踐性,將實踐能力培養作為人才培養的主線,在學術能力上強調實踐創新而非理論創新,未來發展突出職業導向性、崗位適配性[31]。實踐能力是專業學位研究生必備的核心能力,為了培養和提升學生的實踐能力,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教學通常采取校企合作、實習實訓等方式,搭建實踐平臺、創造實踐機會。經過梳理已有文獻,有研究者將實踐能力分為專業實踐能力和一般實踐能力[32-33],基于此,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著重考察這兩類能力。

一方面,專業實踐能力是專業學位研究生獲得職業資格認證的關鍵指標。2013年,教育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印發《關于深入推進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模式改革的意見》,明確提出要推進專業學位授予與獲得相應職業資格有效銜接。職業資格認證是對從事某一職業所必備的學識、技術和能力的基本要求,其中專業實踐能力是最重要的考評內容。結合已有研究的觀點和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特點,對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專業實踐能力指標進一步分解,重點考查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專業基礎知識、跨學科知識、動手操作能力、任務執行能力、實踐報告撰寫能力等方面是否有所進步。

另一方面,專業學位研究生一般實踐能力是必不可少的評價指標之一。有研究者認為,一般實踐能力是指專業學位研究生在平時學習生活和工作中都應具備的基本能力,并認為學習能力、溝通與合作能力、人際交往能力和環境適應能力是其構成要素[34]。也有研究者認為,一般實踐能力包括溝通能力、信息處理、自學能力、團隊合作、人際交往等要素[33]?；诖?本項指標主要考查學生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以后,在溝通交流、人際關系、團隊合作能力、管理能力、應變能力等方面的一般實踐能力增值程度。

3.創新能力是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關鍵指標

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發展的前提是創新[35]。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創新在我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以國家戰略需求為導向,積聚力量進行原創性引領性科技攻關,堅決打贏關鍵核心技術攻堅戰。研究生創新能力是指在理論學習和科研實踐中,研究生基于創新知識技能,由創新意識引領,通過發揮創新思維和創新人格來實現行動創新,最后產出具有新穎且實用的創新成果的能力,它是衡量研究生教育質量的關鍵性指標[36]。創新意識、創新思維和創新成果互相聯系、互為促進,共同構成個體的創新能力。

一方面,創新意識是創新能力的先決條件。創新意識是個體根據自身和社會發展的需要,在創造性活動中表現出的意向、愿望和設想,它是一種創造前所未有事物的心理動機,也是人們進行創造性活動的出發點和內在動力。專業學位研究生創新意識的增值情況應該表現在學生的創新自覺性、積極性、主動性、探索精神、勇于質疑等方面的進步變化。

另一方面,創新思維是創新能力的核心,也是個體進行創新創造活動的先導。認識論認為,創新思維是人類活動對現實世界的認識和再造,是人類發現客觀規律和人類社會科技進步的動力源泉,它有助于新觀點、新思想、新認知領域的產生和開拓。專業學位研究生作為高層次應用型人才,創新思維的增值是其成長發展過程中必不可少的要素,關系著學生個人未來職業勝任力的發展。

最后,創新成果是創新能力的重要表現形式。創新成果以創新意識為始,經過創新思維的推動過程,體現專業學位研究生的創新能力增值情況,它是衡量個體創新能力水平的重要標準。專業學位研究生經過學習鍛煉以后,最終形成的論文、專著、研究報告等學術性成果和新型技術、新型產品等實用性成果都能夠反映其創新能力增值程度。

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將提煉的內容要素與設計的評價指標體系框架進行匹配,探索性地構建出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體系,如表2所示。

表2 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指標體系

四、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實現路徑

目前,增值評價作為一種新型評價方式,受到我國專家學者的重視和研究,其對于專業學位研究生的成長發展具有積極意義。為了探討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如何實現的問題,參照教育評價要素的構成[37],初步設計出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體系(如圖1),并從評價主體的觀念、評價方法的選擇、評價結果的反饋等方面給出具體的實現路徑建議。

圖1 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體系

(一)評價主體要主動更新評價觀念,樹立以促進“學生發展”為中心的評價觀

先進且科學的研究生教育評價理念是促進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發展的先導,構建出適合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的本土化增值評價指標體系是研究生教育質量保障的重要措施。并且,樹立以專業學位研究生職業發展能力為重點、以培養過程為中心環節的理念是實現增值評價的首要條件。

一方面,教師與教育管理者要主動轉變理念、主動求新。高校教師和教育管理工作者的教育評價觀應與時俱進,明確評價的目的不是關注學生的水平高低,而是在于從橫向和縱向的角度去觀察學生的優缺點,對積極的方面及時作出強化,對不足之處及時彌補完善,深刻體會到增值評價的意義和價值所在。作為評價的主體,教師要強調以“學生”為中心、以“學生發展”為中心,關注教育過程中學生的進步變化[9]。教育工作者只有在思想層面上真正理解學生成長發展增值的內涵,才能在行動上落實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評價的內在價值追求,消弭和阻斷人才評價只看結果、不看過程,只看成績、不看努力的局面,為學校效能的提升、導師指導能力的提高、學生職業發展能力的培養提供動力,實現評價、教學、管理的良性互動。

另一方面,調動企業、社會、第三方評估機構等外部主體參與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積極性。增值評價注重和強調學生成長發展的全面性,外部主體參與評價則能夠更為多角度、多層面地反映專業學位研究生在校園環境之外的表現,使得增值評價的觀測指標更為具體化,收集的數據信息也更加豐富多樣,且更能夠幫助學生實現自我完善,促進自身未來職業發展。因此,在引導外部主體認識和接受增值評價意義和內涵的基礎上,出臺相關支持保障政策,鼓勵外部主體參與到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之中。

(二)評價方法的選擇要科學適恰,通過借助大數據技術,全面分析學生成長信息

與傳統注重成績和結果的評價方式相比,增值評價更加關注學生的學業過程表現,評價維度更廣,涉及的信息數量更多,在收集、整理、分析數據的過程中,科學性和準確性是增值評價的根本保證。因而,選擇合適的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方法,利用大數據技術建立學生學習與發展動態監測數據庫則是十分必要的舉措。

一方面,利用大數據驅動智能化評價代替傳統的經驗評價,使評價更加高效、準確。增值評價是一種注重過程性、發展性的評價方式,需要收集大量的數據信息,且進行多維度、全過程的分析評價,大數據賦能教育評價改革過程中的單一到復雜、樣本到群體、因果到相關等思維模式可以為增值評價帶來新的思路[38]。以大數據技術為支撐,建立專業學位研究生從入學到畢業的全行為周期的成長發展增值追蹤體系。將思想品德、職業發展、課程學習、科研探究、專業實踐、畢業就業等作為主線,輔之以學生自評、教師互評及社會評價,數據信息收集不限于文字、數字,還包括視頻、圖片、音頻等,結合學生自主錄入自評情況、教師上傳學生學習研究情況等的形式記錄學生的成長發展過程,并逐步引入實時記錄、分析與反饋的評價數據系統。

另一方面,直接評價和間接評價相結合,量化方法和質性方法相配合,全面評價專業學位研究生群體間差異和個體成長發展情況。通過追蹤專業學位研究生學習成長發展狀況并收集自評材料,初步探索學生學習與發展增值的態勢,了解其在思想品德、知識、能力等維度的增值特征和規律。此外,為更加全面地評價專業學位研究生人才培養成效,需對不同年級、不同高校的專業學位研究生進行對比分析,深入探究教育教學對于專業學位研究生學習發展的“增值”作用,發現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中需要改進的方面。

(三)評價結果的反饋要及時,監督和追蹤改進情況,充分發揮評價的作用

斯塔佛爾比姆曾經指出,評價的目的不是為了證明,而是為了改進。新時代的教育評價指向的是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和學校辦學水平,加強評價的有效反饋與持續改進,改變評而無用、只評不改的局面。增值評價為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相關者提供更加全面的人才培養質量信息,其重點是為了通過科學評估幫助學生找到真正有效的能力提升策略,幫助教師采取科學合理的教學方式和引導高校完善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質量評價體系。

一方面,構建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結果反饋和改進機制。教育相關部門要建立監督機制、信息公開機制、追蹤機制等確保評價結果得到充分應用,堅持對教育評價的有效反饋與持續改進。只有將教育評價結果與持續改進機制融合,才能確保評價結果落到實處,真正揭開教育評價改革的“面紗”,將評價結果切實用于教師教育教學工作改進、學生學習成就提升和高校管理制度優化之中[39]。

另一方面,挖掘增值評價數據反映的深層次信息,深度解讀評價結果。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的結果公布之后,要指導教育行政管理人員、教師等充分理解增值評價結果的含義,認真深入分析研究評價結果,針對實際教育教學問題發揮最大的效用[37]。此外,要注意防止對數據的誤讀和誤解,且要探究不同指標評價結果之間的關聯性,思考其與問題的成因是否有所聯系,關注評價結果中學生發展增值的內容是什么、增值程度怎么樣,避免只簡單分析數據本身,卻忽視對數據背后意義的探索,要把重點放在如何提高專業學位研究生職業發展能力和促進未來就業上。

五、結語

增值評價既是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的重要內容,也是促使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發揮高層次應用型人才培養作用的必然要求。雖然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尚處于探索之中,但將以學生發展為中心的增值評價理念融入整個人才培養的過程之中,體現“以學為本、以用為基”的增值理念,提高學生的“參與度、成長度、發展度、獲得感”,符合專業學位研究生成長發展的內涵和要求。只要在未來的教育管理和教育教學實踐中努力探究增值評價在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中的意義價值,且在教育實踐中不斷驗證、修正和完善專業學位研究生增值評價體系,必將在推動和實現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方面起到極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