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價值、困境及實踐路徑

【摘要】 人工智能技術為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提供了多方面的啟示和可能性。面對中國式現代化和教育強國建設對特殊教育提出的新使命和新任務，人工智能在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過程中，應直面現實困境，化解相關風險，完善“一核多元、特教特辦”的數字化治理體系，提升數字化治理能力，面向“擴優”“普惠”“提質”，構建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框架，以數字技術助力特殊教育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 ChatGPT；數字化治理；特殊教育

【中圖分類號】 G760

【作者簡介】 王翔宇，江蘇省淮安市洪澤區特殊教育學校（淮安，223199）。

一、引言

ChatGPT是OpenAI開發的基于GPT（Generative Pretrained Transformer）架構的大型語言模型，這一技術的發展，尤其在教育領域的應用潛力被高度關注。隨著ChatGPT和GPT-4的推出，以及中國的百度、科大訊飛等公司推出的相似模型，新一代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在教育治理和現代化進程中的作用變得更加凸顯，促進了教育治理的數字轉型與融合創新?！吨袊逃F代化2035》和《關于推進教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構建高質量教育支撐體系的指導意見》等政策文件強調了推進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性，明確了加快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戰略任務。在此背景下，本文所指的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即應用數字技術和信息技術手段，對特殊教育系統進行管理和優化，服務于有特殊需求的學生。這一過程旨在提高教育質量、增強教育的可及性和個性化，優化資源配置。面對“十四五”時期新形勢和新任務，特殊教育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和機遇，如重度、極重度殘疾學生比例的不斷上升和殘疾類型的增加及復雜性，迫切需要構建高質量的特殊教育體系，加快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1］

人工智能技術，為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提供了多方面的啟示和可能性。ChatGPT和國內相似模型的引入，為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提供了新的視角和方法，展現了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推動教育創新和提高教育質量的巨大潛力。黨的二十大以來國家進一步加大了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的實施力度，旨在通過科技賦能和數據驅動，實現教育的全方位變革，并系統構建教育數字化新生態。［2］這些政策和行動展現了我國對于推動教育事業，特別是特殊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決心和方向，標志著特殊教育系統與時代發展的脈搏同頻共振，朝著實現特殊教育的全面現代化邁進。因此，人工智能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的價值是什么？所面臨的困境與挑戰有哪些？可能推進的實踐路徑在哪里？本文立足普惠高質量特殊教育發展目標，對以上問題進行探討與思考。

二、機遇與超越：人工智能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的價值意蘊

數字化治理作為公共管理領域的前沿理論，起源于20世紀90年代，隨著網絡信息化和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而形成。這一理論范式突出了治理理論與數字技術結合的重要性，側重于利用信息通信技術（ICT）優化政府服務提供，提高政府決策透明度，增強公民參與以及提升治理的整體效率和效果。數字治理超越了技術應用的簡單范疇，更加注重技術如何助力公共管理和服務的改進，以及如何通過技術促進政府與公民之間更有效的互動。它旨在通過信息技術推動政府治理現代化，包括使政策制訂過程更加科學透明、公共服務的質量和效率更高、公民參與更加廣泛深入、復雜社會問題的解決能力更強，進而通過技術創新促進社會經濟發展。作為新興治理模式，數字治理對于增強政府功能、促進社會公正以及實現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具有深遠的意義。特殊教育作為新理念、新技術應用的聚集地，近幾年，與大數據、人工智能、數字化等聯系緊密，應用人工智能技術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為特殊教育助一臂之力，不僅是一種機遇，更是一種超越式的發展。［3］

（一）數字技術賦能特殊教育治理是特殊教育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抓手

將ChatGPT等數字技術嵌入特殊教育治理體系，實現個性化學習方案的定制、教育資源的數字化共享以及教育決策的數據支持，從而大大提升教育服務的質量和效率，為特殊教育治理注入新的活力。數字技術賦能不僅優化了特殊教育資源配置，增強了特殊教育服務的可及性和適應性，還促進了特殊教育管理的透明度和公民參與度，推動特殊教育治理向更加智能化、高效化和人性化的方向發展。因此，將數字技術，特別是像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引入特殊教育治理中，是實現特殊教育治理現代化的有效路徑。

（二）數字技術賦能特殊教育治理是對“十四五”特殊教育發展提升行動計劃的積極響應

數字技術的引入正是落實“十四五”特殊教育發展提升行動計劃精神的具體實踐，體現了政府對當前特殊教育發展趨勢的深刻洞察和前瞻性布局。通過ChatGPT等先進的人工智能技術，特殊教育領域能夠更好地實現教育資源的數字化轉型，推動個性化教學方法的創新，加強教育質量的監控與評估，以及提升教育治理的智能化水平。這不僅彰顯了特殊教育發展中對科技創新的重視，也為特需學生提供了更加豐富、高效和精準的教育服務，確保每個學生都能在數字化時代享受到公平而優質的教育資源，充分體現了對“十四五”特殊教育發展提升行動計劃中特殊教育數字化發展目標的積極落實和追求。

（三）數字技術賦能特殊教育治理是“特教特辦”的有力支撐

數字技術賦能特殊教育治理，作為“特教特辦”原則的有力支撐，同時也是“數字中國”戰略在教育領域的具體實踐，體現了對特殊教育群體提供精準、個性化服務的深刻理解和承諾。通過引入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先進技術，特殊教育服務的質量和效率得到顯著提升，實現了教育資源的優化配置和教育決策的數據驅動，確保教育能夠做到更加精細化和個性化。這不僅促進了特殊教育的信息化和現代化，還推動了教育公平和教育質量的整體提升，展現了科技進步為特殊教育領域帶來的積極變革。在“數字中國”的大背景下，這種數字技術賦能的治理模式進一步強調了數字技術在解決特殊教育具體問題中的關鍵作用，為特需學生創造了更加包容、高效的學習環境，彰顯了科技創新在促進教育公平和現代化進程中的重要價值。

三、張力與風險：人工智能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的現實困境

（一）人工智能自帶風險帶來的挑戰

ChatGPT等人工智能技術應用至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體系中，雖然極大地促進了教育個性化，提高了教學效率，并支持了教育決策的科學化，但同時也帶來了不少風險和挑戰，這些問題需要教育政策制定者、教育機構和技術開發者共同面對并尋找解決方案。

數據隱私和安全問題是最受關注的風險之一。隨著ChatGPT等技術在教育領域的應用，大量敏感的學生信息和學習數據被收集及分析。如果沒有嚴格的數據保護措施，這些信息可能面臨被不當使用或泄露的風險，不僅侵犯了學生的隱私權，也可能使他們暴露于網絡攻擊之中。

雖然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交流和反饋，但它無法完全替代人類教師提供的情感支持和社交技能培養。特需學生往往需要更多的情感關懷和社交互動，這是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難以實現的。教師角色的變化可能引起教育工作者的擔憂和不安。數字技術的引入改變了教育生態，要求教師不僅要掌握傳統的教學技能，還需要了解和應用最新的技術工具。這對教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給他們的專業發展帶來了挑戰。［4］

這些問題凸顯了現有治理框架在確保數據安全、提供技術使用指導、促進教育資源公平分配、重視學生全面發展以及支持教師專業成長方面應對風險能力的不足。

（二）特殊教育影響因素復雜化阻礙人工智能發揮作用

特殊教育需要學生障礙類型具有多樣性和復雜性，加之專任教師資源的相對短缺，共同構成了阻礙ChatGPT等數字技術充分發揮作用的主要挑戰。特殊教育需要學生的需求覆蓋了從身體障礙到學習障礙，再到情緒和行為問題等多個維度，每一種需求都對教育方法和資源提出了特定的要求。這種需求的多樣性和特殊性要求教育內容和方法必須進行高度個性化的定制，而人工智能雖具備提供定制化學習內容的能力，但面對極端復雜的個案時，仍可能難以實現精確匹配。同時，特殊教育領域的教師不僅需要具備專業技能，還要了解各種障礙的特性，這對教師提出了更高的專業和個人素質要求。在教師資源匱乏的背景下，即便擁有ChatGPT這樣的技術支持，也可能因缺乏足夠的人力支撐而未能發揮出應有的教學效果。因此，雖然人工智能在特殊教育應用中潛力巨大，但面對學生需求的多樣性、復雜性以及教師資源短缺等現實問題，仍需技術進一步創新、加強教師培訓及提升教育資源投入，確保技術更加貼合特殊教育的實際需求。

四、多元與普惠：人工智能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的實踐路徑

（一）完善“一核多元、特教特辦”的數字化治理體系

在一核多元共治的框架下，人工智能賦能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實踐路徑須緊緊圍繞中國共產黨的核心領導，同時整合政府、學校、社會等多元力量共同參與治理。［5］這一路徑堅持以黨的教育方針為指導，政府相關部門要積極發揮在制定適應數字化教育的政策、法規和標準中的職能作用，社會、學校、個人等相關利益者要積極參與其中。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轉型，要有效利用ChatGPT等人工智能技術的強大數據處理和分析能力，建立一個數據驅動的決策支持系統，以收集整理的學生學習數據、教師反饋及教育資源信息等，建立一個包括教育管理部門、學校、教師、學生及其家長、社會組織和技術供應商在內的多方參與治理機制（見下頁圖1），這一機制不僅能促進資源共享、信息交流和合作創新，也能強化數據安全和倫理標準，避免技術濫用和偏見，確保特殊教育在數字化時代的可持續發展。

（二）提升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能力

一方面，加強人工智能技術應用能力。首先，人工智能通過深度分析特殊教育中的大數據，揭示學生行為和學習障礙之間的關系，支持教育策略和資源分配的決策制定，提高治理的科學性和有效性。其次，人工智能技術為特殊教育教師的專業發展提供支持，通過專業培訓和策略建議，增強教師理解學生需求和掌握教學方法的能力。［6］再次，人工智能能夠定制開發適應不同障礙類型學生需求的個性化學習計劃，為有特殊需求的學生提供量身定做的學習內容和教學策略，同時根據學生的學習進度、興趣愛好和反饋動態調整教學內容，確保每個學生都能獲得適宜的教育服務。此外，人工智能促進了特殊教育資源的數字化轉型和共享，通過建立在線特殊教育資源庫整合和共享高質量教育內容，使優質資源得以跨校區、跨區域推廣，尤其對資源相對匱乏的欠發達地區的學生而言，這一轉變極大地縮小了特殊教育差距，提升了教育公平性。

另一方面，在將人工智能應用于特殊教育數字化治理的過程中，構建數字監管機制與標準規范體系對于確保技術安全至關重要。這一過程的首要任務是制訂嚴格的標準規范，專門針對特殊教育中的數據收集、存儲、處理和使用，確保所有操作嚴格遵守安全合規框架，同時保障生成的教學內容和交互方式對特殊需要學生友好、適宜，并能精確地滿足他們多樣化的學習需求。此外，通過建立持續的監管機制，如定期進行系統安全檢測、評估人工智能在特殊教育應用中的偏見和準確性，以及監控敏感數據的安全，可以及時發現并解決潛在的風險和問題。對特殊教育教師和管理人員的技術安全培訓也不可或缺，既要提高他們對技術應用風險的認識，也要增強他們在面對問題時的應對能力。

【參考文獻】

［1］黃軍偉.新時代特殊教育治理現代化的核心價值與實現路徑［J］.現代特殊教育，2023（16）：3-8.

［2］趙福君，孫立華.數字技術賦能特殊教育高質量發展［J］.中國特殊教育，2023（8）：3-10.

［3］劉邦奇，王雅筱.區域教育治理數字化轉型：挑戰、邏輯框架與實踐策略［J］.中國電化教育，2023（10）：89-97.

［4］詹澤慧，季瑜，牛世婧，等.ChatGPT嵌入教育生態的內在機理、表征形態及風險化解［J］.現代遠距離教育，2023（4）：3-13.

［5］周洪宇，李宇陽.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ChatGPT與教育治理現代化——兼論數字化時代的教育治理轉型［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23，41（7）：36-46.

［6］戴嶺，胡姣，祝智庭.ChatGPT賦能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新方略［J］.開放教育研究，2023，29（4）：41-48.

（責任編輯：于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