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語在大學英語課堂教學中的使用

程薇娟

（中國計量學院 外國語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一、母語對外語教學的影響理論和研究

我國的大學英語課堂一直提倡全部使用目的語即英語來授課，也要求師生使用英語進行課堂交流，以達到鍛煉學生聽說能力的目的。然而在教學實際中往往會發現，漢語作為母語，仍然普遍存在于大學英語課堂中?；谶@個客觀現實，語言專業的教師和學者開始研究外語課堂教學中使用母語的情況，很多學者開始肯定在第二語言學習中使用母語的積極作用。其中，陸效用通過對高校師生的問卷調查，了解到大多數師生認為母語知識和技能對外語的學習有幫助，認同在外語學習中使用漢語。[1]喬佳義進行的對英語教學媒介語的對比研究結果表明，雖然使用英語教學效果優于英漢雙語教學，但是母語在外語學習中的確有一定積極作用，特別是對于語言能力較低的學生。[2]而在陳立平的調查中，英語專業的教師和學生都認同漢語輔助英語教學的作用，教師普遍使用中英語碼轉換作為課堂教學策略。[3]高軍和戴煒華對幾位英語教師的授課情況進行錄音，分析了教師在課堂教學中進行漢英語碼轉換的情況，提出教師在外語課堂上可以適時、適量地使用母語，以提高學生對目的語的輸入和吸收。[4]

二、大學英語教學中師生使用母語的具體情況分析

根據2007年出版的教育部《大學英語課程教學要求》，對于高校非英語專業本科生，大學英語教學分為一般要求、較高要求和更高要求三個層次，每一個層次上都設有對聽說等方面的具體要求。由于地區教育的差異以及高考要求的設定不同，學生入學時的聽說水平往往參差不齊。在這種情況下，大學英語課堂上，教師完全使用英語授課以及嚴格要求學生使用英語并不現實，漢語成為課堂上的另一種語言選擇，以保障課堂教學的順利進行，這已經成為一種較普遍的現象。但具體而言，漢語如何運用于大學英語教學的各種環節，教師和學生對大學英語課堂上漢語的應用各有何不同觀點，需要進一步加以分析。

本研究以Levine相關研究中使用的調查問卷[5]為基礎，根據中國大學英語教學的實際情況進行了修改，最終形成了針對教師的訪談問題和針對學生的問卷調查。主要了解教師和學生在大學英語課堂上使用母語（即漢語）的具體情況，以及他們對于母語的使用觀點和看法。10名中國計量學院從事大學英語教學的青年教師接受了面對面訪談。調查問卷主要面向中國計量學院2010級非英語專業學習大學英語課程的學生，共發放問卷250份，收回210份，其中192份為有效問卷。

從教師訪談和學生調查問卷中得到了大學英語課堂中師生使用母語的具體情況，以及師生雙方對使用母語的觀點和態度。具體分析如下：

（一）大學英語課堂應當盡量使用英語

絕大部分教師和學生都認同大學英語課堂作為學習語言，特別是訓練學生聽說能力的重要場所，都認為大學英語課堂教師應當盡量使用英語，以提供盡量多的語言輸入，訓練聽力能力，學生也應當盡量使用英語，以產生語言輸出，鍛煉口語能力。因而教師通常會在講解課文大意、中心思想、介紹相關文化、背景知識時堅持使用英語，也要求學生在課堂上回答問題、進行討論時盡量使用英語；而大多數學生也希望教師大量使用英語，同時也要求自己在課堂上能夠盡量使用英語。在鍛煉英語聽說能力這個方面，師生的目標一致。

（二）大學英語課堂上漢語的使用客觀存在

在大學英語課堂上，漢語有時也會成為教師的課堂語言。教師有時需要做出調整，改用母語（即漢語）授課，以幫助完成教學任務。這種調整有被動的因素，也有教師主動選擇的結果。盡管教師認為自己在課堂實踐中使用漢語的量（10%～50%，視班級英語水平而定）遠遠多于理想狀態（10%左右），但大多數學生認同教師教學語言的轉換，認為教師課堂上使用漢語的量適中，更有少數學生希望教師增加漢語的使用。這說明，學生也認為大學英語課堂上使用漢語對于英語的學習能夠起到一定的幫助作用，部分學生對于這種幫助作用的期待更甚于教師。

（三）教師主動使用漢語對英語教學具有積極作用

在大學英語課堂上，鑒于學生聽力較差，不能完全理解教師所講內容，教師往往不得不改用漢語，但也會在某些時候主動使用漢語，以達到更好的教學效果。根據訪談得知，教師主動使用漢語的情況主要有如下幾個方面：（1）講解語法、詞法時。教師用漢語講解，能夠比較快速地使學生明白和掌握相對復雜的語言知識。在此，漢語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學生學習英語知識時借助的一種工具。 而根據學生問卷，大多數學生也認同教師在教授語法和單詞用法時可以改用漢語。這表明，學生在學習語言知識時，有時需要借助漢語來幫助理解，他們也愿意借助漢語來幫助學習。（2）說明考評信息時。教師在這時改用漢語，能夠確保將重要信息無誤地傳遞給學生，漢語在此起到了快速準確傳遞信息的作用，以滿足學生的期望。（3）師生聊天時。很多教師選擇在和學生閑聊時改用漢語，而學生也認同教師的這種做法。共同的母語拉近了師生的關系，起到了融洽師生關系、活躍課堂氣氛的作用，對于師生共同完成教學目標必然有所促進。

（四）學生使用漢語對英語學習有積極作用

教師一般要求學生在回答問題時盡量使用英語，以進行口語表達能力的練習，但在學生的確無法用英語表達時，允許改用漢語，以保證學生表述的內容不受語言形式的干擾。在小組討論中，教師并不限制學生使用漢語，學生也自述在討論時多為中英文夾雜或者全部使用漢語。沒有語言形式的限制，學生之間能夠比較順暢地進行信息和觀點的交流。另一方面，與完全使用英語相比，學生使用母語，討論的內容更能夠達到一定的深度，體現他們對問題的深入思考，這正是很多教師希望學生在小組討論中能夠達到的重要目的之一。因為，聽說讀寫譯能力的培養只是大學英語教學的一個方面，同樣重要的是對學生思維方式的訓練，而這種訓練，并不強調使用哪種語言。此外，課堂教學的實際情況也需要考慮：小組討論是思維和表達的一種綜合演練，但在有限的課堂時間內要進行短時間的小組討論，往往不得不在內容和形式之間做出取舍。

（五）師生對于漢語的使用持不同觀點

教師和學生對于課堂使用母語的觀點也有不盡一致的地方。如：絕大多數教師認為應當在講解課文內容和中心思想時堅持使用英語，但只有26%的學生認為此時教師只能使用英語，更多的學生可以接受教師使用漢語。事實上，教師使用漢語解釋文章的某些難句和長句，的確對學生理解整篇文章的含義和思想有所幫助。此外，教師普遍會在講解語法知識和單詞用法時改用漢語，但仍有23%和16%的學生認為即使在這種情況下，教師也應當堅持使用英語而不是改用漢語。他們并不排斥教師在講解語法和單詞用法時使用英語，而且期待在課堂上更大量地接收英語語言輸入，以提高自己的聽力水平。因而對于教師來說，可以嘗試使用比較簡單的英語而非專業術語來講解語法和單詞用法，這樣也能夠達到使學生快速掌握語言知識的目的。了解師生在課堂上使用母語方面的差別，教師可以對教案進行適當調整，照顧學生需要，同時也對學生的觀點加以引導，以達到最佳的教學效果。

三、結論

現階段的大學英語課堂上，盡管教師和學生都認為應當盡量使用英語，以創造語言輸入和輸出環境來訓練學生的聽說能力，但教師和學生有時使用母語的客觀現實仍然存在。外語課堂實質上是雙語教學的課堂。這種情況一方面是受學生聽說能力的限制，另一方面也是教師和學生根據課堂的具體情況進行主動選擇的結果。母語在外語教學中起到的并不全是負面的干擾作用，作為一種輔助性的工具，教師借助母語的幫助可以更好地完成教學任務，達到教學目的，學生也可以利用母語進行英語方面的學習。在一定程度上主動改用母語，往往能達到比堅持全部使用英語更好的效果。

教師和學生對于英語課堂上使用母語這一教與學的策略有共識，也有不同的要求和期待，這需要師生進一步溝通。同時，學生的語言水平和師生使用母語的量之間存在著怎樣的關系，教師的教學風格如何影響他們在教學中母語的具體使用，還需要外語教師和學者們進一步研究。

[1]陸效用.試論母語對二語習得的正面影響[J].外語界，2002（4）：11-15.

[2]喬佳義.大學英語課堂教學媒介語的對比研究[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3（5）：372-377.

[3]陳立平.英語專業教師在課堂上語碼轉換調查[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4，27（5）：34-40.

[4]高軍，戴煒華.語言教學中語碼轉換研究和實驗分析[J].外語教學，2007（1）：51-55.

[5]LEVINE G S. Students and instructor beliefs and attitudes about target language use first language use and anxiety： report of a questionnaire Report[J].The Modern Language Journal，2003（87）：344-3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