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地中海地區局勢對土耳其外交政策的影響分析

王亞南

（河北師范大學法政學院，石家莊 050024）

東地中海地區局勢對土耳其外交政策的影響分析

王亞南

（河北師范大學法政學院，石家莊 050024）

在過去的數十年間，東地中海國家土耳 其、塞浦路斯和以色列之間外交關系的不斷升溫預示東地中海地區強權政治時代的到來。在這些國家中，土耳其以其在地區層面上不斷上升的自信和地區稱霸的野心使其成為在地區政治中有著重要影響力的國家。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土耳其在諸如塞浦路斯海洋開發權的爭議問題的解決上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同時，土耳其的政治家和外交官們更加關注土耳其在解決地區問題上的角色，當面對地區競爭和挑戰時，土耳其應該正視其世俗的穆斯林民主政體和作為一個負責任地區大國的角色，而不僅僅是對別國進行敵視。只有與競爭對手進行合作和建設性的對話，實行更為溫和、平衡的外交政策，才有助于其實現地區強國的夢想。

土耳其；外交政策；東地中海；賽浦路斯；以色列

一　東地中海局勢現狀

2011年，東地中海地區一個重要的政治發展動向就是土耳其、賽浦路斯和以色列之間外交關系的不斷緊張。東地中海地區不斷升溫的緊張局勢迫使包括土耳其在內的許多國家來重新調整其地區政策。土耳其外交政策的中心之一就是東地中海地區，特別是2011年3月底因為“自由船隊”問題與以色列外交關系產生危機之后，當時以色列海軍在公海攔截向加沙提供人道主義援助的船只時打死了8名土耳其公民和一名美國公民。當塞浦洛斯政府宣布將在有主權爭議且發現大量石油和天然氣的海域進行鉆探活動時，地區緊張關系進一步升溫。當南塞浦路斯①主張他們有權利在這一海域進行鉆探活動時，與土耳其關系密切的北塞浦路斯表示堅決反對。

在土耳其與塞浦路斯圍繞海洋開采權而爭論的同時，土耳其和以色列的關系也降到有史以來的最低點。與此同時，東地中海地區國際關系的變化也深受“阿拉伯之春”、“茉莉花革命”的影響，動蕩不安的敘利亞局勢以及埃及、突尼斯國內的政治突變都對這一相鄰地區的政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因此，東地中海國家之間圍繞能源的斗爭不僅僅只是能源問題，更重要的是涉及到爭奪地區霸權和地區大國地位的斗爭。

在此背景下，緊張局勢的不斷升級，使東地中海地區成為地緣政治的危險地帶。土耳其國內庫爾德工人黨的分裂活動、動蕩不安的敘利亞局勢以及棘手的以色列——巴勒斯坦問題都促使土耳其在地區政治中扮演這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所有的這些現實情況使土耳其外長達武奧特盧所提出的“與鄰國零問題”的外交政策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有些評論家指出這一外交政策的結果有可能是與鄰國的“零關系”而非“零問題”。因此，其地區上的鄰國可能會把土耳其視為新的霸權主義國家，而這與達武奧特盧的理論背道而馳。

二　東地中海緊張局勢的起因

地中海沿海的這些國家高度重視其海洋權益，認為海洋主權對國家利益有著重大的意義。因此，東地中海地區國家之間的任何事關海洋主權的糾紛和沖突都可能升級為國家之間的對抗甚至戰爭。

（一）油氣資源之爭

近來，東地中海地區國家之間的矛盾主要是由于海洋主權，特別是關于石油和天然氣勘探的權利而產生的。在東地中海地區，沿海國家關注的焦點是在其專屬經濟區內的權利。土耳其不承認塞浦路斯共和國的合法地位，所以不會承認其所聲稱的專屬經濟區。更具體的來講就是土耳其不接受塞浦路斯的主權國家地位，因此也不希望塞浦路斯在這一區域行使專屬經濟區的權利。

東地中海海域已探明的石油和天然氣儲量達一萬億立方米，如此可觀的能源儲量也造成了東地中海各國之間的緊張局勢。當然，在此之前這些國家之間緊張關系的局勢就已經存在了。塞浦路斯共和國先后在于2004年和2007年與埃及和黎巴嫩簽署了關于在其專屬經濟區內開采能源的協議，而這引起了北塞浦路斯和土耳其的不滿。2010年以色列在塔馬爾和利維爾坦盆地探明了儲量巨大的天然氣田。以色列發現這兩大油氣田的時候正是土耳其與以色列因為“自由艦隊”事件外交關系急劇惡化的時期，再加上以色列和塞浦路斯邊界交匯處有著豐富的油氣田資源，土耳其與以色列關系的惡化加快了以色列和塞浦路斯在能源開采問題上相互聯系相互支持。以色列和南塞浦路斯在2010年12月簽署了一項海洋邊界協定，以劃定各自的專屬經濟區，同時，就在南塞浦路斯的專屬經濟區內進行油氣資源的勘探達成了合作意向。

天然氣的勘探涉及到由于雙方能源之爭而引起的有關塞浦路斯的政治問題，希族塞人認為塞浦路斯共和國是塞浦路斯島上唯一合法的政府，并且受到歐盟和聯合國的承認和接納。據此，他們認為他們對整個塞浦路斯島的海洋專屬經濟區擁有主權并反對任何國外力量的干涉。在土耳其看來，南部的希族塞人不能獨享對這些資源的占有權。土族塞人反對塞浦路斯與以色列之間的協議，他們認為土族塞人和希族塞人共同擁有塞浦路斯的國家主權而不能僅僅由希族塞人來決定對專屬經濟區的開采事宜。因此，塞浦路斯沿海所發現的油氣資源屬于雙方共同所有，并認為雙方應平均分配這些自然資源而獲得的收益。據此，土耳其人和土族塞人認為在土族塞人和希族塞人未達成協議之前希族塞人無權對這些油氣田資源進行開采，因此，希族塞人單方面對油氣資源的開采活動違反了先前土族塞人和希族塞人在聯合國框架下的和平協議。土耳其總理埃爾多安認為希族塞人單方面的開采活動就是對該和平協議的破壞，并認為這是對聯合國維護和平努力的公然挑釁。在這樣的和平背景下，關于能源問題的爭論很有可能使南北塞浦路斯之間的分歧進一步擴大。由于能源開采所造成的緊張局勢，造成土耳其與塞浦路斯之間關系的惡化，同時，由于以色列的參與使這一問題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地區問題，而變成了國家聯合參與的對抗。

（二）國家之間的聯合和對抗

對于地中海沿海國家而言地中海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在過去的數十年間，土耳其因其穩定的國內局勢、與西方國家良好的外交關系和在阿拉伯世界不斷上升的影響力，使其成為該地區有重要影響力的領導者，而近來土耳其對地區事務的頻繁干預，使外界認為土耳其是在謀求新的地區霸權。同時，激化了在地區能源問題上的競爭，例如阿以沖突和土塞沖突等長期存在的地區政治和宗教矛盾。其結果就是導致傳統的地區聯盟關系為新的伙伴關系所取代。

在此背景下土耳其和以色列之間的聯盟關系受到了嚴重的破壞。由于擔心在地區上受到孤立和排斥，以色列在歷史上曾把土耳其看作是擁有共同價值觀的盟友。然而，自2008年以來情況逐漸發生了變化。具有伊斯蘭傾向的正義與發展黨（AKP）掌握土耳其政權，在國內，正義與發展黨的統治使土耳其政府具有了溫和的伊斯蘭主義色彩。在國際上，埃爾多安還極力促成巴以之間的和談，對巴基斯坦予以支持。在此背景下，土耳其與以色列的關系開始出現裂痕，尤其是以色列在某些地區問題上觸犯了土耳其的利益，土以關系出現惡化?！鞍⒗骸敝笸炼渑c以色列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土耳其對阿拉伯國家人民的起義活動表示同情和支持，而以色列則擔心阿拉伯世界的革命浪潮會威脅到其在中東的利益。土耳其以犧牲與以色列友好關系為代價改善了與打拉伯穆斯林國家的關系。國家利益和地區政治的斗爭加劇了以土關系的破裂，并走向越來越對立敵對的境地。

隨著土以關系的不斷惡化，以色列加強了同希臘和塞浦路斯的聯系。以色列在2010年12月與南塞浦路斯簽訂的海洋協定，改善了同南塞浦路斯的關系，與南塞浦路斯的合作也填補了以色列因與土耳其不和而造成的外交關系的空白。同時，以色列與希臘達成協議將建設一條繞過土耳其以希臘為中轉站直接向歐洲提供天然氣的水下輸氣管道。而這條管道的建成將極大削弱土耳其在歐洲能源格局中的地位。希臘、以色列和塞浦路斯三國的聯盟促使土耳其與這三國之間外交關系更加敵對。在這種情況下，土耳其與北塞浦路斯也達成了類似于南塞浦路斯和以色列之間關于大陸架劃界的協議，并于2011年9月簽署了聯合進行海上油氣勘探的協議。同時，土耳其威脅稱將把與南塞浦路斯進行合作的能源公司列入黑名單，禁止這些公司參與土耳其國內的能源開采。

正如以上的分析，國家利益的變化導致東地中海地區國家間的分化與組合使這一地區的矛盾隨時都有激化的可能。因此，這些國家基于自身軍事和安全的考慮，所推行的外交政策可能會促使整個東地中海地區“政治的安全化”。

三　土耳其在東地中海地區的利益和外交政策

（一）土耳其在東地中海地區的利益

土耳其在東地中海地區利益的不斷上升是其出口導向型經濟發展戰略的結果，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土耳其對新興出口市場的需求促使土耳其發展、擴大同周邊國家的新型外交關系。東地中海地區已經成為土耳其經濟外交政策的重心之一。土耳其旨在把自己建設成為一個新型的“貿易國家”，因此，土耳其不斷擴大在地區市場上的份額并尋求新的機會做進一步的投資。同時，由于土耳其在東地中海地區經濟和外交存在的不斷加深促使其對這一地區的政治經濟局勢的變化更加敏感。在過去的20年間，土耳其與東地中海國家關系的發展主要是由貿易驅動的，然而在正義與發展黨執政以來，土耳其的地區外交模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為了提高土耳其的地區影響力，正義與發展黨對土耳其的地區利益、政策和盟友進行了重新定義。在土耳其發展與鄰國關系時不僅僅考慮經濟和安全利益，開始更多的關注文化和社會交往因素在外交中的影響。

土耳其以其地跨歐亞的特殊地理位置和北約成員國的身份在地緣政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同時，土耳其利用自身優勢為其實現在東地中海地區的利益不斷創造條件，以更加自信的姿態推行其外交政策以促成整個地區的戰略平衡。在這種情況下，土耳其對任何可能威脅到其在東地中海地區利益的舉動都極度敏感。土耳其主要是想通過提升軟實力來提升其作為東地中海地區經濟中心的地位。顯然在東地中海這樣的地區環境下這是難以實現的。在這種情況下，土耳其需要改變其“與鄰國零問題”的外交政策。

（二）地中海局勢對土耳其外交政策的影響

土耳其的東地中海政策也受到諸多外來因素的影響，土耳其與以色列、塞浦路斯之間的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國和歐盟的影響，因為美國是以色列最堅定的盟友，而塞浦路斯又是歐盟的成員國。因此對這兩者因素的考察對于分析土耳其在東地中海地區所扮演的角色具有重要的作用。

1、對土耳其與美國關系的影響

土耳其與以色列之間的爭論使美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美國與以色列一直以來都保持著良好的外交關系，同時，由于土耳其的北約成員國身份和在阿拉伯世界不斷上升的影響力使美國對發展與土耳其的良好關系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然而，在伊拉克戰爭中土耳其拒絕美國取道土耳其進入伊拉克，使土美關系似乎又回到了常規的發展道路。同時，土耳其同意北約在其境內安裝雷達和部署導彈已表明其反對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鎮壓國內反對派活動的舉措。此外，在伊朗問題上土耳其也與美國有著密切的合作，伊朗核問題一直是土耳其和美國所頭痛的問題，土耳其也希望充當伊朗與歐美國家進行溝通談判的橋梁。對于土耳其而言，在伊拉克問題上與美國的合作也至關重要特別是在庫爾德問題上，土耳其擔心由伊拉克庫爾德人的獨立引起其國內庫爾德分裂主義的暴發。

總之，由于諸多因素使美國不想看到土以之間產生爭端。但目前為止，奧巴馬政府并沒有采取可行的措施來解決兩國之間的分歧。然而，美國在沒有公開對土耳其的東地中海政策表示反對的情況下表達了對以色列所持立場的支持?？紤]到美國和以色列在歷史上良好的伙伴關系以及近半年的土美關系是美國對土耳其感到失望等因素，土耳其在這些問題上應采取謹慎的態度，不要迫使美國在以色列與土耳其之間做出選擇。美國駐土耳其前外交大使認為如果土以之間爆發沖突，美國必然會支持以色列。

2、對土耳其與歐盟關系的影響

歐盟在東地中海問題上主要有兩點考慮：其一是避免正式成員國塞浦路斯和其候選成員國土耳其之間的對抗。其二是維護其地中海的天然氣供應。歐盟敦促土耳其和塞浦路斯在天然氣開采權劃分的問題上保持克制，并呼吁他們采取措施解決塞浦路斯問題。土耳其因為與塞浦路斯的能源之爭使其加入歐盟的進程嚴重受阻，土耳其總理埃爾多安和副總理巴希爾·阿塔萊宣稱由于擔心南北塞浦路斯之間和平談判的不確定性，土耳其將不會認同南塞浦路斯的歐盟成員國地位，也不會與之進行談判。同時，將考慮凍結與歐盟的關系。

歐盟在東地中海問題上所擔心的另一個問題是其天然氣供應的安全和供應的多樣化，因為歐盟在能源供應問題上日益的依賴國外（尤其是俄羅斯）。歐盟在2010年發布的能源報告中明確指出，到2020年將把地中海作為其能源供應多元化戰略的一個重要的來源地。歐盟認為以色列所發現的天然氣田和塞浦路斯專屬經濟區內的天然氣田的天然氣可以保證對歐盟的天然氣供應。由此歐盟可以減少在能源上對俄羅斯的依賴。因此，歐盟對東地中海局勢的擔憂不僅僅是因為該地區安全環境的惡化，更是出于維護其能源供應安全的考慮。在這種局勢日益緊張的背景下，新的競爭和新的國家聯盟的出現使我們在某種程度上認為該地區的國家間關系被零和博弈的邏輯所主導。零和博弈的結果將是任何兩個區域國家之間的軍事對峙。雖然沖突的全面升級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這種形勢的存在將嚴重威脅該地區的穩定和安全。

結論

近年來發生在東地中海的這些變化，從塞浦路斯沿海的油氣勘探權之爭到“阿拉伯之春”席卷整個地區，使該地區再次陷入強權政治影響的風險。處于這一區域的核心位置土耳其面臨著內部和外部的挑戰，這些挑戰或直接或間接的受東地中海局勢發展的影響。

土耳其所面臨的內部挑戰源于地中海緊張局勢對其國內政治的影響。土耳其在塞浦路斯問題上所表現出來的強硬姿態使大多數人認為其是一個強有力的擁有堅定意志的國家。在塞浦路斯問題上動員公民支持其強硬的外交政策，同樣對巴勒斯坦的支持獲得了民眾的廣泛支持。對于正義發展黨來說民眾的支持至關重要，作為執政黨有來自國內和國外的雙重壓力，如人權、宗教等問題。土耳其自信的外交政策和國內經濟社會的發展為民眾對正義發展黨的支持提供了保證。土耳其面臨的外部挑戰是海洋主權問題和加入歐盟的問題，而這兩個問題都受到能源問題和塞浦路斯問題的影響。和能源問題相關，土耳其主要考慮的是維護其作為一個向歐盟供應石油、天然氣的供應國和邊境國的地位。因此，地區性問題的發展可能會阻礙土耳其成為向歐洲提供能源的橋梁。此外，歐盟的某些成員國會把土耳其與南塞浦路斯之間的緊張局勢作為反對土耳其加入歐盟的借口。

這些內部和外部挑戰使東地中海地區對于土耳其變得至關重要。從經濟方面來講，它是土耳其的一個重要的出口市場；從安全反面來看，這一地區存在著諸多對土耳其不利的威脅；從社會和文化角度看，這是一個穆斯林居民占多數的區域，人民以更積極的態度對待正義與發展黨的改革，人民的思想將更加公開化和多元化；最后，在政治方面，土耳其在這一領域有著廣泛的外交基礎，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對這一區域施加外交影響。

在復雜的國際環境下土耳其有多種選擇，土耳其可能成為一個更加自信的地區性強國，捍衛其國家利益并加強與周邊國家的聯系；土耳其也可能選擇與西方國家進行合作，以維護其國內和國際利益；或者是做一個居中平衡的選擇，完善與本地區國家和非國家政治行為體的關系，同時保持與歐盟的關系。在此背景下，土耳其需要做的就是避免由于地區不穩定而造成的不良后果。土耳其近來的外交政策已經使與幾個國家的關系有所疏遠，若繼續堅持這樣的外交政策可能會使土耳其面臨較大的外交風險。若土耳其選擇更加溫和且和平的外交政策，土耳其的外交局面應該會更好。因此，只有當土耳其處理好與各個鄰國的外交關系，同時，其內部問題得到妥善解決時，土耳其才能真正的成為該地區有影響力的大國。

注釋：

①塞浦路斯分為南、北塞，南塞為塞浦路斯共和國，由希臘族控制，并得到國際社會的承認；北塞為土耳其族控制，于1975年2月和1983年11月先后成立了“塞浦路斯土族邦”和“北塞浦路斯土耳其斯坦共和國”，只有土耳其一個國家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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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賀良林］

Rising Tensions in the Eastern Mediterranean：Implications for Turkish Foreign Policy

WANG Ya-nan
（College of Law and Politics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050024，China）

Over the last few years， the Eastern Mediterranean has been increasingly fraught with growing competition between regional players， most notably Turkey， Cyprus， and Israel， signalling an apparent return of power politics in regional relations. Of all actors involved， Turkey stands out for being both an ever more influential power and a source of serious concern to other countries in the region due to its greater assertiveness and perceived hegemonic ambitions.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recent regional developments and their international implications， including the dispute over drilling rights off Cyprus’ coasts， Facing the first serious challenge to its claim to embody a benign model as a secular Muslim democracy and a responsible international actor， Turkey should not indulge in emotional reactions. It should opt instead for a more moderate and balanced approach based on the assumption that only cooperation and constructive dialogue， can help it realize its ambition of being the regional pivot.

Turkey；Turkish Foreign Policy；Eastern Mediterranean；Cyprus Israel

D801

A

1008-9128（2015）01-0044-04

2014-06-27

王亞南（1989-），女，河北邢臺人，碩士，研究方向：國際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