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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人的解放道路的探索

2017-04-02 01:28□熊
山西廣播電視大學學報 2017年4期
關鍵詞:葛蘭西西歐馬克思主義者

□熊 華

( 國防大學 政治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3)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人的解放道路的探索

□熊 華

(國防大學政治學院,江蘇南京210003)

20世紀初,俄國十月革命極大地激勵了各國無產階級革命者,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實踐更是直接受到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然而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卻最終以失敗告終,這種鮮明的反差是促使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重新進行理論探索的直接動力。從意識形態角度出發,以青年盧卡奇、柯爾施、葛蘭西為代表的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紛紛將視角轉向階級意識。在確證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為革命主體力量的基礎上,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將無產階級革命的未來寄希望于意識形態斗爭。由于對革命物質前提的忽視,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所確證的觀念革命之路,最終淪為了一種“烏托邦”的救贖。

意識形態;無產階級革命;西方馬克思主義

人的解放和全面而自由的發展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建構的主要論題,其實踐落點就是現實中的無產階級革命。與馬克思的理論建構相似,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同樣是經過了哲學體系重塑,資本主義現實批判,進而對無產階級革命的現實可能性進行探索的。受俄國十月革命主體性實踐邏輯的影響,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將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失敗的原因歸咎于無產階級意識。以此為基本站位,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從意識形態視角出發論證了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必然性,并進一步將意識形態斗爭作為無產階級革命的現實出路。

一、確證階級意識在無產階級革命中的關鍵地位

無產階級革命是人的解放的現實路徑和歷史環節,也是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建構的實踐落點。1918-1920年間,受俄國十月革命激勵,西歐各國紛紛爆發了轟轟烈烈的無產階級革命。但在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后續發展中,資產階級的軟硬兼施,革命政黨的內部分裂與錯誤路線,社會民主黨的背叛,致使革命紛紛夭折。作為革命實踐的親歷者,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紛紛開始反思革命失敗的原因。經過對馬克思主義的重新探索,對資本主義社會時代弊病的批判,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不約而同地將革命失敗的原因歸咎于階級意識問題。

(一)反思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失敗的意識形態根源

俄國十月革命實質上是1918到1920年間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實踐坐標、路徑參考和精神動力。1917年4月,僅在俄國二月革命爆發后不久,德國各大城市約30萬工人就舉行了規??涨暗拇罅T工。1918年11月,以基爾水兵起義為標志,德國十一月革命噴薄而出,各地紛紛爆發武裝起義,建立無產階級政權,推翻了霍亨索侖王朝的統治。同年,匈牙利幾乎以同樣的方式進行了革命實踐,工人和士兵在布達佩斯發動武裝起義,并成功建立了蘇維埃政權。但與俄國“十月革命”近乎“啟示錄”般的勝利不同,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實踐的失敗充分表明,“十月革命”的邏輯與西歐資本主義國家在對接的過程中明顯的“水土不服”。作為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實踐的親歷者,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對革命有著真切的體驗與深入的觀察,這些都強烈地驅使著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家探尋革命失敗的根源。在重新研究馬克思主義和批判資本主義社會的基礎上,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將目光投向了意識形態領域。青年盧卡奇在《歷史與階級意識》中,將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失敗歸咎于羸弱的無產階級階級意識。青年盧卡奇圍繞階級意識問題,指出匈牙利革命中社會民主黨與資產階級的勾結,實質上是在“資產階級的階級意識在向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投降”的大背景下,無產階級向資產階級的投降。青年盧卡奇實際上指認了“現實政治”背后的第二國際理論實際上是物化意識對無產階級意識的蒙蔽和侵蝕,以此為理論指導的西歐工人運動的失敗就是難以避免的了。與青年盧卡奇相似,柯爾施在總結德國“十一月革命”失敗教訓時,認為缺乏奪取政權的社會的、心理學的前提是革命夭折的重要原因。在《馬克思主義與哲學》中,柯爾施將馬克思主義的發展劃分為三個階段,圍繞意識的現實性問題,強調意識形態領域革命的重要地位,并意圖把馬克思主義理論當作無產階級的自覺意識[1]。

(二)意識形態視閾下階級意識的歷史發生學分析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將轟轟烈烈的西歐革命斗爭失敗歸因于無產階級階級意識在現實斗爭中的缺位,因此,對階級意識問題進行深入考察就成為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尋求現實革命出路過程中的應有之義。青年盧卡奇在《歷史與階級意識》中指出,“就在馬克思要規定什么是階級的時候,他的主要工作被中斷了,這對無產階級的理論和實踐來講都是一種災難”。在指認“前資本主義時期”與“資本主義時期”差異的基礎上,青年盧卡奇就階級意識與歷史的關系問題進行了探討。他指出,在“前資本主義時期”,對“階級”概念的理解“只能根據歷史唯物主義對歷史的解釋從直接既定的、歷史的現實中推論出來”,而在“資本主義時期”,階級則是歷史現實本身。換而言之,在“前資本主義時代”,由于缺乏像商品經濟這樣的能夠滲透于社會生活各領域的物質基礎,意識一方面表現為“主觀上被證明”的“正確的”意識,同時又表現為脫離現實社會的“虛假的”意識。在這一階段,階級意識尚不具有清晰的形式。在此基礎上,青年盧卡奇指出階級意識是“變成為意識的對階級歷史地位的感覺”,是“一種受階級制約的對人們自己的社會的、歷史的經濟地位的無意識”[2]。在青年盧卡奇看來,真正意義上的階級意識產生于“資本主義時期”。對于這種轉變,青年盧卡奇借由對封建社會等級意識的剖析,進一步指證了階級意識問題在“資本主義時期”的特殊地位。與青年盧卡奇相似,葛蘭西通過對“政治力量關系”的歷史性分析論證了階級意識的作用。認為在成熟的社會集團內部,“各種意識形態變成不同政黨”,政黨“互相對峙和沖突”的結果是“某個基本社會集團對一系列叢書社會集團的領導權”。進而言之,在葛蘭西的視閾中,成熟的階級意識即是政黨的核心標志。

(三)人的解放視閾下對無產階級歷史地位的確證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尋求無產階級革命現實道路的直接目標,更為深層的追求則是人的解放。在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看來,這種解放首先是觀念的解放,即展開對物化意識的斗爭。那么,無產階級階級意識何以能成為引領無產階級革命走向勝利,進而實現從人的觀念解放到政治解放再到未來社會全面而自由的發展呢?青年盧卡奇將階級意識進一步置于階級斗爭的視閾中,對兩個資本主義時代真正意義上“純粹的階級”的階級意識進行了分析對比。與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批判類似,青年盧卡奇結合資本主義生產著重從意識形態的角度對資產階級階級意識進行了分析,尖銳地指出了資產階級階級意識的歷史局限性。青年盧卡奇指出,資產階級的階級意識與階級利益相互對立。在意識形態領域資產階級的階級意識分化為虛假的意識與虛偽的意識,實質上呈現出的是與資本主義物化社會相同的內在機理,資產階級的階級意識實質上是物化意識。在這種指認的基礎上,青年盧卡奇對資產階級階級意識的特點進行了分析。

青年盧卡奇確信,“當最后的經濟危機擊中資本主義時,革命的命運(以及與此相關聯的是人類的命運)要取決于無產階級在意識形態上的成熟程度,即取決于它的階級意識”,“只有無產階級的意識才能指出擺脫資本主義危機的出路”[3]。其之鑿鑿的依據則是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特殊功能,即無產階級階級意識作為“人類歷史上最后的階級意識”,具有揭示物化社會本質和實現理論與實踐的統一的雙重使命,這就決定了“意識形態”對于無產階級來說“不是真正目標的外衣,而就是目標和武器本身”[4]?!盁o產階級作為資本主義的產物”,必然要服從資本主義物化的存在形式。但同時,無產階級也是資本主義自己制造的“掘墓人”,其存在本身就是對資本主義物化社會的批判和否定。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歷史性本質和中介性方法論,使得無產階級階級意識能穿破資本主義社會的物質景觀,洞察到資本主義物化現象的實質,無產階級被“歷史賦予了自覺改造社會的任務”[5]。

二、將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希望寄托于意識形態斗爭

從意識形態視閾出發,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指認了無產階級階級意識在革命實踐中的關鍵地位。如何擺脫青年盧卡奇在《歷史與階級意識》中所論證的物化現象,如何喚醒無產階級意識,成為了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共同探討的理論問題。由此,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將目光轉向了意識形態領域,將以強化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為核心的觀念革命作為無產階級革命實踐的主線,并從理論和實踐層面對意識形態斗爭的策略問題進行了探討。

(一)強化無產階級階級意識克服物化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在反思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實踐的過程中,不僅總結了革命失敗的意識形態原因,更積極汲取了其中的有益經驗,尋求一條符合西歐國家的無產階級革命道路。青年盧卡奇指出,“那些部分或全部地以這種‘階級意識’為基礎的政黨,正就是在危機的形勢下,卻能得到堅定不移的支持(1917至1918年的社會革命黨人的情況就是這樣)”,進一步從現實斗爭的角度出發確證了無產階級階級意識對于革命實踐的關鍵作用。在經過以總體性范疇為核心的革命辯證法重塑,到以人的“應然”存在狀況為尺度對資本主義社會的價值批判,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俄國“十月革命”的主體性實踐道路上。青年盧卡奇認定,就現實斗爭的實際看“無產階級的意識暫時還屈從于物化”[6]。在他看來,除非無產階級斗爭從經濟必然性上升為自覺的愿望,在意識上達到真正的成熟,否則無產階級就仍然受到資本主義物化力量的影響。在德國西里西亞紡織工人起義中,工人沖進工廠砸毀紡織機器的舉動。從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視角看,紡織工人的反抗實質上僅是在經濟上對自身非人階級地位的感知與回應,遠遠未達到馬克思所說的成為一個“自為的”階級。在這里,階級意識尚未成熟,不可能憑借反抗的沖動就克服物化結構所帶來的二元對立問題,更談不上認識到資本主義物化王國表面景觀背后的內在矛盾。青年盧卡奇對這種受物化侵染的階級意識進行了分析,認為這種階級意識將不可避免地“陷入拙劣的經驗主義和抽象的空想主義”之中。由此,青年盧卡奇無不帶有警告意味的指出,“就連革命工人的意識狀態和真正的無產階級階級意識之間也是存有距離的”,“無產階級在意識形態方面還要走很遠的路,在這方面存有幻象將是十分危險的”[7]。

與青年盧卡奇相似,葛蘭西也認為只有無產階級階級意識達到自覺自為的程度,無產階級才能在現實斗爭中所向披靡,才能將人類從資本主義所帶來的危機中解救出來。在葛蘭西所處的20世紀初,圍繞“知識分子”在現實斗爭中的作用,無產階級陣營中出現了“工聯主義”與列寧“先鋒隊”思想的分歧。前者強調反對知識分子的領導作用,強調以工人階級為主體開展階級斗爭;而后者則認為必須依靠具有較高素質的知識精英領導,現實斗爭才能走向勝利。對此,葛蘭西通過對資本主義社會結構中市民社會與國家關系的重新梳理,在確證資本主義意識形態作為西歐資本主義國家統治精神支柱的基礎上,整合了“工聯主義”與“先鋒隊”思想,重新探討了“知識分子”問題。他力圖通過無產階級霸權的建構來為無產階級革命開辟現實道路。葛蘭西將前工業社會中的知識分子稱為“傳統知識分子”,將現代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知識分子稱為“有機知識分子”。葛蘭西所說的“有機知識分子”恰恰是實現無產階級政黨領導動員廣大無產階級,提升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具體實施主體。葛蘭西所界定的“有機知識分子”更多地具有動員無產階級參與革命實踐的功能,更多地具有列寧“先鋒隊”在現實斗爭領域組織領導無產階級的政治功能,是無產階級在現實政治與觀念領域中的凝結核,是提升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重要中介。

(二)以“陣地戰”策略爭奪意識形態領域的領導權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通過對階級意識地位作用分析,將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覺醒”視為無產階級革命的關鍵前提,轉向意識形態領域尋求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出路。青年盧卡奇和柯爾施從理論上強調了意識形態領域斗爭的重要性,而葛蘭西則更多的是從具體地政治斗爭策略出發探索無產階級革命的出路的。葛蘭西通過對市民社會與國家的關系分析,認為在西歐資本主義國家開展無產階級革命,必須與資產階級爭奪意識形態領域的領導權。

葛蘭西指出,“福特制”的普及使得市民社會不僅是獨立與國家的,而是蘊含著國家的內容,二者呈現出融合的趨勢。由此,葛蘭西指認意識形態在國家資本主義中更加深刻地影響著人的觀念建構,市民社會因而成為意識形態斗爭的前沿陣地。這就是說,面對市民社會與國家融合的現實,無產階級的革命斗爭僅僅停留在對國家的斗爭之外,還必須與市民社會中滲透出的國家職能進行斗爭。為此在尋求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現實出路時,葛蘭西首先對俄國與西歐社會的結構進行了分析,對“十月革命”與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現實斗爭策略進行了對比。葛蘭西將俄國“十月革命”的策略與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應有策略分別形象地總結為“運動戰”與“陣地戰”。為此,葛蘭西認為面對著資本主義社會的國家與市民社會的雙重防御,必須要先采取“陣地戰”的斗爭策略,“一個個地奪取陣地”直到資本主義國家無法充分調動其全部領導權手段時,再采取“運動戰”取得最終的勝利。

三、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當代審視

理論生長于時代的土壤之中,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的革命理論有著獨特的社會歷史背景。應該看到,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人的解放道路的探索存在局限性,其脫離社會存在基礎的革命實踐策略不可避免地淪為一種彌賽亞式的救贖。但與此同時,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人的解放論題的回答,特別是對意識形態斗爭問題的強調,無疑對當代馬克思主義研究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是一種極富價值的理論參考。

(一)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革命方法論的失誤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革命方法論最大的失誤在于忽略了馬克思所說的:“不在現實中消滅哲學,就不能消滅哲學”。就柯爾施在《馬克思主義與哲學》中的分析來看,馬克思主義是“被掌握在思想之中的它自己的時代”。社會經濟基礎的變化,使得資產階級的革命性逐漸喪失,即革命主體的變更,創造了社會歷史發展與社會形態變更的“接班人”。由此進一步帶來的是革命理論的變化,即德國古典哲學或者可進一步擴大為西方近代哲學的“沒落”與馬克思主義的誕生。應該看到,資產階級哲學與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對峙源于政治上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對立,再進一步來看,則是政治上無產階級政黨與資產階級政黨,無產階級政權與資產階級政權的對立;究其根本來看,則是在經濟關系中,即物質生產領域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根本對立。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本意是尋求暴利“在現實中消滅哲學”,欲圖復制十月革命神話,并建立無產階級政權。但應該看到,在階級對立的時代,革命是具有三層維度的。根本上的是生產關系的革命,繼而是政治領域的政權問題,最后則是觀念領域中的革命。但囿于當時的歷史條件,因而實際上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追求無產階級暴利革命的初心最后在現實的進逼下一步步倒退,其理論實際上是非常不徹底的,這也為后來西方馬克思主義在實踐中的徹底失敗,并漸漸淪為一種社會批判理論埋下了伏筆。在西方馬克思主義內部,這一倒退的過程始于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在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那里,革命理論實際上已經遠離作為革命根源的經濟領域,而僅僅在政治和理論兩個上層建筑的維度里尋求無產階級的救贖之路,進而探索人的解放之路。但正如盧梭所說:“人生而自由,但無往而不在枷鎖之中”,經濟領域革命的缺位成為制約無產階級革命與人的解放的致命枷鎖。

(二)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理論價值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無產階級革命道路的探索,進一步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無產階級革命理論的內容。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將西歐無產階級革命的失敗歸咎于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缺失,因此在對無產階級革命道路的探索中,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更多的是從意識形態斗爭的角度切入這一問題的。雖然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意識革命顯然不能從根本上推進現實革命實踐的成功,不能實現人的真正解放,最終淪為“彌賽亞式的救贖”。但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意識形態領域革命斗爭的強調與具體革命策略的分析,客觀上豐富了馬克思無產階級革命理論的內容,為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實踐提供了一種理論上的可能。青年盧卡奇通過對階級意識的歷史發生學分析,從意識形態的角度闡釋了馬克思關于無產階級歷史主體地位的論斷。其對國家資本主義物化社會結構中的階級意識問題,對于理解馬克思關于無產階級革命的相關論斷提供了一種理論參考。與青年盧卡奇相似,葛蘭西通過對國家資本主義時代條件下資本主義社會結構的分析,極富洞見的指出了意識形態斗爭的客觀形勢。其關于知識分子與霸權理論的建構為馬克思階級斗爭理論提供了新的視角。毫無疑問,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經由主體性哲學對馬克思主義的重新建構,以價值批判的視界進行資本主義批判基礎上,力求從意識形態問題尋求突破口,為西歐無產階級革命提供現實出路的理論傾向,深刻地影響了西方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建構。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階級意識在無產階級革命中關鍵地位的強調,對意識形態斗爭的呼吁在后來的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那里紛紛得到了回應。這種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開辟的意識形態革命道路,后來則逐漸深化為法蘭克福學派的文化革命,最終演化為一種“文化大拒絕”的烏托邦救贖[9]。

四、結語

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無產階級革命道路探索的背后,是對馬克思主義“人的解放”論題的時代回答,強調將意識形態斗爭為主的觀念解放作為人的解放前提,直接開啟了西方馬克思主義內部關于“人的解放”論題的浪漫主義救贖路線。青年盧卡奇極富創建地指出了物化意識對人的觀念的奴役控制,并直接將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拔高到了一種“救世主”的地位。在后來的西方馬克思主義那里,這種理論傾向漸漸轉化為了脫離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筑解放,對觀念解放的強調也直接轉化為了人的解放的現實道路。正如英國學者佩里·安德森所言,這種轉化本身就是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演進過程中理論與實踐的分離。在賴希、弗洛姆那里,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這種從意識形態角度尋求人的解放的嘗試,更為激進地轉化為了人的“心靈解放”。而到了馬爾庫塞那里,“愛欲解放論”和“文化大拒絕”的浪漫主義救贖色彩則更為濃厚??梢?,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對人的解放道路的探索,始終是西方馬克思主義后續發展中的理論關切和主題,深刻地影響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演進發展。

[1]卡爾·柯爾施.馬克思主義和哲學[M].重慶:重慶出版社,1989:22-54.

[2][3][4][5][6][7]盧卡奇.歷史與階級意識[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110,141,134,135,142,146.

[8]葛蘭西.獄中札記[M].曹雷雨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181.

[9]張一兵,胡大平. 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歷史邏輯[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3:41.

TheExplorationoftheWayofHumanLiberationintheEarlyWesternMarxism

XiongHua
(InstituteofPolitics,NationalDefenseUniversityofPLA,Nanjing,Jiangsu, 210003)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the Russian October revolution greatly inspired the proletarian revolutionaries, and the practice of proletarian revolution in western Europe was directly affected by the Russian October revolution. However, the proletarian revolution in western Europe ended in failure, which is the direct motive force for the early western Marxists to Again theoretical explor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deology, the early western Marxists, represented by young lukacs, Cole and Gramsci, turned to class consciousness. On the basis of confirming the proletarian consciousness as the main force of the revolution, the early western Marxism sent the future of proletarian revolution to the ideological struggle. Because of the neglect of the material premise of the revolution, the way of the concept revolution confirmed by the early western Marxists was reduced to a kind of " utopia" redemption..

ideology; proletarian revolution; western Marxism

2017—09—15

本文為2016年度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大項目、國家社科基金特別委托項目“云南省邊疆民族地區文化安全與治理實踐經驗研究”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016MSJ025)

熊 華(1992—),男,云南大理人,國防大學政治學院,在讀碩士。

A81

A

1008—8350(2017)04—0104—05

本文責編:安春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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