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農場市場博弈行為分析

鄧明磊 董少 林方錄

摘? 要：自中央首次提出培育家庭農場以來，家庭農場在我國得到了迅猛發展。但是由于經濟人屬性，農場主在市場上會利用信息不對稱等條件進行不良競爭，損害消費者利益，甚至會給家庭農場的發展帶來道德危機。本文將根據案例，分析家庭農場間、家庭農場與監管部門間和家庭農場與消費者間的博弈行為，并通過博弈行為的分析提出解決家庭農場逆向選擇問題的對策，以保證家庭農場健康長久發展。

關鍵詞：家庭農場;博弈;逆向選擇

中圖分類號 F324.1 F224.32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7-7731（2019）12-0011-4

Abstract：Since the central government first proposed the cultivation of family farms，family farms have developed rapidly in China.However，due to the nature of economic people，farmers will use information asymmetry and other conditions to carry out bad competition in the market，causing damage to the interests of consumers，and even bringing moral crisis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mselves.This article will analyze the game behaviors between family farms，family farms and regulatory agencies，and family farms and consumers based on a case.And by analyzing these game behaviors，put forward some countermeasures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adverse selection in family farms to ensure long-term healthy development of family farms.

Key words：Family farm;Game;Adverse selection

自從中央提出加大培育家庭農場以來，家庭農場如雨后春筍迅速得到發展。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首次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強調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加快推動小農戶和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1]。家庭農場就承擔著小農戶向現代農業轉型的重任。他們具有著重要的經濟功能，為農村人口創造許多就業機會，同時也為農村的發展吸引了眾多財富資源，是推動鄉村振興的一份持久動力。家庭農場的長足健康發展無疑是鄉村振興的一項重要要求。

1 家庭農場博弈基本假設

1.1 經濟人假設 “經濟人”假說認為每個人都以追逐自身利益最大化為目標，人們的行為傾向總是為了實現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或效用最大化。當人們面臨不同的機會選擇時，他們會權衡利弊，分析成本與收益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2]。農場主和其他的企業家一樣，他們所從事農業生產經營同樣也是以營利為目的，并且盡可能使自己利益達到最大化。農場主在具體生產經營過程中會進行成本——收益分析并作出最有利自己的理性決策。但是農場主所做的決策并不可能全是理性的，這由他們后天受教育水平等因素所限制。雖然經濟人假設自身存在一定的缺陷并且被一些學者詬病，但是在解釋一些現象和解決一些問題時也是能發揮其積極的作用。

1.2 信息不對稱 所謂信息不對稱是指在彼此有關聯性的當事人中間，關于某些事物的信息的分布情況是不勻稱的，一些人能夠利用天然工作優勢或者便利途徑獲得更多信息，一些人則不能夠獲得[3]，他們分別就構成了信息的優勢方和劣勢方。從市場經濟的角度看，農場主和消費者都是市場價格的接受者，但在交易的實際過程中，農場主更容易察覺市場需求的變化，以便調整經營策略及時增大銷量或者縮減產量，是信息的優勢方。而消費者想要獲得家庭農場的實際生產經營狀況、比較不同農場產品的價格和質量等需要付出時間與金錢等成本，而且這些信息還不易獲得，所以消費者是信息的劣勢方。在消費者是信息的劣勢一方時，農場主所做的利己決策就有可能不利于消費者，甚至損害消費者的利益，信息不對稱是家庭農場博弈的一個客觀條件。

1.3 農村精英與農場主 農村精英是在農村建設中一些具備很強能力和本領，能夠更好地利用社會資源，對農村的生產、經營和治理等活動都具有一定“話語權”的群體[4]。一般來說農村精英大致可分為三類，一類是離開家鄉、外出工作的外出精英，這類精英由于流動至異地，在這里暫不考慮，還有兩類分別是城歸精英和在村精英[5]。隨著國家富農惠農政策力度加大，大多數城歸精英在城市打工多年之后充分意識到農業的發展潛力，看到農村的市場前景廣闊，便回鄉走上創業之路，有的就成為了農場主。對于在村精英而言，他們掌握當地更多的資源，這類精英一部分進入治理階層，對農村的治理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一部分則成為種糧大戶、農場主，承擔著主要的農業生產。農場主群體中主要是這些城歸精英和在村精英，他們具有較好市場觀察能力和理性決策行為能力，這就構成他們進行市場博弈的基礎。

2 家庭農場博弈過程

2.1 家庭農場間的博弈

2.1.1 案例 某A養殖家庭農場以養殖土雞、銷售土雞蛋為主要經營模式。A農場十分注重土雞蛋的生產質量并培育了其特色文化品牌。A農場的土雞蛋價格雖然較高于市場普通雞蛋價格，但是當地消費者仍然將其土雞蛋作為走親送禮的一個良好選擇。在市場需求過剩時，A農場主會將風險轉嫁給其他農場主，通過以略高于市場價格收購其他家庭農場的雞蛋來補充自己家土雞蛋的產量，以此滿足市場上對高質量土雞蛋的需求，實現風險轉移和利潤共享。

具有特色品牌優勢的農場主雖然通過風險轉移實現了與其他普通家庭農場的利潤共享，但是他的這一行為勢必會給其他具有同等競爭力的家庭農場帶來影響。由于吸引了大量競爭對手的消費者，會造成競爭對手產品的銷量大幅下降，利潤減少，面臨一定損失。

2.1.2 博弈矩陣構建 假設某一地區存在甲乙兩個特色品牌家庭農場，他們在市場需求過剩時都可以選擇轉移或不轉移風險。如果甲乙農場都不轉移，那么他們都不會有額外收益，此時雙方額外收益都是0，甲乙都選擇轉移風險，他們因此獲得額外收益分別為Ep1，Ep2。如果甲農場選擇轉移風險，乙農場不選擇轉移，那么甲農場獲得額外收益為Ep3，乙農場會因甲農場的轉移策略受到影響，損失為-L1，同樣乙農場選擇轉移風險，甲農場不選擇轉移時，乙農場獲得額外收益為Ep4，甲農場損失為-L2。這樣就能夠畫出甲乙農場的博弈矩陣（表1）。

通過分析，無論甲農場轉移風險還是不轉移風險，乙農場的最優策略都是轉移風險，同樣無論乙農場是否轉移風險，甲農場的最優策略也是轉移風險。顯然（轉移，轉移）策略組合是此博弈的納什均衡，而且是最優的?？梢娫谑袌鲂枨筮^剩時甲乙兩個家庭農場都會把風險轉移作為最佳策略選擇。但是這就使甲乙兩家農場陷入“囚徒困境”，本來以追求發展高質量特色農產品的農場，最后因為彼此間為了在市場上獲得更大利潤導致農場的產品普遍質量下滑，使農產品質量參差不齊。

根據甲乙農場的二人博弈可以類推出多個家庭農場的類似博弈過程。若某一地區存在多個特色家庭農場，在面臨市場競爭時，他們同樣會選擇轉移風險這一策略。如果每一個家庭農場都選擇這一策略，就會導致市場出現逆向選擇問題，使得市場上充斥著大量質量一般甚至更差的農場產品。這樣不僅會使消費者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遭受損失，長期以往也會使家庭農場的發展面臨道德困境，阻礙其高質量發展進程，違背了黨和政府培育家庭農場的宗旨和初心。

2.2 家庭農場與監管部門的博弈 家庭農場在市場上相互博弈時很容易形成不良競爭這一局面，在信息不對稱背景下出現逆向選擇的問題，造成市場失靈。為了糾正這種市場失靈仍然需要政府的干預行為，即相關監管部門對家庭農場進行有效監管。例如通過深化經典的“小偷——守衛博弈”模型來分析。

假設家庭農場不進行轉移風險時所獲額外收益為0，監管部門嚴格監管需要花費大量人力和時間的成本為-C。當農場主轉移風險時，若監管部門放松監管則會造成群眾受到損失，我們把群眾利益與監管部門利益看作是一致的，設群眾受損失為-M，那么監管部門的利益即為-M，此時農場主的收益為E;如果監管部門嚴格監管農場主則會因轉移風險受到懲罰，收益為-B。當農場主不進行轉移風險，而監管部門放松監管時，監管部門會因不作為而獲得一定的怠政收益S[6]。

假設農場主轉移風險的概率為x，那么不轉移風險的概率為1-x。監管部門放松監管的概率假設為y，那么嚴格監管的概率為1-y。通過計算可得出該博弈的混合策略納什均衡為x=[C+SS+M]，[y=BB+E]。根據計算結果可以發現要降低農場主轉移風險的概率x，必須減少S和C即減少監管部門怠政的收益，降低監管部門的監管成本。

2.3 家庭農場與消費者的博弈 消費者和農場主都是市場活動的主體，在分析家庭農場的市場博弈時，不可避免地會考慮農場主與消費者之間的博弈行為，由此構建出一個農場主與消費者之間的動態演化博弈模型。

農場主在面臨市場需求過剩時仍然有轉移風險和不轉移風險兩種選擇，當農場主不轉移風險時，農場主不會獲得額外收益，消費者也不會遭受損失，此時博弈結束。如果農場主選擇轉移風險，消費者在購買其產品后有兩種選擇，即向有關部門投訴或者不投訴。若消費者不投訴，則面臨損失為M，此時農場主因成功轉移風險而未遭到投訴獲得收益為Q;若消費者選擇投訴，會在一定的法律規定下得到相應賠償N，此時消費者收益為-M+N，而農場主則因被投訴舉報受到懲罰為V，此時農場主的收益為Q-V，那么就形成圖1的動態博弈過程。

3 解決家庭農場中逆向選擇問題的對策

3.1 建立家庭農場質量等級評價系統 運用互聯網技術對登記在冊的家庭農場建立農產品質量等級評價平臺。農場主必須要通過政府部門評定所生產產品的質量，取得與自己實際水平相當的等級認證，才可以建立并宣傳其特色品牌。一方面政府有關部門制定評價標準，對各類家庭農場種植、養殖的農產品的質量定期評定等級，并且及時在線上和線下公布。另一方面消費者也可以根據自己實際消費體驗在評定平臺上對家庭農場進行評價。通過政府評定和消費者評價，使家庭農場農產品質量更加透明化，規避信息不對稱帶來的消費風險。

3.2 監管部門切實履行監管職責 在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還不健全的條件下，市場作為一只“無形之手”有時也會發生失靈，家庭農場中出現的逆向選擇問題就是其中一個表現。政府部門為了糾正這種失靈必須加大對家庭農場的監管力度，強調監管部門主體責任，對部門中不作為、懶政、怠政的人員加大問責力度，確保監管部門人員能夠認真履行職責。對表現出色、忠誠擔當的監管人員進行優厚嘉獎，以對整個部門起到激勵作用。同時，監管技術和手段要順應時代發展特征，與當代先進科學技術相融合，充分利用新技術、新手段，縮短監管時限，盡可能降低監管過程中所產生的成本費用。

3.3 建立家庭農場主誠信“黑名單”制度 政府部門建立農場主誠信“黑名單”[7]是防止農場主以次充好的有效懲罰手段。一旦被列入誠信“黑名單”，家庭農場所享受的大量政策優惠將會減少或取消。建立農場主誠信“黑名單”也是建設誠信社會的內在要求，通過誠信“黑名單”的懲罰和震懾作用減少農場主的失信行為。大力弘揚誠信美好品德，教育并引導農場主誠信經營，加大對誠信度高的農場主獎勵和優惠力度，倡導全社會人人講誠信，人人守誠信的良好風尚，從根本上杜絕不誠信的行為。

3.4 完善消費者投訴渠道和保護措施 消費者作為市場主體之一，與農場主的博弈更為頻繁，因此消費者在遭遇損失時能否通過相應渠道投訴來挽回損失，將決定其能否對農場主監督起到有效作用。如果投訴渠道暢通，成本低、效果好，且法律、法規、政策等對消費者的合法權益能夠保護到位，那么農場主進行轉移風險的不誠信行為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因此相關部門必須重視保護消費者的權益，認真傾聽消費者的心聲。同時消費者也要提高監管意識，為市場穩定健康發展做出應有的貢獻。

3.5 搭建行業協會自律監管平臺 為避免家庭農場出現類似的惡性競爭，防止家庭農場在發展中出現道德危機，促進整個行業的健康成長，農場主應當樹立長遠發展目光，建立農場協會或者聯盟。通過把眾多的企業組織在一起，使其形成一個能夠自律的系統組織，一方面為整個行業提供便利服務，維護行業的合法權益，另一方面為政府開展治理工作起到一定輔助作用[8]。政府部門要助力搭建好農場協會平臺，多與行業協會溝通，了解行業發展狀況，大力支持農場協會的相應自主治理的行為。通過加大行業協會對整個行業的規范、指導和監督力度，充分發揮行業協會的自律監管作用。

4 結語

家庭農場作為一種新型農業經營模式，對促進農業繁榮、擴大農村就業、增進農民收入具有重要意義。但是，如果農場主沒有高質量發展的意識，只顧追逐眼前的利益，陷入不良競爭，就會出現逆向選擇導致市場失靈，阻礙其健康長遠發展。相關監管部門必須采取有效措施，切實履行監管職責，通過建立家庭農場質量等級評價系統和農場主誠信“黑名單”制度，保證農場主能夠誠信經營。消費者也要提高維權意識，在維護市場穩定中發揮應有的積極作用。農場主應該樹立長遠發展的觀念，搭建行業協會，進行自律監管，講求誠信，堅持高質量發展理念，通過在市場中公平競爭和不斷創新來謀得利潤，取得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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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楊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