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語文《背影》教學中父愛的教學解讀

陳振東

【內容摘要】人們常用“父愛如山”一詞來形容父親的愛，而這短短的四字真言也的確是父愛的真實寫照，字雖短、情卻長，父親的愛大都內隱而深沉，與母親的愛在表現方面有較大差別。即便在文學作品中，父愛對子女的愛也是難以貼切的進行描述，但在初中語文課文《背影》這篇文章中，朱自清卻將父愛表現得淋漓盡致，這是朱自清在經歷了人世風霜之后，對骨肉親情有一個更深刻的體會。本文就此展開論述。

【關鍵詞】父愛? 《背影》? 語文? 初中

前言

讀朱自清的《背影》這篇散文，可以感受到朱自清先生濃厚的思念父親之情，讓學生能夠從閱讀中體會到父愛，提高學生對親情的感悟能力。在這篇文章中，朱自清表達身在異鄉的思父之情，表達了作者與父親已經兩年多的時間不見了，但記憶猶新的仍是父親的背影。這句看似簡單的描述，實則深刻地表達了作者思念父親的心緒。

一、語言凝練中蘊含真情實感

在《我是揚州人》一文中，朱自清介紹了自己的身世，包括自己的原籍和祖籍，這也讓讀者對作者有了一定的了解，進而能夠更加深刻地理解朱自清的文章。而《背影》作為一篇散文，其中對父親的描寫并沒有運用過多筆墨，而且，用詞也較為簡單，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安慰人的話，比如，“天無絕人之路”“事已至此”等句子，但在文章中卻有極其重要的分量，由此也可以見得文章的感染力之強①?！侗秤啊返膶懽鞅尘疤幱诩抑泄饩皯K淡的情況下，當時，祖母剛剛過世，父親的原職差事交卸了，又要去南京謀差事，而作者是從北京到徐州，并決定跟父親回家奔喪，從這一處描寫中也可以看出當初作者家庭生活的窘迫，父親也挑著很重的生活擔子，但即便在這種情況下，父親仍舊坦然面對生活中的變故，只為兒子能夠樂觀無憂地生活。此外，父親在做出送兒子上車的決定后，只簡單說了一句，“他們去不好，不要緊的”，在告別的時候說了一句，“到那邊來信，我走了！”從這些極短的話語中，深深地表達出了一個父親對兒子深沉的愛，也能夠凸顯出父愛如山的寫作主題。同時，在《背影》這篇文章中，作者除了在文中用簡短的語言表達父愛之外，也通過刻畫描寫一些具體的行動來體現父愛，進而將父親對兒子真摯的愛表現得淋漓盡致。比如，在文章開始，作者表示父親說不送了，卻也進行了一番周密的安排，但是，父親考慮良久，終究還是來了，從這一處看似簡單的刻畫中，也詳細地表述了父親對作者深沉的愛②。而且，從父親幫兒子照看行李，包括與腳夫講價，以及送兒子上車和幫兒子選座位，并且，這些還都不算，還要委托茶房照應兒子，然后還不放心，又返回來再三叮囑兒子很多瑣碎的小事，其實，這種看似簡單的外在表現，實則深刻揭示了父親內心對兒子的濃濃不舍之情。但在當時的情境中，作者反而深陷其中，無法理解父親的舐犢情深，甚至會覺得父親有些嘮叨、有些煩，而這種描寫實則也恰好反映出了作品的反差性，襯托了作品的藝術效果，使讀者角度能夠更深刻地感受到作品中的父愛。

二、細微點滴中父愛真情盡顯

若想充分解讀文章，可以從課文的第四、第五自然段入手，這其中表現了作者之前對父愛其實是無感的，父親一再堅持要親自送行作者，但作者這個時期已經二十歲，且往返過北京幾次，因此，覺得父愛是多余的，也是“我”不需要的，這種父親強加的愛，讓作者感到無所適從，甚至覺得這種父愛實在過于迂腐，父親也過于啰嗦。但在事后作者反躬自省，覺得自己當時過于“聰明”，但這只是追認式反思。而真正使作者感動的是，父親幫作者去買橘子，那么為何父親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都無感，而單純地幫我買橘子，“我”卻感動了呢？這是由于作者觀察到了身軀肥胖的父親艱難地穿過鐵道、月臺買橘子的全過程，正是這種作者自己所說的“剎那主義”美學的節點，讓作者受到感動，進而也有了后續對濃烈父愛的體會。尤其在描寫到父親為兒子買橘子的細節處，其情景更是感人肺腑。直到兒子已經上車，就應該已經標志著送行的結束，但是，父親看到了對面站臺上有賣橘子的，便沖過去毫不猶豫地要給兒子買橘子，而當兒子看到父親肥胖的身軀蹣跚地走到鐵道邊，又緩緩地將身子探下去，然后穿過鐵道，又緩緩地向月臺那邊爬過去。等到父親買完橘子回來，用雙手攀著上面，又將兩個腳慢慢縮回來，父親由于身子肥胖，所以行動不靈便，整個身子都向左側微微傾斜著，看起來很吃力又很努力。當肥胖的父親拎著橘子回來后，將橘子一個個小心翼翼地在地面上擺好，謹小慎微的，好像那些橘子有生命似的，唯恐傷到了橘子，而實則這也是父愛的一種深度表現，因為橘子是給兒子吃的，所以不能傷到絲毫。等父親到了車上，又一股腦將橘子全部倒在了“我”的皮大衣上。其實，父親這個時候的心理壓力是很大的，父親這一階段剛承受了失母之痛，又承受著失業的打擊，但卻沒有將壞心情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一心只為照顧兒子。而這也與心理學中描述的父親的形象是具有包容性的、有愛心的、寬容的相吻合。更何況，多情自古傷離別，尤其父親在家庭和事業遭受雙重打擊的情況下，還要與兒子在異鄉離別，卻又強打著精神，一心樸實地為兒子著想。同時，在這段描寫中，雖然沒有一句對白，但卻將父親對兒子的一腔深情表現得淋漓盡致，同時，也和盤托出了兒子的心理變化，可謂是妙筆生花，相得益彰。

三、構思精妙中體會真情樸實

在文學作品創作過程中，其實描寫背影是一個大忌，提倡的是為主人公“畫眼睛、寫五官”。但朱自清卻偏不寫五官和面部表情，他反而去寫不提倡寫的背影，并在散文中運用具象化的詩，對父親為兒子購買橘子的場景進行描述。而當描寫了父親將橘子給兒子放好后，就轉身離去的背影，父親那肥胖的身影在作者的淚光中閃現，這一個微小的動作，雖無言，卻揭示了父子倆真正的情感，而作者以這種巧妙的構思去表達父子情深，看過后讓人動容。尤其作者回憶，當來到北平后，父親還給作者寫了一封信，告訴兒子身體平安，只有膀子會疼，只是提筆和舉筷的時候，會有很多不方便，我想可能要不久于人世③。作者表示當讀到這段話的時候，眼中有淚光閃爍。這個時候又看到了買橘子那天，父親肥胖的背影、黑布馬褂、青布棉袍。這個時候作者表示感嘆，真的不知道與父親能否再相見了。作者也流淚感嘆，只有經歷了人世風霜后，才能對父親的做法更為理解。而這次流的淚顯然比當初流的淚更深，若說那次流淚是因為父愛而受到的感動，而這次流淚則是洗禮靈魂，同時，這次流淚是對自己行為的一種檢點。而且，在收到父親來信后，更是對自己當年的行為感到愧疚，作者認為當年真的是“太聰明”了，竟然覺得父親對自己愛是一種負擔，甚至會有一種反感，而當父親在信中表示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后，才真正地潸然醒悟，這也是一種預知到自己即將失去后，而產生的一種心理活動。作者的這種回憶式的構思方式，也充分體現出了作者表達方式的巧妙，通過當時異鄉送站及買橘子的場景，以及八年后在北平收到父親來信后的手足無措，傷心難過，深度地表現了父愛的深沉，情感真實質樸，也突出了本文父愛如山的主題。

四、溫情一面揭示父愛真情

在課文《背影》中，作者為何不描寫父親的正面，而描寫父親的背影？這是由于在家長制的年代，尤其在強勢的父親面前，即使父親做錯了事情，作者也是膽怯反抗的，因此，自然也不敢直視父親的正臉，由于這種心理狀態，作者只能從父親強勢的另外一面“背影”入手描寫，進而通過背影表達了一個強勢父親的另外一面，表現了父愛的真情與溫情，也表示了真正讓作者感到的是父親溫情的一面，而并非作為父親強勢的一面。同時，這也恰好與作者回避與父親正面沖突的創作動機吻合。在課文中，對父愛的玄機進行了真實揭示，是指當人們無須愛的情況下被迫接受強加的愛，對愛是無感的，而人類脆弱的一面才是觸動愛的機關?！侗秤啊芬晃谋磉_了父親強勢家長之風的另外一面，展現了父親溫情、脆弱的一面，而其中暗藏了父愛的真情。因此，也使得看似一篇簡單的文章實則暗藏父愛真情的玄機，這篇文章大體上從三個層面揭示了父愛，其一，在文章前半部分，表達了作者與父親之間存在隔閡，對父親的關愛并不領情，直到文章的下半部分，作者也已經為人父，才與父親的關系有所緩解，也更能體會到父愛的真摯。其二，由于作者的母親已經過世，因此，作者看到父親的背影想到了母親，或者說對母愛的渴望，潛意識里也體現了作家的女性意識需求。其三，文章描寫了祖母、父親、我、兒子四代人，這是下一環的生命遙看上一環，而上一環的生命終究要結束，留給下一環的只能是越走越遠的“背影”但卻在生命中獲得了永恒的烙印。此外，在課文中還在四處環節提到了“眼淚”，且每次流淚都與人性的脆弱相關，分別是祖母之死、父親爬月臺的背影、父親給我送行轉身離開后父親的眼淚、我看到父親的背影再次流淚，其中的種種描寫，無不揭示了父愛真情。

結語

綜上所述，在《背影》這篇課文中，作者通過刻畫父親送站、買橘子的情形，以及這一幕背后的場景，包括祖母的去世、父親職業的變革、在異鄉送別等情況，父親仍舊對已經成年的兒子細心呵護，但兒子當時并不理解父親深沉的愛。直到八年后，父親的一封信，才對兒子形成了醍醐灌頂的影響，作者也是在讀過信后，深刻理解了父親寬容的愛、包容的愛、無私的愛。這種平淡中見真情的描述，實則內涵深刻的描寫方式，更進一步地讓讀者感受到父愛的偉大，猶如涓涓細流滋潤著讀者的心田。

【注釋】

① 張小平. 試析初中語文閱讀教學中探究式方法的運用——以《背影》為例[J]. 語文教學通訊·D刊（學術刊），2018（03）：54-55.

② 朱敏. 初中語文課堂有效教學策略探究——以朱自清《背影》一文為例[J]. 語文教學通訊·D刊（學術刊），2014（01）：73-74.

③ 張秋玲. 播下的是“跳蚤” 收獲的卻是“龍種”——從《背影》的落選看初中語文教科書的選篇標準[J]. 語文建設，2005（04）：9-12.

（作者單位：甘肅省天水市武山縣楊河初級中學）